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轴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未知
他自己都不待见自己
回到公司楼上的宿舍,秦爽扯了领带,蹬了鞋子,直挺挺地向床上倒。屋子里乱成一片,单身汉的住处,理所当然。但他说要找房子的事儿也是真,偏偏今天什么都说了,就是把这正碴儿给忘了。不能怪他,谁让她说出那些?他从不否认自己的欲望很强。当初在学校里,因为孟洁抹不开面子,不愿当着人亲热,所以他总渴着。后来到校外租了房,他算是解了禁,几乎每回她去他都会要求。她没有经验明显害怕,但天天二十四小时在一块儿,她又是他心尖上的人,叫他怎么忍得住?
刚开始他还能顾及她,亲亲摸摸也能止下渴,慢慢慢慢就不行了。终于到了那一天,亲着孟洁脖子那儿的小坑,感觉她的脉动越来越快,低喘的声音也越来越粘腻,他一个没控制住,手直奔着她下面就去了,孟洁的身体僵了僵,似乎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去拽。
“给我吧,啊?”他腻在她耳边说了句:“你就不想?我都快憋死了。”她不嫌弃,他自己都觉得每回涨红了脸在她身上乱拱的样儿特禽兽。孟洁没吭声,低头在那儿也不知想什么,渐渐地,拦着他的那只手少了些坚持,耳根儿一点点红上来。是个男人这时候也就明白了。他翻个身,一把把她推到床上,一只手推高她的衣服,张嘴就含住了她的一只房。听着孟洁喘得越来越急,他嘴下她皮肤的温度噌噌地向上窜,得他也觉得太突突直跳。
“秦爽……”偏偏这时候她还招他,用那种嗓子喊这一声,把他绷着的最后一根神经硬是给掐断了。
从她身下爬上来,脸上沾着些什么他也管不了了,直扑过去堵住她的嘴,同时掰开了她的双腿撞进去。知道她疼,可万没想到她会疼到发昏,居然给他蹦出一句——“我不吃药。”她到底知不知道男人在这种情况下最受不得刺激?别人他不了解,反正他听了这一句,立刻就闷哼了下,感觉要不好,快速地拔出来,收手去捂也还是没捂住,那点儿东西全贡献了在孟洁的大腿上。“你能不能别这么煞风景?”等两个人都收拾净了回到床上,他越想越气,手里搂着她口气却很冲:“也不怕给我吓出毛病来!”孟洁立马还嘴:“反正我不吃药。”“我让你吃药了?”他从头到尾根本就没想过这样的事儿:“今天不是没准备么。”
“那怪谁?”“你说怪谁?谁让你下午那么懂事儿,我忍不住。”那天下午他没课,约了人打篮球,几场下来,汗哗哗的,不经意一瞥眼,竟然看到孟洁扎煞着手站在场边,很无措的样子。他想也没想就跑过去了:“下课了?”孟洁点点头,把手里的东西向他递了递。他接过去,回头招呼那帮哥们儿:“我媳妇儿请客,赶紧过来。”转头又对她说:“你管他们什么。”看她刚才拎着水晃晃荡荡那个样子,难看死了。“乱叫什么!”孟洁瞪他一眼:“我以后不过来就是了。”别啊,他可不是那意思,这不是受宠若惊么,从来都是他对她嘘寒问暖,难得她能雪中送炭一回。没法反驳孟洁,他只能嘿嘿傻笑。所以说,能怨他大晚上的发情吗?躺在床上翻个身,秦爽觉得特滋润:“我真见不得你穿裙子,细胳膊细腿儿的你说你显摆啥?”
