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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伊人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未知
可见所谓梁祝,所谓白娘子与许仙,所谓海枯石烂,只能是传说,是传奇,人间又何曾真正能有。
何葭头一次感到前途茫茫。前面是什么?一去千万里,隔着浩渺的太平洋,隔着广袤的北美大陆,前途是不可知的世界。
我踩着不变的步伐
是为了配合你到来
在你慌张迟疑的时候
请跟我来
她来了,可是身边已经没有那个曾经跟她约定要引领她的人。她孤身走天涯,不是不凄凉的。
她排队通过安检,出海关,排队登上飞机。
她从背包里拿出夹克衫穿上,舱内舱外根本就是两重天。
飞机在跑道上滑翔,蓦地拉动升空。她想,此刻父亲他们,是在机场外守候,还是已经到家?
何葭的目光穿过窗口,停留在那片r渐繁荣的土地。阡陌纵横,房屋密集,如此熟悉。如今她告别这篇熟悉的土地,去国离乡,飞向一片陌生的土壤。
今天家里有事,上贴迟了,抱歉。
家书(上)
何葭平安抵达多伦多,暂时住在何伟的朋友周明家里。他们楼上四个房间,一个主卧,男孩子一间,周太太妈妈带着女孩子一间,书房一间,所以何葭只好睡在地下室孩子们的活动室。
周太太闺名叫做庄可,她拼命道歉:“不好意思,周明每晚要在书房工作到深夜。”
何葭笑着说:“没关系,地下室很安静,非常好。”接着她又称赞,“你真好福气,一龙一凤。好多人家里要么龙多,要么凤多。要么双龙,要么双凤,你看你儿女双全。”
庄可妈妈悄悄对女儿说:“到底是上海人,多会说话。”
庄可主动要何葭用家里的电话给家人报平安。何葭跟父亲简短地通了话,告诉他自己一切都好,非常顺利。堂兄何伟算准时间主动打过来,跟何葭聊的时间长些,叮嘱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跟周明夫妇提出来,他们是很好的朋友。
何葭托他转告张帆等人自己平安抵达的消息,长途电话贵,她就不一一打过去了。
何伟一口答应。
何葭为了辨明方向,第二天就借着周家的地图,买了地铁票跑到唐人街。早上起来商家都还没开门,何葭在附近转悠。周明告诉她,唐人街和多大很近。
附近的房子乏善可陈,但是夏天,很多房子前面都有院子,院子里草绿花红,生机勃勃。她在一处房子外停下,因为那里有个牌子——有房出租,是中文。她敲门。房东是个中年华人妇女,看到她连忙往里让。此地的房子细长狭窄,不比周明家。出租的是一楼卧室,朝东,光亮宽敞,跟房东合用厨房。何葭不动声s,问了价钱,抄下电话,告辞出来。
她接着往另外一条小街走过去,又看见有房出租的牌子,上去敲门。过了好大一会儿,门开了,出乎她意外,居然是个很年轻的华人小伙子,说一口普通话。他带她上三楼看房子。三楼是阁楼,房间小小,尖顶小窗,一共两间。简单家具,居然有独立小小厨房,卫生间。那小伙子说:“一共两间,出租一间。厨房卫生间与我合用。”看来这房子是专门用来出租,居然每层都有厨房。何葭问了价钱,因为阁楼冬冷夏热,自然比刚才看的要便宜出一大块。
何葭跟他讨价还价。那小伙子说:“我不能作主,我要请示房东。”何葭茫然地看着他——难道他不是房东?
小伙子解释说:“我不过负责管理者所房子,打扫卫生,收收房租——所以我住在这里是免费的。”
真是好差事。何葭说:“我很喜欢这里,你问问房东,如果他同意我的价钱,我明天就可以搬进来。过了明天我不敢说。”她留下周明家的电话。
她在附近又转了转,看了几家,又问了几家价钱,心中大致有数。
家书(中)
下午回到周家,她进厨房帮忙做饭,亲自动手炒了两个菜,赢得主人啧啧称赞。一桌六个人,何葭方知维持一个家庭,光做饭就要费多少力气。rr如此,岂不累坏?
