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龙游诸天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得道之兔
任平生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你怎么知道还有四十多天?”
阿斗回问了他一个问题:“我活了多少岁?”
任平生翻了个白眼:“我又不会算命,我怎么知道你能活多久!”
阿斗笑了笑,不再理他了。
长毛兔见两人谈话告一段落,立马就扯着任平生,可怜巴巴地诉苦:“傻蛋,我好饿!”
兔子告诉任平生,它当日在黑石城跟任平生走散后,好不容易又跟上惜错楼的人进了万骨山,然后就到了这个混沌世界。
进来前它是法相境,进来后它就只是一只力气大点,嗯,还稍微有点智商的普通兔子。
总之,这八年半它吃了很多苦头,最后才找到了这里,并且决定以后在这边就跟着任平生混。
这个倒不算事,任平生爱屋及乌,自然不能亏待了它,马上就让城主府的管事去找新鲜萝卜。
他跟兔子厮混了半天,到近晚时分却又被阿斗叫了出来。
这次又来了位客人,而且也是位熟人。
任平生眼睛看着这位客人,私下轻声问阿斗:“你确定他是大楚的皇子?不是冒充的?”
来的人是竹海那位天下第一人的得意弟子陆青莲。
这厮不知怎么就成了皇子。
陆青莲仍然是那付表面和善实则傲慢无比的样子,他直接轻笑着打断了任平生和阿斗:“不用问了,我本来就是皇子,在大殷王朝是,在这边也是!”
任平生干脆直接问他:“意思是大殷朝的国君也来了这里?”
陆青莲不答他这个问题,而是令他的随从取出一卷诏书来。
他带了两个随从,这两人都是面白无须的模样,显然是宫中内侍。
两名内侍中看上去年轻些的那人捧出诏书,扯着尖嗓子唱道:“烟雨城主接旨!”
任平生笑呵呵地看着陆青莲:“你这是玩的什么花样?有事就直说,别弄这玩意儿成不?”
陆青莲看了他一眼,摆手让内侍退下,然后便开口道:“既然你不认大楚的诏书,那咱们就谈个生意吧!”
其实这位的来意很简单,就是来要粮草和兵器盔甲的。
曲水两岸在阿斗手上经营了八年多。
这八年整个平原都风调雨顺,因此田地出产极为丰饶,再加上任平生定下的施政方针又极为利民,故此那些灾民多有投奔过来的。
人多田熟,曲水平原这几年下来早成了天下有名的富饶之地。
除了粮食产量高之外,曲南特产的青铁刀甲也开始扬名于外。
高仙芝这些年不单止打了曲北下来,同时还将曲水平原东面山脉中盘踞的盗匪剿了个干净。
溃散的盗匪跑去了外郡,青甲烟雨骑和陌刀的大名也就随之不径而走,传扬四方了。
大楚这些年又要御外敌又要平内乱的,早已经耗空了家底困顿不堪,因此朝廷便开始向辖下的各郡摊派赋税,以求支撑下去。
眼下这位陆青莲就是来烟雨城打秋风的。
任平生虽然不爱理事,但并不代表他不通世故——大楚无缘无故弄个皇子来做使者,这种情况他自然能猜到几分,因此干脆不接那份诏书。
至于陆青莲随后改变策略说是要谈生意,这个他就更没兴趣了。
好在还有阿斗在,任平生想了想,又把那位努苏仪同学招了回来。
谈生意这种事当然得让专业的人来做,虽然不知道努苏仪同学会不会谈生意,但这货学的是磨嘴皮。
用这厮对付大楚使者应该算是对症下药吧?
