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如烟爱如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未知
他茫然道:“窦漪?窦漪乃何人?”
我真想抽他一巴掌,这么大的事都能给忘了?便忍着气笑着说:“公公近日太过忙碌许是给忘了,那窦漪是皇上从太后处借来给如烟使唤几日的丫头。前些日子,太后说要选几个宫女送予各侯王,这窦漪也在其中。如烟因与代王、窦漪都交好,便想着撮合他们,曾恳请皇上将窦漪送予代王,当时皇上也应了,并烦请公公促成此事。”
赵力脸色突变,急忙说:“杂家真是给忘记了……这可如何是好?皇上交代下来的事杂家竟给忘了,这若要耽误了姑娘的心意皇上定要怪罪的……这可如何是好?”
我一听这么说,心里也凉了一大截,看来是要出乱子了。这窦漪原本是找过管事太监并送了礼的,想着去赵国,若是赵力忘了,只怕定是要去赵国了。我想想,便压着火气说:“若公公无他事,还烦请公公走一遭,帮如烟打听一下是否已成定局,看看还有无转机?”
赵力忙说:“杂家这就去办,还请姑娘莫要让皇上晓得才好,不然杂家怕是难逃罪责。”
我心中叹气,仍行礼道:“多谢公公,如烟不会再向皇上提起此事,想来皇上事务繁多,自是不会将这等小事挂在心上,怕也早都忘记了。如烟只求公公探听一下,若真已不可挽回,那便罢了,也不是甚大事。”
赵力行礼道:“多谢姑娘成全,杂家这就去!”说罢便匆匆而去。
我站在那里久久未动。要是吕后首肯了的事,怕是身为皇上的刘盈也很难改变,更何况一个太监?如此问问也只不过是了了我这心愿罢了。事已至此,我当然是不会再连累赵力,窦漪都已经要去赵国了,就算杀了赵力又有何用?还不如帮他保守这个秘密,落个人情以后没准还会用得着,谁知道这深深皇宫中我还会遇到什么样的变故呢。
我回到房子后,仍是菁儿一个人在帮我浆洗衣物,我便呆呆地坐在榻上不言语。
菁儿笑道:“小姐这是怎么了?听到窦漪姑娘被选去送侯王,刚才那般火急火燎地跑了出去,这会子又没声了?”
我回过神来笑道:“想来她也与我等没几日相处了,自是舍不得。刚刚我去探听了一下,这名录中着实没我,便失望了起来。”
菁儿打趣道:“小姐就这般急着出嫁?怕是还得等几年!再说了,小姐迟早是代王的人,依代王与娘娘对小姐的宠爱,即便做不成王后也差不到哪去?到时候,这代王府还不就是小姐的天下?奴婢也好跟着沾光呢!”
我笑骂:“你这丫头,就打趣我吧,今日我也没劲头,懒得与你计较!”
正说着,窦漪哭红了眼睛跑了回来,趴在了榻上。
我一惊,不知又有了什么变故,便柔声问:“姐姐这是怎地了?可有何不顺心的事?”
窦漪哽咽了半天才道:“那管事的太监着实可恶,收了奴婢的礼却不为奴婢办事,奴婢一声也不敢吱,只能这般忍着。”
我问:“究竟发生了何事?姐姐说来大家想办法!”
窦漪哭道:“那太监收了奴婢的钱财却将奴婢想去赵国之事抛到了脑后,偏偏让奴婢去了代地,这让奴婢如何是好?奴婢去了那荒芜之地,怕是万难再见家中亲人一面。”
菁儿喜道:“姑娘莫要难过,奴婢与小姐迟早是要回代地的,如此我等便不用再分开了。”
我瞪了菁儿一眼,骂道:“姐姐如此伤心,你还打趣!”又安慰窦漪道:“姐姐莫难过,如烟与代王自幼交好,如烟帮姐姐说声便是。但这回乡与家人团聚恐怕是不可能了,但若要接济家中应不算是难事。不知姐姐几时起程?”
