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南剑侠传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夏剑心
那几人乍然见到突然凭空杀出一人,均是一惊,不约而同后退了数尺,仍将李仕元和那韩姓汉子围在垓心,但一时并不敢上前夹攻。李仕元也不理会五人,蹲下身子,将那韩姓汉子扶了坐起,叫道:“韩大哥,韩大哥!”那姓韩的汉子身受多处重伤,这时听到有个熟悉的声音叫唤自己,张眼盯盯地看着李仕元,看了片刻,眼中突然冒出光来,抬起左手,使劲抓住李仕元手臂,哽声道:“主公,是你,真的是你。今天能见到你,我死也死得瞑目了。”说着奋力挣扎着跪下,叩头说道:“大明虎威将军、罪臣韩志英拜见我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李仕元扶了他坐下道:“韩大哥,你受了重伤,这些礼节就免了。现在让我先替你止血疗伤吧!”说着运指如风,点了他身上数处穴道,韩志英身上伤口的血流立时止住。这时围住他们的五人已经将两人的对话听得明白,不由得大喜过望,均想:“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莫非这书生便是我们千辛万苦找的明朝皇帝若真是他,将他活捉了送到京城交给当今的满人皇帝,定能得到大量的金银赏赐,满人皇帝一高兴说不定还会封一个大官给我们做做,如此一来,不仅能享尽荣华富贵,而且还能光宗耀祖。”但又见到李仕元功夫奇高,一身布衣,与前明皇帝的身份半点也联系不起来,心中狐疑,一时倒也不敢断定。使流星锤的那人较为急躁莽撞,对李仕元骂道:“你是何处来的杂毛,敢管爷们的闲事”那姓韩的汉子听得他辱骂李仕
七、龙门五煞(1)
使盾男人一步步逼近韩志英,他肋骨被李仕元踢断了三根,腿上又有剑伤,虽然与韩志英只隔了数丈,但走得异常艰难,每走一步便扯动肋骨及伤处,疼痛不已。韩志英睁眼见他已然走近,手中铁盾只要往自己头上轻轻砸下,便断无活命的可能。他斜躺于地上,一眼瞥见自己的那把刀便横置于脸庞一侧的地上,刀背对着脸面,脑子飞快旋转,突然间哈哈笑了起来。使铁盾的男子喘息了一会,缓缓举起铁盾,正要砸下,看到他死到临头居然还发笑,心中奇怪,嗡声嗡声地问道:“你笑什么马上要去见阎王了还笑得出来!”韩志英道:“我素闻龙门五侠个个武功高强,义薄云天,在江湖中可以说是大名鼎鼎,人尽皆知,唉,可就是五人的排位先后不大公平!”韩志英所说的龙门五侠指的便是这五人。
滇池西岸有座奇山,形状象个侧卧的美人,绵延纵横近百里,名为西山。山的东面临近滇池的绝壁上有一处所在称为龙门,地势险峻异常,四临皆是悬崖峭壁,传闻常有鬼怪妖魔出没,普通人都不敢靠近,这五人啸聚在西山一脉,仗着人人都有一身高强的武艺,到处打家劫舍,杀人越货,无恶不作,曾于一夜之间劫了广西、云南两省的十一家富户,震动江湖,是南方黑道上响当当的人物,因他们经常出没于西山龙门一带,江湖人称“龙门五煞”,韩志英将“五煞”称为“五侠”,实是危难之际的蛊惑之语。五煞臭味相投,不知何时凑在了一块,以武功高低论排名先后。被韩志英砍伤的人排行第一,人称阴老大,绰号阴风煞,五人中数他武功最高,阴风掌法和阴风刀法尤其了得,前段时间在滇南作案时受了内伤,并未痊愈,功力打了折扣,因而才没有避开韩志英那一刀。排名老二的便是那使铁棍的,名为邓铁娃,绰号恶鬼煞。拿铁盾这人名为刘黑仔,因长得又高又壮,面如锅底,绰号黑面煞,排位第三。