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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滯幻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原始本色
「我…我喜欢桀!」过了良久,津清亮坚定地的声音划破了冻结的空气:「所以我才会在这里…」拜託…别把那些努力的理由都给夺去。
「我只有现在…我知道自己很笨…未来的事…我控制不了也不想去管…若真有那么一天…就等到那一天再说…」
莫狄纳支颐,静静凝视着她的侧脸庞。平静的心湖下腾起暗潮,掀起澎湃…他眼下的女孩,闪耀着动人的光辉,为爱无惧的勇气。
可惜,她依然是,可憎的坦纳多人。
看时间差不多了,津回去住处,偌大营帐内光线昏暗,不见桀的踪影。今晚营区的气氛有点怪,不会是发生什么大事了吧?正当她感到不安…身后帘幕打开,桀走进来便是一愣,接着将她拉进怀里,温热大手把她搂得紧紧的…
「天…吓死我了…」桀的声音难得颤抖,问,「你自己走回来的?骨角哨呢?怎么没用?」
愣了数秒,津才明白了过来,他在担心自己晚归!「我用了。」内心累积的不满,加上怕被骂,她不经意撒了谎…「没有回应。」
「怎么会…」桀有些难以接受的低喃。
「你在怀疑我吗?」
「不是。我没想到骨角哨会出状况…对不起,让你一个人处在那种情况,一定很不安…我会再想别的办法…」他的脸色尽是自责。
衝着心里不平衡,本来想刺激桀,让他难过,但,看到他很认真,又为自己忧心的样子,津顿时起了歉疚…将脸埋在胸膛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感受着他的拥抱。
「你还没吃东西吧?」桀问。
「我不饿。」
「我带你去吃点东西…」
「我说我不饿!!」她有点激动。
「好,如果你有想要吃什么再跟我说。」
「抱我。」
他轻轻的搂上她的肩膀,抱紧了她…
闻着男人身上的汗水味道,津的脑海晃过他和椿萝拥吻的画面…胸口抽紧的痛让她抱紧了他,赫然发现…纵使,她可以像现在这样紧紧缚住肉体,却无法攫住一个人的灵魂,无法拘留一个人的情感。
桀不知道津在想什么…感受到她突然搂紧的力道,他抚摸着她的秀发,吻着她的头顶,接着一把将她抱上了床。对于桀的爱抚,津没有反抗,完全配合,却仅止于配合,缺少了平时的激情与投入。
「津……」桀慢慢察觉丝丝异样。
「嗯?」她神情黯淡,回应有些迟缓。
「你累的话…我们今晚就先不勉强你了…」男人吻着她的唇。
「别把问题推给我…」听见这话,津潜伏燜烧的怒火登时被挑明。
见桀一脸错愕,津顿时胸口一紧,却无法克制情绪的继续吼道:「你累了就说你累,不要说是我!」她迁怒他和椿萝在一起这件事上,这个「累」,亦意有所指。
桀自然不知道她在生什么气,他睁大眼睛凝视着津好一会儿,「我看你漫不经心的…所以…」
「怪我漫不经心…好…都是我的问题…」津狠狠推开男人,爬下床,穿好衣服。
「你是怎么了?!」桀脸色一变,也有点生气。今天晚上回来后,她就一直笼罩着低气压,又什么都不说。
「不关你的事!走开!」注意到桀的表情变化,津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失控,迁怒于他,但,憋了整晚的情绪,明知自己无理取闹,她拉不下脸退让,也没心情解释,乾脆逃避。
丢下最后一句话,衝出营帐,胸中哽着熊熊妒火,不管叁七二十一就往漆黑里跑。津不知道怎么面对自己,她在生桀的气,同时好厌恶自己,厌恶自己无法停止的嫉妒心,厌恶自己滥发的脾气。最糟的是,她也不想搞成这样,却不知道该怎么拾善后…
难道又要像上次一样跑到不知名的森林深处?儘管害怕,急于逃避内心混乱的无措,却推着她跑。
黑暗的林间枝叶嘎吱晃动,伴随一声呼颼风啸,一股强劲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整个人像打陀螺般,拽进面前闪出的高大黑影里…