孟洁当然听得不高兴:“不愿看你别看!”“我偏看。”自己的媳妇儿不看看谁去,他一只手摸到她胸上,在顶上揉着:“关键是看你那样,我就想——”“你想啥?”受不了他的荡样,孟洁抓下他的手。“想把你——一百遍啊一百遍。”躲开她扑咬过来的势头,他边怪唱着边翻到她身上。
这种事就不能开头。都是那样的年纪,自那天以后,他基本就维持着上脑的状态,毕业了家里连下十二道金牌催他他也不回家住,就坚持窝在那小屋里,仗着年轻气盛想了无数花样,只差没把她吞进肚里。
后来才知道孟洁那天不是发疯,她是真的特别在意怀孕的事儿,总记着提醒他戴套儿。可也难保有青黄不接的时候,她不好意思到商店里买那种东西,他又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最后到底还是让她吃了几次事后药。抹了把脸,觉着身上有点儿凉,秦爽随手抽出压在身下的被子盖上,疲惫得不行。
他是真没想到最后会出那档子事儿,刚才饭馆里孟洁说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木了,现在一个人待着,才觉着心下一阵阵地疼。那她现在看着他是真的烦吧?可他也没办法。是不能原谅自己,可也没办法就这样撂下她:之前还只是想大不了活回去一回,再凭着这股子缠劲把孟洁追回来就是了;现在看看,没那么简单,他真得改改了,不然别说孟洁,他自己都不待见自己!
孟洁,你有没有真喜欢过我?
卧室里,孟洁到衣柜里拿了睡衣要换,走到床边坐下却迟迟没有动作,只把棉质睡衣捏在手里发愣。她这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或者说,又一次低估了秦爽的轴劲儿,想着他那么大男子主义的人,倒门、孩子的事儿应该能让他知难而退,没料到,这样他也能忍下。那就不能怪她刚才使出杀手锏了。跟秦爽闹得最厉害的时候,她心里难受,可那时在北京,她没有半个亲戚,大学时的朋友又几乎全都知道她和秦爽的事,难过也就只能自己受着。还好正赶上李东明扩大公司规模,遇到了无数的障碍,事情多得足以填充她所有的时间。其他人都叫苦不迭,只有她自动自觉地加班还乐在其中,直到李东明完全不避嫌地在全公司人面前夸她上进,她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众怒,渐渐地,以前背着她说的那些闲言碎语被搬到了台面上。
一天下午,她拦住已经收拾了东西往门外走的女同事陈珍妮,提醒她之前提的文件中有一个关键数据出了错。“你放我桌上吧,我星期一来了改。”“我那儿等着汇总,你查一下吧,花不了多少时间。”陈珍妮没好气地接了,两分钟后把东西扔回到她桌上:“改了啊。”她本来就心情不好,又被砸得莫名其妙,强按着火气也还是忍不住回了一句:“以后仔细点。”
陈珍妮听了,从鼻子里冷哼一声:“轮得着你说吗?还真把自己当老板娘了。”
一句话把她刚压下的火腾一下就撩上来了:“说谁呢?!”“谁蹦起来我说谁!”“你错了你还有理了?”“我没理——”陈珍妮拖腔拖调地怪笑:“我们不过是挣份工资过子,又没有换码头抱大腿的需要,自然没那么仔细。”说完了,根本不把她发青的脸当回事儿,背了包走人。
她气得全身发抖,胃里一个劲儿地翻腾,只觉着太上的青筋都一根根暴突起来,整个人完全不能动弹。李东明这时候从他的办公室走出来,感觉出气氛不对,摸不着头脑地问了句:“怎么了?”
