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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神传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未知
石轩中怒道:“你们使出这等下流手段,还算得什么英雄?”
姓陆大汉见王圭吃了大亏,心中极为震骇这个蒙面人的武功,竟然高强至此。只因他和王圭的功力造诣,武林中能够和他们单打独斗的对手,已是寥寥无几。能够赢得他们的,更是可以数得出来。这一来他更非要问个清楚不可。王圭也是这个意思,大喝道:“朋友,你留下姓名,便可把这厮带去。”说时,用左手抬起铁扁担和软剑,倏然将铁扁担扔给娃陆大汉。
石轩中厉声道:“黑心脚夫陆贡,你可记得十二年前信阳阮家灭门的血案么?”
那大汉正是黑心脚夫陆贡,一身武功已得昔年黑道高人铁扁担邓长白真传。只因他犯案太多,仇家满天下,故此最近十年来都不在江湖走动,也不轻易道出姓名。不过这支铁扁担,却是最好的表记。他最不明白的是,十二年前自己恩将仇报把信阳阮家阖门杀害之事,如何会泄露于外?又如何会在十二年后,无端碰着这个神秘的蒙面人,偏能张口叫破此事。
这一刹那间,他为之震骇莫名,连铁扁担迎面砸到,也没伸手去接。
王圭大声疾呼道:“陆老弟,快闪开。”黑心脚夫陆贡全身一震惊醒过来,忽然一伸手,刚好把铁肩担接着。忽见,股极锋锐的风力。袭到身上,来势神速无比,只好疾忙横跃开去。
石轩中这一剑出得奇快,使得敌人无法抽出刹那的时间击毙李铭,非立即跃开不可,此时目的已达,不禁仰天长笑。
黑心脚夫陆贡定下神,问道:“朋友你从何而知十二年前旧事?不过其中有点儿误会……”石轩中虎目一瞪,神光四s,正气凛然地道:“是非曲直,自有天知,你无庸向我解释,你可知我何以不削断你铁扁担的缘故么?”黑心脚陆贡略一寻思,心中大为悚然。
“我留下你这样表记,好叫你的仇人能够认出你。”
石轩中又转目瞧着王圭,道:“你泰山一枭王格的后人。目下你借先人余荫,丰衣足食,命运对你已厚,如不知敛迹,回心问善,终有一天会后悔莫及。”
王圭那么大的年纪,却被蒙面人教训一番,心中羞愤交集,但慑于这人如神的剑术功力,又不敢做声。石轩中见他们都不敢妄动,杀机已消,当下朗声大喝道:“把白虹剑鞘还我。”王圭如受催眠,不知不觉把背上剑鞘取下来。忽然醒悟自己不能如此示怯,便中止了抑鞘给他的动作。
黑心脚陆贡道:“王兄,把剑鞘给他吧。咱们留着也无用。”王圭犹疑一下,果真把剑鞘掼过去。石轩中一把接住,将刻入鞘,一把提住李铭衣领,大踏步走出水轩。
晃眼间已出了飞云庄。时在深夜,又是在荒郊中,四面僻静无人,石轩中把李铭放下来,厉声地问道:“郑敖如今在什么地方?快说实话,否则取你性命。”
李铭早已为他凛然神威所摄,不然支吾,忙磕头道:“大侠你高抬贵手,小的把实情禀上。这剑主人已被活埋在我们遇见过的山坡下,这可是陈清波的主意?”
