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龙游诸天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得道之兔
出门的原因是因为他眼下还有一个最大的困惑:屠龙山竟然没有传出发现瀑布密境的消息!
那处有“平等正觉”石板的密境极有可能就是韦陀岛的山门,莫非又重新隐藏了起来?
这事不好问人,只能自己去看,顺便还得找个山青水秀的好地方练练枪。
他之前即将破境时被系统强行打断,一时还找不回感觉,估计还得要磨上些时候——这事也急不来,功夫已经到了,只差一个契机而已。
据说破境时需要大量吸纳天地灵气,根器深厚的还有可能出现异象,这种事情当然最好是不要在城里干。
屠龙山比前几天要热闹了些,不时能见到几个探幽访胜的江湖人物。
任平生不疾不徐地往老地方走,还没到地头居然就又见到了那只该死的小猴!
小猴正蹲在一颗树上发呆,见到他后金瞳一亮,竟然恬不知耻地蹦了过来,吱吱叫得还蛮欢快。
任平生怒从心头起,伸手就去扯它耳朵,小猴偏头躲过,一把扯住他的裤脚乱叫。
这狗东西力气大,反应也快,任平生准备看看它又想弄什么花样。
小猴扯着他在山路中绕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才停下来,然后就松开爪子朝一株老松上爬。
任平生四处打量了一番:脚下是一个小山谷,稀稀疏疏长着些杂草,除了有三四颗分外苍老的巨松外,并没有奇异之处。
小猴动作敏捷,不一会就抓着一块小石板从树上跳了下来,献宝一般递给任平生看。
石板有些残破,四边都犬牙交错,应当是一块碎片,上面有几个似乎是用指头刻下来的字:
王失权柄、冥狱乱。
这几个字没头没脑,任平生摇头表示自己看不明白。
小猴吱吱叫着胡乱拐圈,绕得任平生眼都花了才又拐过来,扯着他向当日发现瀑布的方向走。
任平生原本就打算去那边看看的,也就由着它继续带路。
又走了片刻,任平生脚步一顿,寒毛根根竖起:
似乎又被坑了?!
灵觉中并无异常,眼前不远处偏偏突兀地出现了一个破衣乱发的身影!
那个须发纠结成一团乱草般的身影咧嘴一笑:“小家伙,这次看你往哪儿跑!”
小猴松开爪子跑掉了。
疯老人身上金光灼灼,法相瞬间成形。
第三次被猴耍了,任平生很绝望,抬手就将玄铁大枪招了出来。
再难不过一死,这一枪便分生死!
定风波嗡嗡颤动,任平生的心志凝炼如一,震字诀引得尾闾关轰然振动,一股沛莫能御的气息骤然冲向头脑卤会窍穴,刹时就和天地灵气勾连起来!
这一瞬间,九天云动,风啸山岗!
风云齐聚时,惊雷乍起!
半天云里轰然一声响亮,整个山头都抖了一抖,任平生体内骤然就多了一股灵动活泼的先天真气。
终于破了先天!
任平生抖动玄铁大枪,枪尖瞬间就晃出十二圈幻影,朝着从天而降的拳头刺了过去!
四十一、锤你乃是一番好意
无尽风波莽龙吟!
层层叠叠的枪头凝成巨浪,狠狠地扑向那只磨盘大小的金色拳头。
疯老人吡牙一笑,手掌竖起,拇指扣住中指和无名指,金色拳头骤然幻作金刚手印,直直地撞向枪尖。
这一撞无声无息,一圈一圈的气浪向周边冲开,连石缝中的杂草都被吹飞无数。
任平生气血翻涌,向后倒飞而出,体内刚生出的真气如同热油锅里滴入了冷水一般,骤然暴乱起来,神意一时竟然控制不住!
这是定风波第一次出枪无功。
任平生狠狠地撞在一株大树上,继而眼睁睁地看着疯老人金身跃起,跟着抡拳又擂了过来,偏偏自己体内真气暴动,一个手指头都动弹不得!
摇光铠一时催运不出来,系统一丝反应都没有,任平生破罐子破摔,干脆将定风波收回到指环之中。
这疯子忒不要脸!几层楼那么高的大高手,偏要来寻自己这小先天晦气!