那女人凤四娘长得体态丰腴,容貌妖艳,武功也高,但生性极为淫荡,是有名的倒采花,男人只要被她相中,成了好事后,便一剑杀掉,长相俊美的男人对她是闻名丧胆,因得绰号红粉煞。那使流星锤的排在末位,名为陈阿毛,绰号索命煞。刘黑仔和邓铁娃都是天生神力,论武功而言,两人在伯仲之间,但刘黑仔武功刚猛有余,灵动不足,为了争老二的位置,两人曾做过一次比武,那次比武刘黑仔输给了邓铁娃半招,从此便落到了第三的位置,为此刘黑仔心中一直不服,认为邓铁娃在比武之时使诈,方才侥幸得胜,多年来一直耿耿于怀,对外常称自己为老二,称邓铁娃为邓老三,邓铁娃也常在他面前摆出老二的作派,让他心中更是不爽。现下听得韩志雄这么一说,正说到了心坎之上。当即将铁盾停住不砸,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韩志英道:“人人都知道你武功高过邓老三许多,可偏偏你成了老三,他却位居老二,比你大一头,真是不公平得很,江湖中人人都为你叫屈!”黑面煞闻言大喜,顿感遇到了知音,觉得世间生我者父母,知我者便是眼前这人,连声道:“说得有理,说得有理,你这个人真是有见地,我还真舍不得杀你了。唉,可不杀你,好像又说不过去。”满脸无奈,显得为难之极。韩志英道:“杀不杀我倒在其次。刘二侠,我有个主意,保证叫那邓老三心悦诚服地尊你为二哥!”黑面煞听他称自己为刘二侠,更是心花怒放,说道:“有什么好主意,快说来听听,说不定二爷我一高兴,便饶了你性命。”韩志英看了坐在数丈外的阴老大两眼,阴老大刀伤较为严重,不能走动,正侧身坐在地上,用手护住伤处,闭上双目憩伤,未曾注意到两人的举动。韩志英低声对黑面煞道:“这机密重要的事,莫要给阴老大听见了,你附耳过来,我悄悄告诉你。”黑面煞心想平日里这邓老三与阴老大较为要好,的确不能让他听到,便说道:“这样好,这样好!”慢慢俯下身子,将耳朵凑了过去。突然之间,韩志英将头一歪,迅疾张口咬住了脸侧的单刀刀背,头奋力一扬一甩,刀光即闪即逝的同时,只听黑面煞一声短促的惨叫,喉咙便被割断,脖颈间鲜血狂泄而出,庞大的身躯和铁盾一齐仆倒,立时气绝身亡。这一招正是智谋、勇气和技巧的综合体现,韩志雄在最危急的时刻,拼尽余力,使出了“回风刀法”中的“风流云散”一招,这一招是本是前代创此路刀法的祖师在英雄末路之时为免受敌人之辱用于自尽的招数,“风流云散”意为虽死雄风犹在之意。韩志英最后关头将此招灵活转化,将“回风刀法”的精妙之处发挥到了极致,取了强敌之命,黑面煞一死,人盾都重重压在他身上,他本是强弩
八、龙门五煞(2)
李仕元想不到情急之下随意挥出的一拳竟有偌大的威力,将一个名震江湖的邪派高手击得飞了出去,怔了一怔,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拳头,刹时明白了其中的因由。他既然领悟了用气的法门,体内积蓄的真气自然滚滚而出,再不多想,心随意到,随意挥洒间自有锐不可挡之势。伴随着阵阵令人神魂飘荡的娇笑,凤四娘已经从左侧挺刀砍来,李仕元头也回,听风辩位,左腿一抬横扫出去,这一腿又快又急,象长了眼睛似的,正踢在凤四娘的刀身之上,凤四娘虎口迸裂,手中单刀“嗖”地一声飞得无影无踪,李仕元左腿未落,右腿又迅疾踢到,凤四娘惊得魂飞天外,仓皇间一个“懒驴打滚”就地滚出丈余,总算避了开去,李仕元腿风过处,她一张嫩脸如被风刀刮过,半边脸立刻肿了老高,这时她的“勾魂一笑”再也勾不了魂了,急忙伸手摸摸脸,脸虽然肿了但幸好未受损伤,只觉得又木又辣,女人最是爱惜自己的容貌,尤其象凤四娘这类女人,暗叫侥幸的同时,玉容变色,一颗心怦怦怦直跳个不停。