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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玉藏娇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琳宋
沈芸珂撇了撇嘴,感觉现在自己不是来求药,而是参加蔚秀书苑的秋试去了。
等到她凑上前,瞧着那张纸上已经有的几行字,忽然有些发愣。
她有些不敢继续往下续。
那句子她自然是听过的,可是却是在覃渊那里听过的。
那时她杀了莺月,自己也死了,再睁开眼的时候看着端坐在火光前烧着纸唱着歌的少年,还以为自己是到了阴曹地府中去了,以为这个眼眶含泪、漂亮得像是仙人一样的少年是阴间以歌送亡灵的阴差。
后来她才知道了少年是覃渊,也知道了那日覃渊是在祭奠自己已故的生母。
再后来发生的事……沈芸珂不想再回忆了,她一个二十岁的被十三岁的少年吓成那个样子,委实有点丢脸。
不过话说回来,难道现在的卉真法师在帮着覃渊试探她?
沈芸珂凝住了笑容。
那卉真法师笑眯眯地在一旁催促道:“小施主在犹豫什么?这歌是老僧家乡那边的曲子,人人都会,老僧漂泊到了京城,难免怀念,念及小施主的嗓子坏了,才想着要小施主来写。”
那卉真法师看着沈芸珂迟迟不落笔,缓缓摇了摇头:“本以为你的母亲来自江城,这词曲你应当是会些的,却不想还是为难了你。”
那只麻雀忽然飞到了佛案上,啄了点墨,又往沈芸珂的毛笔笔尖上点了点,然后跳到了纸张的一角,用爪子压住了纸,小脑袋耷拉着,似乎在看纸上的字。
这小东西真的是太有灵性了!沈芸珂再度感到了惊奇。
沈芸珂又瞄了一眼卉真法师,见他慈眉善目,实在不像是个坏人。
她想了想,若是这曲子真的是卉真法师故乡广为流传的曲子,那她知道曲子的词是什么就很正常了,而且她从未听说过卉真法师与覃渊有什么关联,似乎真的是她紧张过头了。
治好哑病才是要紧事,沈芸珂提了笔往下添了两句。
等到她写完了,卉真法师拿起了这张纸,脸上浮现出了笑意,道:“甚好,没想到小施主小小年纪,竟然写得一手好字,真是难得。”
沈芸珂见卉真法师拿着那张纸左看右看,迟迟没有给她药的意思,自己抽出了一张纸,写了一个“药”字上去。
卉真法师道:“药方子是有,药还没制好,小施主还要再等上一个月,你的爹娘都在客房,小施主若是着急见爹娘,那便赶快去吧。”
一想到自己还要继续哑一个月,沈芸珂就觉得有些神伤,又不想空手而归,想了想,在纸上添了一个“蛇”字。
她这意思,是要帮蚕月讨一些药来。
卉真法师看了一眼“蛇”字,很快明白了过来,笑着去博古架上拿出了一个古旧的小木盒,从中取出了一个粗布袋子,放到了沈芸珂的手上:“这就是给你的小丫鬟用的药,小施主可是满意了?”
沈芸珂点了点头,笑得格外开心,这才拿着粗布袋走了出去。
卉真法师见沈芸珂已经出去了,也打开门,唤来了一个小沙弥,吩咐小沙弥给沈懿与邱氏带了几句话,然后便关上了门,栓上了门闩。
那只小麻雀在佛案上左跳右跳,见卉真法师栓上了门闩,小麻雀跳到了博古架上,一阵乱跳,博古架竟然稍稍移开了些。





闺玉藏娇 第三十九章 确认她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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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博古架在挪动了一点之后,忽然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从博古架后面走出来一个人。
卉真法师笑着看着从博古架后钻出来的少年,见他着急地往他身边走,似乎是急着来看他手中的那张纸,卉真法师起了逗弄之心,忽然将这张纸往自己宽松的僧袍里一塞。
出来的人正是覃渊,见卉真法师这幅老顽童的样子,有些哭笑不得,唤道:“舅舅。”
“你让我问这小姑娘,阿娇当初做的曲子,是何用意?”卉真法师问道。
那纸上所写的曲子才不是什么卉真法师家乡流传的曲子,而是他的亲妹妹章妙,小字阿娇的前秦王妃所做。
覃渊顿了顿足,嗓音中略微带着几分不平静:“想确认她的身份。”
“一个七岁的小姑娘能有什么身份。”卉真法师啧啧,一点大师的端庄架子都没有,他从怀中抽出了那张纸,递给了覃渊,“喏,不戏耍你了,这纸给你,留在老和尚我的手里,我看着想起了小妹,心里还觉得难受。”
覃渊赶紧接过了纸去,展开看了两眼,唇角便缓缓勾起,心中的最后一点疑虑也彻底打消了。
簪花小楷写出了几行字:湖光色,湖光色,云织霞衍。舟楫边,舟楫边,鹭散鱼翻。惹下仙留神恋,荷骨雕花色,云遮雾,雾生烟。清风无边,苇荡歌散。半生缘,半生缘,终是难相见。徒唤枉然,徒唤了枉然。
是她。
这曲子除了他母亲的家人,便只有她知晓,而且这纸上的字写得太过端正,根本不像是一个七岁尚未进女学的丫头写的。
只不过紧接着他的眉头便皱了起来,既然沈芸珂便是她,那为何她没在醒来的时候便赶紧来寻他?
