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制欢颜(H)

慕微不否认自己心理扭曲，可谁叫他是个被自己父母从小丢弃嫌恶的东西？少教养的人你总不能指望他能多纯良正派？顶着张乖巧的面皮，他再作恶，也总有些自觉得能感化他的闲人凑上来关心怜惜他。那个时候，言笑接近他，刻意讨好他，慕微刚开始是有些不屑而且反感的。
为什么改变态度？
慕微记得很清楚，即使是过了很多年以后，他还是记得一清二楚。
那天天气很好，阳光灿烂，年轻的女老师身上穿着一套运动服，上衣是紧身的，勾勒出老师上半身很美好的曲线，领口开得有点大，老师的脸被太阳光晕出光，眼睛里像跳跃着光点，熠熠生辉，很好看。她朝他凑过来，微弯下腰，领口耷拉开，慕微的目光就像是被什么无形的手指勾住了一般，他的目光悄无声息地掠过老师白皙的锁骨，滑进老师敞开的领子里，然后他的眼睫毛重重地颤了颤，他的喉咙不自觉地咕嘟了两声。
他知道自己脸红了。
粉色的胸罩笼住了半边圆球，没有兜住的那半球，看起来真白，真嫩，真软，慕微了好大劲才让自己没有伸手抓上去。
老师在他耳边轻声说着话，他的鼻间萦绕的都是老师的香味……
老师是故意的。
一定是的。
那天晚上，他遗了。
他的老师在勾引他！
年少的慕微自以为是地下了定论。
他年轻的女老师喜欢上了他，你看，她天天来找他，她朝他笑得多甜美，她挨得他多近啊，她总找机会碰触他，她对他说着甜言蜜语……
既然她这么喜欢他，那他愿意多宠宠她，她说的话听听也没什么关系，他也可以主动去找她。看她脸上露出来的欣喜，慕微觉得自己年龄虽然小了点，但做老师的男朋友做得还是挺成功的。
那段时间，他还特地让他底下的那些小混混去找了些片子仔细观摩了，他心里暗搓搓地想着要是哪天老师要跟他那个，他肯定要好好表现的，可不能被轻看了。只是不知道老师是不是也是害羞的，还是觉得他年龄小，一直都没有那个表示，慕微很失望，但他又想，也好，等他长大些，他就能抱起老师……呃，他看的那些片子里的一些动作就能用得上了……然后，有段日子他就撸得有点过以至于上课没什么神，年轻的老师一脸担心来问他是不是病了的时候他心里特别甜。
他盼着自己快快长大，他朝老师期望的方向努力，他喜爱老师看他的目光，他喜爱老师的笑容。
老师在他生日的时候送他的耳钉他都不舍得戴，每天晚上上床前他都要拿出来好好看一遍。他已经想好了老师生日的时候要送老师什么礼物了。暑假为什么这么长？他第一次这么讨厌暑假。
终于开学了，可是，为什么就变了？
涂霄已经什么都有了，什么都有了啊，为什么还要跟他抢？
为什么老师要一直看着涂霄？为什么老师要对涂霄笑得那么好看？老师为什么要靠涂霄那么近？
他的老师跟他说话的时候是那么匆忙，温柔的笑颜那么短暂，他去找老师的时候她总是忙、忙、忙！
涂霄跟他说：“喂，阿微，你说咱班主任是不是对我有意思？”
【八十四】
看着洋洋得意的涂霄，他真是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慕微心里焦灼愤恨，他开始不动声色地挑拨离间，让涂霄对老师反感日深，结果也如他所愿，涂霄和老师之间间隙渐大，终至相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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厌恶。只是慕微还没来得及高兴，涂霄就给了他响亮的一巴掌。
凌乱的教室里，明亮的灯下，涂霄一脸嚣张下流的笑容，朝他炫耀：“老师还是个处呢。”
如果手上有把刀，他会不会一刀把这个畜生捅死？
终究是不会的吧！
他怎么会做出那种弱智冲动的事？
他晏然自若，还能跟涂霄谈笑风生。
那晚上，他咬着被角瞪着黑压压的天花板煎熬了一夜。
老师会来找他吗？发脾气也好，悲伤怨恨哭泣也好，他都会好好安慰老师，不管老师想做什么，即使要他去杀了涂霄，他也愿意为她不惜一切。
可是，老师在疏远他，她看他的眼神冷淡而戒备，甚至在不自觉中流露出厌烦的情绪。
不公平，太不公平了，凭什么，老师凭什么迁怒他？
