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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大人的娇表妹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简亦容
司琴是蔡文蕙的贴身大丫鬟,知晓她一切秘密,对今晚的计划也是心知肚明,闻言执起酒壶,笑吟吟地说道:“表少爷,奴婢给您斟酒。”
程悦看看蔡文蕙,又看看司琴,笑道:“好啊。”
程悦酒量很浅,没多会儿就醉了,右手摸着自己的左手,一副着迷地神情,“小、小美人,嘿嘿……”
蔡文蕙放下手中的酒杯,嫌恶地瞪了他一眼,示意司琴继续给他灌酒,又是几杯下肚,程悦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司琴放下酒壶,忐忑地看看蔡文蕙,“姑娘,您真的要……,要是让候夫人知道了,后果恐怕不堪设想。”她和自家姑娘在会宁候府住的时间几乎不比在蔡府少,深知候夫人是如何疼爱自己这个小儿子的。
蔡文蕙坚定地说道:“姨母不会知道的。”这府里她住了这么多年,很是熟悉这里环境的。
程悦险些从桌子上滑下去,司琴一把扶住他,“姑娘,要不您再考虑一下,现在,老爷出了这么大的事,要是再和候夫人成了仇,姑娘连个可依靠的人都没了。”
“怎么没有可依靠的人了?表哥就是我终身的依靠,还有宫里的蔡淑妃,那是我的亲姑母。”说到蔡淑妃,蔡文蕙懊恼地摸了摸自己的手腕,也不知道表哥那日是怎么弄伤自己手腕的,养了两日,一点儿都不见好,淑妃让她临摹的笔迹,她根本连笔都拿不起来。“出嫁从夫,以后,我注定是要和表哥过一生的,所以,对我来说,表哥才是最重要的人,让表哥痛苦难受无法容忍的,我定要帮他除去!”
司琴自幼服侍蔡文蕙,深知她的性子,不敢再劝。
蔡文蕙看时辰已经不早了,和司琴一左一右扶着程悦,“表弟,我送你回去。”
程悦本该像程翊那样住在外院的,但是会宁候夫人孟兰却一直安排他在内院住,和蔡文蕙的院子隔着个大花园。
程悦踉踉跄跄,根本走不稳,蔡文蕙和司琴吃力地扶着他,走到花园中间的莲花池边,停下脚步,司琴放开手,前前后后地转了一圈,低声道:“姑娘,附近没人。”
蔡文蕙斥道:“还不快扶着他,沉死了!”
司琴的手有些抖,“姑娘,要不要再想想?”
“住口!”蔡文蕙朝着莲花池迈步,司琴只好跟上,程悦无知无觉,被她们扶着到了池边,蔡文蕙左右看看,给司琴使个眼色,两人一起用力,将程悦使劲一推,“噗通”一声,程悦应声落水。
程悦拼命挣扎,只是他醉得厉害,根本辨不清东南西北,连自己的处境都不清楚,只是凭着本能扑腾,呛了几口水,脑子更加糊涂了,不一会儿,就渐渐没了动静。
蔡文蕙甩了甩自己左胳膊,真是累死了,右手腕受伤,这下左手也要歇两天了,要不是用毒肯定瞒不过去,她真想把上次剩下的砒霜给他喝了,简单直接。
“姑娘……”司琴的声音抖得厉害,腿也在发抖,“咱们快走吧。”
“走吧。”蔡文蕙满意地点点头,这下没了程悦,表哥就不会时时想起她和程悦那天的事了吧,她要让表哥对着自己的时候心无芥蒂,这样两人才能幸福美满地过一生。
第98章
程悦死了。
清早打扫花园的粗使仆人发现了莲花池上浮着的程悦,吓得屁滚尿流一路高喊,会宁候夫人孟兰还没有起床,就被吵醒了。她贴身的刘嬷嬷已经莫名其妙地失踪了好两天了,这刘嬷嬷可是随着她陪嫁过来的,是她身边最贴心的人,知晓她的全部秘密,怎么会不见了呢?她越来越疑神疑鬼,晚上都睡得不太踏实。
“外面在嚷什么?!”孟兰没好气地坐起来,揉了揉额头,晚上没睡好,她有些头疼。
外面突然死一般的寂静,竟然没有人应她。孟兰更加生气,“人呢?都死哪儿去了?”
