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梁风月(禁+乱)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髓玉
“是……吗?”好似过了几秒,祁玥突然松了口气,笑着摸了摸秀绾的头,“九哥哥只是随口一问,既然绾绾想玩,九哥哥自当奉陪。”手一伸,“请吧,我的公主——”
“嗯……”秀绾将手递到祁玥掌中;她知道自己不擅长撒谎,也知道九哥哥或许察觉到了什么;可于她而言,跟太子哥哥之间的事情是隐秘的,是她藏在心底的困惑,她无法告诉任何人,包括九哥哥……
对不起……秀绾在心里向祁玥道歉;直到出宫的马车远离了皇宫,她的心情也没有好一点;祁玥看在眼里,怒火早已烧了一遍又一遍,如果说之前是怀疑,从绾绾急于撇清太子的关系开始,他就已经是肯定了——慕祁钰绝对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情!
绾绾……若不是怕你难堪,我真想立马剐了那个混蛋!慕祁玥在忍,明明该无忧无虑的一双眼睛,为什么要让它染上忧愁不安?慕祁钰,你好狠的心!
“九哥哥,今天我们要去哪里呀?”好舒贵妃的腰牌,秀绾在殷武王府换了男装,祁玥已准备妥帖;亲随们全变成了家丁马夫的打扮,还有的扮作小厮丫鬟,整个队伍看上去就是富贵人家出行,在帝都倒也不甚扎眼。
“绾绾想去哪?”祁玥将秀绾抱上马车,“你若有中意的地方,我们便去那。”
摇摇头,秀绾只是想出宫散心,根本没有目的;略一思考,祁玥建议道,“不如去帝都最大的酒楼看看?那里的菜味道不错,还有个技艺超群的琴师……出来这么久想必你也饿了,先去填饱肚子,如何?”
“好~”
帝都最大的酒楼是什么样子?秀绾来了兴趣,一路上探头张望;马车缓缓驶进朱雀街,这是南梁帝都的主街之一,人潮熙攘,楼台耸立,车水马龙;秀绾的嘴角一直挂着笑——她爱极了这人来人往的热闹气氛!
“绾绾,到了。”祁玥将秀绾扶下马车,临湖而立的建筑倒映在波光粼粼的秋水中,牌匾上‘君再来’三个金字笔走龙蛇,苍劲有力,大有名家风范;秀绾忍不住多打量了两眼,祁玥介绍道,“这是‘关三郎’的墨宝,此人几年前横空出世,因书法一绝,擅花鸟,倒也打出了不小的名气,不过此人神秘得紧,除了‘关三郎’这三个字,传闻没人见过他,也没人知道其来历。”
“可是,若真如此,他又为何要给这酒楼题字?”
发问间,两人已经进了‘君再来’,祁玥突然卖起了关子;酒楼共三层,内设巧,秀绾觉得掌柜应是个很有品位的人,这店里的陈设低调却价值不菲,一物一件相得益彰,安排得十分妥帖。
他们坐在一楼的雅座,这个位置正好将中心舞台看得清清楚楚,此时舞台上有一群舞娘在跳舞,祁玥点了几个招牌菜,秀绾眼睛好奇的东看西看,一时间倒将宫里的事情忘了干净。
蓦地,却听丝竹声戛然而止,舞娘退去,秀绾伏在护栏上往外瞧,一瞬间,几块白纱从天而降,蔓延倾泻到舞台,朦脓中,一抹琴音起,白纱隔离下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人,看身形似乎是个男子——他指尖拨弄,袅袅乐音相继而出,古琴低诉间,一曲《长相思》便娓娓道来……
“这……就是哥哥说的琴师么?”秀绾很吃惊,没想到民间竟有如此技艺高超的琴师,怪不得这家酒楼如此出名;有关三郎的题字,还有这般水平的艺人……想不火都难啊!
