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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大人的娇表妹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简亦容
庞怀远自顾自走了,裕哥儿派了个小内侍去凝玉院把小梨花抱来玩耍。没多会儿,徐幼珈和周肃之亲自抱着小梨花来了。
“裕哥儿怎么没上课?”徐幼珈把小梨花放到地上,小梨花谨慎地在屋里走了几步,很快就趾高气昂起来,巡视一番,看中了裕哥儿用来训练身体协调能力的一个圆滚滚的皮球,扑上去又抓又咬,皮球滚远了,它就蹲低身子,蓄势待发,然后纵身一跃,很有点饿虎扑食地感觉。
“先生……”裕哥儿正饶有兴致地看着小梨花淘气,听见徐幼珈问他,抬眼四处看看,低声道:“先生魂不守舍。”他最近学了不少新词,感觉好有用处。
“哦~魂不守舍啊,”徐幼珈意味深长地说道:“魂不守舍好啊,他要是平淡无波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我倒是要生气呢。”她看了看周肃之,“肃表哥,你说庞先生准备怎么做,是直接请官媒上门,还是先向母亲表达心意?”
“应该是先征得姨母的同意,再请官媒上门。”周肃之毫不犹豫地回答,庞先生不是个鲁莽的人,要是直接请了官媒上门提亲,那一旦被拒绝,这么亲事就很难做成了,总得探明了姨母的意思再行事。当初他也是不敢冒然向表妹提亲的,直到确信了表妹心中有他、姨母有意把表妹许配给他,又接到了苏州母亲的来信,两人的亲事这才定下来的。
“先征得母亲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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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幼珈腾地站起身来,“肃表哥,那庞先生是不是去找母亲了?咱们去偷偷看看吧?”
“我也去!”裕哥儿一把抓住了徐幼珈的袖子,又慢慢松开了,垂下小脑袋低声道:“我不能去……”他忘了,自己不能随便见人的。
周肃之摸了摸裕哥儿的头,昨天为了让裕哥儿放风筝,整个后院都清场了,他想了想,这孩子完全不见人也不好,太过神秘反而引人猜测,在苏州的时候,说词是高僧说这孩子不宜见人。现在他打算让裕哥儿时不时带着面具在宅子里转转,只说是脸上有胎记,高僧批了,这胎记十岁之前不能让外人看到,至于十岁之后,那时候裕哥儿应该就回到他本来的位子上去了。
徐幼珈看裕哥儿很是失望落寞的样子,有些心疼,这孩子小小年纪就敏感聪慧,从来不哭闹,她也摸了摸裕哥儿的头,细白的尾指正好从周肃之的手上划过。
周肃之抬眸看看徐幼珈那心疼难过的神情,笑道:“裕哥儿上元节戴的面具不是还在吗?”
“啊?”徐幼珈和裕哥儿同时抬头,目光灼灼地盯着周肃之,“肃表哥,你的意思是……”
周肃之低声将自己的想法解释一番,裕哥儿很是兴奋,“好啊好啊,胎记好,给我脸上画一个!”只要能随便出院子,画个多大多丑的胎记都无所谓。
徐幼珈笑道:“不用画,反正有面具挡着,裕哥儿只要不说漏嘴就行。”
周肃之起身将上元节的面具找出来,还有那个薄薄的丝织面罩,动作轻柔地给裕哥儿戴好,“确实不用画,面具不小心掉了也没事,反正里面还有一层面罩。”
裕哥儿欢快地蹦了两下,拉着徐幼珈的手,“走,走,偷看先生和姨奶奶去!”
