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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毒人遇到药人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东隅_
西棠本以为他多少会感到一丝愧疚,分自己一披半挂的,没想到辰巳问完便慢条斯理的用上了早饭,再无后话。
“……”西棠默默地拿起桌子上的白面包子咬了狠狠的一口。
“阿四,你要到哪里去?”西棠咽下包子,喝了一口白粥。
辰巳轻擦嘴角答:“先去趟轿子山。”
西棠一惊:“去轿子山作甚?”
“找药山神医讨两颗草药。”
“……什么药?”
“问这么多作甚?你有?”辰巳提着下摆朝门外去,西棠迅速咽下最后一口:“你怎知我没有?”
辰巳不答,等到西棠站在门口,便看到他骑在黑马上,手里还牵着一匹白马。
西棠摸着白马柔亮的毛,惊喜的问:“哪来的?”
“我若说是偷来的,又如何?”辰巳将缰绳甩到西棠面前,被稳稳的接住。
“偷来的?那我们要快些走才是。”
辰巳不顾他一张笑脸,认真的说了句:“再给你一次机会,骑着它回去。”
但他话没说完,白马便跑在了前头,西棠坐在马背上回头朝他喊着:“我倒要瞧瞧药山神医是圆是扁!驾!”
辰巳想:管他是圆是扁,把药给我,我便尊他一声神医。
此行要去轿子山,便要先后过凉城,暮云镇,凌河。过了驿站便入了暮云镇内,镇子不大,两人走了一个白日便过了,接下来便入了凌河河岸,凌河穿过凌山,他们两人牵着马过山,速度想必不会太快,月亮高挂之时,也是两人入山最深之时。
入了夜两人找了快平地休整,西棠伸手摘了树上果子喂给白马,还顺手喂了乌云一颗,乌云感激的喷了个响鼻……扭头看了看自家主人。
辰巳对自家马儿道“不是叫你别随便吃陌生人给的东西了么”
西棠伸长手臂又从树上捞了一个果子隔着乌云扔给辰巳,笑道:“吃马儿的醋了?”
辰巳接住红果子,上下抛了抛说:“你可知哑穴在颈后?”
西棠嚼着果子答“我是大夫怎会不知?”,言罢左思右想才惊觉不妥:“你是想点我的哑穴?”
辰巳笑而不语。
两人靠在树干上挨到天亮,沾了一身的晨露。辰巳脱下外袍抖了抖,回过神看见西棠还在睡,几缕黑发贴在脸侧,树叶上的水珠滴在他淡色的唇上也不自知。
辰巳牵了白马过来,它伸着舌头啪嗒啪嗒的舔着西棠的脸,西棠抬起手背挡了挡,在被白马咬住的一瞬间惊醒,辰巳看着他毫无防备的样子,很不厚道的笑了。
“走了。”
西棠爬起来拍拍身上的树叶,牵着白马跟上,还一路打着哈欠。
“还有多远?”西棠问。
辰巳站在高处环顾一周,道:“过了凌山就是了。”
“阿四,你究竟想讨什么药?”
辰巳侧目看着西棠,说:“最毒的药。”
西棠皱眉:“药山哪里会有最毒的药?”
“当钩吻与天桴子同在一处,便是最毒的□□。”
西棠浸淫医术几十年,自然晓得这两种药材,且不说百年一生的天桴子,连钩吻都难得一见,零星的生在陡崖的山缝中,四周又多是蛇穴。他没有跟辰巳说这些,光是看着辰巳的那张脸,就明白了他有多认真。
等到两人的衣裳重新被烤干,才彻底从林子里走出来。西棠张开双臂仰脸望太阳,他的衣裳已经不能蔽体了,外袍开了染坊,有红有绿,睡觉的时候被他脱掉做了褥子,现在只一件里衣贴在身上,辰巳看不过,从包袱里拿了件黑袍子扔在西棠身上。
“穿上它。”辰巳说。
西棠正在晒太阳,忽的一片黑影压下来,还带着皂角的味道。西棠抖抖衣服披在身上,果然是辰巳的风格,连袖口都被得紧紧的。
西棠搓了搓衣角的一块红斑问:“你这衣服见过血?”
辰巳骑着乌云走远了些才说:“前日换下来,还没洗罢了。”
“……”
辰巳带着西棠牵马过河,水流平缓之处还能看见鱼,西棠抽出辰巳腰间的短刀削了一根树枝,稳准狠的插了两尾,西棠欢喜的说:“找一处生上火,烤了这鱼充饥如何?”