一一九、庙小菩萨真
大楚朝廷的另一个方案是用土地换物资。
任平生差点没直接把那位陆皇子轰出去。
这货用来换物资的土地分明是别家势力盘踞了好几年的地方。
照他的方案,烟雨城不单止得给大楚大量的物资,还得帮人家清剿反叛势力。
任平生干脆带着长毛兔回了后院,不想听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
阿斗最后让努苏仪跟着陆皇子去了大楚王廷,推说要从长计议。
那位陆皇子并没有说大殷的国主有没有亲自下场,但目前的局势已经足够混乱了,显然那些躲在幕后的棋手所图甚大。
或许有点想毕其功于一役的意思。
照阿斗的说法,这个混沌世界还有四十多年才能转化完成,时间算是充足,任平生倒也不急,眼下他这边根基已经打下,闷头发展才是王道。
他这边打定主意做咸鱼的时候,曲水平原南面的那个小郡中却有个人正在念叨他。
这个小郡靠近南海,名字叫做炎陵郡。
炎陵郡辖內只有五座城池,最近海的那一城叫做临风城。
将近午夜的时候,,临风城中喧嚣了一天的市集安静下来,远近的灯火参差而灭,人声渐悄。
临风城中有家南城客栈,客栈后院中有个**岁模样的小小少年正在舞刀。
少年辗转腾挪间法度严谨,身步契合,气势凛然,很有几分小高手的样子。
舞到后来,少年刀路忽然有了变化,他中门大开,全身上下似乎到处都是破绽,刀光却又隐隐盘旋左右,刀法路数从开始的端正严明变得诡异难测起来。
少年忽地轻叱一声,刀光连闪三次后悠然而止。
月光下的少年散发披肩,眉清目秀,长得干净清爽,观之可亲。
他收刀静立了一会儿,这才转头向院子后面石桌边坐着的一个独臂汉子望去。
那汉子一脸慈爱地对他笑道:“叶儿又长高了!今晚先别练了,早点去洗漱睡觉,明天阿爹带你去见个朋友。”
小小少年点头答应,乖乖地提着刀回了房间。
独臂汉子端起桌的酒杯抿了几口,看着天上的月亮发起呆来。
这厮正是那位独臂狂刀魏无忌。
魏无忌八年多前莫名其妙就来了这方混沌世界,而且还运气极好地当了爹。
那时节遍野饿殍,他恰巧捡到了一个瘦成了皮包骨的小男婴。
这货看似粗豪,其实却极有爱心,那小男婴得他照料,竟然奇迹般地活了下来。
那时他其实就知道了任平生在烟雨城。
不单他知道,很多南海郡的流民都知道,毕竟曲水两岸最先恢复生机,任平生又不盘剥百姓,因此有很多流民直接就迁移了过去。
魏无忌好面子,日子过得不好的时候反而没去找任平生,等过了两三年他站稳脚跟再去找的时候任平生又离开了烟雨城。
魏无忌于是干脆就在炎陵郡安定了下来,早两年还开了家客栈——就是眼下的这座南城客栈。
一个人喝酒索然无味,只喝了两杯魏无忌就站起身来准备回房休息,却忽然又停了下来。
客栈前院有一个伙计匆匆地跑了过来。
伙计跑得急,一进门就停了下来,对着魏无忌喊道:“东家,前面店里出麻烦了,掌柜的让我来请你赶紧去看一看!”
魏无忌的客栈开在郡城中最繁华的地方,之前也有过一些牛鬼蛇神来寻衅滋事。
不过魏无忌也不是吃素的,出过几次手之后就再也没有这些闲杂人等上门了。
他听小二说出了麻烦,本能地以为是又有不怕死的闲人来闹事,最后小二告诉他的却是店中有好几位客人被偷了财物。
这个倒是头一遭。
魏无忌跟着小二到了前院大厅之中时,正有好几个客围着算帐的柜台正在吵闹。
他先向几位客人拱手施了个礼:“各位勿慌,伙计已告知魏某店中失窃之事,还请诸位稍安勿躁,魏某自有法子抓获贼人,给诸位一个交待!”
“怎么抓,俺早在房中看过了,什么痕迹都没有!”
有个客人嗓门大,被魏无忌瞪了一眼,声音不自觉地小了下去:“若是找不到怎么办?”
魏无忌先不和他搭话,只是向柜台里吩咐:“阿忠,你拿纸笔来给几位客人登记一下失窃的财物数目。”
转头又向客人中一位手中拿着的枕头的青年人看了一眼:“胡老弟也被盗了么?怎的拿个枕头在手上?”
“胡某银钱正是藏在枕头里被偷去的!”
青年姓胡,却是南城客栈的常客,他自然认得老板,此时便上前将枕头递了过去:“我在房中也曾仔佃看过,贼人竟是一点痕迹也没落下。”
魏无忌接过枕头装模作样地看了一遍,也看不出什么子丑寅卯来,但这时候却不便多言,只是再次转向柜台吩咐:”阿忠,你登记完后唤人给胡老弟换个枕头。”
接着再次转向那些个失了窃的客人:“胡老弟,这个枕头却是个线索,我先拿去用上一用。”
“各位都放宽心,在阿忠这里登记好财物数目就回房休息去吧,魏某明早便有交代。纵然暂时寻不回来财物,魏某也会让柜上先赔给大家相应的银钱!”
