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深海，人间春花

“是你！”对方显然也在吴言转过身的瞬间就认出了他来，原本还算平和的脸部表情，瞬间变得阴沉了起来。
这个人不是谁，正是一个月以前。吴言帮喻杨在酒吧揍的那个人，似乎是叫刘浩来着。显然那段不愉快的记忆不会那么快就消失在两个人的脑海里。
“原来你是个大学生？”刘浩向前迈进了一步，面色阴沉得可以滴出水来：“我说怎么找遍整个市的中学都找不出你这号人！”
吴言面带微笑地看着他，装愣的模样还真是一级的：“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如果我的队员刚刚撞到了你，既然他已经道歉，那么你又何必咄咄逼人？”
“你少给老子在这里放屁装傻。”刘浩猛然向前跨了一步，双手揪住吴言的衣领，向着自己的方向狠狠一拽：“你他妈化成灰老子都认识你！你还是第一个敢那么玩我的人。”
居高临下地看着吴言，让刘浩的自信心有一种爆棚的感觉。尤其是吴言那副弱鸡的模样，看着就好欺负。
吴言翻了个白眼，心底暗自吐槽这是哪门子的霸道总裁叶良辰啊？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从此相爱相杀到天涯？我呸，谁跟他相爱，恶心。叶良辰算是个什么东西，老子龙傲天第一个不服！
“我就说一遍，放开。”心里虽然不靠谱地吐槽着，但总被人这么居高临下地拎着衣领，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痛快的。原本一副毫不在意的表情逐渐变得阴寒了起来。
尤其吴言最讨厌别人在用身高在他身上找优越感了，他176虽然不算矮但是也不能算是很高。
“你以为你是谁？”刘浩冷笑了一声：“我要是不放呢？”
刘浩话音刚一落，就响起了一声肉体相撞的声音，他的腹部随之传来了一阵难忍的绞痛。手一抖就松开了吴言的衣领，捂着肚子退了两步。
“揍你咯。”吴言插着衣兜，站在原地。阳光有些刺目，他微眯了眯双眼：“傻逼。”
“你们俩，先走。”吴言微微侧过头，对着身后的两个人低声道。
温博雅拼命地摇了摇头，苏旷则很识时务地拉着温博雅向着人多的地方跑了过去。那群人也没有拦他们，反而把吴言围了起来。
“刘浩，我不想跟你在这里闹！你最好识趣一点。”眼角余光扫了一眼四周的人，吴言说话的语气都变得冰凉了起来。
刘浩显然也顾及这地方是寺庙，阴沉着脸思索了片刻，终于下定了决心：“把他拉到外面，揍！”
吴言一拳轰翻那个要抓住他的人，随后一弯腰便从包围圈里面轻松地逃了出来。拔腿就往外跑，吴言也没指望能躲过这场架，但是在寺庙里打架怎么说都有点大不敬。
而且到了外面，人一多起来，说不定他们也不好出手了。
一干人等跑到了寺庙外头的林子里，那刘浩心底也明白，如果让吴言跑出这个林子，到了外面就不好下手了。当下立即让身边的人全力追了上去，把吴言拽住拖了回来。
吴言被人从后面拽住拖回去，心底十分不爽，爆了一口粗：“我日。”
对手有六个人，吴言一个人要干翻这些人还真是有点难，但是有点难不代表着干不翻。他吴言从来就不是什么软柿子。
抬起双手虚握成拳，吴言身子往后微微一斜，躲避了对方挥来的拳头后。眼疾手快地将自己的拳头送到了对方的鼻梁上，毫不留情，那人的鼻子当场就被打得流出了鼻血。
苏旷拉着温博雅，快速地跑到了旁边的神武殿准备搬救兵。两个人气喘吁吁地跑到那里的时候，正好碰上他们在休息。这支队伍的人口基数真是大得可怕，初步估计大概有十来人，而且女孩子居多。
呈一种完全包围的形势将一个人包围在了中间。
“出事了！”苏旷一眼就扫到了在一旁吃瓜的蒋菁爵，大喊着跑了过去。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咋了？”蒋菁爵看着这个朝自己跑过来的学弟，咬了一口瓜，漫不经心地问道：“男娃还是女娃？”
“男娃！……呸！吴言学长他他他……”
“吴言咋了？”蒋菁爵抬起头，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他跟别人打起来了！”
“嗨！我还以为多大事儿呢。”蒋菁爵又开始了吃瓜：“998买得了你的学长不会吃亏。他去年也打过，好像一开始为了拦架，结果自己还跟他们打起来。一个打俩，把人拾得稳稳当当的。”
