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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南剑侠传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夏剑心




二一 此仇此恨(七)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查察四下一圈,这个地方十分陌生,并且密林陡壁,渺无人烟。正要择路下山,忽见前面一灰影一闪,却是一只野兔窜过。他自近王府以来未进粒米,此时一见到兔子,顿感饥肠漉漉,馋涎欲滴。他拔脚便追,那兔子十分灵便,东一窜西一拐,李相如累得气喘吁吁,仍然抓不上它,那小兔子好象有意逗引他,见到他停下也停了下来,等他来追,这才开始逃跑。在这灌木丛生的大山上,李相如如何能跑得过兔子,索性坐在地上不追,那兔子也缩在不远处的树根之下,李相如而手拣起旁边的一根枯枝,猛然跳起,当头向那兔子打起,他本想将兔子打伤,好抓他烤来吃,不料这一棍下去,正打在那免子的头上,兔子腿蹬了几蹬,便死了过去,李相如未想到自己轻轻一棍子,便将它打死,怔了一怔,将死兔提起,找到了一处平坦所在,找来两块大石,用树枝搭起一个烧架,找到一块边口锋利的大石,慢慢将兔皮剥了,将内脏扒去,因四下里没有水源,看着那兔子血淋淋十分恶心,但也顾不了许多,将兔子放在架子上烧烤起来,不多时,阵阵香味飘入鼻端,引入馋涎欲滴,兔肉已经烤得焦黄,他撒下一块,咬了一口,那兔子肉滑嫩香美,味道十分可口,可惜少了一点盐味。李相如已经饿极,多日平曾闻得肉香,现下有了这美味的野兔肉,放开胃口大快朵颐,吃了个尽饱,那兔肉还剩下一半。

    他抹了抹嘴,将剩下的兔肉包在两张大树叶里,系在腰间,这才觅路下山。那山上素无人来,根本没有路径,树木又极密,灌木杂生,山势极陡峭险峻,李相如只得抓藤附葛,择路而行,一路上磕磕绊绊,也不知滑倒多少次,这才下了山来,但衣衫已经被荆棘挂得破破烂烂,看上去更象个小乞丐了。

    李相如看天色正是晌午时分,思量如何回到平西王府设法救护爹娘,突然见到前面不远的官道上来了一队人马,他急忙拐入旁边的树林中,见那队人马足有四五十人,有官兵,有江湖人士,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十岁的年轻人,锦衣华服,骑着一匹极雄骏的白马。那队人马中间夹着两辆囚车,前后都有人押看,车中人均身着白色囚服,却是一男一女。李相如一看之下,差点叫出声来,原来囚车中所押之人就是自己的爹娘。

    原来李仕元和吴青鸾被吴三桂抓获后,用担架抬着送入了平西王府,因李仕元脚筋手筋俱被挑断,手负重伤,不能行动,而吴青鸾又怀身孕,过度的刺激下,也一直昏迷不醒,吴三桂下令将两人关在平西王府的牢房之中。吴三桂寻思两人好歹也是朝廷的重要钦犯,万一还没送到北京便死了,在康熙小皇帝那儿难以交待。其时正值康熙初年,朝中大权尽归四大辅臣索尼、苏克萨哈、遏必隆、鳌拜掌管。康熙不过是十三、四岁的少年,一切朝中大事都听命于四位辅臣。吴三桂为了表其忠心,一方面巴结朝中权贵,另一方面早将活捉了朱三太子及其妻子的,消息八百里加急快马禀报了朝廷,并言明择日押送进京给康熙亲审。

    他命人请了大夫给李仕元和吴青鸾作了些粗浅的治疗,只要能保住他们的性命送到北京即可。李仕元脚筋手筋皆断,非但武功全废,即使是伤好了以后也是个残废。吴青鸾在牢中醒了过来,看到丈夫的样子,又痛哭了一场。李仕元这时才将事情起末原原本本对吴青鸾说了,吴青鸾一边听一边流泪。最后李仕元道:“青鸾,我隐瞒身份十年,本想和你本本份份过日子,不再想什么复国大业,谁料最后还是连累了你,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孩子!”吴青鸾泣道:“当年爹爹就看出你并非常人,可没想到你竟是前朝太子。我既然嫁给你,生是你朱家人,死是你朱家鬼。你不要再说这些话了。”李仕元道:“我本以为我束手就擒,他们便会放过你和腹中胎儿,不料这群畜生丝毫不讲信用,唉,我真是大错特错,悔之莫及。”吴青鸾道:“这些人猪狗不如,会守什么诺言。大不了一死,我陪你一起死,到了阴间



