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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人瑾年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衣冠人笑
可是,却真实的感到了那个怀抱的炙热,他听他在耳边轻声说道:“不怕,我们马上离开。”
于是,就真的离开了,他用他的衣服将他包裹起来,就那样紧紧抱着他离开了。
顾尘已经没有多少意识了,可他却清晰的听到那人在耳边的话语,还有他不断吻去他眼角泪水的动作都那么真实。隔了一年,他绝望的发现那个人的声音已经深入骨髓,他根本没有忘记。
就像那天他不停的在耳边说:“顾尘,我喜欢你,我不后悔”一样。
为什么?为什么每次都要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出现?
我也是有骄傲的男生,你怎么可以这样?
不是已经滚了吗?为什么还要出现?
他是想开口来着,但话音一出却变了味道。细弱游丝的软语呜咽,被他吻了回去。
颠簸在青石板路上的车,陆初修紧紧抱着这个满身伤痕的男孩儿,像抱着一块琉璃镶了的美玉,带着小心翼翼的力气,唯恐弄痛了他。
他低声在他耳边说:“不疼,很快就不疼了,宝贝。”
那种亲密的姿势,亲密的语气,或许连自己都未曾知觉到是用了十二万分的情义,凡是出于爱的急切的称呼都是令人热了心的感动。
胥城朝后视镜看了一眼,微微叹口气。
也许是命中注定吧!顾尘当不了普通男生。这一年来,陆初修的踌躇,卑怜,如同入了骨的相思,多少次如鬼魅般躲在暗处的注视,多少次电话里欲言又止的沉默,爱是真的爱上了。
否则凭他胥城知道的陆初修,绝不是这般柔情蜜意,优柔寡断之人。
聚会那晚在车里看到顾尘挣脱林子衿的手,这个人便按捺不住心里的冲动一定要过来找人,可又害怕顾尘的拒绝,于是,带了他这个“保镖”。两人来了顾尘家后被告知去了那个小镇,某人二话不说当天中午就走!胥城白眼都快翻回s城了!只是,谁又忍心拒绝了那一腔揉着忐忑与真挚的期许呢?
而过后想起来的,却偏偏是,为什么当初没有早点走?
男孩儿身上的血迹触目惊心,躺在地上的姿势像极了要被献祭的圣物。
陆初修的眼是藏了狠辣的凌厉,全身血液都涌到头顶,脊髓里的暴力因子在不受控制的游动。可是,胥城说:“这是他外公外婆啊!”力气渐渐流失,他冷了眸,厌恶的回了视线,只想带着自己心爱的珍宝离开这污秽之地。
那是个滚烫又冰冷的夜,男孩儿像一颗绝世珍珠般被人心细致的呵护着。他没有睁开过眼,可是却能清晰的感觉到那个人火热的心脏!
☆、第31章
“如果可以,我宁愿就这样抱着你过一辈子。”
这是他的大男孩儿,连同着他的骄傲和自尊都一块被他捡了回来。可是,他却只能在黑暗里拥抱他,连亲吻都如此小心翼翼。
明明已经是他的人了,却惶恐的连拥抱的姿势都百般踌躇。
原来,爱到深处的时候,那么霸道高傲的人都会变得卑微落拓。
醒过来的时候,顾尘还有些分不清到底是夜晚还是白天,只觉得自己的身体疼痛难忍,挣扎着想坐起来却不妨被人一把抓住了手腕儿:“别动,上药了。”
顾尘抬头,眼前的人是少见的不修边幅的落拓样儿,眉眼倦怠,头发蓬松,连衣服都布满了褶皱。还没来得及嘲笑就发现自己几乎大半个身子都趴在了对方身上,顿时感到局促,赶紧挪开身体。
陆初修看他这般劲儿便不动声色的把人扶开自己下了床,然后拿着衣服进了浴室,连续赶了一天路,又是车里又是医院,而且小孩儿一晚上高烧,他搂着人动都不敢动,更不用说合眼拾自个了。
顾尘因为伤口的问题,一直在床上趴着,此刻略微挪了挪位置才看清自己躺的地儿竟然是陆初修的房间。脑子里不受控制的想起上次两人蛮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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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抗,想起那个惨烈迷茫的夜晚。时间过了一年之久,要说完全释怀绝不可能,可是他不无苦笑的想,所谓痛恨其实也不过如
此。
一门之隔,和上次一样,只不过这回他们彼此之间颠倒了位置,可是,那日复杂、凌厉、不安的感觉却同样存在。他走不出去,他同样走不过来。
陆初修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天差不多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房间内没有开灯,只靠着窗外几点稀疏的路灯将室内照出了个模糊的轮廓,他草草擦了头发便坐在了床前的椅子上,仿佛是刻意的,把自己隐在了黑暗后面,只留下一个影。
谁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开灯,任由无声的时光孤伶伶的从呼吸间飘过。不知过了多久,顾尘终究是开了口:“你怎么会出现?”
