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天国之曙光时代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实心熊
“占领镇子就可以把那些躲在港里的瓦拉几亚人驱赶出去,他们在镇子里的兵力大概只有几百人,毕竟他们已经差不多把所有的人都投入到大路上去了。”唐·桑丘德在安排发起进攻的时候并没有忘记仔细的叮嘱部下的军官该怎么做。
就这点来说唐·桑丘德是个很严谨的人,他喜欢的就是按部就班,哪怕敌人居于劣势,可他也会很严密的计划每一个步骤,然后让手下按照他的意图一步步的完成整个计划。
脚下踩着沙子每向前一步都似乎向下一陷,渔场上浓烈的腥味儿让人不适,走在最前面的一排阿拉贡士兵手里的长矛刺穿了挡在面前的几块破烂的渔网。
脚下的不适和地上大片烂糟糟的杂物让正在前进的队伍略微有些停滞,横列尽头的队官发出了大声的吆喝约束前进的士兵。
前面还有几排挂在支起来的木杆上的渔网,渔网的后面已经可以隐约看到稀疏的人影。
阿拉贡士兵们握紧了长矛,他们已经做好与敌人交战的准备。
猛烈刺耳的呼啸声在这一刻响起,那些错落挂着的渔网突然被两股巨大的力量带着向着这些士兵迎头飞来,那股力量来自两枚几乎同时从射出的炮弹,整片渔网被那两枚炮弹带着好像一面硕大的墙般向阿拉贡人罩下。
渔网交缠在一起的网丝猛烈的撕扯几乎在瞬息间把被罩在其中的阿拉贡士兵的身体扯得血肉横飞,喷溅着血浆的残破肢体从渔网的缝隙间向外挤出,只眨眼的功夫,阿拉贡人的队列中间就出现了个可怕的巨大缺口。
“啊~”
站在一堵石墙后面的索菲娅发出了声不知道是什么含义的“自语”,旁边的人并不知道,她这其实是有些遗憾。
索菲娅坚信自己具有指挥军队的天赋,至少这个用渔网代替铰链炮弹的想法让她觉得自己还真是聪明。
尽管这个想法其实并不是她的创造,而是当初亚历山大在布加勒斯特宫庭里和她闲聊时提到的一种专门用来杀伤步兵的炮弹,不过当时亚历山大也很无奈的说过要想实现那种叫做“霰弹”的东西,需要的条件还是很苛刻的。
可是现在索菲娅觉得自己可以自豪的对亚历山大说,她发明的“渔网弹”同样做到了他希望的效果。
随着轻骑炮的射击,激烈的战斗开始。
唐·桑丘德伯爵并没有猜错,多年的经验和战场上敏锐的判断力让他很准确的估计到了正面防守诺托镇的敌人兵力数量。
索菲娅在镇子里的兵力,只有不到700人。
这是索菲娅的“龙骑兵”的精锐,和其他的龙骑兵是由新老士兵组成的部队不同,这支索菲娅的近卫军是完全由从之前的蒙蒂纳的巴尔干团退役的老兵组成的劲旅,或者准确的说应该是一只从蒙蒂纳军队中成建制改编的军队。
当初亚历山大在把这支军队交给索菲娅时曾经叮嘱过她,不论什么时候都不要让这支近卫军离开她的身边,因为这些士兵已经在蒙蒂纳得到了土地和奖赏,他们已经成为了蒙蒂纳的领民,所以他们是最忠心的军队。