涂霄在他们面前口沫横飞地吹嘘他是怎么样把老师干到哭干到求饶，老师的滋味有多么销魂多么让人难忘时，那个瘦弱不堪阴郁听话的戴沐泽突然发疯地扑上去跟涂霄打成一团，慕微慢悠悠加入进去帮着涂霄把那个戴沐泽狠狠揍了一顿。
他戴沐泽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帮老师出头？呵！
慕微安静地站在老师的寓所门口，看老师坐在那个戴沐泽的身边轻声细语地讲解题目，他们挨得那么近，老师高隆起的胸部仿佛要蹭到戴沐泽的臂膀，慕微看到戴沐泽微红的耳朵……
涂霄又在说老师，他自己知不知道他一天要提到几次老师？“阿微，我可是老师的第一个男人。”“……你说……老师那个……会不会非我不嫁了……切，那老处女，送我我都不要！” “啊啊，太可恨了，那个阴魂不散的死女人！”“别让老子逮到机会，老子非干死她不可！”“靠，那种老处女老子怎么看得上？你再放屁我揍你！我……我是报复，对，是报复！”……
没有开灯，慕微盯着电脑里正在播放的模糊小视频，老师在跟一个高大的男人接吻。斑斓的暗光印在慕微古怪的笑脸上，诡异得让人毛骨悚然。
慕微把老师送的那对耳钉丢进马桶，冲走了，不给自己留半点余地。
你不要我，我也不要你！
慕微想，毁了吧，毁了就再没人觊觎了，谁都得不到，多好！
然后慕微就做了件爷爷到死也没原谅他的事。
无所谓了，他这种人怎么会在乎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慕微讥讽地扯了扯嘴角，飘远的神思慢慢拉回。
言笑趴在涂霄的病床边大概已经入睡了，慕微看着她稍显清瘦的身影。言笑不会原谅他们的，不管是他，还是涂霄、戴沐泽，谁也别指望被老师谅解。对此他本是万分笃定的，并且病态地以此为乐。换了张脸的戴沐泽自欺欺人地守在了老师的身边，可笑得让他都没好意思直接捅破那层脆弱至极的窗户纸；老师跟涂昀文再是你侬我侬，慕微也只抱着看戏的心态，他可不会相信老师会真的爱上涂家的人。
老师回来报仇了！慕微是抱着愉悦的心情等待老师对他出手的。可是，老师在做什么？
那是涂霄！他怎么对你的？你不是该笑看他去死吗？为什么要救他？你知道你现在都在做些什么吗？你特么地对你的仇人这么上心你是圣母吗？
思绪断在这里，慕微不断飙升的恼意戛然而止，他的心情突然微妙了起来，在方才的瞬息之间，他脑海里一闪而过的，老师……原谅涂霄了……
言笑是在两道灼热的视线下惊醒的。
对上涂霄炯炯的目光，言笑冷静地抬手揉了把脸，然后把背上外套挽在臂上站起身：“要叫护工进来？”
“你一晚上都守着我吗？”涂霄一直盯着言笑的脸。
言笑没有回答，转身把外套放回箱子里。
涂霄看着言笑整理箱子，行李箱很小，从箱子里并不多的几件衣物来看言笑只准备停留一两天。涂霄的视线又落回言笑的脸上：“你脸色不大好。我让他们给你准备一张床，你再睡一会。”
牺牲一晚上好睡眠专门摆给涂霄看的姿态涂霄已经看到了，这时候也没必要矫情推辞，言笑很干脆地点头。
涂霄让人在他床边加了张床，言笑看着那张跟涂霄的病床并排着的连半臂距离都不到的床皱了皱眉，“我还是去外面找间旅馆睡一觉。”说着就要去拖行李箱。
“啊。好疼！”涂霄突然呻吟了声，脸色蓦地白成一片。
言笑顿在原地，回头望向涂霄，见涂霄似乎真的痛苦难当，言笑冰冷的神情有了些微变化，她靠近病床，看着涂霄额头上的冷汗，迟疑了会还是止不住担心地问出口：“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医生。”
“没……没事。”涂霄抖着声音说完，还拼命朝言笑挤出了个难看的笑容。涂霄心里狂嚎不已，他果然是不适合苦肉计，特么地痛死他了。被子底下的手小心翼翼从腹部的伤口一点点挪开，“老师你陪陪我吧。我现在挺怕一个人呆着。”顶着张苍白的脸，涂霄睁眼说瞎话毫不害臊。
言笑静了片刻，大概是还在犹豫，不过她最后选择留了下来。
涂霄特意侧过脸望向窗外，听着身后言笑的上床声音，涂霄的嘴角控制不住地扬起，脸上难掩得意之色。
涂霄等着身后呼吸平稳才慢慢转过身，目光放肆地打量着对面毫无所觉的言笑。
