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宠妾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假面的盛宴
瑶娘被看得羞窘欲死,想躲躲不掉,想藏藏不了,不过她反应还算快,很快就抓起放在床脚的衣裳,胡乱地披在身上。
“还请殿下赎罪,奴婢此时不方便行礼。”
晋王嗯了一声,嗓子前所未有的暗哑,“本王来看看小郡主。”
“小郡主很好……”
晋王点点头,顿了一下,便离开了。
瑶娘也没敢耽误,忙穿好衣裳和鞋袜,跟了出去。
就见晋王已不知所踪,福成的背影消失在二楼的拐角处,而小丫头香香正睡得香甜,大抵根本就没听到动静。
瑶娘不禁摇了摇头,小丫头就是小丫头,和玉燕她们是不能比的,光警觉性就差了许多。再转头想想自己,也没比对方好到哪儿去。
同时她轻吁了一口气,在堂中略站了站,便回里屋去了。
屋里很安静,晋王的到来并没有惊醒小郡主,她依旧睡得香甜。
瑶娘脸红似滴血,一想到方才情形就有一种掩面想死的冲动。
她竟不小心让他看到那样的画面,他会不会以为自己是故意勾引她?也是她太疏忽了,发生这样的漏子。
同时瑶娘也有些疑惑,怎么晋王今儿又宿在二楼,为何不回朝晖堂?
经过这么一出,瑶娘也睡不着了,坐在床沿上静静地发呆。突然,外面一阵脚步声响起,瑶娘刚站起来,就见福成走了进来。
“苏奶娘,打盆热水送到二楼。”
瑶娘踯躅,看了看熟睡中的小郡主,又看了看福成,“福内侍,小郡主……”
“咱家帮你看着就是。”福成摆摆手道。
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瑶娘也只能听从。她当然疑惑为何福成不自己打,反而要让她去。可转念一想,以福成的身份大抵平日里也没干过烧水之类的粗活儿,倒也不再疑惑了。
瑶娘先去茶房烧了水,待水烧热后,便用铜盆装了水,端上二楼。
小楼的二楼,瑶娘从没上来过,楼梯在正堂的中堂画后面。
踏上二楼,迎面是一个不大的厅堂,只有一扇门可以通往里面。
此时那扇门是半掩着的。
瑶娘端着水盆推门而入,入目之间就是一片深棕色的地板。
地板擦得很干净,正中铺着一块儿深紫色织图案的毡垫,反正以瑶娘的眼界,也认不出上面那图案是什么,只是觉得很好看,很配房间的摆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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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对面的墙上是一排窗,窗下摆着条案,窗上挂着紫色的薄纱帘幔。此时有两扇窗子大开,夜风从外面吹拂进来,搅动得薄纱上下曼舞。
靠右手边是一排博古架和落纱罩,就着朦胧的夜色,隐隐能看见里面有书架和书案,还有数把圈椅和花几。左手边也是一排博古架和落纱罩,里面亮着灯,灯光并不明亮,但能看见放了一张八仙桌,窗下摆着一张贵妃榻。
而瑶娘的目光没有放在这些上,而是望向再往里去那扇半阖的房门上,灯光就是从那里透出来的。
瑶娘深吸了一口气,端着水盆走过去。
她没有办法一只手端着水盆,另一手敲门,只能将铜盆搁在地上,轻敲三声。
“进。”是晋王惯常清冷的声音。
瑶娘推开房门走进去,这间房里摆设简单却又不失雅致。房中一角摆着个鎏金蟠龙三足香炉,似乎燃了香,空气中有一种独有的、特殊的味道。
这是属于晋王的味道,最是让瑶娘记忆犹新,因为上辈子很多时候她都是在这种味道的余韵中醒来。
莫名的,她有些心悸,而当她抬起头看见坐在帘幔后床沿上,衣襟半敞乌发披散在肩后狭长的凤眼乜着她的晋王时,更是觉得有一种窒息感。
心,怦怦地,跳得很厉害。
第22章
这种紧张的窒息感,瑶娘并不陌生,因为她上辈子每次见到晋王就有这种感觉。
她曾分析过为何如此,只有一个结论晋王生得太俊。
无疑,晋王是俊的,是瑶娘见过最俊的人。
俊到让她多看一眼都不敢。