周肃之失笑,“那舒雅院里都是丫鬟,咱们一去她们就通报,没法偷看的。”
“也对哦。”徐幼珈有些失望,她还想知道庞先生和母亲进展是不是顺利呢。
“不过”眼看着徐幼珈热切地看向自己,周肃之黑眸中飞快地闪过一丝笑意,“舒雅院人那么多,也不便于庞先生说话,他应该会请姨母到花园之类的地方。”
这下没什么好犹豫的了,裕哥儿一手拉着徐幼珈,一手拉着周肃之,兴冲冲地出门去了。
庞先生确实在花园的亭子里,而顾氏也正袅袅婷婷地从远处走过来。
三个人轻手轻脚地躲在离亭子不远的一丛矮树后面,彼此还在唇边竖起食指示意别人要小声些。周肃之深觉自己越活越回去了,他长这么大,不对,他两世都从未做过这种鬼鬼祟祟偷听的事,还是偷听人家男女表达心意,呃,还不是普通的男女,一个是他未来的岳母,另一个很可能是他未来的岳父。不过,看看身边那两张兴奋的小脸,他觉得就算丢人些也无所谓了,反正都是自家人。
顾氏进了亭子,庞怀远看看她,两人不约而同想到昨天那一幕,顾氏的脸有点红,庞先生表面镇定,耳根却也红透了。
“咳咳,”庞怀远轻咳一声,“夫人,在下庞怀远,今年三十有二,家无父母,尚未娶妻……”
“等,等一下。”顾氏连忙阻止他,“先生说这些做什么?”
庞怀远有些不自然,“那个,昨日在下唐突了夫人,自然是要负责的,在下想了一晚上,在请媒人上门之前,总要先和夫人说一声。”
“负责……吗?”顾氏咬了咬嘴唇,她岂是那种因为别人的无心之失就要赖上的人,更何况庞怀远也是为了拉住她才不小心碰到的,“昨日的事是个意外,先生不必放在心上,我们……都忘了吧。”
“这怎么能忘了!”庞怀远的眼睛微微睁大,听她的意思好像是不愿意,他有些着急,“我并非没有担当的人,夫人放心,我既然说了要负责,就绝对不是敷衍,我会尽快请媒人上门的。”
“不不,我不需要先生负责。”顾氏连连摇头,“昨日的事并非是先生本意,先生是为了帮我,我怎可因此而赖上先生?先生万万不可因此而请媒人上门,我们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好了。”
庞怀远目瞪口呆,这和他想的一点都不一样啊,突然,他想到了一种可能,“夫人莫不是嫌弃在下?”顾氏容貌美丽,身家颇丰,他虽然中过状元,如今却连个正经的功名都没有,想到此,庞怀远有些忐忑不安,他向来洒脱,也从未有过儿女情长,一时间真的不知道顾氏是何意。
“这怎么可能?!”顾氏的眼睛也睁大了,“先生高洁,才华出众,我却不过是一个普通妇人,还是个丧夫的妇人,如何敢高攀先生?”
庞怀远仔细看她的神情,确实没有嫌弃的意思,皱眉想了想,“那你为何不愿?”
“先生固然是个有担当的君子,我却也不是讹诈他人的小人,让先生因一时善意而不得不委屈自己,这样的事我实在是做不出来。”顾氏道:“再说,我并没有再嫁之意,我今生唯一的愿望就是看着女儿能嫁得良人,过上美满的生活。”
听她说不想再嫁,庞怀远有些郁闷,他不想她误会自己,还是解释了一下,“我之所以想求娶夫人,并不是完全是因为昨天的事,实在是我心中倾慕夫人久矣,就算没有昨天的事,我也打算请媒人上门的。”他确实早就有了这样的心思,只是一直缺乏一个契机,昨天的事虽然是意外,却是个不错的突破,没想到她却不愿意嫁人,庞怀远心中空落落的,很是难受。
顾氏苦笑,“先生真是高义,这样为他人着想。”明明是出于道义想要负责而娶她,为了让她安心,还要说成是倾慕已久,这样的人,为了成全别人,定然经常委屈自己吧。
两人沉默一会儿,顾氏告辞而去,庞怀远呆立片刻,也满腹心事地离开了。
裕哥儿失望地看看徐幼珈和周肃之,难过地耷拉下小脑袋。
“怎么会这样?他们不应该是商量着什么时候成亲吗,怎么就没成呢?”徐幼珈又着急又难过。
周肃之握住她的手,“别急,这事还有转机。庞先生是真心求娶,姨母却有顾虑,一是她没有再嫁的意愿,二是她怀疑庞先生求娶是出于道义,而不是真心。”
徐幼珈仔细想了想,以前她和母亲提起再嫁的时候,母亲的脸是羞红的,并不是完全冷漠无动于衷的样子。“我觉得娘并不是心如死灰,她应该是能接受再嫁的,关键是有没有这样一个让她动心的人。肃表哥,你说,庞先生到底是出于道义呢,还是真心呢?”
