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神传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未知
她的心直往下沉,一种十分不祥的y影笼罩着她。
史思温现在纵目四望,只见大道一边是田野,一边却是山丘,丘上丛树处处。若果有人潜伺树后,绝对无法发现。上官兰道:“你可是发现了什么?”他摇摇头,道:“咱们得认栽了,那车夫如何搬得动这些石头,要不然咱们过了这一关,一定可以平安抵达天柱峰。”
“为什么你能够这么肯定?”她奇怪地问。“你看,玄y教的人若然要现身,应该已经出来。因此他们一定反而被咱们的计谋哄住。闯过这一关,他们哪敢再罗嗦只可惜那车夫无法搬动那三块石头。”
上官兰俏眼一转,叫道:“赶车的你去弄根木混,便可以把旁边那块石头撬开一旁。”
赶车的听了此计,瞧瞧靠田边的那块石头,果然有一处空隙,可以c进木g,便欢呼一声。车下有根坚实木g,那车夫抽出来,c入石隙中,用力一撬。大声一响,那块大石掉向田里。这样车子已勉强可以通过。赶车的一手牵住马辔,回头道:“俩位客人可要下车,否则车过时不小心倒下田去,那时便得弄了一身泥水哩!”
史思温自个儿嗟叹一声,上官兰却应道:“你小心点把车拉过去,我们不下来了。”
赶车的小心地拉马前走,车轮紧紧靠着中间那块大石边缘擦过去,弄出吱吱的刺耳声。上官兰紧张地瞧着,好不容易提到大车安然通过,这才嘻笑一声,道:“我们毕竟过了这一关。咦,你为什么没精打采?你不是说,我们只要闯过这一关,便可以安然直抵天柱峰么?”
史思温缓缓道:“话虽是这样说,但你出那个主意,虽然把大石撬开,却反而收到相反的效果而已。你再想想看,假如咱们真的没事,岂会耐烦命那车夫这样子去撬石开路,而又如此可怜地通过那缺口。诱敌也不是这样诱法呀!”
上官兰微微变色,道:“那么我们反而暴露了弱点啦,对么?”
史思温点点头,道:“正是如此。我料不出一盏茶的工夫,玄y教的人必定出现。”
“那么我们怎么办呢?总不能坐以待毙啊!”
“咱们只好如此了。”史思温淡漠地道:“你不要这样惊慌,反正一切事都不会有什么值得害怕的。”
上官兰默然半晌,然后不服气地道:“虽然你可以不怕死,但难道你处此危境,却也不害怕那灾难的来临么?”
“也许应该害怕。”他说,口吻变得十分老练和智慧:“但凡心有所求者,必有患失之惧。我们只要冷静地想一下,我并不要求任何东西,那么还有什么害怕呢!”
“生命也可以不要么?”她带点儿讽刺地问。但话一出口,忽又后悔起来恐怕会刺伤他的自尊心。
“是的,这具臭皮囊终须解脱,又何恋之有?不过世人痴迷不悟,是以营营役役,永无稍安之时而已。”
“你说得好像是个出家人似的,我不跟你争论了。”她歇一下,忽然听到后面有点儿异响,不由得向车后张望。
史思温道:“有辆大车迫将上来,大概是那卓栋。”
“啊,你已听到了。”她稍稍一顿,忽然鼓足勇气道:“现在我们无疑已陷入危境,已没有多少时候,有一件事我必须告诉你……”
史思温忽地举手道:“别说话,那辆车好像又不追赶咱们了。”
两人侧耳倾听,果然车声渐微。上官兰忖道:“不管怎样,我也得把我扯的谎话说出来。纵使他和玲姑姑是对头,但他一定不会对我怎样。那么,他也不会再叫我做石大嫂了。”
老实说,未后这一点,才是她最关心的。她必须要对方明白尚是小姑独处才成。于是她鼓起勇气,道:“我要告诉你,我一直欺骗你……”刚刚说了这两句,史思温忽地矍然道:“我已想到一个方法,可以让你安抵天柱峰。”
