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轴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未知
李东明看出来了,只笑说:“呵呵,你别有思想包袱,我一贯是这样的,心里想什么说什么,没人强迫你接受。你问问自己的心,要是对‘那人’还有感觉,我劝你不妨还留在北京——他在到处找你,也算是有心了;要是你真决定断了,那跟我走显然比较好。我在深圳有些老同学,过去之后落脚不是问题;至于你我的事情,顺其自然不行么?”见她还是很迟疑,他表示理解:“这是大事,你也别急,慢慢来,就当是给自己放个假,好好想想,有了决定告诉我一声就行。”她觉着这建议挺好。虽说暂时没了工作,但之前工作了这么长时间,多少有点儿积蓄,再加上有李东明帮衬着,她也真的不着急,刚刚结束了那么多又面临全新的开始,是应该让自己缓冲一下重新调整。人一放松下来就特别容易觉得累。上班的时候午休时间短,她是没有午睡习惯的,现在不同了,每天大把的时间,她发现自己竟然挺享受午睡这件事,最夸张的一次,她从中午一点睡到下午将近六点。李东明知道这些之后先是笑话她:“你还真把我那话当真了。别放过头了,再需要你战斗的时候该不适应了。”然后看看她又似乎开始担心:“休息不是单纯让你睡觉,连饭都没好好吃吧,脸可不怎么好。人睡多了也不健康,你看看你,还是很累的样子。”一番话说得她莫名一惊,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算算周期,更慌了。当天晚上到楼下药房买了试纸,等不到第二天早上,测了一下。看着颜浅淡却绝对清晰的第二条红线慢慢浮出,她的心里五味杂陈。“怎么会有女人不喜欢小孩?!”曾经,秦爽听到孟丽说她在家从不抱亲戚小孩的时候,这样怪叫:“没错,小孩子哭起来是挺烦人的。但谁小时候不那样?”孟丽听了这话,转过头来对她笑:“孟洁,这下好,以后你孩子有人疼了。”
她没做声,秦爽见了,也不知想到哪里去了,把她搂进怀里:“老婆,你放心,就算有了孩子我也会疼你的,不吃醋啊。”现在真有孩子了,如果她和秦爽没分手,这对他对她都应该算是好消息吧?
其实就算分了手,如果她之前没有因为感冒又打吊瓶又吃药,孩子的到来,应该也会给她最后一个机会不再挣扎于离开还是留下这样的问题上吧?可现在,都晚了,这孩子,不能留。整个人完全不在状态,可她心里仍清楚,这样的事情,不能胡乱处理,所以去了协和,谨遵医嘱吃药。谁知道吃了药医生仍告诉她,流得不好,还需要刮宫。熬过了这些回到住的地方,她完全脱力,在家躺了三天,终于想清楚了,离开北京。
打电话告诉了李东明她的决定,她开始收拾东西。有一部分是需要托运的,拎下楼,才走出楼口,人就被秦爽拦住了。他说了很多,特别掏心窝子,她能听出来,说一点儿触动没有那是骗人的。
可他提到家、提到孩子,她却只能想到——那天在医院,医生给她上的局麻,疼痛还在她可以忍受的范围内,可那种金属与血刮擦的声音却清楚地传进她的耳朵里,那种残忍顺着她的喉咙直击到她的胃、她的心脏。好不容易手术完了,她从手术台上爬下来,人还没站稳,医生冷漠中透着幸灾乐祸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哎,跟你说一声,以后注意点儿保养,你的壁比较薄,以后再想要孩子,不那么容易。”
这样的回忆映衬着面前秦爽欣喜的笑脸,她恨他、恨自己,恨到没办法,只能告诉他,她再没办法走进他的怀里。
关键是咱俩得在一块儿
秦爽有点担心,房子装修的时候他偶尔过来还能撞上孟洁,现在搬过来了,反而见不到她的人影,这几天,她家的灯似乎就没亮过。没敢打她手机,他绕到她公司那边看过,也见不着人,总不会——猜测的心情并不好受,秦爽想来想去,找到一个不是理由的理由安慰自己:让她冷静、暂时不去打扰她并不表示不能打听她的情况。于是让秘书打电话到她公司,这才知道她出差了,去了北京。
疑惑解了,本来也就没事了,可秘书的一番话却又让他安不下心。“这公司防备得真严啊。”“怎么了?”“刚才接电话的女孩一个劲儿问我是谁、找孟洁有什么事,好像不是很情愿把情况告诉我。”
无视秘书言语背后想探听隐私的意图,秦爽只觉得事情蹊跷,莫不是孟洁真的出了什么事?不过据那边说这一两天她就回来了,他还是先想想再见了面自己该怎么说、怎么做吧。
在北京的工作告一段落,孟洁准备回去。拉拉回来了,看见她在收拾东西,忙说:“要回去了么?咱们一块儿走吧。”
孟洁本来没有探听的欲望,这时却也忍不住说:“……那你的文章呢?”