这个认知让覃渊的心头忽然有些不悦。
卉真法师凑上前去:“怎么了?这丫头不是你想找的人?我可看着上面写的东西根本没错……”
“她是。”覃渊将纸卷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收在了自己的袖中,眼角余光忽然又瞥到了桌上沈芸珂写其他的字的那张纸,走上前去拿了起来,将这纸也一柄卷起,笑了笑,小心地收入了自己的袖中。
卉真法师瞧着覃渊的举动,忽然想起了什么,不放心地说道:“你可得保证要尽快去同药谷谷主要来治疗哑病的药,我已经告诉了她我有治她哑病的办法,要是最后让老和尚我落了个不守信的错,那我可真是有苦难言了。”
“这点你尽管放心好了,容禄已经启程到蜀地药谷去寻药了。”
“如此便好。”卉真法师安下心来,又问,“方才你我在后山遇到这小姑娘的时候,她可是落水被安国公府三公子给救了上来,她那丫鬟又在林中被蛇给咬伤了,我总觉得这个姑娘身边危机重重的,你娘亲托我护你安危,我可不想你陷入到危险中去,你又不明明白白告诉我你到底在想什么,我只能提醒你一句,凡事都要小心谨慎。”
“知道。”覃渊点了点头。
今日之事……的确十分古怪。
而且那安国公家的三公子,对他似乎有着敌意。
非常古怪的,深深的敌意。
覃渊皱了皱眉头,一想起岑宝琮凑在沈芸珂身边的样子与看着沈芸珂的神情,脸色忽然又阴沉了几分。
沈芸珂带着药到了客房找到了邱氏与沈懿,邱氏原本在榻上躺着,看见了沈芸珂回来了,急匆匆地下了榻将沈芸珂揽到了自己的怀里:“我的姑娘……心疼死娘亲了,怎么就到了后山落水了,都怪为娘没看好你,阿棠,都怪为娘。”
沈芸珂被邱氏抱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可怜巴巴地露出了两只大眼睛看向了沈懿。
沈懿几步上前:“此事不怪夫人,都怪我忘了多派几个人守着阿棠,夫人莫气莫着急,阿棠现在好好的,没事了,没事了。”
说完沈懿又看向了沈芸珂:“阿棠,今日你落水一事,怪爹爹与娘亲对你管顾疏松了些,可是日后你也要记得了,切莫一个人到那些僻静地方去。”
沈芸珂点了点头。
邱氏在这时松开了手,抹了把泪,对着沈芸珂左看右看:“那湖水冷不冷?阿棠掉进去的时候害怕不害怕?你又不会游水,万一安国公家的公子晚到了一刻,娘亲真的是不敢想……”
沈芸珂见邱氏又想哭,赶紧用小手去摸邱氏的脸。
她的娘亲一怀孕,可真是多愁善感的,一点平日里的威风都没了。
沈懿将沈芸珂抱上了榻,又扶着邱氏在塌边坐下,问沈芸珂:“那卉真法师不让我们跟着你一起进去,他可是看过了你的病了?有什么法子没?”