上官兰只好闭嘴,只听他说:“现在我跳下车,匿在那片树林中,玄y教之人瞧见了,定然不敢追赶上来。他们一定以为我要殁灭他们,故意这样从后面拦截。你赶紧直赴天柱峰,找到乌木禅院,拜谒血印大师,立刻请他老人家来找我。”
“来得及救你么?”她的面色变成苍白,只因她又想像到史思温独个儿被擒之后,被玄y教的人杀死或施刑的情形,因此脸色为之苍白起来:“不,不要这么冒险,最多我们死在一起。”史思温怅然微笑,想道:“可借你已是有夫之妇。”当下奋然坐起身,猛可一掌击在她后背心的灵台x上。
上官兰咳一声,吐出一小块血团,史思温喜道:“我虽不曾为你尽解那郑敖所点的x道,但这一掌记治好一半,足可奔上天柱山顶了。”话声一住,大车已驰到林边,史思温暗运真气,勉力纵下车去,身形敏捷如常。
他向上官兰扬扬手,便纵入树林之中。上官兰忽然一阵怆然,生像他们这一别,人天永隔,再也难以见面。想起他的侠胆豪气,不由得痴痴凝望着那片树林。
车行数丈之远,渐上斜坡。上官兰从车后架望,忽见来路不远处,一辆马车停在大路中心,隐约还可以辨认出那个御车之人,正是清江钓徒乐予的门徒卓栋。转眼间大车落坡,不但瞧不见后面的那辆马车,连史思温隐没的那片树林也看不见了。
她突然心跳加速,惊煌地想道:“假如他被玄y教的人捉住,他一定会被那些恶人杀死。他是这么硬骨头的人,因此他绝不会向那些恶人低头输口……哎,他的危难,乃是因我而起,在这最危险的关头,他已负了内伤,毫无抵抗能力。我能够置他不顾,自个儿直上天柱峰么?”想到这里,心跳得更厉害。深深吸了一口气,但觉因车行过速,震荡得连仔细想想也办不到。
时机异常迫促,地努力地平静一下紊乱的思潮,俱她办不到。
赶车的已是惊弓之鸟,这时不待人家吩咐,拼命挥鞭。驰驱了数里之后,忽觉车辆抛荡得特别厉害。心中犯了疑,回头向车内张望,只见车厢里空空如也,哪有人影。这一对少年男女坐车坐丢了,诚然出奇。但车把式反倒暗念一声观世音菩萨,独自挥鞭磷磷而去。只因这一对青年男女失了踪,他本身便不会有什么危险。
且说史思温纵入树林之后,一阵剧烈的晕眩,使他摔在地上,昏迷过去。幸好林中的地面甚是柔软,因此他没有摔伤。到他回醒之时,忽然感到一匹马穿林而入。他努力振作一下,先设法让头脑完全清醒,然后想站起来。但四肢疲软,完全不听他的指挥。
他苦笑一下,想道:“命运真是奇妙,任你有通天本事,但若果注定要你死在一个凡人手中,你纵然千方百计地逃避,也不中用。”几年来跟随着师父石轩中,在岭南遁迹苦练的情景,历历掠过心头。想起了那位坚毅侠义的师父,他不由得叹口气,心中浮起一阵内疚之情。
石轩中数年来是这么殷切地期望他能够承传衣钵。回到崆峒去,清理了门户之后,便代替石轩中留在崆峒,掌理上清宫观主之职。日后发扬光大,声威永垂于武林的责任,完全要他负起。他记得自己当时虔敬无比地在祖师神位前立了重誓,一定要替师父石轩中出家,肩负起崆峒掌门的重任。其时推心壮志,自以为精诚所至,无坚不摧。这个志向与愿望一定可达到。现在瘫卧荒林,耳听马蹄踏在柔软的泥地上,轻轻地走进树林。但他却没有反抗之力,任人宰割,故此心中这份难受,真比立刻死掉还要痛苦。
思路忽然转到上官兰身上,那张清丽脱俗的面庞浮现在眼前,登时令他心情紊乱起来。泥土发放出潮湿的和独特的气味,树叶簌簌地响个不停,低微的马蹄声仍然不绝于耳。她的面庞兀自在眼前浮现,那纯真美丽的笑靥,深深印在他心上。光是为这个动人心弦的笑容,赴汤蹈火,亦所甘心。
“现在她还去得不够远。?
