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南剑侠传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夏剑心
天南剑侠传
作者:夏剑心
刚刚完成拙著《丹心英雄传》。接着便着手写作已经准备了近一年的《天南剑侠传》,本书集武侠、励志、言情于一身,定不会让广大武侠读者失望。
一、 顽皮相如
春风拂柳,花香醉人,鸟儿啁啾,正是南国暖春时节。
在云南昆明西山脚下的滇池湖畔,四、五间草屋便临着滇池而建,在滇池的岸边,生长着许多的芦苇和不知名的水草。草屋前敞开的院子里,一个三十岁的中年男人正坐在一张旧竹椅上,一边沐浴着春天的阳光,一边看书,意态悠闲自得。他身上的长衫虽然已经洗得发了白,但丝毫无损他身上散发出的儒雅之气。他手上的一本《孟子》,已经不知读了多次,翻了多少遍,里面的内容简直可以倒背如流,但他仍然手不释卷,一有空闲,便要拿出来反复温习,兴之所致,还要吟诵几句,用孔圣人的话说是“温故而知新”,方能领悟其中之真谛。
当他看到“君子可欺之以方”这一段中讲到了一个故事:有一天,孔子的学生宰予问了孔子一个很古怪的问题:“老师,一个君子,假如我们诓骗他:‘有人掉到井里啦!’他会马上跳下井去救人吗”孔子皱眉回答说:“怎么会呢君子会马上赶去察看,但不会糊里糊涂就往下跳,君子可以被欺骗,却不会被愚弄。”中年男人正咀嚼故事中的蕴意时,忽听一个孩童稚嫩清脆的声音大声叫道:“爹爹,爹爹!”他抬头一看,只见距院子数丈之外的滇池临岸,一个八、九岁年纪眉目清秀的小男孩,浑身赤条条一丝不挂,站在一个土埂之上,扯着喉咙大声叫唤着。中年男人眉头一皱,问道:“相如,你又怎么了,爹正在看书呢,你不要打扰我,玩你自己的吧!“那叫相如的男孩道:“爹,你瞧,我又想出一个新花样,保证你以前没有见过!”说着背对滇池,一个漂亮的筋斗,向后翻了一圈,“扑通”一声落入滇池之中,只溅起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水花,便没入水中,不见了影子。中年男人刚要站起身来制止,但已经不及,只得摇了摇头,说道:“唉,这孩子怕是孙猴子变的,怎地如此顽皮!”继而坐下,又低头看起书来。
过了许久,那叫相如的男孩还未浮出水面,中年男子不由得有几丝奇怪,以往男孩常常跟他夫妻俩开玩笑,潜在水中装作被淹死的样子,结果每次都虚惊一场,已经不止一次了,为此这孩子屁股上藤条板子挨了不知多少,但总是屡教不改,夫妻俩摊上这么个闹包儿子,真是一点办法没有。在邻里乡村,这孩子捉弄人的手段是出了名的,是以周边的大人孩子见了他无不避之大吉。这男孩顽皮归顽皮,却聪颖异常,念书识字,常常过目不忘,同龄的孩子们都望尘莫及,总算给一家人多少有点安慰。俗话说:知子莫若父。中年男人对自己的孩子虽然知之甚深,但这次入水时间实在过长,加之他是向后翻腾下去的,万一在水中腿抽了筋,或者是被水呛了,又或者遇到食人鱼怎么办这么一想,不由得也慌了。他是个不折不扣的旱鸭子,虽然常年生活在滇池边上,却怎么也学不会游泳,只能站起身来朝着茅屋里大声叫道:“青鸾,青鸾,你快点出来!”只听屋里一个女人的声音应道:“唉,就出来!”声音落处,从屋中走出一个三十出头面目姣好的少妇,她腹部隆起,走起路来不甚便利,显然是有了身孕。