拉拉抬眼看了看她,笑起来:“你去过医院了吧?”孟洁想了想明白过来,一定是护士说的,于是也不否认:“嗯,梁准他还好吧?”
“老毛病,没事了。”见拉拉点到为止,孟洁也不好再多问,继续手上的动作。拉拉在一边打开笔电,孟洁眼尖,瞟到她正在看的图片,那分明是前两天梁准走街窜巷时拍的。
正在发愣,突然听到拉拉问:“听说你是在北京念的书,没想着故地重游一下?这么急着回去嘛?”孟洁笑:“拿人薪水的人,哪那么自由。”“也对。”拉拉也笑:“我也是一样,唉,工作了就是限制多。”孟洁有点惊讶:“你也在北京读过书?”“算是吧。”说完这些,拉拉看孟洁还一脸不解,又轻描淡写了一句:“要是能重新选择,我宁愿没有那段经历。”孟洁一愣,然后勉强笑了笑,没说什么。下了飞机,孟洁还在和拉拉道别,发现拉拉的视线一直看向她身后,疑惑地转头,竟然看见秦爽笑着站在她身后。“回来了?”见自己被发现了,秦爽走上前来帮她拖行李。“嗯。”有外人在旁边,孟洁也不好有其它的表示,只哼一声。“男朋友?”拉拉觉察到他们两人之间的诡异气氛,笑着轻声问孟洁,见她没什么反应,挥挥手:“我先走了。”看着拉拉走远,孟洁这才抬头问:“你怎么来了?”“我打电话到你们公司找你,说你出差了,今天回来。没吃饭呢吧?走,一起——”
孟洁摇头,上前牵自己的行李。秦爽不理她,只说“那我送你回家”,径自快步向前走去。孟洁没办法,几步追上他跟着上了车,两人一路无话开回她住的地方。到了楼下,秦爽先下车拎出行李,笑着冲还呆在车里的孟洁喊:“还傻愣着嘛?赶紧下来。”
孟洁下了车,看见他已经自动自发地进了楼里,忙跟上去:“我自己来。”
秦爽闪开她抢行李的动作,指指快合上的电梯门:“帮忙。”没法,孟洁只能让他上楼。进了屋,她还没想好打发他的借口就听见他问:“有喝的没有?渴。”进厨房倒了杯白水给他,出来放在茶几上,她在沙发上坐下,看他想玩什么花样。
秦爽抓起杯子咕咚咕咚一口气儿把水喝完,完了在孟洁对面坐下:“你待会儿打算吃什么?”
“秦爽。”受不了他一再装傻,孟洁语带警告。“行,那咱们谈正事。”见她油盐不进,秦爽也爽快,“那天之后,你想得怎么样了?”
孟洁一愣:“什么想得怎么样?”“咱俩的事儿。”秦爽说得理所当然:“我可没说咱俩就这么算了。”不这样算了他还想怎样?孟洁瞪住他。“当初是我犯浑,我真不知道有那么一档子事儿。要骂要打随便你,但我明告诉你,我这回找着你就没打算放手,什么都没可能让我放。”说到这儿秦爽转头东张西望:“还有水么?”