剑神传 第 12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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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她还去得不够远。”史思温用心地想:“她是个女人,又长得漂亮,因此一旦落在敌人手中,必定不能一死了之。我必须想个法子,阻延追兵才好……”但事实上,他连站也站不起来,逞论阻缓追兵。可是这史思温生性坚毅异常,仍然不屈不挠地大动脑筋。
“……要我出手阻止追来的人,势难办到,究竟如何是好?”
“哎,有了……”史思温突然面露喜色,慢慢仰起上半身,一面想道:“玄y教最忌的是师父,我又曾把那y阳童子龚胜打败。是以这一路追兵,一定集中注意在我身上。假如我不被他们发现的话,他们必定先全力找寻我,然后才有余暇去顾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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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章 窄石槽强卧双双对
这个想法入情入理。他游目四顾,只见自己坐在一丛矮树旁边,身形甚是暴露。忽见右侧不远处,有块大石,巨如小丘。“也许大石旁边会有供藏身之处。”他想道:“不管怎样,我得过去瞧瞧……”于是他四肢并用地爬过去,一面小心地不让地上留下任何痕迹。
好不容易爬到那座巨石旁边,忽听低微的马蹄声已绕向自己这边而来,不由得紧张起来。却见那块巨石通体浑成,毫无缝隙。史思温心中叫一声:“苦也!”尽力绕爬过那边察看。
大石那边也是没有缝隙dx,同时再过去竟是一片广场,绿草如茵。这一来他更没有地方可以躲避。史思温额上沁出热汗,又焦急、又紧张。仅仅因这个目的能否办到而使然,并不关乎他怕死与否。
再绕过去一点,大石上端有一道凹槽,刚好可以让一个人绻曲地躺在里面。但石上毫无掩蔽,若然卧在其中,地势增高,反而教敌人更易发现。
马蹄声已直向这方大石走来,马上之人正是清江钓徒的大弟子卓栋。他手中持着幼长的细竹竿,双目如铃,四下察看。
时间越久,他便越发肯定自己后来恍然而悟的想法不错。试想自己若果居然被一个带伤的小伙子,吓得急急逃走,日后还能在江湖上混么?因此他又重复追迹。他跨下之马没有鞋辔,乃是解下驾车的马,轻骑追来。但他骑术甚佳,故此进退自如。
巨石就在前面不远,卓栋心中一动,驱马奔过去,绕着大石转过去那面是一处广场,再看那块大石,只见通体泽成,毫无隙x。他隐隐觉得这块大石有点儿奇异,大石上端长着一丛茂密的杂树。不过他这时想着隐入树林的史思温,故此没有停留,一径越过广场,没入对面的树林中。
大石上端簌簌微响,只见那丛杂树移动了一下,露出一张面孔。这张面孔不用说也知是史思温了。原来他在万般无奈之时,忽然灵机一动,使出这个瞒天过海之计,居然避开敌人耳目。他庆幸地微笑一下,回想起早先就在生死的边缘徘徊,那味道真不好受。
他没有立刻下来,因为一则他所躺着的石槽十分舒服,同时石头上的冰冷熨得他十分畅适。二则敌人此去未远,说不定会转回头,他这个地方隐藏得甚好,不要另寻别处。
