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人瑾年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衣冠人笑
他的世界似乎永远都比常人少几分亲近和正常。尤其是,众所周知的,陆初修极度厌恶外人靠近他,无论男女。但是这并不会让人疏远他,反而因为这种奇怪的“洁癖”有一大群女生愿意靠拢过来,那个年纪,外形,成绩仿佛是爱情最好的催化剂。更何况,这少年天生就有一种让人仰望的气场!
夕阳下的男孩儿脚步悠闲,神色淡漠。空荡荡的教学楼也一如既往冷硬的矗立在橙色的光辉中,谁都不知道,在这里有一段特殊却又漫长的爱恋即将拉开序幕。
☆、第5章
“你在干什么?”一声冷淡携带着些微怒意的声音冷不丁的在门边响起,顾尘被吓了一跳,手上的书应声掉落。他惊讶的回头,门边的少年在夕阳下静静的站立着,他背后是大片温暖慵懒的橙色光芒。
许是他的目光太过冷峻,顾尘看着他的眼睛一下子怔愣了起来,条件反射到:“啊?我什么也没干啊?”
陆初修看了眼他桌子上乱七八糟的一堆书后微微皱眉,他可没有把桌子弄得和猪圈似的习惯,而且刚进门时这家伙站他桌子前正不知道干什么。于是他抬头看向站跟前的没穿校服的沉默男生,语气不善:“喂,你怎么进来的?哪个班的?在我桌子跟前翻什么?”
“呃,这个是你的桌子啊?”顾尘毫无重点的问道。
陆初修挑眉,不说话就看着顾尘,顾尘有些尴尬的说道:“那个,我是新转学来的,刚搬桌子不小心把你书桌碰倒了,对不起”陆初修是坐在最后一排那,他往窗户那看去果然倒数第三排多了一个桌子。
顾尘见他没说话,又继续把掉落的书往起捡。他刚才捡到一半的时候看见一本《西行漫记》,依稀记在敏叔的书架上也见到过便好奇的翻了几下,没想到被主人逮了个正着。
“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的东西。”冷淡的声音再次响起,顾尘正蹲着捡书,听见这话手上的书放下也不是拿起来也不是,他脸一阵烧红,感觉这人还真是有些莫名其妙。正不知如何应答,不料陆初修却突然蹲下,将顾尘手上的书一把拿过来,淡淡道:“我自己来。”
顾尘尴尬的看了他一眼,发现这人脸上的表情也不是太柔和,便不再说什么,独自去自己位置上拾课本了,只是,鼻尖一股清香却意外的让他多看了少年两眼。
陆初修把其他书整好放进课桌,然后看了看那本《西行漫记》,最后放进了同桌胥城的课桌里,这种爱党爱国的纪实书籍绝对是胥城这个小政治家爱看的,他才不会翻,估计是哪天拾桌子时不小心给放进去的。都弄完之后,他抬头看了眼窗边,那个矮个子的家伙还在埋头拾,侧脸干净又瘦削,长得倒是挺好看的,可惜,陆初修回过头,那一身衣服廉价的让人倒胃口。
“哎,你叫什么名字?”陆初修拿上其他人的书包站在门口问道。
“我叫顾尘。”少年转过头微微笑着说道。
“顾尘,一会儿走的时候把门锁好,你有钥匙吧?”陆初修丝毫没有因为他的笑容而变得有礼貌,声音还是那样冷淡。
“哦,我有。”说罢,目送少年高大的身躯消失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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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他们的开始,谁都没有因为彼此的出现而感到生活有什么不一样,谁也没有想过彼此今后应该有什么交集,因为从一开始,他们就是不同世界的人,他们看向对方的目光不曾交汇,他们的穿着,他们的习惯,他们的生活环境有着巨大的差异,而这种差异尚不是两个还未成年的孩子可以改变的。