窦漪看看我,又哭道:“太后娘娘已下令,明日一早便起程。”
这么快?怎么会这么快呢?这其中必定有问题,难道与刘恒有关?我沉默半晌便对菁儿说:“你去帮我准备笔墨,我予代王捎封书信让姐姐带去,想来代王看在我的面子上定会对姐姐多加照顾一些!”
我给刘恒的信中无非是说些与窦漪交好并希望多加照顾之类的话,写好后将锦帛交予窦漪收好,然后偷偷给窦漪说:“若代王问起如烟的近况,姐姐尽管直说便是,另外请转告代王,小心驶得万年船。”
窦漪问:“此乃何意?”
我笑道:“姐姐只管如此告诉代王便是,代王自会明了。”
窦漪点点头便开始收拾东西,一边收拾一边仍低声哭泣着,任我们怎么劝也劝不住。我便不再管她,着菁儿帮她一起收拾,自己出了门。
这半日变化也实在太大了,想来窦漪的事怕是赵力方才去挽救回来的,真该去谢谢他。于是我趁着天还未黑便又朝着刘盈的书房走去。
远远的,看见赵力正向我走来,我忙急走几步迎了上去,对赵力行礼道:“此次真是有劳公公了。”
赵力回礼道:“姑娘莫要如此说,杂家并未帮上忙。杂家去时才得知,昨日?
红尘如烟爱如烟 第 11 部分
我的嘴唇哆嗦半天,竟挤不出一个字来。
吕后上前一步,推开刘盈,犀利的眼神看着我,我浑身一哆嗦,便强忍着翻江倒海的恶心与震惊,低头不敢再看。
刘盈不顾厕内肮脏,“扑通”跪在吕后脚下大哭道:“请母亲给戚夫人一个痛快吧!求母亲赏她一刀吧!”
我也忙跟着跪下。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刘盈叫吕后为“母亲”,而不是“母后”,可见他心中的痛苦有多深,竟然只能期望用母子之情来求吕后了。
吕后不理刘盈,看着我笑道:“看来皇上对你果真不错!不过你也太猖狂了,一个小小奴婢竟要皇上的万金之体为你擦拭秽物,难不成你也想尝尝池中的滋味?来人……”我一惊,看来刘盈为戚夫人求情犯了吕后的大忌,今日她要拿我威慑刘盈。
刘盈一哆嗦,跪着爬行过去抱住吕后的腿,哭道:“儿子错了,儿子不再为戚夫人……不,不再为那‘人彘’求情了,只求母亲莫要伤害如烟,儿子求您!否则请您也杀了儿子吧!”
吕后无视于刘盈的乞求,仍是冷笑着看着我说:“就你这模样也能将皇上媚惑成这般?皇上请起来,这池中多一个少一个倒也无妨……”
刘盈忙哭道:“求母亲莫要对如烟动如此酷刑!儿子日后必听母亲的话……”
吕后冷笑道:“媚惑得真不浅啊!难怪今日皇后来找本宫哭诉!来人,将这媚惑皇上的狐狸精黥刑伺候,此次只给你个小教训,下次若再如此没规矩,怕就没这么简单了。”
我的眼泪就在眼眶里转圈,但绝对不能哭。如果我此刻哭了,那刘盈必定会再为我求情,那样就不知道还会惹出什么大祸来,吕后一句“此次只给你个小教训,下次若再如此没规矩,怕就没这么简单了。”真是说给我听得吗?呵呵,或许是用来警告刘盈的吧?更何况我真不忍心看着他因为我而在厕内爬行求吕后。不就是黥刑嘛,我本来就长得不好看,这张脸刺不刺字都不会有人欣赏,只要别像戚夫人那样生不如死就不错了,更何况仍有一条命在,哪个零件也没缺,我还是个完整的我嘛!我自嘲地在心里安慰了自己一把,便对吕后磕头道:“谢太后恩典!谢皇上恩典!”我只能用这种方式向刘盈表明我自己的心迹与决心。我感觉到刘盈在看着我,但我无视于他的目光任由旁人拉我到了刑房。
那行刑太监见我年纪尚小,眼睛中露出了不忍之色,轻声问我:“可忍得住疼?”
