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资爱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午夜果果
直到咖啡送上来,他盯着j致的小杯里冒着热气的咖啡,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忍不住热泪盈眶,这杯小东西花去了他好几个月的生活费啊!
乞丐这怪异的一举一动更引起顾铭择的猜疑,他问道:“你……难道做过什麽见不得人的事?”
“见不得人!”乞丐突然站起来把椅子碰倒,生锈的口壶“!当”落地引来旁人的注目也不顾,嚷着:“我凭良心做事!我做了好事!我做了善事!”说着转身就飞奔出去,嘴里一直喊着“我发神经做了善事”,连破衣兜里掉出几团零钱也没注意。
看着散落在地上的东西,一是乞丐赖以糊口的工具,一是其挨家挨户乞讨的成果,还有……一团报纸?一个乞丐也读报?顾铭择摇摇头,告诉自己,也许那只是他用来包食物的。然而他还是鬼使神差地起身走去弯腰拾起那团又脏又油腻的纸团,并在众目睽睽之下打开它。
最後呈现在他面前的竟是半张报纸。
我在奢望什麽呢?难道上面会连载我顾铭择的丰功伟绩吗?
他无奈地合上报纸,却发现左上角赫然写着2004年2月xx日!具体日期已看不清,但这个年份对他的意义绝不亚於复活节对基督教徒意义!
报纸像是浸过水,上面的小字几乎重叠在一起,模糊不清了,但还能读出大号字体的标题──迷:一个匆促出国,一个失去记忆!题下还有稍小的字:苦命鸳鸯能否终成眷属,唯有交给月老解答。
也许是报导某对情路不顺的明星或名人情侣,但向来不看娱乐新闻的顾铭择还是忍不住往报上那几张模糊图片上瞟,一张拍的像是一家酒店的大门,像是刚举办过婚礼,门上还贴着大红色的双喜,几个穿清一色员工制服的人在门口拆卸那些举办婚礼时安上去的装饰物;另外两张图片分别是一男一女,图片也已模糊,依稀能看出他们的身形,至於五官已糊作一团。报纸整个版面都是他们的独家,小栏目里不外乎写他们从相识到相爱的过程,从几个勉强能看清楚的小标题就能联想得到,但这些并能提起顾铭择的兴趣。一张五年前的报纸也许只是个巧合,他告诉自己。
她结过婚……一个乞丐告诉我的……
本想直接把报纸扔掉,但顾铭择又想起戴墨镜的说的话,於是把报纸折好放进口袋里,在客人们异样的目光下走了出去。
☆、39 缄口
“铭择,很遗憾查不到那一期的娱乐周报。”这是当天晚上顾铭择打了一个越洋电话後得到的回复。
“绝对不可能!难道你我的眼睛看到的都是假象吗?”
“事实上,他们出版发行的最後一期截止到零四年一月底就没有了,所以,你手上那一份应该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电话那头戴墨镜的严肃又不乏幽默地说道。
“难道我该庆幸自己捡到了半张全球限量版的报纸吗?”顾铭择盯着摊开在桌上的那一版旧得很不像样的报纸,内心浮起无数疑问,“难道这只是巧合吗?那家报社当年因为经营不善自行倒闭了或者他们老板一不高兴就收手不干了?这些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不是吗?可带着这半张报纸的乞丐为何看到我却像见了死神似的?他为何偏偏选择跟那个女人同坐在一起?当时咖啡店里明明有其他空位的!”
“老实告诉我,铭择,你是在吃醋吗?”戴墨镜的又戏谑地问道。
“我现在没兴致跟你开这种玩笑!那个女人她简直……”想到每次见面时的尴尬,顾铭择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赶紧转换话题道,“我想知道那个乞丐原来的身份。”
挂了电话,顾铭择忍不住又把目光停留在那张模糊的男人照片上,戴墨镜的无意间说了句“像他”,更令他无法释怀,他下意识地对号入座,像麽?这麽多年来尽管他的身材并没有发福,但照片上的人已模糊不清,g本不能作为参照的依据。
孩子,如果你相信缘份,相信真爱,一定要再回来……
顾铭择想起张允甫曾对他说的话,他决定让他也瞧瞧这半张限量版的报纸。
……
深夜被访,不得不从温暖的被窝中钻出来,并不是什麽值得庆祝的事,但造访者是顾铭择,张允甫也只好认了。由於家中的小孙女刚入睡,而这个年轻人又绝不可能半夜找他谈生意,他便提议到外面聊,顾铭择点头。
“夜里外面凉,湿气重,张老先生何不带上一件外套?”出门之前,顾铭择好心地建议道。
“谢谢你的提醒。”不过即使这样做,我也不会多透露你的过去,张允甫在心里提醒自己。
他们走到前庭的花园里,找了张石椅坐下来,顾铭择开门见山道:“回美前,您劝我要重返上海,我现在已经在这里了,不知您用意何在?”