一个丫鬟战战兢兢地进来,她的脸白的像鬼一样,声音抖得都快听不清了,“夫……夫人,二、二、二少爷……出、出事、了。”
“他又闯了什么祸了,把你吓成那样?只要在咱们府里,他就算把天掀了,也不算什么大事。”这府里她可是当家的,谁敢为难她的宝贝儿子?
那丫鬟都快要晕过去了,“莲、莲花、池……落、落水……二少爷……落水……”
孟兰皱着眉,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她脑子嗡的一声,爬下床就往外跑,堂屋没敢露面的几个丫鬟见她只穿着中衣亵裤,袄裙鞋子一应皆无,披头散发地就冲出去了,吓了一跳,有的追出去喊“夫人,快停下,衣服、衣服没穿!”有的就赶紧进了内室,随手抽了两件衣服追过去。
孟兰养尊处优,跑得自然没有丫鬟快,几个丫鬟追上她,七手八脚地给她套上裙子,发现慌乱中只拿了斗篷,只好把一个丫鬟的小袄脱下来给她套上,又把斗篷围在外面,另一个丫鬟把自己的鞋子脱下来,给她勉强套上。
孟兰已经极度不耐烦,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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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儿子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她一把推开这些围着的丫鬟,朝着花园跑去。
莲花池边围了一圈仆从,个个都耸肩弯腰,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程翊一身蓝色圆领锦袍,披着黑色的大氅,负手站在池边,星目在孟兰身上扫过,原来,听说家人在莲花池落水,她是这样的仓皇,连衣服都没有穿好。
孟兰根本就没看程翊,目光停在他的脚边,那里的草地上躺着一个人,身上已经蒙上了白布,这情景何其眼熟,可是,这个是她的儿子啊,她和自己的爱人生的儿子!
孟兰踉踉跄跄地跑了过去,一把掀开了那白布,入目是程悦肿胀变形的脸,“不”孟兰尖叫一声,晕了过去。
程翊垂眸,吩咐道:“送夫人回去。”
几个丫鬟手忙脚乱地扶起孟兰,一个粗壮的婆子过来背着她,几个丫鬟护在一旁,把孟兰带走了。
孟兰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而蔡文蕙则跪在她的床边。
“蕙姐儿?”孟兰猛然想起程悦来,翻身就要爬下床,她不相信,不相信自己的宝贝儿子就这么没了,她要再去看一眼,刚才一定是自己看错了。
几个大小丫鬟冲上来一起按住她,“夫人,大夫说了,夫人不能激动,要静养几日的。”
“放手!”孟兰拼命挣扎,“大胆,快放手,我要去找悦哥儿,他一定是闯了祸,在哪儿藏着呢!”
蔡文蕙一把握住她的手,“姨母,表弟已经去了,您要节哀顺变啊。”
孟兰定定地看着蔡文蕙,终于意识到,程悦真的死了,她两眼一翻,又晕了过去。
过了一个时辰,孟兰才悠悠醒来,见蔡文蕙仍旧跪在她的床前,无力地摆摆手,“蕙姐儿,你在这里跪着做什么,你走吧,我要去陪着我的悦哥儿。”
“姨母,都怪我。”蔡文蕙双眼通红,“昨晚表弟在我那里饮酒,我送他到花园那里,他非要自己走,我、我见他走得还算稳当,就回去了,结果……”这件事她必须主动交代一些,不然,姨母总会查出来程悦是在她那里喝酒的,到时候,她再来认错,恐怕就有些太晚了。
“什么?!”孟兰呆呆地看着蔡文蕙,她太伤心了,完全忘了去查宝贝儿子是怎么落水的,竟然是和蔡文蕙有关系吗?
