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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辅家的娇夫人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青楚Tc
没有多少银钱,又对方母泼皮无赖的性格有所了解,大夫问诊开药也就没花多少心思,简单的包扎后,交代他们明日一早再来取药,那大夫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翌日,小丫鬟分外积极的出门拿药,回来后就埋在厨房煎药,期间方母唤她去了东厢房一趟,再回来,药已经煎好了,她将煎好的汤药放进碗里,也不顾烫手就捧进了东厢房,故意在方淮面前露出烫得通红的指尖,果然方淮立时心疼的无以复加,捧着她的手说了不少感人肺腑的情诗。
夜半时分,原本安静的东厢房忽地一声尖叫,短促迅疾,很快消失。冲进房里的方父方母看着围着被子跌在床下的丫鬟,和一脸惊恐的儿子,疑惑不已。
翌日,平青县悄悄流传出一道消息,据说那方秀才不知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被人打得不举了!
这消息传到方母耳里,气得她火冒三丈,立马将怀疑的小丫鬟打发卖了,而被告知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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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往后都难以再有子嗣的事实后,她看着牛月兰隆起的肚子的眼神也变得莫名起来。
第82章汇合
客栈房间虽小,但很是暖和,棉花做成的被子厚重而温暖。慕听筠一到冬天冷时会手脚发凉,然这次半夜公仪疏岚在被子下摸了摸,就连脚心也热乎乎的,更不提塞在他腰间的那只小手,竟然有些汗意。
公仪疏岚长舒了一口气,之前还怕她睡不习惯,决意待回家后让针线房多做几床棉被。
只是转念一想她今夜能睡得安稳,也是前些日子过于奔波了。公仪疏岚眸里唯一一点喜色也被墨色湮没,他叹息着搂紧他的小姑娘,又是一夜未眠。
次日,睡饱了的慕听筠看着气色较之前几日好许多,公仪疏岚端着粥和包子将她喂了个饱,又开始启程上路。
他们照旧还是摒弃大路的选择,但即便是小路,公仪疏岚也认真揣摩后,方慎之又慎的选择,他身后有两个此生最重要的宝贝,他赌不起。
绕过一条蜿蜒小路,公仪疏岚眺望看不见尽头的路微微蹙眉,天色愈来愈晚,天际扑腾的飞鸟也纷纷归巢,可能今晚只能在外露宿了。
“夫子?”慕听筠裹得厚厚的从马车里钻出头来,“你冷不冷?进来待一会儿吧。”
公仪疏岚侧身凝望她,“兜儿怕不怕?我们许是要在外过夜了。”
“有夫子在,不怕。那你找个地方,就进来暖和暖和吧。”慕听筠怀里还有两个从老板娘那里买来的手炉,她一直护在怀里,好在还维持了温度,准备等夫子进马车后塞给他。
在密林里寻了处空地,且视野不错,公仪疏岚照旧将马车栓起,从车厢里取出干粮。只是慕听筠有孕,太硬太干的食物不好入口,野味更是不能吃,只能另寻它法。
将干肉放进水罐里加米煮,公仪疏岚只觉遇到了平生最难的事情,那便是做饭。南平士族依旧崇尚信奉君子远庖厨,是以他多年来也从未进过厨房,只是遇见她后,方进过厨房却未摸过厨具。
但眼下,他却忽而后悔起来,若是学了厨艺,想必在荒郊野外也能做出让兜儿不难以下咽的食物了。
奔波了数日,但凡闻到一点香味也能无限放大,慕听筠循着香味钻出马车后,眼睛亮晶晶的盯着火光上的汤罐瞧,那副馋样让公仪疏岚即好笑又心酸。
肉被煮的松软,与浓淡相宜的米香混在一起,能让疲惫的人瞬间灵台清醒。慕听筠紧紧依偎着公仪疏岚,在马车里待久了的暖气仿佛渐渐染过去。
听着汤罐的咕噜声,周身氤氲着食物的香气,在月夜下紧紧依偎,如若没有重重危机,慕听筠可能觉得这是最难忘的记忆,不过不管如何,有夫子在的记忆永远是不能遗忘的存在。