“可是……他是被六七个人围着的。”温博雅红着眼圈说道。
话音一落，那被人包围在重重包围圈中的那个男人，猛地站了起来。他们相互看了对方一眼，随后便向着真武庙的方向跑了过去。未待一干众人反应过来，两个人的背影已经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线里。
“好了，这回不用担心了。”蒋菁爵咬了一口瓜，“坐下吃瓜。”
就在这时，吴傀也带着身后一干妹子从神武殿里走了出来，他们这时才卖完了自己的东西。
吴傀径直地坐到蒋菁爵的桌子前，“怎么了？”
“救火去了。”
“啥？”
当姜山赶到真武庙外面的竹林的时候……其实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吴言竟然真的只靠自己一个人就撂翻了六个人。而且警卫也已经赶到了那里，姜山快步地走上去，抓住了吴言的手臂。却没料到的让他倒吸了一口冷气，姜山犹豫着松开了自己的手。
“受伤了吗？学长。”姜山的目光隔着吴言手臂上的衣料，仿佛要看穿到他的皮肤之下。
“诶……你怎么来了。”看见身边的姜山，吴言的面色显得有些惊讶。
“因为担心学长，所以就过来了。”姜山毫不掩饰自己心中的想法。
“学长厉害着呢。”吴言摆了摆手，一脸骄傲。
“你受伤了。”完全无视了吴言的动作，姜山用平淡的陈述语气说出了这句话。
吴言隔着衣料抓着自己的手臂里的伤口，应声道：“男人受点伤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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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麻烦你跟我们过去录一下口供吧。”警卫走到吴言的面前，说道。
“好的警察叔叔。”吴言点了点头，迈开步伐正要跟上去，结果却再一次被姜山轻轻地抓住了手腕。
“我陪你去。”
“好啊。”吴言对着他笑了笑。
两个人跟着警卫过去，一直到了天黑才出来。期间吴言和刘浩又差一点没打起来，让警察叔叔是头疼万分。关键时刻，还是姜山拦住了吴言，让他安分了下来。
在警局门口和刘浩表示要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独木桥我过我的阳光道的时候，对方却留下了一句“还会再见，吴言，我对你很有兴趣。”便转身离去了。
吴言翻了个白眼，心底吐槽着我对你一点都不感兴趣。正在这时，吴言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拿出手机接通后，对面传来吴傀咆哮的声音。
“你怎么又跟人打架了？还到警局录口供了。这么大个人了，怎么一点都不让人省心呢你？”
“……你怎么跟你的哥哥说话呢？”吴言说着话的同时，扫视着四周，发现姜山的人不见了。
“我就这语气不服憋着，赶紧滚回来。”
“知道知道，这就回来了。”话一说完，吴言就挂掉了电话。
这时，原本不知道哪儿去的姜山也在这个时候出现了。不过手上多出了一个袋子。
“你哪儿去了刚刚？这是什么？”
“药，内伤外伤跌打损伤的。”
“噗……”吴言忽然笑了起来。
“怎么了？”看着吴言难得的笑容，姜山也忍不住眯眼一笑。
“没什么。”小时候除了二爷爷，没人这么对待过我了，“走吧，回去了。”
“等等……”
“咋了？”
“你看。”姜山抬起手，指向前面不远处的一个石椅上坐着的小男孩，“从我们来的时候他就坐在那里了。”
“咦……”听他这么一说吴言才有些后知后觉，抬头看了一眼姜山，两个人进行了一下眼神的交流。随后，吴言迈开步伐，朝着那坐在石椅上的小男孩走了过去。
“你是谁？这么晚了不回家待在这里做什么？”吴言在石椅前蹲了下来，目光注视着这个小男孩。一脸的倔强，嘟起的嘴巴看上去又像是一副充满着委屈的模样。
没被理会，吴言只好另换了一个问题：“你爸爸妈妈呢？”
姜山站在吴言的身后，低头注视着这一大一小。
“我才没有爸爸妈妈呢！”小孩子忽然大声叫了起来。
“……你这小孩乱说什么。”吴言顿时有些汗颜：“和爸爸妈妈吵架了是吧？”
“没有没有，我说没有！你这个人怎么那么烦啊！”小男孩站了起来，在椅子上跺起了脚来。
☆、017.
