娑罗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未知
虽可猜到雁里朵大张旗鼓地给妹妹办婚事,乃是有意刺激邻国女皇,发兵救情郎。但另外一个不为人知的内因,就是莫寻在她心中的地位非同一般。苍凉笑笑,她冷傲抬高下颌:“我一定要得到他的心!”
皇家女子多骄傲,尤是像她这样从小被父亲捧在手心呵宠的公主,更是不屑得人不得心。可惜莫寻就是忘记在羲和的往事,仍未对她动心。于是迁怒于我:“你到底使了狐媚招数,让他对你念念不忘?!”
实在抱歉,他不但将我忘得一干二净,也是皇太子殿下比较像个禁欲已久的色胚子,缠着我夜□。朝天翻了个白眼,不客气地对面前的女子说:“也许是我们有个孩子,缘分已经牢不可断。而且我还要感谢你,让他恢复原本的性情。”
虽说有时很想揍他两拳,可一直压抑的真性情现在毫无保留地展现人前,也算一桩幸事。笑了笑,最后不留情地告诉雁里朵:“就是失忆,他仍没有背叛我,看来我们两个人的缘分很深。还请公主殿下莫再执迷不悟。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
可惜这位不可理喻的雁里朵公主简直是我那位故世的皇兄的翻版。认定一个男人,断不放手。更有拉我这个糟糠同归于尽的意味。自袖中钻出一条毒蛇,趁我下意识闪身规避,冲上前抱住我的腰,嘶吼着将我顶向前方的高崖。对于这种自杀性攻击,我也有些无措,想要将她推开,可怎得使不上力,就在即要摔下悬崖的当口,一个人影飞快自我们身边掠过,挡在我背后,只及伸手重推了一把,自己却未有找到立足点,往后坠向深渊。
“莫寻!”
正对向人影的雁里朵撕心裂肺的尖叫,亦令我的心蓦得揪起,未及回头去看,已然重心不稳地朝前摔倒。
“滚开!”
被我压在身下的雁里朵使力将我推开,挣扎着爬起身,奔向悬崖,毫不犹豫地飞身跳下万丈深渊。我惊得瞪大了眼,待意识时,身体已然自动自发地冲向崖边。底下是湍急的河流,可任我如何细看,已然见不到两人的身影。嘴唇微颤,脑海只有一个念想,便是赶紧下去找我孩子的父亲。可身体刚探出山崖,吉卓便从后架住我。愤怒地挣扎,可不知为何,男子清瘦的身体中竟有这般压倒性的力量,将我制在怀里,动弹不得:“陛下!”
一贯淡然的语气,此间满蕴怒意。用力抱住我,他在耳边低吼:“您是羲和的皇帝,不要意气用事!”
我怔住。身为羲和的女皇,我确实不能,也无此资格像雁里朵那样随心所欲地追随莫寻而去。可我千里迢迢地来此,最后却是换来这样一个结果。我跪在崖边,实在难以接受自己又次失去重要的人。怔楞许久,两眼渐渐酸涩,可茈尧焱死的那年,经历太多事的我似已流尽所有的眼泪。半晌过去,双目仍旧干涩,笑了笑,回头看向肃凝的男子:“秋走了,连莫寻也没留住。我好象真的是扫把星……”
“陛下……”
“一定是报应,移情别恋的报应。”
我牵高唇角,恍恍惚惚地说:“季神父这样,秋这样,现在莫寻也这样。看来被我爱上的男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早知如此,我就该一辈子将他拒之门外。可最后,我还是没能守住自己的心。所以害了他,害他步上季神父和苍秋的后尘,成为又一个因我而死的无辜男人。
我呵呵笑着,越笑越大声,似无消停之势,令得吉卓的神色愈加凝重,终是得这个比莫寻更守礼数的男子狠狠将我搂入怀中,按住螓首,重压向自己的胸膛:“兰沧侯府的势力过大,本便是历代皇帝的心腹大患。先帝会将云大人上绝路,并不全是因为陛下。他的死,更和陛下无关。即大人也是……”身后的两臂渐然收紧,竭力平静的语气,若有若无一丝愀怆的苍凉:“陛下是他最心爱的女人。他绝不会后悔用自己的性命,换陛下平安。”
我拢紧眉,用力摇头。可他仍不放过我,略略激动地说:“宁康公主,百合公主,还有尚未和您团圆的小王爷,都是陛下您最亲的人。难道您忍心抛下他们,抛下羲和国成千上万的子民吗?!”