初冬夜晚的密林分外清冷,呼吸间显出淡淡白雾,不时掠过的冷风也让人脸颊生疼。公仪疏岚没让慕听筠把手拿出来,而是一勺一勺吹着为她吃完了,之后自己才拿出发硬的饼块,泡在汤罐里吃下。
吃饱喝足后的暖意席卷全身,慕听筠就觉困倦起来,巴掌大的小脸缩在脖间毛茸茸的围脖里,眨眼间就要歪倒。
马车不大,慕听筠缩在窄榻上,远远看像一个雪团。公仪疏岚席地而坐,将马车车门堵得严实,大掌有一搭没一搭的磕在地上,骨节相触没发出一丝声音。
他默算路程,如果顺利,大概两日后就能抵达松州。不,可能已有暗卫从松州出发,来寻找他们了。
如果是这般,那他们就不会有事,只是不知夙京城眼下是什么境况,他离开太久,即便离开前已经做了布置,也不能完全安心。
半夜,夜色愈发寒凉,公仪疏岚靠在马车车壁上,每过半个时辰睁眼探探慕听筠的温度,好在一夜过去,她身上照旧暖呼呼的只是露在外面的面颊微凉。
他只披着大氅,数日未休息好使得公仪疏岚很是疲惫,眼睛里满是血丝,下巴青茬渐长。外面有了微弱的光芒后,他狠狠捏着眉心,总算清醒许多。
出去按照昨夜的方式煮了米粥,放在火上慢慢煨着,公仪疏岚用枯枝在地面上画了个潦草的地图,薄唇紧抿,心底默算出更准确的距离和时辰后,转身进马车唤他的小妻子起床。
马车驶出密林,转向另一条小路,慕听筠乖乖巧巧的窝在公仪疏岚身边,手里捧着牛大婶给他们装起的油炸花生粒,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时不时塞几粒给公仪疏岚,唤来男人抚慰般的大掌。
公仪疏岚视线扫过路边的树木,忽地一顿。他勒停马车,几步跳过去取下树干上不甚清晰的灰布条,悬了数日的心底总算稍稍安稳些。
“夫子?”久不见他回来的慕听筠探出声询问。
“嗯,久安他们来了。”
“真的?”慕听筠神一震,脱口而出,“那墨芜、青雉呢?她们是不是也平安无事?”
公仪疏岚捏着布条跳上马车,亲了亲她的唇角低声安慰道:“放心吧,还有久渊,应当不会有事。我们循着这条路继续走,应当很快就能见到。”
果不其然,马车行驶还未到一刻,两个熟悉且消瘦许多的人迎面朝他们扑来。
久安看到自家公子的一瞬,眼泪控制不住的淌下来,他一边呜咽着一边俯身请罪,那模样好似随时能抽抽过去,久泽也好不了哪里去,眼眶通红,嘴唇不住哆嗦,噗通跪在有着小石块的土地上却一声不吭。慕听筠从马车里钻出来愣愣的看着他们,还未来得及说话,又不知从哪儿蹿出许多黑衣人来,齐齐跪在他们面前。
“……夫子?”慕听筠嫣唇微张,许久不知说什么好。
公仪疏岚刀削般的轮廓此时更为坚韧,俊美的面容被冷厉的气势削弱几分,他静静看着面前跟在他身后许多年的暗卫、护卫,仿佛漫长的几息过去,终究化为几声长叹。
“起吧,是我的主意,与你们无干。”公仪疏岚叹息。
一刻钟后,马车重新动了,驶过的土路上尘沙纷扬,掩住了那些零零碎碎石块上鲜红的血迹。
松州有一处公仪家别苑,每日都有人打扫,别苑的管家已经得知了消息早早在门口候着。公仪疏岚抱起慕听筠大步在管家的指引下走到正房,久安已经腿脚很快的端了饭食过来,刚摆好准备离开去去汤,反被公仪疏岚唤住。
“等等,先去请个大夫。”
“公子您受伤了?”久安震惊的询问,门外的久安也愣住了,忙不顾尊卑上下扫视一圈。
公仪疏岚面色不变,继续道:“再请个懂孕期医理膳食的医女来。”
“孕…孕期?夫人有孕了?要有小公子了?”久安又惊又喜,今日一个又一个的消息砸来,他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了。
于是,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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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主子命令去找大夫和医女后,他抬了两次脚愣是没跨过门槛,还险些被绊倒,最后是直接被久泽提溜着出来的。
隔着几十里外的一座院落,霍伯曦身前站着个铁面覆脸的男人,正语气狠厉的训斥跪在地面的几个人,说道怒气处,随手将桌上的茶盏捞过来狠狠朝他们砸过去。
“你们这么多人,连两个人都抓不住,要你们何用?”