瑶娘垂下头,小声道:“殿下,水来了。”
“服侍本王净足。”
瑶娘愣了一下,也没敢反驳,端着水盆走过去。
耽误了这么一会儿,水温正是刚好。晋王早就褪了鞋袜,光着脚踩在脚踏上。瑶娘一手托着他的足底,一手扶着他的小腿儿,将晋王的脚放入水盆中。
晋王的脚很好看,洁白而筋骨有力,指甲也是经常修理的,唯独就是脚底板上有些薄茧。这些瑶娘都是干熟了的,正确说来是她上辈子为了讨好晋王,留他在自己屋里,曾经特意学过。
例如怎么洗晋王才舒服,按摩哪个穴位可以解乏,她都门清。
讨好他。似乎不知不觉她就这么做了。
瑶娘一手撩着水往晋王的腿脚上浇着,另一只手则是去轻触他的小腿。晋王的小腿肌肉虬结,硬梆梆的,按都按不动,一看就是长时间骑马的结果。
瑶娘心里喟叹了一口,用手轻抚他的小腿肚,等肌肉稍微疲软一点,才开始用手指按了起来。
一点一点,从上到下,来回地按。
细细、密密地按。
瑶娘似乎并没有发现,她这是第一次给晋王净足,却是如此熟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曾做过了无数次。
晋王就有这种感觉,但这并不妨碍他感觉十分舒服。
真的非常舒服,似乎腿脚上所有的不适都不翼而飞。这次晋王从外面回来,是骑了一整天的马,才赶回来的,他惯是不喜坐车,走哪儿都骑马。
舒服的同时,晋王垂眸看着瑶娘。
见她脸颊白皙,睫毛卷翘,因为衣裳包得很紧,从他这个角度什么也看不见。
晋王不禁有些蹙眉,此时的他再也没有之前那种想法,觉得这个奶娘就是故意在勾引自己。若是有那种想法,也不可能是这样的装束。
可能也许她是换了手段,特意如此才能显得不同寻常?不得不否认,在见过那极美的一幕后,晋王脑海里总是会忍不住浮现那副画面。
这才是晋王特意将瑶娘叫上来的根本原因,因为他竟然没吐。
可能是场面太让人震惊,也可能是太过匆忙,直到上了二楼晋王才发现这端倪。为了试验是不是真是如此,他让福成下去给他打水梳洗,又特意提了那奶娘。
福成生得七窍玲珑心肝,定能懂得他的意思。
果然是她来了。
楼下,福成来回不停地踱着步,都没能克制住激动的心情。
殿下竟然主动找女人?
只要一想到这些,福成就有一种老泪横流的感觉。
会成?不会成?
这两个念头来回不停地在他脑子翻滚着,像似开了水的锅。
福成两个耳朵竖得极高,生怕错过了一丝一毫的动静,更怕一会儿那奶娘会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跑下来,殿下在上面大怒不止。
哪知左等右等都没有动静,就在福成焦虑之际,突然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他当即撩起衣袍下摆飞奔了出去,将他当初当小太监那会儿的劲头儿都拿了出来。
楼上,瑶娘越来越觉得局促,她虽是低着头,但她能感觉到头顶上的眼神。
这种目光她并不陌生,甚至可以说是熟悉的。
让她想想,每次晋王用这种目光看她,总会……
瑶娘整个人都呆住了,同时一股酥麻感不受控制自尾椎骨串了上来,顿时有一种置身火炉的感觉。胸前胀鼓鼓的,像似要爆了开,随着一阵微微的刺痛,瑶娘甚至能听到滋滋声。
她反射性地弹站起来,并捂着胸口,可惜腿软无力,跌倒在了一旁。
晋王被她这举动弄得有些懵了,下意识想伸手去拉她,可她却仓皇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同时还挡开了他的手。
灯光下的她,脸红红的,双臂紧紧抱着自己的胸,眉眼低垂,睫毛却是止不住地颤抖:“奴婢、奴婢好像听见小郡主哭了,奴婢得下去了……”
说着,她根本不给晋王反应的机会,转身就跑了。
留下晋王双脚搁在水盆里,手僵在空中,半晌都没反应过来。
福成刚出来,就看见瑶娘从楼上下来了。
没有眼泪,也没有鼻涕,更没有衣衫不整,就是眼睛水汪汪的,脸红红的,像似刚洗了脸,又像是刚承了宠。
福成忍不住清了清嗓子,见瑶娘被吓得一个激灵,心道果然是个胆小的。
“苏奶娘,可是服侍好了?”
