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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的月光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未知
程晓雪想想也是,自己算哪门子关系,说白了就是人家玩过的一个小姐,跑过去好心看看他,不知道人家怎么想呢。最后,她在心里对自己说,就此打住,不再牵挂,自己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吧。
那件事情过后,程晓雪多次偷偷看过自己的下身,那地方光洁白皙,没有一根毛发,难道自己真的是“”,碰她的男人会倒霉?
不入哪一行,不知道哪一行的行情。程晓雪干上这一行,也就知道了河滨市业的一些内幕。前些年,河滨市卖y也有着森严的等级。行政区内,以国宾饭店、河滨宾馆为中心的高档饭店、宾馆和娱乐场所,是河滨市业的金字塔顶,在这个圈内,从业的小姐大多是当地演艺圈的红星和文化层次高的知识女性,不但人长得漂亮,素质也高,最关键的是小姐名气大。嫖客档次也高,多是有钱有权的贵族。第二个等级就是市区内仅次于国宾饭店之类的饭店、宾馆、高档洗浴中心,这个等级的从业小姐大多是二十岁左右的漂亮大中专学生,什么“吹拉弹唱”、“炉”,套路齐全。能来这里的嫖客当然也都不是工薪阶层,不是有点小权力,就是有点经济实力。再往下就是市区内一些茶社、洗浴中心、美容美发厅、歌舞厅和火车站附近的一些低档旅馆,这里从业的小姐年龄大小不一,长相也有好有赖,最突出的是文化层次低,做起来很随便,不分场所,不讲情调,讲好价钱就做,速战速决,做完走人。嫖客也五花八门,有工薪族,也有小老板、打工族。最底层的就是住在都市村庄和市郊的一些闲散“野j”,她们多是找不到工作或有工作收入不高的离婚或大龄外地人,也有年龄小点的,档次也有高有低,基本上靠自己拉客,谈好了就领到租的房子里。嫖客档次也有高有低,有白领,也有民工,有了第一次,关系通常会保持一段时间。
程晓雪听汪碧霞讲这些,一脸的疑惑:“哇,这么邪乎。”
“知不知道关系不大,最主要的是别惹这金字塔顶,咱离国宾饭店、河滨宾馆近,千万不能去那里出台,弄不好不光挣不了钱,还挨打,据说前几年有个北京的女演员在国宾饭店与一个港商被发现了,领班的女人拿着高跟鞋从五楼打到一楼,那女演员连滚带爬,脸上被鞋跟戳了好几个d。”
“这么黑呀,上次我差点跟一个在国宾饭店住的人走,价钱都讲好了。”程晓雪听得直起j皮疙瘩,说起来还有点后怕。
“这几年好多了,不过还是小心点吧,你去了他不打你,点你一下让老警收拾你也够你受的,弄不好把你送到收容所。”书包网 。 想百~万小!说来书包网
第三章 那些缠绕着的美丽与罪恶(2)
程晓雪通过汪碧霞一点一点的说教,越来越成熟了,收入也一天比一天多,她就从店里搬出来,在都市村庄石庄租了个一室一厅。人的欲望是无止境的,慢慢地,程晓雪不满足在君畅美发屋的收入了,就离开君畅,到了冰点洗浴中心,干了一段时间,感觉那里管得太严了,又离开冰点;歇了几天,又去了西郊的金龙洗浴广场,这里管得更严,干了一个月又离开了。后来,换地方成了家常便饭。无论换到哪里,程晓雪始终与汪碧霞保持着联系,有时没事了,程晓雪也会去店里坐坐,偶尔也出台替汪碧霞应应急,甚至还帮汪碧霞陪一些公安、工商等能管得着她的部门的小头头吃饭、打牌,包括睡觉。
