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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你的绿帽[快穿]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碎清尘
“因为你知道,”季榆缓缓地说道,“若非如此,你一定会后悔自己的决定。”
他不敢说比任何人都了解眼前这个人的性情,但唯有这一点,他看得最为清楚。
心脏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被不经意间触动了一般,传来了些微难以描述的感受,曲长歌的双唇略微张开,却有些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应该说些什么。
“就像你现在无论怎么怀疑自己的决定,”后退了半步,稍微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季榆回按在对方胸口的手,轻声地笑了一下,“却绝对不会选择离开一样。”
这个人的心底一直都明白,自己的选择是什么。
“而现在……”拉着曲长歌走到一旁的空地上坐了下来,季榆将人按在了自己的腿上,“……你需要好好地睡一觉。”
这些日子里头,这个家伙就跟个不停转动的陀螺一样,没有丝毫的停歇,便是其他人都睡下的时候,他也依旧点着油灯,在纸上记录着什么。
正是因为将对方的这些表现都看在了眼里,季榆才会抑制不住地生出些许担忧来。他这会儿来找对方,本就是为了让对方好好地休息一阵。
“外面有其他人在帮忙,”垂下头看了还有些发愣的曲长歌一眼,季榆笑了一下,“不差这么一小会儿的。”
出乎所有人的意外的是,在疫情越来越严重的现在,主动过来帮忙的人,反倒是比一开始的时候,要更多了些不止有此处城中的居民,还有许多其他听闻了这里的事情,特意赶过来的人。
果然人这种生物,永远都是这样令人解。
看着由于逆着光,而看不清表情的季榆,曲长歌的嘴唇动了动,忽地笑了起来。
“我怎么觉得,”他说着,眼中有着掩饰不住的笑意,“我们两人的年纪,该对换一下?”
分明是他比季榆年长了许多,可在这种时候,他却需要由对方来安慰支撑,不得不说,这着实是显得有些奇怪了。
“你难道没有听说过这样一句话,”见到曲长歌的模样,季榆就知道对方已经放下了心中的担子,唇边的笑容不由地扩大了几分,“越是年长,遮挡在眼前的东西就越多?”
“再过个几年,”故意拿手指戳了戳曲长歌的眼角,季榆的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得意,“你说不定就是个瞎子了。”
听到季榆的话,曲长歌忍不住笑出声来。胸中原先那压抑沉闷的情绪散去,另一种情愫便弥漫了开来。
感受着脑袋底下枕着的柔软触感,曲长歌心脏鼓噪的声音,在耳边越发分明。
“季榆。”难得出声叫全了季榆的名字,曲长歌抬起手,小心地触碰了一下这个眉眼含笑的少年的面颊,而后在对方看过来的时候,略微直起身子,轻轻地印上了那红润的双唇。
柔软的唇瓣一触即分,那一瞬间温暖轻柔的触感,快得仿佛只是两个人的错觉。
“我先睡一会儿,”看到季榆愣怔的表情,曲长歌弯起双眼,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无比自然地躺回了原来的位置,“到时候喊我起来。”
季榆:……
他这时候,是不是应该先把这个人拖起来揍一顿再说?反正正常睡觉和直接被打晕,貌似也没太大的区别不是?
瞪起眼睛盯着某个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就睡着了的人看了好半天,季榆有些郁闷地鼓了鼓腮帮子,终于还是没有去打扰对方。
不过就是嘴皮子碰了一下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不是还亲过管家养的那只狗吗?
……怎么这么一想,感觉更加不对劲了?
