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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我一条生路[快穿]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倒入琼杯
她其实知道那把枪是被谁拿走的。她还知道它被藏在了哪里是因为不是自己的东西吗?没有选择带在身上,而是藏在了别的地方。使用枪的方法,观察寻找的方法,这些和绝望的情绪一样,都是“父亲”教给她的。
她没有趁那两个人离开的时候去找,依旧留在座位上没有动。她等待着。他们回来了。他们交谈着。然后,时间越过了零点。
她盯着衣摆上的一小块污渍。早晨弄上去的血渍,现在没有消失。她还听到他们说,厨房里的食物也没有更新。刷新的规则似乎彻底失效了。
她不知道自己在期待着哪一种情况。但是发现了一个不受关注行动的机会时,她还是选择了行动。在厨房的柜子里、一堆杂物的后面,她找到了被藏起来的那把枪。银色的枪身、细长的枪管,“父亲”给她的见面礼,这些年来被养护得很好,持续执行着杀人凶器的使命。今天早晨在咖啡店,她已将弹匣里面的子弹打空了。
她将手按在冰冷的地板上,妄想着那个孩子还没有彻底消失,还能听见她,还能对她做出回应。你希望我怎么做?她无声地问。请告诉我。
请告诉我……
静待片刻后,她轻轻将弹匣从枪里退了出来。
弹匣里满满地装填着铜色的子弹。
第130章引导
陆攸是被地面不住的震动和某种不时传来的巨响声唤醒的。
他这一晚上做了许多乱七八糟的梦,一会是殷域身上的黑色伤痕变成了鱼类的鳞片,生出利爪的手紧紧抓着他往海底沉去;一会是他独自坐在列车靠窗的座位上,缓慢前进的列车不住颠簸着,他从窗口往外面看去,看见铺成轨道的是一根根白骨,轨道下面则是腐败血肉积聚成的粘稠沼泽。
他还在梦中重温了昨天晚上目睹的场景:一辆列车从站台边缓缓开动,逐渐加速,很快消失在视野尽头。列车的所有窗户都是黑洞洞的,好像里面没有开灯,明明是逃离噩梦、返回现实的列车,整个场景却笼罩着令人内心难安的不详感觉。
小麦和庄笑在到殷域的通讯后来得很快,车开之前的时间还够庄笑将所有的车窗和车门都敲过一遍不过没得到车子里的任何回应。除了在站台上停得久了些,载有乘客的列车开走时,和没人上车的情况似乎也没什么区别。
他们站在车开走后的站台上又等了一会,成功在几分钟后等来了下一辆列车的进站。四个人中,现在还没拿到通行证的也就陆攸一个了。只是庄笑自己不想上车,让小麦上车小麦没理他,陆攸想试试没拿到通行证就上车会有什么后果,被殷域拦住了没让他试,结果列车就这么空等了几分钟,最终没等到谁肯上去,又慢吞吞地开走了。
在被响声吵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之前,陆攸正做着那个他在车上的梦。梦中的颠簸和那像是旁边工地在拆房子的动静重合了起来,让他用了点时间才清醒过来,从铺垫的毯子上坐起了身。
殷域不在旁边。陆攸拿起睡前脱下来放在一边的外衣,摸了摸上面昨天被划破、在本该刷新的零点过后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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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复原的一道裂口,心中生出了对游乐园崩溃进展的一点担忧。他穿好了衣服,感觉着那还在持续不断传来的震动和响声,决定出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水族馆里之前能亮的灯就不多,而这次陆攸一路出去,所有的灯都是暗的。到了门口,一早起来就不见人影的殷域正站在大门外面的道路边,抱着手臂在望着远处的什么。察觉到陆攸过来了,转过头对他招了招手。
陆攸走到他身边,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那是帮助中心的方向。
他先看到的是屋顶上方露出了一点灰白色。就算只露出一角,也能看出那是个十分庞大的东西,随着它又落了下去,便传来了巨大的轰鸣声,地面也跟着微微震动起来。陆攸好像看见帮助中心整座建筑晃了晃……很快他确定了那不是错觉,因为帮助中心的屋顶在下一次轰鸣中塌下去了。
……真的是正在拆房子的那个灰白色的东西,看起来有些眼熟。陆攸盯着看了一会,有些迟疑地向殷域求证:“那个是……马戏团的陶偶?”