程晓雪也找情人,无非是一些脾味相投的客人,互相都清楚对方,谁也不会动真情,就是玩玩,玩得好了继续,玩不好了拜拜。也有那么一两个男人动点真情,提出来不让她再做小姐,要给她找正常的工作,但自己又没有多少钱,供不起程晓雪花钱如流水,程晓雪嘴上答应了,私下里却该怎么做还怎么做,最后肯定要穿帮,关系也就到头了。通常,程晓雪除了在洗浴中心做之外,还会同时与两三个男人交往,打好时间差,做好善后工作一般不会穿帮。这样虽然累一些,但收入会高得多。请她吃饭不用说,正常的开支如手机费、化妆品、衣服,包括内衣、卫生巾,都会有人替她买单,偶尔也会有人送个项链、戒指、新款手机之类的礼物,或是一笔数目不菲的购物券,有时也会有人心血来潮给几百块钱。
程晓雪也做过y损的事,那是1999年的冬天,她通过姐们儿认识了一个外地做水果批发的老窦,人长得五大三粗,年龄也四十好几了,光说好听话,抠门儿得不行,吃饭找了个小烩面馆不说,点菜时还老看价钱,弄得她没了胃口。中间,她跑到洗手间给派出所一个叫谢涛的治安民警打了个电话,让他在约定时间去她家整事。谢涛是汪碧霞的情人,虽然程晓雪与他很熟,但没有那种关系,不然也不敢跟他说这样的事情。
吃过饭,程晓雪就领着老窦去了石庄的家里,老窦进屋里上了个厕所,刚放下包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就听见外边有人敲门,程晓雪一开门,穿着警服的谢涛就带了一个便衣闯进来。
“查案子,昨天发生一起入室抢劫杀人案,请配合一下,暂住证。”谢涛是一个三十岁出头的警察,长得挺帅,他故意把声音弄得很大。
程晓雪装作不认识,从卧室把暂住证拿出来。
“他是谁?身份证。”谢涛板着脸,指了指老窦。
老窦立马就傻了眼,坐在那不知该说什么。
“他是我的一个朋友,叫窦——”程晓雪根本就没有问他的名字,当然不知道,她只好转身问老窦,“你叫窦啥?”她这样问,无疑是给警察提供把柄。
“连名字都不知道,还朋友,怕是嫖客吧,走,跟我们去所里一趟。”
“警察同志,我刚过来,就是说说话,没做什么违法事啊,就别去所里了吧?”老窦诚惶诚恐。
“就是呀,就别去了吧。”程晓雪也装模作样地替老窦说话。
“没做违法的事?你们还是到所里说吧。”谢涛严厉得让老窦出了一头冷汗。
程晓雪就把老窦叫到一边,让他求求情,看能不能私下解决,还告诉他千万不能到所里去,到了那里关几天就丢人了。
第三章 那些缠绕着的美丽与罪恶(3)
老窦早就蒙了,除了求情“私了”,他还能怎么样。
最后,老窦除了把身上的一千多元现金掏干净,又拿着银行卡到外边取了三千元交给谢涛。
谢涛他们一走,惊魂未定的老窦再没有心情多待一会儿,匆匆与程晓雪告别,下了楼打上的就跑了。
这边老窦刚走,谢涛的电话就来了,要程晓雪到“金色年华”迪厅门前。程晓雪赶到,谢涛先把事先查好的一千元钱塞给她,然后拉着刚才跟他一起去的那个人说:“这是我的哥们儿,叫王浩天,在报社工作,今天我请你们蹦迪,你们在这等一会儿,一会儿汪碧霞也过来,我去车里换换衣服,马上过来。”
王浩天向程晓雪点点头,很有涵养地说:“你好。”
程晓雪也点点头,她喜欢像王浩天这样的男人,浓眉大眼,胖胖的娃娃脸,个子高高的,稍有点鼓的将军肚,但不显臃肿,很魁梧,表情很平实,很憨厚,让人有一种安全感。
那天,程晓雪与他们玩到很晚,喝了很多啤酒,后来看着就有点多了。谢涛开车把程晓雪送到石庄,让王浩天扶她上楼,他就开车拉着汪碧霞走了。
王浩天当天夜里就住在了程晓雪家里。从此,他成了程晓雪在相当长的时间里最重要的情人。
对于汪碧霞来说,谢涛应该是她屈指可数的几个男人中举足轻重的一个,不仅仅是谢涛帮了她很多忙,重要的是与他在一起,有那种令人冲动的感觉。