“碰巧路过。”
多么拙劣的谎言呀。
他转过头,盯着黑暗中的那个影子,一字一字问:“为什么要出现?”用了十分认真的语气。
沉默半晌。
他说:“我想见你。”用了十分委屈的音韵。
然后,他禁了言。他却说:“我要出国了。”
黑暗里,手指紧紧抓在枕头上的痕迹不知多久会消散,他只知道那时一直在祈祷:但愿开灯的时候看不见就好。于是,他无声微笑,轻松开口:“啊,是吗,我也要上大学了。”
房间里重新陷入沉默,窗外的夜更深了,是一片浓稠的黑暗。顾尘突然说:“开灯吧,太黑了。”陆初修按开了床头的灯,昏黄的灯光打在男孩儿的侧脸上,忽地,氲出了一些安详静谧的味道。
于是,他冲动开口:“你会留我吗?”
他单膝跪在床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含期盼。
趴在床上的男孩儿扑闪着大眼睛怔愣的望着他,全身上下甚至连呼吸都开始变得防备。他靠近,身子压的极低,作势要吻却被他扭头躲开。
这便是了。答案。
到t大录取通知书的时候,虞敏高兴的请了一院子的邻居庆祝了一番。
一个假期说长不长,时光就那么悄无声息的流逝过去了,身上的伤痕渐渐没了痕迹,仿佛那日抵死经历的惨痛只是南柯一梦。许多事情,痛过之后,就发现当时的拼死忍受也不过是片刻的求生本能而已。
所谓生死,终究不是痛苦的终结。
梦中未比丹青见。
人间久别不成悲。
大抵如此。
t大是s市很顶尖里的一所大学,当初在选择学校的时候,顾尘就和虞敏商量过了,首先是能考中的,其次是离家近些的,说实话凭顾尘的成绩考t大确实有些危险,但还好最后一年的奋力拼搏并没有让他失望。
通知书到的那一天,顾尘和虞敏去看望顾唯霜。漫山是青翠的绿,墓碑上的女人依旧是白净的,优雅的笑。
男孩儿轻轻问:“妈,你后悔过吗?”
夏日的微风将树叶吹得沙沙作响,整个墓地寂静的像是一出无声的胶片电影,那些从眼前晃过的片段,一次次让顾尘湿了眼。
倾心到此,何谈后悔?
回去的那天,他把书架上的《□□的葬礼》以及那个人送的所有书,包括林子衿的《情人》和那盘碟片都一块封存到了书柜的最底层。
落了锁,盖了灰,就等它渐渐掩入岁月的尘埃里,从此,再无痕迹。
可讽刺的是,顾尘一生读书无数,人生走到最孤寂落寞的时刻,反倒是这些从未翻过一页的书籍陪伴了他一整个而立年华。十一年年后,当他看到书上的那些泛黄的字迹时,被人世沉浮折磨的坚硬不堪的心却只剩下一味的苦笑和发凉,他悲痛怒吼,颤抖质问,又哭又笑的嘲讽过去,
终究是承认了自己的不甘心。
可是,又能如何?
