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制欢颜(H)

她知道身旁这个小男生努力在让自己开心，虽然他看来是这么的笨拙。
所谓的戴沐泽的糗事，其实是言笑并不陌生的在书上看过了的段子。言笑不时看向手舞足蹈夸张述说着的戴沐泽，难为这孩子了！
回到宿舍，又聊了几句，言笑就让戴沐泽赶快去食堂吃饭。
戴沐泽出去的时候，言笑喊住他：“戴沐泽，谢谢，多亏你老师心情变好了很多呢。”
戴沐泽却是马上就害羞起来，埋着头低低“嗯“了声就匆忙往外跑走了。
何灵第四节没课，已经做好午饭，她的男朋友也过来蹭饭。
三个人有说有笑的，上个礼拜的尴尬好像全都烟消云散了去。
何灵的男朋友王昊是个医生，就职医院就在学校附近，是何灵到这个学校后学校里老教师牵的线。两个人发展得很顺利，也因为近，就时常黏糊在一起，连带的言笑跟王昊也熟得不行。
“言笑，阿昊一个朋友的表哥最近从国外回来，昨天我见过，超级帅的，而且是个很有意思的人，言笑你要不要认识认识？”言笑刚要开口，何灵又马上接道，“见个面又不会少块肉，是吧言笑？”说完就一脸期盼地看着言笑。
言笑瞥了她一眼，大概那个表哥真的是蛮帅的吧，很久没见何灵这么兴致勃勃的样子了。言笑不想扫她的兴，遂也笑眯眯地答应了下来：“好啊，听你的。”
何灵迫不及待地催促王昊打电话跟那个所谓超级大帅哥约定时间，电话那头也爽快，几个人相当高效地定好了见面时间地点。
【六】
下午放学后戴沐泽照旧到言笑宿舍自习半个钟头。
不能说不麻烦，但这么久过来，不但言笑，连何灵都习惯了戴沐泽每天的这半个钟头。
是怎么开始的呢？言笑有时候也会想自己到底为什么要吃饱撑着给自己找麻烦？
是同情吧？
或者……确切地说是同命相怜？
是偶然撞到戴沐泽被同学欺凌，言笑理所当然要上前去制止，谈不上多用心，也只是顺势而为罢了。
那时候，言笑转头就忘了这么一件事。
也不知道是不是冥冥之中已经注定了命数，言笑后来又接二连三地撞见同样的事重复发生，言笑就这样不得不记住了这个男生。
阴沉瘦弱，似乎天生就是用来欺侮的对象。
从随意的安慰打气几句，到带回宿舍处理伤口，到偶然问几句功课，再到后来这个男生时不时地会到宿舍前转悠……言笑真正为戴沐泽用上心，是在升上九年级后，重新编排班级，戴沐泽分到了八班，是言笑执教的班级。言笑这才知道这个男生成绩有多差，跟同学关系有多僵。
戴沐泽愈发经常地出现在言笑周围。
这个男生并没有做什么无礼的举动，他只是沉默着，远远的，自以为隐藏得很好地用着他那或黯淡或热切的目光随着言笑打转，让言笑无法不去在意。
戴沐泽放学后到她那里自习，是有次八班有好几个学生作业没有完成，言笑太生气，就把那几个学生全提到宿舍走廊上让他们补完作业再回去，戴沐泽就是其中一个。
戴沐泽磨蹭到最后一个，满脸通红磕磕绊绊地跟她说：他能不能以后都过来做一会作业？
言笑一想，觉得是个挺不错的主意，虽然随之而来的不便也不会少，可是……言笑最终同意了。
接触多了，对戴沐泽了解得也就多了。
一个被拐卖的又在如今家庭里找不到温暖的可怜的孩子。
言笑开始对戴沐泽用上了心思。
戴沐泽各个科目的底子都很差，言笑就从最基础的开始慢慢辅导他，到现在，戴沐泽的成绩上及格线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虽然上不了什么好高中，但要升上本校高中还是有可能的，言笑想，而且，升上九年级后，戴沐泽慢慢变开朗了，在教室里偶尔也能见到这孩子的笑容，进步算是很大。
看着埋头认真计算公式的戴沐泽，言笑心里还是挺欣慰的，觉得这孩子以后应该是会变得更好，更好，然后，远离不幸……