孟洁还是瞪着他。他咧嘴笑笑:“行行行,不劳烦您,我自己来。”站起来到厨房到了水出来,喝两口,他重又坐下:“当初那医生到底怎么说的?真的一点儿要孩子的可能也没有?”孟洁“呼”一下从沙发里站起来想走,秦爽忙摁住她:“听我说完!”硬把她按回去,他再喝了几口水:“别总说着说着就想跑,有什么大不了的啊?身体真要有事儿咱就治,实在不行到时候领养一个也是一样,嘛这么躲躲藏藏,一提起来就跟火烧了股似的?“关键是咱俩得在一块儿。你别瞪我。你自己想想,这么长时间了,咱俩谁也没找别人。我心里的意思都已经告诉你了,你呢?我不信一点儿没我。”他倒好意思往自己脸上贴金!“你现在不答应也没关系,我还有件事儿告诉你。”秦爽蹬蹬蹬地跑进厨房又倒了杯水出来:“之前是我不对,对你撒谎了。不记得了?我托你帮忙找房子那事儿。其实我早就有眉目了,就在这儿,你后边儿那一栋。”“你——”万没想到他有这招儿,孟洁被堵得说不出话来。“我怎么了?你又不是不了解我,没错,我就这么没脸没皮。不过你放心,我绝不烦着你——除非,除非你又乱跑,那可别怪我——就是想离你近点儿。后的事儿你现在想不明白没关系,总之我不你,你也别躲着我”。没想到这些年没见,秦爽的轴劲竟然更加登峰造极甚至炉火纯青,孟洁只觉得整件事情荒谬到无以复加, 一时不知是该发怒还是该发笑。“行,我回去了。”其实秦爽就是想在第一时间把心里话都说出来,总觉得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敞亮了才好往下走。走到门边儿,又想到什么,抽出张名片压在鞋柜上:“这是门口那家馆子的电话,你要实在懒得动,好赖点点儿东西让他们送上来,飞机上的东西又难吃又不管饱,你跟我怄气成,跟自己怄气就是傻。”说完了开门走人。孟洁盯着关上的房门足有几分钟,这才恨恨地站起来,走到门边儿拿起那张卡片,想也没想就扔到垃圾桶里:她在这儿住的时间比他长,什么不了解,要他上赶着献殷勤!
还是低估了秦爽的决心
又是新的一周,孟洁到公司销了假了相关的材料要回办公室,被经理留住了:“听说梁准在北京发了心脏病,怎么回事?”她实话实说自己并不了解具体情况。“……你跟刘娜一起回来的?”“嗯。”“她——”经理皱眉看着她,欲言又止。孟洁只当他是关心拉拉和梁准的事情,还是直说:“我跟她接触不多。”
“唉,她和梁准也是不是冤家不——”“经理,没事的话我先出去了。”没想到经理会有跟她拉家常的兴致,再加上并不想听跟自己无关的事,孟洁打断对方的话,转身回了办公室。吉吉看她进来了,马上跑过来:“礼物礼物。”孟洁乐:“我才去了多久?你当我真是去游山玩水啊?”吉吉推她:“你也太不上道了,就这样两手空空的回来。”抱怨完了,照例看看四周,这才偷偷指了指经理办公室说:“他家那位,有没有找你麻烦?”她才刚回来,就算是想找麻烦也还没机会。孟洁不由好笑:“你觉得可能么?行了,我没事,你也别心了。”“你就是一傻大姐!”吉吉没好气:“你不在的时候,她可是打电话过来查过!”
不能吧?虽然有吉吉的言之凿凿在前,又有经理的莫名其妙在后,但孟洁始终觉着,印象中,经理夫人不是那种会撒泼打滚的主儿,对于没影儿的事儿应该不至于蹬鼻子上脸地闹。
“你别不信。我接的电话,她以为她捏腔捏调地我就听不出来?总之你小心点儿,她打听得挺仔细的。”“行,我知道了。”现在主要扰她的不是这件事。她本以为,出差之前和秦爽聊得那么“火爆”,自己的态度已经够明确了,事情应该就此了结,谁知道到底还是低估了秦爽的决心。不过她也够没出息的——倒是把他留下的名片扔了,哪承想一个小时之后门被敲开,门口站着个神怯然的女孩,手里端着个托盘,见门开了,小声询问:“是你订的菜吧?”