“姨母,我真的没想到”
“啪!”孟兰狠狠地打了她一记耳光,“他酒量浅,喝醉了酒你竟然让他自己走?!你派人送他也行啊,你院子里那么多丫鬟婆子,派谁不行?要不你叫他的丫鬟来接他也行啊!”
孟兰越说越气,一腔悲苦全都化成愤怒,她扑上去,对着蔡文蕙就是一通捶打,“我的宝贝儿子,竟然因为你的大意送了命,枉我这么多年对你掏心掏肺!你知不知道,悦哥儿是你的亲弟弟,亲弟弟啊!你就这么害死了他!”
亲弟弟?蔡文蕙震惊地忘了抵挡,被孟兰狠狠地打了几下,身上一阵疼痛。服侍的几个丫鬟这才反应过来,忙过来把孟兰拉开。
“亲弟弟?姨母,难道表弟是……是我父亲的……儿子?”蔡文蕙不敢相信,可是她内心深处已经信了,她和程悦是同父异母的姐弟,所以,父亲和姨母才在她失身的情况下也不让她嫁给程悦,这么说,她和自己的亲弟弟欢好,还有了孩子?
蔡文蕙“哇”的一声吐了出来,这实在是太恶心了!
几个丫鬟拼命低着头,悄没声息地拾着,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
孟兰守在程悦的棺木旁边,一步都不肯离开,她只陪着程悦,其他什么都不管。尽管如此,程悦的丧礼还是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蔡文蕙却病了,在得知程悦是自己的亲弟弟之后,她就病倒了,不过,她生病并不是因为程悦,而是因为程翊。
程翊要和她退婚,他的眼神那样冰冷,里面的厌恶是那样的明显,“你父亲杀死我父亲,和我的母亲私通,还有了孩子,我们两个可以说是世仇。你和自己的亲弟弟欢好,珠胎暗结,竟然还要不知廉耻地嫁给我,让你的父亲逼迫我,你以为,我真的会愿意娶你这样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吗?”
原来,他并不喜欢她,他的温柔都是假的,只是为了套取那藏宝之地的秘密,他的深情也是假的,只是为了刺激她去杀死程悦。
他怎么会不喜欢她,他怎么可以不喜欢她,她可是从小就喜欢他的啊,为了嫁给她,她做出了多少努力啊!纵容她是蛇蝎心肠,那也是为了嫁给他不得已而为之啊!
就算他不喜欢她,怎么可以提出退婚呢?她好不容易才成了他的未婚妻,怎么可以再次失去他呢?
绝、对、不、可、以!
可是,如今真的没有给她撑腰的人了,姨母已经完全不管她了,也是,在姨母眼里,程悦是因为她的大意而死的,又怎么愿意搭理她呢。她的手腕不知怎么回事,估计程翊伤她的时候,是用了暗劲的吧,直到现在也没有好转,以后能不能握笔都是个问题了,没了这一手好字,宫里的姑母也不会在乎她的。而父亲,也入了刑部大狱。在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人可以依靠了……
这世上,已经没有人可以帮她,帮她阻止程翊的退婚了。
该用什么法子,才能不退婚呢?她要和他做一生一世的夫妻,永生永世的夫妻!
整个会宁侯府一片白色,虽然因为蔡正廉入狱,有些人生怕被牵连,连会宁侯府也不敢来了。但是也有些人,看到了会宁候世子的前途,还是愿意与侯府保持往来。所以,来侯府吊唁的人还是不少的。
程翊在前院招待来的男客,他并不是为了程悦这么做,而是这些人大都是冲着他的面子来的,这些都是会宁侯府的关系网。
在一群身着素袍的男人中,却有个女子缓步走来,她穿着一身鲜艳的红衣,头上珠环翠绕,画着艳丽的妆容,在一片白色中显得十分突兀。
男客们都惊呆了,那是蔡正廉的女儿,会宁候世子的未婚妻,听说是温柔端庄的大家闺秀,怎么如此不知礼,竟然穿着红衣来参加丧礼,难道是因为蔡正廉入狱,所以有些神失常了?
