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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你到风景看透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香小陌
你还跟我吵架吗?
瞿嘉摇头,不,不会。
知道错了。
周遥只有那么两秒钟彻底撒开嘴,就是为了骂出一句完整的话,瞿嘉你混蛋你就是忘性大你真知道错了吗咱俩好了这么多年你隔几个月你就跟我闹、闹、闹!
瞿嘉摇头然后再点头,男生被叼住那个地方真是毫无反抗能力,让他说什么就说什么,没有一个“不”字。他还没说出“知道了”就被某些触觉电得浑身颤抖,电到他心尖的肉上。他缓缓地弯下腰,在周遥面前用一个很狼狈的、屈服投降的姿势,大口大口喘息。
他也突然明白周遥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所剩无几的最后一丁点冷漠矜持,他莫名其妙的自闭和自卑,他最愚蠢的倔强和骄傲,都在周遥面前丢盔卸甲。他弃城投降了,他被周遥扒了个光,底裤都没了,露出最真实的面目。这次知道错了,也从此无处躲藏。
“你让别人给你弄这个了么?”周遥眼睛里是湿的,满腹委屈都含在口里,都堵在舌尖,“你让别人给你撸么?!”
“没有!不让!”瞿嘉喊出来,眼也湿了,“遥遥我就让你给我撸,我没别人!”张牙舞爪的大恐龙唯独要害那地方被抓,被捏住了,毫无反抗能力,他然后就被周遥拖着胯抱着腿,按到床去了。
那天瞿嘉没有反抗的后果,就是被周遥折腾了一个够,到最后体力不支,真的想求饶了,说你别弄了。他就在一个多小时内连续射了三次,而且是被强迫的,周遥就靠着一股蛮力压在他身上,很不要脸地用上了体重优势,狠命压住他的腰和大腿,就像是在强/暴他,榨干他了……
筋疲力竭,两人贴在一起狂喘,一个大腿快要抽筋,另一个估计是快要窒息了,腮帮子疼,胸闷气短极度缺氧。
躺了一会儿,瞿嘉翻过身,看了周遥一眼,就去摸周遥的裤子皮带,头凑过去。
周遥推开他:“不要。”
他们好久、好久没有亲密过,瞿嘉觉着这事应该礼尚往来吧。
周遥翻了个白眼儿:“今天不要,我先记账给你攒着。”
“成。”瞿嘉说,“你连本带利攒着。”
“下回你给我吸六次。”周遥赌气似的。
“成。”瞿嘉说,“只要你能射得出来六次。”
两人并排躺在旅店的小床上,“噗”得都笑出声,然后双双别开脸去,脸又红了。今天没忍住又干坏事了,不能让妈妈们知道。
“我以为你要把我那玩意儿给吃下去了。”瞿嘉小声说。
周遥翻过身,抱住了瞿嘉,把脸埋在他肩窝里:“以后还舍得甩我吗……不跟我好了吗?”
瞿嘉用胳膊挡住脸,挡住湿漉漉的眼神:“不舍得。”
闹腾半天正事儿都还没有解决,过了一会儿,房间被暖气熏热了,心暖烘烘的,周遥突然踹了瞿嘉一脚。
“那你以后,好好上课,复习,准备考试。”周遥皱着眉头说,“你不准辍学啊!”
“我没想要辍学……”瞿嘉现出苦笑的表情,“知道了,我好好考试。”
“假期和开学的补习班呢?”周遥问。
“知道了么,不浪你交的钱。”瞿嘉这回学乖了,像猫一样老实,就差学着周遥喵喵叫了,俩人之间的角色扮演都颠倒了。
再说,他跟瞿连娣一样的毛病,算计得可鸡贼了,钱都交了怎么能不去上课呢。
坐一趟地铁你都要为我也买一张车票,无论走到哪里你都带着我,不把我落下。我从来没有独自站在荒芜的旷野里流浪,你一直没有把我丢下。
遥遥我跟你一起走。遥遥我不敢再掉队了。
第91章礼物
随后就是除夕,周遥这次过年就老老实实留在家里,陪爸妈吃年夜饭,看联欢晚会。
没出去约会,也不在外面过夜了,尽量不挑战他老妈的底线,不找麻烦。母子俩现在家里互相看对方,眼神就这样:你知道了,我知道你知道了,你知道我知道你知道了,但一切依然照旧……
这年春晚红了一首特别美好的歌,两位天后站在光芒四射花瓣飘洒的舞台上,唱着“打开心灵剥去春的羞涩,舞步飞旋踏破冬的沉默”,太好听了。一台晚会下来,全家上下都不由自主在嘴里哼哼,来吧,来吧,相约九八。
已经是一九九八年了。
就着满城烟花炮竹的喧闹背景,周遥给亲爱的瞿嘉同学打了一个拜年电话,在电话里缠着瞿嘉非要再听那首歌,没听够。瞿嘉就用他俩人之间的电话热线,给周遥哼了半首歌。
相约在银色的月光下。
相约在温暖的情意中。
相约在甜美的春风里。
相约那永远的青春年华。
相约一年又一年,无论咫尺天涯。
“我对象儿唱歌真好听啊,不输天后!”周遥捂着电话筒说亲密话,狂拍嘉爷的马屁。
瞿嘉哼了一句:“我是天王么。”
然后周遥也给瞿嘉唱歌,用他的破嗓子和他所擅长的跑调方式:“大河向东流啊!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啊!唉你给我伴唱,你是和声,你那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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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嘿嘿参北斗啊,瞿嘉你倒是给我唱啊,生死之交一碗酒啊!……说走咱就走!你有我有全都有啊!……”
那边负责和声的同学已经笑趴在小平房的窗台上了。这边的老周同志忍无可忍地过来问:“遥遥,能别唱吗?谁能听得下去你唱歌?”