她下意识地挡在门口,一句“我没订”已经冲到了嗓子眼,可看看小女孩红扑扑的脸蛋,想到这么冷的天她一个小丫头冲风冒雪地送过来,便又狠不下心伤及无辜,只能侧过身体让开:“送进来吧。”小姑娘进了门放下菜,缩手站在客厅里悄悄地四下打量,孟洁这才想到要付钱,忙去掏钱包,嘴里问着:“多少钱?”“啊?”小姑娘似乎是被她这一问搞糊涂了:“已经付过了呀!”接着好像意识到什么,不好意思起来:“明天我来收拾盘子。”一甩辫子出去了。孟洁也被这女孩奇怪的举止弄傻了,捏着钱包站在过道里愣了半天,直到穿堂风吹得身上打了个寒战这才回到客厅。掀开几个盘子上罩着的保鲜膜,果然都是她喜欢的口味,忍不住偏头从窗户望出去——后面一栋,他住在哪一间?一转念又骂自己:住哪间跟你有关系么?你看看你自己,租了这么间小房子已经用掉将近一半儿的工资。人又是什么水准?一出手买的就是这小区里最好的点式楼里的房子。以这实力,不过是帮你点了餐饭,至于把你得瑟成这样么?吃这顿,就只是为了不浪费粮食,别自己在这一个劲儿地拔高,轻狂得不行。可接下来的整个周末,她一颗心还是控制不住地揪着,似乎在期盼什么却又担心真的期盼来了自己不知该如何自处。结果电话铃一响她就冲到沙发边,手伸出去了又皱眉,硬是多拖了两秒才接起来。“孟洁,你有没有时间过来我这儿一趟?”谁知却是海涛。“怎么了?”“还不就是小丽,她——唉,小丽,咱有话好好说,不哭了行么?”海涛在那边话跟她说到一半声音就飘远了,隔着电话线,孟洁隐约听到堂妹的哭声。等海涛再回到线上,孟洁没多啰嗦:“你看着她,我马上过来。”急匆匆地换了衣服下到小区门口,她赶着拦车,却被身边一辆白面包车巴了两声喇叭。因为心里正着急,她没好气地看过去,却迎上秦爽询问的脸:“出了什么事儿?你要去哪儿?”见她盯着那车发愣,他解释:“公司的车,有个单子出了点儿问题,我正好要出去一趟。”
孟洁低头想了想,拉开车门坐上副驾驶的位置,报了地址,偏开头看向窗外。视线所及正
执轴 第 4 部分
快捷作: 好要出去一趟。”
孟洁低头想了想,拉开车门坐上副驾驶的位置,报了地址,偏开头看向窗外。视线所及正是那家饭馆,正赶上那天送菜的小姑娘出来倒垃圾,见了他们两个,也不知为什么,低头“嘿嘿”一乐,一溜小跑走人。秦爽倒没注意这个,只不停地偏头观察她的脸,又怕开口问了被她讲,吞吞吐吐的样子最后连她也看不下去了。“孟丽。”她开口:“她和海涛现在在这里买了房,准备结婚的,两个人吵架了,我过去看看。”“哦。”秦爽见她愿意说话,高兴起来:“他们怎么拖到现在?”“孟丽本来就不想太早结婚,海涛也想再打打基础。”秦爽听了,闷了半天,突然问:“……上次大晚上待在你家的人,是孟丽?”
孟洁抬眼瞟瞟他,不然他以为是谁?秦爽看出这层意思来了,有些尴尬地开口:“我那不是——”见孟洁瞪他,改口说道:“不是就好。”眼看到了孟丽楼下,孟洁心里还在想怎么支开秦爽,秦爽自己先出了声:“我公司里还有事,再说他们正不痛快呢,我就不上去了。”她本就是这个意思,可这下子被他说了出来,心里不知为什么又很不好受,只能赶紧下车往里走。没走两步,秦爽又在后面用喇叭巴她,她回头,看见他从车窗里探出头朝她喊:“你什么时候完事儿?要我来接你么?”她摇头:“我自己打车回去。”“行,路上小心啊。”秦爽没勉强,打着方向盘开出去了。到了孟丽家里,海涛开的门,看见她先是一愣,然后苦笑着说:“你还有心思笑?快进来帮我劝劝吧。”她不由脸上一红:她哪笑了?