我咬牙点点头,身子却不听使唤地颤抖起来。那太监的小刀落在我的右脸颊上冰凉而又迅速,手法相当熟练,看来宫内已有不少“先辈”已先行被这太监练了刀法。等那太监“刷刷”几下刀落,我看到刀尖上滴着自己的鲜血时才觉出刺骨的疼。谁知这并不算完,旁边已有一太监将一把墨抹到了我的伤口上。我疼得脚丫子都抽筋了,但旁边压着我的人力气大我不知几倍,不容我有丝毫的挣扎。我咬着下嘴唇,不发出一声呻吟,生怕刘盈听到后乱了心智做出什么冲动之举。嘴巴里已经有了血y的腥甜,我已不知不觉将嘴唇咬破。那压我的太监放开我时,我便浑身冷汗瘫倒在了地上。
那行刑的太监低声说道:“姑娘乃是皇上身边的人,今日杂家别无选择才伤了姑娘,日后还望姑娘莫要记恨才是!”
我虚弱地摇摇头,不想牵动了伤口,疼得倒抽了一口冷气。那太监悄悄将一包药塞入我的袖内,低声道:“姑娘切记,莫要让伤口沾了生水!”
我努力从地上爬了起来,对那太监行礼道:“多谢公公照看!”
旁边已有两个太监上来将我架起拖到吕后跟前复命。
刘盈一身秽物,见我被拖来,便扑到我跟前。
吕后笑道:“让你也长长教训,莫要再仗着是代王的人而任意放肆。日后你还是跟在皇上身边吧!原本就生得平凡,如今受了黥刑,这般模样本宫看你还如何再媚惑皇上?皇后也该放心了。今日本该杀了你,但日后还有所用,只怕你这般模样恒儿也未必会将你再当成宝贝。”她娇滴滴的笑声回荡在静寂的房间,一个字一个字打在我的耳中,落在我的心上,渐渐放大,变成张牙舞爪的妖魔吞噬着我的勇气……
刘盈也不管我身上脸上的血污墨迹,一把将我横抱起,回头对吕后哭道:“你今日杀我爱弟,伤先帝爱姬,又滥伤无辜!这是人所为吗?我作为你的儿子,有你这般的母亲,实在是无法再治理天下了!”
说罢,他不再回头,也不再理会吕后,抱起我打着趔趄出了吕后寝宫,旁边有太监想接我过去,却被刘盈吼了回去。
回到刘盈的寝宫,他喝退了上前来想帮刘盈换衣服的宫女,而将我直接放到龙榻上。我挣扎着起来,慌忙说道:“今日皇上已为如烟做了许多,这龙榻不是如烟这等丫头所能安睡之地,还请皇上准如烟回去吧!”
刘盈俊俏的脸庞因为痛苦而扭曲,大叫:“赵力!赵力……”叫了半天,似乎才想起赵力已被吕后拉去当作替罪羊杀了,便又颓废地倒在榻上流泪道:“今日,就是今日,我,当今皇上,失去了爱弟,忠仆,也险些失去了你……我当这孽障皇上做甚?”话语间他已不再自称“朕”,可见他对这个傀儡皇帝已伤心致极。
我安慰道:“皇上莫要伤悲,如烟一条草命就算丢了又何妨?”
他拉着我的手说:“如烟,今日是我害了你,我害了你啊!你可知道你如今已不再是一个丫头,而是朕唯一能说话的亲信,是我唯一的亲信啊!”随后又开始浑身颤抖,说起了胡话。
我被他说得也难过了起来,但绝对不能流泪,看刘盈情绪激动、浑身颤抖又说着胡话,便挣扎着走到屋外对宫女说:“皇上不大好,快去传御医!”
