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死诸天

    “书院的十三先生？那确实值得一见。”少女双眸微亮。

    能写出那样好的字，能打败隆庆成为书院亲传弟子，这样的人，她很想看看。

    “我见他可并不是因为他是十三先生。”一声轻笑，燕飞揽着少女纤细柔软的腰肢瞬间挪移直接出现在了还在无聊爬山看风景的宁缺面前。

    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两人，宁缺的表情明显一怔，随即抱拳行礼，试探道，“两位是？”

    “我是墨池苑的莫山山，这位是燕飞，阁下就是书院的十三先生？”少女笑道。

    燕飞没说话，可却招了招手，宁缺身后背着的大黑伞自动飞到了他的手中。

    “有意思的一把伞。”打量着面前的黑伞，燕飞笑道，“撕扯一片夜空作为伞面，很有想法嘛！”

    “阁下知道这把大黑伞？”宁缺惊疑地看向燕飞。

    这把黑伞，自小伴着他与桑桑，为他们遮挡了无数的灾祸，他自然知道大黑伞的奇异与强大，可这大黑伞的来源、制作等却都是迷，即便是书院的师兄也看不透。

    这么多年，燕飞可是第一个说出这伞来历的人。

    “当然知道，我不但知道这把伞，还知道你，史上最无能的穿越者。”随手将大黑伞扔还给宁缺，燕飞笑道。

    记得当年，网上曾这样评论宁缺：修为废柴，只知道搞暧昧可却开不了后宫，堪称史上最无能的穿越者。

    不过在燕飞看来，也不算太无能，虽然没开后宫，可这家伙把天日了，也是相当的了不得。

    听到穿越者三个字，宁缺原本惊疑的表情瞬间凝重，这是他心底深处最大的秘密，除了桑桑，他没跟任何人说过，这人怎么会知道？

    “你....也是？”沉默半晌，宁缺缓缓开口。

    他本想否认，本想装着听不懂，可燕飞的那双看透一切的双眸让他知道，做这些是无意义的。

    “算是吧！”燕飞轻笑。

    听到燕飞肯定的回答，宁缺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陷入了沉默。

    倒是旁边的莫山山好奇道，“燕大哥，你所说的穿越者是指什么？”

    “穿越者主要是指一些从一个世界穿越到另外一个世界生活的人，这种穿越有很多种，可以是转世重生，可以使借尸还魂，不过总体来说却都有着一个特点，那就是穿越者都还有着上一个世界的记忆，而且，这种上一个世界一般都是指一个叫做地球的星球。”燕飞说道。

    “怎么，你就没有一点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情绪？”看着沉默的宁缺，燕飞笑道。

    微微摇头，宁缺道，“我只想知道你是怎么知道我的。”

    “我说我全知全能，你信不？”燕飞轻笑，“从你出生，到你柴房反杀脱身，再到你渭城砍柴，这些我都知道。”

    “你一直在监视我？”宁缺眉头皱起。

    “别把自己看得太重要，我监视你干什么？”燕飞失笑，“我双眼可见时光，回头一望，自然什么都看得清清楚楚。”

    这倒也不算是燕飞吹牛叉，暗位面无数暗信息记录，燕飞双眸从这些暗信息中分析出自己的想要的东西，某种程度，便也算是可见石光。

    宁缺呲牙，“我怎么感觉天空中有牛在飞？”

    “那是因为你对力量的认知太肤浅。”燕飞淡淡道。

    “反正我也不懂，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宁缺耸了耸肩，突然换上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对了，问你个事，你知道怎么回家吗？”

    “你想回去？”燕飞笑道，“这里有着超越凡人的力量，你不喜欢？正常来说，这可是地球世界人人向往的。”

    “可依然原始、封建、野蛮、愚昧，不是吗？”宁缺叹了口气道，“如果可以，我还想每天宅在家中，追着新番，打着游戏，看着*****，叫着外卖，然后倒头就睡。”

    “宅男生活，的确舒坦。”点点头，燕飞表示赞同，“不过，在这里，以你现在的身份，你的生活会更舒坦的。”

