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苏格拉底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玖月晞
“……”他语塞。
……
那天会刮台风,名叫“天使”,言焓知道。可乐队还是去排练,年轻人眼里哪有台风。
暴风雨太大,他让夏时留在家里休息,自己一个人去酒吧,两个小时后回来。乐队练习的时间有些长,渐渐,风雨声盖过了架子鼓。大家商量后,决定窝在酒吧玩乐,躲过“天使”。
言焓给夏时家打电话,想告诉她要推迟回家。电话没人接,而她不用手机。
朋友们说,一定是风声太大,她没听到。
言焓想也没想,贝斯都不收了,拔脚就往外走:“我出门没带伞,她以为我两个小时后就回去,一定拿着伞去公车站接我了。”
“已经超时半小时,公车都停运了,你就算跑回去还要二三十分钟,她等不到就会回去的。”
“她不会。”
大家不信言焓,他们见过夏时,文静又柔弱,个性很软。一看就是娇生惯养被保护过度的,哪里挨得住台风,说不定都没有出门。
言焓执意要走,拦都拦不住。
“言焓你疯了?台风这么大,多危险?”打碟的女生不服气,“她或许就在家里,没听到而已。就算在外边又怎样?公车站好歹有亭子,还怕风把她吹走了不成?”
“我就是怕风把她吹走了。”言焓低低地说,头也不回地跑了。
……
“天使”刮得昏天暗地,整座城都泡在白蒙蒙的水幕里。
世界地动山摇,雨伞、帽子、塑料瓶满天飞,大树连根拔起,楼房都在颤抖。街上空荡荡的,到处都是路灯杆和树枝。
言焓举步维艰,好几次被风吹得连连后退,摔进水坑。他愈发担心夏时,那个傻丫头等不到他,回家没有?
言焓用了近四十分钟才跑到巷子口的公交站,没人。
他心里狂喜,冒着越来越大的风雨穿过一条条巷子跑去她家,可门窗紧锁,喊门也没人应。
顺着花架爬去二楼,蓝色木窗已被台风破坏,支离破碎地摇晃。夏时房间里的东西吹得稀巴烂,像浸在朦胧水雾里的废墟。
他跳进去,楼上楼下找了个遍,没有她。
他的心顿时失重,如要摔碎。
他再度冲进风雨,跑了没几步,屋里电话响,回去接,是键盘手,说夏时找到酒吧去了。
言焓说:“你让她在等我,我马上来!”
键盘手很沮丧:“她听说你回家,就走了。我忘了拦她,这才想起她家里的电话。”
“你他妈的没脑子啊!”
言焓撂下电话,再次跟台风搏斗了半小时,走回到酒吧,可一路狼藉,没有夏时。
他精疲力尽,又冷又累又绝望,没了一丝力气。
言焓拿手对朋友指了指,一句话没说,转身又消失在台风里。
他一路喊夏时的名字,几近咆哮,风声越大,他吼声越大。
咬着牙拼尽全力,再次回到夏时家,他累得像跑了几百个马拉松。
他瘫坐在蓝色的台阶上,狼狈得像只落水狗。院子里的花草树木和秋千全和着台风呼啸,夏时或许被电线杆打倒,或许被风卷进水坑,或许被坏人碰到……
他恐慌,懊恼,害怕,自责,痛苦得放声大哭。“阿时!!!”