“行行行，没有没有。”吴言急忙安抚起了这个小家伙：“瞅你怪胖的别把椅子蹦塌了。”
“我不胖！”小男孩嘟着肉肉脸，瞪着吴言。
“啊哈哈……”吴言面不改色地干笑了一声，伸手捏了捏他那张手感很好的脸。吴言从来不承认自己是正太控这种存在……
“你不许捏我的脸！”小男孩脸被捏着，咧嘴凶悍地说道。一怒之下把吴言的手掰过来狠狠地咬了下去。
“我靠，松口！疼！”吴言没想到这个小家伙这么凶悍，手掌被他咬住的感觉疼得他龇牙咧嘴，当场就爆了粗口：“姜山救我！”
姜山蹲了下来，揉了揉小男孩的头发，温柔说道：“乖，松口，这样咬大哥哥会很痛的。”
小男孩看着姜山温柔的笑容，鬼使神差地松开了自己的嘴巴。在椅子上蹲了下来，往姜山所在的方向挪了过去。
吴言急忙回手放到自己的眼前，一个带着点血的牙印完整地印在了他的手掌上，愤愤地看了小男孩一眼，心底暗自吐槽着：“小没良心的，这么小就懂得为美色倾倒了。”
“你今年几岁了？”姜山一起坐到石椅上，朝着小男孩伸出手，小男孩便向着他的怀抱扑了过去。
“六岁。”把头埋在姜山的怀里，小男孩闷闷地回答道。
“你叫什么名字？要不要我送你回家。”姜山低眸看了一眼还蹲在地上的吴言，随后伸出手，轻轻地拍着小男孩的后背。
“我叫笑笑，我不要回家！”一提到回家，小男孩的情绪就变得大了起来。话音一落，一阵肚子叫的声音，也适时地响了起来。
小男孩在姜山的腿上坐直了自己的身子，捂着自己的肚子。
“……有家为什么不回啊你。”吴言也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我想回家都没家回呢。”
“爸爸妈妈永远都不在家，家里只有我和管家。明明他们答应我说十一带我去玩的，可是……又说工作忙……”笑笑侧头看了吴言一眼后，说了起来，边说边抽泣，小肩膀一颤一颤的。
“你家住在哪里？”吴言紧接着问道。
“我不要回家我不要回家！”笑笑猛地扑进姜山的怀里，双手死死地拽着他的衣服。
“……不回家不回家，我只是问问。你知道家里电话吗？你这样跑出来，管家会担心的吧……我给他打个电话报平安一下。”吴言忙解释道。
随后笑笑埋在姜山的怀里，良久才报出一串号码。吴言把号码记了下来，说道：“你就不怕我们是坏人啊？”
“你们要是坏人的话尽管把我带走就是了！”小男孩抬起头，红着眼睛，目光坚定。
姜山伸出手，帮小家伙擦去了眼泪：“不会的。我叫姜山，他是吴言。我们是大学生，他是我的……学长。”
“哦……”笑笑闷闷地应道，随后肚子又咕噜地响了一下。
“怎么办？”吴言抬起头看着姜山，小声说道。
“先带他回去吧。”
吴言点了点头，没有拒绝这一意见。随后他对着小男孩说道：“我们带你去我们住的地方，你不是肚子饿了吗？正好让你去吃点东西。”
笑笑点头如捣蒜，于是姜山便将笑笑抱了起来。吴言跟在他的身边，三个人就这样向着酒店的方向走去，一路上赚了不少奇异的回头率。
到了酒店的时候，吴言被那些目光射的实在是受不了。一开始是无法理解那些人的怪异目光是怎么回事，现在看着身边的人抱着一个半大的娃子……吴言这才后知后觉。
卧槽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尔康手。
我不听我不听……紫薇脸。
吴言扶着额，两个人带着笑笑走到了餐厅里。给他点了一些他爱吃的东西，让他坐着自己吃。这时候，蒋菁爵和另外三个领队也随之下到了餐厅里来，蒋菁爵看着笑笑面色复杂。
“那两三个小时里你们俩到底发生了什么？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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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犊子，瞎说什么乱七八糟玩意。这小孩我们路上捡的。”随后吴言把前因后果给他们四个人解释了一下。四个人方恍然大悟。
“那你们俩现在是打算咋地啊？”蒋菁爵反声问道。
“他那么抗拒回家的样子，把他送回家明显是下策吧？”吴言撑着下巴，“先让他跟着我们住吧。”