龙骑兵几乎完全是巴尔干团老兵为骨干建立起来的军队,他们严格的按照巴尔干团的方式训练和作战,这让很多瓦拉几亚贵族们对这些新军看不顺眼,不过他们知道这支军队是大公殿下的精锐。
至于这样一支军队在战场上究竟有什么样的表现,很多瓦拉几亚人觉得有待商榷,尽管当初还是蒙蒂纳伯爵的罗马忒西亚公爵带领他的军队痛击了不可一世的奥斯曼人,可如果只是由瓦拉几亚人组成的军队是否就能如蒙蒂纳军队那样勇敢,就是另一回事了。
现在,索菲娅让这一切猜测在战场上进行了证明。
装填,瞄准,射击,后退。
几百名龙骑兵机械的完成着他们的任务,一声号角响起来的时候整齐划一的举枪声从很远都可以听到,射击并不需要特意瞄准某个目标,而是只需要按照各自队官的命令向着某一点集中,然后抠动扳机就算完成任务。
这是与奥斯曼人那些引以为豪的神射手截然不同的战斗方式,和那些号称可以击落在马上奔跑的目标的奥斯曼新军相比,亚历山大从不要求他的士兵有多么好的枪法,更不要求他们煞费苦心的一定要射杀敌人的某个军官或是贵族,他只要他们听从命令,甚至是机械的重复那一个个枯燥的动作就可以了。
战场上或许有因为神枪手创造的奇迹改变战局的意外,但是更多的却依旧是凭借强大的火力。
一轮又一轮,龙骑兵真正完全装备火器的只有索菲娅的这支近卫军,所以她把这支部队安排在了诺托镇里,同时凭借着轻便的轻骑炮,瓦拉几亚人在诺托镇的西南面建起了一条可怕的“死线”。
唐·桑丘德伯爵神色肃然的盯着前方,他知道自己终于遇到了对手,或者说还依旧小看了他的敌人。
伯爵曾经见过贡萨洛的那支新军,尽管对于那支有冷热兵器相互配合的军队从未小视,可他始终觉得自己还是有办法对付得了那样的敌人。
至少他认为贡萨洛鼓吹的那种过于注重厚度的方阵往往可能因为地形的妨碍无法发挥威力,甚至由于伊比利亚军队并不善于大规模使用骑兵的缺点,可能会造成各个方阵之间无法相互协调,以至给敌人各个击破的机会。
但是他依旧承认贡萨洛的方阵设想有着惊人的威力,特别是那个卡斯蒂里亚人居然天才的提出了让炮兵与方阵同时进攻的构想,可以说完全颠覆了以往任何使用火炮的前人们的做法。
但是现在伯爵却发现他似乎还是没有真正了解贡萨洛的模范军拥有的实际威力,而让他有这个想法的,是另外一个完全出乎他意料的对手。
左翼的枪声更远了,那应该是自己的军队正在追击瓦拉几亚人,但是唐·桑丘德伯爵却隐约有些不安起来,因为他在那断断续续的枪声中还听到了时不时响起的炮声,这就让他觉得事情可能与他之前的猜想有了很大的出入。
火炮自从问世之后最出名的是奥斯曼人攻陷君士坦丁堡的乌尔班大炮。
但是在欧洲,却是胡斯战争中那些不按常理出牌的捷克农民们第一个把火炮装在马车上拉到战场上去和敌人较劲。
和那些构筑在炮台上的火炮不同,捷克的农民军队让火炮真正成为了可以随时在战场的任何地方建立起炮兵阵地的先驱。
不过尽管如此,在战斗中一旦面临撤退,那些火炮就成为了很大的累赘,撤退一方或者丢弃成为敌人的战利品,或者直接毁掉。
可是现在,唐·桑丘德伯爵虽然听到左翼战线似乎离自己越来越远,但是在自己的军队猛烈追击之下,敌人却依旧能够不停的使用火炮射击?