能从阎王手里捡回一条命，涂霄庆幸之余也知道他能死里逃生有很大一部分他得感激言笑。
他以为言笑是巴不得他死的。
可是，言笑救了他，她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他的身前。
他以为她恨他！
涂霄不能理解，言笑为什么会为他做到那地步？
涂霄记得言笑替他挨的拳脚，也记得言笑为了他被那几个绑匪压在身下……
涂霄拧起眉角，眼里浮上浓重的戾气。只可惜大伯说那几个绑匪已经处理了，否则落在他手里……
对面床上的言笑无意识地翻了个身，整个人又往被子里缩了缩，半张脸都埋进了被子里。涂霄看了对面裹得蚕茧一样的被子一会儿，突然鬼使神差地劲支起身子，伸长手过去小心地拨开掩住了脸的被子。
【八十五】
即使在睡梦里眉头也是紧紧蹙起的，一张睡颜虽然不至于苦大仇深，但离安宁恬静却也甚远。涂霄紧盯着言笑的睡颜，目光从她泛红的脸颊渐渐落到她的嘴唇上。
她的嘴唇无意识地微启着，唇色饱满艳丽，从口中呼出的热气湿润了双唇，让那双唇充满了光泽。
涂霄想起了在他痛苦难耐时，就是这张唇一次次温柔地渡水给他，柔软，带着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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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的热度的嘴唇紧贴着他，她一次次把他从黑暗中唤醒，她担心他甚至要保护他，一直不离不弃地守在他身边。
涂霄的手指不受控制地摸上那双唇。
指尖触及到的果然是让人心热的温软。
涂霄倾过身去，强行拉伸的上半身让他腹部的伤口隐隐作痛，但这个时候涂霄的脑袋里就像烧了壶滚沸的热水，咚咚地沸腾翻滚着往外吐着热气。他的眼里只有那一张艳丽的红唇，他的心狂乱地跳着。
涂霄吻住了言笑的嘴唇。
涂霄很小心，他努力控制住自己要往另一双唇上粗暴碾压的欲望。两双唇贴着，涂霄轻轻闭上眼睛，动用全身的意识来感受紧贴着的另一副唇的柔软温暖，一会后却还是忍不住伸出舌尖，小心地舔了舔了对方的唇瓣，然后又得寸进尺地想再深入一些，想把舌头伸到对方的嘴里，甚至……
涂霄的舌尖偷偷闯入言笑火热的口腔，正跃跃欲试地要做点什么，一直安静的言笑突然嘤咛了声，温热的舌头无意识地扫过涂霄的舌尖。
涂霄触电一样猛地从言笑的口腔里退出来，他粗重地喘着气，涌上热气的眼睛仍旧死死盯住又安静下来的言笑，被子掩住的下半身早兴奋地支了起来。涂霄为自己刚才那刹那极其没出息的慌不择路倍觉懊恼，他下意识地伸舌舔了舔自己干燥的嘴唇，整个身体都蠢蠢欲动地要往另一张床倾斜过去。
“……阿、阿霄……”
涂霄整个大脑停滞了半晌，混混沌沌的，他僵硬地转过头，看到了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保温桶，眼神复杂表情微妙的妈妈。
涂霄沉默地喝着粥，模样是从来没有过的乖巧。涂妈妈的目光一会落在隔壁那张床上，一会又落在自己的儿子身上。撞见儿子一脸沉溺地偷吻那个女人，最初的震惊尴尬之后，忧虑、恼怒接踵而来。涂妈妈想到现在安安稳稳睡在儿子床畔的是个曾经诱奸过自家儿子的无耻女人，又想到涂霄刚才吻着女人时脸上的那种表情，涂妈妈盯住涂霄，斟酌着开口：“阿霄，你对她……”
涂霄像是专等着涂妈妈开口一般，迅速霸道地截断了涂妈妈的问话，“不是你想的那样。”话音未落，像突然意识到什么，涂霄紧张地侧过脸去看了眼隔壁床，见言笑仍旧沉沉睡着，涂霄才安心地回过头，面对涂妈妈难看的神色，涂霄压低了声音，“妈你不要多想，我就是刚才看着……觉得老师嘴唇特软的，就想试试。妈，你知道吗？我那个时候，被绑着，身上痛得要命，老师很小心温柔地喂我喝水吃药……”涂霄很少有事瞒着他妈妈，这回他也照样很坦诚地把自己的那点想法诉说出来，还有他百思不得其解的疑惑，“妈，她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她……”涂霄脸上爬起两抹可疑的红晕，他突然莫名地感到了害羞，扭扭捏捏了一会才顶着他妈妈见鬼了一样的目光嘟哝了一句，“她是不是很喜欢我？”