辰巳答:“这里湿气重的很,如何生的起来火?”
西棠在马上思考片刻,下马开路:“随我来。”
辰巳一头雾水的跟上,过了个岩洞,竟然发现别有洞天!
凌河流至此处汇了个不大的水塘,西棠喊辰巳过来,辰巳走过去便迎来了西棠的一捧水花,意外的是这水竟是热的!
“此处竟有眼温泉!”辰巳惊叹。
西棠摸着泉水道:“泉若温汤,能愈百疾。要不要沐个浴?”
辰巳心中微动,却只能忍住:“不能污了这池子泉水,你请便,我就罢了。”
西棠笑了,像是早就知道他会这么说一样,在池边弯下腰挖了个深深的坑。辰巳不懂,蹲下身子问他:“是在做什么?”
西棠从树上扯了两片大树叶包住鱼身,深深地埋入土中,末了拍拍手一跃跳入水中,溅了辰巳一身的水。
“哈哈!叫花鸡你可曾吃过?”西棠划过来靠近地面“此处有温泉,埋在地下想必能蒸熟这鱼。”
辰巳低头看着西棠眯着双眼,勾着嘴角的样子,一脸势在必得。“你如何知道此处有温泉?”
“……”西棠张张口,答:“这……”
辰巳蹲下身子,右手捏着西棠的下巴,拇指擦掉他嘴角的水珠:“说不出?无妨。”
西棠痴痴地看着辰巳轻笑的脸,胳膊一伸将人整个儿拉入水中,当辰巳从水下扑腾着浮出来,看见西棠裸着上身洗外袍……
“我的衣裳有这么脏?”既然落了水,辰巳便来之则安之,解了发带跟外袍,顺便洗个澡。
这凌山靠近大理,整个山头都是湿热的,自从入了山,衣裳便从没有干过,辰巳的衣裳又多,贴在身上着实难受,早就想痛痛快快的泡上一泡了,如今倒是正好。
辰巳的长发顺水飘着,西棠洗好衣服一





当毒人遇到药人 分卷阅读5
抬眼便看见他闭着双眼靠在岸边,黑发搭在白皙的肩膀上……
西棠摸摸鼻子下边,还好……
“你的衣裳莫不是要我洗?”西棠在水里一掌拍过去,水花四溅,辰巳眼都没睁开的说:“不必,拿去挂上,让风吹吹便好。”
西棠深吸口气,心中暗想:念在我方才吃了你的豆腐,便帮你一帮吧!
他将两件外袍挂在通风的位置,动手刨地下的鱼,一拿出来肉香四溢,饶是辰巳泡在水里不愿出来,都探了身子朝这面瞧:“熟了?”
“熟了!”
西棠掀开树叶,用手捏了一块扔进嘴里,烫的他连吸了好几口气。
“还不快上来?等着吃骨头吧!”西棠朝鱼呼着气,还不忘奚落他。
哗啦一声,辰巳上岸坐在西棠身边,两个人呵着气吃下了一条鱼。
之后看着树叶上的鱼骨,西棠还想回头再捉几条,却被辰巳的一句话拦住了。
“快些赶路,出了这鸡不生蛋的地方,我请你吃酒。”
“那一言为定了?”
“一言为定。”
“我要凤尾鱼翅、挂炉山鸡、杭城秋露白。”
“……”
作者有话要说:上班很累,更新不定时,见谅了。。
第4章偶遇神医
两个人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出了凌河,裤脚还没来得及攥干,满目的绿意便让人当场怔在那处。
辰巳环顾四周,过腰的野草铺了满地,绵绵延延的蔓延到山上:“这……莫非是到了?”
再看那山,跟凌山不可同日而语,这座山探入云霄,辰巳心中琢磨着:不知有多高。
他不知道这轿子山,还被当地人叫做轿子雪山。
西棠在茫茫草丛中四处看着,终于在山脚下隐约瞧见一座竹楼,辰巳显然也看见了,朝那处走去。
竹楼不大,就在草丛深处,四周被割短了些,门前有一条土路不生草,辰巳猜测着是有人常年从这里经过。
西棠远远地坠在辰巳的身后,他瞧见不远处的草丛在晃动,倏的一头小獐子便跳到自己的身上,四蹄紧紧环住肩膀,伸了小舌头舔他的脸。
辰巳回头看正看见这一幕,愣愣的看了好一会儿:“你们很熟?”
西棠把獐子抱回地上,用衣袖抹了把脸:“今世头回见,也许前世是兄弟。”
“你怎知是雌是雄?”