吃完饭开始犯困。庄可笑问:“如何?是不是疲倦?不如早些上床睡觉。”
这时电话铃大作,是那年轻人打来,说房东同意价格,欢迎何葭搬过去。周明说:“好快手脚。”
何葭说:“快开学了,早搬省心。”
庄可也说:“这样可以早点到银行开户,现金放在身上不安全。”
第二天早上,周明开车把何葭送过去,跟那小伙子寒暄。那小伙子说:“我叫赵丰,在多大读书。”
周明说:“好极了,请多关照这位小姐。”他又说:“何葭,我先跟你去银行开户,你再回头收拾。”
何葭于是同他出来,先到银行开户。办完事,谢了又谢,周明把她送回去。
何葭打扫房子,收拾行李,把衣服挂到壁橱里去,搞出一身汗,出来到厨房烧水喝。赵丰在厨房里煮面条。她同他打招呼。
赵丰问:“你叫何葭?哪个葭?从哪里来?”
何葭说:“草字头下面是真假的假的右半边。我从上海来。”
“上海——”赵丰笑一笑。
“全国人民都嘲笑上海人;”何葭习以为常,不会再为这种无谓的事生气,只是淡淡地一笑,“可以用一下你的壶吗?”
赵丰连忙摆手:“我不是那意思——…你用好了,别客气。”
何葭问:“你是哪里人呢?”
“安徽人。”
何葭哦了一声,把水灌上,拧开炉子,又去房间收拾。过一会儿,赵丰叫她,说水开了。何葭赶紧找出茶叶,冲一杯茶。赵丰在呼噜呼噜吃面条。何葭问他:“你这是早饭还是午饭?”
赵丰说:“周末,早饭午饭一起吃啦。”
何葭笑笑,回房继续整理房间,然后坐在房子里原有的小书桌前分别给父亲和张帆写信。
给父亲的信自然都是报喜。
爸爸:
就像在电话里说的,我已经平安抵达多伦多。大哥的朋友周明去机场接我,我在他家住了两天。很运气,我很快在学校附近找到价格合理的房子。据说房东是福建人,在工厂做工,买这个房子用来投资,每层楼都有卫生间和厨房,用来出租给多大的学生和在唐人街打工的移民,看来收入不错,很多中国人都这么投资理财。
周明给我的帮助很大,帮我搬家,带我去银行开户,把从家里带来的汇票和现金都存入银行。
我住的地方虽然靠近唐人街,但是这个社区本身是葡语区,以前葡萄牙裔多,小区内居民信天主教的多,很多人家的门前有圣母像和耶稣像。据说这几年中国人渐渐增多,大多数是香港人,广东人,福建人,很多人家都有住房出租。我们这栋房子里就住了大约九个人,连地下室都住满人。
这里的房子大多数是独立屋,两层再带地下室。我的这栋房子还带阁楼,我住在阁楼里,所以价钱便宜。现在是夏天,那些老外的房子前面都种着花草,很漂亮。如果你看见那座房子里没有花草,那家主人肯定是中国人,忙着打工赚钱,没有时间花在这种闲情逸致上。
唐人街跟我想象的差不多,有很多中餐馆,很多中国超市和杂货店,还有有轨电车轰隆隆地开过,感觉时光倒流,回到三、四十年代。街上走的中国人居多,穿衣打扮都很土,偶尔有几个老外,看起来像在中国某个县城里的国外游客。
周明家在高级社区,很安静,路上也没什么行人。
明天我去学校注册缴费选课,希望学校不会让我失望。
我的情况目前大致如此,以后再给你写信汇报。我不在家你要当心身体,按时吃饭,不要凑合。你的胃不好,不要老吃食堂的饭菜,食堂的米很硬,吃多了胃要痛。
爱你的女儿
葭葭
家书(下)
何葭把信又读了一遍,感觉没有什么大的不妥,跟赵丰讨了两只信封,把这封写完的信装进去,写上地址,封口后放在一边,接着写下面一封。
张帆:
你好。我已经平安抵达多伦多,勿念。
当飞机腾空而起的时候,我很想流泪,可是又流不出来。我在想,是不是这几年我的眼泪已经流g,泪腺枯萎,已经无泪可流。
我很小的时候妈妈去世,在我的记忆中,妈妈永远在生病,白得近乎透明的皮肤,发紫的嘴唇,轻微的说话声,即使这样,她给了我别人无法替代的爱。她身体不好,可是永远紧张我胜过她自己。她去世后我跟爸爸生活了一段时间,又被送到姑妈家。我要是说我姑父姑妈对我不好,那是黑良心。可是当三年以后我再回到上海,重新跟爸爸生活在一起,特别是我继母走了以后,我们父女相依为命的感觉那么强烈。
当我在机场跟父亲离别的霎那,我深刻地感觉到,我是多么爱他,多么不想离开他。我离开后,他一个人孤单单地生活在上海,没有伴侣,女儿远在天涯海角,不能在身边尽孝,哪怕是给他精神的安慰。那一霎那,我怀疑我出国的决定的正确x。古人说,父母在,不远游。而我决定出国的时候考虑到自己,考虑到远征,唯独没考虑到我父亲的心情和需要,我是不是太自私了?现在这世界上,还有什么人比他更爱我吗?我想不会有了,未来也不会有。他是我唯一的亲人,我却舍他而去。