“不错。绾绾不是问为何关三郎要题‘君再来’吗?”祁玥走到秀绾身后,“这字呀,本是关三郎送给他的,”祁玥指着舞台中人,“这酒楼原也不叫这个,可琴师只在此处弹琴,若想听琴,不就得再来吗?君在此,君便再来。后来索性便将这牌匾挂了招牌……不过琴师并非日日都出现,有时甚至几月不见人影,绾绾今日是运气好,捡了个大便宜!”
“九哥哥好厉害呀,这都知道~”
看到妹妹投来崇拜的目光,祁玥乐得很;他知道秀绾喜欢歌舞音律,平时便没少花心思,有备之人做事却在自然之处流露——他对秀绾的爱,从来都是想方设法令她开心快乐,不舍得她受一点点委屈……可慕祁钰,念头一转,祁玥刚好受些的情绪又烦躁起来,等他搞清楚事情的原委,他定要让那个混蛋生不如死!
秀绾认真欣赏着音乐,这曲‘长相思’低回婉转,仿佛真有无尽相思赋在其中……是什么人能弹出这样打动人心的曲子?秀绾不知不觉向舞台走近,见她全身心都专注在音乐中,祁玥示意手下不要出声,而是自己紧跟在她身后。
可是轻纱阻隔了视线,令秀绾无法看清——等到最后一个音即将尾,她还是没能一睹琴师面容,失望中,尾音突至,秀绾心想今日怕是要抱憾而归,恹恹要走,白纱猛地吹开一角,电光火石间,一人飞身将她抱起,又迅速跳回舞台,起落快如孤鹰!秀绾还没来得及呼救,身子一麻,被点了穴,余光中只见九哥哥拔剑而至,但终究晚了一步——舞台俨然闭合严密!
舞台有机关?!秀绾了然了琴师的出场手段,疑问却再生,警戒的盯着眼前戴着面罩的男人,充满防备,这人为什么要绑架我?
“呵呵……”大概是猜到了怀中之人所想,琴师施展轻功跑得更快了,一炷香的功夫,跳过了无数飞檐,琴师终于停在了帝都最高的塔楼上;秀绾不能动,只得死死的盯着他,大眼睛不停的控诉:歹徒,快放我下来!
“哟,这么快就不认识了?”戏谑的一笑,这声音听来却有几分耳熟,秀绾才不管这些,继续死盯,坏蛋,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生气啦?”琴师饶有兴趣凑近秀绾的耳边呵气,吓得她眼睛一闭,瞬间气势全无……
“真是个……小笨蛋……”琴师的手轻轻拂上秀绾的耳朵,在确认了什么之后笑得异常开心,至少秀绾是这么觉得的,下一秒,琴师头上的面罩便被他取了下来,温和细致的眉眼渐渐显露——居然是他!
怎么会是他?!
南梁风月(禁+乱) 第二十三章
神武十七年秋,南梁柔嘉长帝姬慕秀绾遇到了她生命中第一次“绑架”。
塔楼的风吹面而寒,秀绾吃惊的看着面前的琴师,不,不是琴师,思绪有些混乱,秀绾喃喃来者名字,完全不敢置信,“东方……逸?”
“正是在下。”扶着秀绾,东方逸倒是大大方方应承,他白衣飘飘,神情还是那般自若;他们就像街上偶遇的熟人,若非踩在瓦片上,耳边全是风,秀绾甚至都要怀疑绑架自己的不是他了。
“怎么……是你?”秀绾还是不敢相信,她和东方逸不过一面之缘,绑架这事……实在匪夷所思!
“是我如何?”东方逸全然不在意,扶秀绾坐好,“今儿天气不错,木秀你看,从这里是不是能瞧见朱雀街挂着的灯笼?”
“有吗?”秀绾顺着东方逸的目光看去;塔楼是帝都最高的建筑,他们又坐在塔楼的檐顶,目之所及,人群如蚕豆大小,房屋悉数踩在脚下,远远看不到城墙尽头;秀绾找啊找,在哪呢?即便视野开阔,可朱雀街的灯笼……咦,她怎么看不到呢?