涂妈妈的脸色那真的就像是打翻了的调色盘，简直是一言难尽。
涂妈妈温柔矜持了大半辈子，虽然这时候她挺想朝自家鬼迷心窍的儿子吼几句，但她终于还是维持了她矜贵的面容，温和优雅地说道：“她本来是你的老师，却做出那些害你的事，现在她救你也是为了赎罪。阿霄，等你出院，妈妈有个朋友的女儿很优秀，到时候介绍你们认识，你一定会喜欢上那姑娘的。”
涂霄自动忽略了涂妈妈的后半截话，他的心思全集中在了“赎罪”两个字上面。
赎罪？
涂霄面色渐渐暗了下来。
他对涂妈妈隐瞒的事统共就那么两三件，而曾经他对老师做的那事，就是算其中的一件。涂妈妈现在依然被蒙在鼓里，她不知道他的老师压根不需要赎什么罪。
涂霄再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鲜明深刻地体味到自己曾经做下了件多么令人发指的事。
言笑睡了很长时间，她醒过来的时候都已经下午了。
她迷迷蒙蒙地从被窝里坐起身，房里坐着几个人，言笑眨了几下眼睛才慢慢清醒过来。
原来在跟涂霄说话的几个人都直直地望过来，那几人言笑其实也并不陌生，跟涂昀文去涂家那次她见过，依稀还有点印象。
处境挺尴尬的。
言笑抬手随意地抓了抓头发，并没有跟那些人客套地送上个笑脸什么的，她面无表情地拿过床头的外套披上就下了床，本来是打算出去找个卫生间洗把脸再到外面吃点东西，涂霄叫住了她。
涂霄指了指对面桌子上的一排保温盒对她说：“你睡了很久，现在该肚子饿了，先吃点东西。”
言笑看了他一眼，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后低声轻轻道了声谢。
病房里陷入令人难熬的死寂。
言笑在一圈刺得脊背发疼的目光下慢条斯理地吃着饭，听着涂霄跟他们讲了几句话，大致就是身体恢复得很好，不需要多担心，然后让他们先回去。
他们对言笑可不放心，离开的时候坚持把护工唤了进来，直到涂霄再三保证会让护工一直呆在病房里这才走的。
言笑吃完饭就去了病房自带的小阳台，坐在阳台上低头摆弄张爱笑给她的手机。
她很久没用手机了，如今又是智能型手机，言笑使用起来便特别笨拙。她离开前张爱笑特地教她怎么使用微信。言笑的微信里只有一个联系人，言笑一打开微信，这个联系人上就浮了个大红点。
张爱笑的昵称是爱笑笑，用的头像是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偷拍的他吻着沉睡着的言笑的照片，照片里露出来的两人的肩膀都是赤裸的。
言笑知道张爱笑的用意。
言笑点开爱笑笑，42条信息逐条慢慢展开，有文字，也有图片。
从她跟着慕微离开，张爱笑发了张她坐的汽车远去的图片，后面跟了句文字：已经开始想你了。
言笑抿住唇一条一条看下去。
【八十六】
【八十六】、
“嘭”
房里传出什么掉落地上的响动。
言笑头也不抬地继续滑动手机屏，腻歪肉麻的几条文字后面出现个短视频，言笑看着黑洞洞的画面，手指点了下。小圆圈缓缓转动……
“唔哈……”
言笑牙疼似的扯了扯脸皮，心里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一叠声低沉情色的喘息拉启开下流的画面，狰狞直挺的硬物占据了整个手机屏，那顶端还套着条蕾丝内裤，修长的五指包着那条内裤在硬物上上上下下撸动。言笑盯住那条很眼熟的内裤，饶是她已是做了思想准备，还是让张爱笑这么毫无底线地撩拨得面红耳赤。“笑笑我想你……”画面晃动了下，然后言笑就看到了张爱笑的脸，“我想干你……想得受不了……”那双狐狸眼里的灼热好似烧穿了手机屏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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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到了言笑的心肝肺里，言笑不自然地夹了夹腿，有些干痒的喉咙力地咽了口唾液。
