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梁风月(禁+乱)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髓玉
“为什么啊?”完全无视贺兰笙送客的手,秀绾往里走去,并吩咐道,“翠屏,去沏壶茶来。”
“是,公主。”
“柔嘉长帝姬,你到底要做什么?”贺兰笙不懂慕秀绾葫芦里卖什么药,只得跟上前去;看着她玲珑的背影,贺兰笙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但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自在;前面就是书房了,眼看慕秀绾就要推门而入,贺兰笙一把挡在了她面前,“够了!”
怒目而视,贺兰笙的坏脾气又出现了——秀绾错愕的盯着他,半饷,一根手指轻触上他的眉头,是秀绾的手指!她笑了,仿佛发现什么秘密般古灵怪的笑着道,“原来……你只有在生气的时候才会看着我啊!”
嗯?贺兰笙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住了,秀绾又凑近了些,“贺兰笙,你已经是第二次在我面前露出这种表情了……嘻嘻,你这个纸老虎,我才不怕你~”
扒拉开挡住的手臂,秀绾推开了书房的门;鼻尖传来浓厚的墨香,满屋的书被拾得整洁有序,一个普通的案头,普通的椅子,书房简单得甚至有些简陋,唯一的亮点是挂在墙上的一幅春日图,上有题字: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字迹隽秀有力,应是贺兰笙所书无疑;他定是很想家吧……见到此画,秀绾突然失了所有戏弄他的心情,念及自己要办的事,秀绾走回贺兰笙面前,手一伸,道,“送给你的。”
“什么?”贺兰笙并未伸手;他不懂,他真的不懂……眼前的东西被一块绣帕遮住,握在秀绾手里;送给我?为什么送给我?难道她又在使什么诡计?贺兰笙脑中万千念转,可慕秀绾的眼睛里没有一丝算计,她到底想干什么?
“我就知道……”眼中的期待被击散,秀绾嘴角发苦;纵使她心态再好,见到别人那般防范怀疑的看着自己,还是难受得紧;这也是第二次了,明明自己是一番好意,贺兰笙却唯恐避之不及……
他怎么就这么讨厌呢!秀绾不服气,越看越觉得贺兰笙是个大坏蛋,好心当成驴肝肺!当下一跺脚,把匕首往贺兰笙身上一扔,道,“贺兰笙,你个大混蛋!我昨天知道这东西是北齐来的,就想着送给你!好不容易拿到了……你倒好,我是洪水猛兽吗?就这么可怕吗?”
从绣帕中摔落的东西正是一把匕首,虽是普通的样式,但到底是北齐的物件;贺兰笙捡起地上的匕首,感动吗?他不知道……他心底的情绪很复杂,但确定的是,当他听到慕秀绾为他寻来匕首的一瞬间,他是高兴的……
这股高兴不由自主的蔓延开来,令他不得不再一次将脸转到了一边,将匕首递出,刻意道,“我贺兰笙……并未要求长帝姬做这些。”
听到此话,想到昨日的周折,还有眼前贺兰笙的态度,秀绾委屈极了!是,是没有人要求她做这些,一切都是她自以为是……她就是笨!为什么要妄图跟贺兰笙做朋友?他根本不在意!
“对,你说的对,我就是个笨蛋……只有笨蛋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混蛋欺负……”秀绾不愿多呆;都是错觉,什么外表冷漠内心单纯……都是错觉!贺兰笙就是颗石头,又臭又硬!
“你要去哪?”见秀绾扭头就跑,贺兰笙的身体比思考更快一步拉住了她——他后悔了,话刚一出口他就后悔了!他知道那不是他的真心话,他不想这么说的……
如果秀绾此刻回头,一定能看见贺兰笙脸上焦急慌张的神情;他的手抓得很紧,秀绾完全挣脱不开,只得挣扎大喊道,“放开我!”