说起汪碧霞,也是个苦命人。她的老家在淮河岸边的一个乡镇上,十九岁那年,她与比她大十岁的理发店老板刘家贵私奔,跑到河滨开了一家小理发店,虽然门面小,但维持生计绰绰有余。第二年,他们生了一个女儿,一家三口靠着理发店过得也很滋润。1995年10月27日,为女儿菲菲过六岁生日,刘家贵去给菲菲买生日蛋糕,谁知去了就再也没回来。在一个十字路口,刘家贵横穿马路时被一辆面包车撞出了十几米远,落地的时候头碰在了路边的水泥台上,拉到医院没来得及抢救就不行了。等到汪碧霞知道,丈夫的尸体已经被推进了太平间。
自从离开家,汪碧霞就没有与家里联系过,家里也只当没这个闺女,包括母亲去世,家里人都没有告诉她。刘家贵很早就没了父母,家里也没太亲近的人。刘家贵死了,汪碧霞也没有告诉任何人,她悄悄地把丈夫火化了,回到家里抱着女儿痛哭了一场,就再也不提丈夫的事。那年她二十六岁。
后来,她搬了家,把原来的理发店关了,开了红月亮美发屋。汪碧霞人漂亮,又会说话,还能干,生意越做越红火,又在东郊开了个店。为了能一心一意经营两个美发店,她把女儿送到寄宿的贵族学校。风风雨雨,苦心经营,三年多点,汪碧霞就买了一套两室两厅的房子,收入也稳定下来,可以说,她不再发愁钱的问题。
丈夫死了四年多了,汪碧霞多次想到过再找个人嫁了。但是,在河滨市,像她这样带着孩子的女人要想嫁出去谈何容易。要说她要求并不高,比她大十岁的刘家贵相貌平平,就是一个用情专一,再就是对她好,她死心塌地地跟着他,再苦再累都没动摇过。就这么简单的要求,她硬是碰不到一个让她能嫁的男人。再者,也许跟她所处的环境有关,女孩们的开放,男人们的随便,让她对男人一天天失去信心。
汪碧霞需要男人安抚,她寂寞的心地需要男人开垦,但她决不像店里的其他女孩那样去与客人厮混。她不小看做“j”的小姐,但她从来不做“j”,这也是汪碧霞的原则。书包 网 。 想百~万小!说来书包网
第三章 那些缠绕着的美丽与罪恶(4)
与她第一次上床的男人,叫凌志,是和她同在一栋楼上租房的一个单身白领,做财务审计的,刚从外地来到河滨。他们从认识到上床,时间并不长,也就一个多月。那时丈夫已经死了两年多,悲伤与忧愁在她身上已经找不到了。那天中午她回家拿东西,正巧看见他在搬家,扛着一包东西走到三楼放下休息,汪碧霞就上来了。他挡住了她的门。
他看见她笑了笑,向上推推眼镜,点点头,见她不走了,就自我介绍:“我叫凌志,就是平时说的凌志车那两个字,住在四楼,以后请多关照。”
汪碧霞就笑了,她掏出钥匙要开门的时候,他才意识到挡住了她的门,马上把东西挪开:“都是书,挺沉的。”
“一看就是个文化人,我叫汪碧霞,以后缺啥少啥了尽管给大姐说。”汪碧霞看他斯斯文文的,对他挺有好感。
就这样,他们算认识了。在以后的一个多月里,他们见了面就是点个头,互相笑笑,打个招呼。一个偶然的机会,让她一下子拉近了与他的距离。
那是一个晚上,汪碧霞回到家已经接近零点,她想打开电炉烧点开水,天很冷,这样既能取暖又能开水,一举两得。就在她cc销的时候,c座闪了一下蓝光,屋里就变成一片漆黑。她知道,是电表上的保险丝爆了。很自然地,她就想到了凌志,而且没有半点犹豫,就到四楼敲开了他的门。
凌志也自自然然地接受了她的调遣,他很快穿好衣服,跑到电表盘去查看,果然是保险丝爆了。他用一根细铜丝充当保险丝,暂时解决了问题。汪碧霞家里转眼就亮起来。
完成了任务,凌志要上去的时候,汪碧霞拉住他,非要他到屋里坐一会儿。这就是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的最大奖赏。通常,男人无论为女人做什么事,女人能邀请男人一块坐坐,这对男人来说也是很值得高兴的事情。
凌志上身穿着毛衣,下身穿着毛裤,外边却没有穿外套,进了屋,准备往客厅的沙发上坐的时候,汪碧霞推着他进了卧室:“别客气,卧室里有电炉,还暖和点,你就坐在床上吧。”她又把电炉c上,坐在床边的一个小凳子上,“一会儿水开了我给你做点饭,这么晚了,一定饿了吧?”