“咳……”张允甫假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慌张,笑得有些差强人意,说道,“铭择,你半夜三更把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从被窝里拉到这凉飕飕的园子,就为了问这个吗?”
“这个对我很重要!我知道您肯定知道些什麽的,什麽缘份,什麽真爱,您究竟是什麽意思?我不知道您是从哪里得到的信息,但您肯定老早就知道我失忆了,对吗?难道我曾经有一段感情在这里遗失?”
“铭择,我帮不了你,这些要你自己去找答案。”张允甫不敢看他迫切追问的脸,怕自己突然心软说出真相。
“无凭无据让我怎麽找?我只不过想看一张清晰的五年前的报纸都不能如愿!娱乐周报,您听说过吧?”顾铭择从口袋里取出一团面巾纸,打开来里面包着那张破旧的报纸,张允甫听到“娱乐周报”几个字时就愣住,迟迟不敢接过报纸来看。
顾铭择瞟了他一眼,便站起来,把报纸铺在自己坐的位置上,说道:“这是娱乐周报最後一期仅剩的半边报纸,他们似乎刚出版还来不及发行就消失了,也许印刷的纸张还热着!零四年二月,正与我车祸後醒来的那段时间接近,真是神奇的巧合!张老先生,您是否知道其中的原因?”
“我……我不知道。”张允甫盯着报上尚能看清的标题,内心一阵波涛汹涌,仰头使劲眨了几下眼睛,担心眼泪泄露了自己的心理,他没有再说什麽,起身便往家里走去。
“为什麽?您是担心‘依人’跟报社同样的遭遇吗?”顾铭择朝他的背影低吼着,後者顿了一下又继续往前走。
“如果您是出於对朋友的承诺,我实在不能理解究竟能有什麽承诺能比一个人的记忆和整整一生的幸福重要!”顾铭择又喊道。
张允甫抬头看了一眼暗夜的天空,叹了口气说:“孩子回去吧,不要惊醒了邻里。先回去歇息吧!”让我好好考虑一下,他在内心告诉自己。
“我不回去!明明面前有个人可以告诉我我的过去,为什麽不能让我知道?”顾铭择故意提高音量使着x子喊道,“我会在这里一直喊到您告诉我为止!就算惊醒所有人也无所谓!就算有人报警把我拉走也无所谓!”
张允甫回头望着他,顾铭择以为他回心转意了,便赶紧噤声等待他的回答,园里一下子安静下来,他却听到那位老人家说:“那就等人报警把你拉走吧。”
姜还是老的辣,他的激将法起不了作用!他不可能在这栋住宅楼下呐喊一整夜,哪怕一个小时,即使再固执再有能耐的人也未必能经得起良心的谴责。
最後,顾铭择只能挫败地收起报纸离开了张允甫家。
半夜三更仍像孤魂游走在上海这个不夜城的人不止顾铭择一个,事实上也正是无数这样的“孤魂”成就它“不夜城”的称号。
望着处处闪烁的霓虹灯,顾铭择并不指望在这种情境下能偶遇个什麽天使来告诉他过去,更不会有哪个神奇的预言家跑来告诉他未来是怎样的。一个没有过去的人如何面向未来?看着一个个从身边走过的路人,他甚至有点妒忌那些没有失忆的正常人。
徘徊在事业与找回记忆之间,他几乎没有更多闲暇去考虑其他,亲情、友情、爱情……如果他没有失去记忆,就能很好地经营这些吗?
没有如果。
☆、40 毁证
“巴掌事件”过了整整一个月,丁玲玲的心已无数次迫切飞向calvin,但身还没有行动,她仍羞於与顾铭择相见,但接到後者一通征求见面的电话後,她便丢掉所有顾虑,兴高采烈地前去calvin公司。
一路上她想象着各种见面时的温馨画面,甚至幻想两个人像故友一样热情相拥,但当顾铭择把半张破旧的报纸摆在她面前时,一切幻想当即化为泡影,取而代之的是惊讶和恶心--那张仿若在烂泥里掩埋了数年的破报纸,上面各种油渍和皱痕与底下干净的办公桌面对比更是相形见绌,她只是远远地瞅着,不敢靠近它,怕它把自己的名贵套装玷污了。
“一个匆促出国,一个失去记……”丁玲玲照着报上的标题念到一半,震惊地捂住自己的嘴,随即微皱细眉,收敛起过分表现出来的情绪,无不怜悯地说:“多可怜的一对啊!”
