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落羽冷轻寒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未知
春节嘛,当然要全家团聚了,于是伊滦跟千叶商量着要把父母接过来,这些事和伊落商量没用,她根本就没心思,反正跟着哥哥过日子就好了,他们怎么安排就怎么过。不过,父母要过来了,多少还是令她心里有了暖意,全家人都在暖暖地爱着她,她也该振作一些才是。
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落了下来,可是满街银装素裹也掩盖不了即将翻年的喜庆。虽说农历春节要翻了公元历年才姗姗来迟,可人们在感慨年末之时也早早开始了过节准备。
这日伊落起床看到雪景很是开心,随即就又很不争气地想涵了,想倚在他怀里看雪,那该有多美好。瑞雪兆丰年,初雪也给伊落带来了一位客人,不,应该是老友——叶予彦。
上午伊落帮着千叶整理准备寄去日本的年状贺卡,日本人就喜欢这些传统繁复的方式,哪怕现在有了那么方便的通讯手段,但寄年状贺卡依旧要温馨得多。就在这时予彦打来了电话。
接起来她还没“喂”一声呢,那边就先喊了:“落落!”
“叶大少爷,听起来心情很好嘛,这么元气。”
“我到b市来出差,下午见一面吧。”
“好啊。”还未等她问哪里见面,对方就说道:“下午我直接去你们家接你,哪儿也别走等我哦。”
“嗯。”
听到她肯定回答后予彦就挂了电话,因为他还要赶着去和客户见面,但到了b市的第一时间就想见伊落,这个女孩子这段时间过得好不好,他觉得自己有责任知道,也想知道,他要替涵好好照顾她的。
涵走的时候很是匆忙,甚至没有来得及跟他打声招呼,最后一次联系就是净化水涟漪那晚的电话,得知涵走了还是伊落告诉他的,她在电话那头隐忍着低低啜泣,听得他心疼不已。虽然这个女孩很坚强,也不需要他的安慰,况且他也没立场来安慰,朋友妻不可欺,免得被别人落了话柄。可是出于纯粹朋友间的关怀,他还是跟她见过两次面,这次因为出差过来,当然又约出来聊聊了。
而且伊滦也与叶予彦熟识了起来,本就是他歌迷,又是落落和小涵涵的挚友,关系也就很快增进了,所以,下午还很开心地看予彦把落落接走。至于予彦来接伊落的车子,上一次就问过了,是他们公司这边办事处的车子,当然要无偿给少爷用啦。
他们并没有去咖啡水吧之类的地儿,而是直接上了b市最高的瞭望馆,一个很好的风景开阔之地,俯瞰风景时,人的心境多少是舒畅的,也能很好的冲淡郁结心情,而且照顾游人这馆内暖气还开得很足。
这一次见面叶予彦没多想什么,惯例地问了问她的近况,便随便聊,两人都这么熟悉了,就算没话题,一起坐着看看风景也没什么尴尬。可是他没有料到,这一次伊落是有备而来,一个在她心里埋藏了很久的问题,今日,她终于说了出来:
“予彦,你喜欢涵对么?”
他的笑容在一瞬间就僵在那了,很突然,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依稀记得曾经她说过类似的话,什么时候?对了,是在他们第一次现实见面的前夕,那时她的用词还是“爱护”,那时她说的是“予彦,你很爱护涵呢。”其实在那时,他就猜到她是不是看出来了,那么冰雪聪明的女子,能看出来不奇怪。那时,他很巧妙地避开了,此后她也没再提过,现在终究忍不住了么……
伊落自是看到他僵硬的表情,心下顿时彻底明了,不过自己很释然,答案早就知道,与其说现在是来求证,不如是想听听他的想法罢了。于是她嘴角弯起一抹笑容,静静等候他的回答。
“我也很喜欢你啊。”
“又来这招和我打太极?”伊落浅浅道,她不知道自己和涵说出了同样的一句话(_),当然境遇完全不同。
予彦见再也回避不了,神情也恢复了正常,问道:“你说的喜欢,是哪种‘喜欢’?”