周围充斥着急促的喘息,动脉怦怦跳响,两隻胳膊将她紧锁在怀里,她的鼻子紧贴在气味熟悉的胸口上,混杂汗水的蒸腾温热。
「呼…呼…混蛋…」耳边,响起桀浑厚严厉的低吼:「不准再让我看着你的背影离去。」
她抬起头,黑暗中虽看不清对方五官,却可以看见那对泛着红芒的眼睛里噙着泪光,彷彿可以感受到,那种来自激动情绪及恐惧的泪水…桀原来跟自己一样不安吗?津感到一阵心痛不捨,儘管自己难搞,依旧追上来的拥抱,帮助自己停止了无法停下来的无措,纵使一切依然混乱,却是她最有力也最需要的依靠,她抱着他放声大哭起来。
「桀…!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好讨厌自己!」
***** ***** *****
「昨晚,营区里似乎闹得有点大…传闻是真的,你把坦纳多女孩带来长征营地了。」
会议结束后,等西马和几个魔将离开,莫狄纳一如既往将桀独留下来,有意无意地开啟了话题。
「嗯。津是我的命侣。」接过侍女递过来的茶,桀简单回应,不想和莫狄纳多谈津的事。马上换话题:「王,你过阵子也要前往月耀寨准备迎接喜事了吧…」
莫狄纳岂是那么容易就被唬弄过去,而且他还听见了关键字,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瞟向桀的左手,无名指指尖凹陷的伤处还深深含着血色。胸口瞬间像挨了一记闷拳,莫狄纳语气有些激动:「你有让津确实知道…吾族的男女关係吗?这样她还愿意跟着你…?」
「津?」桀有些诧异地望向莫狄纳:「尊王什么时候认识她…」
「既然是你的伴侣,知道她也不奇怪吧?你没有回答问题。」
桀两手环胸,轻轻淡淡道:「男女关係?喜欢就在一起。还能知道什么?」
骨堊王非常厌恶坦纳多人,桀是知道的,所以莫狄纳一提到津,他就像展开刺的刺蝟,不耐烦起来,但对方是王,缠上这个话题,也只能按情况对应。
「坦纳多人和我们堊人有着极为悬殊的文化与思想…而男女情感更是。」莫狄纳说。
这话,让桀原本沉着淡漠的脸上掀起了复杂情绪。
第一次看到桀无法沉着的浮躁模样,莫狄纳不由得心里一阵畅快,得意教训道:「坦纳多人对男女感情很保守内敛。」
「王想说什么?」桀皱起眉头。
莫狄纳看了他一眼,说:「坦纳多人的伴侣关係,和我们的命侣关係很雷同,只不过…坦纳多人在选定伴侣后,哦…他们好像称为夫妻。夫妻一生忠于一个伴侣。妻子不能接受自己的男人跟自己以外的女人亲近,更不可能和其他女人性交。这基本,别说你不知道?」
桀诧异地看着他。
莫狄纳又补充了一些:「当然他们那地位高的男人也可以一夫多妻,只不过,他们的感情有地位阶级之分,你懂不懂?」
「呃?感情与地位?怎么个分法?」桀完全无法理解。
「我也不是很懂。你自己问她啊!或是问萝蜜,她曾在坦纳多待上一段时间,好像还被坦纳多男人追求过,那儿的文化她了解不少。」
桀没说话,但略显呆滞的表情洩漏了他的出乎意外,很显然他完全没有想到这个部分。因为他从不关心坦纳多人,对坦纳多的事物兴趣缺缺,要不是几次任务必须进到坦纳多的城邦,而有稍微深入解一下那边的生活情况。他完完全全没料到自己会看上坦纳多的女人,压根儿不会去详细研究坦纳多人的男女情事,津却是一个意外中的意外。
最关键的是,津也从来没跟他计较过。他相信,若两人之间有什么问题,津一定会告诉自己,而没有做太多设想。
「我堊族因为生育能力较低的关係,男人性慾很强大,但…反观容易生育的坦纳多人……在这方面的需求非常小,这方面我们不可能忠于一位伴侣,由此可见…她相当不适合作你的伴侣选择。你可有想过…她的感受?她的立场?」
「王这是…在担心我和津的关係?」桀疑惑的看着莫狄纳,姑且撇开听见资讯受到的震撼,对于莫狄纳今天竟有兴趣和他谈坦纳多人的感情,而深感意外。
「哼…坦纳多人与我无关。」莫狄纳敛起笑意,突然变脸,对桀正色道:「我担心的是你,左翼魔君。」
「我?」
「我不赞成你带她去长征狩猎。」
「…这是我的私事。」桀也严肃起来。