邱氏这时也想起了这件事,紧张地看向了沈芸珂。
沈芸珂笑着点了点头。
邱氏与沈懿皆是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这时卉真法师派来的那个小沙弥也进来了,同邱氏与沈懿说清了卉真法师交代他说的那些事情。
听着小沙弥说,卉真法师还要用半个月的时间采药,半个月的时间炼药,想着自己的女儿一个月之后就能渐渐开始说话了,邱氏的心头感激,让小沙弥给卉真法师捎了几句感谢回去,复又给长安殿前的功德箱捐了千两的香油钱。
沈芸珂瞧着邱家的银票进了功德箱,有点心疼。
她经历过苦日子,知道没钱的痛苦,因而现在看着自己的娘亲出手这么阔绰,总是想……让娘亲将那些钱都给她,她找个钱庄存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不过看着娘亲为了她的病而着急,知道了她的病有救了而欣喜,这种被家人护着念着的感觉,真的太温暖了,沈芸珂将小脑袋枕在了沈懿的肩头,唇角勾起了笑容。
从路那头走出来的覃渊往长安殿看,瞧见的便是头发尽散、珠钗全无的小姑娘脸上带着幸福满足的笑容,将小脸枕在自己爹爹的肩头的场景。
他看着小姑娘洗去了淡淡的脂粉,有些素净却仍是娇俏无比的脸蛋儿,眼角眉梢浮起了他自己都未察觉到的温柔与暖意。
覃渊身边的小厮晏平露出头来,看了眼长安殿上站着的邱氏与沈懿,又瞧了眼自家主子脸上浅淡的笑意,稍微有些不太明白——
他可是从来都没有见过自家主子对二皇子党的人,露出这么温和的笑意。




闺玉藏娇 第四十章 心寒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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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沈芸珂与家人从宁陀寺离开的时候,他们多带了个丫鬟。
正是那个将沈芸珂强拉下水的阿燕。
覃渊在将沈芸珂带到了沈懿与邱氏身边之后,在沈芸珂被小丫鬟伺候着换衣的间隙,同邱氏与沈懿大致讲了他看到的事情。
顺便也将那落水昏迷的阿燕交到了邱氏与沈懿的手里。
邱氏见是这个小丫鬟害了自己的女儿,只想着要将她千刀万剐,最后还是被沈懿拦住。
若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丫鬟还好处理,可是这丫鬟既然是安国公府上的,要处理得先得到安国公的同意。
不过沈懿也只是想着同安国公知会一声,以免失了礼数,不管安国公包庇还是不包庇自己的丫鬟,既然这丫鬟害了他的女儿,他总不会给轻饶了。
沈懿去找了安国公,安国公得知是阿燕害了沈芸珂,不免有些吃惊。
据安国公所说,这阿燕近日因着母亲生病一事回了老家,并不在安国公做事,缘何会出现在宁陀寺,安国公他也想不通。
而且安国公还提了一句,那阿燕母亲得的似乎是疯病。
末了,安国公还帮着推测道,阿燕会不会同阿燕的母亲一样是得了疯病?
沈懿倒觉得不是那么回事。
因而他在求得了安国公的准许之后,便将那叫做阿燕的丫鬟带回了沈府,想等到了阿燕醒了再来审问,将她害自己女儿的原因查个水落石出。
回程的马车上,沈芸珂坐在邱氏的身边,将小脑袋枕在了邱氏的腿上。
邱氏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抚摸着沈芸珂柔软的头发,嗓音温柔地问道:“阿棠,今日可是那秦王又一次救了你?我瞧着是他将你抱回来的。”
秦王先是救了她的侄儿,现在又救了她的女儿,又生得如此俊美,邱氏是越瞧越觉得这个孩子令人喜欢。
沈懿坐在马车的另一头,与邱氏和沈芸珂之间隔了张方桌,看着邱氏眼里只有女儿没有他,有些哀怨。
他拿起了方桌上的碧色莲叶玉茶壶,给荷花玉茶盏斟满了,借茶消愁。
不过他也知道,因他的疏忽让女儿受了伤,邱氏又得恼他一段时间了,唉。
瞧着自己的女儿可怜兮兮地靠着自己夫人的样子,沈懿也觉得心疼,对那叫做阿燕的恶丫鬟就更厌恶了,一时间脸色有些阴沉。
沈芸珂枕在邱氏的腿上,在马车的颠簸中微微闭着眼小憩着,听到了邱氏唤她,猛地支棱起了脑袋,唤了声:“娘——”
可惜她的嗓子根本发不出声响。
邱氏的眼睛红了红,将沈芸珂揽到了自己的怀里:“我的阿棠,怎么最近受了这么多苦。”
沈懿端起了方桌上的一碟子瓜子酥,献宝似地递到了沈芸珂的面前:“阿棠吃不吃瓜子酥?过来找爹爹抱着,你可别累坏了你娘亲。”
沈芸珂猛然意识到自己现在压着娘亲的肚子,立刻将小脑袋微微抬了起来。
后来又觉得好奇,将自己的小耳朵贴近了邱氏的肚子。
可是她什么也听不到,她的弟弟沈云珩一点动静都没有……
沈芸珂努了努嘴,到了沈懿的身边,两只小胳膊一张,求沈懿抱她。
沈懿拿起了一块芝麻酥,捏碎了,将芝麻酥的小块喂到了沈芸珂的嘴里:“阿棠还没告诉你娘亲,是不是秦王救了你?嗯?”