周肃之想了想,“我觉得二者兼有,不过听姨母的意思,她显然是以为庞先生出于道义,庞先生要想打动姨母,得证明自己的真心才行啊。”
第64章
既然裕哥儿已经从院子里出来了,徐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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珈干脆带着他在东院这边逛了一圈,裕哥儿很是高兴,一手拉着徐幼珈,一手拉着周肃之,朝着行礼的仆从们颔首,很有小主人的架势。
先去明和院转了转,裕哥儿看着整整一面墙的大书架,缩了缩脖子,自己将来不会也要读这么多的书吧,这也太惨了点儿,何年何月才能学完啊。
周肃之好笑地看着他,不能让他小小年纪就产生了畏难惧怕的心理,安慰道:“裕哥儿和我走的道路不一样,不用学这么多的书。”不过,裕哥儿的道路也不轻松,虽然不用科举,要学的东西可不少,将来要坐到那个位子上,要处理的政务恐怕比他还要多。
裕哥儿松了口气,他没有问为什么两人的道路不一样,他小小的心里已经隐隐约约地有了些猜测。
看了明和院,又进了内院,穿过花园,去了徐幼珈的凝玉院。
丫鬟们都知道西院住着未来姑爷的小儿子,可是谁都没有见过,此时见三个人拉着手进了院子,都稀罕地围上来行礼,有胆大的好奇地偷偷打量着裕哥儿脸上的面具。
徐幼珈介绍了裕哥儿,又把周肃之说的胎记说词讲了一遍,带着裕哥儿进了屋。
小丫鬟们在院子里悄悄地议论着,裕哥儿全然不在意,在屋里好奇地张望着,徐幼珈的屋子布置的和他的很不一样,和周肃之的明和院也不一样,窗下花梨木雕花罗汉床上铺着洁白的厚厚软毡,又大又软的迎枕是淡绿色的,绣着成串的迎春花,鲜嫩可爱。隔着鱼戏莲叶间的大屏风,能看到拔步床上挂着的帐子是银红的霞影纱,看上去像是一团云雾。
“姑姑这里跟我和父亲的屋子很不一样,嗯,很好看。”裕哥儿点评了一句,看见角落放着的大风筝了,那是徐幼珈昨日去郊外放过又舍不得起来的,“这也是父亲做的吗?”
徐幼珈点点头,“是呀,肃表哥做了两个,裕哥儿的是蜻蜓,我的是蝴蝶。”
裕哥儿兴奋地抬头,“那咱们再到院子里去放风筝吧,昨天没放多会儿,先生和姨奶奶就都羞跑了。”
徐幼珈见周肃之没有反对,“好啊,那咱们去西院放吧,那边的花木少一些,人也少。”
周肃之难得有三天假,自然是希望多陪着小姑娘,昨日放风筝遇到了程翊和蔡文蕙,她也没玩开心,今天正好在家玩,没人打扰。他上前拿起大风筝,裕哥儿凑上来低声道:“等会儿父亲可要看好姑姑,万一姑姑绊到了,父亲可要快点上前帮忙,抓住机会。”
周肃之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裕哥儿的意思,合着他想亲一下小姑娘,还得让小孩子来出主意了?还得等着小姑娘摔跤的时候趁机占便宜了?他又不是庞先生!不对,他不如庞先生,庞先生至少亲到了,他却只有中状元那天轻轻碰了下小姑娘的额头而已。
周肃之很是不满,娇娇都是他的未婚妻了,他都没有亲过,庞先生和姨母还没定亲呢,就给亲了!不行,他不能输给庞先生!不能输给任何人!