这是一家三口,男的名为李仕元,女的是他妻子,名为吴青鸾,那孩童自然便是他们的儿子李相如了。吴青鸾本是当地一个老学究吴文儒的独生女儿,吴文儒是这一带远近闻名的私塾先生,吴青鸾自小受父亲熏陶影响,也识得文墨。十年前的一个冬天,吴文儒一大早起来正要步行到数里之外的西鹭书院为学生上课,一出门,便见到门前的草垛里躺着一个人,他吓了一跳,近前一看,见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青年人,穿着一件又脏又旧的长衫,脸色发青,双目紧闭。吴文儒低下身子叫唤了两声,那青年并未答应,伸指到他鼻孔处一探,只感到气息微弱,想来是夜晚在草垛里避寒,由于天气太冷,衣衫又单薄,所以便被冻僵了。吴文儒见人命关天,课也不去上了,进屋叫上女儿青鸾,父女俩一个抬头一个抬脚将那青年抬进了屋中,放在床上,用被子盖上。吴文儒吩咐青鸾到厨中熬了一碗姜汤,扳开青年
二、惊天秘闻
夫妻俩回头一看,只见滇池水面上飞快驶来一只竹筏,那竹筏来得好快,刚看时还在数十丈开外,眨眼间便离岸近了。竹筏上一个汉子正用力撑动手中的竹篙,刚才正是他出声叫唤李仕元,只见他手上每撑一下,竹筏便驶出数丈之远,膂力着实惊人,一看便知身具武功,并且武功了得。待竹筏离岸边二三丈时,筏上的汉子将竹篙一放,俯身提起了竹筏上的一个鱼篓,足尖一点,便腾身跃了起来,轻轻落到了岸上,动作干净利落。那竹筏也顺力漂了过来,缓缓靠到了岸边。李仕元看到那汉子,抱拳迎了上去,喜道:“世豪兄,好久不见,是那阵风把你给吹来了”那汉子哈哈一笑,说道:“一别两个多月,想念仕元兄得很,今天刚刚回来,便忙不迭地专程来拜访了。”这话说得三人都笑了起来。那汉子将手上的鱼篓举高,笑道:“这是我今早打到的几尾红鲤,拿来请青鸾红烧了,我和仕元好好喝上两盅。”吴青鸾笑道:“难得你今天有这种雅兴,还是快快进屋吧!”那汉子名叫王世豪,是滇池对岸的王家村人氏,小的时候曾到过西鹭书院念过几年书,是吴文儒的学生,自小便和吴青鸾相识,还常在一起玩耍,是青梅竹马的旧识。
三人说说笑笑进了房中,见屋中虽然陈设简陋,却布置得清雅得当。房中正墙上张贴了一幅孔子像,已经有些发黄,看上去年头不小了。吴文儒生前教了四十余年的私塾,虽然只是个落第秀才,没有什么特别的功名,一辈子清贫,但读书人毕竟与众不同,尊师重道的礼仪却不敢稍废,孔子是万世师表,自然是后世千百年所尊崇的典范。画像下面是一张黄松木做的供桌,散发出一种古朴的清香味。屋子正中有一张圆形的八仙桌,临墙的两边放了四张椅子。夫妻两招呼王世豪坐下,李仕元便泡了一壶普洱茶,沸水冲泡茶叶,茶香立刻便溢满全室,王世豪赞道:“真是好茶,好香的茶!”李仕元道:“这是岳父生前的珍藏,今天贵客临门,当然要拿出来招待了。”吴青鸾道:“王大哥,你稍坐,我这就将鱼拿到厨中红烧了,好给你和仕元下酒。”王世豪道:“你有了身孕,还要麻烦你,真是过意不去。”吴青鸾道:“说哪里的话,你许久不来,我们都高兴得很,就不要客气了。”说着将鱼提到了厨房,自行去忙。李仕元和王世豪品了几口茶,李仕元问道:“数月不见,世豪兄去了哪里”王世豪道:“我们保镖的,哪里有生意便往哪里去,前段时间跑了一趟广西。一来一去,便是几个月时间了。”李仕元道:“路上可还太平,没遇到什么麻烦吧”王世豪道:“西南一带,我王某人也算也有几分名气,承蒙道上的朋友给面子,一路太平无事。”李仕元道:“这就好。说实话,保镖这碗饭不是一般人能吃的。所幸你有一身好武艺,为人又慷慨仗义,这才能够把得稳,坐得牢,多年来未曾出过差池,真是难得。”闲谈间,吴青鸾将鱼端了上来,她将王世豪带来的鲤鱼一半红烧,一半清炖,又炒了一碟花生米,一碟卤猪头肉,又切了一盘宣威火腿。王世豪看着上桌的酒菜,赞道:“青鸾姝子好麻利的手脚,今天我是有口福了。”吴青鸾笑道:“你别再拍我马屁了,仓猝之间,也只能准备这许多,就将就着吃吧!”李仕元起身拿来了一坛子酒,说道:“世豪兄,今天我们便好好喝几杯!”王世豪道:“好,几月不见,我正要考较你的酒量呢!”李仕元笑道:“我也正有此意。”将酒盅倒满,举杯说道:“来,先干了这第一