三个孩子,确是我无法自私的理由。闭起眼,就是现在的身份,也容不得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咬了下唇,我扶着吉卓的手起身,看向他身后神情惨淡的月佑女巫司:“可劳你先行一步,去告诉未央,莫寻和雁里朵坠崖,让他请碧翡王抽调人手,沿岸搜找。”
作者有话要说:
小朱同学不会有事,俺以人格保证
另,某只决定第三部完结倒v一部分章节,所以这章开始到完结,大人们暂先不用买,等到完结倒v再看哈。如果想即时看更新的话,还是很欢迎大人们买的哈(被打飞) 虽然渺茫,可我仍抱一丝希望,他可像上回那样侥幸逃生。而我也有太多必须打起精神的后续之事须得处理。首先折返碧翡王都,授意未央派三人分往月佑国都、庆州端亲王府,以及羲和东南一带:“请七王叔增援月佑的守军,围剿藏匿山中的叛乱者。另外知会悦竹,请她南下庆州,和朕汇合。”
即使无心c柳,可免去一场无谓的战争,也算此回碧翡之行的意外收获。所以离开仰德前,我特意拜会那位正式即位的柔弱新王,得他亲口允诺,在他在位期间,绝不会发兵羲和,才放下心来。而因施以援手,助他赶走跋扈的王姐,夺回王位,完全是未央的个人行为,所以没有接受他的感谢,只请他:“将雁里朵在神庙眷养男宠一事公之于众。”
定会有损王室形象,可若雁里朵还活着,将来回归王廷,也无继续兴风作浪的资本。而听我给他巩固王位的建议,乐山惆怅着点头:“如果大姐不是争强好战,她更适合做碧翡的王。”
比起一个能干的君主,我更乐见这位心慈手软的青年掌握碧翡□,绝我南疆之患。我只一笑,转而诚恳请求:“莫寻不但是朕的朋友,更是朕重要的臣子,请陛下务必费心寻找他的下落。”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就是已然遭遇不测,我也想亲手将他殓葬。低下眼,脑海浮现当年抱着苍秋和儿子的骨灰,痛不欲生的那段日子,攥了下拳,最后朝乐山淡淡点头,领着吉卓走出华美的宫殿,却在回廊见到诗娥罗和一个相貌堂堂的高大男子双双出现在面前,怔了怔,随即明了眼前的男子就是她肚中孩子的父亲,微微一笑:“幸好你们缘分非浅。”
寒暄间,得知这个叫做图塔的男子险些为雁里朵所害,幸而身手高强,逃过一众追兵,尔后藏匿在反对雁里朵的贵族家中,伺机重返王宫,救出心爱的公主。现在苦尽甘来,两人眼中都有藏不住的喜悦,可亦听说莫寻坠崖,生死未卜,诗娥罗上前握住我的手:“即大人是好人,定会得吉神庇佑。我们也会调兵沿怒河一带搜寻,所以请即夫人宽心。”
诚恳中,隐隐惆怅。望着名义上算是莫寻发妻的女子,我浅笑点头:“他说过不会比我早走。如果食言,他就是个大浑蛋。”
听我这般粗鄙地骂自己的相公,文雅的二公主啼笑皆非。但见我并没有因为莫寻的失踪而意志消沉,略略释怀:“如果找到即大人,我们会安然送他回羲和。”
我颌了下首,随即离开这座充满各式回忆的堂皇之地。在宫门口坐上未央派来的马车,淡淡看着难得没有趾高气扬的佞人,虽想狠狠送他一拳,可这混帐男人终究没有因为自己的亡国之恨,复仇到底,也以最小的伤亡,阻止一场浩劫。漠笑了笑,我说:“辛苦了。”
许未料到我会这样轻描淡写地原谅他越俎代庖,并将我推入险境的事情,怔了怔,略略别扭地回了声微臣惶恐。而近来身心俱疲,对这桩难辩对错的变故,我也懒得计较,转而看向他身边正襟危坐的女子:“梨琼姑娘这回帮了我们大忙,朕决定赦免你。”
当年各有各的苦衷,在钦天监的秘牢关了那么多年,也该放她自由,回她久违的故乡去。只是不无意外,她怔怔看向未央,似在等他开口挽留。可十天后,已到碧翡、羲和交界的边境小镇,未央依旧沉默,虽若婉拒,但我冷眼旁观,多少看出那个向来寡情的男人并非无动于衷。于是想了个馊主意,暗中告与梨琼,请她不妨一试。
“陛下何时……”
“变得那么不纯洁,是吧?”
