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这样的作者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战袍染血
武前点点头,不在这件事上纠结,指了指前面的座位,让两个儿子坐下,随后就道“我刚得消息,这地震着实不小,波及荆州、益州,连荆南都受了影响。”
“荆南”武青眯起眼睛,“那龙骧将军是否”
“他无碍,听说被他的那个学生皇甫怀给救下来了,”说到这里,武前深深地看了两个儿子,“他的这个学生,着实是不一般啊,当初为父让你们看着点,结果呢”
两个儿子都低下了头。
武青更是道“是我看走眼了,此人我一直记着。”
“行了,这些都是小事,这等人物没有招揽过来,固然可惜,但终究无法撼动大势,我接下来要给你们说的,才是要紧之处”
顿了顿,他深吸一口气,道“此次灾祸,可不光是地震,大江的中下游已经决堤,据称是淹没了几个城池了,那朝中已经有人借此发难,说是天子失德,以至于上天警示这大乱,要来了”
第四百九十七章 春雷
三日之后,春日祭祀的日期,算是彻底定下了,便是后天。
实际上,这个日期,之前并无一个定数,因这春日祭祀本是按着节气来的,但最近几年天下渐乱,难以稳定,这固定日期便逐渐不见,不再规定一定要春分或者哪日,开始是看官府的意见和决定,看官府的大老爷,哪一日能腾出手来。
便是那各方而来的使者们,也都只是知道一个大概,而不知具体时间。
如今,随着日期的彻底确定,庆典的招牌被竖了起来,各种设施加紧修复和建好主要是位于城北,靠近江水的高台被搭建起来。
随之而来的,还有诸多安保、安防方面的工作,所以这三日之中,此处忙碌不断,繁忙无比。
可随之而来的问题,却更是多如繁星。
最主要的问题,就是那突如其来的地震,不仅打乱了荆州牧武前原本的诸多计划,更是制造了非常多的新问题。
就比如眼下,众多工事正在忙碌,有诸多劳役在催促之下赶工,场面稍显混乱不说,配合着诸多监工的强硬手段,很多时候更显得有些血腥和无情不时就能看到有监工挥舞着长鞭,催促和抽打。
而被打的劳役,往往是缩着脖子,不仅没有怒意,反而越发畏惧。
只是在场的众多劳役,多数都是光着膀子,瘦骨嶙峋的,又黑又弱,很多人胸前、背上,还都是密密麻麻、横七竖八的鞭痕,让人看着触目惊心,搬着一块块石头、木料,走起路来,摇晃蹒跚,所以尽管那些监工催促的十万火急,那些劳役也是咬牙拼命,使出了吃奶得劲,但工程进境依旧十分有限。
而在工事之外,诸多工程的外围地带,同样也不安宁,也有着一大批州牧府派出的吏胥、差役忙忙碌碌,只是他们却不是监工,而是负责驱赶这些人,要将那些汇聚过来的灾民、流民,以及原本就住在附近的佃农给驱赶离开,防止他们在旁边,影响了大会的开展。
“真是让人没有想到,那位看起来也算是颇有气度的荆州牧,遇到了变故之后,立刻就卸下伪装,成了这幅模样,居然为了春日祭祀,将百姓给驱赶出去了,这不是本末倒置吗”
靠近荆州的以作山丘之上,有一群人伫立着,为首的两人,正是穿着常服的北方来使、明镜之徒刘稳和一身道袍的沐云子。
此刻,刘稳看着远方一副热火朝天模样的工地,,不由摇头叹息“本来这春日祭祀,就是为了劝农,该是选择节气时召开,是让这田中之农忙碌的,现在居然为了召开,而将农人驱散,何等可笑”
“这才是真相,大难来时,方能去伪存真,”沐云子却是轻轻一笑,一点也不意外,“就好像你那小师弟,关键时刻,不仅展露出惊人的手段、眼光,更是勇气过人,逆流而去,护送龙骧南下,也有这州牧武前,过去看着颇有枭雄气质,还说他忠君爱国,爱民如子,可现在看来,也不过就是一野心之辈,志大才疏,不过是仗着时局,有了一点基础,是站在风口上而已。”
听着此言,刘稳沉默以对,随后他没有谈及自己的那位师弟,而是指着远处道“这原本就不是一个简单的活,要让百姓离开土地,尤其是春耕之时,莫说是荆州牧,就算是皇都之人,都不敢轻易有这个念头。”
“按理说,本来这也不是问题,不该有的步骤。”沐云子也看了过去,“偏偏一场地震,将这将这十几万人口的荆州城给震塌了小半,周边的城池、村寨更是损伤巨大,其他城池的城墙都是土夯的,自是比不过荆州,局面更糟。”
刘稳听着,点点头道“一场大难过后,无数原本的百姓流离失所,失了生计和土地,没了活命的粮食,沦为灾民、流民,便本能的、自发的朝着这荆州首府汇聚过来,而这一片地,位于河畔之地,土地肥沃而平整,自是上佳首选啊。”