“往右一点点。”某人出声提醒。
“哦。”
“偏了偏了,往左回看。”
“哦哦。”
“再往左一点。”
“嗯。”
“再左一点……”
还要往左吗?秀绾听话的又朝左偏了偏头,努力找了几下,还是一无所获。
“你确定?我怎么什么都……”怀疑是不是方法不对,秀绾欲再问问东方逸,猛的回头,却见一张放大的容颜端端杵在面前,三分戏谑,七分认真的看着她;男人的呼吸拂过她的脸庞,近得,再多一点就要吻上了。
“你——”
“你饿吗?”话被截了去,秀绾一呆;东方逸淡淡一笑,自然而然拉开两人的距离,从怀中掏出一包油纸封好的东西递到她面前;不知他葫芦里卖什么药,秀绾没伸手,却见东方逸自行将油纸打开,里面竟有几块酥饼,秀绾疑惑的盯着他,东方逸却道,“这是‘君再来’最好吃的点心之一,你不想尝尝吗?”
“我……”说不想吃是骗人的,秀绾抿了抿唇,出宫到现在她滴水未沾,早就饿了,况且这酥饼看起来好像很好吃的样子,要不……就尝一口?不,不行,面前之人刚绑架了自己,他给的东西……真的能吃吗?
“木秀公子何时变得如此扭捏了?”见秀绾不敢伸手,东方逸知她在防备自己,好笑的看着她纠结,心里暗道:傻瓜,若是要害你这小丫头,哪需劲在这食物上作文章?
不错,打从掳了人开始,东方逸就确定眼前有两面之缘的人是个女子;之前无法细看,如今凑近便了然,虽是男装,他的身形面容却与女子无异,何况耳垂上两个小眼分明,不是个姑娘又是什么?
东方逸拿起酥饼咬了一口,复看向秀绾;秀绾见他吃了,明白自己的小心思已被看穿,脸瞬间红了,慌忙接过酥饼,转了转身,不敢再看他——这一切落在东方逸眼里却激荡出一番别样的情绪,怎么说呢?因着身份,他见过的女人也不少,各式各样的,可从来没有一个,如同眼前这般,那么的……让人心生爱怜,那么的,让人想把心掏出来捧到她面前……
是因为善良?可比她善良的女人何其多?是因为单纯?可单纯又有什么特别的?是因为容貌?她确实美,可再美左右不过是个小姑娘……
东方逸在心底问自己,为什么?那股从心底蔓延的喜欢到底为什么?其实说来他根本不了解面前的女人,可今日当他的眼线跑来禀报他木秀出现在都城,他是万分高兴的……知道她的马车停在‘君再来’,他捡起了自己偶尔为之的琴师身份,他想再见她,甚至为了制造相处的机会,不惜用琴音让她靠近……还在劫走她之前给她揣了一包吃的……
蓦然一笑,他冒这样大的风险,可真是将本家‘不惹是非’的家训违背了个干干净净!罢了,又有何妨呢?从相遇那天起,他就陷在是非里了,从今往后,怕是只会越来越深。
“好吃吗?”东方逸温柔的问道,秀绾点点头,此时气氛有些微妙,秀绾停下动作,弱弱的开口了,“你还没告诉我……你抓了我要做什么?”
“你觉得呢?”东方逸又想逗逗她。
“我可警告你哦,我九哥哥很厉害的……他现在肯定在找我,你最好,最好放了我……这样吧,若你放了我,我便不计较今日之事了……”想了想,秀绾举起酥饼,“以酥饼为信,就当你赔罪了……可以吗?”