那一刻,我真的想对机长说请你停一下,让我下去,就像我在上海经常对出租车司机说的那样。
张帆,我临走的时候委托远征经常回去看他。但是他毕竟是个男人,不会太细心。你现在常驻上海,我希望你能替我经常去看看我父亲,陪他吃顿饭,聊聊天,替我看看他缺什么,需要什么。我也希望你能留心有没有年龄相仿的单身女x,给他介绍一个。少年夫妻老来伴,如果他的晚年能有个伴侣互相照顾,我就放心多了。
我以前跟你讲过,我父亲是个非常好的丈夫,对我妈妈对我继母都非常体贴,对我那个继母带来的弟弟阿青也非常好。
张帆,看在我们多年好友的份上,看在我在你们那么大的一个忙的份上,拜托你了。
你永远的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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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安(上)
何葭去学校注册,j费,领回一张课表,至此开始学生生涯。开学前几天,她无所事事,在学校和自己住的社区附近散步,熟悉地形,常常看见很多人家扔出东西,也有garage sale。何葭花五十元钱买回一台彩s电视机,免费捡回一只书架,请赵丰帮自己一起搬回来。她还拣回一本黄页,把里面的地图和街道索引切割下来,装订成册,带在身边倒很方便,比周明送给她的地图还实用。
她同时又发现街头有免费报纸,放在路边的专门的铁盒子里,通常在十字路口或者公车站边,于是每天拿一份回来认真研读,熟悉这边的习惯用语。
她跟赵丰共用厨房和卫生间,难免在厨房碰到,闲谈几句。她了解到赵丰拿着奖学金在读博士,材料专业,老板度假未归,他们这些研究生能偷懒就偷懒,不像平时那么准时去实验室。
这群拿奖学金的研究生无所谓假期不假期,老板发钱他们就要上班。
开学前的最后一个周末,吃早饭的时候赵丰问何葭,“待会儿我出去买东西,你要不要一起去?我有车。”
何葭问:“去哪里?”
“一个mall(室内购物中心)里,有食品超市,也有wal…mart,你可以买些r用品。”
何葭连忙道谢,兴冲冲地开了一张单子。
他们先去wal…mart,何葭买了平底锅,煮锅,铲子,电饭煲,水壶和碗,烤面包机,洗洁精等。看到有那种带轮子的塑料抽屉,也买了两个三屉的,赵丰帮她搬上车。
他们再去食品超市。何葭买了盐,面包,r,面粉,大米等等。看见冰淇淋一大桶才4块钱,大乐,赶紧搬了一盒子。
这个食品超市价格非常低,不提供免费的塑料袋。赵丰建议她不要要塑料袋,超市外面有很多卸货用完的纸箱任人免费拿,可以把买的食物放进纸箱里搬到车上。
何葭想了想,又找了几只小巧的,带着镂空把手的空箱子也带回去。
“买别的东西还要去唐人街。”赵丰说,“住在唐人街就是这点方便。”
回到家已经是傍晚。赵丰钻进房间用功;何葭吃了一杯冰淇淋,回房倒头就睡——她时差还是没倒过来。下半夜两点起床上厕所,发现赵丰的门缝里仍然透出灯光。她回房又睡,再醒来已是早上七点钟。
她蹑手蹑脚到厨房去煎蛋,烤面包,热牛n。这次出国,是她第一次真正意义的独立生活,居然无比舒畅。吃完饭洗了碗,她回房继续收拾行李。她把当季的衣服拿出来,有的挂在橱里,有的折起来放到刚买的抽屉里。把其余的东西集中在一个箱子里,竖起来立在斜屋顶的最下面,用花布罩上。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把空箱子放到壁橱的顶上部分。
从超市里拿回来的纸箱擦g净,在底部垫上g净的白纸,放些零零碎碎的小东西,一只只整齐地摆在拣来的书架上。
然后铺床,擦地板,又累出一身臭汗。她去洗澡,顺手把衣服洗好,衬衣裤子挂挂在卫生间,内衣挂在房间里。然后她拿了钥匙去唐人街。
她自超市买回,酱油,醋,料酒等佐料,又买了番茄,青菜和水果,拎回来几乎令胳膊脱臼。
前几r她都在外面吃饭,感觉开销巨大,现在万事俱备,打算自己开伙省钱。
赵丰刚好洗漱完毕,在厨房里做饭。他炒个鱼香r丝浇在白米饭上,吃得香喷喷。
何葭一边收拾自己的一边天地,一边说:“手艺不错。”
赵丰回答:“没办法,出门在外,只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据说上海男人个个做得一手好菜,是真是假?”