放风筝的时候,徐幼珈没有绊到,周肃之也没有冲上去抱她,两人自然也没有亲亲,裕哥儿很是失望,在他看来,今天的事情都不顺利,庞先生和姨奶奶没成亲,父亲和姑姑没亲上。
下午上课的时候,庞怀远叹了口气,裕哥儿也跟着叹了口气。
师生两个大眼瞪小眼,庞怀远问道:“裕哥儿在愁什么?”
裕哥儿愁苦地托着小下巴,“我在为你们发愁啊,你和姨奶奶不能成亲了,姑姑又没摔跤,父亲也没有机会亲姑姑。”
庞怀远的眼睛眯了起来,盯着裕哥儿,“你怎么知道我和姨奶奶不能成亲了?”
“我们三个亲眼啊!”裕哥儿的小手紧紧地捂住了自己嘴巴,糟了,他说漏嘴了,怎么办?
“亲眼?你们三个!?”庞怀远扶额,难道上午他在凉亭和顾夫人说话的时候,有人在附近偷看,还是三个人!?让小弟子看到了自己向女子表达情意就够丢人了,更丢人的是他还被拒绝了,这下他还怎么为人师表!?
等等,三个人都是谁?庞怀远艰难地咽了下口水,“裕哥儿,你说的三个是你和……这院里的两个小厮吗?”
裕哥儿满怀歉意地看了他一眼,缓缓摇摇头。
完了!丢人丢大发了!庞怀远真想一头把自己撞晕,这样就不用如此尴尬了,合着他求婚被拒,不仅他的小弟子看到了,还被人家的女儿和准女婿看到了!
裕哥儿同情地看着庞先生悲愤欲绝痛不欲生的样子,为了自己不被先生折磨得太惨,决定出卖别人,“不是我提议的,是姑姑说要去偷看的。”
提议?庞怀远本以为他们是无意中遇到的,原来是有预谋的故意去偷看?庞怀远火冒三丈,裕哥儿还小不懂事倒也罢了,徐幼珈娇娇软软的小姑娘,还是顾氏的宝贝女儿,他也不能责备,这周肃之是怎么回事,也跟着凑热闹。
庞怀远生气地一拍桌子,“好了,你自己看书,我出去一趟!”
裕哥儿连忙将功赎罪,“我今日去了东院,知道姑姑的凝玉院在哪儿,也知道父亲的明和院在哪儿。”
庞怀远脚步一顿,对呀,他只送顾氏去过舒雅院,还真不知道明和院在哪儿,要是从大门出去,再进隔壁宅子的大门,让小厮通传,得绕好大一圈,还是从后院直接过去快得多,他也听小厮讲了裕哥儿可以自由出入院子的事,拿起一旁的面罩和面具,给裕哥儿戴好,“走,咱们去明和院转转。”
明和院
徐幼珈舒舒服服地窝在软榻上,拿了本街上流行的话本子看,这是周肃之给她买的,她想看话本子,可是周肃之担心那些粗俗的话本子里有些不堪入目的描写,所以挑选了很久,才挑了几本通顺流畅内容也比较干净的给她。
周肃之坐在书案后,面前摆了一册本朝刑律,他是打算过段时间就择机进刑部,翰林院虽然是清贵处,前途也很是光明,但却需要在里面打熬很久,皇上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太子和四皇子虽然还没有斗到明面上,但局势已经十分紧张,他要尽快地帮助师兄扳倒蔡阁老,没时间在翰林院里熬上多少个年头。
刑部尚书已经年老,几年内就会致仕,他前世就是在刑部一路升到尚书,最后又进了内阁,这次他打算如法炮制,刑部的事他可是轻车熟路,只会比前世更轻松。
他应该把本朝刑律再熟悉一遍的,可是他的目光却总是从书页飘到软榻,徐幼珈安静地靠在大迎枕上,津津有味地看着手里的话本子,她的一只小耳朵正好露在阳光下,洁白小巧,周肃之的食指和拇指不由自主地轻轻捻了捻,那只小耳朵他捏过的,很软。
他再也无法在书案后安心地看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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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脆起身走到软榻边,坐在徐幼珈空出来的一角,“娇娇,这书好看吗?”