“我……”贺兰笙不愿松开,却又说不出任何话来;他心里清楚,于理于法,他都不该抓着慕秀绾不放,冒犯女子,最是小人行径;可于情于自己,他怎么也放不了手,他有直觉,若这次松了手,他便再也没有机会与她交集了!
“你放手啊!快放手!”秀绾急得快哭了;留也不是,走也不是……眼看手被捏得越来越疼,秀绾一狠心,猛地举起贺兰笙抓住自己的那只手,狠狠地、重重地、毫不犹豫的——一口咬了上去!
“啊!”惨叫声响起,却在半路生生憋了回去——贺兰笙用力忍住手背上传来的剧痛,正如秀绾用力咬住不放那般;秀绾借此发泄着内心的不满,贺兰笙借此默默向秀绾道歉。
一秒、两秒……一分钟、两分钟……秀绾嘴里渐渐尝到了一股甜腻的味道,此刻时间仿佛不存在了,秀绾不再用力,也不敢抬头,贺兰笙不愿抽手,也没有动作……
两人僵在原地,谁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啊——公主!”翠屏的喊叫声伴随陶瓷的砸落声终于结束了眼前诡异的画面,秀绾和贺兰笙同时退开了距离;虽然贺兰笙立即将手掩在了身后,但秀绾看到,他的手微微有些抖,一个清晰的血牙印刻在了他的手背……
她刚才做了什么?
“翠屏,我们走……”气氛很尴尬,秀绾不知道该说什么,天啊,她居然咬了贺兰笙?!
最后看了一眼贺兰笙,他仿佛没所谓似的,静静站在原地,也不知是不是在目送她离开……
要离开了吗?贺兰笙在心里叨念,面上却不露痕迹,果然没有用啊……内心怅然所失,眼睛直直盯着手中的匕首,责怪自己:贺兰笙啊贺兰笙,你为什么就不能诚实一点?那晚是如此,这回也是如此……
“我原谅你了。”
嗯?!
不知什么时候折返的少女突然站在了他面前,还没完全气消的样子无比可爱,她嘟着嘴,只说了一句话,然后再次转身离开——可这句话落到贺兰笙耳朵里比仙乐还动听,心下狂喜,大概因为,他内心一直期待着的,便是这句原谅吧。
南梁风月(禁+乱) 第十八章
秀绾一路小跑着奔向揽月宫,愈发心神不宁:怎么办,怎么办……她把贺兰笙咬出血了!
下意识的摸了摸牙齿,似乎还残留着血腥味,仔细想来,连她自己都被刚才的事情惊住了——她怎么就……咬了贺兰笙?!
作为一个公主,她的教养让她感到羞愧,可当务之急不是内疚,秀绾跑得更快了,她要立刻回宫拿伤药给贺兰笙,但愿不会影响他做事才好……
心里着急,神情自然忧心忡忡,如果此刻有人看到她,不用猜也知道定是碰上了什么事——远远的,黛扇便瞧见秀绾脚步匆匆,只一眼,她便知自己的机会来了……
“去。”朝丫鬟鹭水轻轻一瞥,鹭水心领神会走向了秀绾;黛扇不紧不慢跟在后面,眼看与秀绾的距离不过几丈,突然——
“呀!”
“公主!”
两声呼喊前后响起,黛扇心知成了,快步上前,只见秀绾摔在地上,鹭水跪在一旁磕头,口中求饶,“长帝姬恕罪,奴婢该死!奴婢不是有心撞倒帝姬,求帝姬饶命!”
翠屏着急上前扶起秀绾,自家公主有点懵,嗯,刚才怎么了?她一心记挂贺兰笙,根本没留意路。
“大胆奴婢!”黛扇的声音响起,秀绾才发现原来还有一行人,为首的女子华美娇艳,可不正是晚宴那日有过一面之缘的十皇姐吗?翠屏见状跪下行礼,“奴婢参见玉容公主。”
玉容公主?这封号倒是和皇姐的美貌十分相符呢!
“礼。”话音落,黛扇转而呵斥鹭水,“小小宫女,胆敢冒犯长帝姬!谁给你的胆子?来人啊!赏她二十大板!”
