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驯养记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卯莲
任家能有这个光景,其中当然有容府不少作用,可也不全是靠的他们啊,照容夫人的架势,这完全是要把官职、府邸、家财全部去的意思。
哪有这种强盗行径的!
容夫人真就做了一次强盗,她不怕别人借此诋毁自己,暗地议论她不管,要是当着自己面她就能把那人打得说不出话来。
毕竟,打降生以来她还真没怎么委屈过自己。
“夫人。”嬷嬷低声道,“合城县令来了。”
嬷嬷询问了下,才知道任家有个老仆异常机灵,在第一眼看到容夫人率人将任家包围时就跑去县衙求救了。
只可惜,他不知煞神是什么来头。
“哦?”容夫人凤眸瞄过脸色青白的任家几人,笑道,“来得正好,不必我再去一趟。”
合城县令不曾有机会识得容侯,容夫人对他来说更是陌生,可他眼力好,照面就瞥见立在树下的燕归,墨色腰带并不显眼,可那隐约一闪而过的金丝龙纹可不是谁都能用的。
他得了令知道新立的太子要来合城办事,当即脑袋一白,甩袖下跪朗声道:“卑职参见太子殿下!”
所有人被惊得倒龇一口气,下意识跪地,“参见太子殿下!”
任家人和见了鬼似的,这……这事还惊动了太子?
早知如此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那么对玖儿啊!
燕归颔首,“起吧,我来此不过稍作停留,宁安侯夫人却是有些事。”
县令赔笑,“竟不知侯夫人也来了合城,不知有何事?交给下官便是,保证为您办妥!”
太子作陪,县令哪敢有一丝怠慢,对任涧当然不会有半分留情。
本来任涧当官就不清白,容夫人发话要处置他,实在再简单不过。
燕归留了位置给容夫人继续,和幼宁在角落等候,想起方才的话心中仍存疑惑,“那些话是何人教的?”
“嗯?”幼宁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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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什么话?不会嫁给十三哥哥的话吗?”
燕归面色颇为奇异地点了点头。
幼宁不觉有什么,便原原本本将那日林棠告诉她的话交待了出来,她道:“怪不得棠姐姐说十三哥哥的侧妃会很凶,还会欺负幼幼,看玖儿姨姨就知道啦,她和那个姐姐平日在家连饭都食不饱,太可怜了。”
经过林棠告知和亲眼见证,在小姑娘的脑中显然有了定式,妾室都很凶,而且都会欺负原来的夫人。
又听到林棠,燕归一点不吃惊,以此人贪婪又不够聪明的心机来看,的确做得出这种诱导幼宁来接近他的事。
他道:“以后少与林棠来往。”
幼宁疑惑,“为什么呀?棠姐姐很好的。”
燕归异常直接,“她想成为太子侧妃。”
小姑娘眨眨眼,不是很明白,“是想嫁给十三哥哥吗?棠姐姐也喜欢十三哥哥?”
她开口时眸中映着燕归样貌,杏儿不禁顺着主子视线瞄去,发觉他们太子殿下剑眉厉目、鹰鼻薄唇,生得冷漠无情,却是十足能惹女子春心浮动的模样。
怪不得那林棠如此急切。
燕归却微摇头,轻描淡写道:“她喜欢太子。”
幼宁似乎懂了,又不大懂,她也许不明白为什么十三哥哥就是太子,太子这身份却不仅代表着他,但她隐约听出来了,棠姐姐对她说那些的用意不简单,好像就是为了接近十三哥哥。
燕归看着她从神奕奕到失望低首,眼神沉静,伸手摸了摸那垂下的小脑袋,“以后旁人和你说我的事,都不必信,也无需听。”
“……喔。”幼宁微微鼓起两腮,不大想说话的样子,却是在生自己的气。
燕归默了会儿,又道:“她那些话,也并非是真。”
“嗯?”