“哎您别管,就有人爱听我唱歌。”周遥笑得特恣儿,心情无比畅快。路见不平一声吼啊,该出手时就出手啊。
周遥把他床上的枕巾洗了一遍,破天荒地自己手洗。
用了香皂,弄得干干净净还香喷喷的,重新铺在枕头上。
这是他最忠诚的恋爱战斗伙伴,在那漫长的二十三天里,瞿嘉不和他讲话的日子里,枕巾陪他度过孤枕难眠的夜。
他妈妈在客厅侧身坐着,低头翻阅报纸,余光就一直在儿子身上打量、徘徊,看到他打电话了,看着他唱歌,看着他傻乐,看着他洗枕巾……
俞静之没有嘲笑周遥唱歌有失水准,看着她儿子在房间里兴奋地搓手,在原地昂首阔步地转圈,扯开嗓子嚎叫“风风火火闯九州啊嘿儿呀咿儿呀嘿唉嘿依儿呀”,暗暗就呼出了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回落了,脑补的各种计划套路暂时先作罢。
俩小猴儿倘若再闹下去,她就坐不住了,就要找瞿连娣瞿嘉母子谈谈,她也饶不了瞿嘉那小子。
春节几天陪父母过,随后的元宵节,周遥就去瞿嘉家吃饭过节。
他就拎着两盒高级舟山带鱼,他妈妈单位发的年货,就过去了。来来去去都正大光明,反正,他瞿阿姨也跟着一起装傻,既不点破,也绝不赶他走。
瞿连娣在厨房切菜,给周遥递个眼色:柿子,专门冻上给你的,遥遥。
姜都是老的辣。瞿连娣瞟周遥的表情也那样儿:我也知道了,你也知道我都知道了,我也知道你知道我知道了,就继续假装都不知道。
假若开诚布公地明说了,那就涉及做父母的能否首肯同意的重大原则性问题,就关乎两个孩子未来人生几十年……怎么可能轻易点这个头?
后来的几天假期,周遥和瞿嘉结伴,又去龙潭湖滑冰了。两人过去多少年这滑冰的技术水平都没有丝毫进步。
“你要是学会滑,就不能抱我了吧?”瞿嘉张着手臂一步一步往前蹭,福至心灵突然恍悟。
“是啊,就不能摔你身上了。”周遥从后面搂着瞿嘉,开火车似的,让瞿嘉拖着他走。
冰刀撞了,瞿嘉往前一扑,周遥也站不住,抱着就全他妈摔了……瞿嘉都摔成狗了,很痛地跪在冰面上,周遥从后面抱住,也是跪趴的姿势。他就狂蹭瞿嘉的屁股,趁机揩油……
唐铮忙着出车挣钱,不出来滑冰,周遥说:“约小姜出来一起玩么?”
瞿嘉立刻皱眉:“别约他了吧。”
“约呗。”周遥斜眼打量瞿嘉脸色,哼了一声,“怎么了,怕什么啊?……瞿嘉,你约。”
“约、约!你去找他吧。”瞿嘉扭开脸,不想说实话。
瞿嘉都没跟周遥提过那事,就怕有人吃飞醋,而周遥就好像什么都知道,这人聪明到可以透视人心的吗?
后来周遥对瞿嘉坦白了实话:“我找过小姜,我找他谈话了。”
瞿嘉相当诧异:“你跟他谈什么了?”