磨盘大的金色拳头无声无息地透体而过,竟然诡异地没有痛觉,任平生眼前一黑就昏了过去。
………………
天色阴沉,遍地白雪。
任平生第七次醒来时正被疯老人抓着足踝倒拖在半空中。
身外是一层薄薄的金色屏障,疯老人拎着他离地三四丈高御风而行。
先天境只能短暂滞空,想飞起来还得倚仗法器,法相境以上才能摆脱外物飞行——疯老人甚至有可能还不止是法相境!
任平生心中恼怒:这些天那疯子见他一醒来就补上一锤,讲道理的机会都不给!
好在晕倒这种事似乎也有耐受度,晕过去的时间越来越短,这一次更是没多久就醒了,那疯子甚至都没飞到下一个落脚之地。
抵抗不了,只能先忍着,虽然腹中饿得慌,至少暂时还不会挂掉。
任平生盯着眼前的光球看了半天,忍不住伸出手去戳了戳,那球面看似极薄,从光球内能看清外边情景,却又分外有韧性,手指一触就被弹开。
“这是我的琉璃佛国!”疯老人竟然难得的主动开口,似是对眼前这个光球相当满意。
任平生撇了撇嘴不想接话,饿了不知几天了,没力气。
光球沿着峭壁升到一处山崖顶上,疯老人突然一松手,任平生猝不及防之下一头栽入雪中。
那雪是真的厚,任平生连肩膀都陷了进去。
这是第一次清醒状态下被人扔下,任平生心中狂怒:难怪之前每次醒来总觉得浑身生疼,原来这疯子是将自己当成玩偶在随地乱扔!
奈何打不过这疯子!
任平生从雪中爬了起来,将头上和肩膀的积雪拍打干净,忿忿地看向疯老人——只见疯老人身后金光灼灼,一尊三四丈高的法身瞬间凝成!
又来!还选个这样飞鸟绝迹的鬼地方,怕不是要死!任平生心念电转,不由自主地便将全身真气凝入摇光铠中!
摇光铠随他心念,在体表形成一道银色的球形光膜。
任平生下意识地就模仿了刚才见过的所谓琉璃佛国。
银色光球刚一成形,那金色拳头便当的一声砸了下来,任平生全身巨震,脑袋一阵发懵。
竟然没晕过去?!抵抗力总算是锻炼出来了!
任平生得意洋洋的瞥向疯老人那三四丈高的金色法身。
金身呆了一呆,似是对自家拳下无功极为不爽,长眉掀动,两只拳头刹时如擂鼓一般落了下来!
当当之声不绝于耳,任平生最终还是没能撑住,再次翻了白眼。
也不知又过了多久,任平生才再一次晕头涨脑地醒了过来。
身下有一滩积水,周围是厚厚的白雪,头顶上天空碧蓝如洗。
雪中阳光分外刺眼,任平生偏头躲开光线。
积雪被体温化去,将任平生浑身上下浸得通透,好在雪下全是石头,倒是没有泥泞沾上衣袍。
寒风乍起,任平生狠狠地打了个寒战,一骨碌爬了起来,抬眼便见到了一株枝干虬结的老梅。
立身处是中间稍稍有点内凹的崖顶,极为高峭,放眼望去,四周皆是低伏在下的茫茫雪山。
老梅就种在崖顶中央,树干枯颓,只在东面开了一枝花,雪后天晴,崖顶风烈,不时有花瓣被吹离枝头,向东南面飘落。
东面向外突出的一块巨石上站着一个身材修长的老者,那老者一袭白袍,背影萧索,夹杂着许多霜色的头发用一根锦带扎在脑后,听见身后动静便转过身来。
老者面容清瘦,两鬓霜白,一双长眉下眼神澄澈:“你醒了?我只有在这问心崖顶上头脑才会变得清明些,之前一路上让你受苦了。”
岂止是受苦了,这一路上被折磨惨了,任平生差点忍不住要搏命了!
眼前就是那疯子!此际他身着白袍站在烈烈寒风之中,浑身上下干干净净,面目祥和慈悲,活脱脱一个世外高人,哪有半点疯样!
任平生心里仍不着底,有点怕再受他一顿拳头,一时间张开嘴也不知如何接话。
那老者缓步走了过来:“其实这些日子对你可是大有好处,你可以试着运转气息体会一番。”
任平生依言运转真气,一息之后便叫了起来:“真气怎么少了?!”
他后天境的积累算得上浑厚无比,当日在屠龙山中一念破入先天,内力与天地相合,只一息工夫就已经尽数转化为先天真气。
转换而来的真气虽然比内力的量少了近一半,但也茁壮如蛇,充盈灵动,不想几天下来竟然变得细若游丝!
