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诛仙穿越诸天

    怎么今天倒像是在看戏似的。

    “师父，那......新娘是......”张小凡试探的念着。

    “这世上能有几个人能有这个面子，请动灵尊亲自出马见证此事？”田不易引导着他朝通天峰望了望。

    张小凡愕然的望向田不易，却遭到他一个白眼的回应，“别看我，我才没这个面子呢。”别说面子了，他要是跟灵尊说这种事，怕是都说不完就会被丢出来，里子都保不住。

    张小凡恍然醒悟，师傅都不可能，“莫非是......碧瑶？”能有这份情面的，如今怕也只有随侍在灵尊身边的碧瑶吧。

    这些年，他虽然远在蛮荒，却也从商旅和过往的修士口中断断续续的听到了些碧瑶的传奇，跟随灵尊，整顿鬼王宗，掌管青云书院，堪称青云门外门弟子隐形的主管者，权势荣耀之盛，冠绝天下。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最前面的一条，她跟在灵尊身旁，这么些年下来，与灵尊之间的私人关系怕是比道玄掌门还要好。

    “如何，还要退婚吗，你如果真的铁了心的话，本座也可以带你去面见灵尊亲谈。”田不易没有正面的回答张小凡的问题，但那道调笑的声音里，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张小凡被这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的晕乎乎的，都快分不清现实与虚幻了，本来腹中还躺着千谋万计的谋划，想着无论用怎样的手段，也要让青云门的高层，特别是师父同意他迎娶碧瑶。

    没想到这些阻碍早已被扫平了，他根本什么都不用做。

    “好了，回去等着做新郎官吧，那丫头改邪归正，也算是善莫大焉。有灵尊在其身后为她撑着排场，你可不能怠慢了她。”到了最后，田不易还是叮嘱道，说到底不给碧瑶面子，也得给她身后的灵尊面子。

    说完，他就背着手走开了，唯留呆滞的张小凡留在原地，还不肯相信幸福来得那么容易。至于田不易最后一句话，鬼知道他听进去了没有。

    .........

    凛月中旬，离水麒麟的飞升大典还有半个多月时间，慵懒安静的青云门一反常态的忙碌热闹了起来。

    大红绸缎从桃花潭牵到玉清殿，又铺至大竹峰，烈焰红绫染红了大半个青云门。

    无数宾客拜山而来，倒成了盛宴的宾客。

    桃花潭旁边有一座小屋，就是简单地用木材垒了起来，并未做多的雕饰，简单朴素。这是碧瑶的住处，她伴在水麒麟身边，但是小姑娘总不能日日餐风露宿吧，水麒麟便命人为她修建了这座小屋，当做碧瑶的临时落脚之处。

    屋内，同样的红绫密布，就是窗户、门板上都贴上了“囍”字剪纸，彻底化作喜庆的世界。

    碧瑶坐在梳妆镜前，乌黑的秀发被盘成一团，历来爱穿的一身绿衣不知丢到了何处，换上了亮堂堂、灼眼的大红喜袍。

    一群人跟着忙前忙后，进进出出的，唯有昔日的朱雀护法——幽姬站在碧瑶的身后，手拿胭脂静静的为她补妆。

    有人举着托盘将一顶耀眼精巧的凤冠送来，幽姬伸手将其接过，看着镜子中千娇百媚的少女，幽姬无声的叹息一声，一转眼那个蹒跚学步的小女孩也到了嫁人的时候了，岁月真是不饶人啊。

    想着，手中的动作不慢，巧夺天工的凤冠被她稳稳地戴到了碧瑶的头上。

    碧瑶注意到幽姬的失意，不由担心的问道，“你怎么了幽姨。”

    幽姬笑了笑，宽慰的说，“没事，只是没想到我们的小碧瑶都要嫁人了，在姨心里，你还停留在那个抱着我的大腿要麦芽糖的样子呢。”

    “姨，我自会长大的。”碧瑶明丽的笑了，这一笑如百花绽放，明亮的烛火都在这一笑之中失了颜色。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喜服下的碧瑶，挂着女人最幸福的笑，她那绝美的容貌也终于在今日尽显无疑。