这像是在报导当年的辛念齐与顾铭择!不论是不是,她都不能让他知道辛念齐失忆了!绝对不能!
丁玲玲全然不知顾铭择也失去了记忆,目前她最担忧的是如果他得知当年被自己抛弃的女人失忆了,他是否会因为内心受谴责而与她重归於好!
“这是五年前的报纸,不知你有没有见过?”顾铭择的话印证了她的猜测,丁玲玲差点惊呼出声,她瞪大眼睛对上他疑问的眼眸,急忙摇头解释道:“太令人惊讶了!五年前的报纸你还保存着,呵呵,没想到顾总有这麽难得的爱好。”
“这上面的女人你知道是谁吗?”
顾铭择发自内心的疑问却被丁玲玲误解为质问,她心虚地摆摆手,不敢再多看一眼报上的女人。
那身形和简单利落的盘发,分明就是辛念齐!而这个曾经与她爱得轰轰烈烈的男人竟不能第一眼认出她来?丁玲玲无暇去探究其原因,此刻她只是庆幸图片已严重破损,无法看清人物的五官。
“那个男人出国时,女人就失忆了……”顾铭择无意识的低声自语,传到丁玲玲耳中却似重量级的大爆炸,轰得她胆颤心惊,那个女人的失忆跟她脱不了关系!正因为这个原因,眼前这个原本伸手无法触及的男人似乎更加遥不可及了。
他是在後悔自己当年临阵脱逃吗?他想回到过去与辛念齐在一起吗?
她极力安慰自己从顾铭择眼里看到的惋惜与辛念齐无关。
“每年有很多人出国,很多人因各种各样的原因失忆,也许只是报社为了营利,而故意把完全不相干的图片放到一起,但凡一则新闻胡乱编造一番谣言便能提高卖点,不是吗?”丁玲玲说话的同时也在说服自己那篇报导不是真的。
顾铭择却反问她:“难道你不觉得那个女人很面熟吗?像……”
“像谁?”丁玲玲全神贯注盯着顾铭择的嘴,心脏提到了喉咙口,像等待法官宣处最後判决的重刑犯。
“像……”顾铭择还在端详着图片冥思苦想,丁玲玲却像被抓起来的木偶突然失去支撑似的摊坐在地上,带着哭腔喊道:“铭择,我爱你!”
她终究忍受不了被判死刑前难熬的恐惧,她害怕从他口中说出“辛念齐”三个字--那等於再次把她驱赶出他的世界!只是她不知道自己从未进入他的世界,何言“驱赶”呢?
顾铭择即刻把目光移到她身上,这时秘书常晓美听到哭声也探进头来看究竟。
丁玲玲没留意到身後多了一个观众,自顾自地哭着,“不管这五年来或五年前我们之间怎麽样了,我依然爱你。”
“你……”顾铭择看到她跪坐在地上,双手捂着x口,其表情像是经受着莫大的痛苦般,他不由得把目光移回报上的图片,在图片和丁玲玲之间游移两三次後,他摇摇头,直觉告诉他:她们不是同一个人。
“我知道你对我有特殊的感情,但是很抱歉我对你没有印象。”因为我失忆了。顾铭择闭上眼,内心把这个遗憾的事实重复了一遍。
丁玲玲却往另一方面理解:因为他从来就没有注意到自己,自然没有印象,於是哭得更凄凉。
顾铭择有些不知所措,示意秘书帮忙,後者挺直身子站到门中间,清了清喉咙以便引起她的注意,说道:“丁小姐,先到隔壁的休息室喝杯热咖啡再接着聊,如何?”
丁玲玲抽泣着擦掉眼泪,在常秘书的搀扶下站起来,转身要走出去时却又忍不住回头看顾铭择和那半张报纸,那一瞬间她像是歇斯底里症发作似的,大跨两步到顾铭择面前,後者还没弄清她此举的意图,只见她伸手把报纸撕成两半,发泄似的把它们狠狠丢到地上,似乎这样还不够,她又弯腰把它们捡起来,想把它们撕成更细碎的纸片,但顾铭择及时阻止了她。丁玲玲双手动弹不得,只能无助地哭着,一头卷发披散在额前,模样好不可怜。
“告诉我,你认识报上的人对吗?或者你能找到其他理由为自己的举动开脱!”