“噗呲——”一个没忍住,东方逸笑出了声。
“不可以吗?那我不吃了,你只要放了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秀绾摸不透东方逸,见他不动容,立马把酥饼往旁边一放,在身上找了找,半天也没摸出什么值钱的东西,一急,又道,“我出门匆忙,也没什么可以作为凭证的……你说吧,你要什么,或者你留个地址,我必定让人把酬谢送到,绝不欺骗。”
“哦?让我留地址?怎么,好让你之后报官抓我啊?”东方逸玩心大起,却把秀绾急红了眼,“没有,我没这么想,你要是不信,你要是不信……”也不知他不信自己又能怎么办,这一刻,秀绾突然觉得好委屈;莫名其妙被抓到这高高的地方,还要跟绑架自己的人谈条件,鼻子一酸,九哥哥,你在哪啊?怎么还不来救绾绾?
另一边,祁玥也没闲着,派兵包围了‘君再来’,此刻他正带着一队暗卫全城搜索,可帝都毕竟偌大,公主丢失一事又不可声张;他心里急得跟什么似的,怒火中烧,却不能失了分寸,更不能惊动父皇,眼下,绾绾被绑,他怕是最担心最自责的人了!
东方逸见秀绾不再说话,面色一沉,知道玩笑过了火,遂改了语气,道,“好了,不逗你了。刚才是和你说笑来着,我把你带到这也没什么别的目的,就是想让你看看风景……”
“我才不信呢!”秀绾生气的抬头盯着东方逸,却见他褪去了刚才戏谑的模样,无比认真道,“这里是我常来之处,高是高了点,但也因此视野极好,木秀,你能想象吗?黄昏时落日如车轮,照在这帝都,全城都染上了枫色,红得像陈年的酒……对了,日出偶尔也能看见,可大概还不够高,不是很清晰,却也有一种朦脓的美。冬日里最震撼,若是下过雪,银装素裹,雪埋起来的地方挂上红灯笼,各家各户炊烟起,烟雾中,混杂人声,远处还传来隐隐的佛寺钟声和一些饭菜香味……你说人间烟火,是不是就是这样的?”
“还有黑夜,其实黑夜真的很美,因为只有夜晚你才能知道原来繁华不是一种景象,而是一个动词……我见过灯火在脚下点亮的情景,一户一户,蔓延到河里,雕栏画舫,就像飘远的河灯,你坐在这里,喝上一壶酒,便是与整个世界的热闹为伴了。”
东方逸说得认真,秀绾的眼前仿佛真的出现了这一幕幕的景色,由春到冬,由日到夜;这是一个鲜活的世界,与宫内不同,秀绾心底油然而起一种向往,“真好……你都见过这般多变的世界……”
“可这不算什么。木秀,这只是一座城,它再美,也只是万千城市里的一座,我年少时见过与帝都截然不同的风景,大漠黄沙,冰山绵延……其实这个世界远比你想象的还要壮丽辽阔……而今天,时机不是很好,既没有日出日落,也不是夜晚,只有秋日里慢慢枯萎的树叶,不过我还是想和你分享这些,原谅我把你掳来好吗?我只是,想和你做个朋友。”
风吹着东方逸的衣角发丝,他眼里的真诚一览无余;朋友吗?她似乎还没有过朋友……秀绾动容了,说到底东方逸也没做什么,看着缩小的帝都,秀绾道,“谁说枯叶就不是风景了,它虽然意味着凋落,可没有凋落又哪来新生?既然……我们一起欣赏了这样的风光,我便勉为其难交你这个朋友吧。”
“以酥饼为信?”东方逸又开始了……
“嗯?”反应过来,秀绾掰下一块酥饼砸他,“东方逸!不准嘲笑我!”
“哟,看不出木秀公子长得娇娇弱弱,脾气却这般大啊?”扇子挡掉碎块,东方逸露出一双狐狸眼睛。
“你还说是不是?”突然想到什么,秀绾又问,“我问你,你老实答,从这里真的能看到朱雀街的灯笼吗?”
“你看到了吗?”东方逸挥着扇子反问。
“没有。所以问你呀……”秀绾瞪着东方逸,大有‘你刚才是不是骗我来着’的意思,“真、的、看、得、到、吗?”