在间客栈的上房,我淡淡看着羞赧的女巫司低头走出房间,笑了笑,告诉近旁欲选豕的吉大总管:“朕本就不是三贞九烈之辈,也没这个心情做月老。”
只不过再y险的男人,也有他的弱点。以前是茈尧焱,梨琼则是候补。所以才会推波助澜,将别扭的二人送□,顺道除去一块心病:“若是效忠我茈姓皇室的孔氏一门,通晓异术,尚不足为惧。可这梨琼到底是月佑国人,借未央之手,除去不安定因素。并让梨琼成为牵制他的小辫子,岂不乐哉?”
虽说极少展露,可不代表我没有坏心眼儿。挑起眉,对神色微妙的吉大总管摊了摊手:“朕是皇帝,自然要将利益最大化。”
吉大总管闻言,似笑非笑。可紧接着听我轻描淡写地问他,他到底是谁,神色顿凝,下意识避开我意味深长的目光:“夜已深,奴才先行告退。”
我想要叫住他,可自淡眸转瞬而逝的怅惋哀凉,生生令我顿了口。对视半晌,我终是低下眼,挥了挥手:“下去吧。”
初见时,莫名的熟悉。尔后无数次的似曾相识。直到情急之下,他救我于危难……
我闭起眼。即使对现在的我来说,不论何等匪夷所思的事情,都像家常便饭,平常得很。可有些事,一旦捅破,便会失去现有的平衡。而这种平衡对已为帝王的我而言,至关重要。
苦笑了笑。坐上那张龙椅,我便不能为了这件事,踯躅不前。忘记那天发生的情形,仍将他当作吉卓,才是对彼此最好的选择。
仰首枕在冰凉的椅背,凝望窗外清冷的月光,扬高唇角,涩笑渐深。
曾与共栖一身的月佑王月琤有过一面之缘。满以为看到的如画景致不过五行术制造出来的幻境,却在亲眼见到巍峨的高山,瑰丽如幻的云彩,才知那位异族君主统治的原就是这样令人流连忘返的美丽国家。
走下抬轿,环望如梦似幻的景象,极难想象多年前,这里曾经血流成河,沦作哀鸿遍野的修罗炼狱。回头看了眼始作俑者,我淡淡问:“那时你为什么要屠城?”