“我不会有侧妃,亦不会有妾室。”燕归也不知自己为何要对小姑娘解释这些,只是纯粹不想见她情绪低落。
他还从未考虑过妻妾之事,不仅因为年纪,更因为毫无兴趣。的确有人曾道太后有意定幼宁为日后的太子妃,但燕归也没去想过。
说到底燕归对男女之事并不了解,也没兴致了解,幼宁于他并不是简单的“喜欢的小姑娘”这个定义,自然不会用这些去考虑。
何况幼宁还这么小。
幼宁疑惑望了望他,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不一会儿,容夫人要惩治任家的事便已办好,剩下的不过是如何处置留下来的家产还有玖儿素娘的去向问题。
玖儿思索许久,决定听从容夫人和素娘的话,回侯府伴在夫人身边。
毕竟她们母女二人柔弱,即便有万贯家财,单独住在合城也不安全。
翌日一早容夫人便准备带女儿回京,却被燕归拦住。
燕归本做好了和幼宁暂离的准备,哪想那么巧人也一起来了合城,既然如此,他当然不轻易放人走。
太子殿下道:“夫人请放心归京,我一定照顾好她。”
容夫人皮笑肉不笑,“幼宁还小,又有些调皮,怎么能叨扰太子殿下呢。何况太子是有差事在身,就更不能让这小丫头捣乱了,还是我带她回去,不麻烦您了。”
“……”
对峙许久,燕归没能赢过容夫人,何况小姑娘也一直扒在自家娘亲怀里不出来,对他这个十三哥哥根本不留恋。
比起容侯与容夫人,自己在幼宁心中地位依然不够。燕归如此想着,远望马车的目光十分冷,让石喜打了个冷颤。
殿下这模样……是不是有点不大对啊?
归程中,容夫人对女儿道:“幼幼,昨日看得如何,没被吓着吧?”
幼宁摇摇头,“娘好厉害!”
容夫人笑了笑,她就是特意带幼宁去看的,也有意控制了处置的场面。旁人也许会觉得她一个侯府夫人亲自去料理这种事太失身份,可她并不觉得。
玖儿是伴她长大的婢女,更是她妹妹,她可容不了旁人欺辱。
何况如果做什么事都要端着,顾全他人看法,她这个侯夫人做得还有什么意思?
打脸报仇这种事,她就喜欢亲自来。
容夫人道:“幼幼要记住,你有爹娘撑腰,任何人都不必怕。如果有人想欺负你,就要像娘今天这般,凶一点胡闹一点也无事,这世上没有受欺负的人还得尊礼守规矩的道理,知道吗?如果寻常的规矩礼仪护不住我们,就不必管它。”
女儿太乖了也不好,容夫人近日深明这个理,决心要把小棉袄教得硬气些。
幼宁往她怀里钻,“上次娘也说过,幼幼记住啦。”
“如果有人敢欺负幼幼,幼幼就让爹爹娘亲哥哥和十三哥哥带上好多人围住他,还不听话就揍他。”
“对,就该这样!”容夫人满眼欣慰。
旁观的玖儿及素娘目瞪口呆。
***
在侯府,容夫人威严甚至稍胜容侯,一家四口中话语权从高至低大致可按如下排列:容夫人,容云鹤,幼宁,容侯。
由此,容侯地位可见一斑。
因此在得知夫人要给女儿拾个独立小院时,容侯虽然依依不舍,也没多加置喙。毕竟女儿六岁了,再长一年就该有男女之别了。
容侯心中惆怅,从刚出生的小不点到如今还没几年呢,他怎么就感觉他的乖女儿要飞走了?
想到此事容侯顿时一凛,老来得子最是宝贝,何况幼宁是他盼了许久的小乖乖,怎么能轻易给了别人。
他寻到自家夫人,十分认真严肃道:“夫人,不若以后我们找个赘婿吧?”
随后被容夫人毫不留情地一掌拍到旁边。
对着六岁的女儿,能说出赘婿二字,容夫人对在外人面前素来十分严谨的容侯实在没什么话说。
容夫人将素娘分在了幼宁院中,名义是贴身婢女,其实和半个主子无异,不用伺候人,只需陪着幼宁玩乐。
素娘心细温柔,性情极好,容夫人对她很喜爱,希望她能在一些事上教导帮助幼宁。
但素娘毕竟快及笄,留不了太久,容夫人便同时暗暗留心可相配的子弟。
容夫人可不听玖儿说的什么身份低微不敢高攀的话,有容府在,即便让素娘当个皇子侧妃也不成问题,关键只在于那人品性如何罢了。
挑来挑去,容夫人还真注意上了几位还没成亲的皇子,让玖儿惶恐不已,整日劝了又劝。
容夫人霸道惯了,她从不觉得自己身边的人有什么配不配,只要素娘喜欢,只要对方能待素娘好,即便是周帝后宫她都敢塞进去。
何况有前车之鉴,她再不会去听玖儿那些话了。
但这件事很快被搁置下来,因为整个周朝朝野上下都被一道消息小小震了一波。
周帝两个妃子又有孕了!