“我对涵的这种。”
“你对他是爱。”
“那你呢?”
“曾经……是爱。”
伊落没有追问下去,因为她知道,接下来,他会自己说。果然,予彦神情说不上黯淡,却有些无奈道:“现在,我是真的在爱护他,爱护你们,我怎么可以去破坏他和你的幸福,那样,我会下十八层地狱的。”
“予彦,谢谢你,真的,你竟那么无私……”
“其实我是自私,要是我去跟涵挑明,我就会永远失去他。现在这样,很好,很幸福。倒是你,知道这些不生气和……恶心么?”
“你严重了,我很喜欢你,如果我会对你这样好的男人有那些龌龊的想法,我也该下地狱了。”
“落落,呵呵,如果先遇到我,你会爱上我么?”
“这个问题我原样还给你,你怎么办?”
“会。”
“我也会。”
“哈哈……”说完二人不约而同地笑了,这纯粹的玩笑话丝毫不沾染暧昧气息,他们真的只是好友而已。随后,予彦又淡淡开口:“虽然喜欢涵,可我并不是同性恋,你奇怪么?”
“为什么要奇怪,我一直认为爱是不分性别的,只是看你爱的对象,你爱的是那一个人,而不是笼统的男人或女人。”
“落落,你竟然也这么想,看来不止是涵幸运拥有你,我也是。”
伊落望着外面的风景,只是笑,话说到这份上已足够,他们三人,谁也不会失去谁。
初雪过后,冬天的脚步就似乎越来越快了,伊家已经很久没有全家欢聚,这次父母与一双儿女都其乐融融地度过了一个美好的春节。但是年刚过完,父母都还没来得及走,伊落就得知了一件事,一件让她高兴却面对父母很为难的事——她怀孕了。
父母不震惊是不可能的,再加上涵根本联系不到,这算什么事啊!但在哥哥的帮助下,甚至搬出了好友予彦,终是把父母给安抚住了,即使这样爸爸仍无奈至极,妈妈也只有暗暗伤心,总觉得女儿怎么就会成为悲情戏里被富家少爷玩弄抛弃的女主角了呢?但是这样一来,他们当然就会留在b市,照顾这个准妈妈了。
时光飞逝,转眼间就是第二年的五月,伊落的肚子眼见着一天天变大,让她的内心洋溢着幸福,她在孕育和涵的宝宝,上天保佑,竟然在涵不在的日子里降临这个天使陪伴她。
而冷若涵,在华菱基地的训练已经过半,他进步很神速,令水家上下都不得不刮目相看,虽然保守派分家仍然视他如眼中钉,但也唏嘘这个孩子的资质。
现在的他也已经不仅仅局限在水家基地的训练了,甚至还能接到任务,到外界去净灵。
这一次,翼很高兴地告诉他任务地点竟然是b市。翼之所以高兴也原因于此,他对涵说可以去看伊落,但只能单纯地看,不可以让她知道,而且必须在规定时间内回来。仅仅这样已经令涵兴奋不已,终于可以去看看落落,她有没有好好地等他呢?
五月的天气已经透着潮湿,渐渐热起来,但夜里还是凉爽的,小区里弥漫着一些花香还有早出的虫子此起彼伏的鸣叫。
涵很轻松地完成了任务,就来到伊滦家附近,他借着夜色浮在空中,望着落落的窗口出神,就要进去看一看她了,心里悸动不已。在水家呆得久了,他也习惯穿着和他们一样的衣服,现在也是一身英气的御灵衣,再加上他的长发,没错,涵的头发留长了,更有一种说不出的古韵。这或许也是他一直都带着一股子水墨气质的原因,毕竟,是水家出身的人。
终于,他平静了一下呼吸,用风力打开窗子,跃了进去。
他朝思暮想的人儿此刻就躺在床上均匀呼吸,涵毫无声息地走近,蹲在床边,抚摸上了这张脸庞,熟悉的触感让他的手指颤抖着,再也忍不住俯身下去亲吻她的嘴角,不敢再用力了,那样会将她惊醒。可唇瓣舍不得离开,没有办法停下,他的手顺着向下想摸摸她的身子,因为伊落是侧身躺着,看上去并无特别,但这下一抚摸,他就知道了,手停在柔软挺大的腹部,涵整个人都在颤抖,落落怀孕了……是他的孩子,他们的孩子!