三、仕元论醉
吴青鸾见李仕元酒杯突然间掉在地上摔碎,惊问道:“仕元,你喝醉了么,怎么连个杯子都拿不住”李仕元“唔”了一声,一下子扑在酒桌上,桌子上的杯盘碗碟被压得哗啦啦乱响,全都打翻,里面的酒菜都溅了出来,搞得满头满脸全是汤汤水水,吴青鸾眉头一皱,急忙站起身来去扶他,叫道:“仕元,仕元!”只见李仕元双目紧闭,满脸通红,大着舌头道:“我…我没醉,还可以喝…喝三…三百杯,会须一饮…饮三百杯,人生得意须尽…尽欢,莫使…使金樽空对…对月,来…来,世…世豪兄,我们再…再干,哈哈。”吴青鸾刚将他身子扶直坐起,他“扑通”一下又扑了下去,整个脸埋在装鱼的盆里面,狼狈不堪。吴世豪哈哈大笑道:“仕元兄今儿个怎地如此不济,看来这酒是喝不成了。”吴青鸾顿足道:“哎,怎么醉成这个样子!”对王世豪道:“对不起,王大哥,让你见笑了。本想好好招待你,不料却让他扫了兴。”双手用力想将李仕元扶起来,无奈挺着个肚子心有余而力不足,几次用力,李仕元整个身子仍仆在桌上一动不动。王世豪道:“这酒也喝得差不多了,还是先将仕元扶到床上休息吧,我改日再来讨扰。”说着站起身来,对吴青鸾道:“让我来。”伸出右手揽住李仕元的腰,微一用力,轻轻松松将他抱起,便向卧房走去,吴青鸾跟随在后。王世豪将李仕元放在床上仰天躺下,说道:“青鸾姝子,你帮仕元清理一下身上的汤水吧,我这就告辞,改天再来造访。”吴青鸾一口一个道歉,将王世豪送到了门外,看着王世豪上了竹筏,划得远了,这才又重回到卧房之中。只见李仕元满身酒气,兀自未醒,嘴里仍嘟嘟囔囔嚷着要喝酒,吴青鸾打了一盆水来,用毛巾将他身上的酒菜汤水抹擦干净了,这才用被子替他盖上,不多时,李仕元便沉沉睡去,发出了阵阵鼾声。
李仕元一觉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醒来之后听到房中吴青鸾正和王世豪谈话,想起昨天的冏态,又羞又惭。翻身起床,走到了外屋,对王世豪长身一揖,说道:“世豪兄,昨日在下失态,真是惭愧,请你多多担待才是。”王世豪哈哈一笑,说道:“喝酒之人,醉酒本属平常,你我是何种关系,我又如何会为这点小事挂怀。”吴青鸾道:“王大哥挂着你的身体,一大早便来看你了。”李仕元又再谢过。王世豪道:“仕元兄,你昨天喝的酒不多,以你的酒量不会如此便醉,莫非有什么心事不成”说完目光如利剑般紧紧盯着李仕元。李仕元避开他的目光,笑道:“世豪兄有所不知。在下喝酒有三醉三不醉。”王世豪道:“我与你相识十余年,喝了多少次酒已经不记得了,怎么以前从未听你说过。”李仕元道:“所以今天我才说与你听。”王世豪道:“那王某愿闻其详。”李仕元道:“我喝酒有三醉。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世豪兄你想想,一个相识十几年的老友突然从千里之外来到,让人喜出望外,岂有不醉之理此为良朋之醉,乃第一醉。酒逢知己千杯少,人生在世,知己难求,如能在一起饮酒畅谈,把酒言欢,岂有不醉之理此为知己之醉,乃第二醉。人生几何,对酒当歌,人生苦短,既然有美酒佳肴,何不及时行乐,又岂有不醉之理此为同乐之醉,乃第三醉。”王世豪冷笑道:“好说词,那三不醉呢”李仕元道:“这三不醉嘛,便容易得多了。便是与讨嫌厌憎之人同桌共饮,绝对不醉;与仇人宿敌同桌共饮,绝对不醉;