丁玲玲抬眼碰到他犀利的目光,手一松,两团破报纸掉到地上,她呆呆地答道:“铭择你不要讨厌我……我不认识她……我不知道!”她突然又像被触了电似的蹦起来,用力甩开他的手便逃出去了。
看着这个头发蓬乱的女人跑出视线,常晓美为自己及时躲开她的冲撞而松了口气。
“她也说不知道?全世界的人都说不知道,其实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唯独我一个人什麽都不知道!”顾铭择向秘书发牢骚道,“失忆的人听到什麽就信什麽,最容易欺骗了是不?”
“我……我可没骗过你,顾先生,”常晓美无辜地看着上司,“至少我不会在被质问到无言以对或情况对自己不利时说:铭择,我爱你--”
後面一句她特意学了丁玲玲娇嗔的口气,虽然火候远不及她,但足以让顾铭择把她轰出来,从而让她的耳朵尽早远离她上司发作的范围。
投资爱 41-49
☆、41 会乞丐1
匆匆结束一天的工作,顾铭择自驾车到“听雨轩打听是否有乞丐光顾,赫本告诉他,自从昨天他离开後,乞丐就没有再出现过,而她还保留着那位奇怪的客人落下的钱和口壶。当顾铭择向她索要这些东西时,她有些迟疑,前者向她保证会将东西物归原主後,她才缓缓拿出仅仅保管了一天的乞丐的财物。 ?
顾铭择拿着一个装了几团零钱的破口壶离开了咖啡店,有了昨天的经历,周围人们的怪异目光似乎不再使他有压迫感。 ?
他开着车,沿街道慢慢前行,思忖着这个时间乞丐可能出没的地方。然而他从未接触过乞讨这一行业,g本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也无从思考这个问题,只能茫然地沿着大街小巷一路搜寻。 ?
天色渐暗,路上一个乞丐也没见到,顾铭择几乎要怀疑这个时间段上海的所有乞丐是不是都聚在某处开会时,终於看到对面街角有一下半身裹着厚麻布的乞丐正往左拐,他赶紧加速开去,这时交通灯却由黄转红,情急之下,他只好推门下车去追。 ?
一个穿西装的男人在街上跑并不是什麽罕见的事,但一个穿西装的男人追上一个乞丐并与之交谈就难免招路人侧目了。 ?
当那名乞丐吃惊地转过头时,顾铭择才知道自己认错人了,尴尬地道歉後,乞丐也没说什麽就继续走自己的路,没走几步,顾铭择又叫住他:“等等,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
迎上乞丐好奇的目光,顾铭择突然觉得那个叫辛念齐的女人对他的形容太j妙了--无厘头,的确!他竟向一个乞丐请教问题! ?
“我想知道……你们这个时候一般会呆在什麽地方?晚上一般在哪儿睡觉?”顾铭择殷切地等待对方回答,如果此时他手上有支录音笔和一个专业摄像机,他绝对会误以为自己是在做乞丐专访的记者。 ?
对方没有回话,只是一个劲地上下打量他,他忍着四周投来的异样眼神解释道: ?
“我是在找一个人,我想还他点东西,或许你会认识他,他是个会讲外语的乞丐。” -
说到最後一句时,对方才有不一样的反应,但他没有说话,只是咿咿呀呀地狂点头,双手胡乱比划着。 ?
“你……不能说话?” ?
对方点头,眼神里似有些哀伤的情绪。 ?
“你认识那个人?你能带我去见他?”接连两个问题都得到肯定的回答,顾铭择惊喜之余却见对方比了一个抽烟的手势,他猜测道:“你想抽烟?” ?
对方傻笑着点点头,指着他又指了指自己,再加一个抽烟的动作,顾铭择会意地说:“你带我去见我想见的那个人,我可以送你一整条烟。” ?
乞丐一听愣了一下,下一秒又乐得屁颠屁颠地点头如**啄米。 ?
当顾铭择手拿破口壶,跟着一个乞丐顶着无数行人好奇的目光步行穿过好几条街时,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令他惊奇的不只是他跟着一个乞丐找另一个乞丐,而是经过这麽多横竖交错的街巷,他竟没有找不到北的迷失感!平时自己开车时,他只是走公司到住宅区的单一路线,而今天仿佛整个上海的路线图都在他脑中活跃起来!五年来他从未研究过上海地理,只是几个月前遇到丁玲玲,後者说了些奇怪的话,他才开始注意这座城市。尽管如今道路拓宽了,有几处也多了一些高层建筑物,但对这些本该陌生的道路那种了然於心的自信令他振奋不已!他得出一个震撼的结论--他来过上海,并且在这儿生活过一段时间,发生过一些事!这也是他父亲宁愿他选择其他任何城市而唯独反对他来上海的原因! ?
