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外烟岚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橙海
严杉也总是会来开门,虽然当然不见得立刻来开。反正里头会有多麽兵荒马乱他是可以想见的,当初严杉带警察来找他,大概也就那个情景吧。
理由很好想。
「哥,我这个不会弹,你可以教我吗?」
「哥,这题我不会算,能帮我看一下吗?」
「哥,你和你朋友宵夜想吃什麽?我请李阿姨一起做。」
总之他是弟弟,是个小严杉六岁的弟弟,只要端出笑容,里头的女人就算不开心也是要对他微笑。
而且他就是可以假装出对里头方才正在发生的事都不知道的样子。他还是个国中二年级的学生呢。
次数一多,女人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反正他一点也不在意,但严杉倒是问了。
「严岚,你到底想做什麽?」
指的当然是严岚一再敲门打断的事情。
「不想让你满足那些女人啊。」严岚对严杉露出笑容。「我也有x需求耶,满足我。」
严杉脸色更难看。「严岚。我跟你不可以。」
严岚挑起眉。「为什麽不可以?我们不是亲兄弟。而且就算是亲兄弟又怎麽样?我们没有人会怀孕。我们也不是没做过。」
严杉语声一沉。「你想想你现在多大。」
严岚又笑了起来。「是有x需求的年纪了。你那时候让我一次又一次地sj的时候,不是就很明白了吗?」
「严岚。」
「没关系,你要是不跟我做,我大不了往外发展。」严岚耸耸肩,语声轻快。「反正我再搭讪个谁就可以了。」
严杉搭住了严岚的肩。
「不准!」
严岚对严杉笑得灿烂,开口,一字一句说得很清楚。
「那就别带那些女人回来,满足我吧,哥哥。」
山外烟岚 11-15
☆、山外烟岚 11
严杉没给严岚什麽回应,严岚也笑著没多说什麽。
他不急,他一点都不急。
他只不过是在严杉又带女人回来的时候,直接带著包包出门去,像是一副要出去念书的样子。
他也的确是去念书了,只是他念得特别久,花了特别长的时间。
他当然没有真的在外面找其他的人,原因很简单,他自知他的年龄很容易会害到别人,他没有因为因为自己难以宣泄的情感出口牵连到别人的打算。就算他知道,也许看上他的人并不在意。
不过,他回去找过当初那个掳走他的人,只是纯粹想要知道後来到底发生什麽事而已,没想到已经搬走了。他想可能跟严杉脱不了关系,有次他在外头,真的又巧遇那个男人,那个男人连他主动打招呼,都不敢回应,他想,严杉一定是把对方吓得很厉害。
他也就算了,没再硬去跟对方问到底发生了什麽事。不认识就不认识吧。
话又说回来,当他第一次背著包包出去念书,特意念了很久,终於回家的时候,严杉从房门口走了出来,脸色难看地堵在那里。
「哥。」严岚对严杉笑了笑,还想继续往前走回自己的房间。
严杉却反手直接拉他进房。
「你做什麽?」严岚反sx地问道。
「你就那麽爱让别人上?」严杉伸手扯掉严岚的包包,丢到一边去,还顺手锁上了门。
很好。严杉误会了。但严岚就是故意的。他就是在赌严杉误会的可能x,毕竟他跟严杉说过了,他需要被满足。
严岚微微地笑了起来。「只不过是念个书而已,哪有什麽?哥不教我,我只好让别人教。」
严杉没再说话,只是吻上了严岚,剥著严岚的衣服,揉动著严岚的r头。
很好。这是他想要的。严岚在吐出细碎呻吟的时候在内心里这麽想。但他还要更多。
「哥想教我?」严岚推开了严杉,拉起自己的衣服。「不劳哥哥费心,哥哥忙著满足别的女人不是吗?」
下一秒,严岚被扔到床上。在承受严杉翻天覆地而来的吻时,严岚清楚,他的确抓住了严杉的某个弱点──严杉不喜欢他跟别人做,这是否出自一个哥哥的护弟心切?他也不确定。