悲莫悲兮生别离。
我们,到底是殊途陌路了。
世间最悲伤的故事,大概是,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
快要开学的时候,他见到了男人。想来这是他们第四次见面。顾尘静静的看着他,无悲无喜。男人对着他,倒也没什么疏离,反常的询问了他学业打算和对将来的一些考虑,顾尘一一答了,他们之间注定不能像普通父子一般亲近友好,这样客套而礼貌的距离已是他能做到的极致。
临走时,男人给了他一张支票,淡淡说:“大学四年的用,”顿了顿:“这只是出于一个父亲的考虑。”
顾尘看着上面不菲的金额笑了,想起虞敏给他的那个红色的小本子,上面一页一页都是给他攒的上学用,那个老男人一边翻一边自言自语:“本来是要给唯霜料理后事的,没用上,正好够你上学用,去了学校咱也别省着花,叔慢慢给你攒,还有将来娶媳妇的钱,呵呵”
用着最熟稔的口吻,最自然的姿势,可亲切的却让顾尘猝不及防的暖了心。
于是,他微笑着对男人说:“谢谢您的好意,但是敏叔还等我吃晚饭呢。我得早点回去。”
男人没有说话,目送他离开。
记忆里高大而冷漠的身影蓦地带出几许沧桑,那是历经宦海沉浮的自持。
他记得敏叔说过,男人很爱他母亲。这一点顾尘从未怀疑过,甚至在他长大的这些年里,他已经懂了第一次见这男人时母亲决绝而痛苦的放弃。不是不爱,而是不能爱,不愿意毁了他,只好不爱。
他看着公交车外迅速略过的景物,猝不及防的想起了那个人的眼睛,和男人一样的沉静,一样的淡薄,还有一样的孤独。
身居高位又如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心爱的女人离开。
家财万贯又如何,连爱人的权利和选择都没有。
心中说不出是一种怎样的感觉,悲伤还是释怀,又或者怀念。
顾尘没有仔细体会。只是,目光里闪过那个身影时,没人知道的,他的视线会那么温柔。
他预见了他的结局,却未曾想过自己会是这场故事的主角。
☆、第32章
在爱情中,等待与寻找都是一件漫长的事,陆初修很庆幸,自己没有放弃过。
追到这个人,可能真的耗尽了他一整个青春年华,所以,爱的那么认真,拼了二十分的力气不想他后悔,用余下的八十分给他幸福。
可是,亲爱的人啊,我忘记了,生命有那么多不可预测的意外,我用尽力气想要握紧你的手,赌上我全部的未来,可唯独忘记了,我们的生命里怎么可以只有爱情?
那一个夏天,陆初修第一次忤逆父亲的意愿,他固执的站在陆宅书房里说道:“我不要出国。”
当然,作为一个成功的商业继承人,他没有愚蠢到硬碰硬的对抗,只是,结局,终究是付出了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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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新生礼堂上,当顾尘看到那个人沉静的眸,黑色的发,清冷着声音代表新生演讲时,莫名的,自己心跳快速的不像话。
他紧紧的盯着他,在一群女生喋喋不休,眼冒心花的呼喊声中,微红了脸,然后他看见那个人的视线向他看过来,手竟下意识的抓住了衣角,明明离得那么远,却发现自己紧张的顿了呼吸。
很想问一句,为什么你会出现?
不是要出国吗?
我没有留你呀。
饶是如此的满腔晦涩,却还是抵挡不住想要看他的心悸。
其实,今后那十多年的相守,等待,重逢,如若不是这个人一如既往的坚持和寻找,他大概早就放弃了吧,从来就不是那么执著的孩子,可为了这一段不同寻常的爱情,也赌上了这辈子所有的幸运,无论结局如何,到底是爱过了,那十多年的甜蜜,美好,心酸,守护不是一纸苍白的结婚证书所能衡量的。
要说后悔,他只埋怨上天为什么没有在最后的那一刻给他支持,今生唯一一次的,想要主动的去拥抱这个人,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越离越远。而那时回想起来,唯一遗憾的,大概是,最初的时候,怎么没早点和他在一起。
“嘿,顾尘,去玩篮球不?”爽阔的男声,一个浓眉大眼的男孩儿站在他面前正舞弄着手里的篮球。
顾尘放下书,弯弯眼:“好啊。”
这是他们宿舍的一东北哥们林森,同宿舍六个人,有两个是北方城市的,还有一个江南水乡的,一东北爷们,剩下他和另一个男生都是本市里的。六个人经过开学军训短暂的相处,倒也融洽,大家五湖四海来相知,又都是男生,脾气秉性自然差不了多少,让顾尘稍微惊讶的是,那个江南孩子,邱白,人如其名,不过虽然面相白嫩,但实在是顽皮活跃的很,想来,一方水土也不一定养一方人啊!
一群男生自来熟,还都是学医的,一天到晚拿着人体骨骼又好奇又嘻嘻哈哈的开玩笑,像极了十□□岁稚气未脱的小男生。当大家知道顾尘才16岁的时候,纷纷报以惊叹的目光,那个东北哥们直接跳下床揉着他的脑袋晃了三圈大声道:“我靠!你比哥们小了整整四岁呀!这脑袋咋长的呀?”
顾尘被他揉的发晕,眼冒金星的傻呵呵笑。本想解释,但觉得需要解释的东西太多了,于是作罢,谁都一些无法说出口的秘密不是吗?