“一摸便知~”
在小獐子的带领下,很快走到了竹楼前,辰巳犹豫着要上前叫门,竹门便自行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白发老头……
白发老头?
辰巳定睛看着他,一身粗布白衣,腰间挂着个酒葫芦打着哈欠眯着眼……难不成这就是神医?
老头拎起葫芦喝了一口四处看着,咂咂嘴喊了一声:“东儿?”
站在西棠身边的小獐子跑了过去……
老头摸了摸獐子的头,忽然感觉到不对劲,这才扒开眼睛瞅了瞅,这一瞅可把他惊呆了!
辰巳看着白发老头径直的走向西棠,心中便生了疑惑,却没想他“你……你……你!”的,手指点着西棠半天也说不出话,最后竟吐出一句:“你是何人?”
辰巳心中的水波平了,看来是自己想得太多,竟以为他会与这药山神医有些渊源。
“敢问您可是药山神医?”辰巳拱手弯了腰。
老头捋捋胡子,眼神掠过西棠道:“老夫一介乡野郎中占个山头,便被人叫做神医了?”
西棠插嘴:“还以为神医必会住在山顶的险境,没想到……”
“住在那处别说来瞧病的找不到路,连我这个老头子都出不去家咯!”
辰巳一直低着头没有起身,接着道:“晚辈远赴药山,其实是有一事相求。”
“何事?”
“晚辈想求钩吻和天桴子。”
“!!!”老头瞪圆了眼,你要这些个毒物作甚?
“救命。”
“哦?新鲜了,老夫活了百岁有余,竟不知这钩吻与天桴子能救命?”
辰巳语塞,不知从何说起。
好在老头见他们二人衣衫褴褛,心中不忍,拉上人进了竹楼。
“你们二人可是走来的?”
西棠笑了:“门口那一黑一白两匹马,您没瞧见?”
老头瞪了他一眼,从锅里盛出两碗汤面。西棠喝了口汤,抬起脸问:“加了茯苓白术?”
老头挑挑眉:“吃的出来?”
西棠笑而不语。
辰巳看看西棠,又看看老头,西棠适时地说:“茯苓白术,皆是去湿的东西,你我二人在林子里走了一天一夜,是该好好去去湿气。”
辰巳了然的点了头,将碗中的面吃光,西棠见他吃完了,慢条斯理的说了句:“留下这碗吧,想必神医不惧你那点毒。”
辰巳想来也是,便去刷了碗,搁在案子上。
老头坐在桌前看着他,忽的说了句:“你过来,我瞧瞧。”
辰巳攥了攥拳头,还是走了过去蹲下身,老头先是瞧他的面相,接着大手掌捏上辰巳的肩胛骨,顺着手臂的天府、曲池、神门穴摁到掌心,辰巳忍着微痛,任由他将手指搭在自己的脉门。
“如何?”西棠问。
老头闭着双目稳如泰山:“毒已深,只能以毒养毒,这么看来你要钩吻与天桴子倒是有情可原。”
他张开眼睛看着辰巳的眼睛问:“你说讨来救命,可是救你的命?”
辰巳垂了眼帘:“不是。”
“不是?”西棠抬高了声音:“那你是想救谁?”
“我说过,我家兄弟六个。”
“……”西棠无奈:“莫不是六个都中毒已深?”
辰巳点头……一时间小竹楼里煞是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老头敲着桌子道:“既然到了我的地方,便是缘分,钩吻生在峭壁中,老夫已经多年没见过了,至于天桴子嘛……随缘,百年一生,二十年前老夫见过一颗,现如今不知有没有。你倒不如自己去山上寻寻看。”
神医指了明路,辰巳便奉为圣旨,深更半夜的站在西棠的门口敲门,西棠一脸倦容的开了门却看见辰巳和衣站在自己门口……
“有何事?”
辰巳揽着西棠的肩膀把人推回屋内,掩好了房门,他说:“你可认得钩吻与天桴子?”
西棠点头:“我认得。”
“帮我画下来可好?”辰巳铺了纸笔在西棠面前,西棠接过笔,定定的看着他:“你要这画何用?莫不是要上山?”
辰巳就着昏黄的烛火看着西棠的脸,没睡醒的桃花眼红通通的,双眉紧蹙,他是在担心自己?
想到这个可能,辰巳唇角挑了挑:“是又如何?”