程翊的目光闪了闪,没有说话。
蔡文蕙手中端着个小托盘,上面放着两杯酒,她走得很是端庄,嘴角的笑容很美,似乎完全没注意到周围愕然的目光,就那么不疾不徐地朝着程翊走来。
“表哥。”蔡文蕙端端正正地屈膝行了个礼,“表哥的话我想了许久,我们两个的亲事确实该退了,表哥,饮了这杯酒,我们两个就桥归桥路归路吧。”她说着话,将手中的小托盘向前一递。
程翊看了看小托盘上的两杯酒,随意地拿起了其中一杯。
蔡文蕙见他没有拒绝,心中大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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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小托盘放到一旁的桌上,将剩余的那杯酒拿在手里,在程翊手中的杯上轻轻一碰,“表哥,请。”
表哥,今日,我就要做你的新娘,我其实想和你喝的是交杯酒,喝了这酒,我们两个就做永生永世的夫妻,再也没有什么能让我们分开。
程翊脖子一扬,杯中酒尽数入口。
有了徐幼珈的教训,蔡文蕙亲眼看着他的酒进了嘴,这才把自己杯中的酒喝了下去。她把酒杯放到一旁,感觉到了一阵轻微的腹痛,她努力维持着表情,希望自己看起来依旧美丽,“表哥,我们”
程翊“噗”的一声,将口中的酒全部吐了出来,拿起一杯茶漱了漱口,“抱歉,我忘了,葬礼上是不能饮酒的。”
“你”蔡文蕙想说什么,奈何腹中绞痛越来越烈,她的嘴角慢慢溢出了黑色的血,最终,她什么也没说出来,身体顺着桌子倒下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蔡文蕙:呜呜,和你们喝酒的时候总被骗,徐幼珈骗了我,表哥也骗了我,你们都是坏人,我不会放过你们的,我凶起来可是连自己都杀的!
第99章
蔡文蕙死了。
前院一阵大乱,程翊安排着人去报官,又去给蔡府送信。府医过来给程翊紧急调配了药物,让他反复漱口,又熬了药汁,让他服下去。程翊倒是一点儿都不慌乱,早在蔡文蕙派司琴回蔡府取毒药的时候,他就猜到了她是要对自己下毒,提前做好了准备,这毒在口中停了一会儿,根本就不会伤到他。
满堂的宾客皆可作证,虽然蔡文蕙死在会宁候府,可是和程翊是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仵作验完,程翊主动跟着去了刑部。
今日三司刚刚会审完一轮,蔡正廉不愧是纵横朝堂几十年的老狐狸,几次会审下来一点儿进展都没有。不过,周肃之却不着急,他本来也不是想把蔡正廉定罪处斩,而是把他从朝堂上拉下来,让他在漫长无期的会审过程中困在刑部,他和太子可以把四皇子一派的人慢慢清理干净,再逼四皇子铤而走险。
听说程翊来了刑部,周肃之亲自见了他。
半个时辰之后,蔡正廉被带到了一个空房间,两个健壮的衙役将他用布单缠在了长凳上,就离开了。随即,另一个人进来了。
蔡正廉身子不能动,头还能歪,看了一眼,冷笑一声,“程翊,你来做什么?想看我有多惨?你也不要得意地太早了,我被关在刑部只是暂时的,早晚我会从这里出去,还是那个空前绝后的蔡阁老。”只要四皇子还在,他就还有机会。
“空前绝后?”程翊轻笑,“空前我不知道,但绝后是肯定的了。”
“你,你做了什么?你杀了蕙姐儿?!”蔡正廉的眼睛立刻瞪大了。
程翊摇摇头,“不,我没有杀她。”
蔡正廉刚松了口气,就听程翊道:“她是自己服毒自尽的,就在两个时辰前,在满堂宾客面前,穿着一身红衣出现在丧礼上,饮下了一杯毒酒,当场身亡。”
“蕙姐儿!”蔡正廉大叫一声,他养了十九年的女儿,竟然就这么死了,不用问,肯定是被程翊逼死的!蔡正廉牙关紧咬,等他出去之后,一定要报仇,让这些和自己作对的小人都受尽折磨!可惜了蕙姐儿,她那一手从小苦练的好字,本来能派上大用场的。不过,程翊以为没了蕙姐儿自己就绝后了,真是太天真了,他一定不知道……,等等,他说丧礼,什么丧礼,难道是孟兰?