索命煞长鞭如长蛇一般挥出,向李仕元双腿卷来,他身形瘦小灵活,擅用软兵器,流星锤被李仕元夺走后,便解下系于腰间的长鞭作为兵器,他的长鞭名为灵蛇鞭,较流星锤更柔软多变,既可用来抽打敌人,也可将其卷住任自己鱼肉。长鞭带着啸声飞至,便来卷李仕元双腿,李仕元待鞭子飞近,左脚突然提起,迅疾无伦地踩住了鞭梢,右腿往鞭身上一挽一勾,索命煞身体一轻,便被一股巨力带得腾空而起,半空中手不由自住一松,鞭子便已脱手,他瘦小的身躯在空中手舞足蹈形状滑稽,还未落地,李仕元脚尖一带,那长鞭长了像长了翅膀一般飞卷过去,化成数道绳圈,瞬间将索命煞卷麻花般地捆了数圈,这才扑通落于地上,口中直叫唤个不停。
三煞见李仕元突然变得和起始一样神勇无匹,功力之高,简直见所未见,均感诧异非常。恶鬼煞挣扎着从地上爬起,看到手中铁棍已经弯得如同一张弓般,不由得胆颤心惊,知道对方内力深厚之极,再打下去必然要将命送掉,于是大叫道:“老四、老五,风紧扯呼!”身形一耸便窜到阴老大身旁。阴老大之前闭目养伤,突然听到了黑面煞的惨叫之声,将眼一睁,看见他庞大的身躯仆倒在韩志英身上,心知不妙,张口叫了道:“老三,老三,刘老三。”连叫数声,黑面煞都没有反应,刚想起身过去查看,但稍一动弹,腹部刀伤便疼痛不已。这时恶鬼煞已经窜到身前,说道:“这对头硬得很,老大,快走!”不待阴老大说话,弯腰将他抱起,翻过土坡逃走,动作兔子还快。
凤四娘眼见二煞抢了大煞眨眼间便逃了,哪里还敢恋战,当即尾随于后,一溜烟越过土坡,刚到坡头,但听索命煞叫道:“老四、老五救命!”原来索命煞被长鞭缠住,在地上滚了几圈,不料长鞭却越裹越紧,五煞中数他胆子最小,慌乱间大声呼救。凤四娘听到喊声,略一犹豫,回身奔下坡来,也不及解开长鞭,索性将他连鞭带人从地上抱起便跑,飞也似地去了。好在索命煞瘦小,不怎么沉重,但一个女人抱着一个大男人飞似地狂奔,这种画面确实殊不多见。四人匆匆逃走,也顾不得黑面煞的死活。
李仕元见四煞只顾各自逃命,不顾其他同伙的生死,微微摇了摇头。心中记挂着韩志英,也不追赶,跃到韩志英身旁,见使铁盾的黑汉伏于他的身上,伸手将他扳转来一看,只见他大口微张,面容恐怖,喉管断裂,早已死去,喉管仍有血泡鼓出,鲜血将韩志英全身上下染得透了,
九、威龙猛将(1)
二十多年前,清军入关,年仅十六岁的大明朝三太子朱慈炯在十余名侍卫的保护下仓皇逃离北京城,在保护他的侍卫中有两名首领,一人名为韩志英,一人名为魏醒龙。这两名侍卫其时都是三十不到的年纪,但均有一身高强的武功。韩志英擅使单刀,刀法精纯凌厉,三十六路“回风刀法”在江湖中颇有名气,是众侍卫中的佼佼者。而魏醒龙以剑术闻名,一柄长剑曾连败山西太行山十三位寨主,有“惊鸿剑”的外号,在江湖中大名鼎鼎,两人本是江湖中人,后来崇祯皇帝为了安肃内廷,下令网罗江湖中的英雄好汉入宫,两人被选中后奉皇命入宫担当内廷侍卫,至清兵入关,进宫不过三年多的时间。