何葭想了想,策略地回答:“你做得比上海男人好。”
小赵倒无话可说了,不知道她是在恭维自己还是在贬损自己。
何葭懒得做饭,下碗面条吃。
开学的时候赵丰的老板回来,他规规矩矩天天去办公室。何葭注意到他煮一锅红烧r,每天回来只炒一个青菜,舀出点红烧r,就是一顿饭,剩下的第二天带饭。
何葭则烧一锅骨头汤,里面放进榨菜调味,再下面条凑合一顿,带饭则是自己做的汉堡或者三明治。
小赵笑她:“你倒是很西化。”
何葭说:“不比你,办公室有微波炉。我只好瞎凑合。”
其实何葭一向对吃无所谓,认为时间都花在吃上不值得,除非,除非让她做给自己的爱人吃。
随安(下)
她没有任何做饭的动力。在家里一向是父亲做饭,如今出来独立生活,只要维持自己饿不死,她就不考虑吃好的问题。
吃饱即可,她要求不高。她兴致来了可能会做上一堆三明治放在冰箱里,每天回来自大锅里舀半锅汤热一热,添点海鲜蔬菜,就着三明治就是一顿。
赵丰跟她公用一个冰箱,看她饮食如此马虎,大摇其头。
他问:“你这样吃受得了吗?我的天,如果让我一连三天吃三明治或者汉堡,我要发疯。”
何葭淡淡地说:“还好,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发疯。”
如果她实在想吃,可以去唐人街要一份盖浇饭,过过米饭瘾。
赵丰说:“在外面吃不合算。在外面吃一顿,自己买材料回来做,可以吃三四顿。”
但是时间是金钱。何葭刚开学,课多,时间不够用,没有那么多时间花在饭菜上。而且国内给她的资助很充足,她不必省这份钱。
她没打算替李春明的公司省钱。既然他们让她出来,就要给她充足的物质保障,她心里没有什么负担。她的感情已经有个缺,不想让自己的物质生活也有个缺。
何伟自己留学过,知道在国外维持一个人基本生活的费用是多少,他不会亏待自己家族这个唯一的女孩。
当然她也不会浪费。她从来不浪费自己的钱,也不会去浪费别人的钱。她是个上海女孩,有上海女孩的精打细算,也有上海女孩的懂得生活的特x。
何葭在上海的时候就不会乱买东西,她的衣物也好,各种r用品也好,都本着少而精的原则,品质,款式经典收敛,穿个三五年不会过时,如果穿不坏,可以永远穿下去。服装以休闲为主,正式的套装只有两三套,偶尔有正式场合才拿出来穿。
现在重回学生时代,更是简单到恤衫牛仔裤。只是这里的气候比上海g燥些,她洗衣不必太勤,只需攒到周末,拿到街头的投币洗衣店去洗,拿本书坐在店里读,洗完再烘g,放在长桌上折好,再拿回来。
洗衣店前面有块小小的广告版,有人在上面贴些信息,搬家卖东西,租房广告等等。
对于何葭来说,这种生活她适应得很快。
她散步的时候碰到几个本地邻居,聊天的时候她才知道原来她去洗衣的那条街叫皇后街,是多伦多的老时装区,街上以前有很多时装店,现在依然有很多,大部分的店卖年轻人的衣服,时尚,价钱相对便宜。但是这条街也很乱,经常会有不良少年帮派成群结队来来往往闹事,也有很多吸毒的人进行毒品j易。
大致说来,大部分加拿大人温和善良,不爱生事,这个城市相对来说还是很安全的。
何葭很快开始喜欢这个异国城市。
她特地抽出半天时间去逛皇后街,看着这些大部分是两层楼的房子的店铺,一家挨着一家,橱窗的陈列都很有特s,服装店,披萨店,咖啡店,西式饭店,中式餐馆,有些砖墙上不知道谁用喷粉画了抽象艺术画,让这条街有些嬉皮的感觉。
有轨电车从街心轰隆隆穿过,告诉你这是老的市中心,曾经无比繁荣过,辉煌过。
她喜欢这种感觉,但是不喜欢这些衣服,因为那不是她的类型。