二二、此仇此恨(8)
    李仕元脚手本就有伤,再戴上脚镣手铐,伤口被铁链一磨,伤口便化起脓来,便好得越发慢了。晚上疼得翻来覆去,不能入睡,吴青鸾痛哭流涕,却又有什么办法。过了半个月左右,才稍有好转。吴三桂寻思夜长梦多,这两人被自己所擒,也是天下皆知,如此天天关在王府之中,保不齐哪天被他的同党赶来救走,朝中四大辅臣一怒,在小皇帝面前奏上一本,自己恐怕王位不保。于是商量派人尽快将李仕元夫妇押解进京,交给康熙后自己便功德圆满了。

    一切准备就绪,为了表示对钦犯的重视,吴三桂特地派了自己的小儿子吴应麟亲自押送。并载了满满几箱金银珠宝进京贿赂讨好四位辅政大臣。他又安排了五十名得力清兵,挑选出自己网罗的十余名江湖高手沿途护送,务必要做到万无一失。吴应麟今年刚好二十岁,自幼习武,武功颇为不弱,这次是他第一次入京,承担了父王交待的如此重大的任务,既兴奋又紧张。他胯下骑了一匹白马,那白马是吴三桂的心爱之物,此次进京,特地赠于他的。吴三桂寻思儿子始终年纪尚轻,第一次远行便肩负如此重得,也是放心不下,挑选了霍威、王世豪、龙门四煞等十余位江湖高手,一并护送进京,这帮人原来在吴三桂手下当鹰犬,开始的时候为了抓获李仕元,还遮遮掩掩,现在已经得手,便明目张胆公开了身份。

    王世豪对吴青鸾依然念念不忘,李仕元和吴青鸾关押于王府牢中时,王世豪到牢中探望数次,劝吴青鸾与李仕元断绝关系,自己会向平西王爷求情,并保全于她,每次都是话还未说完,便被吴青鸾喷了一脸的口水,尽管如此,他还是不死心,又请求吴三桂将吴青鸾赏赐于他。吴三桂道:“能否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救那个女人”王世豪道:“禀王爷,那女人与在下青梅竹马,两情相悦,是那姓朱的半路杀出,横刀夺爱,那女的现在仍钟情于我,我至今未娶,也是为了等她”吴三桂看了看他,说道:“可我觉得那女的对三太子情深重,生死相随,如果她仍有意于你,岂又会对三太子如此痴情,甚至以性命相许。”王世豪跪下道:“只不过区区一个乡间女子,王爷念在在下跟你多年,此次捕到姓朱的又立下微功,便成全我吧!”吴三桂心知他所说的不错,此次能抓获三太子,他确是功不可没,微一沉吟,道:“你当真如此爱慕她,为了她做什么都可以”王世豪道:“王爷但有吩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吴三桂道:“我就给你一个机会。如果能让那女人心甘情愿跟你,我便做了这个人情,全了你的心愿。”王世豪大喜道:“多谢王爷。”吴三桂道:“三太子现今虽然已经被擒,但他手下爪牙党羽甚多,你去和他谈,如果他能供出所剩余党之所在,我便放了那女人和腹中胎儿。”王世豪领命而去。