但他想,他的提议是成功了。
他们之间正在做什麽事,即将会发生什麽,他很清楚。严杉的索求来得快又狠,他没有空说出太多的话语,严杉已经帮他扩张好,准备要进入他了。
他不是不紧张,因为他其实没有事先清理过,但他也被严杉挑逗到情欲全涌上。他知道他不能承认他没有清过,因为那等同於承认他什麽也没有做一样,他绝不说出口。
所以他开始庆幸自己因为心情烦躁,几乎没有吃什麽东西。
不知道是他吃得真的太少,还是他体质的关系,总之他们做完之後,他看了看严杉戴著的保险套,上面没有什麽污渍,这让他安心。
他其实不太懂严杉为什麽要戴套子,事後严杉将他拉进浴室冲洗,坚持要帮他把後面的东西清得更乾净些,他突然想起来他们上次发生x行为,他因此发烧的事情。
他就懂了。
严杉是这样专制,却又这样温柔。严杉啊,就算嘴巴上不承认,应该是真的把他当弟弟这样宠著,所以不能接受弟弟有这些黑暗面,所以不愿意弟弟在外面被欺负或是得病。
无疑的,严杉是个很好的哥哥。
但他却不再是一个好弟弟。从他不能安於弟弟这个位置开始,他就再也不是一个好弟弟了。
那之後严杉确实没有再带过女人回家来,的确,严杉在外面还有没有,严岚无论如何不会真的清楚的,不过对严岚来说,可以无视,假装不知道,那也就够了。
应该是真的怕极了他会到外面再去找人,严杉会跟他上床,当然,他们很有默契的,都会挑爸妈不在家里的时候。
严岚内心清楚,他的妈妈就算不完全知道实情,但隐隐约约一定晓得些什麽。但他希望能自己解决,就算会跌跌撞撞也是他的选择,他想,妈妈应该也明白,所以什麽都没有问。
他跟严杉就持续了这样的日子一段时间,但也没有真的维持太久。
某个晚上,严岚念书念倦了,想说到楼下倒个饮料喝,才下楼梯下到一半就听到严杉和爸爸的对话,气氛感觉有些僵硬。
「我不是说不让你出去,你要出去我很高兴,但是这明明就是你上学期就申请好的,为什麽直到都要放暑假了才告诉我?」这是爸爸的声音。
申请?出去?严岚在内心想著是什麽事情。
「我之前还在考虑要不要放弃。反正毕业之後就会出去念书了,不差这一年,但想想,还是出去好了。」
严岚又多站了一会儿,直到他确定他完全知道是什麽事情了。
交换学生。他转身。
一年。他往楼上走。
美国。他把自己关回自己的房间。
不想要再听更多的细节了。听什麽都没有用,严杉已经做了决定。其实是哪里也没有差别,他g本不用听到那里,不管是去哪里,严杉都会离开他,至少一年。
从幼至今,都在他身旁、伴他成长的严杉,即将不在他身边了。
严杉是个非常优秀的学生,严岚一直以来也以严杉为目标,听到严杉要出国交换学生一年,他应该是要高兴的,毕竟没有足够的能力,又怎麽能够申请得到这种资格?
然而他却不想要这样的分离。
时差在算式里算起来是这麽容易,到了现实世界却成为一个看不到也m不著的人,昼与夜永恒的追逐,一切变得如此遥远。
但是,再怎麽不想要,那都关乎著严杉的未来。
他怎麽可能去拉著严杉说,哥,我想要你在身边,你不要去。他更不可能去威胁严杉说,哥,你要是真的走了,我每天都要跟不同的人上床。
他不愿意也不能够让严杉留下来,就为了软弱的他不想分离的愿望。
况且,就算严杉这次选择没有去,两年後还是会出国去念研究所,到时候他还是得接受严杉会不在的事实。
总有一天,他的身旁不会再有严杉──这个可预见的事实让他无助。但真正击溃他的,是他再也不能够轻易地知道陪著严杉过夜的人到底是谁。
那不是很好吗?他问著自己。他可以很简单地就假装不知道了。不需要勉强自己无视,或是要自己不在意。当他们两个延伸成天与地的距离,就算他刻意想知道,也不会知道了。
可是,他发现他竟然比较想要严杉就在他身边,每天都带女人回来这样的凌迟,也不想要严杉离他离得很远,无法触碰的思念。
会不会是嚐过了深刻的情欲,让他更难学会分离?