满清皇帝得知明室太子往南逃走,派兵一路围追,下令誓必要将三太子擒杀,并旨明如不能生擒活捉,但死了也要见尸。十几名侍卫护着太子一路南逃,浴血奋战,多次杀退了数拨清兵的追击,但终因寡不敌众,途中一一陆续战死,最后朱三太子身边只剩了韩魏两名侍卫首领。清兵数十兵马一路狂追不舍,这一天,三人逃到了长江边上,举目一看,岸边竟然找不到一只摆渡的船只,眼见前有滚滚江水拦路,后有如狼清兵步步迫逼,情势实在是凶险之极。眼看着几里之外数十名清兵越来越近,三人站在长江边上,望着滔滔江水,正在彷徨愁虑之时,江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条木船,三人大声叫唤船家,可船在尚在江心,加之江流湍急,不可能在短时间之内划到岸边来。清兵是越来越近了,如若便在岸边等船过来,势必船未到岸,三人便已被清兵困住擒拿了。韩志英和魏醒龙均想:“自己死不足惜,可这三太子是大明骨血,说什么也要想办法保全了他!”两人都是武功既高,又富于机智的人物。为了赢得时间,魏醒龙突然心生一计,对韩志英说道:“韩老弟,你先领太子到岸边等候江中的木船,我在此拖住这些清狗。”韩志英道:“清狗这么多,你一个人如何能应付得了”魏醒龙道:“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听我安排,依计行事吧!”韩志英见事情紧迫,也不多说,带了三太子先行到了江岸。魏醒龙待两人离开,当即跃上一个土坝,往土坝的上侧飞奔。清兵远远见到他沿坝向上游飞奔,不知是计,便尾随追了上去。魏醒龙手中执剑,顺着堤坝奔出半里左右,才放慢速度,在坝堤之上扬手忽而指指追来的清兵,忽而又指指坝外,向东向西指挥著,口中装作呼喊的样子,好像正分派部署人手对清兵进行包抄围截似的。众清兵望见这情形,又不清楚他们人数虚实,再者一路上多次交手,知道这些明朝侍卫个个武艺高强,根本不怕死,清兵吃足了苦头,这时见魏醒龙一个人立于坝上,领头之人认定是诱敌深入之计,生怕中了埋伏,因而不敢过分靠近,双方就此对峙了一阵,清兵不敢贸然靠近,魏醒龙也严阵以待,他仗剑立于土坝之上,远远见到江中木舟已经划近岸边,而韩志英和太子已经上了船,这才大喝一声,骤然发难,冲入清兵阵中,挥动手中之剑,剑光闪处,四、五名清兵倒地。清兵猝不及防,以为敌人大队攻来,一时间乱了阵脚,四散奔走,魏醒龙乘势回奔,沿着土坝,一阵风似地冲到了江岸。待清兵回过神来,知是中了虚张声势的空城之计,领头的气急败坏率人追到岸边时,三人早已经上了木船,船已经划到了江心,岸边又无船只,再也不能追上。众清兵只得望江兴叹,无功而返。就这样,两个智勇双全的侍卫保护着三太子渡过长江,平安来到南方,最后到达广西桂林。三人辗转到达桂林后,十六岁的太子在韩魏两人帮助下,召集了明室的旧部,重新建立起新的明王朝,立太子为王,可民间还是一直习惯称之为朱三太子。而韩魏二人因在保护太子逃亡的途中立下大功,深得太子器重和信任,从此日夜侍奉左右,既是护卫,也成了参谋军师。在广西桂林,三太子在明朝旧臣的辅佐之下,整顿兵马,招纳有志复明之士,慢慢地便恢复了元气,变得强大起来,大有与清廷分庭抗礼之势。
时值清朝顺治年间,清廷有这样一个心腹大患,当然食不甘味,睡不安寢,得知亡明余孽死而复生,时刻威胁大清刚刚得来的江山,于是数次泒兵围剿,但每次来都被明
十、威龙猛将(2)
三太子蛮以为这一招便可将道士吓住,不料眼前突然一花,便不见了那道士的影子,心中奇怪,只感到后背被人轻拍了一下,不暇思索,身子微屈,回身一剑横削而出,这一下变招极快,姿势优美,且剑招巧妙,是惊鸿剑法中的”俊采星驰”,一旁的两个随从又拍手大声叫好,这时又听那道士道:“这招还行。”左肩又被拍了一下,原来他已经又晃到了前面,三太子心中大惊,手下不再留情,一古脑儿将四十二路”惊鸿剑法”全力施展出来,一套剑法如数用完,累得气喘吁吁,却连那道士的衣角也没有沾着,才知道遇上了真正的高手,自己的功夫与对方比相差太远,不可同日而语,再比下去,也是徒取其辱。