瑶娘怔了一下,怎么这话听起来这么怪?
瑶娘对福成并不陌生,福成虽挂着王府大总管的名头,实则却是贴身侍候晋王,上辈子晋王每次来小院,她都能见着他。可在她印象中,从来看似笑眯眯,实则态度不咸不淡的福成,蓦地变成这样一副面孔,说实话瑶娘有些接受不了。
总觉得他看似正经的表情中透露着一种诡异。
“殿下已经歇下了。”瑶娘相对选了个不那么奇怪的说法。
听见这话,福成眼睛当即一亮,连连点头,脸上带笑:,“苏奶娘辛苦了,快去歇着吧。”
心里则在想,这苏奶娘真是个老实人,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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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了还能下来当值,真是身子骨泼实。同时又觉得时间太仓促,难道他家殿下不够龙虎猛。
总而言之,这会儿福成满脑子稀奇古怪的想法,恨不得飞奔上去目睹他家殿下衣衫全解一脸餍足的模样。
不过他到底还是理智的,又对瑶娘点点头,才迈着相对和缓的步子踏上楼梯。
瑶娘心中有事,即使有些疑惑,也没有功夫多想,匆匆进了屋去。
西梢间,榻上的小郡主还在沉睡,瑶娘急急吐了一口气,便去了屏风后面。
屏风后有脸盆架子,盆中有水,她也没管水是冷的,便一下子将脸浸在盆中。
瑶娘打小就长得好,在她家附近是出了名的。
苏家一子两女,瑶娘小的时候在家里的待遇比不上大哥苏玉成,但也落不了多少,俱因瑶娘从小就给她娘吴氏挣足了面子。
但凡出门走亲戚,哪家哪户都说瑶娘生得好,真会长。平日里街坊邻里们,谁不羡慕吴氏会生,生了个那么漂亮的女儿。
瑶娘癸水来得早,十一就来了。而自打来了癸水,瑶娘就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小胸脯是一日比一日高,小屁股也越来越翘,本来就长得可人的小脸蛋儿一日比一日娇美,渐渐外面的目光就开始变了。
瑶娘不止一次听见同一条巷子里的大娘跟她娘说,说光凭这个女儿,以后她娘就有享不完的福气,苏家以后的好日子全指着她了。
一次两次倒也就罢,可人人都这么说,再加上不了有些喜欢说酸话的,渐渐这其中的味道就变了。
苏家是什么人家?说好听些是书香门第,家里也是出了个秀才的,实则穷得家徒四壁,一股子穷酸味儿。
这种人家的女儿注定嫁不到什么好的人家去,有钱有地位的嫌弃苏家寒碜,没钱没势的倒是想求娶瑶娘,可别说苏秀才了,连吴氏都不可能答应。
毕竟瑶娘打小就被人说一看就是好命,日后是要当大官夫人的。
尤其女儿生得好,吴氏自己也清楚,算是乱石堆里出了颗夜明珠,怎么也舍不得让明珠蒙尘。当然这一切都只是苏家人自己内心的计较,外人倒是不得而知。
这种情况下外面人这么说,还能是什么意思?
不是明摆着说瑶娘以后会嫁进哪个富户人家给人做妾,扭头再回来贴补娘家!