石轩中愣了一下,心中叫声罢了。想道:“魔剑郑敖也算得上是条好汉,谁知却死在这小辈手中,真正不值。这厮不以诳语骗我,冲着这一点,可以饶他一命。”
李铭在地上不住叩头。石轩中为郑敖之死长叹一声,道:“我并不喜欢胡乱杀人,你能坦白告我,因此我决定饶你一命。”
李铭大喜过望,叩头道:“小的此后一定努力向善,重新做人。”
石轩中道:“你去吧。”李铭站起来,再躬身施一礼,道:“大侠饶命之恩,小的永不敢忘。”说罢,转身自去。
石轩中怔了一会儿,暗自想道:“大凡使剑的人都爱剑如命,这柄白虹剑虽是希世之宝,但我怎能在人之爱?”当下疾展脚程,眨眼间追上了李铭,道:“我想知道郑敖藏身之处,最好你带我去一趟。”
李铭不知怎的,打心眼中钦佩敬仰这个蒙面人,一点儿也不迟疑地应道:“小的愿为大侠效此微劳。”
石轩中道:“你走得太慢,我助你一臂之力。”说罢,伸手托在他的助下,喝一声走。李铭但觉有如腾云驾雾,脚不沾地,耳边风声呼呼直响。一会儿工夫,已越过两座山头。
不久已到达那座山坡,李铭走到坡下,指着一丛杂树,道:“他就在底下。”石轩中不想埋剑之事让他晓得,便命他离开。等地走远之后,才把白虹刻放在一旁,小心地拨开上面的枯枝败叶,然后运功于掌,向地上一c一捧。他的手掌根本没有沾到泥上,但不消几下,地上已露出一个dx。
突然间,石轩中停住挖d的动作,原来此时已见到尸首,因所挖dx不大,仅仅见到屈曲起来的双腿。他嗟叹一声,忖道:“这些公人手段也够毒辣,连这埋人的dx,也不肯挖大一些。”当下把白虹剑取起放在d中。手指无意中碰到郑敖的尸体,觉得仍未变硬。他缩回手,棒了两把泥土洒落d中之后,忽又中止,凝目寻思。
树林中传来夜枭凄厉的啼声,使得周围的气氛十分恐怖。
石轩中动也不动,凝眸沉思。他以一身盖世武功,虽然是独个儿在这荒山深夜中,对着死尸,却也不无恐怖之感。
“……当然,他多半已死掉。”石轩中沉思道:“可是我觉得还有一线生机,假如是普通的人,埋在地下这么久,光是这数尺厚的泥土重量,已足可压死有余。何况窒息如此之久,更万无生理。不过魔剑郑敖有一身武功,这一点重量算不了什么,同时他或者会用龟息之法,闭住呼吸,我记得他的腿部尚甚柔软,这个推测可能不错。”
他微露出兴奋之色,又继续想道:“我要能把他救活,他走肯把玲妹妹的消息告诉我。”但兴奋之色陡然收敛,原来他记起一件事:“哎呀,魔剑郑敖那一身功夫,怎会落在两公人之手。不消说也因酒醉之故,才会被他们用鹿筋绳缚住,活埋地下。尤其是人家双腿屈曲起来的情形推测,当时他一定未醒,才会任人摆布。如此说来,他既然酒醉未醒,又何能运动闭住呼吸。”
他颓然吁一口气,站起身来,改用脚去拨d边堆起的泥土。
“可怜他一世豪雄,结果却糊里糊涂地送了一命,不知在泉下能否称雄。”
不一会儿工夫,他已把dx填平。朱玲的面容突然浮上心头,使得他怅惘地叹口气,想道:“可怜的玲妹妹,她现在不知变成如何丑法?连宫天抚和张咸都不理她了,我可不能遗弃她。”
石轩中开始将枯枝败叶之类铺在泥土上,一面继续想道:“玲妹妹太可怜了,我见到她的时候,一定不能把宫天抚和张咸的负情告诉她,否则她一定会难过。”
他陡然一惊,想道:“可是她如今在什么地方呢?”思路蓦又转回静静地躺在泥土中的郑敖。“只有他或许有点儿消息,可是他又死了,不过他的腿部仍然柔软得很,不似死人那般僵硬。或者他果真在最后之时施展内家龟息之法。”