于是他透过一口大气之后,便又卧好,把丛树移回原来位置,掩盖住身形。他从树叶中可以望见天空,一缕缕的白云飘浮而过,偶尔还有鸟儿横空飞过。一切都十分恬静,自然界所有的景象,都蕴藏着平淡安静的生趣。
躺卧了好一会儿,史思温自觉心情平静得出奇,同时也觉得石头上的冰冷异乎寻常,但他却正好因这种冰冷之感而舒畅起来。又过了一会儿,蓦听蹄声急骤,笔直驰来。眨眼间那卓栋复又现身,纵马疾奔过广场,双目凝视着大石。
史思温心中微惊,忖道:“不好了,那厮敢是发觉石上长着这丛杂树,不大对劲,因而窥破我匿在这里?”念头尚未转完,蹄声骤歇,卓栋果然在大石前勒马,倏然飘身下来,伸手摸摸那块大石,史思温虽然不安,但仍然不动,注意地倾听那厮的动静。
卓栋倏地撮唇尖哨一声,他这种内家好手,中气充沛,因此哨声尖锐悠长,远传数里。
史思温凝目望着天空,忖道:“他只要一移开这丛小树,我便大喝一声,好歹叫他吃惊一下。”想到这里,忽然发觉那卓栋已转到大石后面。那匹马在草场上吃草,卓栋转到大石后面,不知在干什么?史思温想道:“他也许从那边纵上来,我便无所遁形了。”
歇了一会儿,那卓栋全无动静。若然史思温能够看见他挨在大石上,闭目不动,将会更感疑惑。但史思温并非愚蠢之辈,这刻忽然失惊忖道:“这厮分明是发出暗号,召集帮手,我绝不能任他诡计得逞。”
这时,一条人影轻灵地从树林中闪出来。
这时卓栋身躯靠在石上,感到寒意袭心。闭目研究一会儿,已确定这块大石之中,必定蕴含着一宗宝贝。要知那清江钓徒乐予一生最爱搜集希奇古怪的宝物,卓栋随待日久,是以对于这一门学问,甚有心得。当他第一眼瞧见这块大石,已因石质及形状而浮起奇异的感觉。到他越林面去,搜查史思温踪迹好一会儿之后,蓦然想起那块大石,可能正是他师父曾经提过的一宗宝贝,称为寒星冰玉。
这种寒星冰玉并非产自宇内,乃是一种殒星的奇异物质。那块大石,无疑便是罕见的殒石,现在他身体一靠上去,便确定了其中果真蕴藏有寒星冰玉。因此他特地发出讯号,把掉在后面的y阳童子龚胜引来。这样龚胜才不会怪自己弃敌人于不顾,违背命令。
林中纵出来的人影极为轻灵,一下子便到了他的面前。突然一伸手,把他的护身武器钓竿取在手中。卓栋骤觉有异,睁眼一看,不由惊噫一声。敢情面前站着一个美丽的少女,一手持竿,一手持着一柄扇子,那柄扇子正是玄y教内三堂香主之一的y阳童子龚胜的y阳扇。
这位少女正是上官兰。她一言不发,玉腕一挥,钓竿挟着风声,直取卓栋。
卓栋心中暗惊,原来这位杏眼桃腮的少女内力不凡。他已从竿上风声判断出她功夫不弱,当下急忙弯腰一窜,窜出半丈之远。啪的一声,那根长达丈半的细长钓竿打在大石上,登时火星溅s。奇怪的是那根幼细竹竿却不曾折断。上官兰不免奇怪地瞧瞧那根钓竿,只听卓栋嘿然一笑,抢将近身,拳腿交施。
他的招数沉雄有力,而且其快异常。上官兰真想不到这厮身手如此高明,这时右手的竹竿太长,已不能对付近身的敌人,只好皓碗一翻,改用左手扇子封蔽对方攻势。她一出手,便使出南海吴家扇的绝招。先是一式“龙女挥袖”,只见化出六七柄扇子,上下遮拦,严密护住全身。卓栋乃是名家之徒,甚是识货,环眼一睁,凶光四s。但却因对方这一招无懈可击,空自发威,却也得斜撒开去。