四 、滇池雪鱼
李相如早早起床,偷偷到李仕元的床前一瞧,但见他仍然熟睡未醒,房间弥漫着浓烈的酒味,他打了一个喷嚏,挥手赶了赶酒气,说道:“真呛人。”低头在李仕元耳边哈了几口气,又用鸡毛搔了搔他的脖脸,仍是毫无动静,觉得无聊,又转了两圈,便出了房间。寻思着要打几条雪鱼炖汤给父亲醒酒。他生怕吴青鸾阻挠,轻轻打开了房门,带上放在院里的鱼篓,一溜烟便跑了出去。待吴青鸾发现欲待阻止时,他已经跑得远了。
滇池里生长着一种很奇特的鱼,只有大拇指大小,长约一寸左右,浑身雪白,通体透明可爱,当地人叫他为“雪鱼”。雪鱼身体虽小,但身体晶莹透明,肉嫩骨脆,可连肉带骨同吃,味道鲜美,为鱼中精品,营养丰富,对身体最为滋补。一条条鱼放在油锅里煎炸出来是下酒的上佳佐味,如用清汤煮熟后鱼汤鲜美,鱼肉更带有一种特别的清香,更妙的是鱼汤还能解酒,所以当地人又称之为“醒酒鱼”,每当有人喝得不省人事时,只要弄来数条雪鱼,煮上一锅汤,喂给醉酒之人喝下去,不出半个时辰,准会醒来,且屡试不爽。数百年来,生活在滇池边的人均知道这“醒酒鱼”既味美又稀罕,且价格不菲。李相如自小在滇边上长大,吴文儒在世时,得空时常领着这个小外孙在滇池边上钓鱼玩乐,并且给他讲述滇池中各种鱼类的妙处和用途,他聪明过人,只要吴文儒略为提及,便记得一清二楚。“醒酒鱼”是滇池中的名种,即便是生长在滇池周边的三岁孩童也知道它的妙用,更不用说李相如这等聪明的孩子了。可世间的事总是如此,越是好的东西数量越少,也越难得到。“醒酒鱼”在滇池中本来便少,加之每天都有渔民捕捞,拿到集市上卖给那些达官贵人,价钱往往比一般鱼要高出数倍。那“醒酒鱼”天生十分机警,要打捞本殊为不易,加之它们喜欢生活在深水之处和水草浓密之地,因此要想捕捉非但要熟悉它的习性,还要有良好的水性,在水深危险之处冒一番险。
李相如出来得匆忙,只随身带了个鱼篓,捕鱼的工具如鱼网、鱼兜之类的东西什么也没带。顺着滇池岸边行了二、三里,不知道该如何下手。寻常的渔民捕鱼,要么划船到了滇池中心的深水之处,撒下巨网,往往早晨撒了网下午才来收网。或者是在岸边的水深草密之处发现了雪鱼的踪迹,便入水将鱼围到一处,用网去罩,但这要有极好的水性和耐力才行,还要讲究技巧和方法。李相如整天在滇池边上游玩,对滇池西岸一带颇为熟悉,他一路探寻,查找有雪鱼的地方。到了一个名为情侣湾的地方,眼睛盯着水面,嘴里叫道:“鱼儿啊,鱼儿啊,你在哪里,发发善心,出来吧!我捕你给爹爹醒酒,也算你的功德,死了后升天,下辈子可以做人。”自语自语一阵,突然发现水中几条雪鱼游到水面又立刻潜了下去,他不由自主的欢呼起来,便要下水捕捞。此时虽然是春季,但滇池水仍然十分冰冷,加上又是清晨,太阳刚露出了半个脸,晨风袭来,凉意仍甚。他在水边观察了一阵,将脚伸入水中试了一下,水很冷,如果冒然下水,恐怕要被冻病,即便捕到了鱼,也一定会被爹娘责骂。当下拣了一块干净的草地躺了下来,半眯着双眼,瞧着头顶蔚蓝的天空,准备等太阳升高滇池水暖后再下去捉鱼。太阳越升越高,仲春的太阳异常舒适,李相如躺了片刻,在阳光照射下,不知不觉便睡着了。小孩子睡眠极好,他这一睡不知睡了多久,睡梦中见到许许多多的滇池雪鱼,在面前游来游去,他跳到水中,水一点也不凉,随便伸手一抓,一抓一条,但鱼篓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虽然雪鱼很多,但一条也留不住,又从手中全部溜走,一急之下,便挣醒了。