「男女私情会左右我们的判断,相信你感受的定比我还深。而长征狩猎中,我的子民安危在你的掌管下。你若一意孤行,我只能强行介入。」
「我可以退下。」
「桀!你疯了吗?!」莫狄纳没想到会到这样的反应,险些暴怒。
桀从容的从桌上取了一支骨菸点上,想镇压心里的浮躁,他轻轻地说:「放眼整个骨堊,能取代我的,多的是。」
「你怎么能如此轻易地说出这话?!」莫狄纳狠狠拍桌咆哮:「明明知道我只信任你!当真甘为一个坦纳多人削去我的左翼吗?!」
「尊王,左翼只有你能亲手剜除…」含着菸,挠着太阳穴,桀面色沉下来,正眼瞪着莫狄纳,右手缓缓按上自己的心脏处:「津不是坦纳多人。她…是我的一部分。」
「哼…哈哈…」莫狄纳扶住额头,发出无奈冷笑,「这正是我最怕的…桀,你以前为慾而慾,可以让女人上你的床,绝不准许女人支配你。那些试图掌控你的都被剔除了,只有椿萝姊妹既美丽干练又上得了床,更从不干预你的其他。」
「王现在是要替我做感情分析…?」桀讽刺着,挪动了背部,摆了个放松的大字姿势摊坐在椅子。
「你没发现自己现在正为了个坦纳多女人一直改变自己…甘愿跟着她跑?」莫狄纳有意刺激他。那向来是桀的软穴,他痛恨被女人掌控。
「在旁人看来或许是这样。但我自己知道,不是我跟着她跑,是津放弃一切随着我来了。是她为我改变,而我依然胆小的躲在熟悉安适里,贪婪地享受她带给我的美好。」
「哈,太阳真打西边出来了。」没料到会听见这样的话,莫狄纳苦笑,他已经惊愕的不能再惊愕了。
「王,我左翼拜託你…」
「我不会答应你退出!」莫狄纳心里有把无名火,他知道自己在恼怒什么,一件自己没资格生气的事…与其说是生气桀…真正的是气自己。表面上是为了族里…事实上他很失落…
「请放我一条生路。」桀突然离开椅子,向王单膝跪了下来。
「咦?」
「你少了一隻翅膀还能存活,我少了心脏却是死了。」桀两眼直视着王,带有绝不退让的坚定:「请您明白,津只有外表像坦纳多人,『过去』活在坦纳多,当她为了顾及我的安危,放弃在坦纳多的一切跟随我来的时候,她已经成为我桀的一部分了。肉体上,她确实很脆弱,而我,会不惜用性命保护她。」
这傢伙是玩真的…莫狄纳满脸震惊。对方表面上请求活路,但他感受到的却是警告。
***** ***** *****
当桀和王说话之时,津正独自在骨堊人聚集所。
「唷…麻烦津,找到了?!」
听见这个音调,津马上想调头就走…
「昨天到傍晚还找不到你,桀简直快疯了!把整个营区都给掀了!可怜了椿萝…」泰兰诺坐在走道右侧人群中大声嘲弄着她,顺便连椿萝一起拖下水。
「什么意思?」津问。
在走道左侧旁边打牌的人群,津也瞧见了椿萝,椿萝慵懒地丢出牌,斜睨着津,那表情很显然也在生她的气。
椿萝取下嘴上的骨菸,吐出烟雾,低声威胁道:「不要逼我教训你。泰兰诺。」
也难怪椿萝会这么不爽。话说,昨晚津看到两人亲热跑掉后没多久,桀制止了椿萝,告诉她,津还没回来,他才刚去了一趟山里没找到人,于是回头又去找了一遍,人都快急死了。椿萝看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也只好派人一起去找。
一个飢渴的女人,眼看就要把上男人,却被对方浇了盆冷水,强迫中止不说,竟然是为了另一个女人。她才不在乎津怎样,死了也没差,但桀在乎,她就在乎。
从泰兰诺口中得知这件事,津很震惊,桀昨晚完全没跟自己提及这件事,自己还乱发了顿脾气。
「我就说,坦纳多女人根本赔钱贱货!」泰兰诺撩起棕金交杂的发丝,以流利的坦纳多语,用着坦纳多专有词,展开讽刺:「看左翼这么辛苦…唉唷…带个坦纳多小孩一起去长征狩猎当褓姆,会不会出师未捷身先『衰』死?」
话没说完,津已经单手撑着檯面,翻墙那样跃过桌面,穿过人群,举起拳头直直衝向泰兰诺:「坦纳多人怎样?!你才会死在你的那张烂嘴下!」
面对泰兰诺莫名其妙的冷嘲热讽,听见她提到左翼的死,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津火冒叁丈,短路的脑子里直觉,对于泰兰诺口无遮拦的欺压,为什么自己只能忍气吞声?!