她周围几个还没走的同事本就幸灾乐祸,见老板出来了,纷纷找借口走开,哪有人帮她说话。
李东明也不傻,看出来是她出了事,走到她身边:“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虽然知道这时候跟他进办公室肯定会更落人口实,可她孟洁身正不怕影子斜,就要争这一口气。
进了办公室,李东明开口:“今天晚上有没有事?”见她明显戒备地抬头,他又问:“知道最近公司的情况吗?”怎么不知道?还不就是秦爽。就因为他软硬兼施也不能劝她跟他一起出国,甚至得她赌气坚持留在这家公司里,再加上几次争吵让她烦不胜烦,难免口不择言,秦爽从之前对她和李东明关系的怀疑变成认定后的愤怒,两个人的关系终于触到了底线。“秦爽,你要这样,咱们——”她被闹得心灰意冷,最不愿说的话也慢慢地出了口。
秦爽果然变了脸:“咱们怎么样?有本事你就说出来!”她抬眼看他:“咱们分手。”秦爽抿紧了唇线,两只眼恨不得在她身上剜出几个窟窿来,气到极点竟然冷笑起来:“看来上赶着的真不是买卖。行,孟洁,我就问你一句,你有没有真喜欢过我?”她被问得一愣,随即心下发凉,整个心脏像是被人一把摁在了冰水里,哪里还说得出话。
秦爽也不在意她回不回答,只管把自己要讲的讲完:“我喜欢你,所以想着方儿地对你好,这是我自己愿意,也应该!男女朋友不就该这样?可你呢,自卑!“从开始我就知道我这样儿的不是你喜欢的型儿,你也不图我的家世,本来也就是我追的你,我他妈就不明白你这是自的哪门子卑!但凡想送你点儿好的,你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行,我改,我不靠家里,我自己去挣。“我为的什么?不就为的怕你孟洁伤心!可你呢?你摸着良心问问你自己,我要求过你什么?你能陪着我,对我笑笑,我就挺知足的了。“李东明——李东明他比我强哪儿?哪儿也不是!不过就是你觉着他跟你更近些,没让你有那种小媳妇儿的感觉,在他那儿你更能找着平衡!这想法简直就他妈变态!”要不是听到他这样长长地骂了一串,她不知道原来两个人在一起,不光她有顾虑,他也没有一刻是真正轻松的。她从前的确很有“灰姑娘心态”:还记得大一有一次被莹莹拉去听了个心理学的报告,那个专业术语已经忘了,只记得大概的意思是人自卑到极点就会表现出反常的自尊。面对一般同学时也还好,她家虽说在农村,可条件并不差,她很少觉得自己哪里比人低一等。但秦爽不同,刚跟他认识的时候他那样的做派、熟识之后对他家世的了解,一般人放到他面前,一点儿自卑都没有好像也不正常。正因为这样,她才格外辖制他,不愿他对她有一点儿看轻。他要她摸着良心问自己,其实她不用问也知道,秦爽早就注意到了她的这些想法,他是活得那么嚣张的一个人,可在她面前,虽然总还是尽力表现得大大咧咧,言语神中的小心翼翼却是怎么藏也藏不住的。这个样子的他,叫她怎么能不爱?的确,他本不是她喜欢的类型:她不喜欢男人话多,偏偏他在她身边没有一刻嘴是闲着的;她不喜欢男人招摇,偏偏他天生是人群中的焦点;她不习惯用男人的钱,偏偏他笨到只会用这样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感情;她不习惯随时随地秀亲热,偏偏他喜欢时时手脚相缠。没错,“缠”字最能形容他,她自认不是烈女,可也真的被他缠怕了,被他缠得从没感觉到慢慢喜欢,被他缠得从不习惯到渐渐适应。所以,他说的她的变态心理早已不存在,横亘在他们中间真正致命的问题,是他对她的不信任。
没了信任的两个人,怎么走得下去?“咱们分手吧。”都到了这个地步,她不可能用三言两语打消秦爽的疑心,秦爽也不可能用这一番话将她骂醒,那她只能说这一句。说完了,连他呼吸的声音都几乎听不到了,很快,秦爽摔门而去。