不是消耗品游街那天看到的缩小版,而是坐着比马戏团帐篷还高、能轻易将帐篷顶掀开的巨人陶偶。殷域“嗯”了一声,伸手递给他一个袋子,里面是两包薯条。“昨天餐厅的食物大多数没刷新,只有这个了。”他说,“随便吃点吧。还有一个项目,通关后我们就走。”
陆攸看到殷域身上那些裂纹般的黑色伤痕,过了一个晚上毫无痊愈的迹象,他甚至觉得它们又变得更多、更深了。站在殷域身边,有种像在水族馆里面一样阴冷的感觉,好像他的身体是个开裂的冷气罐,盛在里面的东西正在不断地漏出来。
他拿起一根冰冷的薯条,放进嘴里,食不知味地咀嚼、咽下。殷域应该是察觉到了他的心情,但还是表现得一切如常。“过去看看吧。”他说,“那个陶偶应该已经拆掉很多地方了。”
确实是殷域说的这样。就在他们说这几句话的时间里,帮助中心已经完全在视野中消失了,露出陶偶庞大的身躯。它挥动着手臂,旁边的几棵景观树在它的手掌下脆得就像饼干一样,手臂砸下去就不见了。这是个效率高超的拆除工具,走到哪里,那里就被迅速地夷为平地。
那轰鸣声是手掌砸到了地面上,却听不见倒塌和折断的声音,也看不到有灰尘腾起。陆攸跟着殷域走近正被破坏的区域,看到又一栋屋子倒塌的过程,才明白了原因:碎裂的墙体还没落到地上,就像落进水中的雪花一样在空气中消失了。陶偶经过的地方,留下的不是废墟,而是一片好像从未存在过任何东西的空白地面。
还有活着的玩家没有离开,游乐园的拆除工作却已经展开了……
准备彻底从头来过的游乐园表现得迫不及待,对于玩家来说事态就变得十分紧迫了。他们没有走到太近的地方,隔着一块草坪的距离看着陶偶拆完了那栋房子、接着开始拆旁边的雕塑喷泉,然后就静静走开了,让它独自继续辛勤地工作。
最后剩下的项目“深空历险”和餐厅在一个方向,他们过去的时候,在路上迎面遇到了庄笑和小麦。虽然隐约发觉了他们两人的状态不像是出来散步或巡逻的,陆攸也没有多想,几人和往常一样简单地打过了招呼,便朝相反的方向走去了。
直到到了路口、间隔拉远到彼此听不见说话声的距离,殷域才突兀地说:“小麦要走了。”
陆攸的脚步顿住了。他下意识就想回头看,想着都没有正式进行告别,在停顿片刻后,却只低低地应了一声,就继续向前走去小麦刚才什么都没说,知晓内情的庄笑和看出来的殷域也什么都没说,其中的含义已经很清楚了。
只是他的心情刚才是有些紧张,现在则变得消沉了。因为那个“回到现实后或许还有机会重逢”的念头只在脑海中闪现了一下,他就明白这其实是不可能的:无论其他玩家是什么情况,他都会在逃离的那一刻因为任务完成而迎来终结。
想到这里,陆攸不由得转过头,朝走在身边的殷域看了一眼。因为这个举动,他的目光从殷域身侧越过,落在了更远处的一个人影上。
女人鲜红的衣服,在一片灰暗背景中十分显眼。时雨正在穿过街道,走向之前一直由她占据的那个糖果店。隔着很远的距离,她似乎都能察觉到陆攸的目光,并因此在进门之前停顿下来,转头看向了他的方向。
不过这个停顿也就只有一两秒钟,随即她就若无其事地走进了店里,看不见人影了。
陆攸短时间内第二次有些迟疑地停下了脚步。殷域似乎没注意到时雨的出现和消失,跟着停下后向他投来了疑惑的神情。“……我看到了时雨。”陆攸犹豫着说,“她好像恢复到以前的样子了。”这让他隐约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殷域轻微地皱了下眉。“时雨是后半夜离开餐厅的,还带走了她的枪。庄笑之前找过她,没找到她在哪里。”他说,“虽然枪里应该已经没有子弹了……”
殷域朝糖果店的方向看了眼,没有要过去的意思,只是拿出通讯器,把见到时雨的事情告知了庄笑大概是他也和陆攸一样,有一点会出现麻烦的预感。不过,庄笑似乎更倾向于时雨只是想回到她之前一直待的地方去,作为某种故地重游的怀念。“她大概是不准备走了。”他说。
通讯器的音效果不是很好,但陆攸还是听见了某种微弱的呼啸声,以及铁轨震动的声音。
将要带小麦离开的列车已经进站了。
糖果店里一片漆黑。时雨按下了门边的电灯开关,灯却没有亮。这里也断电了。
她眼前浮现出了小玻璃柜里堆满色糖果、灯光照在上面的景象。这个明亮的景象没能覆盖掉面前的昏暗,反而逐渐被昏暗吞没了。她向前走去,伸出的手碰到了柜台边缘,再往下,就是已经变得空无一物的内部。
糖果也被归类在“食物”的范畴。不再刷新,就会消失。店里几天前就空了,她知道,却还是将那些柜子挨个仔细摸索了一遍,似乎想能找到一颗被遗漏的糖果。结果当然是什么都没找到。最后她在供客人休息的小沙发上坐了下来,轻轻抚摸着手上的枪。
弹匣里的子弹已经少了两颗。对应着消失的两条生命。这是她今天早上的成果。尸体躺在游乐园的地面上,和昨天早晨一样没有被吞噬,她在旁边等待了许久,只等到一个巨大的陶偶从马戏团那边走过来。它踩过草坪,草坪就变成了空白的地面,而那两具尸体不见了。
她觉得游乐园还是没有吃它们,而是把它们扔掉了。
这让她迷茫起来。是她理解错了游乐园的意思吗?唯独让她枪里的子弹刷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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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想让她主动终结自己的生命吗?既然如此……为什么那时候又要拒绝她呢?