片刻,御医到,诊断后说:“姑娘放心,皇上这是悲痛过度,又受了些惊吓,只要吃几副药缓几日便好!倒是姑娘脸上这伤口需得尽快处理一下。”
我笑道:“都已如此了,还有何担心?”
御医微微摇头,默默教旁边的小宫女帮我做了伤口清理。我又拿出那太监送的药给御医看。
御医说:“正好对症。”我便请宫女帮我抹了些。
片刻刘盈的药也熬好送来了,我尝过后喂了他,又让宫女帮忙换了刘盈身上的脏污衣物,便一夜陪着他。刘盈时好时坏,有时清醒,有时沉睡,快到天明了,刘盈才渐渐清醒了些,见我仍在旁边,便虚弱地低声说道:“你快回去歇息一下,这一夜累坏了。”
我疲倦地笑笑:“皇上只要好了,如烟累点也值得!如烟的命也是皇上救来的!”
刘盈拉着我的手说:“朕连累你遭受如此伤害,不知该如何向四弟交代!”
我笑道:“这劫难该着是如烟的,皇上平日里对如烟好惯了如烟不觉得,如今想想果真是如烟平日里言行举止欠了妥当,失了主仆之礼,即便是躲过了今日,他日也还是会落了口舌的,如今也算是个教训。”
刘盈叹道:“你如今尚小,他日要晓得了这容貌对女子的重要,只怕……”
我笑道:“如烟原本长得平凡,自是从未将这容颜看得比那生命重,反倒怕死得紧!”
刘盈笑了两声便开始咳嗽,我扶他起来,拍打着他的后背,等他喘过气来,再扶他躺下,帮他掖好被子道:“皇上先好好歇息吧!今日皇后应会来看皇上,如烟这便回去了,一夜未睡倒也困了!”
刘盈道:“朕不想见她!若非她挑拨怎会惹此事端?”
我笑道:“还请皇上对皇后好些,她也只不过是与如烟一般的孩童,一人于这深宫中也着实寂寞!莫要将别人的错拿来怨恨皇后。”
刘盈叹道:“四弟有你也算是好福气,如此体贴周全,这般大度也真是难得,也不妄朕平日将你当作亲妹妹一般看待。”
我笑笑便告退了。
一路走回来,这才觉得心里委屈得要命,脸上的伤口火辣辣的疼,就连说话、微笑都会牵动伤口引起疼痛。但在这皇宫里我却不能不笑,也不能不说话,更不能放任自己大吵大闹为自己所受的屈辱讨公道,这屈辱看来注定要挂在我脸上一辈子了。不过我也算很知足了,昨日那太监也的确是手下留情了。这黥刑是用刑具在犯人的脸上刻上字或花纹、图案,并抹上墨炭,让这标记永不褪色,使犯人一生都受到身体与心灵的双重屈辱。这看似如同现代的文身,但在古代却要残酷得多,这黥刑一旦上身,任谁一看便知道你曾是囚犯,尤其是女子,一生怕也再难抬起头。在商周,黥刑的确是用刀刻,而到了秦朝为了显示出黥刑的严厉一般是要用凿或锯来行刑。我用脚丫子也想得到用凿和锯在脸上刺字的感觉,应是远比用刀来得漫长而痛苦,想来是那行刑太监看在刘盈的面子上给我来了个痛快的,否则我还不知道会疼成什么样呢。
想到刘盈,我也不由同情起来。他平日里百般隐忍、谦让残忍的母亲,甘拜下风,也许是想以此来换得身边人的安宁,不想最后仍是拦不住吕后凶残的手段。他此次受的打击怕是异常大,这一病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好呢。
我叹着气拖着疲倦的身子回到房间,正看见焦急得不知所措的菁儿。
她上前看着我一身污秽,道:“小姐可真是急煞奴婢了……”不想又注意到我脸上的伤污,便哭了起来:“小姐这又是得罪何人了?怎会遭此劫难?”
我勉强笑道:“此事莫要再问,切记。快快帮我弄点洗澡水!”