    “要是你娘能看见你今天穿着嫁衣的样子，一定特别欣慰，特别开心。”幽姬忽的想起狐岐山上那个同样容貌绝世，温柔娴静的女子，即便她是一个女人都难以忘记她的缥缈风姿，若是世间有什么美人榜，她必定名列前茅。

    碧瑶眼睛里的光彩一暗，她母亲去世时，她已不是不知事的年纪，对于那个存在记忆深处的温暖女子，她唯有永远的思念和愧疚。

    看着碧瑶迅速低落下去的情绪，幽姬心里连骂自己说话不分场合，怎么就没个遮拦，什么话都往外冒。

    赶紧转移话题，“嗨，大喜的日子说这些干嘛，来瑶儿，看看你这喜服多好看，看这绣工，当真是幽姨这么多年见过的最好的了.......”

    .........

    另一头，大竹峰上可比桃花潭喧闹多了，小小的房间里，一群人围着新郎官，叽叽喳喳的好似麻雀吵架一样，多的分不清谁是谁的声音。

    “没想到啊，小凡，当初都以为会是大师兄最先成家，结果竟是你这个老幺不声不响的抱得美人归了。”

    “就是，就是，看起来老老实实，闷得像块木头一样，但是哄女孩子有一手啊。”

    “是啊，有什么经验快传授一下，你的几位师兄可还单着呢。”

    “我们这弟媳妇可真是罕见的人间仙子啊，你竟然能让人家白白等你这么多年，今天不说个一二三出来，可脱不了身。”......

    一群人嬉嬉闹闹的，张小凡被他们夹在中间属实哭笑不得，这些问题一看就是他的那些师兄使坏来的，他怎么回答的上。

    况且他也确实答不上，到现在为止他都不知道鬼王宗宗主的掌上明珠当初为什么会看上他这个锯嘴葫芦，怎么传授经验。或许，真的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张小凡在心中嗤笑的想。




第一百一十章 大婚（二）
    “好了，你们别再闹了，再闹下去吉时都要过了，到时候看你们师父不削你们。”成熟温柔的苏茹踩着风进来，她一身江南女子的温婉气质，这时却有股雷厉风行的声势。

    房间里的人不约而同的将脖子一缩，一下子噤声。苏茹虽然一向温柔示人，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但是实际上，田不易向来不善教徒弟，大竹峰弟子的修行全是苏茹在传授督导。

    这么多年，除了张小凡，谁没有挨过她的戒尺，在大竹峰可以说是积威已深了。

    她发一句话，谁敢反对。

    “行了，你们都快出去，小凡你自己再准备一下，一会儿我们该动身了。”

    场中众人俯首应是，杜必书给张小凡打个滑稽的眼色，踩着门框蹿了出去。张小凡心中火辣，半是羞涩，半是激动，纠结的掸了掸新郎礼服。

    日出东山之上，天色正明，大竹峰一行人整军待发，浩浩荡荡亦有两百人左右。其中除了最开始的张小凡七师兄弟外，都是这三年中从外门脱颖而出的。

    也算是大竹峰的弟子，和张小凡等人唯一的差别就是，他们只是拜在大竹峰门下，却没有真正拜师田不易，还不算是亲传弟子。

    “吉时到，迎新娘，拜高堂勒。”作为大师兄的宋大仁站在前方，一声令下，冗长的队伍动了起来。

    两百人的队伍排成长龙，上下一致的黑红色服装，伴着沉闷响亮的礼炮声，齐齐冲天而起。

    张小凡站在宋大仁的身旁，后面是一驾两匹白马拉起的浮华四轮马车，这辆马车腾空而行，碾云破雾，紧跟着队伍，端是不凡。

    当然不凡，这辆马车拉车的马便是世上难寻得灵马，踏风行空，日行百万里不在话下，更难得的是，它们身上还有稀薄的上古神兽龙马的血脉。这种蛮荒异兽血脉极端稀少，代表着极强的潜力，这般灵兽，一些小门派甚至当作镇门灵兽培育。