就在他惊喜加激动时,伊落哼哼了几声,惊得涵立马跃出窗楞。在伊落睁眼的那一瞬间,她似乎看到了一抹发梢从窗边闪过,也让她吓了一大跳,支撑自己起来,就发现窗子是开着的,明明睡前千叶姐给她关好,免得着凉,这下只能说明有人来过。
小偷不至于,能上二楼窗子的人除非是会飞的……?!加上刚刚似乎有很真实地被抚摸了的触感,一个激灵,伊落猜到是谁了。
小心却又激动地来到窗边,对着空荡荡的夜色大喊:“涵!是你么,是不是你!出来好不好,见见我好不好?!”
静谧的夜,她的声音是那样明显得回荡在空中,当然也惊醒了哥哥他们。伊滦很快赶来询问,母亲也来了,伊落也不能再多说什么,只是解释道自己做了一个梦而已。孕中的女子是敏感和脆弱的,做出这样的举动也就不足为怪。
冷若涵就在屋顶站着,心里疼痛难耐,近在咫尺的恋人,却不能去拥抱,她在孕育与他的新生命,自己也不能陪伴左右,做父亲的喜悦还未好好享受就又要分离。
时间已不多,他必须赶回去了,捏紧拳头平息自己的心情,能见到她好好的,亦该知足。
晚风徐徐,挺拔的男子身影几个跳跃转身,便消失在夜色里,只是似乎,有些晶莹的闪烁从男子脸侧溢出,随风飘散……
一百,天命终结(大结局)
夏季的闷热在水宅肆意不起来,这里的空气永远都是清凉沁脾,晚风徐徐,带着7月天特有的潮湿,其中还夹杂着不知名的花香,哪怕夏虫阵阵低鸣,整个夜晚依旧显得如此静谧。
不过,昕雨阁内的空气,似乎比屋外更加灼热,厚重的喘息声,还有隐忍的呻 吟。
“快乐么……快乐你就叫出来……”
这样丢人,怎么好意思叫!水翼在心底呐喊,可是下 身带来的阵阵快感已经令他思考不能,水无月轻巧的手指忽然撩过分 身顶端,“啊!”