苏秀才最是在乎自己的脸面和身份,不然苏家也不会落个穷酸之说。这穷酸指得不光是穷,还是酸,酸在假清高假斯文之上。受到这种思想的引导下,苏家人多多少少都是有些清高的,也因此吴氏格外不能接受外面人说她女儿要给人做妾的说法。
更何况一个当娘的也舍不得让女儿给人做妾。
为了这事,吴氏气哭了不止一次。
那时候瑶娘还小,是不懂这些的,只知道外面人因为自己相貌,总是议论家里,还用那种闪烁暧昧的眼神打量自己。渐渐的,她出门越来越少,也开始比较注意自己的打扮。寻常像她这个年纪的小姑娘,不了搽脂抹粉带个花儿什么的,她却从来不爱弄这些。
而瑶娘更是打心底的坚定,她哪怕不嫁人,也不会像别人说的那样给人做妾。
可惜后来发生了太多太多事,让她不得不为了活下去,走上一条自己十分不愿的道路。
真正当了妾,瑶娘才知道妾什么,妾就是个玩意儿。
她不是没听过府里人怎么议论她,好听的不好听的,她都听到过。
好听的不外乎是一些奉承之言,不好听的让她每每郁结在心,不能释怀。而这不好听的,其中就有说她是狐媚子骚蹄子的,骚到没男人不能过,竟然饥渴成那样。
彼时,瑶娘为了讨好晋王妃,和胡侧妃斗得风生水起。她惯是不会用什么手段,只能从根本上找源头,那就是把晋王留在自己房里。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她使出了浑身解数,而胡侧妃也不是不反抗的,这种流言便开始在府里慢慢流传起来。
自然而然就进了她的耳里。
当时她又羞又恼,心里差点没把胡侧妃给恨死,虽之后她获知这是胡侧妃特意用来恶心她的手段,却还是让她牢牢记在心里,一记就是两辈子。
上辈子瑶娘从来不愿承认这种污言秽语,但凡想起来就生恼,可现在她却不能再骗自己了。
因为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只是这次更为明显,她竟被晋王看得生出了反应。
她果然如人家所说的那样……
一直憋到极致,头脑发白,瑶娘才抬起头。她拿起脸盆架子上的帕子,将脸胡乱擦了擦,边大力地喘着气。
直到此时,她心中那股羞到想钻地的感觉才终于淡了。
她不想再去想晋王为何会那么看她了,总而言之,这辈子她一定不会走老路。
她就不信,她是小郡主的奶娘,他还能强了她不成。更何况瑶娘也清楚晋王的性格,他也不是一个会强迫女人的人。
另一边,福成上了二楼,见里面安静无声,略微踌躇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
他想象过自己可能会看到任何一种画面,就是没想到竟会看见他家殿下裤腿儿撩在膝盖上,双脚泡在盆子里,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
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水盆?泡脚?
难道方才都是他想多了?
可他若是想多了,为何苏奶娘会是那样一副模样。
福成有一种反应不过来的错觉,正想着自己的心事,突然听晋王问道:“安荣醒了?”
福成不明其意,下意识答:“小郡主很好,睡得很香。”
晋王微微眯起狭长的眼,这个小奶娘真是大胆,竟然敢骗他!
第23章
这日,又是瑶娘和玉燕一同值夜。
快到钱奶娘和王奶娘来之前,玉燕突然说让瑶娘今儿回去休息一日,晚上不用来上值了,明儿白日来。
瑶娘有些诧异地看着她:“发生什么了?穆嬷嬷怎么不让我值夜了?”
正在拾床铺的玉燕,头也不抬地道:“哪有总让你一个人值夜的,最近小郡主也没怎么闹夜了,总是顶着你一个人熬,可是不成。”
“可……”
玉燕将床上的软枕拍了拍,放在床头,直起身有些无奈地看着她:“不是我说你,你也太老实了,那两个不吭气,你也就不吱声。她们两个白日里当差,两个人侍候小郡主一个,旁边还有那么些搭手的。你成天夜里熬着,白天还要操心来给小郡主揉腹,使唤人也不是这么个使唤法!所以我就跟嬷嬷商量了一下,让你和王奶娘和钱奶娘轮调着来,接下来你值白日,让她俩值夜里。”
“其实我没什么的,我挺喜欢夜里上值……”
玉燕回头笑睇着她,明摆着就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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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她的话。
是啊,谁情愿熬夜,晚上连个整觉都睡不了。
瑶娘面上赧然,玉燕就势坐在床沿上对她说:“其实也不光是因为你,前阵子小郡主闹夜,折腾得人仰马翻。没办法,就只能大家都一起熬着。现在如果还是只你一人值夜,我和玉翠势必要分出一个陪你。这院子里上上下下看似就这么一个小主子,实则事也挺多,光一个人可是管不过来,还得劳嬷嬷坐镇。嬷嬷上了年纪,早就不管事了,哪能让她老人家这么累着。所以这般轮调最是妥当,你三人换着值夜,刚好我和玉翠也能歇歇了。”
话都说成这副样子,瑶娘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
她能说其实她是真不想白天当值?
这几日,晋王来小跨院十分频繁,即使瑶娘白天在房里睡觉占大多数,还是不止一次听见下面人说晋王来了。
莫名的,她有些心虚。
她想起那日她急中生智,借口小郡主哭了,仓皇而逃。当时福成是在下面的,是不是被晋王知道她其实是骗他的?