抚摸过枪身上细的花纹,指尖扣入扳机,她把枪拿了起来。没关系,她想,我还是愿意到你身边去。不是一时的冲动,也绝不会后悔。虽然她有些害怕,怕她死后和那两具尸体一样被扔掉……但既然游乐园想要的并不是借她的手去完成清理,这就是她最后的努力了。
她把枪拿了起来。和枪身上微弱的反光一起升起的,还有另一个东西。
黑暗的……像是一团黑色的雾,或者一团纠缠在一起的乱线。在昏黑中,什么都看不清。
是恶灵啊。她有些诧异地意识到。这东西,居然还没消失吗?
在那孩子还在的时候,它从来都没有靠近她过……这么想着,她伸出手,想去摸一下它试试触感。指尖碰到的只是空气,却有种格外冰冷的感觉。
那种冰冷潜入她的心脏,接着占据了她的脑海。她的心此前只是在哀鸣、在哭泣,这一刻却突然安静了下来,像是悲痛被某种外来的力量切断了。
她是被杀掉的。有个小声音轻轻地说。
有人弄伤了她,阻止她猎食,让她变得虚弱了。若非如此,她是不会被吞噬的。
你什么都不为她做,只想着逃避。那声音说,你还不明白吗?
她不愿意见你
时雨一动不动地坐着,注视着面前的黑暗。过了一会,她的身体开始发起抖来。从黑暗中,“父亲”站在哥哥的尸体边,向她微笑的场景,缓缓地浮现了出来。记忆做成的幻觉,像照片一样清晰。
“真可悲啊,我的女儿。”男人微笑着说。笑容里带着令她作呕的怜爱。是她记忆中的声音是谁在用这个声音对她说话?“已经不敢报复了吗?你变成无趣的玩具了啊。”
她听到了自己牙齿在颤抖中碰在一起的响声。此时有多少恐惧,就跟着涌现出了多少愤怒。这两种情绪来回拉扯着她,让她觉得好痛。耳边的声音又变化了,变成了她自己的哭泣声。要是早一点死掉多好,那声音懦弱地啜泣着,就算不能重逢,也不用承受此刻这些痛苦……
“父亲”的身影扭曲了。她看见了在吞噬开始前,从那个项目里离开的人。她看见了逼迫她睁开眼睛、面对被抛下的现实的人。在仇恨找到新的目标之后,痛苦突然间就得到了减轻。她紧紧攥住手中的枪,站起身,往外走去。
第131章终结1
庄笑在车窗玻璃上敲了敲。“能看见我吗?”他对着一片漆黑的窗户问。
窗户后面并没有拉着窗帘,也不是被什么东西挡住了,如果努力分辨,能够隐隐约约看见里面的布置是硬座列车那种两排座位相对、中间有一张小桌子的样式。像是没有开灯,才暗得看不清。但刚才列车门打开时,他看到车厢里面明明是有灯光的。
仿佛车里车外属于两个不同的世界,而车门是将它们连接起来的唯一通道。
走进车厢小麦就像是被一口吞了,再也没有任何动静出现。庄笑敲敲窗子,等一会,转头看一眼车门确定没有关上,然后再敲……这么重复了好几遍,还喊了两声,始终没得到回应。他都想要自己进去看看了,小麦却突然重新出现在了车门口。
“你刚才一直在敲窗?”他看着庄笑停在半途的动作问。
庄笑点点头,“你没听见?”