什么?要打板子?秀绾一听回了神,“等等!”
就盼着这声“等等”,黛扇和鹭水相视一眼;秀绾指着鹭水为她求情,“玉容皇姐,她也是无心之失,板子就了吧?”
“你这奴才……长帝姬宽厚,罢了你的责罚,还不谢恩?”
“奴婢谢长帝姬恩典!谢玉容公主恩典!”
得了赦,鹭水战战兢兢退到黛扇身后,一副真被吓得不轻的样子;这丫头机灵,办事从来没让她失望过;目的达成,黛扇颇为满意,她一脸关切的扶住秀绾,问,“皇妹可有摔到哪里?痛不痛?奴才冒失,难为皇妹心慈,皇姐真是佩服。”
“绾绾谢过皇姐关心。”盯着黛扇的脸,秀绾的心思飘远了……十皇姐真是美人坯子呀!不怪秀绾惊艳,黛扇年长,心气高,加之容貌艳丽,气势凌人,自有一种成熟的风韵;封号‘玉容’,可不正是美人如玉吗?
“是么?那皇姐在此谢过皇妹赞扬了。”不小心把心里话说了出来,秀绾有点不好意思,却不见黛扇眼里狠戾一闪——天知道她有多么痛恨这个封号!
她本以为自己的封号即使比不上慕秀绾,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却不想左等右等盼来内务府一个“玉容”的名头!
玉容?这是什么东西,也配做她的封号?打听才知是皇后授意,内务府拟的封号皇后一个没允,只不咸不淡说了句“姿容尚可”,她的封号便这么定了。
这算什么?玉容?玉容!不是摆明讥讽那日她靠容貌博得父皇关注一事吗?想到此,黛扇对慕秀绾的恨又深了一分,果然是亲母女,明着暗着来羞辱她,面前这双无辜凝视的眼睛也愈发可憎,一个臭丫头,除了会装单纯还会什么?
“皇妹这么着急,可是要回宫?”按捺下不喜,黛扇殷切的询问,被这么一提醒,秀绾突然想起自己本该去拿药的!
慌忙要走,却被黛扇拉住,“看皇妹的神情似乎遇到了什么要紧的事?不妨说给皇姐听听,皇姐或许能帮帮你……”
黛扇极力扮演着一个‘好姐姐’的角色——她笑得温和,语气亲切,她本就是秀绾同父异母的姐姐,这样的关心仿佛理所应当;秀绾不疑有它,其实冷静思考,她若回宫拿药必然引起秋荻姑姑的注意,她并不想秋荻姑姑知道自己去找贺兰笙的事……但若不回宫……望着黛扇,秀绾点点头,对呀,之前没有选择,可是现在遇到了皇姐,她可以问皇姐拿呀!这主意不错,找皇姐帮忙不就能不惊动秋荻姑姑了吗?
秀绾觉得自己实在聪明,于是问,“皇姐,绾绾确有一事相求……能否借我一些止血愈伤的药?”
“嗯?皇妹可是伤到哪了?”
“不不不,不是我……是……是……”难以启齿,秀绾小声道,“皇姐,你能不问吗?”
黛扇欲查看秀绾的伤势,意料之中被否认了,她知道伤的不是慕秀绾,但面前之人支支吾吾,想也套不出什么话来,罢了……瞟了一眼慕秀绾来的方向,受伤的会是什么人呢?黛扇冷笑,你不说,难道我就不能查吗?
“好,不问。只要不是皇妹,我也就放心了。这个忙皇姐帮你。”黛扇答应了,牵起秀绾的手,“跟我回宫拿吧。”
“绾绾谢过皇姐!”