周遥说:“我本来就看出来了,就问他是不是对你有想法啊,某些不纯洁而且很不道德的想法。”
“你真的问他了?”瞿嘉说。
“那小子也没抵抗,他就坦白了。”周遥咽掉一口酸味,看着瞿嘉,“然后,就对我表白你有多么帅,他喜欢你呗。”
姜戎是个很单纯也很坦率的小孩儿,以至于后来一段时间,周遥一直就拿这事勾搭嘲笑瞿嘉,三个人混得关系不赖。
周遥就叫姜戎出来一起滑冰。龙潭湖冰场上的情景,就是小姜那只倒霉的单身狗自己一人儿频繁地摔跟头,摔都摔得形单影只,没人抱着,而周遥就寸步不离抱着瞿嘉的腰,摔“情侣混合跤”。
“周遥你就是故意抱瞿嘉的……”姜戎小声嘟囔。
“是啊,那我难道抱着你?”周遥笑着,脸皮极厚,而且蔫儿坏。
“那,我可以抱着你滑么?”姜戎瞟着周遥,来啊,浪啊,看咱俩谁更坏呢。
“唉,你别过来,别拽我……啊你别,不行!……啊”周遥飞起来横着拍在了冰面上,半天都没爬起来,差点儿在冰面上摔出个人形大窟窿。小姜就摔在他身上,俩人狼狈地笑。
瞿嘉在一旁,冷眼旁观那俩人黏糊,呵。
周遥往旁边一指:“小姜你去抱他,去抱瞿嘉。”
姜戎瞟了一眼,垂头笑而不语,不好意思呢,心里那滋味儿酸酸的。
有些人就是天生有气场,脑门上贴着四个大字“生人勿近”,就比如瞿嘉这样的。姜戎也同样胆小怂炮,从来不敢手贱去撩瞿嘉,怕被打死,就只敢抱着周遥腻腻歪歪。
“我去抽根烟。”瞿嘉一脸淡淡的表情,转过身就在冰上慢慢地走开了。
“这人不是戒烟了吗?”人都走远,周遥和姜戎才反应过来,“他又跑了。”
那时的学生对于“同性恋”三个字,并没有深入的了解和明确的概念,没人天生是情感专家就能鞭辟入里能洞悉一切。他们都不懂,都是由着内心的真实方向。
俩人同时默默地把视线从瞿嘉的背影拔回来。“瞿嘉哪儿帅啊,有什么可看的。”周遥嫌弃了一句。
“是啊,他哪儿帅了。”姜戎把冰鞋脱下来,鞋带系到一起,拎在手里提溜着转。
他俩又同时笑了,操蛋了别再口是心非好吗!像个爷们儿那样老实承认吧!
“那你到底觉着他哪帅呢?”周遥回头问。
“我觉着他……他哪都帅。”小姜同学很认真地回答,“瞿嘉就是哪种,自己好像都不知道自己有多招人,就我行我素谁也不diao一眼。抬个头……迈个步子……转个身……踢球的时候……都超帅的。”
“姜戎。”周遥也很认真地说,“如果你的班长我没有记错,你小子高一还暗恋过一班女生?你追过人家吧,一班的滕莹,实话实说你有没有喜欢过?”
姜戎“啊”得把脸埋起来了,不准揭黑历史。
“是真心么?”周遥很严肃地说,“你离瞿嘉远点儿,他不打你我要打你了,我对他是真的。”
“我也不太懂。”小姜脸红了,自己给自己剖析,“所以我还是喜欢女生的吧?偶尔就脑子犯抽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喜欢看瞿嘉,就总是盯着他看。”
少年时代的喜欢非常单纯。情谊像风一样无形无意触摸不到,内心却是有知觉的,那种感情真实存在。
骨子里比较冷的人,就让人总想把他焐热,让他变得有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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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爱笑的人,就勾得人总想逗他笑。偶尔笑一下周围风景都为之动容变色。这就是一种诱惑。
许多年后周遥依然感慨:他幸运认识瞿嘉认识得早,他霸占了这人的全部,没人能跟他争跟他抢。
中秋节那天的饭,瞿连娣特意包了手工汤圆,还是三种馅,黑芝麻、花生和红豆沙。原本不那么爱吃甜品的周遥和瞿嘉俩人,合力吃掉了一锅汤圆。
除了当天现做现吃的,瞿连娣特意单独又包出一堆汤圆,各种馅料分开,用塑料袋装好,冻在冰格里。
“留着早饭吃的啊?”周遥很有表现欲地一直围着他瞿阿姨,在厨房帮忙刷碗,好感度满分。
“不是。”瞿连娣说,“给别人包的,回头要拿走的。”
“几袋汤圆还送,”瞿嘉哼了一句,“外边又不是没卖的。”
周遥朝瞿嘉打个暧昧眼色,啧,妈妈送给老王叔叔的充满爱心的手工汤圆。
“去,你甭管。”瞿连娣笑了一下。
“送来送去怪麻烦么。”瞿嘉嘴角一耸,就是混不正经的态度,“怕咱家房子太小我没地方住?路军儿他们家房子大不大,多少米的?”