上官兰招数连施,第二式“擅扇送香”,斜刺里冲上去,铁扇连连划拍。卓栋大吼一声,连闪了三个方位,还得拳掌齐飞,这才避过这一招,此刻他已暗自心寒,原本他抢近敌人身边之意,便是欺她必定不会用扇,自家右前臂练有金刚套的功夫,可以硬挡兵刃拳掌而不至于受伤。是以只须一抢近身去,冷不防用右臂招架一记,便一定可以击败对方,最不济也能够夺回自己的钓竿。谁知这个清丽绝俗的少女,一出手竟是驰誉天下百年吴家扇绝招,把他打个不亦乐乎。
上官兰哪管他心中惊骇,皓腕起处,忽忽忽一连三扇,正是吴家扇中“神鹰三挥翼”之式。只见那柄扇忽而左攻,忽而从右边发出,诡疾毒辣,兼而有之。这三扇连环攻击,可就把卓栋直迫到大石那一面,即是靠近广场那边。上官兰招数使得顺手,意犹未足,这一招“神鹰三挥翼”竟然重使一趟,恰好把那惊怒交集的卓栋直迫出广场去。
卓栋这时手忙脚乱,应付不暇。但他久经大敌,依然沉得住气,不过心中已连连叫苦。只因这一路铁扇绝技,出手诡毒无匹,他实在摸不清底细。因此对方只要再出个十招八招,他定要溅血广场。甚且不消五招,便已无法逃命。
上官兰忽然收扇后退,这一来因为两人齐退之故,立时隔开丈半之远。她清叱一声,幼细的钓竿挥处,竟然以白鼠标题的庄稼二十四式,化在这支长长的钓竿上,直取卓栋。
只见广场上涌起一大片黄色的竿影,裹住那浓眉环眼的卓栋,声势之猛烈,比之刚才以铁扇进攻又另有一番气象。不过这一回卓栋已没有那么狼狈,原因是她这庄稼二十四式虽然厉害,无奈卓栋毕生苦练这支钓竿,是以对于长兵器的招数多半识得,这庄稼二十四式他已了然于胸。
上官兰清叱连声,但空自挥出刺耳的风响,却无奈敌何。她平生对敌经验少得可怜,这刻不由得就沉不住气。卓栋面上露出狞笑,倏然一伏身,呼一声钓竿从头上疾扫而过。只见他极快地贴地一窜,上官兰要退开时,已来不及。
上官兰心思灵敏,虽在慌乱之中,仍然发觉自己仅须沉腕下击,定可用竿身击在敌人身上。当下暗运真力,蓦然下击。卓栋冷笑一声,右臂一回,噼啪一声,钓竿击在他右前臂上。上官兰芳心微喜,只因她的内伤已好了六成。是以虽然这一下未尽全力,但那内家真力不比等闲,纵然是碗口粗的树身被这一竿击着,也得折断。想那卓栋的手纵然坚硬,如何能与树木相比?定然折断无疑。
孰知卓栋挥臂一架之后,便自疾如鬼魅般欺近身来。右掌大张如箕,直抓面门。上官兰这一惊非同小可,失声一叫,声音中完全流露出她惊慌煌乱之情。
史思温在大石上早已听到她清叱之声,趁两人激战之际,把遮掩身形的杂树稍为移开一点,果然瞧见上官兰一手持扇,一手持竿对付那卓栋。他一看之下,便先舒了口气,只因一则上官兰略占优势,二则她左手还有y阳扇,纵然被敌人攻近身来,仍可护身有余。可是数招之后,他已发觉不大妥当。原来他已瞧出上官兰上阵临敌的经验不足,是以脑筋不会转弯。明明知道敌人识得这一路竿法,却不会临机应变,把招数颠倒使出。
他乃是关心者乱,故此特别着急起来。若果他不因关心而影响判断力,则最少也敢估计上官兰纵然不胜,但保身定然有余。而他正因关心过甚之故,是以除非上官兰赢得过对方几倍,他才敢放心大胆地作壁上之观。
这时上官兰失声一叫,他差点儿闭上眼睛。仅仅在这一刹那,他是多么痛恨自己身上负伤,以至不能把玉人从魔手中拯救出来。他已想到上官兰忽然会出现,一定是放心不下他的安危,因此不肯听从他的话,仍然赶回来找寻自己。因此他心中十分感动。这种肯以性命作一掷的情谊,人间实在难得。更何况出自一位清丽红颜,越发别具意义。