“没听见,也没看见你。”小麦说。刚才他穿过了几节车厢,一直走到了驾驶室,所有地方灯光都正常地亮着,只是没有人,到处都悄寂无声。在车里往窗外看,倒是能清楚地看见站台,但却看不到站台上的庄笑,也没有听见外面有声音传进来。
他把这些情况告诉了庄笑,然后想试试还能不能下车,结果很普通地就下来了。再回到车上,也没有受到阻拦。
列车很有耐心地停靠在站台边,任凭他们走来走去地折腾,进行着实验。很快,想要验证的都验证过了,没有别的事情可做了。在游乐园中相处了好几个月、或许可以称为“搭档”的两个人面对面地站在车门边,共同陷入了沉默。过了一会,庄笑像是想起了什么,赶紧把手伸进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小袋子。
半透明的封口袋,里面装着一些很小的灰褐色颗粒。“这是草籽……我前几天在外面巡逻的时候集的。”庄笑说,“季节不对,只找到这么一点点。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带出去,就试试看吧。”
小麦隔着袋子捏了捏里面微尘般的小颗粒。“是从哪里的草坪上?”他低声问。
“旋转木马旁边的那片。”庄笑说。
小麦没有再说话,只是点点头,将这个小袋子捏在了手里。“我走了。”他说。庄笑往后退了一步,笑着朝他摆了摆手。
像是能感应到想法似的,此前一直毫无动静的列车门就在这一刻缓缓关了起来。门上的玻璃在最初几秒还是透明的,但很快像窗户一样暗了下去,不再能看到后面的人影了。
庄笑又挥了两下手,才把手臂放下来。令他自己也有些意外的是,此刻他心情中占据比例最大的竟然是轻松似乎一件重要事情获得了圆满的结果,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他把双手塞进口袋里,转过身,想找个地方坐下、或者靠一靠,等到列车开走了再从站台离开。虽然已经彼此看不见了,也要等到最后才像是完整的告别。
不过,从刚才起他就觉得……从一大早开始在游乐园内回荡的巨大声响,好像越来越朝车站接近了?
车站二楼是半敞开式的,墙壁的承重柱之间下面有玻璃作为护栏,上半部分是空的。庄笑感受着穿过站台的风,走到栏杆边朝外望了望,没有看到那个巨大陶偶的身影。他等着轰鸣声的再度响起,却迟迟没有等到,反而是停在轨道上的列车先动了起来,轻轻撞响着铁轨,朝站台外开去。
庄笑脚下的地面突然震动了一下。他没有防备,仓促间刚稳住身子,下意识去看地面,在看见站台边缘裂开的那道缝隙同时,一大块水泥从站台顶上掉下来,就砸碎在他脚边,碎片溅到了他身上。
一片阴影将庄笑笼罩了。他抬起头,目光越过正在加速的列车车顶,看到了那个从车站另一侧外面升起来、挡住了光线的巨大物体。陶偶人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出现在了玻璃护栏外面,接着是它的一只做工简陋、五指粗笨的手那只手高高抬起,朝站台里面伸来。
“啪嚓”
因为列车车身的阻挡,庄笑没能看到陶偶按在玻璃护栏上面、将其一下子按碎的那一幕,只听见了碎裂声。在晃动中,站台边缘又新增了树枝状的裂缝,让正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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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的庄笑心里顿时提了起来好在底下的轨道似乎没有受到影响,快要离开站台的列车始终开得很平稳。
庄笑让开又一块上方掉落的碎石,想到退到不远处的电梯口去。现在就开始拆毁车站,游乐园这是疯了吗?他心中满怀惊诧,一边向后退避,一边急忙拿出了通讯器,想要联系殷域。对面的陶偶人已经彻底站直了身子,它的手再度抬高,这次是抓住了车站顶部的边缘
列车的尾巴就在这时候从庄笑面前开了过去,让他看清了站台对面的景象:玻璃确实是碎了,下方的地面也消失了一块。陶偶那一按之下,让站台表面像被敲碎的浮冰一样碎成了好几块,却奇迹般地没有向一楼塌陷,依旧勉强保持着平整。
……在和他几乎是面对面的位置,时雨站在那里。
列车挡住了视线,庄笑一点都没有发觉她是什么时候来的。
女人脸色如纸苍白,唇边却带着一丝仿佛已经失去了理智的微笑。她的手稳稳地平举着,让手中那把枪的枪口直指向前。
如同弱小动物发觉被猎食者盯上时本能的反应,庄笑后退的动作停住了。然而还有另一样东西,比枪口更鲜明地吸引了他的视线:时雨身上纠缠着许多肉眼可见的凌乱黑线,让她像一只玩毛线时不小心把自己缠了起来的猫。
那是……恶灵?庄笑想,怎么几天不见,它就跑到被附身者的身体外面来了?
