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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吞噬妖魔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海王湄拉

    话虽是这么说,但赵廷的心思却已然飘向了别处。

    鬼神之说,赵四不信,父亲也不信,甚至连他的发小姜如海对“鬼神”也是一种半信半疑的态度。

    但赵廷信!

    别的不说,就光说他从水蓝星穿越过来,还穿到了一副棺材里,这事儿科学解释的通吗

    前世的赵廷身为华海医大神经科的主任医师,也算是智商超群、阅历丰富。经手的事儿愈多,他便对冥冥中的“鬼神”愈发感兴趣。

    别人对“鬼神”从来都是一副能避则避,敬而远之的态度,唯有赵廷,不但十分感兴趣,而且甚至还曾主动尝试,想要引“鬼神”现身一见,因此也得名,“赵作死”!

    当然,尝试的结果是,没有什么卵用。

    可是他并没有放弃,仍然一直尝试,直到穿越到了这个世界。

    来到这个世界后,自己“穿越”的亲身经历让赵廷越发坚信,这个世界一定是有“鬼神”等超自然力量存在的,只是自己现在暂时还无法发现而已。

    “哎,要是能让我发现一具“鬼神”的尸体,解剖研究一下就好了,可惜……”他暗叹了口气,如此想着。

    正当父子二人渐渐相视无言的时候,书房的两扇暗黄色木门被轻轻推开了。

    一个家丁打扮的小厮走了进来,拱手道:“老爷,二公子回来了,人已到了府外。”

    “什么”赵子期听得眉头紧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泰儿此时不是应该在锦州吗怎么回来的如此之快”

    “这,”小厮摇了摇头,“小人不知。”

    两人说话间,门外一个沉重的脚步声已然响了起来。




第四章 水草
    沧澜河闽安郡水道被封,赵府这镖局的生意也没法做了,因此常年在外走镖的赵泰也罕见的闲了下来,这两日一直逗留在府中。

    经过这两日接触下来,赵廷也摸清楚了,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性格十分豪爽,对自己也是异常亲近,没有一丝嫌隙,倒是个特别好相与的人。

    至于他那一身天生神力,赵廷更是亲测好评,毕竟眼见着他练武时一拳将那白色榉木制成的木桩打的当场断裂。

    要知道,这榉木,仅就坚韧性来说,更胜金铁啊!

    自此之后,赵廷那一丝想要跟赵泰比划比划的想法戛然而止。

    他心里还是有数的,自己不过凡胎,何德何能去跟榉木相比呢

    ……

    ……

    时间眨眼来到了第三日。

    待赵廷起床,在下人的服饰下洗漱完毕穿好衣服,已是日上三竿了。

    匆匆的吃过早饭,他便由着自己居住的南院一路顺着长廊水榭,走来了后院,来向赵子期和母亲王燕请安。

    自从那日赵子期提过前身有这个习惯之后,赵廷便决定,将这个习惯延续下去。

    向二老请完安,从后院里出来,没走几步,赵廷便到了府中的兰亭,这几日下来,对于赵府的院落布局他也渐渐熟悉了起来。

    隔着大老远,他便看到,此时兰亭内,一位穿着白色衣袍,领口处绣有金丝边的青年男子正依靠在凭栏处,手中似是抓着一把鱼食,在不间断的投入亭心湖中。

    鱼食入水,在平静的湖面上激起了一层层涟漪,扩散开来,片刻,便有许多五颜六色、身长两寸的锦鲤循味而来,游上水面争食。

    见此情景,赵廷不由笑了笑,快步走进了兰亭,唤道:“小泰,你可真是个雅致人啊!”

    “哈哈,”看到赵廷出现,赵泰哈哈一笑,将手中剩下的鱼食猛地一撒,全部丢入湖中,而后道:“弟弟也是闲来无事,又闷在府中无聊,这才来此逗弄逗弄鱼儿罢了。”

    赵廷点了点头,没在这个话题上多说,而是问道:“小泰,大哥有个问题想问你,你在外走镖也有一两年了吧,这一两年间,你可曾遇到过什么奇怪或者诡异的事情”

    “就像你这次遇到的“沧澜河大王”一样,还有没有诸如此类的事情”

    他问话的态度十分认真,岂知赵泰听罢却嗤笑了一声,在石阶上坐了下来,有些不屑的嘟囔道:“什么狗屁倒灶“沧澜河大王”不过是只活的久些、吃过几个人的黑鼋精罢了。”

    说着赵泰又有些疑惑,转头看了赵廷一眼,问道:“不过,大哥,你问这些事情作甚”

    赵廷从他的话中听出了几分意味,心下激动,但脸上却不动声色的道:“哥就是感兴趣,随便问问。”