“你就是管太多了!”瞿连娣瞪了一眼,“我还没管你那些事,你给我少说两句?”
周遥一吐舌头,心虚,嘉嘉你快闭嘴别说了,瞿嘉也就不废话了。俩老家伙一个有情一个有义的,黏黏糊糊耗着干什么?赶紧扯证去呗。
午后阳光洒了一地,两人坐在小床上。周遥脑容量太大就开始想入非非,凑瞿嘉耳朵上说:“老王要是搬进来,哎呀,那个床,虽然比咱俩这个床宽一块儿,也挺挤的?怎么睡啊?”
“操那么多心?”瞿嘉看着,“管他俩怎么睡。”
“那,要是,高考完后,上大学了,你妈妈也同意了,我再搬进来,这屋里就要住四个人,哎呀妈啊……这怎么睡得下?”周遥很认真地道出内心的困惑与焦急。
瞿嘉绷不住“噗”得乐了,周遥也笑出声,呵呵。
俩人看着对方笑,瞿嘉伸手摸周遥的脸,鬓角,头发。傻遥遥……所以你对我是真心的,你已经这么喜欢我了,你真的在思考住进来怎么睡的愚蠢问题,你还想在这儿待一辈子。
“让他俩去那个家睡去。”两人于是认真商议未来的十年二十年大计,“住到老王家去。”
“对啊,你妈妈要是住到路军儿他们家里去,你们家就宽松了。”周遥这少男怀春的心思再次蠢蠢欲动,“那张大床以后就咱俩睡,我每天晚上对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睡觉不准你穿着衣服睡,呵呵……”
想得真美啊。
两人就盘腿坐在床上,弹琴唱歌。瞿嘉唱给周遥听,一句一句教给对方,每一句话都是唱给他的男孩儿。
回家的路,小巷尽头。
我从未走丢,我愿以你为由。
你给的温度,是我的阳光。
命运逆水而上无力左右,思念让你的影肆意横流。
人生太难,忧愁成灾。
看街头雪雨我一直守候,如墙头野草我对你至死方休。
我在呐喊,奔流入海,野火在烧,天荒地老。
路尽头是你,我在原地流浪,你向我招手,我送你微笑……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歌唱完了,有那么片刻的沉默安静,周遥就从背包里拿出一小盒礼物,用蓝色包装纸包好的:“送你的。”
瞿嘉:“干什么?”
“你过生日了啊。”周遥说,“每年正月就是两个大日子,咱俩的约会纪念日和你生日啊。”
瞿嘉绷着脸压抑住内心一点小兴奋,下手拆开包装纸,盒子里有一份周遥写的五千字小情书,典型周遥式的里八嗦话痨风格,以及一张朱红色的银行存折。
存折上打印出的名字,就是“瞿嘉”二字。
瞿嘉一看那里面钱的数目,不能算是一笔了不得的会吓到他的巨款,但也不少了,他惊异地抬眼:“谁的钱?”
“我借给你的。”周遥说得直截了当。
“……”
“为什么借给我钱。”瞿嘉怔愣,也并非完全不明白,但是……为什么。
“你干吗要写我名字?”瞿嘉低头盯着小红存折上面的小字。
“这就是我的钱,我的就是你的呗。”周遥很坦然的,“你放心吧瞿嘉,钱都是我的,不是伸手管我爸妈要的,就是我自己的。我想怎么用就怎么用,想给谁就给谁。”
代办开户还挺麻烦,周遥是悄悄找他二叔让银行里的柜员熟人帮忙办的,绕过规章制度走个后门,就是想方设法把零花钱全部存给瞿嘉。
瞿嘉第一反应一定是,遥遥你拿走,我不要你钱。
“我借给你的,嘉嘉。”周遥说,“我没说要送给你所以你也别说‘不要’!借期先暂定半年吧,随时可以延长。咱俩这么多年交情我不要你利息,以后就按这个数还给我。”
周遥就笑了,笑得很有信心,眼底清澈,深潭里自带光芒。
你歌词里唱我是你的阳光,那我就愿意做你的阳光。
这么多年的压岁钱,周遥不抽烟不赌球没有不良嗜好,很容易就攒了一大笔,都花不完。此外还有学校各项竞赛以及足球队曾经获得的奖金,以及家里亲戚送他的花样儿百出的东西,衣服,高级球鞋,电子产品,车模……这些东西一样一样的都能换成钱。
周遥突然之间就觉着不再需要这些身外之物,这些以后都能再挣回来,完全就不重要,有一个人是最重要的。
“嘉嘉,我就是想让你这半年,一年,能生活轻松一些,别太累别太辛苦了,成吗?”周遥说。
我懂你为什么这样辛苦,所以也不翻旧账你跟我吵架冷战的蠢事。这些钱你可以拿去交店铺房租水电,给家里买菜买日用品,买蜂窝煤、冬储菜和煤气罐;甚至,干脆给你们店里雇个小工替你,你不用亲自干活儿了以后就指挥别人干!