“木秀你不相信我?”东方逸一脸受伤,叹了口气,秀绾一见如此,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冤枉了好人,刚要开口,东方逸却招呼她靠近;挪了一点,东方逸继续招手,再挪一点,还招手,直到秀绾凑到了原本就不远的东方逸面前,侧了耳朵,道,“你说吧。”
“木秀……”东方逸身上传来一股酒香,可到此为止,画风突变,男人一改失落,狡黠道,“你猜对了,的确看不到。”
“东、方、逸!”
南梁风月(禁+乱) 第二十四章
“何事?”看着面前之人终于恢复了一丝生气,东方逸眼底含笑,玩笑道,“你可别乱动哦,要是摔下去,我可救不了你!”
“你——”念着自己没武功,慕秀绾偷偷瞟了一眼脚下,吓得她赶紧缩回了脖子,恶狠狠地盯着东方逸,“不动就不动,怕你呀!”
“不错,不错。”也不知这男人哪根筋不对了,秀绾腹诽道,明明在凶他,他却好像很高兴的样子……奇奇怪怪的……
“眼睛转得这么快,难道是在骂我?”
“没有!绝对没有!”嘴上这么答,慕秀绾心里却道,就算骂你了,你能怎么样?
“看来心情是好些了。”
“嗯?”
东方逸突然坐回了秀绾旁边,也不容她回答,喃喃道,“人呢,一生太长,遇到的事太多……佛说世间八苦,你看这底下的人,哪个不是各有各的劫,各有各的怨?可那又如何呢?参商交替,日月往复,一个人的情感跟这天地相比实在太过渺小……木秀,若心中有事,不妨跳脱出去,不执着于眼前,或许你能轻松很多。”
“……”不执着于眼前?秀绾没有接话,她惊讶东方逸看穿了她的心事,联系种种,原来他从一开始就变着法的在开导自己。
望着皇城,秀绾神情复杂,而东方逸此时也在默默注视她;或许他说得对,她的世界太小了,她不知道除了皇宫以外还有什么;而她和太子哥哥之间……大概正因为自己什么都不懂,才想不明白,也不能释然吧……
思及此,秀绾心中的阴霾仿若散了些许,一颗种子悄悄落地生根——是了,她并不聪明,也不够勇敢,除了身份,她所知所会太少……可天下这么大,她想,或许有朝一日,她能亲眼去看看……
“谢谢你。”浅浅的一句道谢,秀绾看着东方逸,这个男人嬉皮笑脸的表象下藏着宽容和睿智,正如他所言,之前压抑的心情被他的“出人意料”消去了不少;风声仍不止,但此时秀绾隐约中看到了那么一丝指引——她应该想想自己到底要什么了。
“木秀,以后得空,你大可来找我这个朋友,东方逸不才,解闷逗趣的本事却还是有的。”扇子一挥,煞有介事道,“不过下次换你来请我,这酥饼好吃,可不是给的。”
“……”秀绾深吸了一口气,半嗔半怒,“东方逸,你真是无赖!”想到那天在集市相遇的情景,慕秀绾再次感叹第一印象果然靠不住,明明该温文儒雅的人,怎么私下这么奸诈?
不过……自己对他却怎么也讨厌不起来呢……秀绾笑了,相视中,东方逸满目温柔;他知道自己今天做对了,他本来没想过劫走她,代价太大,也太危险……可她一进‘君再来’,一走近他身边,他便看出了她不快乐,明明上次还能轻松的笑,这次却如迷路的小兽般慌张不安……
他不知道她遇到了什么,也不想过分探究,这样玲珑剔透的女子,本应该拥有更自由的人生!望了一眼皇宫,东方逸坦然无畏,纵使她的世界隔着千山万水,他也会一步一步走近……
“时辰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东方逸扶起秀绾,心里却在盘算,‘君再来’是留不住了,琴师的身份也要消失……掌柜小的们怕是要吃点苦头,好在那位不是滥杀的主,查到无关,倒无性命之忧……只是这京城守备要换人了……罢了,他拿了东方家那么多好处,也该到用的时候了……
“东方逸……”
“嗯?”