再也忍不住,放开嗓子,嘶哑地吼了出来,随即腰部抖动着,他感觉得到自己那些黏黏的东西已经都s 入他的手掌。疲倦还有羞赧袭来,翼支起身子,双手环上月的脖颈,贴着他同样炽热的双唇,摩挲着。
“那么,现在该我了哦。”水无月的嗓音早已嘶哑而低沉,回应着翼的吻,不顾手中还残留着他的痕迹,直接将沾了润滑膏药的手指探入他的后 庭,轻轻揉捏着,虽然这已不是第一次,但是想要刺 入他,让他减少些痛苦,前期的准备还是必要的。
月将翼整个抱起,让他环坐在自己的腰间,手指的工作结束后,他终于按耐不住开始挺 入他的后 庭。二人上身紧紧相贴,彼此唇齿间都发出“嗯,啊”的声音,置顶的快感让翼整个腰身都软下来,后 庭被他填得慢慢的,自己的分 身也在他的小腹上来回磨蹭,双重快乐袭击着自己,心里的幸福满溢。激烈的冲撞令彼此嘴对嘴接吻都很困难,他只能紧紧捏住他的双肩,启齿吟叫,许久许久……
事后,翼和月拥着,躺倒在凉席上,冰冰凉凉的正好给两人降降温。自从月在那个初雪的夜晚第一次彻底侵占他之后,每次二人相聚几乎都要做一次。但其实二人相聚的时间这半年来都少得很,原因是翼当了涵的导师后,变得很忙,也很疲累,见了面要行这种事水无月也不得不顾及他的身体,对于这个欲 求不满的男人来讲,“几乎”二字已是很有节制了。
所以翼也没有初时的尴尬,很自然地伏在月的胸膛,听他的心跳。时间倒退一年,他都不敢想象这个冷漠无情的男子还能拥有如此有力的心跳,还是为他悸动的心跳。
对水翼来说,冷若涵就如同那催化剂,终于将月催化成熟,让自己成功的采撷到了,可是成熟的太快,甜蜜还未享受够,枯萎的期限就要来临。翼知道,今年年末的那场御灵师考试,就是自己的终结。
但是,在水无月心里,那是冷若涵的终结,也是自己渡过天劫的一个新开始。
水无月抚着翼的发髻,带点疲倦的语气说道:“冷若涵比我们想象得要有能力,任务都完成得不错。”之所以疲倦,是因为整个上半夜他都没有放过翼,已经两星期未见,这次要补偿够本,所以也把自己折腾累了。
“当然,你不看看是谁教导的。”翼嗔责道,手指轻轻掐了一下月胸前的茱萸,惹得他颤抖了一下,也惹得自己被一阵深吻喘不过气。
“我今天查看了一下,5月份你是不是叫他去b市做任务了?”月压着翼,边咬他边问道。
“嗯,还允许他去看了看落羽樱。”
“你胆子挺大么,就不怕出什么篓子。”
“我胆子何曾小过了?”说罢,翼双腿抬起夹住了月的分 身。
“你……”月邪邪地笑了笑:“这是你自找的,别怪我不懂怜香惜玉。”
于是很快,二人就又沉 沦在热 浪中,他们俩不是不爱惜身体,而是水家秘制的一些药膏可以让两人都再战雄风。翼也甘愿如此,他真的好舍不得这份得之不易的爱和幸福,所以要珍惜和月在一起的分分秒秒,死亦无憾了。
是的,水翼,已经抱了必死的决心。
知道整个真相纯属一次偶然,不是自己的父亲禅溟告诉他的,因为水无月吩咐过,还不是时候让翼知道,所以禅溟什么也没提起过,而是他无意间发现了一个人,一个女人。
他还记得那一天,是在水无月承诺给冷若涵时间,并等他消息后的一天,水涟漪还在令大家头疼,虽然月认为只要冷若涵去和自己“母亲”交涉就会解决问题,可那边目前还没消息,翼就想起宅子里有一个藏经阁,不知里面能不能找到什么办法。
既然叫做藏经阁,必定有很多古老的书籍,他是这样认为。被结界保护着,水家一般的人不能进去,这个一般甚至包括长老级别的人物,也就是说,能进入的只有族长和副族长。虽然看上去如此重地,闲人免进的样子,其实只是一个古老到发霉的木质楼阁,只有一层高,影藏在园林树丛中,非常不起眼,也没人想去光顾。不过翼还没进去参观过呢,小时候倒是对这地儿好奇过,可那时一个小p孩当然进不去,当上副族长之后,这么多年遇到很多事也就淡忘了,如今又想起来有这么个地儿,可水无月貌似也没想起还有个藏经阁的存在,他也懒得提醒,万一找到个什么好法子,也好邀功不是。
于是那一天,水翼就踏进了藏经阁,一股霉味袭来,惹得他频频皱眉,脚踩在地板上发出吱呀的脆响,怎么觉得很危险的样子?环顾了一下y暗的屋内摆设,倒是有一排排书架,伸手拿起一本,纸张就碎成了渣。
翼一阵恶寒,这该算是他弄坏的么,家族藏经阁的书啊,每本可都价值连城,自己就弄坏一本,该怎么赔啊!可若真是是宝贵的书籍怎么不好好护理呢,瞧着满眼被白蚁啃噬的木质书架和泛黄到与木头颜色融为一体的书籍,翼无语至极,这要怎么查资料?这个藏经阁难不成真的被废弃了么?