“小火哥哥?”铺天盖地的风雨里一丝虚弱又细小的声音。
言焓猛地抬头,夏时站在木栅栏边懵懵地看着他。她全身湿透,伞被台风扒得只剩骨架,手臂和小腿伤痕累累,被树枝和铁丝划伤。
她累得双腿打颤,冷得脸色惨白,像鬼一样,呆呆看着他。
他一瞬间失而复得般狂喜,起身朝她冲去。
“小火哥哥……”她踉踉跄跄迎上去;
台风扬起她的裙子,把她卷进他怀里。
他猛地将她收进胸口,低头狠狠咬住她的嘴唇。她浑身无力,再也站不稳,菟丝子般依附在他身上。
他全身抽筋,却死死箍住她的腰肢,握住她的脑勺,疯狂地吻她。
伞骨掉在地上,被两人凌乱的脚步踩得稀巴烂。
狂风肆掠,大雨倾盆。
他搂着她进了屋,上了楼,把她压在早已沾满雨水的湿漉漉的床板上。
夏时仿佛泡在浸水的海绵里,冰寒让她意识不清,却被他吻得心口发热,只知道搂着他外冷内热的身体取暖,喃喃地唤“小火哥哥”。
窗户破了,纱帘翻飞,冰风冷雨泻进来,一股脑儿拍打在两人身上,少年和少女拥在一起瑟瑟发抖。床板晃动着,声音被天地间的风雨喧嚣掩盖。
“呜……小火哥哥,我们去楼下烤火好不好……”
“你不喜欢这里?”他啄着她的嘴唇,缠着她的舌头,她呼吸不稳,口齿不清,“床……湿了,好冷。”
“我想在你的床上。”他嗓音性感,说得她耳朵通红。
“那你别拉我的衣服呀,真的好冷呢。”
“乖,把湿衣服脱掉抱着我,就没那么冷了。”他诱哄。
“雨水都打在身上了,呜。”
“我给你挡着。”他抬手拦住她的眼睛。
“可你会冷。”
“我现在很热。”
“呜呜……你的手,别摸……呜……好冷……”
“摸一会儿就热了。”
“呀……不要往那里摸……不要进去……昂!!!……呜,好冷……呜,好热……”
水雾朦胧而粘稠,像沉入了北冰洋。风雨夹着银丝茉莉花瓣拍打在他们交缠的肌肤上。
他们瑟瑟发抖,冰火两重天,刺激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夏时望着天,看见密集的水珠带着寒气扑向自己的脸。她几乎窒息,背枕冰床,以他为被。她吸进冰冷的风,呼出的却是灼热的火。冰与火的碰撞叫她晕眩。
风雨呼啸,电闪雷鸣,
“阿时……”他双眼发红,嗓音沙哑。
“唔?”她眼眸湿润,懵懂迷茫。
他的手来回抚摸她的腿根:“再张开一点。”
她有些胆怯,却又安静,似乎迎接她的宿命:“你要做什么?”
“做你的男人。”
亲爱的苏格拉底 第69章 chapter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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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誉城,一下飞机,甄暖就冻得缩成一团,即使被言焓搂在怀里,也不住地瑟瑟发抖。
上了车,言焓说要去给她买手套。
甄暖想起,她的手套被阿莫西林抱走了。言焓惦记着她怕冷。
商场里摆着圣诞树和大雪花,一派节日气象。
言焓奇怪:“到圣诞节了?”
“唔,今天是平安夜哦。”甄暖说完,脸色微变,她突然想起沈弋,他说平安夜会带她去玩的。
言焓似乎并未察觉有异,他在商场里找到了一家手套店,种类繁多。
甄暖看一圈,随意拿:“就这个吧。”
言焓看出端倪:“没你喜欢的?”
“这个我也喜欢的。”
“说实话。”
“……”
甄暖低头揪手套上的线头,嘀咕,“我想要四个指头连在一起,胖胖的,手指可以在里边活动,还有很多毛绒,外边也不透风,那样才暖和。”
他笑:“我不知道手套有这么多讲究。”
她赶紧道:“回去吧,今天不用买了,我知道商场在哪儿,下次自己去就好了。”
“我陪你去不好吗?”
她一愣,红了脸:“我怕你嫌我麻烦……”
他看着她,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为什么会这么想?”
“你心里有好多事。”
“比如?”
“有一大块装着阿时,剩下的装着工作,我只有一小点点。”她捏着拇指食指笔画,又忙道,“我不是要扩张地盘,只是怕自己不小心一动,没坐稳,掉下来。”
他又没有说话,紧紧握住她的手往外走,过了一会儿,问:
“你一直这么胆小?”
甄暖迷茫,和沈弋一起时,她从未如此患得患失。可是和他一起,她总觉得他若即若离。
她懵懵地自言自语:“没有这么喜欢过……”
他走到她前边,稍稍下蹲,直视她的眼睛:“知道男朋友是干什么的吗?”
她木木地摇头:“不太懂。”
“就是会对你好,不让你担心,还会为你做很多事。”
她费劲地想了一会儿:“买手套也算么?”