陆初修的生气是有原因的,他不喜欢别人动他的东西。因此连座位也一直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省去和周围人打交道的必要。这种不可理喻的癖好仅仅是来源与他同志身份的敏感性。因为异于常人的性取向,他对自己的私密空间有着极大的关注,尤其是在青春期的年纪。无论是出于心理还是生理上的考虑,陆初修都与他人保持着严谨的空间距离,不想让自己出现什么不合时宜的窘态。而且,自从上高中后他就以上学方便为由在外面自己住了。
他是一个天生的gay,这样的身份对陆氏这种有名望的大家族来说是难堪的存在,毕竟在1996年的智利同性恋还是违法行为,在90年代的中国虽然谈不上违法,但也绝对是寡廉鲜耻的行为。甚至很多人还没听说过两个男人或者两个女人也可以生活一辈子。尽管大夏国男风的历史由来已久,但是人们从来不会把它当做一种正常的文化,正常的生存方式来对待。
甚至同志本身也极度厌恶自己的取向。陆初修从意识到自己喜欢男人到接受这个事实并没有花多久的时间和心理挣扎。他是一个视野经过开拓和熏陶的人,同性恋这种现象的存在根本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发现。但是,他从没有想过要承认这个身份,作为陆家的长子长孙,他有娶妻生子,振兴家业的职责。因此,不管他想不想,他势必要为这个家族奉献自己的一生。事实上,他也很乐意在这片葱郁的土地上再开阔一片广袤的疆土领域。相比起这浩瀚而伟大的事业来说,同性恋是极其渺小的存在,他何必去做什么挣扎呢?
当然,他也有自己的打算。趁着年轻和优渥是生活环境,他可以尽情的玩个够!他享受和男人□□的快感,享受在男人身上释放自己的舒畅!他也喜欢男人之间的抚摸,拥抱,亲吻,还有那种不需要负责的感觉。大家都是来寻求快感和刺激的,没有人会承认他们的感情,他们自己也不会把爱情放在心上。似乎都是活在阴暗中的怪物,何必非要证明自己呢?到了白天的时候,我们都是普通人中的一员。陆初修就是这样的人,他不会压抑自己的天性,但也决不会玩爱情的游戏。
所以,他的身份从没有让任何无关紧要的人知道除了好兄弟胥城和一帮圈子里的公子哥。他第一次对胥城出柜的时候,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胥城着实吓了一大跳,他纠结半天后终于问道:“阿初,你你真的对女生没感觉?还是只是和其他人一样,想换个花样?”
其实在他们跟前不少富家子弟也有喜欢这种玩法的,不过,和那些生冷不忌的人相比,他和胥城还算得上有分寸。
“真没感觉。”陆初修如实相告。
胥城不死心:“我记得你以前去场子里也看女生的。”
陆初修也毫不隐瞒的说道:“装装样子,不过我过硬不起来。”
胥城好一阵没说话,过半天才面色复杂的看着他。陆初修说道:“我今天就是想和你说清楚,毕竟我们以后还有很长时间会呆一起,不过,你要是接受不了的话,不想再和我做兄弟我也没话说。”
“阿初,我们从小长到大都在一块,你什么毛病我没见过啊,就算你喜欢男人我也不会和你绝交啊!”胥城笑着和他说道。
“那就好。”陆初修松了一口气,胥城是他最好的朋友,他和他说也轻松些。
“唉,就是可惜咱们国家没有俩男人结婚的规定,孩子什么的,估计也麻烦。而且找个和你门当户对的男生也不容易,兄弟我都替你堪忧!”胥城惆怅的说道,淡淡的眉毛都纠结的挤到一块了!
“婚是照样要结的,孩子也会生的。”陆初修风轻云淡的说着。
“什么意思,你?”