    “哦,”赵泰应了一声,道:“既然大哥想听,那我便挑几件押镖途中发生的趣事儿说说吧。”

    “有一次啊,我接了一趟镖,雇主要我们把货送到燕州清越郡,大哥你也知道,咱们镖局有两个兄弟,都是好手,一个叫林琅,一个叫齐天,我那次押镖啊,就把这俩货也一并带着。”

    “得知我们的目的地是清越郡的时候,这俩货都贼兴奋,都跟我嚷嚷,他们在清越郡各自有一个情人,要我到了清越郡放他们几天假,他们好去找各自的小情人解解相思之苦。”

    “我这个人嘛,一向通情达理,便答应了。可是,最后你猜怎么着”

    虽然这个故事十分无聊乏味,但赵廷还是耐着性子听了下去,问道:“怎么着”

    “这俩货口中的“情人”居然是一个女人,还是个妓女,得知这个消息后,双方都觉得彼此给自己带了绿帽子,当场就打起来了……”

    见赵泰笑的乐不可支,甚至有些合不拢嘴,赵廷实在忍不住了,打断道:“这就是你说的“有趣”的事儿”

    “额……”赵泰止住了笑声,看向一脸寒霜的赵廷,“怎么,不有趣吗”

    “有趣个鸡……毛啊!”赵廷话到嘴边,硬是忍住才没当场爆出粗口,“我要听的是,那种诡异、古怪的人生经历,比如鬼神怪谈,而不是这种鸡毛蒜皮的生活故事,你懂我的意思吗”

    赵泰也有些无辜,摊手道:“哥,你看你说的,我要是遇见过鬼神,哪还能活到现在啊”

    “要不,我再给你讲一个我曾经“拳打北海蛟龙”的故事”

    “呵呵,”赵廷冷笑,“你昨天不是才跟我说,你凭借一双铁拳天下无敌,谁也不怕吗怎么今天就对“鬼神”畏之如虎了”

    “哥,那是你听错了,”赵泰眨了眨眼,一脸认真地道:“其实我怕的东西有很多,比如我是个天生的旱鸭子,身体的本能反应使我一靠近水面就会浑身不舒服。”

    赵廷表示不信:“呵呵,你常年顺着沧澜河走水路押镖,大江大河如履平地,你以为我不知道”

    “那是不得已而为之,”赵泰叹了口气,“父亲交代我的事,我若是做不好,他又怎么会重视我这个私生子呢”

    说到这里赵泰微微一笑,背着手三两步走出了兰亭,留下一句话。

    “这件事儿以前我谁都没告诉过,是咱们两个的秘密哦!”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似有几分萧瑟,赵廷罕见的沉默了下来。

    ……

    ……

    夜幕降临,像一张无形的黑网遮住了天空。

    如今已过中秋时节,天气渐渐地冷了下来,再加上今晚的云层很厚,月黑风高。

    是以才刚过戌时,平日里这个时间还热闹非凡的临山县主街上,已是少有行人,即使偶尔撞见一两个,也大都行色匆匆,一副急着回家的样子。

    赵府。

    南岸,一条水面漆黑、宽阔的大河正沿着临山湾北流过。

    这条河正是西南四州黎民百姓的母亲河,沧澜河。

    沧澜河源自西南之地——江州的祁连山脉,流经锦州、益州,到了青州地界,沧澜河的河道已然变得宽阔幽深,水流平缓,河中少有暗流。

    可以说,青州所有百姓,无论是吃水、洗衣,还是航运灌溉,都离不开这条慷慨的大河。

    当初赵家府邸的选址也是选在了临山县沧澜河畔北面极近的一处高坡之上,从府中后门抵达沧澜河边只需半刻钟不到。

    也正因如此,赵府的下人们,平日里洗衣吃水,都是直接就近从河里取来。

    云霭星稀。

    赵府后门这段七字形河道处,平日里水流平缓的河面此时竟少有的有些湍急,像是河底藏着什么怪物,将要冲出来了一样。

    河水冲击着岸边的青石,不时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

    北面一块被水流经年累月冲刷的非常光滑的大青石之上,一个穿着灰色粗布衣裳的中年妇人正蹲坐着,左手拿着小儿臂粗的捣衣棒,正用力的捶打着青石上洗好的衣服。

    “呼,呼,”捶打了许久,中年妇人喘了一口气,抬手擦了擦额上渗出的细密汗珠,道:“终于洗好了。”

    话毕,她站起身来,将洗好的衣物一件件的丢尽了洗衣盆中。

    突然,

    “咦,这是啥”借着黯淡的,有些惨白的月光,中年妇人看到,盆中一件粗布长衫上,正黏着一根绿的有些鲜艳的水草,这水草的颜色有些奇怪,像是挤出植物的草浆,然后染上去的颜色。