西棠搁下笔,认真道:“你可知这药山多凶险?下三百丈绿树成荫,中三百丈,鲜有活物,上三百丈是顶顶厚的




当毒人遇到药人 分卷阅读6
白雪。‘一峰天作柱,万仞雪为衣。镇北神仙在,摩霄踪迹稀。’说的就是这药山,你可想好了?”
辰巳听他说完,神色不变:“这药山,我去定了。”
西棠恨恨的抓起笔,三下两下的画了出来,向辰巳的方向一扔:“你走吧,我是不会同你一起去的。”
辰巳笑了,将画折了又折,揣进了怀里:“你不去才好,我可没工夫照顾你。”
西棠咬牙切齿的开了房门:“出去。”
辰巳见他动了气,了笑脸,将他的手从门板上掰了下来,又将门死死的关严实,他望着西棠说:“你不去才好,省的我有了三长两短,还要拉你陪葬。”
西棠的怒气一瞬间降到了谷底,眼神避开辰巳的,望向桌子上的烛台:“知道会有三长两短,为何非要去。”辰巳叹出口气,重新坐回了椅子上,伸手托着下巴望向西棠,他说:“要不要听故事?”
“我八岁被师父养,之后陆续又来了三个兄弟,我们一共六个,都是在毒罐子里泡大的。二哥待我最好,他活的一生都在为师父效劳,三年前,他跟着师父出去做任务,却没活着回来。师傅说他是在任务中失手被杀,可我们都知道,是师父带着他去了苗疆,苗疆王惊奇师兄毒人的身体,在他的身上试药……师父却没有丝毫维护之意!”辰巳说到此处,双手握得死紧,绷起了条条青筋。
“这是苗疆王亲口说的,我们五个都知道!”
“可怜师兄死的时候,连具全尸都没有……
还有我的四师弟,四师弟二八年华便外出办事,那年结识了一个女子,心中喜欢得紧却不敢靠近,为何?便是因着我们这副破身子!他不敢碰她的手,不敢拥抱她,怕自己害死她,西棠,亲眼看着此生挚爱嫁作他人妇,他怎能不疯魔?”
“如今……二师兄死了,四师弟疯了,只剩我们四个不知何时会步了他们的后尘。
那日大师兄跟师父说‘若我能将你毒死,便放我们自由。’
师父他冷哼一声:‘叫你们五个都去找,也未必能寻到药能毒的死我,哈哈,我倒是忘了,不是五个,老四害了疯病了!’
‘不过……机会只此一次,若无人能毒死我,你们便要忠我一世。再不可任性妄为了。’
便是这样,我即使拼了这条性命不要,也要去寻上一寻。”
西棠听完这一席话,有些语塞,刚想张口说些什么,辰巳却已站起身。
“打扰你了,早些休息,我明早便动身,咱们有缘再见。”
西棠看着他合上房门,脚步渐远,砰的坐回了椅子上,伸手挑着烛花出神……
许久后他无力的瘫在桌子上喃喃道:“辰巳,我还是不能陪你去……”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不知道进度如何,你们觉得快么?
第5章轿子雪山
五更时分,辰巳燃了屋内的红烛,就着微弱的亮光打着包袱。一套干净的衣裳是必须的,还有水,干粮是药山神医给的,他将包袱甩上肩膀,摸摸怀里的那幅画,拉开房门,却看见神医在屋前喂獐子……
辰巳走过去辞行,老头子从身边变出一件大氅,让辰巳带上。
“轿子山上冷得很,你带上它。”
辰巳摸了摸大氅,是软软的白羊皮,里外两层夹裹着棉絮,边角锁着一圈火狐狸毛,一看就是好东西,他说:“这太贵重,我不能拿。”
老头啧了一声:“这件大氅在我手里有几十年了,我也用不上,你既上山就带去吧,兴许能派上大用场。”
辰巳看推不掉,便干脆接过来卷好装进了包袱,弯腰朝他一拱手道了句:“晚辈告辞。”
老头点点头,辰巳抬眼朝西棠的屋子望了望,便转身去了,朝着朝阳升起的方向进发。
待西棠从房内出来,天早已大亮,他站在院子里朝山脚望,手上缠了缠身边的野草,攥得紧紧的。
老头躺在摇椅上对他说:“担心了?”