我想让你有时间睡觉,有时间复习功课准备考试。
嘉嘉,就撑这半年,我们一起撑过去,半年一晃就过去了,没有那么难。前进吧,路的尽头就是我,我在向你招手。
“周遥我知道用功,我会好好考试。”瞿嘉很艰难地说,“我答应的我一定做到,我不用你的钱。”
“你爸的钱你都要了!”周遥说,“陈明剑给你的存折你当初都留了,我给你的为什么不能要?……我跟你的关系还不如你和你爸吗?”
你还能说出别的理由吗,瞿嘉。
“我的就是你的,将来也都在一起。”周遥一耸肩,“为什么不能要?”
瞿嘉说不出理由,因为他心里也确实这样想的,他的一切也都是周遥的啊。只不过他这两年落魄,在人生转弯的激流中挣扎得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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较艰难。
“存折有密码,只有咱俩知道,别人猜不出来。”周遥笑出两分诡秘和得意,对自己的聪明智商那是相当自信,对着瞿嘉的耳朵说,“就是咱俩纪念日,两年前除夕的东单地铁站,你存的票根上的号码,记得住吧?”
瞿嘉书桌最下层抽屉的铁盒子里,保留了那张票根。
“你把那些零七八碎的玩意儿都留着,存在抽屉里都不扔,可你差点儿就把我扔了。”周遥说。
舍得我吗?你真傻啊。
瞿嘉就缓缓地伸开腿,换个姿势,爬到周遥身前,脸埋进周遥肩窝里,抱住他心爱的男孩儿。
两人以慢镜头的姿势让床边地下的影子合二为一,在午后金色的年华里那两片影子贴合着,环抱住了,就像两棵树生长在一起,在风雨中缠绕,让彼此都更加强壮和无畏。
瞿嘉的后背微微起伏,把周遥抱得紧紧的,想把这个人揉碎了填进胸口。他亲周遥的脸,吻他的阳光。
……
瞿嘉就把周遥给他的这张小红存折,心藏在他的纪念物铁盒子里,藏着,谁也不告诉。
原先保留的那张票根他也仔细又看过一遍,密码再确认一遍。越是记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总能比数学公式记得更熟。
也没必要告诉他妈妈了,反正不准备真的用这个钱。等高考完后,连同别的他想送给遥遥的东西,一并再还回去。
第92章暗涌。
开学之后那两个月,瞿嘉每周六周日都去美术馆附近的小学校,把周遥替他报名的补习班完成了。
准时准点,风雨无阻,无论校内校外,瞿嘉没再旷课。他也知道轻重缓急,很努力地在补那些落下的功课。关键时刻在周遥的眼皮底下,耳提面命还时刻监督,老实成一只家养的猫了。
周遥养的猫。
钱都了,存折都下了,还就是周遥“养”的。以前也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这样,他现在就攥着遥遥的全部家财私产,周遥就把私房钱毫无保留地存在他名下,一笔宝贵的压岁钱啊奖金啊,都放在他手里了。
这让瞿嘉头一回生出一种被包养的感觉,谁是谁的老板娘来着?家庭地位都要颠覆了。
每周日的中午,是他们俩,以及两个家庭,都心照不宣的见面约会日。至少他俩人的英明神武无所不知的老妈肯定暗地里特别清楚,但都没有横加阻拦,如今唯愿孩子们心情好,在进步,想见面就见吧。
所谓约会,就是瞿嘉从补习班出来,周遥在校门口等他,俩人远远看到对方就笑一下,是最知心达意地那种笑容。
走到一起时他们会碰一碰手背,然后去煎饼车那里买两个大煎饼,或者在饭馆吃两碗面,并肩走在人行道上,聊这两天的功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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