夜枭的鸣声凄厉地叫起来,他听到一阵细碎的声音,由树林中出来。
他在黑暗中微笑一下,忖道:“莫非在这荒山野岭中,竟有幽灵出现么?”这念头一掠而过,只见他身形一拔,宛如一头大鸟般拔起五丈之高。居高临下,放目一瞥,只见林中出来一条黑影,直奔坡上的尸首。他的一双夜眼,看得真切,不禁哑然失笑。原来那条黑影正是一头野狗,大概是嗅到死人血腥昧,故尔寻来。
石轩中在半空里突然清啸一声,身形突然反而长高数尺,然后斜斜飘落。那头野狗骇得忙忙转身,向树林箭也似地奔回。但石轩中何等高手,忽然间已电罩侧下。手掌一落,呼的一股掌力,把那野狗击毙。跟着一手抓住后颈皮,突然一挥一送,那头倒霉的野狗,不知飞到什么地方。
他又缓步走回郑敖埋身之处,想道:“我不要尽在呆想,反正这个谜不难揭晓。何不索性费点儿手脚,先把他的头部泥土挖出来。那时岂不是明明白白,省得日后不时会怀疑这件事。”想到就做,双掌运起奇功挖土。
这次选定郑敖头部那边挖下去,因此直到郑敦的面部赫然出现,也没有见到白虹剑。石轩中定睛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只见郑敖面部虽然都是泥土尘沙,但双目和嘴唇紧紧闭住,鼻翅微凹,宛如无形的手,把鼻子捏住,两个鼻孔完全封闭注。还有两耳耳轮向前闭合,把耳窍护住,这一来七窍部封闭住,泥土尘沙半点儿也侵不进去。
石轩中定一定神,想道:“若果我不是去而复返,拼着自费手脚,挖开泥土来看,只怕这魔剑郑敖,便须永远埋根地下,他已把七窍封闭得真严密,但看来他似乎自知难逃此劫,故而施展出这等内家最困难的大龟眠法。此刻他心目中虽然明白,但无法自行醒转,非睡上七日七夜不可。若不是刚好碰上我,换了寻常不懂武功的人,可能就以为他实在已死,复又把他埋在地下。”
原来龟息之法,以这大龟眠法为最难,但奇效惊人,视各人修为功力之深浅而定时间之长短。若以郑敖的功力而言,最少可以支持三、四年之久而仍然生机未绝。
石轩中把郑敖弄上来,白虹剑也取出来,挑断鹿盘绳索,散在一旁。当下施展推宫活血手法,先运真力于掌,刹时变得奇热炙人。然后按在郑敖胸前中庭、鸠尾、巨阙三大x上,一阵推拿。
片刻工夫,郑敖全身具气渐渐归还丹田,然后自动上升,流遍全身经脉。
石轩中住手起身,低头凝视着他。郑敖突然睁开眼睛,道:“恩公千万留步。”
石轩中朗声道:“我不走,但依别叫我恩公。咱们都是脱俗之人,如此称谓,听来不免刺耳。”
郑敖长长叹一声,缓缓坐起身,舒展一下四肢,觉出已恢复常态,便翻身跪在地上,道:“恩公请受郑敖一拜。”石轩中双掌一托,暗运新近才练的玄门罡气,顿时一股绝大潜力从地上涌起来,把郑敖身形托高数尺。
魔剑郑敖大惊失色,道:“恩公既不肯受我一拜,恭敬不如从命。听恩公口音,知道年纪甚轻,但却具有这等深不可测的功力,敢问尊姓大名?在下日后朝夕以一柱心香,为恩公祷求多福。”
原来此时石轩中仍然蒙住头脸,根本着不出面貌。当下他笑道:“郑兄洪福齐天,一代豪侠,焉会被鼠辈暗算,饮恨泉下。我凑巧救君,亦不过上天假手而已,实在不能攘为己功。”
魔剑郑敖被石轩中这么一捧,心花怒放,仰天长笑数声,然后道:“恩公一身能为,郑敖望尘莫及,但恩公既然得知践名,郑敖算是没有白混。”他歇一下,又慨然道:“郑某为了一命,倒不至于如此谦恭多礼,实在是钦佩歇仰恩公大仁大义的作为,故此不惜五体投地。”
石轩中讶道:“郑兄何出此言?”