无奈之下他只得离去,可真应验了之前的感觉——这里似乎很危险,果不其然,只听“咔嚓”一声脆响,脚下的木板就断裂开来,他刚一抬脚想稳稳身子,就伴随着“哐啷”的巨大声音,连同那些碎掉的木板,一起掉了下去。
发霉腐烂的味道异常刺鼻,刚从高处毫无防备的摔下,身上疼得打紧,水翼睁开眼,就见除了掉下的窟窿透下亮光照s着自己,其余都是一片漆黑。藏经阁下面竟还有一个密室?!
还未等他从惊异中缓过神来,就听到一个如同死人般干瘪的声音:“终于看到人了……”
就算是天天跟灵体打交道的他也被狠狠地吓一跳,毫无素质地冒出一句对不起自己专业知识的话:“是人还是鬼啊!”
“我是人。”那个声音回答后,翼就听到一阵匍匐前行的摩挲声,随后,一只仿佛干尸的手出现在亮光里,再然后是还有点破碎衣料的手臂,最后翼因恐惧而睁大的双眼定格在一张惨白,起皱,如骷髅般纠结的脸上,若不是余光似乎漂到这人胸前垂着如干瘪芒果一样的茹房,真的不能相信这是个女人。
水翼终究是水翼,再丑陋的怨灵都见过,之所以被这个女人吓到也是因为太突然,在二人四目相对许久后,他尝试来与她沟通,接着他就知道一个更加惊悚的事,这个女人是,她竟然是——水无月的亲生母亲!
然后,他自然知道了一切,甚至知道得比水无月还要清楚。这个女人自从水无月脱离婴儿时代后就被自己的丈夫,上任族长水湛晔关在这里,不,准确地说是处死在这里。藏经阁,如此名字只是个幌子,它的地下室是折磨人的地狱,所以才有这么浓重的腐烂味道,因为这块土壤里,有太多的尸体。处死的方式也就是将活人扔入其中,自生自灭。
翼少年时曾听自己父亲说起过上任族长夫人的事,家族里最美的女子,高贵而典雅,当然也只有当年的族长才配得上她,可是红颜多薄命,在水无月还小之时,就被病痛折磨死了。
原来,她是被自己丈夫处死的,只因为她知道一切秘密。可是这个坚强的女人却活了下来,靠着吃腐尸度日,直到此刻遇到翼。这个丑陋如怨灵的女人,哪里还有当年的美丽,翼看着她,听着她的故事胃里就反酸,其实这个早就疯了的女人就是守着这个秘密才活下来的,终于找到一个出口,全数倾诉。
当她讲完后,就开始狂笑,一边笑一边干呕,翼躲开她的爪子,赶紧跳到阁楼上,往下看那个女人在窟窿下抽搐,终于她的嘴角烂开,吐出白沫,瞳孔放大,死在了光亮下。
水翼迅速冲出“藏经阁”,呼吸着新鲜空气,再也忍不住狂呕起来,不知道是这场面和空气里浓郁的腐烂味道刺激的,还是得知真相的震惊让自己反胃。总之,这一天对他来讲,精神和r体都是一次磨难。
平静稍许,他去找了自己的父亲禅溟,想要证实这件事,得到肯定答案后,翼又有了新的疑问:“你与她都知道这个秘密,为什么上任族长要那样对待自己的妻子,而不将你抹杀?”