“无所谓的,不是吗?高中,大学我有充足的时间可以以同志的身份过好这7年,等到接手家族生意的时候,我就变回那个正常的陆初修了,没人会知道我曾经是个gay,就算知道又如何,他们认可的是实力,是陆氏掌舵人这个位置。”陆初修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看着操场远方的山峦,尽管他的眼神带着朦胧的坚定和成熟,但胥城还是听出来一丝悲哀与无奈。
“如果你还要结婚,可你要是对女生没感觉,那以后怎么生活在一起啊?”胥城担心的问道,他此刻一想到陆初修的未来就六神无主。
那时候再少年老成,到底只是个孩子,单纯却是真心的为兄弟的幸福考虑。
“你指哪一方面?”陆初修故意问道,挑眉促狭的看着胥城。
“你个混小子!”胥城偏头拍他一巴掌。
陆初修一边躲一边笑道:“你这还没当革命干部呢,怎么就端了一身老干部腔呢?还是不是同一年代的人啦?”
“滚犊子!快点说!”胥城被他说的不好意思。
陆初修安静下来,无所谓道:“身体上嘛,这个方法秘籍就多了,不说这。至于心灵契合,我也没指望,即便我不是gay也不见得婚姻就能做了主的,所以,这根本没差别,男人还是事业场上见英雄,等我打下我的商业帝国,到时候你看我幸福不?”陆初修最后留给胥城一个得意又踌躇满志的表情。那种幼年时的无所畏惧和意气风发的稚嫩脸庞即便过了十四年胥城也不曾忘记。
可是,当十四年后陆初修打下他的商业帝国时他却对胥城说:“我后悔了。”
我后悔了。他第一次承认当年的无知,承认心中的愧疚。而这种悔恨的心情在这三年之间不停的折磨着他,昔日九年的生活片段犹如一场生命的轮回和馈赠,他却不知足的弃之如蔽履。如今,那时的快乐刺眼的就像一记耳光狠狠的把他打醒了。
顾尘把门锁好的时候,天已经暗了下来,10月初的天气很快就转凉了起来,他骑着车子迅速就感到一阵阵的冷意,赶紧加快脚力。
s城现今虽然高楼林立,商铺繁荣但在1996年的时候还是一片荒败景象,一些不景气的小企业,私营报社、旧家具厂都在一些偏远郊区安家落户,再远一点的小巷子,小胡同就是鳞次栉比的工人,农民、外来户的定居场所,环境虽然糟糕些但是房租便宜,生活的正常周转起码不会被影响。因此,这里就成为很多居于生活中底层的人民最佳的选择住所。
顾尘和虞敏就住在这里,虞敏是顾尘妈妈的同事,是这里一家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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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的记者,事实上顾尘的妈妈顾唯霜刚来s市的时候凭借大学毕业的身份的确找到了一家很不错的就职报社,但是,生下顾尘以后因为未婚先孕的事情在社内被传的沸沸扬扬的,因此最终辞职来了这么一家偏远地区的报社工作,一个女人单独带着孩子在当时是一件令人耻笑的事情,而且生活上的麻烦一件一件接踵而至,顾唯霜再怎么心高气傲也不得不向生活妥协。
虞敏是她所有认识的人中最朴素也是最耿直善良的一个男人,妻子逝世,独自寡居。却为人谦和,即便她和他说:“我并不爱你。”的时候那个男人也只是温柔的笑道:“我知道,可是你还有小尘啊。”的确,她自己受苦遭白眼没什么,但是绝对不能让自己的孩子没有户口,遭人唾弃。但她顾唯霜绝不是利用男人过生活的人,所有这一切想法她在选择虞敏的时候就说清楚了,只是,这个男人太过善良,他把他的一生都奉献在这对母子身上了,顾尘是他一手养大的,但他从来不让他叫自己一声“爸”,而他给了顾唯霜绝对的自主选择权利!有时候,人活的太过明白并不是一件好事!