日暮夕阳,操场上人也没多少,和他们打球的都是学生会体育部的一些人,林森性子活跃,酷爱篮球,没多久就和这些人混熟了,隔三差五拉着宿舍孩子和这些学长打球,顾尘虽喜静倒也没刻意和人疏离,或者说,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对着那些陌生的善意,他更愿意报之以最本能的亲近。
奈何,孩子有心玩,但这个球技呀,实在惨不忍睹
微风清凉,玫瑰色的云霞铺满了整个天空,在跳跃的那一瞬间,远处一个清贵的身影猝不及防的印入眼帘,他微微笑着的样子,是冬泉清冽了的冷艳。
脚落地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看了过去。两个人的身影,并肩的距离,一个内敛的笑,一个吊儿郎当的蹙眉。
“顾尘!球!!”一声惊恐的呼叫!
男孩儿踉跄后退,球从耳边飞过,划破了封闭的空气,堪堪避过的危险,顾尘却吃痛的低了头。
林森迅速跑来:“走啥神啊?那么大球飞过来也不知道躲?伤哪了?”虽是粗糙的语气,却含着十分的关心。
顾尘擦了汗,抬头笑着说道:“没事儿,就是扭了一下脚。”
林森说:“走,我扶你去医务室。”
顾尘赶紧站直身:“不用,我坐那揉两下就好了,哪那么矫情啊!”
林森要过来,顾尘怕麻烦赶紧走了几步笑呵呵说:“你们玩,我先去那坐一会啊!”
男孩儿性子大意惯了,见顾尘没什么大事儿便也不去担心,顾自玩开了!
玫瑰色的云一点点从天边隐退,顾尘在操场上坐了很久,脚肿了一个大包也不觉得疼,目不转睛的样子好似入了定。
“诶,怎么不走了?”蒋佟停了步子,懒洋洋的问。
陆初修眯了眯眼,看着远处熟悉的背影,凉凉开口:“有事,你先去吧。”
男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玩笑问道:“呦呵,这学校还有咱陆大少爷入了眼的风景呀!你该不会就是为了这个而留下来的?”。
陆初修抿了抿唇,漫不经心的说道:“废话怎么那么多!”然后,舒展了眉眼:“今天不聊了,改天请你吃饭。”
语毕,转身优雅的走开。
身后的男孩儿眨了眨眼,高声喊道:“别忘了诶!”然后兀自笑呵呵的离开。
迟暮的夕阳热烈的像是漫天铺开的一支盛大玫瑰,虹光氤氲,霞色醉人。男孩儿就在那一片流金泄玉的落日里安静的走着,携着的,是岁月里最笃定的温柔。
“天要黑了,不走吗?”
顾尘抬头,依旧是那张清冷的容颜,眼里却氲了温柔的笑意。
局促着神态,他呆了几秒,站起身,迈开步子,可不妨吃痛的皱了眉,还要强作姿态的向前走时,却见这人在自己面前低了身。
我亲爱的小孩儿啊,你的一举一动,他何曾不放在心口上,时时记挂着呢?
偏偏,别扭的心在作祟:“我能走。”
陆初修微微扯起嘴角:“我知道,可你确定要自己走吗?天马上黑了,路上有坏人。”
宠溺的话语,他极少说,对着他,却能这么自然。
顾尘红了脸,“这是学校。”然后,微微酸了心,上了他的背。
最后一层暮色终于摇摇曳曳的倾覆了整个天空,隐了艳丽,只剩模糊不清的浑浊。
和那个飘雪的夜晚一样,他们一个脚印,一个脚印的慢慢往前走,逐渐走向那巨大、浓稠的
黑暗里,可是,从未停止过。然后,陆初修感觉到脖颈处有一点湿凉。
他停下脚步,转头低声乖哄道:“不哭,还有一段路。”
顾尘惊觉,开口不屑:“谁哭了!我又不是女生!”却不防备哑了声音。
男孩儿笑笑,继续走。
顾尘知道自己太过丢脸了,可是,发自肺腑胸腔的,有一些东西再也藏不住了。沉默很久,他咬牙开口:“陆初修,那件事,我原谅你了,可是,我不会爱你,绝不会。”
唇齿之间,是带了狠意的决绝。
陆初修的心涩了涩,他温柔开口:“小孩儿,你懂什么是爱吗?”
☆、第33章
“你懂什么是爱吗?”
呵呵,他不懂,他从来都不懂什么是爱情。
他更弄不明白,两个男人又该如何去爱?
从小到大,他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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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都没有一份完整的爱情教导过他,怎样去爱?