沈芸珂摇了摇头。
她虽然想着要将岑宝琮救她的一事瞒过去,可是岑宝琮救她定然是有所图谋,她现在不说,难保岑宝琮自己不会找上门来。
不如现在就告诉自己的爹爹和娘亲,看岑宝琮到底是想要什么,到时候再做打算。
而且岑宝琮向来是不达到目的不罢休,若是这件事瞒过去了,那他接下来不知道又会有什么阴招。
也怪她醒来之后的日子一直太过安定,又觉得岑宝琮现在只有十岁,竟然忘记了多做防备。
沈芸珂点了点茶水,在方桌上写下了一个“纸”字。
沈懿会心一笑:“既然阿棠有事情想同爹爹说,那等着回府之后,写给爹爹看便是。”
回府之后,沈懿从沈芸珂所写的东西里,终于弄明白了当时的情况。
是安国公的三公子先救了沈芸珂,后来才是秦王出现带走了沈芸珂。
不过他又想起在找安国公商量阿燕如何处置一事的时候,安国公的三公子待在他们身边一言不发的反应。
沈懿觉得,这个孩子似乎有些超乎年龄的沉稳。
寻常人在十岁的年纪,大多都好功,既然是他救了人,他居然还能沉稳地缄默不言,对自己救人的事迹毫不夸口——
这样的沉稳与内敛,实在是有些难得。
不过这样以来,事情倒是更加麻烦了。
安国公家的丫鬟有意加害阿棠,而安国公家的三公子又救了阿棠。
如此以来,安国公府既欠了他们沈家一个交代,他们沈家又欠了安国公的恩情。
沈懿想到这里,沉沉叹了一口气。
既然安国公家三公子救了阿棠,还是要去感谢一二的。
从宁陀寺回来的第二日,沈懿便带着沈芸珂,前去安国公府。
因邱氏有孕,沈懿怕劳累了邱氏,便未让邱氏跟着一起。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安国公府虽然一代比一代式微,可是好歹也是连绵了五代的世家大族,因而这门面仍然是气派极了。
沈芸珂站在安国公府大门上那块还是开国皇帝兴元帝书的牌匾,一时间有些不想往里面走。
她人生中最痛苦最难过的一段时光,便是在安国公府度过的。
在被安国公府的管事带着往前厅走的时候,芸珂观览着抄手回廊下摆着的那些矮松盆栽,心头更是压抑。
在她嫁过来的时候,岑宝琮似乎是知道她喜欢些生机勃勃的活物,因而将这府中的矮松盆栽全部换成了花树。
若是说那时候的岑宝琮对她没有半点情意,沈芸珂觉得也不对,大概她刚刚嫁给他的时候,他是真心实意将她当做自己的正室夫人的。
可惜她的大婚之日,莺月被前来观礼的承德皇帝认了出来。
其实她在之前知道了岑宝琮与莺月有染的时候,便想着将莺月带过来,给岑宝琮做通房。
反正她对岑宝琮也没有半分感情,求的只是他能帮衬一下沈家。
可是这莺月翻身成了吉安长公主,这下子,倒是她这个占据了岑宝琮正室夫人之位的人,成了他们两个人的绊脚石。
可笑的是,在知道了莺月便是流落在外的吉安长公主之后,岑宝琮立刻冷落了她。
她从未见过有人能如此善变,现在想起来了,仍然是心寒得厉害。




闺玉藏娇 第四十一章 小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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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了抄手回廊的拐角,要往厅房去的时候,沈芸珂忽然听见了有人在争吵。
往回廊中间院子里一瞧,便瞧见了一棵花树下蹲着个穿素色百合裙、淡绿色褂子的小女孩,蹲在地上,小手还环住了那棵花树。
这小女孩的一身衣服破旧不已,到处都露着凌乱的线头。
在小姑娘的身边,有一个丫鬟叉腰站着:“瞧瞧你这一身搞的,都说了不让你出来,又跑出来,当真是想要累死我不成!”