然而,也不得不感谢这两个伟大的人,给了顾尘一个完整的童年。他们在一起生活的那一段时间是顾尘最幸福的时候。虽然这报社偏远但好歹是一份正经工作,两人工资凑合能将生活过的好一些,到后来社会发展太快,报社日渐潦倒,他们的日子也渐渐捉襟见肘起来,其实如果只是生活困顿,那么顾尘并不不意,可是,生活最可怕的是命运的无常,生命的流逝。这些不幸让这个可怜的小孩儿在旦夕之间迅速长大。
“嘿,敏叔!”顾尘老远就看大那个站在大门前东张西望的男人,把车子停他面前喘着气说道:“等久了是不?我出来才发现天快黑了!就赶紧走了”
“不迟,东西都拾好了吗?书本那些领全了没?”四十多岁的男人面色温和,性子沉稳,一派读书人的气质。
“都拾好了,明天去了就能上课。”顾尘笑着说道,还没长开的面庞透着一股孩子气。
“那就好,来,今儿我带你吧,骑半天也累了。”虞敏把包放在车篮里,先跨上车子。
顾尘随即坐后座上,他骑半天确实挺累,虞敏中等身材,略瘦。平常顾尘带他也不力。一路上两人闲话聊着聊着就聊回家了,他们住的是虞敏父母留下来的房子,房子离报社近一些,跟前治安环境也更整洁些。房子本来是一个平房,带上左面仓库也就四个房间,虞敏租出去仓库那一间,剩下三间房一间厨房,一间卧室,一间卫生间刚刚够用。在顾尘还小的时候他在房子上面又建了一间房,当时是给顾尘母子住的顾唯霜离开后就单独让顾尘住了,毕竟孩子到了青春期了。房子不大仅够住人,楼梯修在外面方便进出。平常顾尘吃饭洗澡就在虞敏这,写作业便上了自己房间。
“你先回,我去买些吃的,冰箱里应该没什么东西了。”快到门口的时候虞敏才想起来这两天光顾得顾尘上学的事儿,家里什么菜都没有。
“哦,那我先回,敏叔,你路上慢点啊!”顾尘跳下车子,拿上虞敏的包先往回走。
天基本上全黑了,路上时不时能听到哪家炒菜时铲子和锅的碰撞声,还有远处刚下工的汉子们粗声喊话吃饭的声音,在一片一如既往的混乱和嘈杂声中,那句低沉的“小尘”显得特殊又刺耳。
顾尘在听到后身体突然僵硬住,转头看见那个穿着西装衣冠楚楚的高大男人时,脸色霎时变得十分难看。
☆、第6章
第二天早上陆初修一进班就发现气氛不对,大家一反常态的既不背书也不睡觉了,都在窃窃私语眉来眼去的往窗户边儿瞄,陆初修坐座位上转头看那个新来的家伙,崭新的校服端正的坐姿,头也不抬的在翻课本,很安静的样子似乎对周边的一切都毫无感觉。
其实,就这样看去,这男生也挺让人赏心悦目的,毕竟谁都对美好的事物没有抵抗力不是?