说来周帝年纪并不太老,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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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到天命之年,可他皇子公主加起来都几十个,便让大臣们下意识觉得已够了。
纵观周朝开国至今,也没几个能有当今这位这么多儿女的,
哪知他们陛下老当益壮,绵延子嗣的机会真是半点不放过。
周帝乐得美滋滋,为了这消息难得去上了朝,在金銮殿来回晃悠,眼神甚至特意瞟过几个据说子嗣单薄的朝臣,瞧得他们心塞无比。
臣知道陛下您能干,别再炫耀了成吗!
太后这次倒对周帝没什么意见,她面上不显,心中也是高兴的。周帝虽然非她亲子,但这些都算她儿孙,她看着自然是越多越好。
而且如今东宫已立,太子分去不少政务,太后不必再像以前那般劳心劳力,悠闲了不少,正好能有个小孙子逗弄一二。
可大臣们没让周帝得意太久,不过两日,一道奏折递上御案,周帝在太后提醒后看过,第二日在朝堂上大发雷霆,当即把折子摔到那人脸上。
“混账!你什么意思?什么叫事有蹊跷?难道朕不能一次让两个妃子有孕,难道朕会比不上朕的儿子?!”
折子洋洋洒洒飘到天上,再晃悠悠荡向地面,被不少眼尖的人瞅见。
原来上面禀的是,据宫人道这阵子大皇子二皇子去后宫的频率比较高,又时常出现在离那两个妃子宫殿很近的地方,实在有些可疑。随后折子里又十分隐晦地提了几句大意是陛下年事已高的话,约莫是暗示周帝这把年纪了还能同时让两个妃子受孕不大可能。
明了这意思,大臣们眼神飘忽,嘴角抽搐。
陛下抓重点的能力还是一如既往地强,难道这时候关心的不应该是您帽子的颜色问题吗?
第30章
周帝不管旁人怎么想,他气到肝疼,走下龙椅抄起另一道折子就往那臣子脑袋上敲,“混账!混账!混账!叫你胡说!”
骂得凶,神情语气怎么看怎么听都有种带着委屈的愤怒的感觉。反正敲得也不疼,那大臣默了默,干脆站在原地任揍。
早朝就这么荒唐而过。
周帝帽子颜色可能被自己儿子染绿的消息却不胫而走,一跃成为京城各府最受关心的国事。
几个被炫耀得心塞的大臣偶尔撞见周帝,还会状似关怀地询问或暗中安慰一二,看着周帝暴跳如雷的神情,即便被罚他们心中也生出一股奇异的舒爽。
抓狂的人总算换成陛下了。
太后喜怒不定,宗人府不敢放松,当即派了十几人前去调查,务必求出真相。
陛下就算再不着调,也不是皇子们可以不顾天家尊严忤逆伦常的理由。
两个妃子被严格看管在居住宫殿,两位皇子亦不能再上朝,作为刚上任的太子,燕归异常从容,甚至丝毫不关心此事,毕竟与他毫无关系。
但半月后,一则消息在整个周朝引起了轩然大波。
大皇子二皇子被证实与后宫无苟且,最小的十六皇子身世却不知怎的被牵扯了出来。
十六皇子并非周帝亲子,而是其母安婕妤和一位太医私通而来!
举朝震惊,全没了看戏的心情。
珠胎暗结和一位已经长大的皇子,那意义可完全不同。
十六皇子如今八岁,这八年时间是如何诓骗过去的?如果说有十六皇子这个例子,那么其他皇子的身世是否也有存疑之处?
不怪大臣们多想,实在是周帝儿女太多,如今事情一经爆出,他们便不可避想道:怪不得皇子公主如此多,原来……
周帝勃然大怒,气得再顾不上玩乐,难得有了君王威严,宫中伺候过安婕妤和十三皇子的人被处死一大批,那位提前致仕的太医也正在被捉拿途中。
此事未了,周帝第一次传召太子,面无表情道:“朕准备滴血验亲,太子着手让所有皇子和宫中公主准备一番。”
但凡涉及到皇家血脉存疑的问题,都是帝王大耻,周帝决定将其直接摆在众人面前,显然已经失去理智。
燕归道:“此事不应如此大肆宣扬。”
周帝暗含怒气,“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难道太子还想顾及什么皇家颜面?”