“好看。”徐幼珈往里挪了挪,给他让出来一大块,漫不经心地答道。
周肃之默默地看着她。
徐幼珈又看了一大段,翻了一页。
“娇娇,这书……比我还好看?”
徐幼珈的手指一抖,终于从话本子上抬起头来,看了看周肃之认真的表情,抿唇一笑,“没有肃表哥好看,不过这书是肃表哥买给我的。”
周肃之被安抚了,大风筝因为是他亲手做的所以不能弄坏,这话本子因为是他买来的所以她才喜欢,总之,她是爱屋及乌,而他自然就是她最爱的了。“娇娇看到哪里了?”这几本话本子他都大概翻阅过,虽然一目十行,但是里面讲的什么还是都清楚了。
“看到楚生约了瑶娘见面,在月下向瑶娘吐露情意。”
周肃之坐到徐幼珈刚才给他让出来的那块地方,和徐幼珈肩并肩靠着,也去看那话本子,两人月下定情,按照一般话本子的写法,就该卿卿我我、亲亲抱抱了,可他专门挑的内容干净的,竟然连个亲吻的细节都没有。周肃之暗暗后悔,要是此时看到书中的亲密细节,气氛正好,他和娇娇不就可以顺理成章地……
没关系,他可以制造气氛,“娇娇,你说这楚生的情话说的好不好听?”周肃之的黑眸含情脉脉地看着徐幼珈,他也可以说的,比这话本子上说的还好听。
“好听。”徐幼珈点点头,颇为遗憾地说道:“要是今天庞先生也能像楚生这样,我娘没准就答应了。”
庞先生!?怎么扯到庞先生身上去了?周肃之再接再厉,把徐幼珈手里的书拿开,抬手将那诱惑了他许久的小耳朵捏住,轻轻揉了揉。
徐幼珈终于意识到周肃之的不对劲了,她抬眸去看他,他正专注地盯着她,黑眸里是浓得化不开的情意。
“肃表哥……”徐幼珈喃喃地唤了一声,脸颊慢慢变红了。
“娇娇……”周肃之的目光落在她娇软红润的菱唇上,喉结上下滚动,他微微倾身,离那菱唇越来越近。
“庞先生来了!”院里猛然传来了长平的通报声。
“庞、怀、远!”
第65章
庞怀远和裕哥儿一前一后进了屋,周肃之淡淡地瞥了裕哥儿一眼,裕哥儿缩了缩脖子,跑到徐幼珈身边,拉住她的袖子,“姑姑,先生有话要和父亲说,咱们两个先走吧。”估计先生要和父亲算账,他偷听了先生的秘密,出卖了姑姑和父亲,坏事可是做尽了,还是赶紧开溜比较好,顺便把好看可爱的姑姑也救走,让那两个大男人对决去吧。
“肃表哥,庞先生要是有什么事找你商量,你们可以好好探讨一番啊。”徐幼珈朝着周肃之使个眼色,庞先生要是不明白母亲的意思,肃表哥可要点醒他,别让他就这么放弃了。
周肃之轻笑一声,“明白的,去吧。”他自然也希望岳母能够再嫁良人的。
徐幼珈和裕哥儿拉着手走了,庞怀远的脸一沉,“周大人今日”
“咳咳,”周肃之轻咳一声,“今日是在下不对,实在是表妹担心姨母,盼着先生和姨母能够结成良缘,这才想着去看看进展如何。于理,在下知道这是很失礼的,于情,就算明知不对也不愿意违背表妹的意愿,故此冒犯了先生,还请先生见谅。”他倒了杯茶,双手奉上。
庞怀远见他如此干脆利落地认错,反倒有些无话可说了,默默地接过茶,“你说,徐姑娘盼着我和顾夫人……结成良缘?”这么说他和顺娘之间没有外在的阻碍,只要他们两人自己情愿就行?