老者嘴角含笑:“当然会少,你那真气驳杂不纯,其中大有不妥,老夫费尽心思帮你将那将杂质锤炼出去,你得感谢老夫才是。”
信你个鬼!任平生道:“可是我怎么觉得这体内的真气少了一些灵动活泼的意思?”
老者道:“你之前之所以觉得真气灵动活泼,实际上便是不能完全掌控的缘故。”
还有这种说法?真气灵动活泼居然是错,任平生翻了个白眼,表示不信。
老者道:“你别不信,修行炼气,真气神魂若是浑圆如一,便只觉得自然而然,却不会有灵动活泼的错觉!”
这话倒也有些道理,任平生刚练成风波十二决的长风叠浪时也有过相似的感觉。
那时候出招,差不多有一半变成了枪控人,虽然显得枪势分外的灵动夭骄,实际却是掌控力不足的缘故。
枪法威力虽然不弱,攻击目标时却不够精准集中。
此际体内真气总量虽然变少了,但似乎也确实运转得更随心遂意了,所以他晕过去的时间才会越来越短,刚才甚至还借摇光铠之力撑过去了十几拳——当日在屠龙山可是一拳就被打散了气息!
任平生决定放过这一茬。
他见老者也没有再拿拳头捶他的意思,便试探着问道:“您就是韦陀岛硕果仅存的那位前辈?”
四十二、做人最怕没方向
雪崖绝顶,寒风烈烈。
这时候其实才十月初,并非隆冬时节,唯一的解释就是眼下这地方是南大陆的西部。
西部才有这样子的苍茫雪山,再往西则被称作极西之地。
极西之地是冥族的地盘。
疯老人这几天时间居然就从东海之滨横跨了大半个南大陆,到了西部雪山之中!
雪崖绝顶上风很大,疯老人神情萧瑟:“我早就不能算是韦陀岛弟子了!”
任平生挠挠头试探着问道:“听说您曾力抗三位阳神境高人?”
这话是任平生那天在酒楼中听那三位武脉弟子说的,这时候问出来一半是因为好奇,一半也是打探疯老人实力的意思。
疯老人摇头笑道:“哪是力抗啊,我是和他们比谁的神魂更耐揍!”
“我韦陀岛有一式金刚伏魔杵,专能打人神魂,只是会有些反弹。”
“我当日便是一锤一锤和他们比耐力,最后他三人被我锤得昏头昏脑,不得不退去,经此一役后我也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伤人又伤己,这不就和七伤拳一个意思嘛!
任平生有些无语,这位原来是被自家神通所害。
疯老人者看上去应该暂时不会对自己动手,任平生壮着胆子再问道:“不知前辈为何那天在伏鳌岭上一见我就动拳头?”
疯老人语气平淡地回答了这个问题:“你身上有指玄观的剑种气息,那东西难缠得很,我当时打算帮你一了百了。”
任平生忙问道:“剑种到底是什么?”
疯老人不愿意再提这个:“总之,那东西很麻烦,不过倒也不致于死人,眼下不说些,来,这个玉简给你!”
“那天凑巧给了你一拳,不想却是我自己的机缘,如今上了这问心崖,我也就该归去了!”
任平生伸手接过疯老人递来的一枚寸许长的方形美玉,一时没听懂他的意思。
疯老人告诉他:“这玉简是我师尊留给你的,我等了一百多年才找到你。”
任平生:“一百多年前就知道会有我这么一个人?前辈怎么确定这人是我?”
疯老人笑了笑:“幸好当日稀里糊涂给了你一拳——我韦陀岛的伏魔拳虽然厉害,可也没有把人直接打没了的本事!”
“你一消失,我就知道等的是你了!”
“当年我勉强挡住了大殷王朝的三位高人,早已根基尽毁,油尽灯枯,如今正是归去之期。”
晴雪天气,群山蟒伏,疯老人自下往上化作飞灰,被风吹散。
这一下来得猝不及防,任平生目瞪口呆。
他在风中站了许久,这才想起手中捏着的玉简。
玉简晶莹剔透,任平生无师自通地抬手将它贴近眉间,一连串熟悉的声音在脑海中响了起来:
“我叫左顾,我常和一个叫任我行的好基友一起背包旅行。”
“我们在蜀地一座破庙中发现了一尊残破的佛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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