“恩公第一次挖开在下身上覆土,用意乃是垂念宝剑烈士之义,知道咱们武林中人,对于自己的兵器最是珍视。特别是在下的白虹剑,可以说是兵器中之一宝,因此恩公特地赶来还剑。”
他双目s出钦敬无比的光辉,凝望着蒙着青巾的恩人。
“光是这一点用心,郑敖虽是赴汤滔火,为恩公效力,也甘心乐意。后来恩公去而复回,必是想到挖d再看一遍,也不过咄嗟间事,故而不辞辛劳,重翻黄土。”
石轩中忽然大为感动,因为他看见面前江湖豪士,真情激动,竟然微现泪光。
石轩中感到一种超乎凡俗的快乐,因为他得到一种意想不到的报酬。像魔剑郑敖这种人,能够令他真情激动,如此地敬仰一个人,谈何容易。因而更加感觉出自己善行,价值之大,不可计算。他可以动服郑敖,从今以后,永远不再作恶,一变而为行侠仗义,扶弱抑强的侠土,这种收获,比之自己积十万功德还要有价值些。
他徐徐举手把蒙头青巾取下来,郑敖眼前一亮,只见一个丰神俊逸,调位潇洒的面容,如旭日从山巅升起来,照得大地光明。这个俊美书生,正是早先曾经见过的一位,但觉他虽是含笑相对,但使美中又暗蕴无限威仪,令人敬爱交集。当下躬身道:“在下有眼无珠,下午时已曾与恩公相见,但竟然交臂失之。”
石轩中含笑道:“郑兄何出此言,彼时尚在酒中,一切均不能以平常之时相提并论。”他又笑一下,道:“我有一个秘密,希望说了之后,郑兄能够为我藏诸心中,那便是我的姓名。”
魔剑郑敖恭容道:“恩公放心,纵然刀锯鼎斧摆在我侧,但在下绝不会泄漏半个字。”
石轩中道:“多谢郑兄维护美意,区区石轩中……”
这石轩中三个字,有如符咒。魔剑郑激一听,不由得失声叫道:“你就是剑神石轩中么?”夜深入寂,声传数里,但听四山都是剑神石轩中。剑神石轩中的回声。
石j中微微一笑,道:“天下人都以为石某已死,故此敢请郑兄代为保持秘密。”
魔剑郑敖但觉光荣无比,连声答应,几乎要赌个重咒。
石轩中又道:“石某急于向郑兄打听一事,未知郑兄可肯见告?”
郑敖怔了一下,然后道:“石大侠下问的人,必定是有关朱玲姑娘。”
“正是。”石轩中道:“郑兄可知她的下落么?”他的声音中,透出迫切的味道。
魔剑郑敖的表情突然变得十分黯淡,想了一下,才道:“石大侠最好别问。”
石轩中坚决地道:“郑兄但说无妨,我已知她容貌被毁,奇丑非常。正是因此原故,我才决心先抛开现在的恩恩怨怨,不惜踏遍天涯海角,赶紧把她找到,好好安慰她一番。”他把眼光移向黑暗的长空,因此没有发觉魔剑郑敖那种羞惭、感动、钦佩等等情绪混合而成的奇怪表情。
“这一次是她最大的苦难,在这个时候,我必须为她尽力。事实上我自己也明白,她越是遭到不幸,我越发爱她深些。”
石轩中俊美的面容上,流露出美丽圣洁的光辉,他悠然神往地继续道:“在以前,她有可以骄傲的容颜,还有许多护花使者,因此我绝不肯向她低头,可是现在,我觉得一刻也不能忍耐,我要用我的热爱去安慰她。”
魔剑郑敖几曾听过这等至情至性之言。尤其是出自他平生最尊崇敬仰的人口中,更加令他感动,不由得热泪盈眶。
石轩中幻想到朱玲的苦境,触动情怀,也自心酸落泪。他道:“郑兄请你快点儿把她的下落告诉我。”
郑敖用衣袖拭干泪水,然后道:“朱玲姑娘就在不远处,待在下前头引路。石大侠,你不但大仁大义,复又至情至性,在下此生愿为奴仆,只恐也没有这种资格。”他知道石轩中心急,因此已转身向荒郊疾奔而去。一面又道:“小的想想真惭愧死了。不瞒石爷说,小的心坎中一向只有玲姑娘的影子,可是……”