侥幸上官兰懂的招数甚多,就在心慌意乱,危亡一发之际,她忽然往右边卸开一步,娇躯微旋,错开尺许位置。敌掌堪堪落空时,她左手一挥,扇子疾割敌臂,竟是剑法中“玄乌划沙”之式,这一招精巧奥妙,用得时空惧合,有如神来之笔,威力奇大。
卓栋处心积虑地出手一击,眼见成功,忽又转胜为败。那只右臂如果挨上这一扇,准得整只卸下,不由得急惧交集。仗着修为功深,硬生生一挫右手去势,跟着不管三七二十一,腾起一脚,直取对方下部。
上官兰玉面一红,失措地沉扇下敲敌脚。扇影过处,虽没有把敌人手臂卸下,却也把他的袖管刮下来,露出臂上虬突的肌r。假如她不是个女儿身,因而不受羞怒的影响,只须用另一手防御下部,左手的y阳扇招数仍然递出,那卓栋非栽在当场不可。
她在急怒之中,猛然发觉这样便宜了敌人之时,手中钓竿一松,已让敌人夺了回去。
这时卓栋也是羞怒交集,兵器既然回到手中,再也不说一句话,挥竿便打。这根钓竿回到他手中,仿佛具有灵性。不但指东打西,随心顺意,甚且有时会软软弯曲,击到想不到的部位。是以不到五招,已把上官兰打得香汗淋漓,娇喘细细。
要知这根钓竿不是寻常凡物,乃是岭南十万大山中一桩宝物。早先上官兰曾运力以竹竿扫在大石上,居然溅出火花而竹竿未断,已可窥见此竿异处。原来这支钓竿名为龙须竹,质坚如铁,但比钢铁多了一桩好处,便是又具有弹性。清江钓徒乐予一生在这竿上下苦功,自创独门手法,居然能将细长的钓竿拐弯点x伤人。是以威力无穷,不明底蕴者,难以走上十招。
这龙须竹天生极细,长得又慢,宇内唯十万大山有得出产,却也极为罕见。每年方始长出一寸之长,是以那卓栋手中的钓竿长达丈半,便须一百五十年之久,方能长成。那清江钓徒乐于费了无穷心血,方始寻获两支。其一留以自用,另一支便赐给首徒使用。他门中有一规条是竹在人在,竹亡人亡。由此可见乐予对此独门兵器之爱惜。
且说这刻卓栋施演师门绝艺,那支钓竿有如灵蛇飞舞,无隙不入。上官兰五招未过,已见力怯。史思温急出一身冷汗,竟然一筹莫展。他真想大声叫喊上官兰赶紧逃走,事实上她并不需要和卓栋力拼,可是她竟没有逃走,兀自挥扇努力抵御。
正在危急之际,忽见扇影暴涨。那上官兰手中的y阳扇不过尺许之长,但连使四五招,居然攻入钓竿黄影之内。史思温大喜,瞧出上官兰原来是以扇作为匕首,施展出少林寺五五二十五手短打r搏绝艺。全以小巧灵活,出手奇突而使对方无法拦阻。
这一喜真是如获至宝,他差点儿失声喝采助威。一方面又甚为惊异,只因上官兰出手虽然只看了没有多少招,但却发觉她每一招都是名山大派的绝招,精奇无比。如非如此,她功力既然未恢复十足,而又没有称手兵器,不早就被敌方打倒,那才是真正的怪事。但她从何而学得这么多绝招?这真是武林中一桩大奇事。
眨眼间上官兰已施展了七八招,忽又被卓栋重新迫出圈外,变回只有挨打的份儿。
史思温这时倒不惊奇了。只因她所学博杂无比,当然不会把每一路手法都学得整套,是以他又为之心惊胆跳起来。卓栋叱喝连声,竿影抖处,连环五招俱是进手猛攻的架式。直把上官兰打得身形不稳,蹬蹬蹬直退到大石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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