这一夜他没再出房门。他怕他一出房门,就会被看到他不寻常红肿的双眼。他不懂,他明明已经要自己只能小小地掉泪,为什麽眼睛还是这麽红。
翌日,家里大人们开始为严杉再过不久就要出国忙碌了起来,美国毕竟不是什麽很近的地方,有很多事情都要打点。
还没期末考的严岚大多将自己锁在房里念书,并庆幸自己有这个好藉口,他毕竟还没有准备好可以笑著面对这件事。
在学校的严岚变得异常沉默,在躁热的夏里却彷佛躺在地上的落叶,安静而死寂。
「严岚,你是吃错药?还是失恋?干嘛整天都不讲话?」田宛真跑过来质问他。
严岚整个人趴在桌上。「夏天很热,不想讲话。」
「拜托,你以为我是第一次见到你在夏天是什麽样子吗?」田宛真挪步到严岚可以看得到的角度。「哪这麽死气沉沉。」
「我中暑了。」严岚索x把头埋在圈起来的两手手臂中。
「帮你刮痧!」田宛真毫不客气地就拿著硬币往严岚颈项刮。
严岚微叫起来,整个人毫无防备,差点要跳起来。
「严岚你痧也太多了吧?!学校和家里不是都有冷气吗你怎麽搞的?」田宛真问道。
「我比你更想知道我到底怎麽了,好啦不要再刮了,再刮下去有人要吃醋了。」严岚说道,心想幸好他的身体跟他心情一样,郁积严重。
「她才不会,她知道我跟你的交情啦!」田宛真笑嘻嘻地说道。「而且她也知道你失恋了。」
「我最好有!」严岚一瞪。跟严杉的事情,他还真的除了妈妈以外,不曾跟人提过。
不过这件事在学校就这麽过了,反正他身体是真的不舒服,而且就要期末考了,大家也以为他就是念书念过头,身体c坏,没人起什麽质疑。
但无法瞒过的总是自己的妈妈。
「岚岚。」妈妈温柔地看著他。妈妈虽然从进到爸爸的餐厅後,变得更忙,但他们母子之间的情谊,从来就没变过,一直是那样亲密。
要是没有这个妈妈,他想,也许他g本不可能撑到现在。
「该是你的,就是你的。」妈妈很简单地说道。
他晓得妈妈在说什麽,妈妈看出他的烦躁,所以要他别再里头继续急著打转。这些他都懂。
严岚看著他最开明的妈妈。「那会不会是因为妈妈你得到了?」不是质询,是真的疑问。
妈妈又笑。「也说不定。但你看,我已经不年轻。看起来他现在是我的,也爱著我,但很快……不知道是他或是我,会是老天爷的了。」
「妈妈……」严岚呐呐的,一时半刻无法回应。
「别担心,我想得很多也很远,就算有个再爱的人,可以牵著手走过一段长路,大多时候总也要面对分离。」
「妈妈,你有我。」
「岚岚,那不一样,我生你下来,没想要把你绑住。」妈妈微笑著。「我希望你可以快快乐乐地过日子。跟所爱的另一半分开这种事,我想过很多,我想,要是他先走……我还走得动,我要到处去玩、拍照……过得开开心心,这是我的想法。」
「妈妈……我还没办法像你看得一样开。」严岚问著妈妈。「是不是因为我不曾得到过?」
「或许吧。说不定只是因为你太年轻。」妈妈笑著看严岚。「你还小,看不开是正常的。」
「妈妈,我真的很不想离开他。」严岚承认。
「我也曾经这样。」妈妈微笑。「但你总会发现,就算那人不在身边,你的日子还是得照过。当然不容易,说不定你会难过得想死,但总会继续下去。还是你希望妈妈想办法也把你弄到美国?」
严岚一愣,他没想过这个可能x,但当妈妈真的提出来,他第一个想法却是不要。
「我不想离开这里。」
这里有妈妈、有爸爸,有他所有熟悉的、深爱的人……他的确是想要在严杉身旁,但现在的他没有办法也不愿意为了严杉到天涯。