“……我拒绝房间里多出一个小屁孩，那会翻天的！”蒋菁爵一脸恐惧的表情。其他三个人也赞同地点了点头。
“可我房里已经两个人了……”吴言抓着头发，一脸困扰。
“什么？”四个人异口同声道。
姜山回头看了他们一眼。
“姜山房间里的供水设备坏了，他昨晚就住我这边了。”吴言面不改色地解释道。
“那我不管，你们俩弄回来的。自己负责去！”蒋菁爵留下这句话后，带着那三人便潇洒地离去了。
留下在餐厅里的三人，吴言和姜山就这样一左一右地看着笑笑吃饭。
回到房里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吴言看了一下时间都十一点半了。笑笑还算得上是一个很规则的小孩子，自己跑到厕所里撒尿洗脸，把放在洗手池上面的一副牙刷拆开后，就自己刷了起来。吴言跟在他后面也在厕所里刷牙。
漱洗完以后笑笑自己跳到了床上开始睡觉……丝毫看不出见外的感觉。姜山和吴言一左一右地坐在床边。还好这床是大型的三人床，不然估计真的有一个人得睡在地上了。
笑笑躺在被子里，睁着一个大眼睛好奇地左看右看，看着煞是可爱。
“刚刚不是很困了吗？怎么还不睡？”吴言看着他那双大眼睛，出声问道：“不会要讲睡前故事什么的吧？这个……我不在行啊。”
“你给我唱歌……我想听。”笑笑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揪着吴言的衣角，弱弱地说道。
吴言愣了愣，旋即摇着头轻笑了一声：“别说，这个我还真会。你想听什么？”
“什么都可以！”笑笑看着吴言的眼睛里好像能闪出光来一样。
姜山在一旁安静地看着这两个人，嘴角一直挂着一抹细微的笑意。也许捡了这个小孩，真的不是什么坏事。
吴言点点头，随后清了清嗓子，轻声哼起了一个温柔悦耳的旋律。
“小孩子问妈妈，兔子的家在哪里呀，妈妈笑着回答，月亮是兔子先生的故乡。小孩子问妈妈，兔子先生咋不回家。妈妈笑着回答，流浪是兔子先生的特长。小孩子嘟着嘴，说兔子先生怎么不听话，兔子公公，兔子婆婆，会想念他，会担心他。”
姜山站了起来，向着厕所里走去，准备洗漱。把空间留给笑笑和吴言，尽管隔着一面玻璃墙，但是吴言那清脆温柔的声音还是传了进来。安静的房间里，不停地回荡这温柔的旋律。岁月静好，也莫过于此了。
“兔子先生笑着说，啊小孩小孩我也会想家，但渺小的我，流浪的步伐，还没法停下。小孩小孩哭着说，啊兔子先生我不要回家，家里有个唠叨妈妈，时常挨骂，屁股开花。兔子先生笑着说，啊~小孩小孩请你快回家，有人会牵挂，让人羡慕啊，别惹我哭啦。”
时光有些恍惚，眼前的画面忽然就被十年前那充满着尘埃的画面给代替了。
“咦……你是谁？怎么在这里哭？”
“没什么，你别理我。”
那个大哥哥坐在他身边，眯着笑眼。
“别哭了，我叫吴言。我给你唱歌吧！二爷爷说声音是可以治愈心灵的。”
只是看着那张笑容，他就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少年的声音带着一种清澈的穿透力，一句一句地烙印在他的脑海里，心里。头顶夜色深深，月光正好。
姜山回过神来，漱干净了嘴里的泡沫。洗了把脸，便走了出去。笑笑已经睡着了，吴言也停下了他的声音。替笑笑盖好被子后就走到了阳台上，还点起了一根烟。
吴言这么大以来，几乎不怎么抽烟，身上也从来不带烟，这烟是客房里配套的东西，就跟tt一样。
抽烟对嗓子不好，第一次抽的时候被二爷爷看见了，把他拎着打了个半死。吴言刚一点上，夹在那骨节分明的手指中的烟，很快就被人抢了过去。
“不要抽，对嗓子不好。”姜山拿着烟把它掐灭了以后，丢到了阳台上的垃圾桶上。
“你不是也抽烟吗？自从第一次在那里见过你抽，我后来就从没见你抽过了。”烟被抢走，吴言不由得一愣。回过神来以后，漫不经心地问道。
“跟学长一起的时候不抽……对你不好。”
一股怪异的感觉在吴言的心底里蔓延了开来，但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吴言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它才好。只能任由这种感觉在心底蔓延。