在这个疑惑的念头从脑海中闪过的同时庄笑听见了枪声。
小麦坐在靠近窗边的位置上,面前的桌子上放着庄笑给他的那一小袋种子。
种子很小、也很少,看起来像是袋子里面黏上了灰。他看了一会,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小纸包。打开来后,装在里面的是褐色的泥土。
在旋转木马旁边的那片草坪上,死于谋杀的哥哥被青草和泥土吞噬了。泥土里曾经浸过血,在泥土中日日生长和结籽的青草也吸了尸骨中的力量吧。他不知道游乐园里的东西能不能被带出去,但就像出门远行的人会把家乡的泥土带在身边,将哥哥的一部分带回去,这个念头让他觉得安心。
他打开装着种子的封口袋,将纸包里的泥土倒了进去,摇晃着混匀,再重新封口。
死去的沙石成为了泥土。死去的生灵提供了养料。留下种子之后,只有一年生命的青草也会逐渐枯黄。将由衰败造就的这些事物聚合起来,从中诞生出的新的东西,真的可以属于他吗?
小麦转过头,看向了车窗外面。列车已经缓缓地开动起来了,外面的景象开始逐渐变得模糊。从这辆有些古怪的列车里,本来就看不到外面站台上的人,现在车子开动了,肯定还等在外面的那家伙已经被远远地甩在后面了吧。
不知道他是会顺从心意留下来,选择消亡,还是因为求生欲,最终还是会踏上列车呢?最初见面时觉得过于多情的人,其实是过于心软,而且天真。就算被自己的善念拖累,也不会觉得后悔。
他们没有说过“再见”之类的话。祝你好运,与车窗上自己倒影对视的孩子默默的想。
列车驶出站台了。车窗外变得一片漆黑,像是进入了夜晚。小麦看着外面,片刻后眯起眼睛靠近车窗,最后直接将脸贴在了冰凉的玻璃上。不再受到窗户上倒影的影响,他终于看清了外面那些微弱的闪光是什么。
是星星……还有水。
列车正在倒映着星空的水面上飞驰。这像是童话的梦,也像是连接着人间与幽冥、尘世与神灵居所的中间地带。
他身边的车厢、座椅、地面,所有东西都开始逐渐淡褪颜色、变得透明,最终失去了触感。星星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冰凉的水浸没了他的双腿。列车从轨道上开过的声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隐隐约约的欢笑声,铃铛清脆的震响和有节奏的鼓点热闹的声音在不断靠近,就像是游乐园花车游|行的队伍在朝他走来
小麦转过身,星空和水面在他身边晃动、碎裂了。裂缝中涌出强烈的白光,一下子淹没了他。
在到庄笑的通讯时,陆攸和殷域已经站在“深空历险”的售票处,差一点点就要往卡片上盖章了。将通讯接起后,里面传来的却不是殷域的声音,而是一片混乱的响动接着,是一声充满不详的巨大声响。
陆攸起初没听出来那是什么声音,还以为是什么东西掉下来了。他之前几个世界、特别是吸血鬼和圣骑的那个世界,没少面对暴力血腥的场面,但基本不是冷兵器就是人亲身上阵,对于枪械还真不太熟悉。但殷域的神情一下子就严肃起来了。他喊了两声,没得到庄笑的回应,立刻改变了到项目里去的计划。
等他们匆忙赶回到车站,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相当玄幻的场面。
……车站碎了。
小如玻璃碎片、铁轨边的石子,大如带着钢筋的大块水泥、整块剥落的屋顶上的遮光材料,全都脱离了原本的位置,像不受重力影响一样悬浮在半空,如同无数大大小小的浮岛。一条变得扭曲、但还没有断裂的轨道从这些“浮岛”之间穿过,两侧都延伸向看不见尽头的方向。
那个不久前还在喷泉边拆建筑的陶偶,不知何时来到了车站这边。它静静地站在这些悬浮的碎块旁边,注视着自己暴力破坏的结果,似乎满怀欣赏,甚至为此停止了其他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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