后来陆初修回忆的时候,大概对顾尘的关注就是从他外表开始的,同时也庆幸,他们相遇的时候还是在学校这个温床里,那时候的顾尘干净纯真,那时候的陆初修还没变得阴诡危险,而他对他的喜欢也仅仅是出于爱。他不敢想,如果是十年之后的陆初修遇到十年后的顾尘,饶是顾尘不变,那么他也绝对不会那般真挚的爱上他,彼时的陆初修早就失去了爱人的能力了。
命薄缘悭,他注定是他这辈子逃不过的劫。
“大清早就来了,好像是新转来的。”胥城见他的目光也往那瞟,解释道。
“嗯,我知道,昨天见来,不是咱们学校的。”陆初修把书包放了,拿着作业朝胥城眨眼。
“你昨天又出去玩了?”某班长无语的把自己的作业拿出来,顺便给某人一个凌厉的眼刀子。
“这礼拜要回家没时间嘛。”陆初修笑笑,赶紧奋笔疾书。
顾尘翻了翻数学课本,果然难度系数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范围,对于一个初中还没毕业的男生来说,想要赶上高二的课程可真是够吃力的了!顾尘在文学方面的功底不错,毕竟有一个博学多识的虞敏从小培养他,然而在数理化方面着实是欠缺天赋。
“今天上课之前先要和大家介绍一位新同学,顾尘,你上讲台来!”一声清亮的女声打破了教室的喧哗和顾尘的漫想。一位中年之态的丰腴女人出现在讲台上,透明眼镜下一双明四射的眼睛正慈祥的看着顾尘,不只是他,连所有人的视线也都向顾尘投来。
从没有受过瞩目的男孩儿霎时脸红的像阳光下的玛瑙,他站在三尺之台上看着下面一片陌生的脸庞局促的不知说什么,只好把目光投降这里唯一认识的胡老师,女人和蔼的望着他引导道:“向大家做一个自我介绍!”
顾尘顿了顿,紧张开口:“大家好,我叫顾尘。”他努力挤出一个轻松的笑容可望着下面黑压压一片还是紧张的要命。因为紧张手心里全是汗,可说完发现老师完全没有要接口的样子,教室里陷入一股奇异的安静,他不禁又局促起来。
“是“江陵岁方宴,晨起眄庭柯”的晨吗?”突然一声干净又悦耳的女声打破寂静。
顾尘向声源望去,坐中间第二排那个梳黑马尾的女孩儿正唇畔含笑,眉眼弯弯的看着他。
顾尘微微放松一下,开口道:“是洛阳尘的尘。”然后不露深意的看向女孩儿,等她开口。
果然,女孩儿听他说完后,微微思忖道:“昔时昔地洛阳人,今作茫茫洛阳尘。”
顾尘赞赏的看向她,看着女孩儿略带羞涩的温暖笑容,心头忽然冒上一阵酸楚和疼痛,时至今日他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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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母亲当年的无望与孤苦。总以为天涯咫尺,君心不负,后来才发现不过是咫尺天涯,无人可挂罢了。
“啪啪”老师鼓掌声带动全班的气氛,一时间满室是激烈的喝掌声!
“我们班可真是卧虎藏龙啊!实在让老师大开眼界!”胡老师赞许的看着顾尘,顾尘一下子回到现实,脸蓦地又红了。
“你那小情儿又露了一手,真挺有才的!”趁着大家鼓掌间隙,陆初修悄悄对胥城说道,全程他都马不停蹄地在写作业头都没抬。
“别乱说。”胥城皱着眉看向台上的男孩儿没有搭话。
胡老师走到讲台上,一手搭在顾尘肩上笑眯眯的说道:“这就是我们新来的同学,他呢是刚从初中跳级上来的,比大家小一些所以各位同学都要好好照顾我们新同学,和谐相处哦。”
顾尘有些受宠若金,他根本不是跳级来的,只是初三耽误半年错过中考而已,谁曾想到直接就来高二了!况且他是男生也不想别人知道他比大家小两岁。顾尘心里七上八下还没有踏实下来又听胡老师说道:“顾尘,刚刚和你对诗的那位女同学是咱们班的学习委员林子衿,落下的功课可以找她补习。”老师说完朝林子矜笑了笑,继续说道“中间最后一排那个男生是咱们班班长胥城。”胥城闻声站了起来,只听胡老师又说道:“班里有什么事情找他就好,哦,他的同桌陆初修也是咱班里学习优异的同学,平常都可以多交流交流”