程翊对上蔡正廉疑惑的眼神,似乎知道他想问什么,“丧礼啊,就是程悦的丧礼。”
“你!你杀了程悦!”蔡正廉脑子嗡的一声,蕙姐儿倒也罢了,悦哥儿可是自己和孟兰的儿子,是自己唯一的儿子!他拼命挣扎起来,奈何他全身都被布单缠着,一动不能动,只挣得面红耳赤,几乎要吐血,“竖子!禽兽!你连……连亲弟弟都杀!”
“不,我没有杀他。”程翊的嘴角浮起一丝奇怪的笑容,“他是蔡文蕙杀的。”
“什么,你说什么,蕙姐儿怎么会……”蔡正廉想说不会,想到蔡文蕙毒杀罗意青的事,又不确定了。
“亲弟弟和亲姐姐欢好,亲姐姐怀了亲弟弟的孩子,亲姐姐杀死了亲弟弟,”程翊摇摇头,“啧啧,蔡家的子女,果然是不同凡响啊。”
“你,你怎么知道?!”蔡正廉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他怎么知道蕙姐儿有过身孕,关键是,他怎么知道悦哥儿是自己的孩子?
程翊没有回答他,继续说道:“你知道蔡文蕙是怎么杀程悦的吗?她不愧是你的亲生女儿,杀人的想法都和你那么像,或者说,她是跟你学的。她把程悦灌醉了,然后带到莲花池边,推了下去。怎么样,醉酒淹死在莲花池,听起来是不是挺耳熟的?”
他说着话,从一摞桑皮纸上揭起来一张,浸到了水盆里。
女儿杀了儿子,又服毒自尽?蔡正廉目眦欲裂,恨不得现在就回到自己阁老的位置上,呼风唤雨,把程翊和周肃之通通杀死!他在长凳上扭动挣扎一番,眼角余光却看见程翊的动作,心中一寒,“你要做什么?我可是要三司会审的,你们、你们敢私自行刑?”
“看来你很清楚这是什么,那你想必也知道,这样是不会留下任何伤痕的,若是死了完全可以伪装成溺亡。”程翊慢条斯理地捏起那浸湿的桑皮纸,“当然,我是不会让你死的,只是陪你消遣一会儿罢了。你放心,你的女儿和儿子都死了,我还唤你一声姨父,今后会时不时来‘关照’你一番的。”
他说着话,将桑皮纸蒙在蔡正廉的脸上,随即,又浸了一张桑皮纸到水盆里。他这样做,是周肃之允许了的,蔡正廉身上没伤,就算在三司会审时喊冤也没用,再说,他恐怕不敢当场说出这贴加官的秘密,这可是他当年杀害自己父亲的方法。
桑皮纸才加到三张,蔡正廉的呼吸就很弱了,程翊盯着他微弱起伏的胸口,心痛得绞在一起,原来,这个过程如此漫长而痛苦,自己的父亲当年竟然是这样被折磨而死的。
程翊上前将蔡正廉脸上的桑皮纸揭开,蔡正廉顾不上骂人,立刻大口呼吸,他突然瞥见程翊双目发红,心中一愣,随即明白过来,程翊竟然知道自己是用什么方法杀死会宁候的,他当日在大殿上控告自己的时候并没有说,原来是故意的,就等着用同样的法子来折磨自己?