她被他的这一问到了绝路上
那时李东明问她什么?对了——“知道最近公司的情况么?”她本来也只是猜测,直到两天前在公司卫生间里听到同事的议论才坐实了,公司连续几个大单的丢失,都和秦爽背后的翻云覆雨手有关。也对,两人关系好的时候,为着讨好她,秦爽可以讲骨气不靠家里;后来两人那样,还有什么比借助他家里的关系整垮李东明的公司来得更让他痛快?“看样子你心里很清楚。”见她埋着头等批评,李东明点点头,紧接着下巴冲办公室外头抬了抬,话锋一转,:“那些人不用理。倒是你,自己跟自己怄的这是什么气?”“我没怄气。”“好,那今天别加班了,一起吃个饭,我有事儿跟你说。”就这儿说不行么?她现在没什么心情陪领导吃饭。“这事儿得认真谈。”最终还是跟着李东明找了个吃饭的地方坐下,他也的确谈得很认真。“生意可以慢慢做,当家人是我,你什么心?”毕竟事情是因她而起,即使他不见怪她也自责。李东明瞟她一眼,随即偏开眼继续说:“我也没那么大方,背着个恶名还傻乐——秦爽他不算冤枉我。”什么意思?“……当初留你不光是因为公事。”也就是说——这句话真把她吓着了,饭也没怎么吃,回到住的地方脸都没洗就直接躺到了床上,明明是想理清些头绪的,谁知只是脑袋空白地翻来覆去,好不容易睡着,半夜惊醒发现脸上扯得紧紧的,蹭到枕巾疵剌剌地疼。第二天一早全身疼,一点儿力气都没有,挣扎着起来,想到昨天跟陈珍妮吵的那一架和李东明的那一番话,深知去公司状态好不了,索打电话请了假,窝回床上继续睡。
也不知道睡到了什么时候,隐约听见门响,她却连起床的力气都没有了,虽然闭着眼,晕沉中眼前却幻化出无数奇怪的形状和彩,脑袋里装的似乎不再是脑子,而是一汪水银,荡得她直恶心。
正晕着,额头上冰凉地贴上什么东西,迷迷糊糊地睁眼,她居然看到秦爽沉的半张脸。
见她醒了,秦爽挪开了手,皱着眉问了一句:“发烧了?”她说不出话,只盯着他手上挂着的那串钥匙,脑子里窜出个念头:这原本是他租的房子,现在他们分了手,她该把自己的钥匙出来另找住处了。秦爽自然是不明白她心里的想法,坐在床边只是看着她,片刻之后语气沉地问:“你这是因为和我分手难过,还是因为李东明那边碰到事儿了你着急?”昨天李东明的表白带来的莫名心虚和烦躁被他的这一问到了绝路上,从来不在他面前示弱的,这时候她也忍不住了,却还是不肯靠近他,只转了身背过他,捂着嘴狠狠地哭了出来。
感觉到秦爽从床边站了起来,起身不知道去嘛,过了一会儿才听到他在她身后说:“起来。”
她僵着不肯动。秦爽从后面扳过她的肩膀,用搓过的热毛巾给她擦了脸,再连拖带拽地把她从被窝里弄出来套上外套,二话没说抱她下楼去校医院打针退烧。季节不好,生病的学生不少,多数都有男女朋友陪着,又正是饭点儿,好几对都在你侬我侬地喂来喂去,护士进进出出地换药,明显对这些已经司空见惯,眼皮都不抬一下,倒是被她和秦爽弄得有点儿糊涂:明明一看就是小情侣却愣是装陌生人,脸都难看得不得了。女的姿势别扭地坐着,只管盯着输瓶里汩汩的小泡发呆;男的坐在旁边也一言不发,只时不时地把女孩强撑着坐直的身体往自己这边拽拽,僵持了几次之后看她老实靠在了他身上,这才转头去看门上方悬着的电视。
耗了两个多小时两人才从医院里出来,秦爽扶着她往回走,经过食堂,脚步停了停,然后把她带到篮球场边的石凳上,安顿她坐好,待了一句“坐这儿别动”,转身往食堂走。
她这一路出来身上的温度被冷风吹得下去了一些,可身上还是发软,靠在廊柱上,看着秦爽的背影,眼泪又呼呼地往下掉。他脸差成那样,却决口不提分手的事,想怎么样?就这样不了了之,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怎么可能。很快,秦爽提了几个餐盒出来,看见她一双眼红红肿肿也只皱了皱眉,没多说,搀上她回了住处,到厨房把买的东西腾到碗里,端到她面前:“吃。”她没胃口,但知道他的脾气,所以也不争辩,拿起勺子舀了口白米粥放进嘴里,配着几样腌制的小咸菜,居然还不错,将将就就地吃了小半碗。见她停了动作,秦爽把剩下的东西三两口扫下肚,收拾起碗筷,指了指床:“去睡。”