    因为它们不出意外话，都可以在成年之后成长为一位玉清境巅峰的战力，若是运气好，还能突破壁障成就上清境。这样的武力值，已经足以保证一个小门派在一府之中占据一席之地了。

    也就只有青云门能不在意，还用它们来拉车。

    后面的马车也非同一般，乃是一种神木制成，虽是木材，却不惧金铁，被青云门的铸造师精心刻上铭纹，加以炼制以后，就是一件别样的法器，就如同飞舟一样。

    青云门范围很大，放在水麒麟前世，那差不多是一个大县的面积。但是一行人都是修行人，御剑飞行，便是从一头到另一头又能要多久呢，不过片刻漫漫桃林就出现在了眼前。

    桃花潭，碧瑶还在和幽姬说着话，浓妆艳抹的喜婆跺着脚从门外闯了进来，焦急的问道，“新娘子准备好了没有啊，新郎接人的车队可是到门口啊。”

    幽姬回过神，赶忙将大红盖头改到碧瑶头上，“好了好了，嬷嬷你快来教教新娘子接下来的行程，我去前面招待一下新郎官。”

    说完，幽姬拍了拍喜婆的手，同样匆匆的跑出去了。按理说，这种事应该新娘子的父母来做的，但是碧瑶母亲早逝，父亲鬼王身份又敏感，不宜出场，只能由幽姬这个姨临时顶上了。

    “凡小子。”桃花潭水流喷涌，巨大的水莲花坐台从水浪中升起，威武神圣的水麒麟俯卧在莲台中央，水波涟漪泛滥，他好似水中的神灵，自水底世界走来，一下吸引了场中的注意力。

    “拜见灵尊。”一行人无论高矮胖瘦，尽皆恭恭敬敬的低头行礼。

    水麒麟点点头，看上被他点名的张小凡，今天的张小凡穿着大红色的新郎服，乌黑的头发扎入头冠中，唇红齿白，却没有女子的脂粉气，愈发显现男儿的英姿勃发。

    “你和碧瑶都是我引入门的，这桩婚事也是我做主立下的，今日是你们的大好日子，我有几句话也不得不叮嘱几分。”

    “灵尊请讲，小凡莫敢不从。”张小凡的头更低了几分。

    “说的其实还是那老三样，”水麒麟感叹的看着张小凡，“你应该知道碧瑶身份的尴尬吧，她虽然执掌大权，也为青云门作出了巨大的贡献，但她毕竟曾是魔教中人，我知道派中高层是很有一部分人不认可她的，只不过我压着，他们便不敢冒头。”

    “但是若我走后，他们会怎么做就不得而知了，但是想来下手不会留情，权力迷人眼啊。我要说的唯有一件事，我要你保护好她，无论如何，你得护持她平安喜乐到老。张小凡，你能做到吗？”

    水麒麟郑重的看着张小凡，目光炯炯，神光好像要溢出来，将衣服烫出两个洞来。

    张小凡抬起头，看着水麒麟的眼睛，他的视线稳稳地停在水麒麟的瞳孔之中。四目相对，水麒麟才发现，这个昔日躲在他身后畏畏缩缩，说话都发颤的小毛孩已经大变样了。

    他眼神坚韧，好似没什么能打垮他，脊背宽阔，好像能担着一座山，一片海。他成长起来了，还跟原本大不相同的。

    “碧瑶若是嫁我，她便是我的发妻，夫妻一体，我护着她是应有之义，灵尊不说我亦会如此的。”张小凡认真的回答道，在水麒麟气势的压迫下，他没有后退半步，那股意念纯正灼烧，竟生生逼得他下意识的回避了他的视线。

    张小凡，果真是一块经历打磨才能显露的绝世璞玉。

    “好，希望你言行一致。”水麒麟瞥见屋子里走出的幽姬，心中一定，“让碧瑶出来吧。”

    于是便有喜婆和一干丫鬟将盛妆的碧瑶搀扶出来，并一步步登上大红马车。

    “走吧，玉清殿那边客人还等着呢。”