“傻丫头,谢什么,我们可是姐妹呀。”
书房里,贺兰笙静静的坐着,无论何时,这里都十分安静——这样的清冷让他可以沉下心思考,他的右手搁在案台上,他的眼睛一直盯着他的右手,上面那个浑圆的齿印还渗着血迹,他没有处理,任由伤口痛着,他的嘴角似乎噙着一丝笑容,又转瞬变得忧愁,以至于平日里的孤傲神色无处可寻。
慕……秀……绾……
此刻心里默念着她的名字,贺兰笙满脑子都是那张顾盼生媚的脸——
“贺兰笙,这个送给你!”
“贺兰笙,我就这么让你讨厌吗?”
“贺兰笙,你混蛋!”
“贺兰笙……”
此刻,他放纵去想她,才发现自己从来都在意……
缓缓抚上心房,原来一切已经这么深了……
“小主子,老奴去领了一些纸墨,你看看……小主子,你的手怎么了?!天啊,这是谁做的?”办事回来了的金嬷嬷一句惊呼回了贺兰笙的神,反应过来,他立马将手往回缩,但还是迟了……
金嬷嬷握住贺兰笙的右手,万分心疼,“是老奴的错……老奴就不该去什么内务府,害小主子遭了罪!是老奴该死!老奴对不起兰娘娘!”
“无妨,嬷嬷不要着急,小伤而已。”
“小伤?小主子,这哪是小伤,伤口多深……”看到血肉纠错,金嬷嬷那个悔啊!还想多说两句,却听院门突然响了——“叩叩叩!”
是谁……金嬷嬷心里嘀咕,稍微整理了一下仪容,“小主子,老奴去开门。”
“等等,我也去。”
越过金嬷嬷,贺兰笙不自觉加快了脚步,体内似乎有一股力量催促他快点,走到门口,打开门,却见翠屏立于门前。
“翠屏姑姑?老奴给翠屏姑姑请安!小主子,这是……”金嬷嬷不知前因后果,还以为翠屏是来找自己的;奇怪了,往日见面都是在偏门,今日怎么敲了正门?
想到长帝姬之前的吩咐,当着小主子的面,她不敢多说什么,正着急——
“金嬷嬷何须多礼。”翠屏屈膝回过礼数,转向贺兰笙,“贺兰皇子,这是公主给你的伤药,请下。”翠屏恭敬递上一个青花小瓶;本来此人轻薄公主理应获罪,但公主再三叮嘱不可张扬……
公主就是心善,从玉容帝姬处出来就吩咐她一定要把药送到贺兰皇子手里,也不知眼前的人积了什么德?一个北齐质子,竟让自家公主这么上心?
“贺兰笙谢过长帝姬。”接过药,贺兰笙将它紧紧握在手里;这一次,不,是以后,他都不会再拒绝她了……
“对了,贺兰皇子,公主还让奴婢传一句话。”翠屏继续交代,“公主希望皇子好好用药,伤好后,她还有一个问题要亲自问您。”
“问题?”
“奴婢告退。”
什么问题?想到贺兰笙肯定绞尽脑汁在猜,说不定之后好长时间都要睡不好觉了,秀绾就忍不住开心起来,报仇了,她终于报仇了~贺兰笙,叫你之前凶我!
“绾绾在高兴什么?”
冷不丁从背后冒出的声音吓了秀绾一跳,转身一看,竟是太子哥哥!
“太子哥哥!”没想到回宫路上遇到了太子哥哥;几日不见,秀绾早忘了前几日的尴尬,笑得灿烂;毕竟血浓于水,她对祁钰的依赖不是一天两天了,说她蠢也好,傻也好,要是她懂得世事,又怎会糊里糊涂让别人夺了身子?
“绾绾,今晚哥哥在东宫设了一桌好菜,特来请你去吃,怎么样,去不去?”
慕祁钰本就是来找绾绾的,说到美食,秀绾定不会拒绝,只见她猛点头,“好呀好呀,绾绾正好饿了!”
“那跟太子哥哥走吧。”
“好。“快行至东宫,“太子哥哥,今晚有什么菜呀?”
“绾绾你猜?”
“烤猪肘?”
“嗯。”
“明珠豆腐?”
“嗯。”
“佛跳墙?”