    王世豪将李仕元单独提到另间密室里,说道:“仕元,事到如今,多说无益,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和青鸾,我不求你原谅,但青鸾身怀六甲,要她和孩子陪你送死,不也太冤枉了吗”他平常叫惯了李仕元的名字,到现在仍然改不过口来。李仕元道:“我有眼无珠,交了你这么一个狼心狗肺的朋友,不要再废话,有屁快放。”王世豪道:“王爷放下话来,你只要说出你属下藏匿所在,便可以放了青鸾。你放心,有我在,自不会让青鸾和腹中孩子受委屈,我会好好照顾他们。”李仕元仰天笑道:“好,好,又是一个釜底抽薪的陷阱,你们打得好算盘。”顿了一顿,道:“吴三桂为什么之前不亲自和我说”王世豪道:“王爷怕你误会他用青鸾母子作为威胁,故而叫我来和你商量。”李仕元冷笑道:“难道你现在不是威胁吗王世豪,你已经骗了我一次,现在还想骗我”王世豪面现惭色,道:“当时我也想兑现承诺,可你也看见了,形格势禁,我一个人实在作不了主。”李仕斜了他一眼,冷声道:“难道现在你就作得了主”王世豪胸膛一挺,说道:“这次平西王爷亲口答应,只要你说出余部所在,



二三 此仇此恨(9)
    王世豪又再回到羁押李仕元的密室,对他说道:“我已经和青鸾谈妥,为了保全孩子,她决定离开你,正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你须得写张休书,将她休了,这才合乎礼法和规矩。”李仕元不怒反笑,说道:“我就知道你会耍这些把戏,古人云:‘死生事小,失节事大。’青鸾自和我成亲以来,贤良淑德,是一等一的好妻子,并未犯下‘七出’之中的任何一出,试问我如何能够休她,她忠贞节烈,我如此做,和亲手杀了她有什么区别”王世豪急道:“你婆婆妈妈,如何能救得了她母子”话锋一转,说道:“哦,我明白了,你是怕一个死得太过孤单,故意要拉她母子垫背,三太子啊三太子,你真够自私也真够歹毒的。”李仕元道:“你不要用激将法了,你那些小动作,我早已经看得习惯了。我要当面向青鸾问个清楚,我要听她亲口讲出,否则死我也不会写这封休书。”王世豪心中怒极,心想:“你这死囚到了现今还在摆皇家的谱,等我将休书哄到手,看老子如何收拾你。”于是陪笑道:“王爷有命,从今天起不许你们见面,我这也是王命难违。休书一事,是青鸾和我亲口所讲,难道还会有假。你尽管写来,我保证明天便送她出王府妥善安置。”说着命狱卒取来笔墨纸砚。笔墨纸砚准备好后,王世豪便催促道:“写吧,这对你而言不过举手之劳的事。一纸休书,可救两条人命,何乐而不为”李仕元道:“我手足俱被你们割残,便连方便也不能自理,如何能提够提笔”王世豪一拍脑门,道:“我当真是急糊涂了,我请个师爷来,你念他写,写好后你按个手印也可作数。”不等李仕元回答,便命人将府中师爷请来,那师爷铺开纸笔,专等李仕元口述,李仕元笑道:“好,既然如此,你便记好了。”张口朗声念道:“国亡家破欲何之西子湖头有我师。日月双悬于氏墓,乾坤半壁岳家祠。惭将赤手分三席,拟为丹心借一枝。他日素车东浙路,怒涛岂必属鸱夷”那师爷记了起初几字,便愕然看着王世豪,停笔不写。李仕元笑道:“这便是我的休妻书,你们快记下吧!”王世豪虽是一介武夫,但也粗通文墨,听到他口中所吟是一首诗,其间隐隐有一股英雄浩然之气,这哪里是休书,分明一曲慷慨赴死的壮歌,不由得勃然大怒,说道:“既然你们要同生共死,做同命鸯鸯,我便成全你。”走前几步,低声对李仕元说道:“今天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让你尝尝我掌法的滋味。”手掌暗暗运劲,向李仕元胸膛慢慢按了下去,他学的是少林武功,这手功夫名为绵里掌,中掌之人往往在不知不觉中受伤,从表面上看不出任何痕迹,其实已经胸骨尽碎,受了很严重的内伤,起初也发觉不了,过两三天后才慢慢发作,然后日甚一日,七七四十九天后便疼痛而死。