他居然改口将自己降为奴仆身份,石轩中立刻和他争执,但魔剑郑敖说什么也非要这样做不可。争论好久,石轩中无法不让步。约定在三年之内,郑敖甘作奴仆以报大恩。
这一争论,不觉已飞驰了七、八十里路。只见一座红墙绿瓦的尼庵,隐现在山坳中。
石轩中见郑敖向尼庵中一指,顿时会意,立刻脚下加劲。但见他身形宛如飞云掣电,晃眼间已抛下尽力急驰中的郑敖,到达庵门。
他定下神,暗想朱玲既已托迹空门,身遭巨劫,说不定不肯出现。那时候再强闯入庵,便不大方便,倒不如此刻立刻越墙而进。本来他是个正大光明的一代英侠,可是此时为了从权应变,只好逾规越矩。
魔剑郑敖赶到庵门时,石轩中已没了影踪,便悄悄在大门石阶下坐下,耐心等待。
石轩中纵入庵内,心想人家是文尼清修之地,自己一个男子,哪能到处窥看。万一碰到女尼们正在换衣,岂不糟糕,因此一踏入大殿,便大感踌躇。
后面传来低微而清晰的木鱼声,一下一下极有韵律地飘散在静寂的佛堂里。
石轩中低低叹口气,想道:“如果我找不到玲妹妹,她的一生便将在这空寂的佛门中,凄凉度过。玲妹妹,你可知我所以不肯担当上清现观主之职,为的何事。表面上是说须与鬼母一决高下,此身生死未卜,故此早点替师门觅个传人。其实我深心里仍念念不忘于你,希望有一天,或会和你合籍双修。”他顺脚转入佛堂后面。只见院落中花林扶疏,右边走廊尽头有个月d门。低微而清晰的木鱼声,便是从那边传过来。
石轩中又叹口气,想道:“我且过那边瞧瞧。料那女尼既然仍在诵经,纵然偷窥,也无妨碍。”心念一决,便沿廊疾纵过去。脚方离地,突然听到一个清脆圆劲的口音低喝一声打字,三缕冷风,已经袭上身。
这种手法高明之至。不但劲道十足,来势绝快,而且除了当中的一枚暗器是笔直的s向身上之外,其余两枚都是各取身侧左右两方。因此目标耸往哪边闪避,势难逃出对方暗器威力范围。
好个石轩中,闻声和知警,突然施展玄门罡气,护住全身。双袖和胸前的衣服飘飘飞起,三枚暗器打在上面,纷纷坠落,听那暗器坠地之声,已知乃是坚木制的佛门念珠。
石轩中微微一凛,忖道:“对方居然能够用木质的念珠,发出如此劲烈的力量。在我刚才抵御时的感觉中,似乎比人家使用重兵器还要劲猛沉雄些。足见此人功力之深厚,犹在宫天抚、张咸等人之上,已与东海碧螺岛主于叔初,甚至鬼母之流在伯仲之间,”
本来他身形去势极急,但刚一闻声,便已中止前纵,忽然坠地。这一手盖世轻功,也足以震慑对方。
足见廊柱后闪出一人,身穿宽大缁衣,布袜芒鞋,胸前挂着一串念珠。这位女尼年在三旬左右,法相端庄。石轩中连忙躬身行礼,道:“师傅请听在下解释……”
那位女尼正是佛法深微,驻颜有术的菩提庵主清音大师,她的脸上毫无表情,道:“不必解释了,贫尼多年来未曾和任何人动手,今晚却要与尊驾试一百招……”石轩中忙道:“在下斗胆也不敢和大师动手。”
木鱼声忽然中断,一条人影在月d门内晃动一下。石轩中的夜眼明察秋毫,见到那人掩在门后,仅露出眼睛瞧着,这对清澈如一泓秋水的眼睛,在他心中是如此熟悉。因此石轩中为之一怔,连庵主清音大师说什么话,也没有听见。
他征了一下之后,便想过去看看清楚庐山真面目,或者出声叫唤,但尚未决定之时,蓦觉风声飒然,一丝冷风直s心窝,石轩中出拿一捞,掌己捞住一粒木念珠,但觉劲为奇大,险险脱手而出。不由得心头一震,自然而然收慑住分散的心神。