“当啷”
刺耳的碎裂声把言笑惊得一跳，胸口那颗心“噗通噗通”地狂跳，言笑抹了把脸，只觉手心下的皮肤烫得能煎蛋。
手机里那色痞子还在没脸没皮地浪。
言笑狠狠一戳关了微信。
在门口往房里望了眼，病床旁汤汤水水洒了一地，言笑看向一只脚踩在碎瓷片上的涂霄。
一手捂着腹部，一手撑在床上，涂霄垂着头，魔怔了一样又执拗拖下另一条腿。
言笑在涂霄另一只脚要踩上那一地碎瓷时冲进去抓住了涂霄那条腿。
“你干什么呀！”
半蹲在地的言笑眉头紧皱，脸色有些难看，她抬头看向涂霄。
涂霄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嘴唇抿得死紧，眼圈隐隐发红，脸上带着极其欠揍的倔劲。
言笑板着脸把他重新扶上床，那只踩上碎片的脚流着血，言笑瞥了眼，没吭声，直接按了床头呼叫键。
等医护人员处理包扎完，言笑问：“护工呢？”
涂霄靠在床头低垂着头默不作声。
言笑等了片刻，见涂霄不回答，她转身走到壁橱前拿行李箱。
“啪哒”
言笑手下顿了顿，慢慢低头看向砸落在脚边的枕头。
言笑回过头，冷眼望向涂霄。
“你不能走！”涂霄双眼泛红，他对上言笑的目光，紧绷的脸部线条在言笑的漠然下慢慢地崩溃，斜飞入鬓的剑眉缓缓耷拉了下来，似乎委屈极了，他忽然抓起盖在身上的被子扔到一边，挣扎着下床。
言笑面无表情地看着涂霄使劲地在那折腾。
等到两脚落地，涂霄单手扶着床沿喘息粗重，脸上布满冷汗，他死死盯住言笑，努力挪移了两步却冷不防腿脚无力一个没支撑住直接摔在了地上。
涂霄从地上支起身，言笑依然站在几步远的地方，一动不动，没有要过来搭把手的意思。涂霄慢慢抬起头，两眼望住言笑，两只手撑在地上，一下一下挪过去。
言笑无动于衷地站在原地。
涂霄停在跟言笑一臂之距的地方，包裹在深色牛仔裤下的两条腿非常笔直，裤脚挽起了两折，裸露出雪白的脚踝，涂霄伸出手去，迅速而用力地抓住了她的一边小腿，言笑没有挣动，涂霄紧紧抓住她，他由下往上仰头望着言笑：“老师，对不起，我错了，对不起。”
慕微在病房门口停了下来，他不自觉地摸了摸右耳上的耳钉。
在家里已经照了好几次镜子。首饰箱里有一层摆放着被心保存的耳钉，一模一样的款式，有九对。那是每年生日前他给自己买下的生日礼物，对照着记忆中那个女人送给自己的样式，他无聊而偏执地重复着这种可笑的举动。
明明是一模一样的，他却是一对一对地试了一次又一次，两边耳坠子被蹂躏得又红又肿，慕微却仍是不放心地对照着镜子，努力回忆着那女人曾经送他的那一对。
应该完全一样吧……不会被发现不是她送的那一对……吧？慕微又摸了摸耳上的耳钉，眼角余光瞥到手上提着的蛋糕，不知怎的竟是愈发有些紧张。慕微直愣愣地杵了好一会，突然就觉得恼火，猛一转身快步往电梯门走过去。
艳红数字似乎要天荒地老了才能跳动一下，慕微的眉头蹙紧，满脸的不耐。“槽！”烦躁地咒了声，慕微紧了紧手上的手提袋，又一个转身返回原路。
在房门上用力叩了叩，不等里面的人出声，慕微就推了门进去。
紧挨在一起的两个人齐齐回头看过来。
慕微的目光落在涂霄亲昵地握在言笑肩上的那只手上。
慕微站在门口，看着那两个人不在意地转回头去，言笑专注细致地扶正涂霄，又体贴地在他背后垫上一个枕头，涂霄的眼珠子一直巴巴地追着言笑转。
两个人倒整得像男女朋友一样！
哈？
慕微脸上缓缓露出抹笑，他走过去，极自然地牵住言笑，把手上提的蛋糕递过去：“这家蛋糕做得好，你尝尝。”
言笑看了他一眼，没作声，抬手接了过去。
“你怎么来了？”涂霄劈手就把言笑手里的蛋糕夺了过来，随手丢在了床头柜上。
慕微的目光从那被粗暴对待的蛋糕上回，笑了笑：“怎么？我帮你把老师接过来你也不说声谢，这就打算过河拆桥了？”
涂霄迅速地瞥了眼言笑，见她神色平静，心里便安稳了许多，说出口的话也便理直气壮了起来，“那多谢了。阿微你有什么事去忙吧，我这里有老师照顾。”涂霄又瞥了眼言笑，嘴角不自觉挂上个得意的笑，“老师也有我照顾着。你要没事就不用特意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