将剑往地上“当”地一扔,不再比下去,躬身对道士说道:“今天我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谢道长指教。”这话说得真心诚意,发自肺腑。那道士微微一笑,说道:“你平日里事务繁忙,短短几年时间,能练到这个地步,其实已经算不错了,所欠缺的不过是火候和内力。”话语中好象对三太子的行止了如指掌,说着伸手虚空一抓,地上的长剑象长了脚一样突地跳了起来,便已经拿在手中。三太子和两名侍从看得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没想到世上竟有如此高明的武功。三太子长身一拜,说道:“请道长收我为徒,传我武功,晚辈感激不尽。”道长摆了摆手,说道:“我不能收你为徒。”三太子急道:“为什么莫非道长嫌弃晚辈资质愚钝”那道士摇了摇头道:“非也,非也。你天份甚高,但身份特殊,贫道不能收你为徒。”三太子奇道:“莫非道长已经知道晚辈是谁”那道士微微一笑,说道:“贫道早已知晓。”说着走近前两步,在三太子耳边说道:“你想学武功不难,我可每晚三更到宫中教你。不过此事你不可让任何人知晓,今后有人问起,也不能说是我教的,更不能说我是你师父,你能做到吗”三太子忙不迭地点了点头,说道:“能,能。”那道士说道:“我说的话,可要记住了。”转身飘然而去。三太子追上几步,高声问道:“敢问道长法号”那道士答道:“武当派玉树。”声音犹在,人却走得不见了踪影。
三太子记住了玉树道长的话,到了晚上三更,驱走了房内的宫女、太监和侍卫,一人坐在房中,专等玉树道长的到来。到了三更时分,只听窗棂得得响了几声,三太子忙过去将窗户打开,只见玉树道长站在窗外,也不见他跳跃,身形只微微晃动,但进了屋中。三太子喜道:“道长果真是个信人。”玉树道:“答应过别人的事,就一定要做到,言而有信,这才是大丈夫行径。”三太子抱拳深深打躬,说道:“请道长传我武功。”玉树走过去将窗户关上,对三太子说道:“以后你我见面不要行此大礼。我不是你师父,你也不是我徒弟,你我只是命中有缘罢了。”三太子见他执意如此,只得允了。玉树便命他盘膝坐于榻上,传授些呼吸吐纳的基本之法,并一一作了示范讲解。这一传授将近一个时辰,玉树这才离开。自此以后,玉树道长要么一、两天来一次,要么三五天来一次,每次临走时都和三太子约定好下次来的时间。三太子均按他的嘱咐一一凛遵,将余人遣走,也不告诉任何人,便连韩魏二人也不告诉。说来也怪,他本是万民之主,旁人无不将他奉为神明,恭谨有加,莫敢仰视,但在这位道长面前,他便彻彻底底地变成了一个二十挂零的小青年,不再是什么帝王君主。于是他每天依照玉树道长传授的心法,从基础的呼吸吐纳之功练起,练得差不多以后,玉树又教他一些内功心法,如何导气、行气、用气等诸般法门和口决,遇到微奥难解之处,玉树便详加解释引导,如此将近了几个月,朱三太子修练了玉树传给他的内功后,感觉功力大有进展,使用起刀剑来,呼呼生威,连韩志英和魏醒龙也颇感诧异,又偶听宫中近侍的私下的一些言论,感到三太子的举动有些怪异,虽有些怀疑,但一来不好询问,二来以为是他有意支开旁人刻苦用功练习刀法和剑术,所以便也没放在心上。