“回去你会有危险吗?”秀绾担心的问,“你把我抓了,我九哥哥不会轻易放过你的……你放心,我肯定会帮你说情!只是……今日之事,我担心他不会听我的……”
“哦?”秀绾关心他,东方逸心里欢喜,语气不自觉上扬起来,“木秀,你记住,回去以后别告诉任何人今日你我相见之事!若你还想我活着,便一个字也不要提,有人问起,便说晕过去了,什么也不知道!明白了吗?”
“可是你真的不会有事吗?”秀绾还是不放心,却也不敢多言,“你不知道我……”我的身份……绑架公主可是死罪啊!
“放心,我答应你一定不会有事的……得罪了。”东方逸猛地抱起秀绾,安抚道,“相信我,我还要等你请客呢,哪这么容易就死了?”
“那好!”秀绾仰头看着他,想了想,坚定有力,“你若能平平安安,下次见面我一定带钱!”
“噗——”东方逸没忍住,心里却柔情万种,“木秀,下次找我便去市集的‘云来茶馆’……我会在那等你。”
“一言为定。”
“不过现在要委屈一下你了……”语毕,秀绾耳后一麻,瞬间失去了意识。
看着沉睡的少女,东方逸有些舍不得放手;起身一跃,他只恨自己轻功太好,没多久便到了目的地……暗卫早已待命,东方逸将秀绾放进了准备好的马车,仔细看了看她,微微一笑,对她说也是对自己低语,“木秀,再会了。”
叶明匆匆跑进‘君再来’,此处亲兵包围,已变作慕祁玥的审讯室,一干‘君再来’的小厮跑堂颤颤巍巍跪在地上,而慕祁玥怒不可遏——一群废物!这些人压根就没见过那琴师的真面目,也不知他姓谁名谁,唯一查明的只有这偌大的酒楼是京城守备王元作的保……
“王爷开恩啊!小的,小的当初是见那歹人确有几分琴技,便招到了‘君再来’……可小的万万没想到此人竟如此居心不良,绑架了王爷的人!求王爷明察,小人真的是什么也不知道啊!”
掌柜脸都吓白了,直呼‘饶命’;慕祁玥也甚是头疼,天家尊贵,可不及江湖之远,藏龙卧虎……找了这么久,区区一个琴师,竟让人完全摸不清头绪!此人背后定有巨大的靠山,否则怎会断了线索,找不出蛛丝马迹?可他到底是什么身份……绑走绾绾又究竟为了什么?
“混蛋!本王定要将你碎尸万段!”杀气一出,掌柜吓得立马闭了嘴。
一团乱麻啊……慕祁玥自责万分,第一次带绾绾出宫就遇到了这样的事情,他怎么能这般大意!
“王爷!”叶明伏近祁玥耳边低语,骤然他脸色大变,直奔出‘君再来’!
“是这里吗?”附近巷子停着的一辆马车被府兵围住,掀开门帘,秀绾沉沉睡着,祁玥欣喜若狂,不敢懈怠,立马下令回宫——担惊受怕又失而复得的心情交织,仔细审视秀绾,并没有受伤,冷静下来却更加疑惑: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眼前仿佛有张巨大的黑幕将他罩住,绾绾的事……绑架的事……慕祁玥很不爽,他定要挖开这些秘密,看看到底是谁在搞鬼!
与此同时,宫里的一处偏门,一辆马车也悄悄驶了出去……
慕宸轩漫不经心把玩着一块玉佩,兰心递过暖炉,瞥了一眼兰心,小妖多情的眉眼里透出一股子冰冷。兰心不敢说话,却听主子冷哼一声,讽刺道,“什么时候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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