    王世豪手掌慢慢压上了李仕元的胸膛,李仕元突然哈哈大笑,王世豪一愕,道:“你笑什么”李仕元道:“大丈夫生又何欢,死又何惧,你这一掌打死我更省事,省得我到了京城还要受鞑子皇帝的折辱。”王世豪道:“这样岂不太便宜了你。好,我就要看看康熙皇帝是如何杀你的。”说完将掌收回,一脚将笔墨纸砚揣得满地。对狱卒道:“给我严加看管,三天不要给他吃饭。”然后出门离去。又来到羁押吴青鸾的牢房之中,说道:“三太子已经将休书写好,不过现在平西王爷哪儿,你要看休书,便要随我去见平西王爷。”吴青鸾道:“一封休书而已,为什么会到了吴三桂的手中”王世豪道:“此事非同小可,王爷甚是重视,他要亲眼瞧见休书,才答应放你!”吴青鸾咬了咬牙,道:“既然仕元真有休书,为何不让我和他见面,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王世豪道:“这个容易,王爷也命人将三太子提到了府中,你随我去,自然能见到他了,到时你们可当面将事情说清楚。”他担心吴青鸾不愿随他面见吴三桂,于是便信口撒了个谎,心想只要到了平西王爷哪儿,一切便由不得你了。吴青鸾道:“好,我这就向他当面问个明白,如果休书真是他亲手所写,而他又亲口承认要休了我,那我便认命。”王世豪大喜道:“这么说,你同意去见王爷了。”吴青鸾点了点头。王世豪叫道:“来人,快将夫人的刑具去了。”狱卒闻声进来,依命将吴青鸾的脚镣手铐除下。

    两人刚出牢房走了几步,吴青鸾一个趔趄,差点摔倒。王世豪伸手要去扶她,吴青鸾将他的手一甩,说道:“你不要碰我,我自己会走。”王世豪不敢再扶,只由得她扶着牢房墙壁且歇且走,走了半柱香的功夫,这才出了牢房。出了牢房,王世豪领她一路来到王府的“正气堂”中,这是吴三桂平时接客待物的地方。王世豪走到厅门口,向门口的侍卫低低说了几句,一名侍卫走了进去,不多时出来高声宣道:



二四 此仇此恨(10)
    李相如突然见到爹娘,心中又惊又喜,惊的是爹娘竟被关在囚车中被这么多人押送,不知道犯了多大的重罪,要押到哪里,受什么样的处罚。喜的是他们还尚在人世,就有机会解救。思索片刻,决定只有偷偷跟在后面,相机行事。

    从昆明到北京,路程有万里之遥,其间要经贵州、四川、湖南、湖北等诸多省份才到得了京城,起码要三个月左右的时间才可到达。李相如从未出过昆明一步,只暗暗潜足在后,吴应麟等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有一个小孩子偷偷一路跟踪。李相如白日黑夜紧随于后,剩下的野兔肉吃完后,饿了,便采摘些野果来吃,此时正是四月份的季节,山中一些小的野生果实已经成熟,有些是李相如小时候采摘了吃过的,吃在嘴里酸酸涩涩,勉强可充饥。每到集镇村庄,便张口讨要一些吃的,人们看他年纪幼小,口灵舌便,只要家中方便,便都会施舍一些给他。这时李相如心中只记挂着爹娘,为了搭救爹娘,什么屈辱都可以忍受,便不再也乞讨为耻,如此一来,饥一顿,饱一顿,倒了没怎么饿着。前面押送李仕元、吴青鸾的人马走,他也走,停,他也停,总之隔得远远的,窥探着他们的动静。有空时便将怀中的那本从山洞中得到的《南华心经》命出来照着练习,每练一次,便可一天不吃东西,也不感到如何的饥饿,并且感觉全身舒泰,精神旺健。李相如尝到了甜头,练得越发勤了。他本想找机会在途中救出爹娘,但他一个小孩子,有那么多官兵和江湖高手押送李仕元和吴青鸾,别说营救,便连要接近也是不能。李相如别无他法,只能暗自忍耐,找寻时机。过了些时日,已经到了贵州境内,李仕元腿手的伤势在囚车中磨磨碰碰,又戴着脚镣手铐,慢慢便化脓发炎,本来便没有痊愈,再加上这么颠簸劳累,在囚车中几乎不能站立,只能弯膝半跪,那种苦痛当真是难以言喻。那帮官兵和江湖人士只当作没看见,一路上该吃的吃,该喝的喝,并不理会李仕元夫妻的痛苦,吴青鸾知道丈夫并非常人,不愿向这群小丑讨求,心想自己不过是个女人,开口他们求个情也跌不了面子,再说这当口,还是先保住丈夫的身体要紧。心念及此,便开口高声叫道:“停车,停车。”吴应麟一马当先走在前面,听到囚犯的叫声,便命后面的兵士道:“那女人叫嚷些哪样,你过去瞧瞧”两名清兵得令,跑到吴青鸾囚车前喝道:“你这婆娘,乱吼些哪样”吴青鸾道:“我…我要方便”两名清兵看了看周围,四处是崇山峻岭,并不好停车歇脚,便道:“你瞧瞧这里哪里好停车给你方便,还是忍忍,过了这道山岭到了平坦之处你便可以下去方便了。”吴青鸾叫道:“人有三急,能忍就忍的吗,你们再不停下来,我便拉在囚车里了。”两名清兵无法,只得回报吴应麟,吴应麟闻报,皱了皱眉头,说道:“这婆娘真麻烦,传令下去,命众人一起停下歇息,她要方便,打开囚车,让她自去方便。”两名清兵传下令去,一行人便依令停了下来。