睁眼一看,发觉天已经黑了,头顶有淡淡的月光,耳边净是虫鸣之声,此起彼伏,在静夜中听起来有另一番热闹,原来他竟然从早晨太阳刚出到天黑,整整睡了一天的时间,他一下子跳了起来,见鱼篓放在一旁,一切如前。急得快哭了出来,只恨自己为何如此贪睡,想到一整天不回家,爹娘肯定十分担心,四处寻找。又想到本来和娘说过要打一篓雪鱼回去给爹爹醒酒补身,不料竟因为睡了这一觉什么都耽搁了,成了一个空口说白话的人。可连他自己也疑惑,为何会睡这么久
他虽然调皮,但却是一个极守承诺的孩子,心想无论如何要下水
五、无为神功
王世豪和那男人站在岸边看着李相如沉入水中。月光之下,只见水面一片寂静,过了良久,仍未见到他浮上来。那人道:“不知道这小子死了没有”王世豪道:“他中了霍大人…大侠你的‘无敌追魂掌’,又被水呛了,焉能不死,莫说是一个小小孩童,即便是江湖中的一流高手中了这刚猛无匹的一掌,也定难逃一死。”这马屁拍得极为爽利,那人心中一乐,哈哈笑道:“我霍威的追魂掌法,在江湖中也有几分薄名,这小孩今晚能死在我的掌下,倒也不亏了他。”这霍威在武林中确实是有几分名声的人物,以一套掌法称雄天南,他此言虽然有几分狂妄自诩,但也不全是虚言。王世豪附和道:“此言极是,他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能死在霍大侠手里,的确是他的造化。”说罢两人哈哈大笑,静夜中惊得芦苇丛中的水鸟扑扑乱飞。霍威一挥手,对王世豪说道:“走吧。”两人这才转身离去。
李相如跃如水中的刹那,只觉后背象被铁锤重重击了一下,痛得几乎晕去。他心知如果这个时候晕去,务必被水淹死,但若浮出水面,岸上这两人绝对不会放过自己。他只能强自忍住背上剧痛,在水里闭住气,说什么也不敢浮出水面来。他自小在滇池边长大,三岁便学会了游泳,除了寒冬腊月的冰雪天气,水过于冰冷不敢下去之外,其余时间只要一有空闲,他都要跳到水中,翻江倒海纵情游玩,数年过去,便练就一副好水性,虽然只九岁的年纪,但许多成年人无论闭水的功夫和游水的速度都远不如他。他经常在水中练习闭气,尔后假死吓唬小伙伴及父母,并以此为乐,时间长了,便声名俱长。一起玩耍的小伙伴们曾为他做过试验,他在水中闭气最长竟可达一柱香时间,让人惊叹不已,为此他还获得了一个“潜水小神龙”的外号。此际他平时的闭水本领刚好派上用场,终于瞒过了王世豪和霍威。等两人一走,他马上浮出了水面,大口大口地呼着气,两只手缓缓划着水面,勉力游到了岸边,再奋力一点点挪上岸,只觉全身僵硬麻木,灵魂仿佛离自己身体而去,想再前行分毫也不能够,但心中却只有一念头:“王叔叔为什么要杀我王叔叔为什么要杀我王叔叔为什么要杀我”他平日里和王世豪最为要好,当他亲叔叔一般,没想到他竟然和其他人一起加害自己,幼小的心灵受到了巨大的创伤,心中难过之极,便俯在地上昏了过去。
李仕元、王青鸾夫妇一直等到天快黑都不见儿子回家,心中焦急万分。夫妻俩深知这野小子成天在外玩耍,常常一出去便是半天一天,但无论如何在天黑前定要回家,象这种情况还从未有过。眼见天色已经黑定,月亮照在房前的水面上,亮汪汪一片,反射出耀眼的白光。左等右等仍然不见李相如回来,如若往常,夫妇俩肯定咒这混小子该死,可今天与往常不同,他是出去打捞雪鱼,要给李仕元解酒,说到底是出于一片孝心。鱼篓带走了,也亲口对吴青鸾讲过。夫妻二人知道这个儿子虽然顽皮,但每每言出必行,在正经事情上,从不撒谎骗人。