“不用了大姐,你太客气了,这么晚了,你早点休息吧。”
“你给我坐这儿,别再说啥,我睡不着你陪我说会儿话总行吧?咋那么多事。”
凌志就坐下来,不再说走。电炉红红的光照在不锈钢壶底,卧室里温馨的灯光给人一种暖洋洋的感觉。水不大一会儿就开始发出“嗞嗞”的叫声。两个人都凑近电炉,听着水悠扬的叫声,对,那晚上的水叫声就是悠扬的。
汪碧霞开始讲她的故事,她好像早就等着要把自己的故事讲给面前的这个人听。她不伤感,也不激动,就那么缓缓地、静静地讲着,好像在讲别人的故事。他望着电炉发出的红红的光,看着水壶盖的孔里冒出的袅袅蒸汽,默默地听着她梦呓般的倾诉,忘记了时空,忘记了自我。
水开了,水壶盖上的哨子发出急促的叫声,她这才从过去中醒来。她给他倒了一杯水,把剩下的水倒到暖水瓶里,此时,她忘记了自己说的要做饭,继续坐在电炉旁,沉浸在梦幻般的氛围中。
她抬头看凌志的时候,发现他脸上有泪珠滑过,她就那么鬼使神差地用手去抹他的眼泪,他一动不动,更多的眼泪涌了出来。她就把他拥在了怀里,他偎在她怀里,像孩子一样哭出了声音,他们就抱在了一起。
第三章 那些缠绕着的美丽与罪恶(5)
凌志哭,并不仅仅是她的故事感动了他。很多人都知道“男儿有泪不轻弹”,但往往忘记了后边的那句“只因未到伤心处”,凌志的伤心处更是让很多人难以想象。
他本来有个非常令人羡慕的家,父亲是一个县委副书记,母亲也是县里的一个正科级干部,他在银行工作,因为父母的原因,被提拔为稽核中心主任,妻子是父亲一个同僚的女儿,在县团委做副书记,小两口还有一个女儿。可以说,他是要啥有啥了,他也从来没有为任何事情作过难发过愁。在单位,他被列为副行长候选人,可谓前程似锦。就在这时,他的父亲出事了,牵涉到县委书记的卖官案,父亲锒铛入狱,接着母亲也被牵涉进去,与父亲一样成了阶下囚。遇上这样的事,对任何一个家庭来说都是灭顶之灾。人常说屋漏偏遭连y雨,也叫祸不单行。正当他在为父母的事四处奔波求情的时候,妻子却带着孩子回了娘家。原来,她怕影响她的前途,要与他离婚。凌志忙完父母的事,等判决一下来,一句话都没说,就痛快地与妻子办了离婚手续。接着自己办了停薪留职,来到河滨,在一个同学的帮助下进了一家审计事务所。
汪碧霞听完凌志的故事,把他抱得更紧。遭遇这么大的打击,他能挺过来没有趴下,确实不容易。
有人说,男人与女人在一起是不能讲身世的,只要一讲,两个人就会拉近距离,很容易碰出火花。汪碧霞与凌志正应了这句话,接下来,他们自然而然地相拥而眠,彼此享受对方带来的灵与r的安慰和。
两年来,她与凌志的关系若即若离。按说,他俩同岁,又都处于这种情况,应该是很合适的一对。但不知为什么,她找不到那种感觉,凌志对她也没有太多的激情,她搬家以后,两个人十天半月不见面也不联系,有时一起吃个饭,无论在谁家,做完那事就再也无话可说了,甚至都懒得过问对方的生活。
后来汪碧霞又通过朋友认识了两个男人,虽然也上了床,但都是有妇之夫,她也不奢望嫁给谁,慢慢地她索性就不再想嫁人的事了。
再后来认识了谢涛。谢涛比她大两岁,也来自农村,警校毕业后分到了河滨,不光长得英俊帅气,对人也挺体贴,很会生活。他的床上功夫尤其让汪碧霞迷恋。与他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享受不完的开心;与他,那真是身心交融,她明白了为什么外国人把男女之事叫作“”。