“属下知错,但无论是大路小路,这些日子都不曾发现踪迹,我们无法探知他们是去了松州还是禹州。”跪着的人知晓辩解也是疲劳无用的,但为了身后兄弟的性命,还是拼命解释。
与他们所想相同,铁面人全然听不进去,一个大好的机会放在面前却从指缝间溜走,怒火几欲将他所有理智燃烧殆尽,他抽出身旁护卫的长剑当场斩杀了一人,鲜血顺着长剑低落在石板上,他眼里闪过诡异的红光,忽然转身看向悠然品茶的霍伯曦。
“没抓到他们,想必小主子很是满意?”
“我全程不曾阻拦你,何来的满意?”霍伯曦垂眸,摩挲着杯边,语气不紧不慢的回道。
铁面人阴测测的笑道:“小主子对那位公仪夫人可真是情根深种,不知她知晓是小主子千方百计要害她的夫君,会是何等反应?”
“你又哪来的自信,她还不知情?公仪疏岚能从你的重重包围下轻易脱身,会想不通是谁要他们的命?”霍伯曦好似浑不在意,将茶盏随意往地下一摔,原本绘画美的茶盏立即四分五裂。
“小主子何意?”
懒懒的撇他一眼,霍伯曦斯里慢条道:“我们人本就不多,还是莫要在泄愤用了。你们这几个,去院门口跪两个时辰后,即刻出发与另一队汇合。”
捡回了一条命,领头的黑衣人微松一口气刚要叩谢,就被霍伯曦其后的一句话惊的冷汗淋漓。
“最后一次机会,若再是打探不到休息,你们,就互相卸了彼此的胳膊,拔了舌头,去喂毒虫吧。”
第83章归家
在一处幽静的竹林内,有一座三进宅院,灰白色的墙壁高耸,阻拦了外人的视线。若是从远高处望过来,能望见数棵蕃庑艳丽的梅树,往来的青衣侍女,在寒冷的冬日里步伐依旧不快不慢,在院落内的路上往来。
墨芜和青雉被人领进来时,脸上难忍不安,她们自从被遣到姑娘身边,算来十来年,这还是头一次离开这么久,将近一个月没有见到自家姑娘。
绕过主路走进近路小道,青雉还是忐忑的问:“姑娘…不,夫人她身体如何?”