未央勾起唇角,似在笑我大义天真:“斩草须除根。”
“那么你该把这里的人全都杀了。现在也无须朕派军围剿那些暴动的乱民。”
听我平静说着冷酷的话,未央一愕,讽笑着低下头:“陛下越发有穆宗皇帝当年的风范。”
“错。”
我微一笑:“帝王须得无情。这是和你家主子学的。”
茈尧焱曾经害我生不如死,可也教会我为君之人,不可一味仁慈。适当的铁血手腕,可以更轻松地助我巩固现在的统治。只是我到底不是那个可以毫无悔意地戮害手足的男人,所以未央讽笑渐深:“陛下若能学得十成十,臣等也不必随您多跑一趟。”
诚然,顶着高原反应,兴师动众地率领一众臣子来到这个月神庇佑的国家,确是多此一举。可穆宗皇帝造下的孽,总得有人替他善后。所以叮咛未央:“朕这次来月佑,是为稳定局势。所以救你女人的时候,别让人认出你是朕身边的人,否则有你好看。”
也不知那位巫司小姐怎会这样死脑筋。当初我怂恿她以身相许,是为了助她未央开口挽留,却不想第二天,她不告而别。等我在庆州,与接到口信率众南下的悦竹汇合,做回了女皇,便听说这位死脑筋的巫司小姐已经折返月佑,并向妄图借她的异术光复大业的月族宗老坦白交代自己已非处子之身,失去所有的法力。所以两天后的冬至,这位未能为神明守身如玉的女巫司便要被那些失去希望而愤恨不已的老头按族规,公开处以火刑。望了眼神色冷到极点的佞人,我漠然扬唇:“如果当初你坦率一点,你也不必多跑一趟。”
原本完成复仇的未同志将我送到庆州后,便想打道回京。可听说自己的女人要被一群混帐老头烧死,起初别扭地坚称不关他的事,可最后还是追上巡游队伍,随我上高原视察。现在听我淡淡的奚落,佞人y沉地别过脸去,我则收起落井下石的笑容,最后对他说:“像你这样的人得到幸福,简直没天理。可像梨琼这样的好女人为你而死,朕也感不值。。”
不比那个□乱的碧翡公主。梨琼虽对未央情有独钟,可亦放不下自己贞女巫司的身份。也许是以为破了身,亵渎自小侍奉的神明,便以这样的方式,偿赎自己的罪孽。暗自叹了口气,不再理会未央,转而招呼随来月佑的两个年轻臣子上前听命:“听说月族的宗老拒绝朕的邀约,还请归卿代朕会会这些倔脾气的老人家,顺道告诉他们,朕有意和他们谈谈已经故世的琳琅公主……”
不知个中有何深意,归崇和困惑地看我。我只浅淡一笑,趁他失神,看向一边的客晟,“听镇南将军说,叛军头目至今不肯归降。还望客卿试着游说一番。如若坚持不降,将他带来这里见朕。”
如果羲和与碧翡当真开战,南军的胜算也在六成以上,莫说一支人数不多的叛军,打打游击战尚可,若要和正规军直面交锋,很难取得胜利。所以当我命人将据点的准确位置透给当地的羲和守军,立刻将叛军围在一处人迹罕至的山谷,仅过半月,粮草绝尽的叛军士兵便开始窝里反,大半出山投降,惟有头目和少数士兵拼力突围,最后不敌被俘,现下关在玉巩城西。听我有意会见这个宁死不屈的楞头青,众大臣立时出言反对,道是这样的乱党处死即可。我只一笑,不置可否,随驻守月佑的镇南将军走进月家王室原先居住的王宫。两个时辰后,不无意外地听到客晟押着叛军头目在外求见。
“请他稍等片刻。”
淡嘱吉卓带他们二人去往僻静的偏殿,随即取出随身携藏的面具,对着镜子开始易容。故当我平静地走进偏殿,那个楞头青立时明了隐秘的据点为何会被羲和人发现:“原来你就是茈承乾!”
我淡淡点头,见他死死盯住我的脸,微微一笑:“你是不是想说,羲和女皇是个闻名天下的美人,怎会生得这般平凡?”
被我看破心事,青年恼羞成怒:“如果我知道你是这个模样,我早将你和即莫寻一起杀了!”