“学长……不嫌弃的话，可以把我住的地方，当成家。”
吴言抬起头，视线意外地撞进了那双狭长的黑眸之中，那里面的神情，认真得有些过分了。一条一条的银河挂满了头顶黑色的幕布，由远到近。由暗到明，闪烁着无可磨灭的光芒，就像他的眼睛一样。
没有给吴言说话的余地，姜山把刚刚买的东西拿了出来。开始认真地帮吴言的伤口上起了药，还有刚刚被笑笑咬的地方。
“姜山，你对学长太好了。”吴言不知道自己说出这句话时是什么表情，什么口气。
但是他看见姜山对着他笑了一下，那一瞬间，吴言就觉得自己可能要不妙。
房间里只亮着最后一盏台灯，吴言和姜山一左一右地睡在笑笑的旁边。吴言已经睡着，睫毛一动不动，在淡青的眼眶下投下了一片阴影。细微而均匀的呼吸声在姜山的耳边响起。
他的手撑在床头上，越过笑笑，在吴言的额头上印下了一吻，声音低不可闻：“晚安，吴言。”
笑笑睁开眼睛，看着两人。姜山侧头，看着笑笑，伸手对着笑笑做了一个噤声的姿势。随后也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下，笑笑满意地笑了起来，一左一右，抓着两个人的拇指，甜甜睡去。
☆、018.
天还没亮，吴言就从睡梦中醒来了。他是被一个梦惊醒的，只不过在醒来的那一瞬间，他就忘了梦里的内容是什么。
伸手把放在床头上的手机拿下来看了一眼时间，正好六点整。吴言觉得自己想骂娘，把手机随意丢回上面，他这时候才感觉到。自己的肚子上面趴着一团肉.球，还真是重得可以。
他挣扎着坐了起来，靠在床头上。把笑笑从他身上移到了床上，小家伙翻了一个身就窜到了姜山的怀里蜷缩着，另一边姜山睡得很稳。吴言觉得这种场景莫名的就有点温馨，就像是一家人一样。看着看着，嘴角不由得就挂上了一抹温柔的笑意。
替两个人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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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身上的被子，他起身到厕所里，小声地刷牙漱口了起来，看着镜子里带着一个黑眼圈的自己，吴言拍了拍自己的脸。
随后打开了电脑，开始把昨天的一些进程都记录进去，当然……打架这点小事情。他还可以动用私权选择性无视一下……
很快就把自己这一队的日常记录写好，吴言看了眼时间。才六点半，他拉着一张椅子走到阳台上，放好位置后就坐了下来。这时候外头的天已经亮了，但是看不见太阳。
吴言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氧气，霎那间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升华了起来。清凉的清晨空气，带着森林的清香顺着鼻尖进入肺中。他眺望着远方，发呆了十来分钟后，才回过神来。
拿出手机，翻出昨晚在笑笑那儿记下来的一串号码，准备打过去。只是在这之前，他是不是应该先措辞好……？得人家把他当成骗子或者人贩子。
只是……如果打过去了，对方说不定就会来把笑笑接走。笑笑那么抗拒回家，这样做，他真的会开心吗？
他回过头，看着在房间里熟睡的大小两人。捏着手机不断地摩挲着，思考了良久。吴言才决定，还是发一个短信过去好了。毕竟他还是会有点担心，如果打电话过去自己一紧张又哑巴了可怎么整。
不过发短信也要先想好怎么发，如何措辞，才不会让对方看完后把自己当成骗子或人贩子，而是相信自己的说法。
吴言打算先乖乖地报上自己的名字和背景，他们这一次来这里做什么。昨晚又是怎么遇上笑笑，然后发生了什么，后来就把他领回了酒店。编辑完一条很长的短信之后，吴言叹了口气，觉得自己真像一个向家长汇报学生情况的老师。
拇指在发送键上来回晃了许久，最后才按下了发送。吴言松了口气，整个人倚靠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