「岚岚,你还可以想想,反正到时候我们会一起跟你哥哥先过去看看,也带你去玩玩走走,你可以再考虑,如果你真的想去,妈妈会支持你。」
严岚仔细思考了好几天。他的答案愈来愈明确──不去。
他未来还是想要出国看看的,甚至也许因为从小耳濡目染,他内心已经有蓝图,关於他未来想做的事情,可是不能够现在为了严杉,抛下他现有的一切,就这样过去。
「妈妈,我觉得这样是很危险的,我指,若是我真的去了的话。若我在那里不适应,就算去了是我自己的决定,我还是没有办法完全不把这件事怪罪到严杉身上,我不喜欢自己出现那种……我都是为了你,才过成这样的想法,那太受害,但如果我真的过得不好,我恐怕难以阻止自己不那样想。而我还不觉得毫无准备的我可以在那里适应得很好。」
「岚岚,可以认清自己,知道自己究竟能做到什麽地步是很好的,可以像你这样切割……真的很不容易……妈妈会陪著你。」
知道自己能做的愿意做的,就到这里,严岚反而不那麽烦躁了。
全家陪著严杉一起去了美国一趟,爸妈又去看了一些餐厅,他就用力地让自己记忆严杉即将生活的,是什麽样的地方。
就算即将从天天见面到鲜少连络,他仍然可以猜想,严杉是望著什麽样的太阳,看著什麽样的月亮,被什麽样的风吹拂……
他还是没那麽洒脱,再继续往下想,严杉会交什麽样的朋友、过什麽样的生活……那些细微的事……他笑不出来了。
然而他隐忍著,什麽都没说。他跟严杉在美国时间明明同住一间房,却反而什麽事也没有发生。
他不是不想跟严杉上床。他真的得承认,嚐过那种r体交合的滋味之後,很难不沉溺。
他几乎每个晚上都想跟严杉说,来上我吧,像是唯有跟严杉更深刻地撞击在在一起,才能减少内心那种不安,可是他终究什麽也没说。
也许是真的做了,他怕他就会做出自己都无法挽回的决定。
说不定真的做了,他就会跑去跟妈妈说,我想留下来……然後事情就会往最糟糕的地方去,他会在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紧紧攀住严杉。
这对他或是对严杉都不会是好事,他知道的。
严杉对他也没有什麽身体上特别的表示。他发现他也不失望。他早就知道严杉会对他做出这些事,就是一个哥哥对弟弟在x关系沉沦的不悦而已,撇除那些,严杉恐怕完全没有动他的念头。
他跟严杉没有对严杉交换学生这件事情细聊过什麽,严岚不想谈,早已成定局的事情,只能自己慢慢适应,没什麽好谈的。而且真正要繁忙地适应新环境的,不是他,是严杉,严岚想,以他的立场,好像也没有什麽好聊的。
该谈的事,就让家里大人去处理吧。
在他离开美国的前夕,早就洗好澡躺上床,行李也都收拾好了,家里大人准备明天再去逛逛outlet、吃吃饭,就去机场搭机。他意识还算清醒,只是没有想到比他更早躺上床的严杉对他开了口,在一片黑暗寂静之中。
「之後别再让一些莫名的人碰你。自己好自为之。」
严杉的声音冷冷的,一如严岚所认识的严杉。
严岚不知道为什麽,明明内心充满了不想跟这个人分离的愁思,此时此刻听到这样的劝告,却笑了出来,缓缓地,他翻过身,转过头,对上严杉的眼睛。
「可以啊,如果你接下来在美国也做得到不碰女人的话,我就忍忍看吧,哥哥。」
☆、山外烟岚 12
※这是按年代写的,那个年代台湾还没开放行动电话,更不用说智慧型手机或是视讯了,什麽都没有。
「你认真的?」
严岚看到严杉的眼,明明在黑暗里,却仍透著让他散落心跳拍子的光芒。
严杉问了他什麽?你认真的?