想到这个,伯爵感觉到一些让人不安的东西。
镇子前面的战斗依旧在继续,在阿拉贡人猛烈进攻下,敌人似乎开始渐渐向镇子里退却。
这原本应该是件好事,但是看着由于镇子里错综复杂的地形而渐渐开始混乱的队形,唐·桑丘德伯爵暗暗皱起了眉梢。
“我们就要胜利了,大人。”一个军官略显兴奋的说“敌人很勇敢,不过我们更优秀,只要继续追击下去接下来就只有收拾战利品了。”
唐·桑丘德不动声色的看了眼那个军官,他不想让手下知道他的担忧,这会让手下人胡思乱想。
对于一场眼看就要获得的胜利,他也不应该因为只是无论猜测就改变原来的计划。
只是不知怎么,伯爵看着逐渐消失在小镇里的部队,心中那股不安变得越来越强烈。
索菲娅在近卫军撤退之前就已经离开了诺托港,她在一小队近卫的保护下从诺托港另一边撤出了镇子,然后沿着月亮湾的海岸向着东北方向迅速撤退。
不过她固执的拒绝了随从们要她向更远处撤退的请求,而是在距诺托港北部不远处的海岸边停了下来。
索菲娅骑在一匹黑色的骏马上,这匹马是亚历山大送给她的,据说这匹马是当初帕加索斯从如今的波斯尼亚国王赫尔瓦那里拐带来的,而后亚历山大就把这匹马送给了索菲娅。
索菲娅很喜欢这匹马,除了因为它跑的飞快,还有个原因就是她觉得这马和她一样会选“丈夫”。
撤退的巴尔干龙骑兵再次在海滩上列起了战线,事实上他们是退到了一堵临时堆砌起来的矮墙后面,而组成矮墙的正是在海滩上挖出的一条半人深的浅坑里的沙子。
火枪再次架设起来,浅坑与矮墙形成的高度很舒服的就可以让士兵们很舒服的瞄准那些从小镇的几个路口分别涌出的巴尔干人。
索菲娅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小镇拥挤交错的道路成为了一个不可逾越的障碍,或者说原本可以避开这一切的阿拉贡人却因为试图击败那位女大公而选择了走这条路。
因为要穿过镇子不得不分散成一股股的阿拉贡军队这时候已经没有了队形可言,而当他们从镇子另一边走出来时,面临的是早已等待着的瓦拉几亚龙骑兵。
“射击!”
即便是作为瓦拉几亚女大公的近卫军,可一切依旧保留着巴尔干团风格的龙骑兵指挥官习惯的按照“前蒙蒂纳军”的操典条例下达了命令。
龙骑兵们同样习惯的按照命令再次勾动扳机,枪声在诺托港的另一边响了起来,一切似乎又都回到了开始。
唐·桑丘德伯爵的手微微拉住了缰绳,他这时候的神色已经很不好看,镇子另一边再次响起的射击声让他忽然有种似乎这样下去就会没完没了,甚至最后自己会被拖垮的错觉。
唐·桑丘德会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为他看到了镇子里有几匹因为没有来得及带走而被砸断了马腿的战马。
看着那些在地上不住挣扎着试图站起来,可最后只能发出声声哀嘶的战马,伯爵突然意识到一个被他之前忽视了的问题。
“那些瓦拉几亚人,”唐·桑丘德看向身边的人问“他们有多少骑兵?”