听着这轻狂傲慢的语气,还以为是个主子。
这小女孩是府上的五姑娘,生下来便是个痴儿,又因为出生的时候生她的那位姨娘难产,因为整个国公府都觉得这个丫头晦气,不待见她。
一旁立着的那位管事想到这里,更是抹了一把汗。
今日这可真是晦气,小傻子不知道怎么跑了出来。
国公虽然只是个闲差,可是对沈家却向来是十分关照,平日里多会留心着沈家的消息。要是沈尚书因为那小傻子的缘故对国公有了什么不好的印象,那可真是……唉,晦气晦气。
沈芸珂瞧着这小女孩,瞧着她身边有丫鬟伺候,猜她应该是安国公府的女儿……
想到这里,沈芸珂立刻停住了步子。
因为前世她的记忆里……是没有这号人物的,她一直以为,安国公只有儿子。
管事干笑了两声,赶紧到了沈懿与沈芸珂前面,挡住了他们看向了小女孩的视线,催促道:“安国公正在厅房中候着您呐,不如……还是快些去吧。”
虽说被管事挡着,可是沈懿个头高,还是瞧见了那抱着花树哭着喊“娘亲”的憨儿,立刻猜出了这个小女孩的身份。
他倒是觉得这是个教导女儿的好机会,雨丝垂首问沈芸珂:“阿棠,这是安国公府的姑娘,行五,比你小一岁,是个……”
沈懿本想说那五姑娘是个“憨儿”,可是又怕这“憨儿”中带着的嘲笑意味误导了阿棠,笑了笑继续说道:“是个永远不会不知晓世事的纯良孩子。”
沈芸珂看着那小女孩的痴傻神态与不合礼仪的举止,再加上旁边的丫鬟那主仆不分的语言举止,多少也猜到了安国公五姑娘的脑子有些问题,而且还猜到了,这个五姑娘在安国公府,一定是极不受待见的。
她也懂得自己爹爹话中的意思,她的爹爹从来不会因旁人生来就有的缺陷去嘲笑那人。
只是……沈芸珂的心里忽然有些害怕。
若是前世她没记得有五姑娘这么个人物,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便是这个小姑娘早早就香消玉殒了。
而且安国公不是有京中出了名的善人吗?若是真的善良,又怎么会让他自己的亲生女儿落得个被丫鬟数落的境地?
沈芸珂拉着自己爹爹的小手忽然紧了紧,沈懿见沈芸珂皱着眉头,问道:“阿棠可是看得……有些不舒服?”
他知道自己的两个女儿都是极其爱美爱干净的性子,这安国公府的五姑娘脏兮兮的一小只,现在又是一副鼻涕眼泪直流的狼狈模样,恐怕很难讨得自己的女儿喜欢。
沈芸珂立刻摇了摇头。
她早就不似从前,单纯地以貌取人,安国公府五姑娘痴痴傻傻的,倒是极其简单,总比那些容貌俊俏、心思险恶的人好把握多了。
她只是一时之间,对这个女孩有些同情罢了。
那趾高气昂站在安国公府五姑娘身边的小丫鬟似乎是听见了些动静,抬起头来往这边一瞧,看见了沈芸珂与沈懿,身子立刻顿住了。
跟在安国公府五姑娘身边的小丫鬟本来就觉得自己跟着一个不受宠的小姐,一点前景都没有,在府中素来是破罐子破摔,也懒得去看旁人的脸色。
可是现在抬眼看了看沈懿与沈芸珂,见沈懿丰神朗逸的模样,又瞧见那被沈懿牵着的小姑娘一身贵气无比的打扮,多少也猜到了来人的身份尊贵。
她那在自家小姐面前嚣张的气焰立刻消了下去,神情态度卑微恭敬了许多,站起来朝着沈懿施了个礼。
沈懿面对自己女儿的时候和颜悦色,可是方才这小丫鬟欺辱主子的场景他也瞧得一清二楚,自然不愿意给这小丫鬟好脸色看。
那小丫鬟脸上笑着,心里却是狠狠辱骂了几声仍在抱着花树哭着的五姑娘:若不是因为她今日偷偷从冷清的西别苑跑出来,又怎么会遇到贵人,还害得她在贵人心里落了个恶丫鬟的印象!
她在冷冷清清的西别苑伺候着,连自家老爷都见不着,更别说遇见些贵人,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就被这个死丫头不懂事,惹得她生气,结果把好好的机会给破坏了。
小丫鬟越想越气,蹲下身用力怕打着五姑娘的脸。
旁人看着她的动作似乎是在清理着小女孩脸上脏兮兮的泥巴,却不知道这丫鬟每一下都用足了力气,尖尖的指甲更是得了机会就掐一掐小女孩水嫩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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