吴青鸾抚着胸口说道:“仕元,我这几天眼皮老是在跳,心神不宁的,我担心相如出事。”李仕元道:“你别胡思乱想,这小子机灵得很,比许多大人都强,遇到事定能应付。”吴青鸾道:“可他始终是个孩子啊!”李仕元瞧着吴青鸾泫然欲滴的样子,再也坐不住了。对吴青鸾说道:“我出去找找。”吴青鸾道:“你到哪里去找,滇池这么大,谁知道他去了哪里捞鱼。”李仕元道:“难道这就样坐着等,万一真的有什么意外,不后悔死”吴青鸾抹泪道:“那你可得小心点,你不会水,千万离水远点。”李仕元安慰道:“放心吧,我几十岁的人了,还用你说。”说着一手提了灯笼,一手拿了根木棍,走出房来,吴青鸾送到门口,说道:“有什么发现,赶紧回来找人帮忙!”李仕元道:“外面风凉,你回屋吧。我知道该怎么做。”吴青鸾倚在门框上,呆呆看着他走远,心中隐隐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自从昨天王世豪来访,言语
六、黑夜刀锋
那汉子的这一招“峰回路转”极为精妙,变化快极,正面围攻他的男人见刀锋骤然已至,来不及化解,慌忙之间向后一跃,这一跃虽快,但始终还是慢了半步,刀锋闪过,已经划破他的小腹,带出了一条七、八寸的伤口,登时鲜血直流,疼得他哇哇乱叫,骂道:“直娘贼,爷爷非将你碎尸万段不可!”李仕元知道那汉子使的是“回风刀法”,当年这汉子曾以三十六路“回风刀法”斩敌无算,保护自己杀出重围,但也从此失散,不料十余年不见,竟在此时此地相遇。
其余三男一女已经从后面、侧面向那韩姓汉子围了上去,一根铁棍扫向韩姓汉子的左胁,另一人手中一柄流星锤击向他的后背,那使剑的女子和另一名使铁盾的人合力从他右胁攻了过来,那铁盾边缘磨得又亮又锋利,在月光下闪闪发亮,显是锐利之极,既可作盾牌用,又可以作兵器用,既能护身,也能攻敌。韩姓汉子回刀斜掠,挡开了左胁扫来的铁棍,刀棍相交,火光迸溅,虽然勉强将棍挡开,但已经气尽力竭。右侧和后背的三件兵刃无论如何来不及遮挡,也招架不了,身子一歪,便摔倒在了地上,眼看诸种兵器齐到,即便不被立即斩杀,必定身受重创。便在此时,一根木棍、一盏灯笼激飞而来,灯笼从那汉子头顶飞过,本来是直飞过来,但突然间半途直而下坠,纸糊的灯笼与流星锤两者撞在一起,两者相遇,灯笼将流星锤撞得跳了起来,反向使流星锤的男人面门砸去,使流星锤的人吓了一大跳,将头一偏,流星锤荡向了身后,重重砸于地上,砸得泥土乱飞,使流星锤的人这一惊非同小可,见到不过是一个纸糊灯笼,又从远处飞来,竟然将自己手中熟铜打制的数斤之重的流星锤撞得飞了开去,这人内力之深厚、力道拿算之精准当真是骇人听闻,大惊之下,斜窜出丈余。飞来的木棍,击在那女人的长剑之上,那女人只感到虎口剧震,手中剑一歪,便刺在了身侧使盾男人的大腿上,那使盾的男人痛得跳了起来,向后跃出数步,怒叫道:”四姝,你…你怎么刺起我来了”那女子面上一红,说道:“一根木棍突然飞来差点将我的剑打落了,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原来是伏于土坡之上的李仕元看到那姓韩的汉子情势危急,所以出手相救。说时迟、那时快,灯笼、木棍飞出的同时,李仕元早已经飞身掠出,两个起落,便如一只大鸟一般,跃到了战圈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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