被问到这个问题的手下露出了诧异的神色,根据他们的情报瓦拉几亚人除了一部分骑兵之外,大多数是乘船沿着海岸直接在诺托港登陆,也正因为这样他们不但比那不勒斯联军更早的到了诺托港,而且还能在这里进行短暂的休整。
而唐·桑丘德正是利用了瓦拉几亚人过早的冒进,在做出各个击破的决定后首先选择了他们。
可是现在,唐·桑丘德的问题却让他和他手下的人突然感到自己似乎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
左翼的枪炮声始终不停,而且似乎从一开始双方就在不停的转移着阵地,听着那时而稀疏时而密集的枪声,唐·桑丘德攥着缰绳的手不由慢慢收紧。
“立刻召回所有的部队,撤守诺托港。”
伯爵的命令让他身边的人感到意外,但是却没有人提出质疑,随着阵阵号角,阿拉贡军队开始渐渐向着镇子里撤去。
“砰”的一声,一个阿拉贡士兵摔倒在地,他手里盾牌被铅弹的巨大冲力砸得向上弹起,边沿狠狠扫中他的额头,血水立刻顺着鼻子流了下来。
不过这个士兵还是艰难的爬起来向后退去,而在他身后的沙滩上,密密麻麻的倒着一片或死或伤的阿拉贡人。
瓦拉几亚人并没有追击,事实上他们这个时候也已经很疲惫,至少很多人的眼睛已经被火药熏得快要睁不开了。
索菲娅向着西边看了看,远处的高地挡住了落下的夕阳,而东边的海上已经笼罩起了一层黑暗。
冬夜过早的来临让这场战斗结束的也要比想象的更早,不过对于索菲娅来说,这一切只是刚刚开始。
直到看到那些瓦拉几亚人在远远的地方纷纷骑上战马向相处撤去,唐·桑丘德伯爵始终一言不发。
最先一队从高地上撤回来阿拉贡军队看上去十分疲惫,他们甚至在距镇子不远的大路上干脆停下来休息,而更远处的一群安道特骑兵也从快跑变成了慢悠悠的散步。
伯爵已经从回来的左翼部队军官的报告中知道,与他们交战的,是一支使用着马刀和短火枪,以及装备着一种可以迅速携带的轻便马拉火炮的轻骑兵。
现在他已经知道那支军队,被瓦拉几亚女大公称为“龙骑兵”。
喧嚣的战场已经安静下来,这一天的战斗双方都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可是唐·桑丘德伯爵知道他其实已经在这场初次交锋中失败了,因为他的敌人还不到他的一半。
“就在诺脱港布防。”唐·桑丘德伯爵站在码头上看着已经完全被黑暗笼罩的海面,听着远处好像低沉怒吼般的海浪声,伯爵悠然一笑“接下来的战斗,还有得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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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服天国之曙光时代 第一百七十一章 双王战(五)战场上的女武神
惨烈的战斗是那么可怕,似乎笼罩着一层死亡气息的海滩远处的空地上那些隐隐起伏的“丘陵”就是这战斗之后的结果。
212名阿拉贡士兵的尸体被埋葬在了那片空地上,竖起的十字架好像一只只从地里探出的干枯手臂,在夜色中显得那么恐怖狰狞。
唐·桑丘德伯爵亲自主持了为战死士兵举行的安魂弥撒,这对于一个贵族来说是很难得的善举,虽然他的这个举动也受到了其他贵族的质疑,但是至少士气低落的军队多少有了些生气。
在和随军牧师商量之后,唐·桑丘德伯爵下令把那些已经看不出都属于谁的肢体收拢起来在沙滩上挖了个很大的坑,再浇上从诺托镇子里找到的大桶橄榄油后,一把大火把这些残破的身体化为了灰烬。