“夫人身体还好。”领路的管家并未多答,只是脚步匆忙的将她们带到正房门口,留下个管事,便又急急忙忙往厨房去了。
墨芜和青雉相视一眼,墨芜深吸口气,刚要推门,门却突然从里面打开了。
“…姑爷。”看清门后的人,墨芜和青雉忙慌行礼。
“嗯,”公仪疏岚视线不动声色的扫过她们,确保不会有让小妻子伤心的地方后,才道,“进来吧,动作轻些。”
姑爷既然这么说,那姑娘就是睡午觉呢。墨芜心下了然,撩起帘子进内室一瞧,果然床帐掩得严严实实的,她有心瞧瞧姑娘,可碍于主仆关系,始终不好去掀帘子。
想了想,墨芜留青雉在内室伺候,出门询问厨房的方向后就朝那去了,待了大半个时辰熬了补身子的红枣鲫鱼汤,端回来一瞧,慕听筠却是还未起身。
本就担心姑娘在外吃睡不好的墨芜更担心了,刚想去探探,忽见帘子动了动,一声细弱的呼唤传出帘子,“夫子……”
“姑娘,是奴婢们。”刚开口,墨芜已是哽咽不止,她和青雉跪在帘子垂着头,泪水一滴滴落在光洁地面上,很快聚成小水洼。
帘子静了一瞬,倏地被拉开,慕听筠坐在床上呆呆的看着她们,快速扫视全身,见她们安好,长舒了一口气,眼眶也微微湿润。
“你们没事就好了……”
墨芜眼泪流的更厉害,“姑娘,是奴婢们没有照顾好你。”
“当时的情形,你们若是跟我们一同走了,夫子也顾不上。你们从哪里过来的?可有哪里受伤?”
“我们前日从禹州过来,今儿才到,奴婢们倒是平安无事,只是久渊大人伤势较重。”墨芜哑着嗓音,又将前几日的事情一一道来。
主仆三人叙旧时,墨芜将汤端过来,不经意说:“方才在厨房煮汤,有个穿着不像丫鬟的女子在旁边看着,还问了些问题,是这所别苑的内院大丫鬟吗?”
“啊,应当是妍荞姑娘,她是医女。”慕听筠小心的动了动身子,她刚满三个月,前些时日奔波致使身体发虚,大夫交代过得卧床休养些时日了。
墨芜见她动作小心翼翼,还以为是她哪里受伤了,忙上前扶着她倚靠在大软枕上,问:“姑娘是哪里不舒坦?”
“没有,我很好,是小家伙有点儿虚。”想到肚子里未出世的孩子,慕听筠唇角挂起的笑也甜蜜几分。
小家伙?墨芜先是疑惑,而后倏地瞪大眼睛,“姑娘有孕了?”
“是呀。”慕听筠爽快承认。
墨芜又惊又喜,又悔又怕,脸上神色几变,最终化为一声佛语。幸好,幸好姑娘的孩子也没事,否则……
在松州休养了几日,慕听筠获准下床走动,久渊的伤也好了些,公仪疏岚便决意启程回夙京城。他这几天接连接到夙京城传来的暗报,在陛下的有意放纵下,果见阴影里的东西开始蠢蠢欲动,近期动作越发频繁,想来再过不久就能彻底暴露出来了。
松州里夙京城快的话需要五六日的路程,但慕听筠怀有身孕,所以拖了将近十日方抵达夙京城外。
这日傍晚的夙京城城门口分外热闹,张目看去,能瞧见不少衣着华贵且气质不凡的男子,还有几辆马车停在路边,其上有挂着‘宁国公府’的牌子,亦有‘顾家’、‘宰相府’的马车,还有一辆马车显然较之其他辆华贵许多。薄暮时分的风有些冷冽,这些人却没有丝毫不耐,都在专心的眺望远方。
终于,路的尽头出现一行车队,扬起漫漫尘沙,缓缓驶向城门口。慕听诩捏紧手指,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行车队,慕听策已迫不及待策马迎上前去。
宫里来的几个白面男子,嗓音尖细,在慕听诩面前却没有对待旁人的故作高傲,其中一人毕恭毕敬道:“奴婢们待确认郡主安全无虞后,便会回宫,请慕大人明日午时后进宫觐见。”
“是,劳烦公公向陛下转言了。”慕听诩浅浅颔首,目光始终凝视在那行越来越近的车队上。
夜色已渐渐降临,街道上行人愈发稀少,城门口却还是许多人。慕听筠被扶下马车后,第一眼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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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就是负手而立静静凝望她的二哥哥,瞬时她的眼泪从眼角滑落。
慕听策挠了挠头,刚才妹妹撩起帘子看他一眼就哭了,原以为他特殊些,这么一瞧,估计妹妹这两日要哭许多次,这可不太好。
“都是当娘亲的人了,怎么还是这么爱哭?”慕听诩喟叹,忍不住抬手碰了碰妹妹的额发。
慕听筠刚想揉眼睛,反被公仪疏岚握住,用帕子擦了擦,但还是泪眼巴巴的。她睁着一双水眸问:“娘身体可好?长姐呢?二嫂生了吗?”