“嗯。”
“万福肉?”
“嗯。”
“‘嗯’是什么意思呀?”
入了宫门,慕祁钰缓缓凑近秀绾耳边,抱住她,呵气低语,“‘嗯’就是……不管今晚吃什么,哥哥都会吃了你……”
“嗯?!”
南梁风月(禁+乱) 第十九章(微h)
“太子……哥哥……”
感觉到怀中之人明显一僵,脚步也顿了,慕祁钰不忍逗她,道,“绾绾莫怕,哥哥与你说笑呢。”
牵起她的手往内殿走去,慕祁钰心里微微发苦,只见殿中早已备好佳肴,秀绾看到一桌子菜眼睛都亮了,乖乖入座,两只眼睛左瞄右瞄,眼巴巴的等着慕祁钰示意用餐,倒是全心全意扑在了吃上。
“你呀,真是来用膳的……”祁钰哭笑不得,他的吸引力竟还不如一桌菜,“看来若是有人要骗咱们南梁的长帝姬倒也容易,只要摆一桌美味,何愁不成事?”
秀绾知道祁钰在取笑她,但是没关系,美食当前,闲言碎语一概无视,她吸了吸鼻子,自愿认怂,“那是因为东宫的小厨房做的菜都特别好吃嘛,太子哥哥也忒小气了,我一直求你,你都不肯把掌厨让给我,也不同意秋荻姑姑来学几招,哎呀,绾绾真惨,每次只能等太子哥哥邀约才有口福,这公主当的好不自在……太子哥哥,不如……”
“不行。”星星眼一亮,祁钰就知道秀绾又在打厨子的主意了;厨子事小,可若将厨子送给了绾绾,以后便少了好些名目叫她来东宫走动,皇宫里人多嘴杂,不得不防,思及此,也只能委屈她了。
祁钰安抚道,“绾绾,不是哥哥不给,只是这厨子脾气古怪,不易相处,到了揽月宫做事怕冲撞了你,还是留在东宫,你想吃什么,随时来,哥哥便让他做,岂不更好?”
“那我要吃龙肉凤凰肉呢?他也能做?”秀绾夹起个丸子往嘴里一塞,狡黠的盯着祁钰,看你怎么答~
祁钰笑而不语,往秀绾盘中夹了些菜,又酌了几口酒,反倒是某人耐不住性子,自觉占了优势,问,“哥哥为什么不回答?”
“因为哥哥知道他做不出……”祁钰宠溺的看着秀绾,“他做不出是因为没有食材,可哥哥也知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若是为了你,哥哥愿意寻遍世间去找龙肉凤凰肉,甚至更珍稀的东西,南梁没有,便去北齐、西林、东越,就算都找不到,还有许多蛮荒之地,只要绾绾开口,哥哥都努力为你寻来。厨子能烹百味,哥哥便让你尝尽人间美味!”
“绾绾,你可满意?”祁钰目光灼灼盯着秀绾,又饮了一口酒;温酒入腹,却是情深无解,沾染了几分醉意。
“太子哥哥……绾绾只是玩笑罢了,又岂会真的让你寻来什么龙肉凤凰肉?”秀绾放下筷子,不知如何接话,只得打趣道,“只怕等太子哥哥立了正妃,嫌弃绾绾还来不及呢!到时候哥哥可别说绾绾老是到东宫叨扰,打搅了你和太子妃……”
“绾绾!”慕祁钰突然一声冷斥,吓得秀绾立即了声——
“太子妃算什么东西!也配拦在你我之间?”慕祁钰不悦,“绾绾,你记住,她不过是个摆设,是东宫的一个物件,即便成亲,也是做给父皇母后看的,做给天下人看的,不会影响我们半分!哥哥心里只有你,别人不知,你岂能不知?”
顿了顿,慕祁钰平和了几分,“绾绾,哥哥只在乎你,从来都是……以后,不要再提此事了,好吗?”