清音大师脆声道:“好汉小心,贫尼可要动手。”话声未歇,一纵身宛如轻烟般飞扑而至。就在身形才动之时,右手从袖中摸出一尺许长的白色如令符之物,随手一挥,突然伸长了一尺。
石轩中看得真切,微噫一声,心想这位女尼竟是使用昔年名震天下群魔的玉龙令符,单从兵器推断,已知绝对不是庸手。当下便已戒备对方的左手。因为六十年前,侠尼檀月大师便曾左手一百零八粒木念珠,右手玉龙令符,走遍天下,扫荡魔氛。邪派中人,率皆闻名胆落。
果然那玉龙令符划起一道白森森的光华,尚未递到,已听清音大师轻喝声打字。三缕劲风,直取身上左胸天池、腹部天枢、右腿伏兔三大要x。
石轩中轻啸一声,身形疾如闪电,往左方斜飞起丈二三尺。倏然化为“风飘落花”之势,飘飘折向右方,复又升高寻丈。清音大师轻笑一声,左手扬处,木念珠一粒接一粒电s出去。同时真气一沉,脚尖探地,身已站立当地,纹风不动。
但见那木念珠一粒跟着一粒,宛如有线串着也似地追s悬在半空中的石j中。
石轩中去势已住,眼看木念珠已击到身上。蓦地又提一口气,身形乍开又沉,简直有如蹑空行走。但见那木念珠不是从他头上脚底擦过,便是从身躯左右两侧掠逝,转眼间已避过十五粒木念珠。清音大师在心中诵声佛号,暗想世上怎会有这等能人?自己刚才曾说出要约地战一百招。只怕今晚正是徒自取辱。
石轩中蹈空下降,还未到达地面,忽听极密的嘶风之声,一齐袭来。心知对方这次已出全力,不敢怠慢,铁掌挥处,把十多粒念珠尽皆凌空劈飞。
清音大师又摸出一把木念珠,却不发出。疾纵上前。玉龙令符起处,直指对方膺窗、神封两x。她出手奇快,招式辛辣。石轩中右手习惯地向背上一摸,才发觉那支百练精网的长剑,当日在碧j山大战鬼母时已经失去,但他仍不慌忙,一面暗运罡气护体,一面左臂直伸疾划出去,臂上带出的风声,锋锐如剑。
清音大师脚下如风,踏离宫、走坎位,手中的玉龙令符突然洒出一片白光,霎眼间攻了八、九招之多。石轩中左右臂一齐使用,宛如两支短剑,但见他一面闪窜腾挪,以灵巧无比的身法,闪避对方辛辣迅速的招数。一面乘隙发招,掌击敌人。
莫看他以双臂应敌,竟比两支真刻还要厉害。清音大师仅仅打了这一会儿,心中已对这蒙面怪客无限钦佩。她仍然不断地施展玉龙令符攻敌,一面脆声道:“今宵幸遇绝代高人,贫尼献丑献到底,可要施展本门符风珠雨的薄技了。”
须知清音大师乃是当世得道僧尼之一,禅心甚明。早在石轩中入庵之前,她已静中感知有事,并且得知自己可以解脱一劫。
原来当年侠尼檀月大师,武功精妙,功力深厚,平生出手,从未施展过这“符风珠雨”的绝艺。这一门绝技最厉害之处,便是左手的木念珠能够配合右手玉令符的特别招数,源源发出。以侠尼檀月大师造诣之深,在这么近的距离发出木念珠,天下谁敢抵挡?侠尼擅月大师圆寂之前,向清音大师说,她平生所憾,便是未曾真正试验过这一门绝艺的威力。清音大师接承衣钵之后,对于师父的遗憾念念不忘。不但如此,其后更与时光飞逝逐渐加深印象,终于成为她修持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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