她听话地走到床边,脱了外套,钻进被子里,面儿冲里睡好。不一会儿就感觉身后的床往下塌了塌,秦爽也躺了上来,双手从她身后绕过来。
“身上腥。”她之前出了一身汗,睡衣并没有换。秦爽的动作顿了顿,伸手把她睡衣的扣子都解了,动作利落地整件扒了下来,抽出来甩出被子,双手仍攀上她的胸口。被他搓揉得有点疼,她还是不肯出声,只咬紧了牙忍着。见她没反应,秦爽扳着她在他怀里转了个身,抬起她的下巴,强迫两个人的眼睛对上。她也不回避,就这么直看回去,挺着身体让秦爽的手在上面到处游走。这么僵持了几分钟,到底是他被看毛了,突然像是生了气,手直探到她身下掏弄了几下,把她向他那边更扯了扯,拉起她的一条腿架在他的腰上,一点点儿地挤进她的身体。
因为,她觉得疼,但没吱声,还直直地看他。秦爽一开始还绷着面无表情地抽动,后来也受不了她的眼神,硬把她的头按在了他的肩膀上,求个眼不见心不烦。听着他在她头顶越喘越重,她抵在他胸前的手渐渐握紧。秦爽汗如雨下,搂在她腰上的手开始打滑,索翻到她身上,把她打到最开,闭着眼埋头动作,连续大动了几下,终于瘫倒在她身上。半晌,他从她身体里退出来,重新躺好,抬手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掖好了被,把她搂得紧紧地,一下一下地吻在她头顶上,声音极低地开口:“孟洁,咱不生气了,好好的,啊?”
她窝在他怀里一动不动。“那样说你是我错,我他妈才是混蛋、是变态,下回再这样你直接抽我,咱好好的,行么?”
她抬头——“钥匙等我找着了住的地方就还给你。”
男人不能跟遇上点儿事儿就病病
秦爽一晚上几乎没睡,第二天也还得照常上班,毕竟男人不能跟女人似的遇上点儿事儿就病病歪歪的。刚进楼下办公室,底下就有业务员来诉苦,说是手里的一单马来西亚的汽车订单有点麻烦。他听着就上火:“你就跟那边儿说,要快也行,车过去了他用不了不还是白扯?”5000辆,光是把左置的方向盘改成右置至少都得三个月的时间。“这些我都说了,可他们那态度——”他知道,那帮人也都挺会装大爷,一边儿贪着中国制造的物美价廉,一边儿还想方设法占便宜,你要不答应他,他能唧唧歪歪半天,这那的找一堆毛病。可他秦爽不吃这一套,真有钱?真有钱你就别在这儿磨机,远的不说,找小本啊,那儿车好,你舍得么,买本一辆suv可以买中国的三辆。不惯他们这毛病!“小王,你工作时间也不短了,这点儿事儿摆不平?实在不行你去找张平,让他帮帮你。”
业务员听着秦爽这话音不对,知道今天自己倒霉碰上老板心情不好,摸了摸鼻子灰溜溜地走了。
这边秦爽心里也确实不得劲,手边明明有一堆事情要处理,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
内线电话里秘书的声音传来:“经理,北京来的电话。”老头子这时候还凑什么热闹!心里这么想,秦爽嘴上却还是说:“接过来吧。”