随着向来在骨堊里身分太特殊,且呈现弱势温驯的津兇性大发,周围立刻骚动起来…
泰兰诺也不甘示弱的站了起来,她身姿比津高大健美的多,翘首挺胸,十足挑衅,毫不退让的也准备给对方顏色瞧瞧。
眼看,津和泰兰诺之间只剩一步距离,霎时,津娇小的拳头被古铜色手掌紧紧扣住往后一扳,紧接着另一力道恶狠狠锁住她的纤颈,椿萝中途杀出,就是将津往后方的墙壁带去。
两人身高悬殊的关係,津被提了起来,这让她的双脚有了机会,她发狠挣扎,蓄上全力想踹上椿萝的腹部,双腿蹬出那前一刻,一个意念闪过,津却迟疑了…最后脚掌仅是擦过椿萝腹部,然而,那一瞬间的迟疑,也让感觉到危机的椿萝有了时间反应,津整个人飞出去,无法抗拒的衝击力道让她的背部重重撞在墙面上,背脊传来近乎麻痺的剧烈痛楚,一度让她以为自己已经瘫痪。
对上堊人,津没有丝毫优势…根本就是成人与幼儿的打架,场势一面倒。
椿萝将她牢牢钉在墙上,津没有挣扎,因为她已经痛得无力反抗。椿萝气愤道:「坦纳多人!你们用卑鄙手段杀了多少无辜的人?!要不是桀挡着,我早把你碎尸万段!你竟敢意气用事?!你这么做不只是引起坦纳多和骨堊的仇恨,还有挑拨了左翼和右翼间的不和谐!」
和谐?!动手就是挑拨?动嘴就不是?这些话,听在津耳里简直是天大笑话,却痛得一句话也说不上来。从以前就都是这样!遇到委屈,大家都只要弱势的那一方忍耐!但那到底忍出了什么鬼?!不就是放纵、并换来像泰兰诺这样的人持续欺压吗?
「左翼的人自相残杀,吭?真好看!」泰兰诺两手抱胸,站在一段距离外,得意洋洋的笑着,看着她们。





情滯幻野 《19》心結
骨堊人们的喧哗叫嚣声隐隐传入脑中。脑筋迟缓,眼冒金星,浑身骨头受到剧烈震击传来麻疼,使不上力,津双眼涣散,连握拳都感到吃力,喉咙上压迫的力道让她急烈的喘息全都积哽在肺部,彷彿要爆胀开来。
这时,有个庞大身影从人群里站了起来,走向两人,「放开她,椿萝。她会死的,而你也得不到任何好处。」
「摩托托……」对于来人似乎已所顾忌,椿萝松开了手,津随即像是无骨的绵软娃娃沿着墙面滑落在地。
摩托托将津横抱起来,「打打小架无妨,闹上人命…就另当别论!」这话像是在对津说的。
「咳…我没事,请放我下来…」扯开乾涩喉咙,津忍痛逞强道。
熊一样壮硕的男人无视她的话,勒紧粗壮双臂,离开现场。
阳光,好刺眼。
鲜明的鸟叫声,津知道自己被带离了帐棚区。
走了好一段路,摩托托跨着脸,徐徐说道:「西马曾有一个伴侣,死在泰兰诺手下。」
「吭?右翼的伴侣杀右翼的伴侣?」津大感不可思议,「西马怎么处置?」
摩托托摇摇头:「这种事,对他而言没什么好大惊小怪。」
津早惊愕的合不拢嘴。
「你必须注意的是,泰兰诺是个会凭一时情绪痛下杀手的女人。椿萝刚刚保护了你,也等于保护了左翼魔君。」
「我不理解这关联性…」津一脸茫然。
摩托托看了她一眼,说:「如果泰兰诺杀死你,西马有千万个理由帮她脱罪,事情若就这么结束也就罢了。问题在,左翼魔君他会就这么算了吗?」
「我觉得…椿萝担心太多了。」津无力的微笑,那笑有点凄苦,她淡淡地说:「我只是一个轻如鸿毛的坦纳多人,真有这么重要吗?就算被泰兰诺杀死,很快便会随风沙消逝了。」
「那是你不了解左翼。」语毕,摩托托却停下了脚步,只见他一言不发的看着前方,眼底起了变化;津感到怪异,眼珠移动到眼角,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内心随之一震。
桀就站在前面不到十步的距离,而莫狄纳同他一起,能想像的到,津刚刚那番话在场的人都听见了。她微微仰动颈部,看见自己处在周围都是白色巨大兽骨的地方,和上回在龙岩浴场的环境很像,却又不同。
风声呼呼,所有人之间旋绕着一阵诡异沉寂。
「看来已经有人先向两位通风报信。我就不多做说明了。」摩托托直直走向了桀。
在将津交在对方手里同时,他瞪着桀,语重心长说:「她为了你勇敢的来到这里。她,勇敢的,在这里。」
「我知道。」桀接手抱过了津,恍若目无旁人,前额抵着女人额头,看着她,温柔的问:「你还好吗?」
