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晴朗，橘子辉煌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哽咽，乔珊应该是擦了擦鼻涕，但说起话来还带着浓重的鼻音：“你不要装傻了，你们俩已经在一起了，我知道。不然你不会冒着生命危险去雪山里救她。但她不是已经活着回来了吗？有必要一定要告我妹妹吗？我妹妹才17岁，她还未成年啊！非得要把她送进监狱，你们才能安心吗？你们怎么这么狠啊？”
蒋璃耐着性子听完，冷笑了一声，说：“是啊，你妹妹才17岁。可南橘难道不是只有17岁吗？南橘又做错了什么呢？你妹妹推她下雪山的时候，难道就忘了自己才17岁吗？这么恶毒的事，是一个17岁的女孩该做的吗？如果她没有做错事，如果她没有违法，法院又怎么会判她有罪？”
“就算她做错了事，你们不是现在也没事了吗？！我问了队里的人，你都已经开始恢复训练了。盛南橘很快也可以回队里训练，她不是都已经出院了吗？你们还要怎么样？”乔珊听起来情绪十分激动，声音尖利又刺耳。
蒋璃终于没了耐心，他叹口气，说：“我们要怎么样与你无关。但你妹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这个做姐姐的，才最应该好好反省一下。”
蒋璃说完，不等乔珍回应就挂了电话。
电话很快又第二次响起，蒋璃皱了皱眉，直接把这个号码拖入了黑名单。
12月初，帝都迎来了这个冬天的第三场雪。盛南橘也终于回到了队里。
她的身体恢复的不错，教练为她安排了恢复训练。
新的教练卢青是向嘉的好朋友，他们曾经也是搭档。有了向嘉的叮嘱，他对蒋璃和盛南橘的恢复格外关注，为他们制定了十分细致专业的恢复训练计划。
盛南橘归队的第二周，乔珍被判故意伤害罪，刑期两年，因为未成年，缓刑三年执行。
随着乔珍的判决落定，队里的风言风语也随之消失。人人自危中，大家都默契的选择了缄默。
左颂没有被判刑，但被国家队退回了省队。
对于这样的结果，左颂始终很沉默。
他没有向队里求情，也没有找过蒋璃。甚至连告别都没有，就默默的回了省队。
从省队到国家队是一条艰难的路，他们个个都过五关斩六将好不容易才从全省的英运动员里突围出来。
但被国家队退回省队，再想回来，就是一条几乎不可能的路了。
他未来也许只能在退役之后做一名省里的花滑教练了。
蒋璃想过要不要联系他一下，但后来还是放弃了。
对于南橘的事，他没有办法一点也不怪左颂。
与其继续做朋友大家都尴尬。不如不再联系。
乔珊和她的家人又来队里闹过几次，也曾联系媒体，在电视上哭诉过。但要说控制舆论，没有人能比得过盛南橘的大伯母夏凉，他们闹出的一点水花很快就被压了下来。上诉也很快败了诉。
至此，一切都尘埃落定。不仅花滑队，经过这一番大规模的□□，竞技体育行业的恶性竞争虽然没有可能完全肃清，但总算是清静了很长一段时间。
这些事盛南橘都不怎么关心。
她唯一关心的是，向嘉什么时候能回到队里？
蒋璃没有猜错，盛南橘为此很是自责。
他们又去看了一次向嘉的家里。还好，向嘉的心态很不错，有了她的安慰，盛南橘也踏实了许多。
向嘉反复叮嘱他们，一定要珍惜今年的比赛，3月的世锦赛对于他们来说非常重要。
准备比赛的过程一如既往的枯燥。加上之前受了伤，恢复起来多少还是有些困难。要想恢复到巅峰的状态，他们需要加倍努力。
从12月到2月，整整三个月，就连春节，盛南橘都没有回过家。盛阳也没有像往年一样对她的勤奋诸多埋怨，或者强行来队里探望她。
他和江姜打电话来，往往是温柔的鼓励和体贴的关怀。
盛南橘对此很是欣慰，也隐隐觉得有些对不起父亲。于是他向盛阳承诺，这次如果拿了金牌，明年一定回家过年，哪怕只是跟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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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一起吃个年夜饭。