“哥们儿,上回跟你说的那事儿,想没想?”谁知却是段志国。“什么事?”“嘿!你还真是乐不思蜀啊,我是听说您老现在‘升官’了,可在那么个小公司当个经理你就知足了 ?要这样,哥哥我还真是看走了眼。”“有事说事!”就知道贫。“行行行,”见他不耐烦,段志国打住:“就上回跟你说的回北京来帮忙的事儿。那哥们儿说了,只要你肯来,职位随便你挑。”秦爽听得直想乐:职位随便他挑?话倒是说得挺好听,背后那点儿意思谁不明白,不过是想借他当个跳板,真正值钱的,还是他身后老头儿这个大靠山:“不去。”“兄弟,你说你老跟自己家里混,有意思么?”被段志国这么挤兑,秦爽也毫不在意。外人看着他是躲在老头儿这棵大树底下好乘凉,他自己清楚自己有多大本事、在什么,要整天活在别人嘴皮子底下那还不得累死。“总之不去。”“……秦爽,你别是真的——”“什么?”“我可听说,你窝在xx是因为那谁——”“是。”本来只是打算调戏一下,段志国没想到秦爽回答得这么脆,自己反倒噎了一下,犯贱也不是这么个犯法:“呃,你之前还没吃够她的亏啊?!”“没够,打算接着吃。”心里疼得难受,秦爽还是坚持输人不输阵,索来个死猪不怕开水烫。
“得得得,刚才的话当我没说,言归正传。”段志国听不下去了,说正事儿:“我手头有个俄罗斯的单,皮卡,你要不要?”在北京还愁这个?秦爽觉得不可思议:“怎么回事?”“有些手续上的事儿,这边不是很好办,你那儿山高皇帝远应该能好点儿,行不行你给句话。”
“我给你找找人。”“你接不了?”“俄罗斯那块儿我这儿差得远呢,万一给你弄砸了不上算,不行你直接找我老头儿试试?”
“你可拉倒吧。”段志国叹气:“你这家伙谈恋爱是谈疯了吧,什么都大撒把儿。行,我再找别人。”“回头回北京我给你赔不是。”“那倒也不至于。不过秦爽,为了个女人,至于么?听哥哥一句劝,实在不行咱就换人,条件摆那儿呢,你何苦!”“我知道。”撂了电话,秦爽怔怔地出神。志国是在男女之事上顺风顺水惯了的人,最见不得女孩子拿乔,再怎么喜欢,一旦女孩子假模假式地跟他拿架子,一定二话不说立马抬股走人,最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三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女人还不有的是”。就因为这样,当初眼看着他追孟洁,废了那么老大劲也没讨到什么好处,志国就一句评价——“这女人太涩,欠修理。” 其实后来这两人倒是见过一面,不过在他看,那一次很难说清到底是谁修理了谁。
那时他和孟洁都还在做学生,志国大晚上的叫他出去happy,他怕孟洁有意见,想推,志国一听就明白了:“被女人管住了?真有出息啊你!”声音太大被他旁边的人听见了,孟洁只斜眼看了做贼心虚的他一眼,没做声。
他还真是有点儿紧张,只能跟志国赔笑:“下次、下次。”志国不耐烦,直接挂了电话。这边孟洁放了手里的书,站起来穿上外套,他以为她生气了要走,也站起来想拦,谁知她回头冲他特甜美地一笑:“地方在哪儿?赶紧带路。” 她是笑得轻松,他的心里却直打鼓:平时光是面对他,孟洁时不时都还敲打敲打,总不忘提醒他别太忘形地真把自己当个角。为着她,他倒能收敛,但志国那帮人,比他嚣张,这要是带着她过去,搞不好自己要遭殃。孟洁大概看出了他的担心,又冲他一笑:“你会不会想太多了?”没办法,只好还是和她一起过去。到了地方,果然不出他所料,志国根本是存心要孟洁难看,明明平时嘴没那么贱,那天偏偏句句都像是故意要招惹她:“听说你家在xx?”“嗯。”“那地方不大。”“是不大。”“有啥特产没?”“有。”孟洁笑:“拖拉机,央视都有广告。”他在旁边听得直想笑,这才明白孟洁分明是有备而来。志国果然听得一愣,然后明白被奚落了,但还不服气:“别告诉我你家是生产拖拉机的。”
“那倒不是。”孟洁还是笑得温婉:“我家在那边农村。”“哦——”志国拖一个长音,拖得他身边的几个人都笑起来:“那你来北京上学不容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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