“这世上的事,背后本来自有其理,你又何必强求”沐云子依旧微笑,“更何况,你看那武前行事,对我等这些使者这般客套,处处谦让,生怕怠慢,我等还是外人,而这些百姓,乃是他的治下,是子民,反而苛待,就知道此人其实难成大事,纵是为了志向,一时隐忍,也是天性薄凉,不可信也。”
刘稳沉默片刻,摇头叹息“我本以为那位州牧,会在城外搭建棚户,安置灾民流民,行方便之事,没想到他居然是倒行逆施,要加紧行事,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原因我可不信,他真的那般看重一个祭祀庆典。”
说着说着,他将目光从远处收回,落到了沐云子的身上。
“不用试探了,其中却有缘故,”沐云子哈哈一笑,“我也不瞒你,这话承平之年是不能说的,要折寿、折损道行,但现在礼崩乐坏、祭祀不存十之三四,说一说倒也无妨,那武前的目的,十有仈jiu要落在一个阴司龙庭上,我观之,其人这次春日大会,名为劝课农桑,实际上是要祭祀上天,以正名分”
“正名分,阴司龙庭”刘稳眯起了眼睛,他觉得这些说法,听着有些耳熟。
“这详细的,我就不能说的太多了,毕竟你既不算称王建制,也不打算割据一方,无非是依附于司马公而已,”沐云子收敛了一点笑容,“我只是提醒你一句,你觉得那武家为何要召集各方,甚至还派人去试着寻找北地才子又为什么一直拖延你之前,想着的,是那位州牧,要什么时候举行”
刘稳沉吟了一下,最后道“没想到这么快,我还以为,那位荆州牧,要把这春日祭祀的日子,放到春末夏初呢,只是那时候,可是过了农时了。”
但随后,他话锋一转“先前一直没有公布具体时间,只是给了个大概的日子范围,那位州牧的想法,我也能猜到一二,无非是想要以此提振士气,同时展露自身威严,让各方诸侯正视。”他看向沐云子,“除此之外,还有什么目的”
“他在等春雷”沐云子眯起眼睛,吐出了一句。
话音落下,忽然清空中一身闷响。
“春雷”刘稳不由一愣,心中若有所思,“此言何解”
这一次,沐云子没有回答,只是抬头看天,默然不语。
翌日,大雨倾盆。
再一日,忽然风和日丽,高塔搭成,春日祭祀,启。
第四百九十八章 阴司坐龙
阴暗大地,无边无际。
这一片被黑夜笼罩的世界。
天空是灰色的,大地是黑色的,除了偶尔的一些留白,几乎没有半点其他色泽。
一轮灰日悬于天空,释放者光芒,居然还真的照亮了大地。
在这个单调的、近乎只有黑白灰两色的世界中,却还有诸多人影、活物,更有灰色、黑色和白色组成的庞大森林。
林中飞禽走兽俱全,只是个个神色迷茫,无论是兔子、松鼠,还是猛虎、豺狼,居然没没有半点活力,宛如失了魂魄一般,在那边缓缓前行。
但忽然
“嗷呜”
一声狼叫过后,凶狠的黑色凶狼从旁边的草丛中飞扑出来,直接扑打在一头徘徊绕圈的猛虎身上。
那猛虎吃了一惊,从那迷茫之态中复苏惊醒,本能的回身反咬,但动作却慢了一拍,而后惨叫一声,已然是被那恶狼给咬到了脖子,而后猛烈的翻腾、甩动,更是挥动前爪,试图将那袭击的猛兽甩落下去。
只是那黑狼死死咬住不放,而且格外凶残,更显得灵活无比,居然能轻易躲闪,死死挂在那猛虎身上,任凭对方如何挣扎,就是不松口。
最后,那黑虎的动作渐渐缓慢下来,最终趴在地上,没了声息,被黑狼撕咬开来,大快朵颐。
奇怪的是,任凭这一狼一虎折腾的如何,那周围的走兽飞禽,无论是大的、小的、强的、弱的,居然还是一副迷茫徘徊的模样,丝毫也没有半点反应,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发生在身边的厮杀一样,连动物的本能都丧失了。
很快,那恶狼吃了个肚子浑圆,忽然抬起脑袋,朝着丛林看了过去,一双灰色的眸子里面,满是警惕和疑惑。
下一刻,破空声中,一柄方天画戟直接破空飞来,速度奇快无比
那恶狼反应不慢,第一时间便有了动作,咧嘴就要吼叫,但等它张开了血盆大嘴,却直接被长戟贯穿了,而后“嗷呜”一声,趴到在地上,没了声息。
哒哒哒
对面的树林中,显露高大人影,居然是个全身披甲的猛将,银色的战甲霍霍生辉,他大步流星的走出来,将方天画戟拔出来之后,擦了擦上面沾染的白色血液,又低头看了看脚边的老虎与恶狼尸体,目光凝聚在狼身上,咧嘴笑了起来。
“好一头畜生,灵性浓郁、血气鼓荡,正好拿回去给太祖、太宗享用,也好再拖延些时日”