他们走了半个多小时,顾铭择并不觉得累,对这些刚刚经过的大大小小的路那种熟悉感使他一时忘了身体的疲惫,他甚至愿意反复再走几遍回味那种感觉,不过他暂时没有这个机会,因为那名哑巴乞丐已经把他带到要见的人那里了。他看了一眼睡在地上的乞丐,满意地点点头,转向他的领路人,说道:“谢谢你。不过吸烟有害健康,烟我就不送了,给你一百块,希望你不要拿它去买烟。” ?
哑巴乞丐傻了眼,使劲揉揉眼睛再看他手中的橙红色大钞,伸手要接又不敢置信地缩回去,顾铭择干脆把钱塞给他便打发他走了。 ?
这是一条y暗的小胡同,似乎很久没人居住,两边的高墙把这里与外面喧哗的世界隔开,既挡风又避光,唯一的光源是头顶上那颗小灯泡,尽管天已经黑了大半,它却还没亮,看来这里确实是无家可归者最惬意的栖息之地。
顾铭择把口壶放在乞丐旁边,酝酿着他的开场白。
这个年轻的乞丐似乎有不寻常的过去,他是应该投其所好讲对方感兴趣的话题还是开门见山?上次太过直接的发问似乎把他吓跑了…… ?
正当顾铭择思考问题的时候,一个黑从他眼前略过,低头看脚下,乞丐和口壶已经不见了。他拔腿追出去,尽管他腿长,但乞丐跑得奇快,与他拉开了足足五米的距离。 ?
“喂,你又掉东西了!”顾铭择在後面喊道。这招兵不厌诈果然生效,趁乞丐迟疑放慢脚步之时,他扑上去,把对方按倒在地,一时间地面掀起一层灰,顾铭择分不清是地上的尘土还是乞丐身上的灰,不过他听到金属口壶与地面碰撞出“!啷!啷”的声音後,嘴角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
☆、42 会乞丐2
乞丐在下面挣扎了几下仍摆脱不了顾铭择,於是干脆趴在地上,侧着脸低声骂着:“dogshit……” ?
“看来就是你了!那个会讲英文的乞丐,嗯?你曾告诉一个戴墨镜的外国人:那个叫辛念齐的女人结婚了,是吗?”顾铭择从背後按住他双肩,单膝抵在他脊梁骨上,开始盘问,然而他的审问对象并没有如他所愿乖乖的配合-- ?
“不关我事!我什麽都没说过!”乞丐整个侧脸都被压贴在地上,但还是挑衅地朝身上的人吼道:“我要找警察!” ?
“少跟我来这套!你身上带着的那半张报纸怎麽说?那张限量发行的报纸,难道全世界的人都没有,就单单发了一份给你?”顾铭择一手压着他,一手从口袋里拿出一团纸巾,当着他的面抖出两块烂报纸来。 ?
借着路灯,乞丐看到了自己保存多年的报纸,突然失控地挣扎着喊道:“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 ?
“你不知道!你们都说不知道!那麽谁知道?谁来告诉我发生了什麽事?”顾铭择愤懑地吼道。 ?
被他这麽一吼,乞丐似乎反而镇定下来,侧着头问他:“你想知道什麽?” ?
“我什麽都想知道,五年前发生在我身上的所有大事小事我都想知道!” ?
“五年前?五年前我还好好的,现在却变成这样!五年前啊!”乞丐突然又失去理智似的胡乱挣扎着,撕扯着嗓子狂笑道,“哈哈……五年前,我喝一杯咖啡只需打个响指!五年前!啊--”说到一半,乞丐又转笑为哭,像是经历过人生的大喜大悲似的,他把哭和笑的境界表现到了极致。 ?
“你哭什麽?!你现在还好好的,我却是个没有过去的人,一个人失去了记忆跟残疾人有什麽区别?” ?
听到顾铭择说自己失忆了,乞丐突然噤声,扭头怔怔地看他的脸,想从他的表情中判断他的话的真实x。 ?
顾铭择放开他,一屁股坐在地上,说道:“当你发现周围的人都戴着伪善的面具,向你煞有介事地讲述一些g本不存在的事实,你想反驳却找不到任何依据。当你做出一个决定,却招到莫名其妙的反对;当你最亲近的父母亲也对你隐瞒某些真相,当一个所谓的青梅竹马对你过去的事含糊不清时……每问一个人,都告诉我‘不知道’!那种‘众人皆清我独醉’的尴尬局面你了解吗?不就是一场车祸麽?为什麽我觉得自己整个人生都在五年前被颠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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