“家里一切都好,过几日歇息好了,就回来看看娘,她想你想得厉害。”
兄妹三人站在一起又说了一会儿话,与前来迎接的人一一见礼后,慕听诩用眼神示意他们走进那辆暗色华丽花纹的马车,恭声道:“娘娘,兜儿来了。”
慕听筠一听称呼就明白了,不可置信的上了马车,钻进车厢里一看,果然是长姐慕听筝。
“长姐你怎么?”
“我来看看咱们兜儿,还有小宝贝。”慕听筝摸了摸她尚且平坦的肚子,笑容柔软。
慕听筠含泪笑开,略带骄傲的说:“他可乖了,一直在这里待着。”
“如此看来是比你乖多了,你呀,就在家待不住。”慕听筠看着这个从小护着长大,现在业已做娘亲的幼妹,感慨万千,思绪复杂,如今她的儿子已经成家,能够独掌江山大业,母家朝堂上知进退、有分寸,几乎没甚让她再忧心的了,除了那人。
“幸好你无事,不然我定是不能放过他公仪疏岚的。”慕听筝叹笑,满是怜惜的看着她有孕反却瘦了的面容。
见了幼妹,知她流落在外时也有惊无险一切都好,她便总算安下心来,临回宫前与慕听筠说:“我瞧着那舒嫔,心是越发大了。”
慕听筠了然,稍敛了笑说:“长姐不用顾忌什么,我与她其实没什么情分,只是那孩子好歹是皇帝侄儿的头一个血脉。”
“她会平安生下孩子,不过是男是女,往后的日子又如何,在这深宫里谁又能说得清楚呢?”慕听筝意味深长道,似叹息又似决绝。
“总之,一切由长姐决定。”
亲眼目送护送长姐车驾离去后,慕听筠还未来得及到夫子那撒娇讨抱,余光一瞥瞧见了顾府的马车,立时想到了乔。
于是闺中密友好好谈了小半个时辰,公仪疏岚则是在两位大舅兄的冷眸冷眼里说起流落在外的事情,只觉他们的目光,比这冬天里的冷风还要凄凄。
待他们终于能回宰相府,月亮已经高挂枝头,洒了一地银光。
马车停在宰相府前,公仪疏岚双臂稳健的抱下慕听筠,揽着她不顾旁人在亲了亲她的眼角,“累不累?”