燕归开口只不过为周帝着想,周帝如此说,他便不再劝。
但周帝并未恢复平静,“还是说,太子知道些什么?”
他目光瞥去,不大肯定道:“朕记得当初……也未见过和婕妤几次。”
燕归瞬间神色一冷,寒气四溢,阴鸷的眼神几乎让周帝一颤。周帝咽了咽口水,半晌道:“朕乏了,此事就交与太子,你退下吧。”
待燕归离开,周帝才抹了把汗,对身旁总管不满道:“太子真是朕的儿子么?怎么瞧着比朕还厉害?”
又小声嘀咕,“朕还没生气,他倒先气了,也不知谁是父谁是子。”
总管低了低眸,不忍对自家陛下说,太子还真的比您厉害多了。
周帝这个决议听来有些荒唐,却有那么点道理,如朝堂都在流传这些,他有此担忧实属正常。
燕归将此事禀告太后时,太后竟也意动,混淆皇家血脉是大事,她为周朝操劳一生,可不想临末了还要带着这种不明不白的事去见先帝。
陛下到底戴了几顶绿帽,总得弄清才是。
为此皇家开始准备,在外当差的皇子接连暗中召回,不让外臣知晓,还另请了一王一侯作为公证。
安王岁数已十分大了,辈分乃是先帝的叔辈,无论地位身份都十分适合,侯则为曾任帝师的宁安侯。
容侯得了消息震惊之余不感到烫手,这种事……他一个外人掺和进去总是不好的,如果到时真的当场测出有皇子不是陛下亲生,他该如何自处?
思及此,容侯有些不明白太子让自己作公证的含义,这不是故意将他往火坑推么?
容云鹤寻来,沉吟道:“爹,滴血验亲一法不可取,太子该是有意选你。”
“为何?”容侯生疑,“你怎知这法不可?”
容云鹤微微一笑,“幼幼前几次不小心刺破手指,正好与杏儿的血滴在一块,爹猜如何?”
容侯顿时明白,仍有些不可置信,“先人医术可都提到过此法,也有所应证。”
“以亲验亲本就说不上公正,而且自古以来用过这方法的有几人?又有几例可循?”容云鹤不以为意,“我昨日试过几次,结果我与清荣他们几人滴血都可相融,却独与幼幼相斥,再添了些药物,又是截然相反。”
他放低声音,“要在此事上动手脚,太过容易,仅此也十分不可取。”
容侯颔首,太子应该也明白这些。但太子身份特殊,身为陛下之子,这种事绝不可以由他提出,否则定会被陛下怀疑,亦会被众多暗中窥探的人盯住,以此生事造谣。
“我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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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容侯皱眉,“陛下平日虽好哄,但对此事异常执着,到时只怕不好劝谏,需得另想法子才行。”
容云鹤面色云淡风轻,“陛下最听谁的话?”
“自然是太后。”
“所以爹那日带幼幼去便好。”
容侯:“……???”
对儿子提议让自己带女儿去做公证一事,容侯仍一知半解。虽说太后因为平江王的缘故格外喜爱幼宁,也不至于这种大事都能纵容。
左思右想,容侯决定那日还是不带女儿进宫。
幼宁尚小,那场面太过凝重,在他看来着实不适合,只怕还会吓着女儿。
最着急的莫过于系统,容云鹤从幼宁那儿得到的提醒自然是它有意为之,而且它查看了那段历史后也清楚了一些事。
十六皇子被爆出非周帝亲子一事在原本的轨迹上也有,并且在那之后不久周帝就进行了一次滴血验亲。
原本的这个时间段燕归还未当上太子,依旧是个不受宠默默无闻的“隐形”皇子,但就在那日,共有三人不能与周帝血液相融,其中一位就是燕归。
说来也巧,那么多皇子公主,血型全都继承了周帝,唯独燕归继承了母亲那边,系统对此不无感慨。
当然,系统这感慨的意思便是,那三人中的另外两人,的确非周帝亲子。
除了十六皇子,周帝还有两顶绿油油的帽子,这个数量不可谓不让人震惊。
但当时因此事燕归备受奚落讥嘲,得了好一顿牢狱之灾,甚至差点没命,直到几月后一位太医发现滴血验亲的错误才将他解救出来,连带另外两位本就不是周帝亲子的皇子公主也被当成了误会。
不过如今暂时管不了其他,燕归当上太子,这种纰漏绝不能出。
这类名声上的损失无疑是毁灭性的打击,即便日后能被澄清也会给众人留下深刻印象。
他们会时时刻刻怀疑太子的血统,会不自觉无法对他完全信服,要知道燕归另一半血液本就来自异族。
系统再三劝说,于是在这日容侯要出府前,就被一个小胖团死死抱住了大腿。
胖团子泪眼汪汪道:“娘和哥哥都去玩儿啦,爹爹也要丢下幼幼吗?”