程翊什么也没再说,转身出去了。
……
周肃之回到双柳胡同,天色还早,徐幼珈披着厚厚的披风,坐在廊下温暖的阳光中,看小丫鬟们踢毽子。周肃之说了,前三个月要小心些,她不能劳累,也不能走得太多什么的。
“肃表哥!”徐幼珈欢喜地站了起来,“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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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丫鬟们齐齐行礼,周肃之见徐幼珈往前走了两步,到了台阶旁,怕她摔跤,忙大步过来,握着她的手,感觉有些凉,皱眉道:“天气还冷,你又坐在外面,怎么连个手炉也没拿?”
“没事,我不冷。”徐幼珈以前很怕冷的,冬天恨不得裹成一个球,自从有了身孕,倒再也不冷了。
周肃之拉着她的手进了屋,让她窝到软榻上,拿了个软毯过来给她盖好,自己挤在她身边,倒了杯热茶给她,一边轻声道:“蔡正廉入了刑部大狱,我们要把这三司会审的时间尽量拖长些,温水煮青蛙似的把四皇子一派的势力慢慢清理,这事急不得。皇上最近身体不好,好多政务都交给了太子,但是我们动作太大,会引起皇上的注意的。所以,我也没那么多紧要的事情要处理,自然可以早早回来陪娇娇了。”
“四皇子不会反击吗?”徐幼珈好奇地问道,她其实并不是很懂朝堂上的事,但周肃之总会把自己正在要做的事,大致地告诉她,徐幼珈很喜欢这种感觉,这让她觉得两人非常亲密。
周肃之的黑眸露出一丝笑意,“蔡正廉一入狱,四皇子一派人人自危,有人弃暗投明以求自保,也有人乱出主意想要趁机立功,蔡正廉是他们的顶梁柱,没了他,四皇子就成了没头的苍蝇,只会乱撞。”在他的刑部关着,蔡正廉休想和四皇子通消息,当然,等时候到了,他会主动把机会送到他们面前,让他们能“商量”大计的。
周肃之见她端着茶不喝,低下头,就这她的手喝了一口,接着道:“娇娇,前两天,程悦死了,今日,蔡文蕙也死了。”
“都死了?!”徐幼珈惊讶地睁大眼睛,前两天程悦死了她还很是诧异,怎么蔡文蕙也死了,前世,那个女人可是活得好好的,自己死了她也没死。
周肃之揽着她,低声将蔡文蕙杀死程悦的原因和过程讲了一遍,又说了蔡文蕙服毒自尽的事,这些都是程翊跟他详细说的,两人前世是死对头,这次倒是合作地十分默契。
“原来,那天和蔡文蕙欢好的人是程悦啊。”徐幼珈喃喃地道:“程翊故意刺激蔡文蕙杀死程悦,虽然说这两人一个是他的表妹,一个是他的……算是同母的弟弟,都是他自幼一起长大的,或许有人会说他心狠,我却觉得……唉,他也很是可怜可叹。”
周肃之见徐幼珈双目渐渐出神,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不愿意她去想前世在会宁候府的日子,打岔道:“娇娇,皇上是肯定不会让蔡正廉回到内阁了,内阁里空出个缺来,过上些时日,我可能要入阁了。”他前世也是很早就成了阁老,小姑娘是知道的。
果然,徐幼珈没有什么意外的表情,不过还是很开心,笑得眉眼弯弯,“肃表哥,恭喜你,过上些天,我就可以称呼你周阁老了。”
周阁老?周肃之回味了一下,皱眉道:“不好,听起来好像很老的感觉。”他虽然比小姑娘大六岁,也没有很老吧。
徐幼珈愣了一下,随即笑得眉眼弯弯,“好,那我还唤你肃表哥。”
周肃之凑到她耳边,低声道:“娇娇,再换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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