忍不住把自己代入了当初那只被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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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礼的哈巴狗的角色,季榆的眼皮跳了跳,还是决定不要继续深想下去的好。这会儿他们要做的事情还多着呢,哪有时间给他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只是……低下头看着睡得正沉的人,季榆的嘴角几不可察地翘了翘,又飞快地压了下来。
事实证明,许多时候,绕着弯子的做法,还是挺有用的。
眯着眼看了看还悬在头顶的日头,季榆想了想,索性也闭上了眼睛,靠在身后的树干上睡了过去。
这段时日里,感到疲累的,可不仅仅是曲长歌。他在自己该做的事情上,可从来没有过任何的偷懒。
当曲长歌一觉醒来的时候,天边只剩下了一丝夕阳的余晖,昏暗的天色让人有一瞬间的恍惚,分不清眼前的是梦境还是现实。
期间倒是有不少人过来寻过他们,只是见两人睡得正香,也就没有打扰。
许是睡得时间有些久了,曲长歌感到头脑有些说不上来的昏沉。他坐起身来,看了看两人身上披着的,显然不属于他们的外袍,唇边不由地浮现出一抹笑容。
他说不上来此时自己的心中是什么样的感受,就是突然觉得,自己先前的那些念头,简直就是愚蠢至极。
正如季榆所说,他其实一直都明白,自己的选择是什么。
将身上的衣服好,曲长歌轻声唤醒了季榆。
尽管他也想让对方再多睡一会儿,可这个时节,没了太阳,温度就降得极快,若是任凭对方在这儿睡着,说不定他们需要照顾的人,就又得多一个了。
“天黑了?”有些迷糊的睁开眼,季榆小小地打了个哈欠,出口的声音中还带着少许鼻音,听着有种平日里没有的可爱。
“黑透了,”看了一眼天边被彻底吞没的光线,曲长歌笑着接了一句,“起来吧。”
要是再晚些,他们可就赶不上晚饭了。就算其他人肯定会留下那份属于他们的吃食,但这种日子,冷了的饭菜到底不是那么容易入口。
“嗯。”低低地应了一声,季榆就准备跟着曲长歌一起站起来。然而,他才稍微挪了一下,就哭丧着脸抓住了身边的人的衣角:“腿麻了……”
曲长歌闻言先是一愣,继而一个没忍住,直接笑出声来。
这个小家伙就这么维持着一个姿势过了一整个下午,要是没有一点不舒服的地方,才真是奇怪的事情。
“我给你揉揉?”看了某个跟要哭出来了一样的人一眼,曲长歌笑着提议。
对方好歹是为了他才这么做的,他当然不可能置之不理,更何况……再次蹲下-身来,曲长歌掩去眼中的神色,唇边的笑容更深。
季榆对此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很是理所当然地应了一声之后,很是自然地钻进了曲长歌的怀里,把头埋在了他的胸口:“……你轻点。”
他一直都觉得,这种腿麻的感觉,简直比被砍了一刀,还要更加让人难以忍受。
被季榆的表现给弄得一愣,曲长歌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对方这么做的缘由,顿时眼中的笑意更浓。
越是了解这个人,他就越是无法克制地被对方所吸引,就如同最香醇的美酒,饮得越多,就越是沉醉。
稍微调整了下自己的姿势,让怀里的人靠得更加舒服一些,曲长歌伸手按在季榆的腿上,小心地揉捏起来。
“唔……”感受到腿上传来的那种酸麻的滋味,季榆忍不住从喉中发出一声压抑的呻-吟,一双手也下意识地用力钻进了曲长歌的衣服。
听到季榆的声音,曲长歌手上的动作蓦地一僵,竟无端地生出些许无措来。
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思不单纯的缘故,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个音节,落在他的耳中,居然也带上了几分别样的撩人。
“怎么了?”察觉到曲长歌的停顿,季榆有些疑惑地歪了歪脑袋。
他都做好了咬牙忍过这一阵感觉的准备了,怎么这家伙反而停下来了?
“……没什么,”好一会儿,曲长歌才有些艰难地出声说道,“你忍着点。”
“嗯,”季榆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我不会咬你的。”
要知道,要是换了以往百里承帮他揉腿的时候,他早就毫不留情地咬在对方胳膊上了。
曲长歌:……
所以,他是应该感到高兴还是不满?
有点好笑地看了怀里的人一眼,曲长歌没有再多说什么,很是干脆地在季榆的腿上用力地捏了一下,然后就没有任何意外地听到了对方口中一声细弱的闷哼。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对方的这个模样,还是挺有趣的?