212人战死,47人失踪,这是今天这场战斗阿拉贡人付出的代价,尽管知道敌人肯定也损失不小,但是这对于占有兵力优势的阿拉贡军队来说无疑是个很糟糕的结果。
而且更麻烦的是那些瓦拉几亚人显然并不想和他们打一场堂堂正正的战斗,凭借着火枪骑兵和轻骑炮的速度和火力,瓦拉几亚人在这场战斗中付出的代价显然要比阿拉贡人少了很多,这让唐·桑丘德伯爵意识到了局势的严重。
按照伯爵的计划,原本应该首先击败瓦拉几亚人,然后等待那不勒斯联军的到来。
但是瓦拉几亚人异乎寻常的强悍导致他的计划受挫,现在阿拉贡人正面临着一个很麻烦的局面。
撤回卡里波是不可能了,但是伯爵也不认为这就意味着他的计划已经失败。
诺托港的位置有些奇妙,两侧的山地是不适合军队经过的,所以这样一来一条途经诺托港的大道就成为了连接西西里南部东西两方的必经之路。
之前当听说瓦拉几亚人占领诺托港的时候,唐·桑丘德伯爵曾经为对方如此迅速的占领了这个西西里南方的关键地方暗暗吃惊,不过现在,看到瓦拉几亚人这么痛快的就放弃了诺托港,特别是放弃了对那条大道的占领,伯爵反而有些庆幸敌人过于依赖骑兵的做法了。
夜虽然已经深了,但是阿拉贡军队却没有息营,按照伯爵的命令,他们纷纷占领了镇子前面沿着高地东西走向的大道,为了能够在第2天的战斗中占据主动,伯爵甚至亲自来到前线,整夜都在督促士兵们挖掘战壕。
东方的海面上浮起了一丝曙光,原本黑暗的天地忽然如被点亮般出现了一道光明,冬日的阳光通红却透着冰冷,即便是在这原本常年温暖的地中海上,从海面上吹来的风刮在脸上也显得寒冷刺骨。
一个红彤彤的圆球慢慢的从水下浮起,墨蓝的海水渐渐染上了玫瑰红色,那片亮光划过海滩,码头,港口和高地向着内陆的方向延伸过去,渐渐的黑暗退去,光明到来。
唐·桑丘德伯爵掸了掸身上的露水,他的年龄已经不小,甚至比斐迪南还要大上几岁,这样在荒郊野外过夜的辛苦对他来说是个不小的折磨。
不过看着虽然仓促却已经挖就的战壕,伯爵多少有些欣慰。
昨天的挫折显然并没有让伯爵气馁,而且也没有人知道他已经派出人赶往卡里波,在那里他留了一只100多人的守卫队,不过那是部队的目的不是为了防守卡里波港,而是与正在返回的阿拉贡舰队取得联系。
根据运送远征军的船队的报告,阿拉贡舰队正在返回的路上,那么只要他们改道诺托,或许局势要比之前更为有利。
唐·桑丘德伯爵这么想的结果旁边的仆人递过来的咖啡喝了一口,虽然并不怎么喜欢这种苦涩的饮料,但是好像如今卡斯蒂利亚的宫廷里正渐渐的流行饮用这种东西。
也许应该跟着好好学习一下所谓的讲究,或许将来很快大家都要在巴里亚里多德的奢华宫廷里比较风度了。
唐·桑丘德伯爵这么想着嘴角露出丝微笑,头天的失败并没有影响到他的情绪,当得到阿拉贡舰队即将返回的报告后他就已经知道决定这场远征胜负的根本不是陆地上的战斗,而是海上的较量。
联军在海上是没有能够和阿拉贡舰队抗衡的实力的,所以这场战争最后的胜负实际上在开始已经注定。
或许那位那不勒斯女王见机得早还能撤出西西里,不过接下来她就要为之前愚蠢的行为付出代价,大概自己会被再被命令带领远征那不勒斯的部队,不过现在看来也许不等那个时候,在西西里岛上就可以解决一切了。
唐·桑丘德伯爵琢磨着这些,而他的目光则望向远处已经隐约出现的瓦拉几亚军队。
几只重火枪架在了战壕前树起的木架上,后面的射手耐心的等待的。
攻守双方的易位让阿拉贡军队的士气已经恢复,看着远处不停来回跑动的瓦拉几亚人,唐·桑丘德伯爵更多的是期待。
尽管觉得敌人在兵力处于劣势之下不会主动发起进攻,不过伯爵还是希望出现个“奇迹”。
而让阿拉贡人没有想到的是,随着远处成排的骑兵逐渐列队,瓦拉几亚人当中响起了一声声连绵的号角。
“大人,他们是要……进攻?”