「嗯。」在场有其他人,津有些尷尬的点点头。
「尊王,跟您借个地方。」桀转头对旁边的男人说。
「请自便。」
“尊王?!”津瞪着雪亮眼睛,穿过桀的肩膀看向莫狄纳,莫狄纳也没有避讳的直视着她,但,虽然外表一样,那橘金眼里含着叁尺冰冻,僵直严肃的嘴角,和昨日的那个莫,判若两人。除了吃惊莫狄纳是王,更诧异他为什么会变成那副冰冷模样。
桀将津带到一处骨室,放在柔白的大床上,轻轻抓着她仔细检视。
津赶紧说:「我没事了,已经可以动。只剩手臂和背有点痛而已…」同时想抽手,却抽不回来。
「你为什么要跟椿萝、泰兰诺她们衝突?」桀抬起眼眸问。
他原是要从津那确认事情真相,对于他人转述仅供参考。
不料,津却以为桀跟椿萝一样,都在怪自己没忍下一时之气造成衝突,顿时怒火四起。她忍着身体疼痛,不满叫道:「你可以不要在这时候责问我吗?我心情很差…不想说这些!」
「我不是要责问你…我是担心你这样,万一没来得及被救下会有危险。」
「危险?!我来这里以后哪一天不危险?!」津脑子闪过西堊人、堊激素、大恶屠、白龙兽、泰兰诺的诛心冷言、椿萝下的重手…各种委屈堆积而起,更是口没遮拦:「反正死了就算了,又没人会在乎!」
「你是故意要气我吗?」桀狠狠抓住她的肩膀,气急败坏:「我在乎你!你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
津吃痛,同时被桀的粗鲁吓到,说话更是不经大脑:「对对对…你在乎!天下太平时当然在乎!我跟她们吵起来还不是选堊族那边!」她指的是桀刚刚和椿萝一样都在怪她引发衝突,「谁叫你们是自家人!而我本来就是该死的坦纳多人!是个外人!」
说到在乎,津心里的醋意就腾起,她明明知道,桀确实在乎自己,知道桀的价值观跟很多人不一样…但是,所有的知道,都拦不住她现在火山爆发的失控。
更糟的是,明明是对那些人的怨气,津却对着桀发出:「不要怀里抱着别的女人说在乎我!你可以一个人爱很多人,我做不到!或许你抱着我,就像抱着她们一样没有分别,可是我呢?有想过我心里是什么滋味吗?!」
这阵子累积出来的伤害变成了攻击桀的火力…津拦不住自己口里飞射的利剑,去射伤自己爱的人,她觉得心好痛好痛,却停不下来。
「什么一样?!哪里一样?!」
「啊!」津感觉到两肩力道更加紧,痛得唉出声。注视着桀转瞬阴沉下来的表情,她开始感到畏惧…
「不要杀我!」在桀身子靠近她的一瞬间,津害怕的缩起身子,用双手遮住自己的脸,准备承受任何攻击。
听到这话、看见这举动更是激怒了桀。挫败锋利的在他心上划下一刀,忘了津还有伤,桀猛力拉开女人遮脸的手,按在她的头两侧,瞪着一双可怖血红的眼珠:「我会杀你?吭?!」他气愤极了,竟被自己深爱的女人这样说,自己原来在津心目中是会这样对她的人?!
他痛心地对她大声咆哮,「你是你!我抱着你的时候就是抱着你,哪里一样?!」
面对桀如此抓狂,津两眼蓄满泪水,她紧咬双唇,鼻腔啜泣,胸口迅速起伏着。她深深悔悟到自己一连串的举动、话语伤透了他的心,心中充满愧疚、不捨,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而津现在这副模样,看在桀眼里,却让他以为是被自己的狰狞兇狠吓到,而感到更挫折、气恼。莫狄纳的话起了作用,桀意识到自己确实对两人的感情太自负,而忘记津或许有自己所不知道的情感需求;从津刚刚的话中也已经透露出,莫狄纳说的是对的。最痛苦的是,连外人都发现的事,自己竟然没有察觉?!
他是有发现到,津的笑容在来到萨野后便减少许多,而昨晚的失常,以及这些关联串起后,都能找到合理解释。「答案」一而再、再而叁的挫败着桀,使得津此刻的每个反应,都让他十分敏感,害怕自己发现太晚,就要失去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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