禅溟沉默,看着自己儿子痛苦无奈的眼神,终是开口:“我和水湛晔的关系,与你和水无月一样,只是我俩最终选择了各自成家。”
“所以你其实不是爱我的母亲,对她好只是因为……”
“因为愧疚,你母亲也知道,我爱的是水湛晔。”
“爱他,所以义无反顾支持他搞那些巫术么?!所以看他违反族规,违背人性,用自己的孩子做活体实验,所以月才会遭遇天劫,所以我才会出生,冷若涵也才会存在对不对?!”
“是这样没错。”禅溟无法反驳,如果从一开始他不去纵容水湛晔,他竭尽全力去阻止,是不是今天的一切都不会发生,翼不用生下来受苦,水无月也不会活得这样累,而冷若涵也不会莫名地出生来完成这莫名的命运?
“父亲,你好糊涂!”翼也说不出什么话,现在懊恼又有什么用,悲愤又有什么用,已经到了这一步,根本无法挽回。
“翼儿,对不起……”禅溟声音有些哽咽,他伸出手揽上翼的肩膀:“族长不会让你死的,你和他会幸福下去,肯定会。”
水翼拨开父亲的手,冷笑道:“我凭什么幸福,凭冷若涵就该死?那我还有脸去享受幸福?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他会知道的。”禅溟说这话很没底气,可是不忍心看自己的儿子伤心难过,就想找话安慰,结果却越安慰越糟糕,翼更加发怒了:
“他当然会知道,他知道的那天就是他死的那天!这对他难道公平么!”
“如果他不做牺牲,那么就是你和月其中的一个,你说要怎么办!”
翼被问住了,怎么办,月是水家的族长,当然不能死,在没有后代的情况下怎么能丢下整个家族不管,冷若涵是整个事情里最无辜的人,而且现在仍然蒙在鼓里,那么只剩下他自己了……
“没有别的办法么?”这是最后的挣扎,禅溟沉默,意味着别无他法,翼静静地坐了一会儿,情绪渐渐稳定下来,对父亲说道:“别跟月讲我已经知道了,人各有命,我们反抗不了。”
禅溟似乎能懂他想表达什么,可是翼真的很迷茫。直到再次遇见冷若涵,接他进水家,当他的导师,跟他谈心,才终于确定了自己的决定。而在涵从b市做了任务回来,告诉他,落落已经有了孩子后,水翼就更加坚定自己的选择。
的确,一开始的错误不是他们所能左右的,然而现在,却是该他负起责任的时候了。水家人信命,他的命既然是为了献给月,那么就不要去伤害无辜的,冷若涵也不幸过,但是现在他找到了幸福,更加不能因为这个错误让那个宝宝不幸。于是翼就跟禅溟表示过决心,也请父亲支持自己。
禅溟真的没有去跟水无月说翼的想法,心疼自己的孩子,但是他不会去c手干涉,这一次,他也相信命运定能给一个了结。
时间如每个人期待的那样流逝着,涵每日鼓励自己坚持加油,通过考验就能给母亲讨一个说法;水无月也在按自己的计划行事,御灵师考试的最有一关是要族长来测验的,到时候,他就会布阵吞噬冷若涵的灵力,那么他的死亡也理所当然,这样既平息了分家的愤怒,也成全了自己;只有翼,虽然他也要在水无月眼皮下做让冷若涵安全离开的准备,但却希望时间慢走甚至停滞,让他有时间享受幸福,他也如是安慰自己:死亡,不过是让月吞噬自己的灵力,那也该算是与他合为一体的极致吧。
这一年的冬天如期而至,水家御灵师考试的各项准备事项都已完备,水无月查看了一下日子,最后一天考试正好是冬至节气,他还跟翼打趣:要是初雪的日子该多好,这样更有纪念意义。翼听闻耳根一红,只是紧紧搂着月的腰,没关系,以后的冬至对你来说或许更有纪念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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