“……师、老师……”讷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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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略带迟疑的低唤，言笑惊醒，这才发现自己盯着戴沐泽发呆，瞧他两边耳朵红艳一脸不自在的模样，言笑抬手轻拍了拍他脑袋：“不好意思，刚才在想事情。……是哪题不明白？”
正讲解中慕微敲门，说已经带同学换好了椅子。
因着那晚的事，言笑现在面对慕微总觉得心里不舒坦。
点了点头，跟慕微道谢后言笑就让慕微回家。
言笑复又低下头继续给戴沐泽讲解，而本该离开的慕微并没有马上走，只安静地站在门口。
“怎么了？还有事吗？”言笑回头问他。
慕微没开口，只神情有点奇怪地看她。
言笑心下有些烦，但脸上却浮出关切的笑容：“没事的话就快点回家吧，时候也不早了。”
慕微还是目不转睛地看着言笑，言笑不自觉地皱眉，心里想他是要做什么？压下不耐，言笑待要再开口，那慕微却突然露出笑，是他惯常那种讨喜的笑容，他说：“老师，我等沐泽一起走。”
慕微跟戴沐泽？
他们关系不错吗？
言笑没多想，既然慕微要等，言笑就让他也拿出作业顺便做一点。
后面戴沐泽明显是心有旁骛，言笑看他坐立不安的样子，又看慕微也只是摊开了练习册一个字没动。继续下去也没有什么用处，言笑索性就让他们回去。
言笑站在走廊上，低头去看楼下，一会后慕微一手搭着戴沐泽的肩膀出现，然后，两个人就朝校门过去，看两个人的互动还挺亲昵的。
大概真的关系挺好。
言笑弯了弯唇，看来她的担心是多余的。
慕微过去虽然劣迹斑斑，但后来确实改了不少，她不该不信任他，而且，戴沐泽也变了，起码她现在再没碰到也没听说他有被谁欺负了。
还算是平静地又过了几天，周五下午她是两节课连上，原来一切也都还正常，连言笑自己，都没想到后来场面会失控成那样。
【七】
对涂霄，言笑已经决定放弃了。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去，只要不干扰到其他同学，随他爱念不念。
她不是圣母，她做不到以德报怨。
她既然没勇气声张，也就打算干脆把那事烂在肚子里，就当被狗咬了一口。
既下了决定，言笑就把涂霄当透明人，他刻意的挑衅言笑都无视掉。
下午第一节课，涂霄一直趴在座位上睡觉，言笑不像过去那样苦口婆心地把他叫起来，她放任涂霄在课堂上呼呼大睡，也可以说，她欢迎他上课睡觉，这样不声不响只坑自己又不影响他人的方式最好！
变化是在第二节课。
刚上课不久，涂霄就把双腿翘到课桌上，双臂交叉抱在胸口笑睨着她，就是明摆着要找麻烦的姿态。
“涂霄，坐好！”
言笑冷淡地瞥了他一眼。
“老师，腿酸。”涂霄嘻皮笑脸地大声回道。
“那你就站着上课。”言笑不想跟他多说，直接转身去板书。
“嘶啦”，“咔呲咔呲……”
言笑深吸了口气，回头。
涂霄歪歪扭扭地站在座位上朝她笑，然后又捏起一颗瓜子嗑下去：“咔呲！”
“课后练习三，注意题目要求，写一段三百字左右的评论，下课交。”在一片哀嚎声中，言笑扔下课本，走下讲台。
“你肚子很饿？”言笑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平静地开口。
“怎么会呢？中午一个哥们请吃饭，他太慷慨了，点了满满一大桌菜，害我都吃多了，现在还有点撑。”说完涂霄故意打了个滑稽又响亮的饱嗝。
教室里此起彼伏几道低低的笑声。
言笑转头冷眼扫了遍教室。
“吃得这么饱的话那跟老师到教导处那边走走，帮助你消化。”言笑对上涂霄的目光。
涂霄痞痞地又磕了颗瓜子，然后直视着言笑笑得邪气：“老师，我只喜欢那天那样的运动方式，我肯定会消化得很快，就是不知道老师愿不愿意再陪陪我？”
言笑的脸色有瞬间变动，但她很快压制住胸口瞬间沸腾起的各种心绪，她冷冷地盯着涂霄不回应。不知道涂霄是不是看到了她在身侧捏起的拳头，这个刁钻无耻的男生得寸进尺地低头凑近言笑耳畔：“这里不方便我们可以另外找个地方，我保证会让老师快活的……啊哈，老师，体罚学生后果可是很严重的哦！”