汪碧霞把谢涛领到自己家,为他沏茶点烟,洗脚捶背,可人得像个日本女人。汪碧霞也是受谢涛影响,慢慢学来的。第一次与谢涛上床,谢涛光给她按摩就用了一个小时,他虽然没有学过按摩,但他享受过,他知道怎么让她舒服。他的两只手在她的脖子上、肩膀上、胸脯上、肚子上、背上、p股上、腿上、脚上,推、压、捏、揉、搓、敲,她身上就一阵阵地麻酥,春潮涌动。谢涛还耐心地给她洗脚,这才宽衣解带,上床行事。
完事后,谢涛与她相拥而坐,卿卿我我,甜言蜜语,让她幸福得走了样,对,说幸福一点都不夸张。
在汪碧霞眼里,谢涛是个无可挑剔的好男人,她甚至对他说:“要是兴娶两个老婆,我就给你做小的。”
谢涛的老婆郝鲜是河滨人,在建行工作。老婆的优越感让他总有一种不平等的感觉,连这样的事情也是老婆说了算,别看他穿一身警服在外边威风八面,到了家里就成了孙子,老婆看不起他,连两岁多的儿子都跟着他妈说他土。有汪碧霞这样一个情人,每隔几天见上一面,聊聊天,亲热亲热,他也挺满足的。
第四章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1)
王浩天到河滨工作已经三年出头了,换句话说,他两地分居三年多了。他的原则是不嫖妓。再迫切,哪怕是一个月四十天不过性生活,他也不会去嫖妓,他心理上接受不了把当作交易的形式。再说,对他来说,性不仅仅是一种排遣的方式,他更看重质量。他对女人的要求与别人不一样,女人的年龄不重要,也并不一定要很漂亮,但绝对不能丑,要有女人味,床上的感觉要好。以前,他虽然过得很清贫,从没有进过娱乐场所,但感情生活也丰富多彩,除了与自己的老婆相亲相爱,他也有那么三五个红颜知己,还有两个上过床。庆幸的是老婆一直没有发现什么蛛丝马迹。但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的是,自己会与一个十七八岁的搅和在一起,而且是在那样一种情况下相识,并且已经保持了半年的关系,现在仍然继续着。
那天真的是不可思议,一个记者,跟着一个警察,还有一个,共同去整一个嫖客,就是为了那区区的几千块钱(这次他没有得到钱),由此就想到了社会上流传的“是卖身的,记者是卖心的”说法。做记者之初第一次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想哭。他从小崇尚的职业,在他而立之年才如愿以偿当上的记者,在人们心目中的形象竟是这般糟糕。他也发现,确实有一些记者在利用自己的优势干见不得阳光的勾当,诸如拿批评稿子胁迫当事单位或个人送红包、出赞助、做广告等。
说实话,王浩天算不上一个正人君子。他认为,世界上本来也没几个正人君子,还是普通人多。普通人免不了就俗气,物欲情欲,在所难免。
王浩天算是一个文人。高中时代,写过长篇小说,结果是长篇小说成了一堆废纸,大学也没考上。高中毕业后,王浩天到本乡一所初中任教,一教就是十年。他一直是不在编制的临时代教,月工资从最早的四十五元到最后的一百五十元,可以说低得可怜,但他从来没有对工资表示过不满。他工资低,老婆武丽娜却是正式教师,工资还说得过去,加上他无法纳入预算但可以补缺的稿费,三口之家在乡镇一级的生活还算中等靠上。教书之余,他自学考完了中文本科,并坚持写作,不光搞文学创作,也搞新闻写作,经常有文学作品、新闻作品见诸报端,还加入了省作协,在老家也是小有名气的通讯员和业余作家了。