第87章第四穿(二十)
“都说了……让你……哼……轻点……”一踏进院子里,百里承就听到了某个小家伙那带着些许颤音的熟悉的声音,他脚下的步子一顿,眼皮也不受控制地跳了跳。
有了上次的经验,他当然不会一听到这种声音,就立马先入为主地以为那两个人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就算曲长歌真的想对季榆做什么,也不可能挑在这种随时都有可能有人经过的地方。
百里承这么想着,脚下的步子却是一下子加快了许多,那双略微眯起的眼睛里,也浮现出一丝隐约暗沉之色。
他还真想知道,曲长歌这一回又在做什么,才会让季榆发出这样的声音。
“百里的技术……唔……比你好多了……”骤然听到了自己的名字,百里承的手指不由自主地一动,心中不知怎的,突然生出了一股微妙的古怪感受。
不得不说,季榆带着些许鼻音的声音,听起来实在是太过惹人遐思,再加上这样含糊不清的话语,着实让人的思绪,不自觉地就歪向某个特定的方向。
百里承不知道曲长歌这个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但他敢保证,要是季榆敢在他的面前,用这样的声音和语气,提到另一个人的名字,他肯定会忍不住,直接将人压在身-下,让对方好好地体验一番什么叫做真正的“技术好”。
深深地吸了口气,压下那不合时宜的念想,百里承快步往前走去。
最近周围的气氛实在太过沉重压抑,他唯有待在某个小家伙的身边,才能稍稍喘口气。大概正因如此,他最近总是抑制不住地想要多去触碰一下对方,将对方揽入怀中的那份切实的满足感,总能让他连日忙碌的疲惫都消散开去。
如若不是知晓这边的确十分缺人手,他定然不会放任季榆离开自己,和曲长歌呆在一起。
那个人对于季榆的心思,已经足够不加掩饰了,也就只有那个尚且不明白这些东西的小家伙,还什么都没有察觉到。
“你们在干什么?”只往前走了几步,就看到了不远处的树下靠在一起的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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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承的眉头立时拧了起来,声音也不由地抬高了几分。
就算明白自家的小孩不可能和曲长歌发生点什么,但见到对方和其他人这般亲密的表现,他还是会抑制不住地生出嫉妒的心思来。
男人尤其是喜欢上了一个人的男人,约莫都是这个小心眼的模样。
以往那些无关紧要的举动,此刻落在他的眼中,却都成了让他关注在意的事情。
百里承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也会有这样患得患失的时候。
听到百里承的声音,正在抱怨曲长歌不如百里承会照顾自己的感受的季榆抬起头来,见到朝着这边走来,面色有点不明显的发黑的人,双眼一弯,立时就露出了一个笑容:“百里,”他略微直起了身子,面上满是掩饰不住的意外与欣喜,“你怎么来了?”
因着最近病倒的人越来越多,恐慌与绝望在城里不断地蔓延开来,有不少人不愿再待在这个地方,想方设法地想要离开这个地方,甚至还因此引发了好几次暴-动。
要不是有百里承带人镇压着,这会儿城里都不知道该乱成什么样子了。
而随着情况的加剧,这样的事情只会更多,季榆还以为百里承最近肯定抽不出空来,和自己见面呢。
“因为想见你。”听到季榆的话,百里承沉默了片刻,没有任何隐瞒地将心中的想法给说了出来。
他本就不是擅长掩饰自己的心情的人,更不会在这种没有必要的时候,去做那多余的事情。
看了一边由于自己的到来,面上的笑容淡了许多的曲长歌,百里承弯下-身去,抬手按了按季榆的腿:“怎么了?”
如果他刚才没有看错的话,曲长歌刚才是在给季榆按压腿部?
“被压得太久,”季榆闻言扁了扁嘴,语气里带上了几分委屈,“腿麻了。”
也只有在百里承的面前,他才会表露出自己娇气的一面、
当然,现在或许也该把曲长歌一起算上,就是百里承肯定不会高兴知道这一点。
“那现在好点了吗?”没有去问季榆是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样的,百里承朝曲长歌微微点头示意了一下,有点好笑地捏了捏这个小家伙的腿,开口问道,“能走吗?”
“没有,不能!”季榆闻言,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给出了否定的回答,无赖一般地向百里承伸出手,“抱!”