盛阳开心的应了，又问了问蒋璃的状况。这让盛南橘就有些紧张，又忍不住开心。父母能够够接受蒋璃，并像关心自己一样关心他，这让盛南橘觉得非常幸福。
她有些害羞的开口：“我们正一起在队里吃饺子呢，蒋璃很会包饺子，今晚了很多饺子都是他亲手包的。就连饺子馅儿都是他和教练一起调的呢。”
盛阳听了很满意，也不忘叮嘱盛南橘转告蒋璃要好好休息，不要太辛苦。
盛南橘挂了电话回到食堂，食堂里热闹非常。年轻的运动员聚在一起看着春晚吃着饺子，到处都是青春的欢笑声和打闹声。
教练们也都起了往日的严厉，跟大家玩儿在了一起。
而蒋璃因为包饺子的技能，又一次获了一大波崇拜。毕竟吃人的嘴软，年轻的孩子们，是最不记仇的，况且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怨，不过是些小打小闹的矛盾。乔珍走了，那些捕风捉影的谣言不攻自破，矛盾的源头都已经理不清，大家对蒋璃和盛南橘也没了偏见，这个年过得十分和谐。
整个花滑队就像一个大家庭，在春节这一天，那些不愉快的往事，通通翻了篇儿，一家人热热闹闹的聚在一起，期待着美好的新一年。
蒋璃包完了饺子，拿着电话出来给奶奶打电话。想到奶奶又是孤身一人在家过年。吹着北风，蒋璃忽然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然而奶奶接了电话，电话那头却十分的热闹，蒋璃一愣，忙问：“奶奶，您这是在哪儿呢？”
奶奶笑了起来，听声音应该十分开心，老人家耳朵不好，周围又吵闹，她于是对着电话大声的说：“我在你姑姑家呢！他们今年接了我过来过年，亲家公亲家母也在。一大家子，可热闹了呢！”
“是吗？”蒋璃一时没反应过来，心底浮起淡淡的疑虑，但奶奶的声音听起来是真的开心，并没有强颜欢笑的感觉。蒋璃只好干巴巴的接了句：“那挺好。”
奶奶是真的很开心，絮絮叨叨的又说：“你弟弟今年考了个好成绩，你姑姑心情也好。对了，你姑还让我问你呢，有没有空回家来吃顿饭？你一个人在队里，春节也别太辛苦了。”
蒋璃呆愣愣的，握着电话，侧耳听着电话那边热闹的响动，表弟的笑声，姑姑严厉中带着宠溺的责问声，姑父在一旁笑着打圆场，表弟的爷爷奶奶们正嚷嚷着春晚的戏曲节目要开始了，招呼奶奶快点去看。
蒋璃忽然一阵鼻酸，眼前有些模糊，他吸了吸鼻子，看着路边被路灯照成了淡橘色的积雪，努力的笑着说：“我挺好的，我在队里吃饺子呢，我们今天晚上可以休息，但是回家怕是不行了。很快就要比赛了，还要进行最后的训练，这个阶段很重要。”
奶奶颇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又问了两句盛南橘的情况，叮嘱蒋璃一定要好好照顾南橘，不能让她饿的太瘦了，也不能让她太累了，更不能把她摔着。
蒋璃笑着应声，临挂电话，奶奶突然说：“小璃啊，你先别挂啊，你姑姑要跟你说话。”
蒋璃愣住，有些犹豫的张开嘴，但还没等他犹豫完，电话已经被姑姑接了过去。
电话那头传来拖鞋踩在木地板上的脚步声，姑姑似乎离开了客厅，去了一间比较安静的屋子。
“小璃啊……”姑姑对着电话，叫了一声蒋璃的名字，竟然就哭了起来。
“出了那么大的事，你这孩子，怎么都不跟家人说一声？就算你怕奶奶知道会担心，怎么也得跟姑姑说一声啊！住院那么久，都没有个亲人去照顾，像话吗？”
第63章
蒋璃拿着电话愣住了，眼前愈发的模糊，鼻子也有些发堵，他张开了嘴，半晌却一声也没发出来。
姑姑那边也吸着鼻子，似乎是在抹眼泪：“你爸妈不在了，奶奶又病着。姑姑平时虽然对你严厉了点儿，但我总归是你的亲人，总归是你的长辈……
你这孩子，再怎么坚强也不该什么事都自己一个人扛着。”
姑姑说到这里，顿了顿，似乎是又抹了抹眼泪，才继续说：“以后有事儿，记得跟姑姑说一声。姑姑没权没势的，也没什么钱，但好在身体还不错，在病床前照顾你几天，还是做得来的。”
蒋璃的眼泪终于从眼眶里落了下来。他猛的吸了口气，鼻子终于通了点，但喉咙似乎还是发紧，半晌，他才对着电话，低低的“嗯”了声。