菁儿知道在这宫中能伤我的人来头必定不小,也知道事情的深浅,忍着伤心张罗着我沐浴更衣。
我躺在木桶里,疲倦地说:“你莫要伤心,能留下这条小命已是万幸了……小心,别让伤口沾着水……”
菁儿小心地帮我擦洗,一边啜泣着道:“小姐一定疼得厉害,要忍不过便哭出来吧!”
我笑道:“你几时见我哭过?这点小伤不碍事,过几日便好!”
菁儿低声哭泣道:“可小姐这张脸怕是要毁了!”
我慢慢闭上眼睛说:“原本长得就不好看,也不存在毁不毁的,你莫要再往心里去!你跟我这许多时日,应知我视容颜如粪土。”
菁儿低声道:“小姐不是平常人,此事定能释怀,只要小姐心中不想,那奴婢也就放心了。只是代王若得知,只怕又会伤心。”
我叹道:“我本无意以容颜来取悦于旁人,他若见我如此便见弃于我,便当我看错了人,你有何担心。”
菁儿一边帮我梳洗着头发,一边哭道:“今日奴婢这是怎么了?小姐受了这屈辱,反倒要小姐来安慰奴婢。”
我闭目不语,只想静静地休息会。一会水不大热了,菁儿便扶我出来,穿上衣物,又为我的伤上了些药,我便上榻沉沉睡去。
一觉起来已是黄昏,伤口火辣辣的疼,我也懒得看镜子,爱成什么样就成什么样吧,看了也回不到从前,与其浪费时间对着镜子伤感,还不如干点其他的事。
菁儿伺候我吃了些东西,我便强忍着身心疲倦,去看刘盈。刘盈身边已换了管事太监,也就少了些与赵力寒暄的温暖。我恭恭敬敬地对那太监行礼道:“劳烦公公禀报一声,如烟来看皇上!”
那太监道:“皇上今日身子不爽,皇后娘娘交代下来,任谁也不要再打扰皇上,还请姑娘回去吧!”
我叹气,正欲往回走,只见寝宫内走出一宫女,说道:“皇上请如烟姑娘进去!”又对那太监说:“公公,皇上刚交代了,日后如烟姑娘随时都可来觐见皇上,不需通报,任何人不得加以阻拦!”
那太监忙笑道:“杂家领旨!”
我跟随那宫女进去,见刘盈仍苍白着脸躺在榻上。我行礼道:“皇上可觉着好些?”
刘盈示意我上前,拉我坐在他身边,说:“好不好又有何区别?反正太后擅长治国,朕便省心不少,歇息几日吧!方才听到外面似是你的声音,便着人唤了你来,想不到这些奴才见朕今日躺在这里却也来难为你。”
我知他心灰意冷,对吕后有抵触情绪,便也不再多说什么。
他仔细看着我的脸,说:“这奴才下手也实在太重,竟伤成这般。”
我笑道:“这已算留情了,如烟已觉无甚大碍,皇上请安心。”
他握着我的手问:“可还疼得厉害?这般红肿,你还嘴硬。”
我道:“已不疼了,过几日便会好了。”
他黯然道:“罢了!说它图增伤悲,你也好生多歇歇,别老惦记着朕。”
我颔首,看他今日仍喘息咳嗽得厉害,脸色也异常不好,想是他的身子越发沉重了,便劝道:“皇上莫要再想其他,多歇息歇息,改日如烟还想陪皇上去耍子呢!”
他叹气:“朕怕是一时好不了了,只是朕这一躺下你倒要好生照看好自个。”
我颔首,见他实在是虚弱得厉害,便起身道:“皇上歇息吧,如烟不打扰了!”