1997年过完春节,在河滨市工作的高中同学郑少铭的一个电话改变了他的生活。河滨有家报社面向社会招聘记者。他二话没说,辞了职就直奔河滨。老婆说你等定准了再辞职也不晚,万一考试不行也好有个退路。他义无反顾,说临时代教是坚决不再当了,他自信到河滨不会没有吃饭的地方。
王浩天被郑少铭开车拉到报社报了名,就回到为他安排的招待所里,开始准备。郑少铭是他高中时的死党,用乡土话说就是“撕不烂的棉套”,同桌、同床、同饭(一个饭组),中南财经大学毕业后分到西开发区(高新技术开发区)管委会,后来在机关耐不住寂寞,就主动要求下企业,如今,已是高新区制版印务有限公司的副总经理,除了忙点累点,生活可以说多彩多姿。
王浩天的应聘十分顺利,笔试成绩名列第二,面试也不错,一周后就被安排在报社记者部,成了一名记者。这年他三十岁。三十而立,要说他也算“立”了,老婆有了,孩子有了,事业小成,虽然还没有票子,但能谋得一个让人羡慕的职业,他已经心满意足了。
第四章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2)
初到河滨,王浩天在都市村庄上官屯租了一个小单间,屋里一床一桌一椅而已,睡觉,百~万小!说写作,做饭吃饭,全都在这间不足十五平方米的房子里。生活对他来说不是问题,但七八年来与老婆孩子在一起生活的习惯一下子被改变,他有点不适应。饭要自己做,衣服要自己洗,水要自己烧,脚要自己洗,最要命的是要自己一个人睡觉。以前几乎天天抱着老婆睡觉,现在怀里没得抱了,感觉空落落的。他甚至流过眼泪,开始怀念以往恬淡的日子,一遍遍回想与老婆孩子在一起的枝枝节节。吃完晚饭,老婆总是给他倒好洗脚水,把他拽过来,蹲到他面前,把他的鞋和袜子脱掉,轻轻地给他搓脚,那种痒痒的舒服的感觉令他迷醉。儿子韶玉总是与他争妈妈,看见妈妈给爸爸洗脚,就吵着洗脚,看见妈妈给爸爸洗头,就吵着洗头,看电视更是拿着遥控器独断专行。儿子上小学了,学会了下象棋,天天吵着要下棋,要赢爸爸,他总是像孩子一样与儿子争输赢。邻居就有人对武丽娜说:“武老师,你们家大孩子老与小孩子争,你也不管。”“大孩子”说的是王浩天,小孩子当然是儿子了。他有时真的有点烦儿子闹,现在倒是没人闹了,清静了,可生活的乐趣却少了许多,甚至可以说黯然失色。
他不怕忙,出差采访,回来写稿子,他都应付自如,但他怕闲下来。吃过晚饭,一个人没事,他会在大街上溜达,一边悠闲地散步,一边想着问题。有时他会去动物园门前的广场上待一会儿,这里有一个女子健身队,每天晚上都练,他就在一边看老的年轻的女人们花样百出地跳健美c。有时他也到一个露天舞场,愿意了可以花一块钱进去跳上几曲交谊舞,也可以坐着看别人跳。有时也约朋友一起聊天喝酒打扑克,忍不住了就回家打电话。为了联系方便,家里专门装了电话,他自己也配了传呼机,后来经济宽裕了又买了手机。很多时候,他是在盼,盼着回家,盼着有人来看他,也盼着传呼机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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