姑姑那边似乎也在擤鼻子，她缓了一会儿，对蒋璃说：“这事我没跟你奶奶说，你放心，奶奶这边有我照顾。你专心比赛就行了，姑姑还等着你给我们蒋家拿个金牌回来。”
蒋璃点点头，又反应过来姑姑不在面前，于是重重地“嗯”了声。
姑姑终于笑了，叮嘱蒋璃要照顾好自己，不要再受伤，危险的事情不要再做。又让他如果有空回来，记得把女朋友一起带回家。他没有父母，但姑姑作为长辈，可以代替父母帮他接待一下女朋友。
蒋璃一一应了，临挂电话，他忽然叫了一声“姑姑”然后轻轻地说了声：“对不起。”
姑姑好不容易止住了哭，听了这一声，嗷的一嗓子，又哭了出来。
这一哭就哭了好一阵儿，直到姑父听见动静进来劝慰，她才抽抽噎噎的住了嘴，对着电话一个劲的埋怨蒋璃，“你这孩子就是犟，跟我一样犟！你要是像你爸，会说两句好听话。姑姑何至于对你这样？”
姑姑说着又笑了，又哭又笑的像个孩子，絮絮叨叨的继续说：“但你性格像姑姑也是好事。你姑姑、你奶奶都是坚强的人。你也是。你是我们蒋家的好孙子。”
蒋璃头一回见姑姑这样夸人的。也不知是在夸自己，还是在夸蒋璃，他忍不住笑出了声。
蒋璃挂电话的时候还听见姑姑在电话那头哽咽着对姑父絮叨，“我可怜的外甥啊，我可怜的小璃啊，都怪我哥，我哥也太狠心了……”
蒋璃叹了口气挂掉了电话，准备回食堂，忙活了一晚上，他还一个饺子没吃呢，哭了一场，肚子格外的饿。
一转身，却看见盛南橘正端着一盘饺子站在他身后。饺子还冒着热气，她出来应该没多久。
“你怎么出来了？”蒋璃不好意思的擦了擦眼角的泪痕。
盛南橘装着没看见，笑着把一盘饺子塞进他手里：“再不吃就让他们抢完了，我好不容易才给你抢了一盘呢，够吃吗？不够吃我再进去帮你抢。”
蒋璃看着饺子，笑了起来，冒尖的一大盘，盘子比她头还大一些呢。
“够了够了，你当我是猪呢。”盛南橘笑着说。
“你可不得多吃点，不然举不动我，把我摔了可怎么办？”盛南橘歪着头看着蒋璃往嘴里塞饺子，笑的见牙不见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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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璃边吃饺子边笑：“你轻的像羽毛似的。怎么可能摔了？”
*
春节热热闹闹的过去，花滑队迎来了四大洲花样滑冰锦标赛。
去年的这个时候，盛南橘就是在这个比赛上摔了的。对于这个比赛，她有种阴影似的紧张。
原本蒋璃打算这个比赛不报了，直接准备三月的世锦赛。但是盛南橘不愿意，在哪里跌倒就要在哪里爬起来，她坚持拉着蒋璃报了比赛。
四大洲锦标赛有个特点，几乎每年都是在情人节当天比赛。选曲目的时候，蒋璃和盛南橘纠结了许久，古典的、现代的、爵士的，他们在各种乐曲之间纠结不定。最终盛南橘提议，既然是情人节，不如选择《梁祝》。
梁祝的曲子经典，但也因为太经典，很难出。演绎过这首曲子的前辈太多，想要在技术上突破难度，又要在编排上有足够的创新，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们心准备了几个月，临出发的前一天，盛南橘还在一个关键动作上纠结不定。
凌晨11点，蒋璃接到盛南橘的电话。
“你说那个捻转托举，我们转三周，是不是技术难度太低了？我觉得转四周好一点。”
蒋璃还没说话，盛南橘又说：“但是四周的话，是不是又不太稳？几个动作如果衔接不畅，也会扣分的。”
蒋璃叹了口气：“这个问题我们已经纠结了一个月了。不是昨天刚订好了三周吗？昨天说了不改了，你今天怎么还在想啊？”
盛南橘那边也叹了口气：“我睡不着啊……”
她有些疲惫的说。
蒋璃想了想，插上耳机，躺了下来，对盛南橘说：“你带上耳机，现在躺下。”
盛南橘还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吱声，依言照做。
她刚刚躺下，耳机里传来了蒋璃的歌声，这还是盛南橘头一回听见蒋璃唱歌。
没有顾念慈那么专业，声音也不如顾念慈那么空灵。