她已经过了叛逆的年纪,几年的白领生涯让她的品味趋向于素雅,经典。
她在一家卖饰品的店看见一副耳环,是那种重重叠叠挂下来的古典款式,吉普赛风格,她想起她以前在上海跟沈远征一起买的那对耳环,已经不知遗落在何方。她拿下来戴在耳朵上试了试,对着镜子照照,看看只有十个加币,忍不住买下来。
回到家,她穿上那条吉普赛风格的裙子,戴上这副耳环,在穿衣镜前照一照——这镜子还是在洗衣店看到有人贴的搬家广告去买的,也只要十块钱,她自己走了一个路口搬回来。
镜中的何葭仿佛又回到了那段青春岁月,只是她的头发不再是当年的那头长长的卷发,而是笔直的短发。她的容颜并没有多少改变,只是眼角眉梢少了些天真清纯,多了些温婉和成熟。
她知道她为什么喜欢皇后街了。因为那条街能让她想起以前的r子,那些无忧无虑的青春岁月,一点点张扬,一点点叛逆。
她把父母的照片摆在床头,她把她们三兄妹的合影也摆在床头。
移民(上)
虽然何葭在中国念的是英语专业,工作的时候跟老板天天说英语,在这边基本上没有什么大的语言障碍,但是本地的北美口音铺天盖地,再加上老师同学说的一些土语,还是有一些地方听不懂。那些学生说得尤其快,个个卷舌,像嘴里喊着一枚枣,口齿不清。不过一个月之后,她渐渐习惯了这些口音。
她背着背包穿梭在没有围墙的校园内。校园很古老,那些古s古香的教学楼是真正的砖楼,是砖砌出来的古堡式的楼房,不象现在的民房,是木板搭起来的,外面贴了薄薄的一层砖。
古树粗大,遮荫蔽r,季节转换的时候,落叶满地,踩上去发出沙沙的响声。
碧云天,黄叶地,西风紧,北雁南飞,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
北方的秋天,总是s彩浓烈,红红黄黄,层层叠叠,似印象派的油画,令她想起在姑父姑妈身边的r子,重y节登高爬山,也是这样的s彩。
当然,那时身边还有个沈远征。
作业和考试铺天盖地而来,寂寞也随之而来。六门课,每门平均两周考一次。每次三十到四十页的阅读量。任何一次的作业和测验都不能马虎,因为这些成绩不仅计入总分,还占很重的比例。
何葭基本上就是捧着课本和字典度过那些r子。她步行上课,中午吃自备三明治或者汉堡,下午上完课回来吃点面条或者炒饭,晚上还是挑灯夜战。洗澡的时候,看见自己辞职后长出来的r慢慢消失不见。
在厨房里经常碰到赵丰,他笑着问她:“学生生活如何?”
何葭说:“跟国内没法比,简直苦不堪言。”
赵丰说:“在国外,本科和博士最难熬。你读这个,时间过得很快。”
何葭想到人家本科四年,年年如此,不由打个寒颤。怪不得说国外大学淘汰率高,原来如此。
有时夜读错过困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往事就像潮水一样漫过心岸。她找出从国内带来的磁带,复习那些风花雪月的故事,听着听着就睡着了。一个月下来,买电池的钱剧增。
一r换带,迷迷糊糊地随手拿起一盘,塞进去,听到的是那盘清唱。沈远征一本正经地说:“现在是著名歌星沈远征先生和何葭小姐合唱《请跟我来》,大家掌声鼓励。”
我踩着不变的步伐
是为了配合你到来
在慌张迟疑的时候
请跟我来
我带着梦幻的期待
是无法按捺的情怀
在你不注意的时候
请跟我来
别说什么 那是你无法预知的世界
别说(你不用说) 你的眼睛已经告诉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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