他不能再冒任何险
秦爽把公事办完,直奔机场。时间赶得刚刚好,没等多久,就见自己老娘挽着行李出来了。招了招手,他迎上去。“飞机可晚了点儿。”他伸手接过行李。沈芳抬眼看了看儿子,径自往外走,没说话。见儿子开的是辆面包,她愣了愣,很快两人上车坐好。“都说了我在这儿挺好的,您还跑这一趟嘛?”车子刚转出机场,秦爽就问。
“我不吃你的住你的,你怕啥?”沈芳斜眼瞥一下儿子。“我是那意思么?”秦爽笑:“您是钦差大臣,我就得接驾。说吧,我爸派您来啥?”
“我不用你接驾,地方我都订好了,你送我过去就行。”沈芳避重就轻。
“行啊,我那儿也挺乱的,省得您看了闹心。”秦爽心下松口气,老娘要真不跟他客气他倒麻烦了,现在可不是让孟洁跟老娘见面的好时候,“打算在这儿待多久?您别看我,我也就是这么一问,没赶您的意思啊。”他倒是敢!心里有些气,沈芳面儿上却还平和:“事儿办完了自然就回去了。”
“我才刚不就问您是啥事么?”“你不知道?别揣着明白装糊涂。”秦爽笑:“我爸到底都听志国说啥了?有那么严重么?”“你爸你还不知道?平时都是我啰嗦你们,你以为他就真是对你们放牛吃草?你也不是不知道,有些事儿,我这儿好过关,你爸那儿可没那么好说话。”听着话音,秦爽多少也明白了一些:“我的事儿你们别掺和。”沈芳也痛快:“掺和?你自己说,对你这方面的事儿,我们掺和过么?”
秦爽笑着转头看一眼老娘:“优良传统要进一步发扬光大。”“不掺和是因为咱们家从没有那种仗势欺人的事儿,但那也不代表什么人都可以随随便便进咱们家的门儿。”秦爽皱眉:“说什么呢?妈,我也不怕告诉您,您儿子之前太浑,这回是铁了心了,你们别坏了我的事儿。”“我们自有我们的打算。”秦爽这下真急了:“您打算什么?我可把话说在头了,有什么事儿您尽管问我,别找她麻烦。”沈芳冷瞥儿子一眼:“那行,你现在就跟我去饭店待清楚。”“想知道什么?您问吧。”到饭店安顿好了,秦爽一句废话没有,往沙发上一坐,开门见山。
沈芳脱了外套挂好,也走过来坐下:“急什么?去给你妈烧点儿热水沏杯茶。我不要这儿的茶包,把我包里的那些拿出来。”秦爽哼了一声,还是老老实实按照她吩咐的做。“喏,小心烫着。”都弄好了,他复又坐下:“快问吧。”沈芳吹开茶沫儿抿了口茶,这才慢条斯理地开口:“你老实告诉我,当初你和孟洁为什么分的手?”“这你们当时不都知道么?我以为她和别人那啥。”当初他一点儿都没瞒家里,现在老调重弹,秦爽自然没好气。“那她到底有没有呢?”“都说了,‘我以为’!是我犯浑呢。”秦爽抹了把脸:“您以为您儿子是什么脾气?我就算再窝囊,真要是自己的女人出了轨,我——”“嗯。我想也是,当初那些要都是真的,今天你还死乞白赖地缠着人家,我不如直接掐死你让你重新投胎做人。”沈芳放了茶杯说:“不过,有些事情,恐怕你是真的不知道吧。”
“您指什么?”“孟洁上医院打孩子的事儿,你知道么?”秦爽纳闷:“您是怎么知道的?”沈芳比他更纳闷:“听你这意思,你知道?”“知道。”秦爽皱着眉点个头,当然没说自己知道这事儿也没两天。“那孩子是你的吧?”“嗯。”这可不能含糊,万一让他老娘误会了,孟洁在他家可彻底没法翻身了。