说着,他弯下腰,简单处理了一下,就将那恶狼尸体背上,又迈开大步走了回去,整个过程,都没有盯边上猛虎一眼。
而周边的诸多飞禽走兽,同样没有什么反应。
那猛将带着狼尸,一路疾驰,速度居然比骏马还要快上几分,很快就跨越了森林。
前方,一座巨大城池赫然在目
这城池占地广阔,居然一眼看不到边际,光是城墙就犹如长城一般。
等走到近处,更是发现城墙高有几十仗,城墙头上旌旗招展,每一面旗帜上,都有一个“李”字。
“贞阳侯回来了”
这时候,城墙上有兵卒见到了正在靠近的猛将,立刻呼喊了一声,随后那面看起来又黑又重的城门,便在嘎吱嘎吱声中,缓缓开启。
那猛将贞阳侯背着狼尸,迈步走去。
只是在路过城门的时候,稍微停住脚步,抬头看了一眼。
便见那扇门的上面雕刻着两个字
唐城
不过,这两个字虽是刻上去的,眨眼的功夫却是飘忽不定起来,仿佛随时都会消失。
见此情景,贞阳侯眉头一皱,最后叹息一声,继续前行,只是嘴里却用微不可查的声音说道“如此情形,怕是撑不了多久了,就是不知道,还有无中兴的机会,若是没有,那终要化作黑土。”
话音落下,其人快步前行,穿街过道,径直前往称之最中央
那里乃是一片连绵宫室,同样看不到边际,只是却如同那城门上的字一样,飘忽不定,似乎有一部分即将消失不见。
而沿途的街道上,却是空空荡荡,除了站岗、巡查的兵卒之外,居然是一个住户也没有
这贞阳侯一路疾行,很快就抵达了宫室,就有侍卫过来询问,他说明了来意之后,那侍卫便道“侯爷,鲁王正在殿中,这灵性供奉,还是不要让他看到的好。”
“鲁王”贞阳侯本来迈步欲走,闻言却停下脚步,眉头紧锁,“自从他的不肖子孙认了那叛逆为主,他的祀位就已经转到了叛城之中,如何还敢再来不怕被我等宗室耻笑吗”
那侍卫就道“听说是阳世的逆宗有人祭天正名,要让五位至尊过去见礼。”
“见礼嘿嘿”贞阳侯冷笑一声,“没想到啊,这叛逆一家无君无父无父无子,无耻至极,其子孙后代亦是这般,一个叛逆宗室之后,祭天正名,这本就是有不臣之心,对其叛朝不尊,居然还有脸提到我唐室”
说着,他将那狼尸递了过去,吩咐了两句,然后就登上台阶,朝着前方的正殿走了过去。
很快,抵达大殿之外,让人通报了名号,便被准寻入内。
这大殿之中,已有不少人,最里面乃是五座高台,每一个高台,都有九十五级台阶,台阶两边有诸多花纹,台上有龙椅,各坐一人。
自左边起,第一位,坐着一位容貌严肃的老人,不怒自威。
第二位,则坐着一个英武男子,约莫四十多岁,眉宇间有一股英气,为唐太宗。
第三位,坐着一个儒雅男子,看着不过三十多岁,亦有威严,只是面容上萦绕愁容,为唐中宗。
第四位,颇为瘦削,坐着的也是四十岁多的,只是神色木然,眉宇间满是悲戚。
第五位,略显臃肿,低着头,默然不语。
两边分立几人,粗略一算,该有三十多人。
在五座高台的正下方,还站着一人,正拱手说话。
贞阳侯进来之后,冷哼一声,道“鲁王殿下,你此番过来,也该说收那叛逆一朝如何了,听说眼下阳庭风雨飘摇,已是分崩离析之兆了,他们的日子,怕是也不好过吧”
第四百九十九章 亲爹
听闻此言,那台子下方之人转过身来,见了贞阳侯后,苦笑一声,没有分辨,只是道“今时不同以往,天下将乱,若真是要起新朝,我等须得早做打算。”
“谁人与你同称”贞阳侯冷笑一声。
那鲁王还是苦笑,却不多说什么了,收回目光,朝着高台上看去。
最终,坐在第一位上的老人叹息一声,道“你便回去,我等知晓了,自会派人过去。”
鲁王一听,才松了一口气,随后朝着五座高台行了行礼,在一道道不友好的视线中,快速离去。
等人一走,贞阳侯却对那一位座椅上的老人道“太祖,鲁王教子无方,其后代数典忘祖,可见其人亦不足信,何以要应下”
那第一位老人叹息一声,没有回应。
倒是坐在第二位英武男子道“如今国朝式微,局面不好,经过屠杀之后,连留存于世的血脉子孙都不多了,这其中又有许多为了躲避,不与后代明言身份的,以至于好些个人,亦不会祭祀祷告,我等无从知晓阳间之事,便是知晓,也不全面,毕竟好些个族人东躲西藏,知道的东西,往往不如旁人,这种情况,还是要靠着参与这些事,来搜集消息的。”
说着说着,这英武男子的身影,忽然一阵模糊,其话语也有一阵子不清晰,更是发出了阵阵闷哼。
台下众人见状,都是神色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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