在场之人,惟有客晟不知这段时期,我实则身在碧翡王都。他微微一愕,随即恢复常态,制住愤怒挣扎的青年,按着后脑勺,迫他跪倒在地。我见状,出言淡止:“没关系,让他站着回话。”
待青年挺直身板,愤恨交加地对我怒目圆瞠。我揭去面具,淡淡凝住渐然瞠大的眼:“确是朕卑劣,诱你说出据点的位置。所以朕给你一个报复的机会。”脱去外套,将衬衫袖子翻到肘处:“咱们一对一。如果你打得过朕,朕任你处置。”
吉卓和客晟立刻出言制止,我抬手:“私人恩怨,让我自己解决。”
强令客晟给青年松绑。刚摆脱束缚,楞头青便咆哮着冲了过来,我微一笑,轻松避开,尔后左躲右闪,直待大致看清他的拳路,才予以还击,并很快占了上风,令这不曾接受正规武术训练的楞头青乱了阵脚,最后被我窥到空隙,飞起一脚,毫不留情地将他踢翻在地。
“卑鄙!”
也许是骂我恃强凌弱,我只笑笑,冷淡抬高下颌:“这本来就是个弱r强食的世界,你就是不服气,也无法改变你已经失败的事实。”
帝王家容不得弱者。当年的茈尧焱用实际行动,教会我这个残酷的道理。可我不会像他一样赶尽杀绝。背过身,对这个叫做齐阿的青年说:“朕不会杀你,可也不能轻易放过你。”毕竟他曾是一个反政府组织的头目,民间威望尤在。所以我不会对他处以极刑,相反,“
娑罗 第 62 部分
可也不能轻易放过你。”毕竟他曾是一个反政府组织的头目,民间威望尤在。所以我不会对他处以极刑,相反,“朕有意收你做侍卫,你待如何?”
微偏过首,不无意外地看到青年既惊且恼,低吼着绝不向我这个狗皇帝低头。笑了笑,我轻挑起眉:“待在朕的身边,你就可随时杀了朕。”
望着青年震惊过后,眼中渐生迷惘,我只笑哼了声,转头离去。
“陛下将他收为己用,可是为了动摇那些有反意的月佑百姓。”
和吉卓一前一后走在回廊,听他淡淡发问,我片刻沉默,最后轻勾起唇:“纯粹只是有趣。”
忽可体味茈尧焱当年为何将心存反意的我带回皇宫。自嘲一笑,我停下脚步,回首看向神情淡定的男子:“身边有个时时想杀我的人,也算变相的督促吧。”
真的做了皇帝,才知个中的辛劳。若将那个虎视眈眈的家伙召进宫,我便得时刻打起精神,应付眼前的人和事。而面前的男子许也已猜到我真正的用意,起先不语,深深凝望许久,最后露出无奈的笑意:“君心难测。”
我莞尔,回身就要朝前走去。可忽得下腹一阵抽痛,皱眉微弓□,直待半晌,才渐渐褪去。
“陛下……”
隐察异样,背后的男子上前扶住我,见我一手紧紧护住小腹,微微睁大眼睛,飞掠一抹复杂的情愫,即便搂住我的肩,靠向自己:“奴才过会出宫一趟。”
隐隐猜到他意欲何为,抬头看向清明如水的淡眸,对视半晌,我侧眼点了下头:“有劳。”
刻意视而不见的事实,在此刻无比明晰。只是那句抱歉哽在喉间,怎得说不出口。深低下头,看向平坦的小腹,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低喃:“妈妈一定会保住你。”
有过两回生产的经验,自然清楚身体的异样。我摸了摸小腹,即使这个孩子的出身注定惹人非议,即使他的父亲至今下落不明,我仍会生下他,将他好生抚养成人。
苦笑了笑,任身边的男子扶着走回主殿。躺了一个时辰,喝下他暗自出宫买来的安胎药,便让随行的宫女伺候梳洗,穿起正式的朝服,若无其事地前去镇南将军安排的洗尘宴。
作者有话要说:
好吧,这个孩子是个关键,直接导致悠然和客晟的一段半错误(就是这个词儿)婚姻…… “宗老们得以赏脸列宴,朕很是欣慰。”
虽非直系王室血脉,可沾亲带故,有一定的影响力。所以这些年来,一直采用怀柔政策,笼络这三个举足轻重的月姓大贵族。只是表面上,井水不犯河水,暗里却因为羲和在月佑国施行殖民统治,利益受损,早已心存不满。所以想利用懂得异术的梨琼挑起事端。可惜在他们身边,有镇南将军暗c的眼线,一举一动皆在掌握。而梨琼也因为破了身,失去异能,令他们掌权自立的美梦彻底破灭。
望着底下神色诡凝的三个月族宗老,我优雅微笑,眼神冷淡:“说起来,当年朕和贵国的琳琅公主可是无话不谈的好友。”
也许已从梨琼口中得知当年月昭容联合皇后客氏,陷害茈承乾,行刺穆宗皇帝一事。三人皆是面色微变,投来意味深长的目光,似在试探我可会和他们清算这笔陈年旧帐。浅笑了笑,我说,“朕这回亲临月佑,便是为了看看公主口中的神域。”
许是残在脑海深处的记忆,有时会在梦里见到原宿主的过往,也因此间接知道一些月佑国的风土人情。比如,残酷的宗教教义:“听说两天后,宗老们便要当众处死一个女巫司,这是为何?”