    说着，水麒麟一马当先，踏云而起，冲在最前面。张小凡冲着幽姬抱了一下拳，单手一招，长长的迎亲队伍亦是御剑升空，朝着水麒麟离去的方向追去。

    幽姬在后面看着逐渐远去的马车，垫脚眺望，直至再也看不到一点影子。暗自在心中祈祷，幽冥圣母或是三清道尊，无论是哪位尊神，还请保佑这个女孩，让她自此无灾无难，顺心如意。

    玉清殿上，宴席已经摆开，众多宾客皆已落座。光影一闪，水麒麟出现在高座上首，紧接着便是一阵锣鼓喧天，唢呐长鸣，鞭炮声中，张小凡拉着被盖头蒙着的碧瑶走进大殿。

    一路众人好奇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对新人，骨龄极其年轻，怕是只有二十来岁，这么点年纪对于在场的许多老怪物而言，说是婴儿也不为过。却没想到竟是得了灵尊的看重，能亲自出面为其操办这么盛大的婚礼。光这请来的宾客都足以载入修行史册。

    “张小凡，碧瑶，今日三清道尊当面，诸位同道当前，你二人姻缘天定，结成夫妻，可否愿意。”道玄站在石阶上，身上的道袍缝着金丝线，宝冠高耸，头发胡须梳得一丝不苟，威仪气度浩然坦荡，让无数人眼前一亮，下意识的赞上一句，“好一个道玄，不愧是青云门的掌门。”

    张小凡上前一步，面朝众人，眉宇间骤然闪过一抹盖不住的自信傲气，“弟子愿意，能娶碧瑶为妻，实乃我三生之幸，此后碧瑶便是我的妻子，弟子发誓必给她幸福，自此生死与共，大雁不离。此心此志，天地神灵，同济师长共鉴之。”

    张小凡气势全开，本就是场中焦点的他，一时震得人们移不开眼。

    他身后的碧瑶身体一颤，感动的走上前，握住张小凡的手，清脆的声音从红色盖头下面传出，“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她的声音并不响亮，却一样的坚定。

    “几年不见，小张施主大不一样了啊。”宴席的一边，天音寺的队伍落座一席，普泓、普智坐在席上，法相陪在一旁。

    看着张小凡的出色表现，普泓不禁开口赞叹，能在这弱冠之龄，一己压下群雄，虽然是借助了主场优势，但能有这般表现也是难能可贵啊，修为气度缺一不可。

    天音寺中大抵也只有法相能跟他一较吧，普泓佛心之中一阵感叹，上天何曾眷顾青云门啊，既有无敌强者横空出世，如今又有群英汇聚接续传承，青云门的大兴已经势不可挡了。

    随即眼神复杂的看了眼旁边的普智，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他当年的举动，将大梵般若主动送到人家手上，这是**裸的资敌啊。普泓真想撬开普智的脑壳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怎么能想出蠢的主意。

    普智脸上却是笑意不断，张小凡与他没有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能看见自己有杰作意气风发，他也与有荣焉。

    婚礼有序的进行着，拜过三清，拜过高堂，夫妻对拜，三拜既成，两人便是得到承认的真正的夫妻了。

    随着一旁司仪的一声送入洞房，张小凡拥着碧瑶缓缓走出殿门，承受着众人的目光走向光明之外。

    台阶上，道玄熟练地运用起高超的掌门应酬技能，招呼着在场的宾客吃吃喝喝，与他同行的还有田不易和苏茹。张小凡的父母不在这里，这场修行者的盛会，他们也插不进来，所以张小凡两人的婚礼还要在草庙村再摆一次。

    一群人的注意力好像都被转移，唯有一道声音细微准确的传入背过身的张小凡耳朵里。

    “记得你向本尊做的承诺。”

    张小凡的身体一怔，却没有停留或转身，仍然坚定的大步向前，好像要用行动证明给水麒麟看。

    水麒麟安然的闭上眼睛，罢了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随他们去吧，管不了一世的......

    响亮热闹的呼喝声此起彼伏，水麒麟却似遗世独立的存在一般，安静的在大殿中飘然若风，找不到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