    几名士兵将吴青鸾的囚车打开,将她放了出来。吴青鸾慢慢走到山岩的僻静之处,几名士兵远远跟着,防止她逃跑,其实她一个大着肚子的女流,即使是让她走,她又能走到哪里去。吴青鸾在一块大石后面坐了下来,心想我在此多耽搁一会,囚车多歇息一下,仕元便可少一分疼痛,坐了片刻,只觉得肚中孩子在轻轻踢打着自己,心中一酸,便流下泪来,她抚着自己的小腹,低低地说道:“孩儿啊,是娘对不起你,你还没有出生,便跟着我吃苦受罪。”流了多时的泪,只听到远处传来几名兵士的叫声,她抹了抹泪,慢慢走了出去。

    走到囚车前面,她看见王世豪骑马立于数丈之外,正和霍威、龙门四煞几人聊天说笑着,心中刹时泛起了限的恨意,快步走到王世豪近前,高声道:“王世豪,你这天杀的,我有话要和你说。”王世豪之前虽被她连番拒绝,但对她始终不能忘情,对她所说的话,如同玉旨纶音,现在听到



二五 毛驴奇丐(1)
    吴应麟本来对自己武功极为自负,早就想找机会一试身手,这次出行,一路上却太太平平,并未遇到什么困难阻扼,也没有遇上有什么人来挑畔劫囚,普通老百姓看到偌多官兵押着两个囚犯,远远看见便避开了去,谁敢引火烧身吴应麟心想如果就如此一路平安到了京城,没一点惊险刺激,怎么能够显出自己的本事和武功,未免感到枯燥无味。这时陡然冒出一个倒骑毛驴的叫化子向囚车撞来,正合了他的心意,便不假思索,一跃从马背上腾空而起,腰间长剑早已经拔出,一剑便身驴背上的乞丐刺去,他这招名为“疾风劲草”,是一招极为凶残狠辣的招数,只见他白衣飘飘、姿势优美,出剑干脆利落,看上去潇洒之极。霍威等人及一从官兵顿时大声喝彩起来。

    吴应麟满以为这一剑是自己最为精妙的绝招,这时为了一招制胜,方才使出,不将那老乞丐刺死,最起码也将他刺个重伤,眼看剑便要刺到老乞丐的身上,那老乞丐在毛驴背上手舞足蹈地大声叫唤道:“哎哟,哎哟,你这小子吓死老叫化子了,老叫化子又没逗你惹你,你却要老叫化子的老命!”口中叫着,扬手往毛驴身上一拍,那毛驴往斜里疾窜,吴应麟的剑便刺空。只见他口一张,一口酒激奔而出,化成漫天酒雨,向吴应麟俊脸上射去。吴应麟身在半空,那酒雨来得又快又密,如何能避得开,下意识举手往脸上遮掩,尽管如此,那酒雨还是喷在了脸上身上许多,只觉得左眼一阵刺痛,不由得大声叫了出来,原来酒射入了眼睛,眼睛受了伤,便目不能视物,劲力一泄,便重重往地上摔落。