蓦然举起的手顿在半空，言笑瞪住自己的手。
冷静冷静冷静……冲动是魔鬼冲动是魔鬼……
这样的混账东西
言笑闭了闭眼睛，深呼吸。
“走吧。”
“哟呵”涂霄一脸得意洋洋地吹了声口哨，还不肯罢休地对着教室里的同学笑着嚷嚷，“听见了没？老师迫不及待地想跟我独处呢，眼红吧各位，等会儿亲热可不让大家瞧……”
“噗”
“哈哈哈……”
“嘻嘻……”
“笑什么呢？安静。”慕微喝了声，然后教室又静了下来。
“涂霄！”言笑声线紧绷，“不要太过分了！”
“老师冤枉我，我可是最尊敬师长的。”涂霄敛起笑容，一脸肃穆，但这表情维持不到一分钟，又恢复了吊儿郎当模样，“老师我都站累了，可以坐下来休息一下吧？还是老师厉害，怎么站都不觉得累。……啊，说了这么多话，口都渴了。老师不介意我喝口水吧？还好我哥们有先见之明，给我备好了饮料。有这样的哥们太特么走运了是不？老师你跟我说说话嘛，你看我一个人在这边说话多寂寞……啊啊，老师你看，我才发现，怎么墙边地上有血啊？谁干得好事？不知道是什么血？喂，你们知道这血怎么来的……”
一瞬间教室喧闹了起来。
吵死了！
吵死了！
言笑死死盯着涂霄。
涂霄险恶地笑，他对着她，做着唇形：老处女！
我槽特么的欠管教的狗东西！
混账混账！
言笑猛地跨前一步，出手如电地掐住涂霄的后颈凶狠地把他的脑袋掼向桌面。
“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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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雷炸响一般，教室里倏地死寂了下来。
言笑似乎是将平生所有的力气都用在左手上，五指深陷入肉里，要致人死地一样凶残地把涂霄的脸再次掼上桌面。
“嘭！嘭！”又是两声让人心惊胆战的巨响！
言笑松开手，一双眼睛漠然无情地盯着一头栽在桌上的涂霄。
好一会没有动静。
“你打我？”教室静得都能听见风吹过的声音，从脑袋依然埋在桌面上的涂霄那飘出来的声音虽然有些沉闷模糊，但连第一排的同学都听清了，更不用说近在咫尺的言笑。
“我会通知你的家长来学校。”言笑无动于衷地丢下这句话，脚下一转就要回到讲台。
“你敢打我！”“嘭咚”
伴随吼叫的是桌椅被踹倒在地，涂霄站起身，班级里有谁惊呼出声，言笑表情冷酷地看着涂霄狼狈的脸，撞红了的额头和鼻头，还有鼻下汩汩而出的血。
“你特么地敢打我！”涂霄面目狰狞地盯住言笑，那暴怒的模样实在让人心惊。
言笑一动不动地站在他面前。
“我打了！”缓慢地，冷淡地，言笑说完还扬了下唇角。
涂霄眼一红，暴戾的神情直让人以为他马上就要出手。
“涂霄，别冲动！”
慕微冲了过来，切入言笑和涂霄中间。
“阿微……”
没有人想得到，跟着这么一声低唤，大家都以为猛兽要出笼了，那只猛兽却是“哇”地一声，让所有人惊悚地直接坐到地上痛哭出声。
那个身高近一米八，长着一张可以称得上漂亮的脸庞，平时拽个二五八万的涂霄，突然就像个三岁小孩一样，在地上打滚恸哭，凄惨又委屈。
“她打我，她竟然敢打我……”
边哭边控诉，被泪和血抹得乱七八糟的脸，一双噙着泪水的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慕微。
言笑缓缓举手揉了揉太阳穴。
“慕微，你带他到我宿舍门口等我。”
就快要下课了，事情不能再闹大了，言笑扫了眼一片狼藉的地面，转身回到讲台。
慕微跟周围的同学摆好桌椅，给涂霄又擦干净了脸，然后哄着涂霄出了教室。
言笑站在讲台上沉默地看着涂霄旁边的同学打扫地上的瓜子壳。
下课后，言笑了作业，按常规又叮嘱了遍周末注意安全。
有几个学生经过身边时迟疑地跟她说别生气。
言笑撑起笑，还有余力跟他们婉约地说：是老师不好。
【八】