“对。”
……
去到甄暖原先买手套的店,果然找到她想要的。甄暖选了蓝色,看过夏时家的小楼,她觉得蓝色真漂亮呢。
言焓多拿了双彩色的,说要留给阿莫西林玩。
走上扶梯,甄暖问起阿莫西林的近况,言焓:“这么关心,去看看吧。”
“你家么?”
“不然呢?”
甄暖有点窝心,又有点尴尬。他愿意接纳她去他家,她深觉荣幸,可那个家里全是夏时的影子,她不安,艳羡,又歉疚。
她嫉妒夏时,又觉得对不起夏时。
她心情复杂地抬头,一瞬间,纷乱的思绪全吓到云天外。
沈弋一身黑色风衣,高高瘦瘦的,立在扶梯下,平静而清冷地看着她。
甄暖的手还在言焓的手心。沈弋看了她一眼,拔脚离开。
甄暖呆了一秒,忽然挣开言焓的手,跑下去。沈弋看她着急忙慌跑来,停了脚步。
她紧紧攥住他落有残疾的右手,自觉不妥,又移去他的袖口:“沈弋。”
他“嗯”一声:“新男朋友?”
她呆滞一秒,低低的:“嗯。”
她眼睛发酸,想起自己对夏时的吃醋和心酸,想起如今自己恋爱的如履薄冰和若即若即,此刻,她竟对他曾经的可怜境地感同身受。
沈弋看她身后的言焓,手里提着的正是他曾带她买过的。
“来买手套?”
“嗯,之前的……掉了。”
“先走了。”
他往前走了半步又停下,因甄暖没反应过来,没来得及松手。
他似乎拿她没办法,轻叹:“你这是干什么?”
“沈弋,以前的事,我都不在意了。你以后不要做那些事,你……要好好的哦。”
沈弋没作声。
她执拗地重复:“你要好好的哦。”
“嗯。”他算是答应,挣了一下手。
她回过神来,立刻放开,后退:“当然,我也没有立场和你说这些,对不起。”
言焓沉默。
高中时,他和一个玩乐器的女生走得很近。周围的乐手都说她对他有意思,他不以为意,照例天天和她一起搞音乐,渐渐忽略夏时,也忘了和她一起回家。
有次夏时找来,他正和那个女生练打碟,没时间理她。玩到一半,女生说她哥的酒吧里有超炫的打碟机。
夏时要上学,不能去。眼见言焓跟着那个女生走,她跑上去轻轻握住他的手,软软地微笑,说:“小火哥哥,没时间陪我也没关系啦,你自己好好的哦。”
那时,他应一声,没有多余的感觉;时隔多年想起,却心如刀绞。
……
沈弋头也不回下了扶梯,甄暖不自觉往前走几步,看他才下扶梯,一个女人靠上去,搂住他的脖子,几乎挂在他身上,又挽着他的手走出大门。
是董思思。
甄暖突然冲下扶梯。
她跑过大厅冲进旋转门,时机没掌握好,手臂和腿都被夹。
她哐当撞进去,狼狈不堪地摔倒在两扇玻璃之间。她手脚并用要爬起来,可自动运转的玻璃门推着她往外边转,又是一个跟头栽下去。
她像一只困进玻璃笼子的小兽。身体平衡不好,协调能力也差,手也没地方处,抓不住玻璃,在里面磕磕绊绊,一下一下摔跟头,把玻璃撞得咣当响。
商场里来往的人全看呆。
玻璃门好不容易转到门外,她踉踉跄跄爬出去,腿又被玻璃门夹一道,鞋子掉在地上被门卷走。
她一个劲儿往外跑,再次踩到冰块滑倒,一头栽进雪地里。
北风呼呼地刮,她又冷又痛,爬不起来,抬起头望。
大雪纷飞,沈弋早不见了。
……
言焓从推拉门冲出去,又迅速折回一步,守在旋转门口捡起甄暖的雪地靴。
飘着鹅毛大雪。
甄暖趴在积雪上,一动不动地抬着脑袋望前边。
言焓愣了愣,他无数次在青石巷里狂奔,或故意甩开夏时或不小心把她抛到脑后,之后再跑回去时,小小的夏时就是这样的姿势,趴在地上不起来,懵懂又迷茫地抬着脑袋望,等她的小火哥哥回来把丢掉或弄丢的她捡回去。
言焓踩着积雪过去,把她扶起来坐在地上。
映着雪地反射的光,她白皙的皮肤几乎透明。
雪花落在她柔软的长发上,缤纷点缀,像披了层钻石,在阳光里熠熠生辉。像美丽的异域公主。
言焓说:“把袜子脱了。”
她抬眸看他,淡金色的眼睛有些迷茫。
“袜子沾了雪,你想让脚泡在冰水里?”