其实比起百里承那轻柔的手法来,曲长歌的力道虽然更难熬一点,可见效却显然更快,他这会儿已经感受不到多少不适了,只是他都已经有好些天没有见到百里承了,怎么能不借着这个机会,好好地和对方撒一撒娇?
百里承见状,也不拆穿自家小孩的谎言,只是顺着对方的心意,把人给抱了起来。
季榆跟个树袋熊一样地挂在百里承的身上,倒也一点都不觉得不好意思,反而还得意地晃了晃脚丫子,一副心满意足的神情。
看到百里承的举动,曲长歌的眉梢略微一挑,眼中浮现出些许思索的神色来。
他一直都觉得百里承对待季榆的方式有种说不上来的古怪,可先前他都试图说服自己,那不过是这两个人关系亲近的表现,可到了这时候,他却再也无法欺骗自己。
百里承看向季榆的眼神,绝不是一个父亲看向自己的孩子该有的模样。
察觉到曲长歌的视线,百里承扶着季榆的腰,将人往上托了托,而后才转过头去,朝对方看过去。
“曲大夫,”他出声说道,“陈先生让你去百草堂一趟。”
那儿原先是用来安置病情严重的病人的地方,可如今却已经没有剩下多少人了。
百里承不知道那位陈姓大夫找曲长歌是为的什么,但从对方的神色来看,想必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听到百里承的话,曲长歌愣了愣,面上浮现出些许复杂的表情来,显然是想到了什么。
“我知道了,”他顿了顿,才继续说道,“多谢百里将军。”
说完之后,曲长歌没有了继续在这里耽搁的心情,告了声罪就离开了。
看着曲长歌急匆匆地离去的背影,季榆的嘴唇动了动,终是没有出声。好一会儿,他才将头埋在百里承的颈窝里,有些闷闷地问道:“又有人要死了吗?”
他知道百里承口中的那个“陈先生”是谁,曲长歌正是接到了对方的来信,才会来到这个地方的。
而那个人,就在季榆和百里承来到这里的第二天,染上了疫疾。
这会儿对方让曲长歌过去,除了交代后事之外,季榆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理由。
百里承闻言,轻轻地拍了拍季榆的后背,没有说话,只抱着他,朝屋里走去。
便是见惯了战场上的各种厮杀,习惯了生死别离的他,在这样的情境下,都无法不被那绝望的气氛给影响,更不必说这个并未经历过太多事情的孩子了。对方做得,已经足够好了。
沉默着被百里承抱回了屋里,季榆感受着从另一个人身上传来的温度,许久才出声说道:“你不该来这里的。”
更不该和他靠得这么近。
就算他眼下并未染上病症,可谁又知道他是不是仅仅是没有表现出来呢?
尽管眼下可以说几乎整个城里都有患病的人,可相比起这里满是病患的地方,只有官差的衙门里,总是要好上许多的。
这一点,百里承又何尝不清楚?但如果一个地方的主事者,都对这些患了疫疾的人避之唯恐不及,又怎能让底下的人,更尽心地去执行他发布的命令?
而且,百里承发觉,他最近愈来愈无法忍受,没有这个人在身边的日子了。
有些感情,在意识到了之后,就会不可抑制地逐渐加深,有如那逐渐没过腰身的泥淖,让人生不出逃离的念头。
将下巴轻轻地抵在季榆的头顶,百里承没有去接对方的话,而是问起了其他的事情:“药方的事情,有进展吗?”
此处的这种疫疾,从未在任何医书上有过记载,而那些通常能够起到作用的方子,也都失去了原有的效用,他们这会儿也就只能将希望,放在新的药方上了。
“……没有。”听百里承提起这事,季榆的情绪不由地更加低落。
想要想出一个新的药方,又岂是那么容易的事情?那些写在医书上的方子,可都不知道是经过了先人几百几千年的修改完善,才得到的。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倒腾出一张专门针对此次疫病的新药方,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无异于异想天开。
可最让人感到绝望的是,除此之外,他们竟想不出任何其他的法子来。
“百里,”用指尖戳了戳百里承因握枪而生着厚厚的老茧的虎口,季榆突然开口问道,“你说,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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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他们真的找不出医治疫疾的方法,等全城的人都病倒之后,他们定然也无法幸。
许是没有料到季榆会忽然问出这样的问题,百里承怔了一瞬,正要开口回答,却见怀里的人蓦地笑了起来:“往好的方向去想,”他抬起头,看向百里承,“至少我们死在一起了不是?”