瑶娘想过晋王是不是打算惩治她,可这个说法完全不通。晋王身为整个晋王府最大的人,完全可以因她的欺瞒而惩罚于她,甚至将她撵出去都可以,实在犯不着如此力。
又思及那日晋王的眼神,瑶娘总觉得他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意图。
可转念再想,以晋王身份,怎么可能会惦记上一个死了男人的寡妇?
不是瑶娘自贬,而是晋王后院里的妻妾,没一个不是国色天香,论容貌人品个个远超她甚多。
想来想去都想不出章程,瑶娘也只能学着鸵鸟什么也不去想,该怎样到时候就知道了。
事情既已定下,瑶娘便换成了白日里当差。还别说,白日里虽是事多了些,但确实比值夜要轻松多了。
瑶娘上值的第一天,晋王并没有出现。
她果断觉得自己是想多了。
可第一日没来,第二日晋王却是来了。
小郡主刚睡下。这个点正是她该睡觉的时候,白嫩的小手不过是揉了几下眼睛,瑶娘便看出她的困意。将她抱在怀里,来回走动哄了哄,不过是眨个眼的功夫,小郡主就睡着了。
玉翠正夸她哄孩子睡觉本事了得,换着钱奶娘和王奶娘得折腾半天,突然听到院子里有请安的声音。见动静似乎是晋王来了,两人忙迎了出去。
果然是晋王。
今日的晋王看起来出奇俊美,一身雨过天晴底儿银绣云纹的锦袍,头束青玉冠。晋王极少穿这种清爽的颜色,也因此看起来格外显得夺目,像似远山云雾,又似海浪迭起。
瑶娘恍神一下,忙随着玉翠曲膝行礼。
晋王步进房里,福成紧随在侧。
“小郡主刚睡下,嬷嬷在东厢。”玉翠恭敬地对晋王道。
晋王点点头,看了床榻上的小郡主一眼。其实与其说是看小郡主,瑶娘更觉得他是在看自己。莫名的,她就是觉得他的目光在滑过时,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
瑶娘心里一缩,拘束地垂下眼帘。
晋王面色清淡,对玉翠点点头,便折身往外去了。
不是离开,而是去了二楼。
对此,玉翠并不诧异。
因为这二楼本就是给晋王空下的,晋王时不时就会过来,虽然以晚上的时候居多。她有些犹豫要不要给殿下送茶上去,这二楼没人吩咐,是不允许随便上去的。
玉翠正和瑶娘说道这事,福成施施然从外面走进来。
“苏奶娘,去给殿下泡杯茶,君山银针,别泡错了。”
福成这话不光让玉翠诧异了一下,也让瑶娘十分错愕,因为泡茶这活计在有丫头的情况下,是怎么也轮不到一个奶娘去做的。
可福成都发话了,瑶娘也不敢反驳,只能去泡了茶,端上二楼。
看着似乎没有想上楼迹象,笑吟吟和玉翠说话的福成,瑶娘心中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果然她上去就看见坐在书案后,眼神有些晦暗的晋王。
也不知是她的错觉还是怎么,明明晋王看得是书,并不是她,他却总觉得他好像额头上生了眼睛。
瑶娘心如鹿撞,忍不住想摸摸自己头发,还有衣裳。可惜两只手都被茶盘占着,也只能就这么的僵着身子,将茶端过去。
随着离晋王越来越近,瑶娘的额头和鼻尖上冒出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她心里慌得厉害,轻手轻脚地将茶盏搁在桌上。越是离晋王近,瑶娘越是觉得他高大,她站着,他坐着,可两人却是平齐。
见晋王没有动作,瑶娘松了一口气。
正想退开下去,就听见晋王轻咳了一声。
她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双手绞在一起,紧紧攥住。
晋王不用抬眼,就看到那一根根宛若葱根的纤白细指,他脑海里突然出现一幅画面
那日,水中,她一下一下地撩着水,为他净足的模样。
“没有话对本王说?”
瑶娘嘴里直泛苦,心道果然是来了。
不过这样反倒让她心里没那么七上八下了,他果然是记着自己欺骗他的话,而不是其他……
她嗓音细细弱弱地道:“还请殿下赎罪,那日奴婢并不是有意欺瞒,实在是听岔了,总觉得小郡主像似在哭,可等下去了才发现小郡主并没有哭,都是奴婢错了。”
这是不打自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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