蒋璃的声音有些沙哑，低沉却性感，静谧的夜里，他轻轻地哼唱着一首粤语歌。
歌曲大概年代久远，盛南橘并未听过。曲调悠扬，带着一点点缠绵悱恻的意味。
蒋璃将声音压得很低，发音极轻，盛南橘听着听着，一颗燥乱的心就渐渐宁静下来。
迷迷糊糊间，她忍不住问：“你会说粤语呀？你的粤语发音很标准啊。”
蒋璃的歌声顿住，他轻笑一声，说：“我妈妈是广州人，我小的时候睡不着，她经常哼这首歌给我听。”
“这首歌叫什么名字？”盛南橘轻声问。
“《梦伴》”蒋璃说完，又哼唱了起来。
盛南橘默默的听着，不多时，呼吸变得平稳下来，渐渐的进入了梦乡。
比赛当天一早，蒋璃才刚刚起床，就到了盛南橘的微信：你起来了吗？起来了的话，来冰场，我们排一下吧。我还是想试试四周跳。
蒋璃无声的叹了口气。匆匆洗漱过后，他赶往冰场。
这一曲《梁祝》他们没有选择大家所熟知的爱情乐章，而是选取了整首曲子的连接部与副部。
《梁祝》的连接部是一段与爱情主题对比鲜明的曲调。它本身是由越剧过门发展变化而来，节奏自由而鲜明，是一段经典的华乐章。
而副部的节奏则明朗欢快，旋律活泼跳跃，主要是用来表现梁祝同窗三年中，共同学习共同玩耍时轻松愉快的生活画面。
因而他们整段节目的编排，关键点也在于活泼跳跃的技术动作，和鲜明的节奏韵律。尤其是副部乐章中，选用的动作多是技术难度较大的抛跳和捻转。就连滑步衔接动作中，也尽可能的添加了许多活泼跳跃的技术难度。
一方面增加趣味性和可观赏性，另一方面也更贴合音乐曲调。
对于年轻的运动员来说，这样活泼跳跃的曲目，是非常有优势的。
一来展现他们的青春活力，二来体现他们处于运动员巅峰时期的高超技术技巧和旺盛体能的完美配合。
在华段落，加入捻转四周跳这样的高难度技术动作的确是十分加分的，但同样的，对于他们来说，这个动作的难度还是非常大的，在一系列的难度动作中上一个高难度动作，一旦失误整个曲目都会满盘皆输，即使没有受伤，接下来，密集的难度动作也很难衔接流畅了。
但其实他们在第一次训练的时候就曾经完成过捻转四周。
所以蒋璃也能够理解盛南橘想要在这次比赛上尝试这个动作的心理，更何况这里是她曾经摔倒过的地方，想要在这里再一次大放异，应该是每个经历过挫折的运动员都难以逾越的情结。
蒋璃甚至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如果这一次盛南橘又一次在这里摔倒了，她可能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再次站起来。
所以他尽全力的配合她，两人在冰场上把动作重新又排练了一遍，捻转四周的加入，使整场动作高潮迭起，美轮美奂。
旁边观赏的外国教练也来主动为他们鼓掌。
但蒋璃看得出，尽管他们在排练的时候做到了这个动作，盛南橘依然十分紧张。
为了下午的比赛，盛南橘午饭几乎没有吃什么东西。蒋璃端了一碗牛奶南瓜粥给她：“要保持体力，多少还是吃一点。”
盛南橘应着声，心不在焉的喝了几口粥。
蒋璃叹了口气，握住她的手：“南橘，这不是你第一次上这个比赛，也不会是最后一次。一场比赛的得失，其实没有必要看得那么重。
我们将来还有十几年，可以一起参加各种比赛。输一次不代表什么，赢一次，也不代表什么。
最重要的，是我们在一起，一起完成这个节目。”
盛南橘的眼神闪了闪，避开蒋璃的目光，她垂下了头，低声问：“你不是一心只想拿金牌吗？”
说这话时，一向善解人意的盛南橘难得的带了点儿任性的刻薄语气。
蒋璃愣住，苦笑一下，说：“是啊，在认识你之前，花滑对我来说唯一的意义就是拿金牌。但现在有了你，一切就不一样了，只要能跟你一起比赛，拿不拿金牌，对我来说都不是最重要的了。
我只是想跟你一起，完成一次又一次的蜕变。”
盛南橘的眼眶湿润了，她沉默的点点头，闷头喝掉了手里捧着的南瓜粥。
第64章
下午的比赛，他们抽签抽到了最后一场。
最后一场是个很尴尬的次序。
裁判们看了那么多场比赛，已经有了疲惫感，甚至有些可能会审美疲劳，对于一些常规技术动作，很可能给不了前几场那么高的分。
对运动员来说，观看了那么多场高技术含量的比赛，那种心理压力是难以言说的。