秀绾木讷的点点头,她有点害怕这样的太子哥哥……严肃……还凶她……在她眼里,此刻的祁钰就像太傅,以前她在上书房时没少把太傅气得吹胡子瞪眼,太傅也是这般模样……可是,她怎么就惹哥哥生气了?
太子哥哥说的每句话她都懂,可又不太懂……还在细想,却猛地发现四周变得异常安静,宫人不见了,太子哥哥也不知去了哪里,秀绾欲起身,背后却传来询问,“怎么了?”
回头,是祁钰端着一个小碗走来;他换了一身便服,乌发如悬瀑垂在肩背,着紫袍,茶色眼眸含笑,胸膛微露,只是一身私服而已,脱去了平日的太子威仪,竟生出几许潇洒不羁。
曾因酒醉鞭名马,生怕情多误美人。撇开身份,这等容貌气质,又有谁说他不是这天下少有的男儿?
“太子哥哥……”秀绾的目光随着祁钰移动,似有期待,却——“这是什么好吃的?”
完全不是为了男色。祁钰将小碗端正放到秀绾面前;这是个沙碗,乘着汤,秀绾一闻便知是鱼汤,香味扑鼻,立马执勺喝了一口,火候恰到好处,真鲜美!
“这鱼是虎丘平津湖的鳜鱼,半个时辰前才活着送到小厨房炖的,刚出火就给你端来了,味道可好?”
“嗯,好极了!太子哥哥你尝尝!”秀绾举着勺子递到祁钰嘴边,祁钰扬了扬酒杯,拒绝了,“绾绾的鱼汤哥哥可不能喝,哥哥有这个便够了。”
秀绾也不扭捏,专心喝汤,祁钰坐到一旁端详她;烛火明,少女的表情很认真,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扑闪扑闪,惹人怜爱;一口酒入喉,他此时竟有些嫉妒那碗鱼汤了,可以被绾绾如此“深情”对待……
摩挲着酒杯,祁钰笑自己醉了,居然吃起一碗汤的醋,不过……
“昨日绾绾做了些什么?”突然的发问,秀绾想都没想便答,“昨日和小妖出……在一起玩。”好险好险,差点就把出宫的事情暴露了!
临时想起九哥哥吩咐的要保密,秀绾心虚的看了眼祁钰,确定他没发现什么,继续道,“还见了九哥哥……就没有了。”
祁钰知道她不老实,但他不想戳穿,昨日出宫的事情既然被老九管了,他就当全然不知好了……但绾绾……
“绾绾,你记得你曾答应过哥哥什么吗?”祁钰走到秀绾跟前,温柔的提醒道“你答应过不骗哥哥,不对哥哥有所隐瞒……是不是?”
“嗯。”秀绾乖巧的点点头。“那就好。只要你记得……那就好……”祁钰捧起秀绾的脸,凑近唇边,“哥哥不为难你。但哥哥……需要你的保证……”
“什么……保证?”秀绾怯怯的问,太子哥哥的脸越凑越近,他的眼睛里冒着一团火,想到上次……秀绾觉得现在的气氛……唔……好心慌……
“你说呢?”咽了口水,秀绾结结巴巴,“绾绾……绾绾不,不知道……”
“呵,小骗子……”一个掌控全局,一个紧张不安;祁钰的手摸上秀绾的腰,轻轻一笑,猛地用力,伴随“啊!”的惊呼,下一秒,秀绾被抱离了桌子,牢牢锁在了祁钰怀里——
“太子哥哥!”秀绾吓得赶紧搂住了祁钰的脖子,求情道,“太子哥哥……我怕,你放我下来好不好?”
“放你下来?”祁钰睨了秀绾一眼,抱着她往内室去,“好啊!”
入了内室,一股是兰非兰的香气萦绕四周,让人闻了四肢酥软,身心愉悦;祁钰将秀绾放到床上,不过几步路的功夫,她便挣扎着起不来了——转身回到外殿,崔胜早已候在此处,祁钰交代道,“崔胜,揽月宫那边你可知该怎么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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