西棠轻笑一声,转身回了屋子。
辰巳一个人行走在山中,仲夏的大理热得很,大叶子的树木占了满山,虽挡住了太阳却也透不过风,才走了一个时辰不到,整个人便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似得。辰巳抬手抹了把下巴,站在原地喘了几口气,满目都是树,他只有向更高的地方走去。
辰巳拔了腰间的弯刀,将挡路的树枝砍断,这刀若不是寒月,想必早已卷刃了。
抬首看,一眼望不到顶……辰巳等到日落才能快走几步,水耗的很快,他便趁着天没亮,在树叶上接晨露,就是这样夜以继日的走了三四个日头,才进了中三百丈的范围。
果然此处与下面很不一样,树叶不再是大叶子,而变成了小叶或针叶,也没有之前的湿热感觉,辰巳找了块平缓的地方,将衣裳脱下来挂在树枝上吹干,换上一套干净衣服席地休息,他看着山下密密的绿树,这才惊觉自己已经走了这么久了,干粮早已经告罄。
辰巳将无用的东西丢在原地,爬山比不得平地,单枪匹马的走已经让他有些力不从心。或许是常年浸毒的缘故,辰巳的身子并不好……以至于快要进入上三百丈的范围时,他必须要在原地休息一整天才能再次迈开腿。
辰巳摸着地面上界限分明的白雪,心中有些动容:终于要到了么?
入了雪地,感觉便完全不同了,他将另一套衣裳穿在身上,却始终没有穿那件大氅,他想着不到万不得已,便不穿,能原模原样的将它带回去是最好的。后来他深刻的明白到,自己此刻做的决定有多么的明智。
走在白雪上,脚下咯吱咯吱的混着枯木断裂的声音,辰巳尽量走在外侧,越陡的地方他越要去,因为钩吻生在峭壁上。他拿出来西棠的画,仔细的看,西棠用朱砂勾画了钩吻的轮廓,细小的叶子红通通的,辰巳记下了样子,还反复的摸了几遍落笔的痕迹,不由得想起了西棠当时气愤下笔时的样子。
不过西棠果然没有骗他,辰巳看见一棵细小的红草生在岩壁间,冒出个头。他小心的向它一寸寸的挪,却苦于脚下无石头,辰巳扒着山的边缘,探手去拔钩吻,却始终差了半个手掌的距离。
辰巳挪了挪左手,又将身子向那处蹭了两寸,终于摸到了钩吻,却也在摸到它的同时被生在毒草周围的毒蛇狠狠地咬了一口。辰巳一惊,一心想着不能松开右手的钩吻,左手却摸了个空,整个人头朝后的仰了过去!
辰巳心中一跳,抽了寒月弯刀勾在了悬崖边儿……
还没来得及松出一口气,被勾住的石块便松动了,辰巳想着:这次怕是真的回天乏术了……
恍惚间,下落的身体似乎停住了,辰巳慌忙的睁眼看,一瞬间眼眶有些热,他看见峭壁上趴着个人,辰巳




当毒人遇到药人 分卷阅读7
大声喊着:“西棠!”
西棠侧过脸艰难的朝他勾了个嘴角,他手下的那块石头便撑不住碎了个痛快,两个人稀里哗啦的朝下坠,辰巳右手紧紧捏着钩吻,左手去拉西棠,将他整个儿的搂在怀中,自己承受着下坠的冲击,西棠在他怀里只听见他闷哼几声便没了动静,心里忍不住害怕,大声喊着:“老四!毒老四!你别死了!”
辰巳却一声没吭。
滚了不久,两个人好运的被一棵大树挡住,西棠赶紧爬出来探辰巳的鼻息,却不想中途手便被捉住,辰巳咳了几声说:“活着呢……”
西棠慌张的摸着他身上的骨头顺手点了几处大穴,生怕他就这么死了。
“你给我挺住!”西棠红着眼眶,从腰间抽出鞭子将人牢牢地绑在自己背上“我记得这里有个山洞,你醒醒,我带了药,毒老四!”
西棠怎么喊,辰巳都没有回话,西棠急了,大喊:“毒老四!你要是敢死在这山里,你便是化成了鬼我都不会放过你!我会将你碎尸万段抛尸荒野,不会烧一张纸钱给你!你给我记住了!”
见西棠说的悲壮,辰巳粗粗的喘了口气,打起神应了一句:“还真是得理不饶人……”
西棠又说:“我不管那么许多,你答应了我要请我吃酒,若是敢食言……”
“……如何?”
“……我又能如何?不过你的师兄弟便永无自由之日了。”
“……”果然这句话好使,西棠感觉得到辰巳握着他的手指紧了紧。
走了十丈不到,西棠便寻到了那处山洞,他将辰巳搁在地上,这才注意到他手里还紧紧的握着钩吻,那条咬他的毒蛇紧紧地缠在他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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