“非常期盼。”周肃之肯定地点点头。
庞怀远想了想,又有些失落,“可是,顾夫人她并无再嫁之意。”他就算想娶,也不能违背人家的意愿。
“并非如此。”周肃之摇摇头,“表妹说她以前和姨母提过再嫁之事,姨母并不是心如死灰完全无动于衷,应该是能接受再嫁的。”
庞怀远的脸白了,“这么说,她只是不喜欢我这个人了。”顺娘愿意再嫁,却不愿意嫁给他,所谓的不想再嫁,不过是个托词。
周肃之仔细看看庞怀远的神情,他应该是喜欢姨母的,而不是简单的出于负责,情之一字,真是磨人,庞怀远是个多么洒脱随性之人,竟然也患得患失起来了,再想想自己的前世,不也是郁郁终生吗,就算中了状元,就算成了阁老,他也从没觉得舒心过。
为了徐幼珈的心意,周肃之是希望姨母再嫁的,不过却并不一定是庞怀远,他原本是想让姨母嫁个与朝堂皇室没有牵连的人家,此时,倒生出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希望庞怀远能够得偿所愿了,“先生和姨母之间恐怕有些误会。姨母颇有家资,并无生计上的烦恼,也无安危上的忧虑,她不需要为了寻求庇护而嫁人,唯一能打动她的只有真心。”
“我也是真心的,”庞怀远辩解道:“并非为了贪图她的家财。”
“可先生昨日一开始表述的意思却是出于道义,要对被自己不小心碰到的女子负责,”周肃之摇摇头,“在姨母看来,这也不是出于真心啊,就算先生后面说了自己有倾慕之心,姨母也以为先生不过是为了让她心中好过些,特意这样说来哄她高兴的。”
一语惊醒梦中人,庞怀远想到顺娘昨日最后说的那句“先生真是高义,这样为他人着想”,果然是误会了。
庞怀远懊恼地抚着额头,半晌,坚定地说道:“误会了没关系,我会让她看到我的真心的。”
周肃之端起茶杯,“祝先生能够得偿所愿。”
庞怀远踌躇满志,想着定要让顺娘看到自己的真心,可事到临头,却不知要从何做起了。他学富五车,却从未学过如何讨得女子的欢心,顺娘不缺银子,他也没有大把的银钱送给她;顺娘没有危险,也不需要他英雄救美。想来想去,顺娘倒是喜欢听他弹琴,对,弹琴给她听!
庞怀远兴冲冲地取了琴,到了东院勘察了一番地形,花园中有个小亭子离舒雅院很近,在此处弹琴,顺娘肯定能听得清清楚楚。
琴声一起,顾氏就知道是庞先生弹的,她虽然没听过几次,却认得出来,他的琴声中总有种洒脱豁达的意味,听他弹琴,如见高山大河。顾氏站起身来,在屋里走了两圈,她都已经说明白了,庞先生这又是何意呢?她有些心神不宁,又忍不住想听那琴声,坐到窗下的罗汉床上,将窗子推开一些,这样听得更清楚。
一曲弹罢,顾氏没有离开窗前,琴声却再也没有响起,她有些失落,默默地坐了片刻,将窗子关上了。
次日晚膳后,悠悠扬扬的琴声再次传来,顾氏眼睛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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