因为感到难以置信,以至问出这句话时满脸都是怀疑的一个军官愣愣的看向唐·桑丘德,看到伯爵微微眯起眼睛的样子,那个军官不由又回头向远处的瓦拉几亚人望去。
从阿拉贡人这里可以隐约看到对面的瓦拉几亚人似乎在做着进攻前的准备,一队队的骑兵来回奔跑,有人赶着由两匹马拉着的轻骑炮迅速的穿插在骑兵队伍的缝隙之间。
雪亮的马刀在晨光的照耀下闪烁出一片光芒,瓦拉几亚人的队列在阵地前拉成了一条长长的横线,不过显然为了扩大正面他们的纵深就难免变得十分浅近。
唐·桑丘德伯爵抬手指了指敌军阵线右侧看上去似乎有些突出的地方。
从那些瓦拉几亚人后面可以看到有人推着几门已经卸下驮马的炮车缓缓向前移动。
一个军官立刻发出了声尖利的呼哨,他的手下听到哨声开始随着他向那个方向集中。
“记住一旦战斗开始就要盯住那个地方,瓦拉几亚人似乎想要用火炮从那个方向向我们发起进攻。”
伯爵叮嘱着部下,他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很放松,只是不知怎么,瓦拉几亚人异乎寻常的举动还是让他多少感到一丝不安。
即便是最平庸的将领也知道向居于兵力优势的敌人发起进攻是多么的不智,或者说那已经不能说是疯狂而是纯粹的愚蠢,可是面前这些瓦拉几亚人却偏僻这么干了。
唐·桑丘德觉得这里面应该有什么被他忽视的地方,或者说敌人有什么阴谋,只是他一时间却想不起来是什么。
即便付出了很大代价,但是阿拉贡人压倒性的兵力优势却足以损失,而瓦拉几亚人的形势却势必越来越糟。
唐·桑丘德向敌人的阵地方向看了看,眼中掠过疑惑不解,然后他暗暗压下心底里那丝忐忑。
瓦拉几亚人开始移动了,阿拉贡人的阵地上稍稍有些骚动,可随即阵线就稳定了下来。
唐·桑丘德把他的军队安排在了大路的一边,随着身后月亮湾渐显弯曲的地形,阿拉贡人的战线如同一条微微隆起的圆弧。
“不要让他们迷惑,”唐·桑丘德让传令兵告诉部下“如果他们撤退就随他们去,不要轻易追击,不过凡是逼近阵线的敌人都不要让他们逃掉。”
这么下达命令的时候,唐·桑丘德还是不由向敌人的方向看去,他相信瓦拉几亚人是要故技重施的利用他们的速度破坏自己的战线,然后趁机零打碎敲的予以分别消灭。
“这次不行,”唐·桑丘德低声自语,他看着逐渐在自己阵线前形成了进攻队形的瓦拉几亚人,慢慢举起了手。
重火枪手们立刻做好了准备,他们已经被告知今天可能要面对瓦拉几亚轻骑兵的冲锋,这虽然听上去有些危险,不过看到已经在战壕里做好向前推进的成排的长矛手,重火枪手又都略微安下了心。
地面在震动,瓦拉几亚轻骑兵开始沿着稍远的阵地边沿来回奔跑。
阿拉贡士兵攥紧了手里的武器,他们紧盯着对面的敌人,警惕的防备着他们的举动。
当骑兵向步兵阵型发起进攻的时候,绝大多数更多的是骚扰和利用自己强大的机动力牵动敌人的阵型,然后趁机寻找空隙迅速分割敌人。
从亚历山大大帝时代形成的这种风格曾经一度成为欧洲骑兵战术的不二法门,但是随着骑士时代的到来,向敌人发起无畏的冲锋成为了彰显勇敢的唯一体现。
这种由法国人发挥到了极致的所谓勇敢,直到在阿金库尔随着骑士老爷们被打翻在地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队瓦拉几亚人终于开始向着阿拉贡阵地发起进攻,他们没有直接冲向敌人,而是先是沿着敌阵边沿斜向掠过,接着突然以突出的一角,向着因为他们的机动不由被牵扯得动摇的阿拉贡阵地的空隙狠狠插去!
“射击~”
此起彼伏的命令从阵地上响起,重火枪的怒吼声顷刻响彻阵地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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