“不累。”慕听筠抬眼冲他笑,转而看向宰相府那块月光笼罩的匾额后,长舒了口气,他们终于回来了,这是他们的家。
公仪疏岚手轻轻放在她的小肚子上,温尔一笑,“跟孩子说,我们回家了。”
第84章执念
回到宫里,冬月冷冷,银白的月光在偌大的宫室地面上洒下寂寞。慕听筝依靠在窗边,衣着单薄,手边一壶温热的酒,廊下的宫铃被风吹的叮当作响,很快被怕吵她安眠的宫女摘去,夜又恢复了安静。
随手拨动两下身旁的筝,脆响的声音在夜里如同天边惊雷,不用想她也知,候在外面的宫女们都提起了神,生怕惹她不快。
看,这就是太后,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所有人都要战战兢兢的伺候着。慕听筝却觉得自己无比悲哀,嫁入皇宫非她所愿,但她为了家族妥协了,可永远害苦了另一个人,早知当初会进宫,她万不会与他相遇相识。
一杯苦酒饮尽,慕听筝掩着眼睛低笑,笑得泪水涟涟,顺着脸颊的弧度落在酒杯里,在残酒内荡起涟漪。
她不知喝了多久,身上泛起燥热,随意的屈膝搭手,微松衣领,眼神略显迷蒙的望着往外这年的第一场飘雪,慢慢落在地面上,好似铺上一层狐雪绒毯。
“下雪了啊。”她喃喃,细长的手指沾着酒渍,一笔一划在桌上写下‘’字。寒风袭进屋内,吹散了暖意,也吹干了木桌上越来越多的水渍。
翌日,她就发起烧来,且额头越发滚烫,云盏慌忙去请太医。慕听筝鲜少生病,霍伯霖刚下朝还未坐下听了此事匆忙赶到景寿宫,一片人仰马翻后,慕听筝迷糊中喝了药,躺下又睡过去了。
原以为是刚入冬染的风寒,熟知她这一病来的气势汹汹,没过两日,竟然人烧得说起胡话来,期间醒来的一次,也仅仅交代两句不让慕听筠进宫来看她的话,就又昏了过去。
但慕听筠怎么不可能知晓,有心人想让她进宫,自会想方设法将消息传递出去。
慕听筠听说长姐重病卧床时,脑子里‘嗡’的一声,腿一软倒在墨芜身上,脸色苍白的堪比外头的雪地。
墨芜忙让青雉去请大夫,另让一个婢女去寻公仪疏岚。
前院,有几位朝中大人过来寻公仪疏岚议事,他离开月余,虽算得上掌控大局,但还有些细枝末节需要了解清楚。刚说到这月余来的异动,就见久安忽然面色焦急的站在门口,显然是要请示事情。
久安是他早已算拨给兜儿使唤的,见他面色有异,公仪疏岚骨节分明的手指倏地握紧,起身歉意道:“家中有事,请各位大人稍等。”
“宰相大人不必客气,尽管先去处理事务。”
几步走出的觉德堂,公仪疏岚眼睛死死的盯着久安,沉声问:“何事?”
“夫人知晓太后娘娘病重的事了,刚刚有个婢女来禀报说夫人晕过去了。”
“废物。”公仪疏岚越过他,步伐匆忙,直往云栖院去。
大夫已经被着急的青雉拉着一路狂奔到了正房,隔着帘子为慕听筠把脉,见到公仪疏岚进来刚想行礼,就被公仪疏岚压住了肩。
“好好给她瞧瞧。”隔着薄纱床帘,公仪疏岚隐隐能看到她苍白没有一丝红润的脸色,眸子阴沉的似要滴出水来。
慎而重之的把脉许久,那大夫松了口气起身作揖道:“夫人只是一时受了惊吓,开些安神药,好好调养即可。”
“嗯,带大夫去开方子,把药煎好了端来。久安,去查夫人为何会知晓此事。”公仪疏岚交代完,内室仅剩夫妻二人。
公仪疏岚撩开帘子坐到她身边,既是怜惜她又是恼恨那不声不响将消息传给她的人。
慕听筠一直晕到次日,公仪疏岚告了假并未上朝。霍伯霖在上朝前就得知了公仪疏岚不能上朝的缘由,看着那空缺的位置,眼神缓缓扫过下方垂着头看不清神色的大臣,讽刺一笑。
他们霍家坐了太久的江山,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了?这样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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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想看看,那些人有什么本事将龙椅夺走,孰料也只不过是些低三下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下了朝,霍伯霖习惯招来方元询问太后今日情况,得知并未有太大起色后,心底燥郁难堪,他拂袖将面前的茶盏扫到地面上,低吼:“去,张贴皇榜,谁要能治好太后,朕赏他这辈子都用不完的财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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