回宿舍的路上跟涂霄妈妈打了电话，那位端庄高贵的女士在电话那头细声细气地先道歉，然后说她跟她先生目前都在外地，不能赶来学校，涂霄又做出什么调皮捣蛋的事老师尽管教训云云。
言笑没有客气地直接打断涂妈妈那绵软和气让人听得舒服却并没什么用的话，言笑直截了当地说：“很抱歉，下午一时冲动出手揍了您儿子！”
那头一下没了声息，很久后，传来涂妈妈紧张克制的低音：“哦，哦，马上过去。”然后就挂了电话。
言笑抬头望了眼蔚蓝蔚蓝的天空，狠狠吐了口气。
慕微和涂霄站在门口走廊上，言笑上来时看到慕微正低头跟涂霄说着什么，涂霄脑袋埋在搭在走廊石栏上的双臂间没有动静。
“老师。”慕微看到她低低唤了声。
涂霄猛地抬起头，眼带怨恨地瞪向言笑。
言笑朝慕微点了下头，没有理会涂霄，她直接进屋先去洗了把手，何灵正坐桌前化妆，看言笑脸色不好，就知道肯定又是班里学生惹了什么事，“言笑啊你那个班就不能有一天消停？”何灵随口感慨了句。
言笑倒了杯水：“等明年你也当班主任了你就知道啦。”
“但怎么想也不会有你这个班难搞啊。”
言笑喝了口水，沉默了一会：“说的也是。”
言笑心不甘情不愿地被赶鸭子上架半路接了七班这么个在年段乃至全校都臭名昭着的班级。
原来的班主任是个时常病着的娇弱女人，只因为要评职称了不得已当了班主任，想当然平时是没有什么力去管理班级的，整个班级混乱得犹如一盘散沙。当时作为科任老师的她，上一节课就犹如被要去一条命一样，更不要提让她去接替当这么个班级的班主任了，她是一百万个不愿意。
到了八年级，七班的原班主任终归因为身体太差辞了班主任的职务，只是就这样丢下个乱糟糟的班级谁也不肯接手，于是，倒霉的，年轻教师有力年轻教师多做事年轻教师更贴心……教务主任笑眯眯地一语定江山，完全不给商量的余地把这个班级扔给了言笑。
用呕心沥血形容虽说夸张了些，可言笑真没少下功夫，头一个月她就一下瘦了十斤下来，那效果真是比上健身房好上百倍。
她只能自我安慰就当减肥了，还不花一分钱！
好不容易把班级整顿得稍微像样了点，跟那班子兔崽子搞出了点感情来，到九年级又说什么要重新编排班级，言笑真是想吐血啊。
你重分就重分，那些其他班不要的学生都塞过来是几个意思？！
言笑去了教务处抗议了好几回都被堵了回来，人教务主任就笑眯眯的，她说十来句人就回一句：年轻人好好干不要嫌麻烦……
槽！
纯粹就是欺负新人吧？！
啊，一想就心烦，涂霄不就是那二班踢过来的吗？！言笑恼火地抬头灌了一大口水。
“哎哟喂~~~~~~~我的乖孙，这是怎么了怎么了？来让奶奶瞧瞧……”
言笑皱了下眉头，心下有预感，等下要不好过了。
言笑放下水杯走出去。
相当富态的老人家，七十上下，看着身子骨蛮硬朗的，手上拄着根龙头拐杖，身旁还有个小姑娘搀扶着。
“你好，我是涂霄的班主任，您是涂霄的奶奶吗？”
“你就是霄霄的班主任啊，那么是你把我家霄霄打了？”
“是……”言笑话还没说完，对面的涂霄奶奶就突然发难，猛然挥起龙头拐杖就朝言笑打过来，言笑赶紧抬手挡住。
“你算个什么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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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我们涂家就这么个宝贝孙子我们可是连根手指头都舍不得碰你竟然敢打他，要是哪里打坏了怎么办？你赔得起吗？不就是个末流的教书匠有什么了不起的……”老太的大嗓门把整栋楼的人都嚷了出来。
言笑的脸色相当难看。
“我说老人家，您这话说得不对吧？敢情您孙子做错事就有理了？”听到动静也跑出来的何灵首先不服气了。
“怎么的？你们是人多要欺负我一个老太太啊？”
同层的老师和一些家属都站在走廊观望着这边，言笑动了动脸部肌肉，扯出笑：“老人家您不要误会。今天这事是我做得不对，您生气也是应该的……”