所以,他不会爱人,更不知道如何去爱一个男生。
他用力推开男生抱过来的胳膊,红着眼睛吼道:“陆初修,我绝对不会爱你!不要再做这些事情了!”
口里说着这么残忍的话,偏偏用着的却是委屈哭诉的语调!
陆初修放下手中的药瓶,叹息道:“好,不爱就不爱吧。”我还有四年的时间来追你。
那十多年来的无奈和惶恐都顺着眼泪而决堤,他的不安,他的骄傲,他的软弱在这一刻以绝对安全却又自欺欺人的方式暴露了出来!难道不能让我和正常人一样平平淡淡的生活吗?为什么要这样逼我?
从小到大,他被人叫过无数次私生子,记忆里,虽然有敏叔像个父亲一样保护自己,可是,他和妈妈之间客气又疏离的关系早让小孩子埋了生分。那是关乎血缘与肯定的大事。中国人最重视名正言顺,顾尘过了十六年不被肯定的日子,没有人系统而言传身教的告诉过他,什么是正确的爱人的方式。
是像敏叔那样默默付出却不曾得到回报的爱吗?
还是像妈妈一样苦苦守护却不要名分的爱?
抑或像那个男人一样拿权势和孤寂堆砌出来的不得不放手的爱?
哪一种是正确的?他无从知晓,唯一知道的是,那样很累,真的真的很累。所以,他多么希求自己的爱情是像和林子衿那样的,干净纯粹没有杂质的相知相守。
而当这一份小小的美好渴求也被毁灭之后,顾尘真的不知道他到底还能相信些什么?
陆初修那样奇怪,强势的爱让顾尘惶恐,更让他无措。他尚没有学会如何去爱一个女人,却要被迫接受一个男人的爱,甚至是性。而且这个人是以那般屈辱和不容分说的方式教会他同性间亲密的拥有,这种冲击无论是从心里还是生理上都太过剧烈!
陆初修看着抖的不成样子的男孩儿,心忽然软了下来,他才16岁呀,他怎么能懂那么多?轻手轻脚的为他擦去眼泪,扑棱棱的大眼睛带着泪花还透露着迷茫和无助。陆初修渐渐懂得了,那种故作坚强背后的不安和无处安放的软弱才是这个人最真实的面貌。
叹了一口气,再爱终究抵不过心疼。
顾尘哭够了,拿起袖子擦了擦脸,陆初修好笑的为他端了水,小心翼翼问:“要不要先上药?”
顾尘回了神,才看清自己目前呆的地方并不是学校,很干净的客厅,很整洁的房子。
“这是哪儿?”他问。
“在学校外面买的房子。”陆初修一边说一边蹲下为他上药。
顾尘惊了一下,躲开,呐着声音道:“我自己来。”不知不觉竟然出了校,这一路恍恍惚惚的好像在做梦一样不真实。
抹好药后房间里寂静的过分。
“你不是出国了吗?”他到底是问了出来。
陆初修想了想,确实要出国来着,即便是被他说“和你呆在一个房间,我觉得恶心”时的绝望,抑或靠近时他明显的拒绝和胆怯,都让他有了离开的心思,可是,终究是留下来了。没什么原因,唯独舍不得,舍不得放弃这难得的缘分,更舍不得错过这个人。
于是,他明了眸,冷静开口:“顾尘,我有四年的时间等待你,你,能不能爱上我?”
他不愿再逼他,可是,却还是希冀一个结果。
顾尘没有说话,说不感动是假的,说不心动也是假的。他从没想过,这个人能为他做到如此地步。更不曾想过,自己会动了心。
可是可是,谁能告诉他,两个男生该怎么在一起?
迟迟未等到答案,陆初修自嘲的笑了,他站起身淡淡道:“吃点东西吧。”走过男孩儿身边的时候,突然的被抓住了手臂,指尖微凉。
陆初修记起上一次抓住他的时候,男孩儿带着狠意的眼神,于是,心忽然发了颤,他不敢再听他口里决绝的伤害。
可低头却是顾尘带着怯意和迷茫的目光,他没有说话就那么安静的看着他,陆初修在那清澈的瞳孔中捕捉到一丝微弱的希望,尽管渺茫,尽管知道他更多的也许是疲惫,但心在那一刻却还是如暮春暖阳,极致的温暖明媚。于是,他转身抱住了他,严丝合缝的搂入自己怀中,低声笑着,在男孩儿耳边温柔开口:“顾尘,和我在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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