顾尘一边听着一边一个个看过去,感觉大家的目光都快把他盯出个洞了,此刻他恨不得赶紧躲到桌子下去,平生没有受过如此特殊待遇的男孩此刻正窘迫不安的站立着,仿佛他做错什么事一样。可遇到陆初修的目光时,顾尘一下子怔住了,昨日那个漆黑幽深的眼睛正目不转睛的注视着他,他们中间隔着一排又一排的学生和桌椅,可顾尘却莫名的觉得他们离得好近,那个少年面无表情的探究样子仿佛带着一股强大的穿透力直击他心房。
那个时候,顾尘还不知道有一个词叫做:气场。
陆初修是在老师说请大家多关照顾尘的时候抬起头的,这里在坐的每个人都能轻易地看出她这个班主任是在显而易见光明正大的“关照”顾尘,而按照陆初修高一一年对这个女人的了解,她绝对是一个明又识时务的班主任,文杨一中文科306班这可是全市许多优良学子梦寐以求的升学宝地,能进到这个班的学生无论是“贵”还是“才”都不在少数,但是还没有人接受过如此“高待遇”的“款待”。就连这个省内特级教师胡斐芸都这般赶趟儿巴结,那么这个家伙应该来头不小吧?可是,陆初修看着台上那个稚气未退,脸色因窘迫而泛红的男生,那个连和他对视都满眼迷茫的小孩儿感觉这些猜想还真的是不可思议。
片刻后,他继续低头赶作业,有些人若真非池中之鱼的话,那他在这个以成绩为宗旨的文杨一中很快就会崭露头角的,他不着急看看他到底是什么!
顾尘回到座位上时,轻轻抹了一把汗,刚刚的一切仿佛做梦似的着实把这个可怜的小孩儿吓了一跳。
“程凯,把你的座位往前移,补上前面的缺空儿,后面的依次往上。”胡老师站在台上井井有条的说道。
原来顾尘的坐的位置里面没有人,他昨天搬桌子的时候就被告知窗户前倒数第三排有空位,但没想到是两个,其实他里面的人刚好转理科班了,而那人本身就是单独坐着的。程凯和后面几排的同学是学校里有名的“学困生”,说白了就是一些二世祖。他们坐一块是一个小群体谁都不愿意往前移,因为之前的那个是小书呆子。老师问过那个学生之后倒是也没勉强。可小书呆子刚走胡斐芸就接到通知要往他们班里插一个学生,所以这座位和桌子就先空了下来。
老师的话一出,顾尘还挺高兴,毕竟一人坐着感觉实在太尴尬。可不料他的高兴劲儿还没过去,后面就传来一声懒洋洋的声音:“胡老师,人家是新来的大才子,我凑上去影响他学习怎么办?要是连带着他也给班里拖后腿您可别怨我!”
“是啊!是啊!”一群人在后面跟着起哄!
胡斐芸刚刚还温柔和蔼的脸庞迅速变色,厉声道:“你们这群小兔崽子,还敢给我起哄?都好好背书知道不?下次迟早要把你们分开!哼~顾尘,那你先在那坐着,等这次月考出来咱们在挑选座位啊!”
一群人都默不作声,顾尘也安静的点点头。
306班的座次表是根据成绩由学生自己挑选,一个月换一回,可是大部分人都是旧生,多次考试下来成绩也比较稳定,即便有了新同学,大家经过协商和沟通,位置和同桌都还维持的相对稳定,而程凯那帮人考试总是垫底,他们都在那坐了一年多了。因此大部分人都没把胡老师的话放在心上,因为她总是那么说。
胡斐芸走后,第一节课马上就要上,中途教室又恢复了以往的热闹和熙攘。顾尘向四周环视一圈,才后知后觉的有一种陌生夹杂着激动的不安心情,他兴奋的想着自己一个没有经过中考的人竟然就这么上高中了,而且还是s市文杨一中,人生真是变幻莫测啊!可是一想到他可以来这里上课的原因,顾尘的喜悦就渐渐冷却下来,有些事情真的是变幻莫测,好像生命的悲喜无常总让人恍惚与敬畏,可唯独却少了那份最需要的淡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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