“本来就是你的错，还能是我乖孙的错？”
“老人家我给您赔不是，实在是对不起……”
“对不起就行了？你看看，你看看，你看我乖孙，可怜的，额头都还是红的……”
“奶奶，我脖子好痛……”
“啊，怎么？还有脖子啊？快快，乖孙，让奶奶看看……啊啊啊，你还是人吗？你这个狠毒的女人，我跟你拼了……”
“老人家老人家别激动……”
言笑咬牙硬是挺身上去死挨上几棍，好不容易抓住那根拐杖，那老太却是直接松了开来，抬手就去抓言笑的头发，言笑不敢太用力反抗怕要把老太摔了撞了怎么的那可不是闹着玩的，脸也被老太抓了好几把，生疼。
何灵跟旁边的几位老师看着情况愈发严重赶紧上前阻止，就在场面一团糟的时候，亏得校长腆着他那个大肚子还能这么飞快地奔过来。
【九】
“诶，我说你啊，那种学生你管他去死，让他自生自灭得了，干嘛动手啊？……啊，痛不痛？那老太太忒不讲理了，下这么大重手，伤在脸上毁容了怎么办？……”何灵边给言笑脸上的伤消毒边唠叨。
“我没事。嘶轻点……这事本来就是我冲动了……”
脸颊上有几道抓痕很深，不但破了皮还渗出血珠子，言笑看着镜子里自己的狼狈样心里头真是各种滋味。
校长各种陪笑脸终于把那老太太请去校长室，涂霄扶着老太太一起走了，慕微踌躇着望向言笑，言笑让他先回家。
校长走之前口气相当危险地让她等会也上校长室一趟。
何灵本来是要跟王昊约会去，现在也不放心走了，说是要跟言笑一起过去，好有个帮衬。
言笑不由得失笑，这种事也没什么道理好讲的，怎么说错都在她身上，她既然动手了，就知道后果。
好不容易把何灵劝走了，何灵走之前迟疑地问她周六跟那个表哥的见面还去不？言笑笑着说去啊。何灵望了她几眼，应该是要说什么，可是最后她也没说出口。
言笑大概也知道何灵要说些什么。
“啊，真是郁闷！”言笑抓了抓头发。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言笑整理了下仪容准备去校长室。
脸上的伤一出门被风一吹，还真有点小疼。
事情传得飞快，一路上是个人都要问上那么几句，那怪异同情的小眼神不能再多，等言笑笑容僵硬地到了校长室，校长那真犹如猛虎下山，气势骇人地劈头盖脸就是一顿不讲情面的臭骂。
言笑低眉顺眼地服服帖帖地让他骂，校长歇口气时她就温顺地应一声：“是”、“对”。
言笑的态度大抵是让校长满意了，到后面校长的语气也松了下来，语重心长地跟言笑谈教育管理工作多么多么难做，他这个校长多么多么为难，她这种年轻气盛的教师要多多忍耐多多体谅。
言笑一个劲点头。
校长看目的也达成了，就让言笑回去后要做深刻的自我反省，周一时候会在校教师工作会议上通报批评，然后要去跟那个学生和家长道歉。
言笑沉默，一会后开口：“校长，我会跟学生和家长好好道歉的，不过有一个条件，这个学生是不能再在我的班里的。”
校长明显不悦起来，不过他该觉得不是什么紧要的事，随口就应了下来后摆了摆手略显不耐烦地让言笑离开。
言笑回到宿舍后也没吃晚饭，直接洗漱了就上床睡觉。
睡得并不好，第二天起床整个人蔫蔫的，气色很差。
因脸上的伤，言笑连护肤品都没涂，想着横竖都算得上相亲也不能太丢何灵他们的脸面，就挑了件颜色比较鲜艳的上衣，希望能让自己显得神一些。
言笑到的时候，何灵他们都已经来了。
言笑一眼就被那个表哥震慑住了。
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嘛！
叫宁晏的男人，看到的第一眼，言笑的脑海里就唰唰唰刷屏着一个词：妖冶！
言笑瞥了眼对方搁在桌面上的右手，五根手指上全戴着奇形怪状的戒指，手腕上也套着几条造型特别的腕带，而最让言笑在意的，是男人从衣领那妖娆地延伸而出占据了左边脖子连带左耳后的纹身，看不出来纹的是什么，但是很漂亮，非常非常惹眼，让男人整个散发出一股子难以言喻的魅惑人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