我是不是认真的?严岚跟著在内心问自己。以为是戏谑,又或者是挑衅,但……所有的真心其实都被包裹在其中了。
就是太认真,才会说出那样的话语。
望著严杉,严岚淡淡地回问。「为什麽这样问我?难道我认真的话,你就也认真?哥。」
严杉静默了好一段时间,久到严岚几乎以为严杉没打算回应这个问题。
「如果你能做到的话。」这句话几乎是从严杉的牙关一字一句迸出来的。「我奉陪。」
「哥,你不觉得这是一种虚掷信任的行为吗?我们将会有一段时间完全见不到彼此。」严岚笑看著严杉的脸在昏暗中又沉了几分,笑了起来。「但我也许也喜欢当赌徒,就赌吧。」
接著又是一段长长的缄默,严岚就这样看著那双总是能让他失却呼吸的眼,直到那双眼的主人淡淡地回了一字。
「好。」
g本就是很滑稽的约定,因为他们g本不知道对方……甚至自己,能忍到什麽地步,严岚心想。他甚至有种想笑的情绪,或许是太过压抑而来的反扑。但他终究没有,他也只是扬唇,轻轻地说了一声:「那就这样吧,晚安。」
闭上眼,严岚却入睡得非常快,一夜好眠。也许是他在这几天玩得太累,他是这麽告诉自己,但他又很清楚,不只如此。
绝对不只如此。
严岚知道自己提出的要求有多任x──严杉的年纪跟他不同,会需要有更多的发泄或关系是合理的,但面对严杉要他自重的话语时,他却只想拉著严杉下水,表面上是陪我吧哥哥,实际上却是他说不出口的:哥哥,请你就只有我一个人,请你就只看著我……
没想到他这麽无理的要求,严杉答应了。严杉还真想要他是个清白洁净的人,为此可以答应他。
严岚自觉卑鄙,但又没办法否认他是愉快的──严杉答应了,做不做得到他不确定,但至少严杉是答应的。
至於他自己?
国三这一整年,他跟严杉几乎断了连络,相当偶尔的电话连络,也只是很普通的问候,更多的话也没有了。
他不想严杉吗?当一个人就住在自己的内心的时候,怎麽可能不思念?但是看不到人其实也有好处,他反而能够更专注地凝神在课业及自己想做的事情上面,不用再去害怕经过严杉房间会听到什麽或看到什麽,也不用再逼自己对那些他讨厌的女人露出笑脸。
没错,他是赌徒,他就赌严杉真的没有做。
而他自己?没有那些让他心绪容易不稳的事情,他的生活完全不需要有其他让他能够发泄的对象。
他就这样过了国三一整年,上了战场考试,在交卷的那瞬间,他已经知道他可以上什麽学校了。
考完没几天,等待放榜的时刻,他和妈妈一起带著外公外婆到日本去玩,外公外婆的日语本来就没问题,妈妈的日语也很好,而他……妈妈从小就让他学日文,对他来说也不是很难。
这趟旅行很愉快,他更确认了他之後到底要做些什麽,回到台湾,迎接放榜,他的确考上了严杉当初念的那所男子高中,可以说是再度成为了严杉的学弟,虽然严杉已经不在那间学校。
放榜那天,好几个同学打电话过来,说是道喜,其实就是閒聊,也相约一起出去玩或走走,但严岚全都婉拒了,他没心情。
他就只是瞪著家里的电话,在内心算著时间,虽然他早就熟悉时差熟悉到g本不需要再计数。
好几次他都握著话筒,几乎要播出那支他早就熟背在心的电话,却又没有播出去。
也许那人还在学校忙、也许那人正要去晚餐……
他不知道自己在电话前焦躁了多久,只是家里一有电话来,他就飞快地跑去接,那些恭喜他都感谢在心,但是却又都不是他想听的声音。
说不定那人会跟他说这g本没什麽,严岚,你本来就应该考上这所学校。他想那人会这样说的可能x很高。
但他还是想要听,不管那个人会说出什麽话……只要一通电话就好,只要听到那人的声音,知道那人也晓得这件事、也关心著这件事就好。
毕竟他遵守了当初那个约定,虽然就算他违反了,他也不觉得自己会因而考不上这所学校──老天爷从来不是公平的,他清楚自己的头脑确实还不错,不错到考出这种成绩本来就是应该,但是他真的遵守了。
他搞不清自己到底接了多少通电话,又等待了多久,每次他接起电话,都以为这回就该是那人打来的,可是总是不是,全都是恭喜或聊天的电话。
真的很对不起那些打来的人……但他暂时不需要更多的恭喜了,可以晚些吗?
不知道是不是就是这种心态,他下一通接起来的电话,让他的心跳险些也要停止了。
电话一接起来,是个女孩子的声音,那声音严岚很陌生,要找的人是他爸妈,严岚礼貌十足地说明了爸妈不在家,若有话可以代传或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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