“就是这一点我们受不了!”谁知刚才还语气平稳的沈芳听了他的肯定,骤然发火拍了桌子:“你和你两个姐姐,从你们成年之后我怎么和你们说的你还记得吧?学习、工作、恋爱什么的我们都不涉,让你们自己拿主意。就只一点,不能胡来!有孩子了为什么不结婚?怕家里埋怨?我不是早早就跟你们说过,男的也好,女的也好,孩子都不是小事,咱家不允许有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儿!怀孕了为什么不跟家里说?为什么两个人还分手?最后还打孩子!真出息啊你们。我告诉你秦爽,你别跟我说是谁的错,反正这样的女孩不能进咱们家的门儿!”“妈——”秦爽垂着头,语气沉重:“您不让分辩我也还是要说。我和孟洁分手那时候还不知道有孩子的事儿——至于分手的原因我就不说了,总之是我的不对——后来孟洁生病,吃药打针完了才知道有孩子,你说这能要么?那是我自己的孩子,要不是因为这个,别说是您,打孩子的事儿我就容不下。”说到这儿秦爽停了停,抬头看看自己老娘的脸没什么大变化,叹口气又说:“这几年我什么样儿您和爸也看着了。不说我为什么上这儿来,之前还在北京的时候,您觉着我那状态好么?我估计你们也知道,那段时间,白天在我爸眼皮子底下上着班儿倒没事,晚上我一个人待着就难受得慌,没少出去鬼混。当时我也琢磨,不就是失恋么?过了那阵儿总能好。但不行,妈,真的不行。说起来也怪您和爸——您别瞪我——不说我,看看姐她们,也一样,认准了一个人就是一辈子到底。我们仨都是您肚子里蹦出来的,都是这个子。您以为后来我为什么想着离开北京?就是因为我想明白了,我心里真的放不下孟洁,在北京那么混着连我自己都觉着脏!您说说,您是愿意看着我成天没着没落地胡混呢,还是愿意我找个人踏踏实实地过子?”沈芳听得出了神,又端起茶杯却始终没往嘴边送,只捂在手里。他们老俩口都不是那种喜欢啰嗦子女的人,培养出来的仨孩子都挺有自己的主意。原来觉着这样挺好,现在看来,也有问题。两个大的,从小学到大学一路上来都挺争气,没让他们心,可在终身大事上,没少吃苦,秦爽说得对,不为别的,俩女儿都太较真,还好后来有个好结局,不然——本来以为男孩神经粗,应该能好点儿,哪承想还是一样。看儿子跌跌撞撞地走到今天,他们作父母的不说,心里也是疼的。孟洁那孩子她见过,也是个有主见的,跟自己儿子不一样,秦爽纯粹是一根筋,孟洁那是心里有主意。虽说家境差点儿,但不妨碍,无非是自己这边儿在钱上多补贴点儿,关键是儿子喜欢。最后却没成。儿子说父母没留意,其实哪能呢?前些年在北京,他人在跟前,魂儿早就不知飞哪儿去了。不为着这个,他们也不能同意他到这儿来。要真像儿子说的这样,孟洁不要那孩子倒也情有可原。可问题也就在这儿,若不为着孩子,这都多长时间了,两人怎么还这样僵着呢?“妈,我也不怕您笑话,我现在和孟洁正在哏节儿上,再出点儿岔子就真完了,您千万别手,我就只求您这一回。”看出母亲有所松动,秦爽进一步放低姿态,只求能安稳过了这一关,孟洁那儿就够难的了,他不能再冒任何险。
你就是孟洁啊
其实xx虽小,风景正经不错,有山有水有美食,所以常有大型会议选在这里召开——工作度假两不误,也算是中国特。好不容易敲定了婚博会的会场,孟洁和吉吉从饭店里走出来打车回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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