除了死状实在是凄惨了一点,还有死后估计得被火化之外。
指尖不由自主地颤了颤,百里承看着季榆眼中那些微认真的神色,嘴角缓缓地上扬,露出了一个不大的笑容。
“这的确……”他轻声地笑了一下,“……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带着些许笑意的声音振动着鼓膜,季榆望着百里承专注的双眼,竟生出了对方下一刻,就会俯首吻上来的错觉。
然而,就在他以为,两人之间会顺理成章地发生一点什么的时候,百里承却陡地移开了视线,转而说起了一个毫不相关的话题:“说起来,你吃完饭了吗?”
季榆:……
这话题转移的,还敢再生硬一点吗?!
还有,他一点都不饿,气都被气饱了!
深深地吸了口气,季榆……还是没忍住,凑上去对着百里承的脖子,狠狠地咬了一口。
难不成非得他主动,这个家伙才能真的踏出那一步吗?!
不明白季榆这是怎么了,百里承看了看莫名地鼓起了腮帮子,一副气鼓鼓的表情的小家伙,很是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自己是不是应该配合地露出被咬疼了的神情。
被百里承那带着些许困惑的眼神弄得一阵胃疼,季榆都不知道自己这时候是该感叹某个人的皮糙肉厚好,还是该感叹对方那过分正直的品性好。
“……我饿了,”和百里承对视了好一会儿,季榆才有些泄气地移开了视线,差遣某位手底下有着千万之师的大将军替自己去跑腿,“长歌说今天的晚膳有烤鸭。”
现在他们也就只有伙食,算得上是中上水平了。
看着百里承毫无怨言地起身替自己去拿吃食,季榆小小地吐出一口气,随手拿起放在桌上的药材研磨起来。
这些东西,在眼下这种时候,永远都是不够用的。
夜间带着沁骨凉意的风送来了隐约的痛苦呻-吟,季榆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双眸中的神色略微黯淡。
并不是他不想帮这些人早日摆脱病痛的纠缠,而是在这件事情上,他的的确确无能为力。
纵然在小说当中,这一段疫病的剧情,有着十分详尽的叙述与描写,可小说终归是小说,不可能如医术一样,将一剂药方上的所有药材与分量,都罗列得清清楚楚。
更何况,倘使能够医治此时让众多名医都束手无策的疫疾的药方,由他这样一个连大夫都算不上的人提出来的话,也着实显得太过违和了些。
他所能做的,不过是借由某些途径,将几味能够起到作用的药材,向曲长歌他们点明罢了以最为自然的方式。
张口在百里承送到自己嘴边的烤鸭上咬了一口,季榆享受似的眯起了双眼,那可爱的模样,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捏一捏他的脸颊。
“这是什么?”看了一眼季榆手中的药臼当中的粉末,百里承出声询问。
“黄芩,”早已将一些东西记得烂熟的季榆张口就回答了上来,“有清热燥湿,泻火解毒,止血安胎之效。”
医书上曾有云,治瘟疫有三法,宜补,宜散,宜降。
黄芩三者兼而有之,是以治疗瘟病的药方当中,常有此味药,这一次自然也不会例外。
百里承不懂这些东西,闻言也就不再追问,见眼前的小家伙没有起身去洗手的意思,索性也就尽职尽责地充当起喂饭的角色来。
但凡待在百里承的身边,就恨不得自己是个四体不全五谷不分的角色的季榆,对此当然不会有任何异议,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自己饭来张口的待遇。
“在这种哀鸿遍野的情况下谈恋爱,”脑中突然响起的声音并没有影响到季榆的好心情,他咽下口中已经有些凉了的羹汤,还有心情问上一两句百里承外头的情况,“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良心是什么,能吃吗?”吃完了最后一口饭,季榆才去理会某个又擅自闯入了他的脑中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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