她乖乖脱掉,言焓看她脚上粘了雪水,拿袜子擦拭一遍。她的脚冰冰凉凉的。
他叹了口气,双手捂住她的脚。
一股暖流顿时包裹脚掌,从脚板心绵延到甄暖心底。她骇了一跳,要缩:“脏的。”
可言焓握得很牢,不松手。
今年的冬天,好冷的……可他的手心温暖熨烫。
她隔着飘飘洒洒的大雪,呆呆看着,眼泪滑下来:“对不起。”
“怎么了?”言焓抬头。
她跪起身扑进他怀里:“我不该拉他。我只想说几句话。对不起。”
“知道。”他拍拍她的肩,“我知道。”
……
沈弋从后视镜里看到甄暖摔到在地后一直没爬起来;而言焓很快追出来,蹲在雪地里给她穿鞋子。
他收回目光,开车。
董思思坐在副驾驶上,平静而和气:“我知道为什么男人都喜欢她这种女人了,长得漂亮,性格又软弱,任人揉搓。”
“闭嘴。”
董思思脸色微僵。
沈弋眼神冷寂。甄暖……她这样柔软的女孩的确少见,可以说,稀有。
她和她的名字一样温温暖暖。性格是柔软的,却绝不软弱。
她会在姜晓家亲戚闹事的时候坚称姜晓就是自杀,她也会在被阮云征打得头破血流的时候爬过去抓住他的鞋子不放手,她更会去追郑容飞驰的汽车,被拖出几百米也不松开。
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总会让他想起另一双眼,盯着他,惊愕,不可置信:“是你?”
她做的事,现在想起,都叫人心惊胆寒。
她有这世上最温软柔顺的笑,却也有这世上最坚决狠烈的心。
……
董思思适时地提醒:
“你让纪琛急病修养治疗,推迟董事会,应该是清楚,如期开了,纪琛和你还是溃败。也是,虽然申泽天诸事不顺,失去左膀右臂,但只要他哥申洪鹰还在,董事们就都得看他的脸色。”
沈弋凉薄道:“脸色?不过是威逼利诱。”
“能威逼也是人家的能耐。说到我们的合作,如果你给我足够大的利益,我可以接受。”
“目前我没看你的诚意,况且你是申家人,不得不防。”
董思思眼里冰寒:“申泽天?哼,他利用我除掉姜晓时,我就对他死心。且他们兄弟两个的癖好……”
她恶心起来,好一会儿后,缓缓一笑,
“再说,我对你的心思你看不出来?你希望我用什么方式向你证明我的忠诚?”
她婀娜地倚过去,手覆上他的大腿轻轻摸着,抚上双腿间,兜住那团尚在柔软中的巨大。
沈弋面色平静地打方向盘,脚一踩,激烈的刹车声起,停在少有人走的地下通道转换处。旁边一处茂密的常青树丛。
他推门下车,一句话不说走到副驾驶旁拉开车门,拧着她的手臂把她拉下车。
他喜欢野.战,在雪地里?
董思思芳心荡漾,神思乱颤。
沈弋把她拖进雪地树林里,二话不说把她的大衣扒下来,将她一把摁在墙壁上。
董思思轻哦一声,冷风一吹,感官愈发敏感。
沈弋眼眸幽暗,戴着手套的手迅速掀起她上衣,伸进胸衣里狠狠捏一把:“这是你想要的?”