    霍威等人在一旁看着小王爷表演,好让他威风一番,未料变化如此之快,一招未使完,便已经受了伤,中了那叫化子的道道。众人中以霍威武功最高,见势不对,当即从马上腾身而起,伸出两手去接吴应麟,但晚了半拍,手刚伸出一半,吴应麟早已经结结实实摔在了地上,那地上凸凹不平,本就多石块土粒,吴应麟摔下来腰正好撞在一块石块上,疼得他呼爹喊娘,生眼泪直淌。那酒丐在驴背上又仰头喝了一杯酒,哈哈大笑道:“唉,害人终害己,年纪轻轻不学好。”这时早有人将吴应麟扶起身来,见他一张英俊的脸上全是红色的斑点,左眼紧闭,口中大声呻吟,看上去受伤不轻。霍威上前一看,见吴应麟的眼皮泛起又红又肿,眼睛已经不能睁开。

    霍威见多识广,见那老丐随口喷出的酒有如此的劲力,知道遇到了高人,一时间又想不起丐帮中有那个高手有此绝技。于是抱拳对那乞丐说道:“在下霍威,敢问阁下是丐帮中那位高人,若有得罪之处,还请海涵。”那乞丐倒躺在驴背上,斜瞥了他一眼,又张口喝了一大口酒,说道:“你们拦住了我的去路,我的驴儿不高兴了,当然要往前冲了。有什么得罪不得罪的。”霍威打了个哈哈,说道:“阁



二六 毛驴奇丐(2)
    霍威一掌落空,第二掌旋即而至,他在掌法上浸淫了二十余载,一套“无敌追魂掌”纵横天南,少遇敌手,先前抓捕李仕元时败在他的手下,近些时日更是狠下苦功,掌力更甚从前。那乞丐并不还手,身形东倒西歪,踉踉跄跄,一副喝得大醉酩酊的样子,只在霍威掌影之中穿插进退,两人眨眼间过了十余招,连乞丐的身子也没碰上一下。霍威越打越是心惊,知道自己与那乞丐的武功相差实在太远,若是如此耗下去,怕要累死也不能将解药弄到手,万一将小王爷眼睛耽搁瞎了,那便闯了大祸,想到这里,内心不由得焦燥起来,呼地一掌便掌向那乞丐的胸前,这一掌掌力雄浑,掌力笼罩了周边数丈范围,好叫那叫化躲避不了,只听那叫化口中大声怪叫,两手在乱挥乱舞,手中的酒葫芦甩了过来,正被霍威的掌力击中,霍威手掌与葫芦相碰,只感到手心一阵疼痛,身形不由自主退了数步,手膀又酸又麻,心中大惊,那叫化手中的酒葫芦却迎面击了过来,霍威眼前一花,伸手一挡,手拐上被酒葫芦击了一下,痛得叫出声来,那叫化道:“乖儿子,这葫芦是我的宝贝,你却想要将他毁了,打坏了,我以后喝酒怎么办”边说手中葫芦闪电般打了下来,霍威起初还能自卫还击,可那叫化动作太快,酒葫芦一下接着一下,快得难以形容,到最后只听见扑扑扑扑的声音,以致连成一条线成了一声,中间听不出有任何间隔,每打一下,霍威便叫一声,到后来索性抱着头任其敲打,直打得他头脸全是肿包。一般而言,以霍威的功力和掌法,普通葫芦被他一掌打中,定然会被打得粉碎,即便坚硬的葫芦,也要被打成数块,但这叫化内力十分高深,将内力注于酒葫芦之上,便变成了铁块一般坚硬,霍威又岂能打得碎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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