他目光在几人身上转了一圈,最后又加了一句:“魏某为人诸位也大多知晓,诸位失窃的财物数目还请尽量报精准点儿,明日也好来柜上认领!”
交待完之后,魏无忌便拿了枕头匆匆出门而去。
众人在阿忠掌柜那里一一登记完,一时都没了睡意,干脆围坐在柜台近处的一张桌子旁小声议论起来。
魏无忌出门当然不是直接去抓贼,他也没这本事凭一个枕头就能找到贼人——他拿了枕头出门往西是去找救兵的。
临风城西面有一座小寺庙,这座小寺庙叫作香积寺,是一座两进的小庙。
小庙前面的大殿里供了一尊魏无忌以往从没见过的佛像,后面就是几间禅房和杂屋。
庙虽然小,庙中的人却不简单。
这座小庙里边住着一位修得了佛门天眼通的高僧。
一二零、用飞剑的道人
香积寺中现今只有一老一小两个僧人,老僧有神通在身,是炎陵郡有名的高僧。
魏无忌这几年都在炎陵郡,因此认得了这位高人。
夜深人渺,朗月悬空,照得香积寺前非常明亮。
魏无忌上前叩门。
不一会儿寺门就吱呀一声从里边打开,一个七八岁左右、满头短浅卷发的小胖和尚探出头来。
“魏叔——哦,魏施主!”胖胖的小和尚伸着头向魏无忌身后张望:“七苦哥没来?师父让我请你进来说话。”
小和尚口中的七苦哥就这魏无忌当年捡回来的婴儿。
捡的时候只知道婴儿姓叶,魏无忌不学无术,也懒得想名字,那时候婴儿的家人全挂了,看上去非常苦命,他干脆把婴儿叫做七苦。
小和尚是叶七苦的玩伴。
魏无忌抬脚就进了寺门,顺手在小和尚头顶的卷毛上狠狠揉了几下:“下次要叫魏叔叔!”
“师父说咱们是佛门中人,得叫施主才有人舍香油钱!”
小和尚摸着自己的头皮,表示自己很委屈:“七苦哥说我这么笨都是被你们敲出来的!”
他边说边在后面把门关了。
魏无忌是熟客,也不用小和尚带路,他自己从大殿左侧转过去一路直走就到了方丈室中。
方丈室四壁空空,别无他物。
室内地面上摆着一大一小两个蒲团,一个老僧正坐在当中大一些的蒲团上闭目养神。
老僧身形枯瘦,须眉皆白,一身粗布僧袍,脖子上挂着一串乌沉沉看不出材质的佛珠,面目看上去非常慈善。
魏无忌进了禅房,把带来的枕头放在老僧蒲团前,又将店中失窃的事情讲了一遍,最后才行礼道:“圆明大师,这事要麻烦你了。”
圆明方丈的天眼神通,能凭气息感应映照出相关场景。
刚才魏无忌在客栈里跟客人说一定能找回失物,正是因为有这个大靠山。
“老僧与魏施主相交多年,何言麻烦二字——施主之麻烦,老僧之功果也。”
圆明方丈也不起身,伸手把那串佛珠取了下来,向空中随意一抛。
那佛珠在空中也不落下来,只是缓缓转动,丝丝金光从乌沉沉的珠串中透了出来,不一刻就凝成了一片,幻作一面铜镜的模样悬在空中。
圆明方丈闭目结了个手印,口中“咄”的一声,又有一道金光从他两道白眉间透出来向枕头上照了过去。
枕头被金光一照,就有一缕黑气窜了出来,径直向空中的那面铜镜投去。
铜镜内金光晃动,渐渐显出一副清晰的影像来。
影像的背景是一个怪石嶙峋的山谷,三只黑色的老鼠或蹲或立地围在在一块平坦的大石头旁边,石头上摆着几个钱袋和一个兽皮缝成的包裹。
那三只老鼠都长得异常硕大,身子足有两尺多长,眼睛里泛着红光,只用后肢着地,前肢抬起来乱挥乱舞,就象在争论什么事情一般。
“呀,是老鼠怪!”跟着魏无忌后面进来的小和尚叫出声来:“这老鼠不偷吃的,偷包裹和钱袋干什么?!”
“这地方是将军谷!俺——贫僧——哦——小僧和七苦哥一起去玩过的。”
“的确是将军谷,里边有福威将军碑竖在那里。”
魏无忌也看清楚了,忙施礼向圆明方丈道谢:“有劳圆明大师了!这鼠妖尚未化形,不足为患,魏某这就去干掉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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