董思思紧抓他的手臂,立在雪地上双腿颤栗,只觉他近在咫尺的俊美如神的脸性感得不像话,胸脯虽疼,却被他一个冷酷的眼神就撩拨了。
对申泽天两兄弟早已无情的身体在他面前软得像水,浑身都在叫嚣。
“对。”她殷红的嘴唇在风里颤抖,“沈弋,我要你做我的男人。”
他眼眸深暗如井,唇角凉薄地一勾,点了点头。一手伸下去把她的毛呢裙子撕开,摸到她腿间。
她娇吟一声,扭动腰臀往他手上贴,双臂钻进他的风衣里。
可他手下一用力,隔着内衣绒裤就弄了进去。
她仰起脖子,“啊”。
春潮泛滥,不觉紧涩,而是体会到久违的快意。
她的心和身体都是空的,她要这个性感的男人,现在就要。
她渴求地去拉他的裤子,却意外地发现到了现在,他居然对她没有任何反应。
董思思迷痴地抬起头,迎上他冰冷如雪的眼神。
他俯身,凑近她的耳朵:
“刚才你突然投怀送抱,是看见她了。以后别给我玩这种低劣的把戏。大不了一拍两散,你手上的信息我不要了。而你想打垮申家当女老板的心思,另找人合谋。”
“我是在替你出气。”
“轮得到你?”
董思思满脸酡红,身下还在迷醉地抽搐着,心却已经被挖出来扔进雪地里:“呵,那你也应该看见她是别人的女人了。刚才在你面前装旧情难断,或许现在躺在言队身下求欢……”
她话没说完,被沈弋陡然阴沉的眼色骇住。
但他竟在一瞬间控制了回去。
“你看男人的眼光太差。”
沈弋收回手,毫不客气地把衣衫凌乱的她推回石壁上,
“以后不要私下见面了。管住你的腿,别让它蒙了你的脑子。”
他转身离开,边走边不耐烦地脱下手套扔在雪地上,又俯身捞起一大捧雪洗手。
“我看男人的眼光差?”董思思笑出一声,“我看上你了。哪里眼光差?”
“有所属了,看不出来吗?”
沈弋快步走出树林,把董思思的包扔在雪地上,开车离去。
他翻开手机再次看一眼那条彩信,黑漆漆的,被沥青污染了9年的一块人皮。
申泽天的靠山申洪鹰?
他扯扯嘴角,他倒要看看他有没有命活到明天。
……
下午5点,甄暖渐渐期盼起来。
言焓说要带她去吃晚餐,一起过平安夜。
唔,算是第一次约会了呢。
甄暖这么想着,左右看看,实验室里没有人。
她对着镜子瞅瞅,不会化妆,便把头发整理一遍。天气冷,嘴唇有些苍白,她下意识咬了咬,没有效果。
身后传来脚步声,甄暖一惊,见是关小瑜,赶紧回头,装作从镜子边路边。要是小瑜调侃她的傻样,她一定瞒不住。
队里的人都还不知道她和言焓的……地下情?
但关小瑜并没注意到,她脸色很难看:“闷。”
“怎么了?”
“还不是鞣尸的案子。”
“嗯?队长不是说要清理垃圾场的沥青么……”甄暖,“找到新的鞣尸了?”
“没。但应该快了。”她把一小截标本递给甄暖,“你不在的时候我让小松看过。”
甄暖接过来的一瞬,颈椎一阵发麻,像有谁在身后拿刀割裂撕扯她:“这是一截……皮下组织?”
“对,小松说来自脖子后边。化验过了,是夏时的。”
甄暖不吭声。
“虽然前些年发现过夏时的两批骨头和碎肉,可没找到过完整的大型尸骨。这次,可能就在还没化开的那几罐沥青里。或许,还有完整的皮囊。”
安静。
甄暖:“她和那个叫吕冰的人一起被发现,线索会不会多一些?”
“暂时没有。小松说,很奇怪。夏时这块皮上的腐蚀和烧伤程度比吕冰的鞣尸严重很多,表皮都没了。他们俩人可能不是同一时间出事。却在一个地点。”
“不是同一时间?但吕冰嘴里塞了夏时的戒指啊。”
“是啊,解释不通。这个案子太古怪。只能继续清理沥青,等挖出整具尸骨了再看吧。”
“那……队长知道吗?”
“知道了。”
甄暖:“什么时候?”
“你们在深城时,我就向他汇报了。沥青厂也查到了,华盛老板的旧产业。但华盛是誉城的大税户,调查要谨慎。诶?你好像不知道,队长没和你说?”
“没。”
早就知道了,在她面前却是轻松散漫的老样子,甄暖忽然心疼。
……
下了班,甄暖乖乖溜上言焓的车坐好,没有问他要不要加班继续挖沥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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