    中年妇人随口嘟囔了一句,顺手将那根水草扯了下来。

    入手的感觉十分丝滑,没有一般植物与皮肤接触时产生的那种摩擦感,丝滑到甚至不像水草,更像是,女人的长发。

    在手上摩挲了两下后,中年妇人也没有在意,随意将这根水草丢在盆中,而后抱着洗衣盆快步朝着赵府



第五章 赤龙逐日
    有了那位不知身份的“徐大人”开口给案子定性,很快,“孙奶娘在赵府溺毙”一案便被定义为了自尽。

    那徐大人走后,胖管家上前两步,悄悄递给了总捕头一个钱袋子。几个县府的捕快心领神会,也都草草的结案了事,打道回府了。

    县衙的官老爷们一走,底下的下人们可就议论开了,不过在被胖管家严厉呵斥了几句后,也都纷纷作鸟雀散。

    不多时,眼见赵子期也坐上赵府的轿子出门办事去了,赵廷这才放下心来,招来了赵四。

    “赵四,你可知那孙奶娘的尸体是在何处被发现的”

    赵四道:“当然知道,就在咱们外府东院的厢房里,说来离小人住的地方也不远呢。”

    “即是如此,那你便带我走一趟吧,”赵廷吩咐道,“前面带路!”

    “好嘞!”

    在赵四的带领下,两人很快便穿过外府长廊,来到了赵府供给下人、帮工们居住的东院。

    “诶,你看,那不是大公子吗”

    “是大公子,大公子怎么来咱们东院了,他平日里一次都没来过的。”

    见到赵廷出现,东院的下人们都议论纷纷,更有甚者就站在不远处打量着他,一副好奇地模样。

    看到这些下人如此,赵四顿时用挡在了赵廷前面,大吼一声:“看什么看一群泥腿子,整天就知道偷懒,还不好好干活去。”

    被他这般呵斥了一顿,那些好奇的下人们才纷纷散去。

    “爷,您看,这就是那孙奶娘的住所。”赵四指着二楼一间暗黑色木门的厢房,道。

    赵廷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厢房的门上,此时竟被钉上了两根粗牢的乌黑色木条。

    “这是谁干的”赵廷问道。

    这时一个灰衣小厮走了过来,拱手道:“大公子,这是老爷的吩咐,老爷说,这间厢房死过人,不吉利,让我们封起来,以后不住人了。”

    “哦,”赵廷点点头,“先拆了,我要进去看看。”

    “啊”那小厮瞪大了眼睛,“这……老爷说……”

    见那小厮一副不情愿的样子,狗腿子赵四立马冲了出来,指着他横眉骂道:“老爷你麻痹啊,现今老爷不在,府内就是大公子说了算,懂吗”

    “额,好吧。”

    一番臭骂之后,那小厮终是就范,令人拆开了二楼那间厢房的木条。

    叫赵四在门外等着,赵廷一个人踏了进去。

    映入眼帘的首先是一个打翻在地上的铜盆,就是普通人常用的那种,洗脸的铜盆。

    其次地上还有一滩未干的水渍,模模糊糊可以看出来是一个人型。

    不知为什么,赵廷一踏进这间厢房,便觉得周身的气温瞬间低了下来。

    房间内这灰白的墙壁,地上铺着的碗口大小的红色石砖,还有那暗金色的铜盆旁,那根细细的,绿的有些刺眼的水草。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赵廷觉得十分不适,甚至有一股胸闷气短的感觉,就像是,一个不会游泳的人突然落入了水中。

    强压下身体上传来的不适感,赵廷缓缓走到了房间中央,俯身将那根显眼的水草拾了起来。

    手指轻轻一用力,咦,竟然没断!

    这让赵廷不禁有些惊讶,这根看似脆弱无比的纤细水草,竟远比表面上看起来要坚韧的多。

    他手上的力气不由得加大了几分,还没断!

    直到他使出了浑身所有力气,手上的这根水草却依旧坚挺,甚至颜色还要比刚才鲜艳了几分。

    赵廷静静的看了这根水草一会儿,突然产生了一种感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这根水草像是活物,有自己的意识。而且,这个意识此时似乎正在窥视着他。

    “有意思,”赵廷笑了笑,将这根水草收入了袖中,转头大步走出了这间厢房。

    外面正值日中,烈阳高照。

    刚一走出来,赵廷便感觉,在厢房中那股一直若有若无的缠绕在自己身上的阴冷气息,仿佛冰雪消融,一下子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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