尤其是如果前面出现了强大的对手，很可能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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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上场的时候，还没有开始比赛，他们的心态就已经被压垮了。
竞技体育比的不仅仅是技术和刻苦，还有心理承受能力。而对于盛南橘来说，这个曾经让她摔出女单队的赛场，更是对她有着天然的压力。
观看前几场比赛的时候，她还能淡定的坐着，最后几场比赛，她几乎一直在座位上走来走去。
蒋璃安慰也没有效果，只得默默陪着她，希望她能尽快调整过来。
心理因素是个很微妙的东西，这种时候，再亲近的人也很难感同身受的帮上忙。
终于到了上场的时刻，盛南橘在踩上冰场的第一脚，就打了滑。好在比赛还没开始，这一滑并不扣分数，但是场边也传来不小的惊呼声，这无疑给了赛场上的运动员很大的压力。
盛南橘整张脸都发了白，腮红都遮不住的苍白。
蒋璃捏了捏她的手心，尽可能的安抚她，带着她滑向场中。
乐曲响起，蒋璃和盛南橘灵动的身姿成为赛场上的一道唯美动人的景致。
优美流畅的冰上动作，完美的动作幅度和恰到好处的力度，他们轻盈跳跃的身姿与乐曲完美结合，讲述着一个浪漫美好如梦似幻的东方爱情故事。
与其说他们在演绎梁祝同窗三年的生活情景，不如说他们在这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里，把他们这一年来从相识到相知，从针锋相对到相濡以沫的过程完整的回顾了一遍。
少年得志的他们都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有着优越的天赋和不凡的毅力，在各自的领域崭露头角，一个是“女单小陈露”，一个是双人“蒋大神”。
他们在共同的学习和成长中彼此了解，互相帮助，碰撞出至纯至真的爱情火花。
他们在共同患难中窥得生命的玄机，用坚毅的爱相互搀扶走出了人生的暴风雪，恰如破茧成蝶。
《梁祝》这曲人间绝唱，被他们演绎的恰如其分。
当故事里的梁祝冲破了自己的茧成为美丽的蝴蝶时，盛南橘完美的完成了一个从高度到力度再到形体的优美流畅都堪称完美的捻转四周跳。
这个动作结束，盛南橘紧张的心态彻底松弛了下来，这就像一个坎，她成功迈过了一年前在这里摔倒的那道关卡，走过了困扰了她一年的噩梦，盛南橘终于重新在这个冰场上站了起来。
恰如一只破茧而出的蝴蝶，优美的飞翔在这自由的冰场之上。
从此，再没有什么能够束缚这对儿破茧成蝶的冰上情侣，他们将在这里，创造一个又一个辉煌。
场上的欢呼声，盛南橘已经听不见，她眼前只有蒋璃。
而蒋璃的目光也始终追随着盛南橘，他们在冰场上犹如两只缠绵翩飞的蝴蝶，完美的展现出了年轻的爱情中所有的浪漫，勇敢和无畏，这是足以化蝶的力量。
而他们，在一年的努力之后，也终于在这个赛场上，双双脱茧成蝶。
当裁判最终报出他们的分数时，盛南橘终于激动地落了泪。她的第一个世界大赛上的金牌，是跟蒋璃一起获得的。这样的快乐，比起她在女单队获得的任何一个金牌，都要让她感到幸福。
能够与自己心爱的人一起站上领奖台，这体会，大约只有在双人花滑队才能感受到，盛南橘突然十分感谢自己去年的那一摔，如果没有那一摔，她也许，永远不会感受到今天这样的幸福。
比赛结束，他们双双站上领奖台，拿到金牌的瞬间，蒋璃突然面朝盛南橘单膝跪了下来。
他手上没有钻戒，只有主办方送给冠军的那一束花。蒋璃举着那束花，迎着现场千百盏镁光灯，对盛南橘大声的说：“你现在，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成百上千的的镁光灯咔咔的闪着，盛南橘几乎睁不开眼睛，眼泪滚滚而落，从去年夏天在游乐城，他向她表白那一天开始，一直到现在，盛南橘始终没有给蒋璃一个明确的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