容侯抽了抽腿,没能抽动,看着女儿这阵子明明瘦了些,没想到还是这般有分量……
他温声道:“爹进宫有公事要办,不可以带幼幼去,不然会被打板子的。”
容侯心中纳闷,女儿平时乖得很,从不会这样缠着自己,今日是怎么了?
“爹爹骗人,哥哥明明说了,让幼幼今日和你进宫玩儿。”稚气的童音掷地有声,幼宁巴巴望了会儿,脑袋上的呆毛顺从地伏在发间,“幼幼知道今天是十三哥哥和三叔叔他们的大日子,会很乖的。幼幼不乱跑,就跟在爹爹身边。”
父女两对视许久,容侯简直被瞧得心都软下来,失去了最后一丝抵抗力,“那便去吧,可要跟着爹爹一步也不能离开。”
“嗯嗯。”
容侯自我安慰地想道:反正宫里特意吩咐了不可太明显,不能让人瞧出他进宫是做什么,如今带着女儿一起,总没人会觉得他有什么要事要办了,正好做个掩饰,甚好甚好。
滴血验亲选在不常用的云清殿,偌大皇城中,这处宫殿人迹罕至,风景也算不上好,萧条荒凉,根本不会有宫人闲着无事跑来。
周帝太后早早到场,两旁浩荡立了后妃十余,皇子公主共十七人,加上宫女侍,让本空荡的宫殿立刻有了生气。
殿内却是死一般寂静,基本无人私语。
一些后妃依然不敢置信,陛下居然真能做出这种事,将所有的皇嗣喊来滴血验亲。
这是不相信她们还是不相信自己?
太后坐在首位,眼观鼻鼻观心,似乎看不见底下的风起云涌,甚至饶有兴致地唤了幼宁上前,将小姑娘抱在怀里逗弄。
说来太后素日忙于前朝,不怎么管后宫,周朝后宫其实说不上平静,甚至有些乱。妃嫔们不至于敢暗害皇嗣,其他动作却半点不少,太后心忖,今日的事怕是还要出不少变故。
不过她也没想过这一次就能查清,只是先观察一番各人罢了。
三皇子忍不住咳了咳,在安静的云清殿异常响亮,惹来周帝一记瞪视,顿时怂怕地低了低肩。
须臾,他悄声对燕归道:“我和父皇这般像,他居然还怀疑我不是亲生的,是不是年纪大眼力不行了?”
自觉自己毫无问题的皇子公主当然倍觉不满,他们都是凤子龙孙,何时受过这种委屈。
父皇不要面子,他们还要呢!
燕归轻飘飘扫去一眼,有所回应,“三哥确实很像。”
三皇子听不出这并非在夸自己,反而乐呵呵,在其他人如临大敌或心有不甘时走起了神,开始思考下个月心爱女子的生辰该送些什么。
安王迈着颤巍巍的步伐,由婢女扶着走到正中,言简意赅道:“今日所为何事,各位殿下早已知晓。天威不可冒犯,有逆贼试图扰我朝民心,乱我朝纲,为了家国社稷,只得委屈殿下们一二,证过清白即可无事。”
安王话说得漂亮,只字没提周帝怀疑这里面有人不是自己亲生子嗣,叫众人脸色稍缓,齐齐唤了声“太皇叔”。
宫女们早已备好十八份银针软帕,一一托举到周帝及各皇子公主面前。
其他人只需一滴血即可,周帝却需要滴入十七盏,总管忧心忡忡道:“陛下,当心龙体,轻轻一刺便好。”
哪知周帝异常大方,平日磕一下也要痛呼半天的人直接在指腹扎了个大口子,双眼紧盯,“太医,可够不够?不够朕还有。”
太医忍了抽搐的嘴角,“陛下,够了,够了。”
皇子们自然毫无问题,随意一刺便是。但五位公主娇贵,看见银针便犯眼晕,只差没哭出来,推拒了许久也没能刺个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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