他闭上眼睛,幽幽说道:“去吧!好生养伤!回头朕再让人送些药过去。”
我谢过便回去了。
第十一章 东风一怒为红颜 如烟生死一念间
晚上,我怎么也睡不着,平日里温文儒雅的刘盈今日竟变得如此颓废沧桑,仍不能相信这场大变故,也不知昨日刘盈那般开罪吕后会有何不妥。不过想到他是吕后唯一的儿子倒也安心了不少,虎毒还不食子呢,她应该还不至于对自己的亲生儿子做什么过分的举措。但我心里的伤感却一时化解不了,便决定出去走走。
外面月光皎洁而宁静,看那月亮正圆,这才想起已是九月十六,也正是我在现代的生日。平时这日子家里是最热闹的,爸爸、妈妈、哥哥都会送礼物给我,并且有好东西吃,哥哥有时间的话还会带我去疯一下。可如今不仅没有生日祝福,反而脸上挂上了耻辱的印记,身心均受着煎熬。自从我到了这西汉就没了生日,只有师兄知道我现代的生日,但山上清净,五年里倒也没真正过过一回生日,师兄只是会让福婶为我做身新衣服表示一下庆贺便罢。如今这生日怕是连新衣服也不会有了,想来不由有点遗憾。
我信步走到花园中,找了块石头坐下,忽听见熟悉的“咕咕”声,我抬头便高兴了起来——花花正向我飞来。
我伸手接住花花,开始向四周看去,花花既然在此,醉东风必定也在附近,只见远处宫墙边的大树上有一白衣人向我挥了挥手,便向我“飞”来。
我轻轻一笑,带着花花慢慢迎向醉东风。
他嬉笑着停在我面前,道:“果真有缘,刚想着来找你便看见你了。”
我笑道:“你这浑人,又来找我做甚?”
他笑道:“今日可不是来闲逛,而是有要事找你!走,换个地方说话去。”便又霸道地上前拦腰抱起我跃出墙去。
我早有心理准备,知道他定会来这一手,早已习惯了他的霸道与突兀。
他带我越过几条街,跃上一家客栈,从二楼一个开着的窗户跃了进去。这醉东风,放着好好的门不走,偏偏要跳窗户。
他将我放下,边点油灯边说:“今日天气有些凉,我准备了这避风的地方好说话。”点完灯,他才回过头来看我,我侧过身子,以左边脸对着他,并伸手以长袖掩住右边脸上的伤口。
他回头看我那样,便坏笑道:“你又在玩甚?不必怕,你生得这般平凡,即便不遮掩,我也不会起色心。”
我笑道:“我这是自知姿色丑陋,便自个藏了起来,省得吓到你。”
他坏笑着扑上来欲拉开我的衣袖,我努力躲闪,不料露了些许伤痕出来。
他看见,便呆了……
我忍着身心的双重痛苦微笑着。
片刻,他愤怒地抓住我的头发,用力向后拉去,强迫我的右侧脸更清晰地对着他。他用的力气很大,那把头发仿佛要被揪掉,疼得我龇牙咧嘴,但仍努力保持着微笑,任由他以这种奇怪的姿态仔细地看着我的脸。他借着灯光看了好半天才松开手,一拳砸在几上,那几立刻便粉碎了,怒道:“当初让你随我离开那皇宫,你偏生不走,如今这又是得罪哪个王八了?”
我咽咽吐沫,努力让语气平静下来,轻声道:“怪不得旁人!”
他粗鲁地抬起我的下巴,怒道:“可是那刘盈?我这便去宰了他,再带你远走他处!”
我正因为怕他冲动,才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仿佛并不在乎。我拍掉他的手柔声说道:“并非他,他对我一直甚好,此次还多亏他才未伤了性命。”
他又怒问:“若非刘盈,那便是吕雉了。我这便去宰了那老妖精。”说罢便欲走。
我忙拉住他道:“莫要生事,容我先说说事情原由。”
他冷哼了一声,坐在榻上不再看我。我也坐于他身旁,仔细将那日所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说:“是我乱了规矩在先,若非刘盈力保我也不会活在这世上,今日也不会再与你坐在此处闲聊。你此刻若再去生事还不知会有何不测,连累了刘盈与刘恒不说,再伤到你,我便真的再无法活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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