明知故问,但在对方道出原由时,意外得知梨琼已有一个半月的身孕。瞥了眼近旁呆怔的佞人,不知该不该夸他一次性中奖,实在很有本事。勉强忍下笑意,很正经地提议:“朕也想瞧瞧这个女子,不知可否方便旁观?”
就算不方便,他们也不敢得罪羲和皇帝。故而行刑当日,我极招摇地前去月佑百姓视作圣地的宗庙,而原先生怕有人趁机行刺而极力反对我骑马出行的吉卓在看到两边目瞪口呆的百姓时,深深叹了口气。
“我说没问题吧。”
用只有我们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我浅笑着说。虽然这张过分漂亮的脸蛋让我遇到很多麻烦,可反过来也算一种武器,所以不吝微笑,不时朝两旁的民众、尤是男同胞招手,在此起彼伏的欢呼声中,安然无恙地抵达城东的宗庙。
“宗教有时只是私欲的借口。”
就像圣女贞德的死,不过教会和查理七世鸟尽弓藏。遥望绑在木桩上的女子,我语气冷淡。瞥见三宗老远远而来,收起眼中的鄙夷,平静上座。
“原先以为是个极妖艳的女子,才会耐不得寂寞。没想到竟是这样弱不禁风的美人儿。”
淡淡望着草堆上闭眼低首的梨琼,我波澜不惊地说。听出我语中的讽意,三宗老神情尴尬,等到庙前的广场聚满民众,其中辈分最高的宗老起身发表一番大义凛然的演说,痛斥前巫司如何不守清规,亵渎神明。最后在如潮的声讨中,下到邢台,亲自执火把,略略得意地点燃草堆。
“啧啧,一尸两命啊……”
倚在銮金座椅,我轻描淡写地发表感想之时,从人群中跃出一个熟悉到麻木的身影。挑眉支首,我淡淡望着他飞身跃入火海,解下为他受此无端之苦的女子,继而在此起彼伏的惊呼声中,施展轻功,不消多时,便已消失在视线。
“呵。”
即使平日水火不容,刚才见他火海救美,倒也觉得帅气,不吝赞赏,流氓似地吹了声口哨,立时引来近旁两位老人家的侧目。
“抱歉,失态。
依旧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我耸肩弯眼,微笑看着底下那位老人家愤恨交加地命令士兵去追那对狗男女:“听说今天是你们祭祀月神的日子。”
可惜现成的活祭品被人劫走。佯作遗憾地看向身边两个同样气急败坏的宗老:“你们的祭祀活动还进行不?”
反正女巫司已经被人掳了跑,不如干些别的,让我这个远道而来的羲和皇帝开开眼。所以敢怒不敢言的三宗老在镇南将军的半请半迫下,按原计划举行盛大的祭祀仪式,满足女皇陛下的好奇心。只是临末了,始终旁观的我从金座上起身,令宗老将手中的酒递给我:“由朕来为你们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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