玉树传授了朱三太子内功后,又传了他一套武当长拳,武当长拳是武当派功夫中最基本的入门功夫,即便是烧火的杂工也会,但是任何功夫只要练到极致,均可以化腐朽为神奇。朱三太子按照玉树的教诲,有空便偷偷勤练,半年过后,内功和长拳便已经练得熟了。这一晚,玉树依约到来,将所余的几句口诀心法传授给他以后,便说道:“我已经将一整套的内功心法和口诀尽数传给了你,只要你按照我教你的法门练加修练,假以时日,必有所成。你我缘份已尽,我还有要事要办,就此别过。”朱三太子和他相处半年有余,虽未正式拜师,但内心已经将他当作了师父,临别在际,心中难过。向玉树深作了一揖,说道:“道长恩德,慈炯永不敢忘,望道长善加珍重。但有一事,要请道长赐教,蒙道长不吝,教我了半年内功,晚辈受益匪浅,但不知这是什么功夫”玉树道:“无为神功!”说完
十一、朱三太子(1)
天边曙光微现,李仕元猛然从纷飞思绪回到现实之中,突然记起家中的妻子吴青鸾和失踪的儿子小相如,自己真实身份既然已被仇人知晓,家中身怀六甲的妻子处境堪虞,敌人随时都会到来,龙门四煞(黑面煞已死,五煞变成四煞)逃走,必定不会善罢甘休,很快会卷土重来,想起韩志英的叮嘱,急急忙忙揩干眼泪,用剑就地掘了个坑,将韩志英埋葬了,并搬了块大石作为标记。又看到了黑面煞的尸身,想到韩志英临死前仍然用计将此恶魔除了,可谓是智勇双全,不愧为名动一时的虎威将军。生怕被其他人发现黑面煞尸体招来更多麻烦,又掘了个坑,将黑面煞及他的兵器铁盾一并掩埋。然后在韩志英坟前深鞠了两个躬,以表示对这个忠肝义胆臣属的敬意。待忙碌停当,天色已经渐亮,他俯身将韩志英的单刀拾在手中,提了口真气,施展轻功,飞一般往家中奔去。
他既知身份也被识破,便不再隐藏自己身怀武功的事实,一路上如飞而奔,芦花纷飞的早晨,一个人宛若天上神仙,沿滇池边上,长衫飘飘,踏波翩翩而行,穿过稻田,穿过芦苇荡,遥遥望去,不似尘世中人。沿途上,李仕元陆续遇到了几个早起的乡民,那些乡民一大早陡然间见到一向文质彬彬的李先生满身血污,手中提着雪亮的单刀从身旁呼啸而过,个个惊讶得张大了嘴,本想打个招呼道声早,但眨眼间李仕元便去得远了,一时间都以为是在做梦。
李仕元一路往家中狂奔,远远见到家中平静如昔,只不过房门开着,吴青鸾歪着头倚在门框上睡着了,这才长长舒了口气。吴青鸾被他的脚步声惊醒,眼眼一看,只见他满身是血,血衫破碎,手中还提着一把明晃晃的钢刀,吓得“啊哟”一声叫了出来,随即猛然站起,倒退了几步,颤抖着问道:“仕元,你…你这是干什么”李仕元快步进入房中,但见桌上蜡烛已经燃尽,蜡泪流了一桌,又见吴青鸾脸色苍白,容颜憔悴,想起她怀着身孕,不由心中又是怜惜又是内疚,将手中刀放在门手,扶着她到椅上坐下,问道:“你一夜未睡”吴青鸾说道:“你一夜未归,我如何睡得着。相如呢,找到没有”李仕元摇了摇头。吴青鸾泪水哗地便流了下来,连声说道:“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李仕元道:“青鸾,赶快收拾东西,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吴青鸾惊问道:“为什么要离开”看了看他满身的鲜血,又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李仕元道:“时间紧急,以后我会抽时间跟你解释,收拾一下快走!”吴青鸾从未见他焦急如此,自两人认识以来,李仕元一向遇事都不慌不忙,稳如泰山,从未像这样的慌张过,知道肯定是发生了重大的事情,也不再问,只是依言进房收拾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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