    “燕大哥，天猫女被月轮的人打伤了。”莫山山突然一声惊呼，匆忙往山下跑去。

    “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吧！”大袖一挥，欺负女孩子还洋洋得意的月轮弟子直接倒飞回月轮营地。

    落在曲妮头上，差点没把老太婆砸断了气。

    然后再一挥手，一道散发着淡淡黄色荧光的光芒飘落在受伤的天猫女等人身上，光芒进入身体，女孩子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转。

    眼巴巴地看着这一幕，宁缺突然很不忿道，“同样是穿越者，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0199 昊天
    “偷偷问一句，老大，你现在算是什么境界？”宁缺一脸的贱兮兮，张嘴就叫老大，亲热的完全不像两人才认识几分钟，倒像是经年老友。

    旁边，莫山山看着这样的宁缺，心中纳闷儿，这人真的是写出鸡汤贴的书院十三先生？

    怎么与自己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什么境界……炼神返虚还差一步就是炼虚合道，这个境界你懂吗？”燕飞笑问道。

    “道家的修炼方法，以前听过。”宁缺道，“那和这个世界的五境相比，怎么样？”

    “你猜？”看着面前的宁缺，燕飞似笑非笑。

    “嘿嘿…我猜肯定是要更强的，老大，教教我呗？”露出菊花一般的笑容，宁缺舔着脸道。

    “好好玩你的外挂，同样是穿越者，你不用我教的。”燕飞笑道。

    “外挂？你知道我的外挂是什么？”闻言，宁缺急切道。

    特么的，穿越二十多年，他可是一直都没找到这东西，本以为自己是后娘养的，没有，可听燕飞的语气，莫非还真有？

    “天机不可泄露，其实从你当年柴房杀少主，离开长安的时候，你的外挂就已经上线了，她在你身边，一直在指引你变强。”燕飞笑道，“只是你自己并没有察觉到罢了！”

    纵观原著，燕飞以为，宁缺的一生看似波折，可实际上却是天意如此。

    他想做什么，桑桑都会竭尽全力帮他，而桑桑就是天，天要帮他完成心意，某种程度，他的意就是天意。

    只不过…中间转圜的时候有些波折罢了！

    “老大，咱能不能别卖关子。”宁缺苦着脸，对燕飞摆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直接告诉我那是个什么东西，怎么用。”

    “好了，你也别该回去了。”

    这时，一声苍老有力的声音突然响起，话音落下，宁缺什么都没反映过来便已经回到了唐国营地，取而代之，夫子出现在燕飞身前。

    “山山拜见夫子。”莫山山连忙行礼，燕飞却只是一声轻笑，看着夫子手中的两坛九江双蒸，“夫子，你这来找我喝酒的？”

    “是的。”点点头，夫子道，“顺便也想问你点事，上次离开，我找到了屠夫和酒徒，见到了他们后，我发现之前有一件事想错了。”

    “哦？什么事？”燕飞好奇道。

    “我一直以为你和屠夫酒徒一样都是从上一个永夜活下来的人，可真当我见到了那两个家伙，我才知道，你们是完全不同的，不仅是气息，更是生命本质的不同。”夫子说道。

    “然后呢？”燕飞笑道。

    “然后我们先喝酒。”举起手中的九江双蒸，夫子得意笑道，“这两坛酒老夫可是忍着数十年的酒虫窖藏了整整一个甲子，今天可要好好尝尝。”

    “那就尝尝。”

    挥手间，燕飞操纵能量组合物质，变出桌椅板凳，二人落座，用着夫子特意带来的酒泥杯品尝这世间仅存的两坛佳酿。

    “不错，味道虽然还不是特别醇厚，不过点位为止，却也是恰到好处。”燕飞感叹，“六十年的味道，不多也不少，多了容易变馊，少了不够回味，难得！”

    “我曾经为了喝到世上最好的酒，整整把酒窖藏了三百年，谁曾想，再开封时，早已经变质发霉。”

    “这世上的事总是过犹不及。”夫子轻笑道，“就如我，活了一千多年，总想着再吃个几千年的美味，可最近总感觉，不应该继续这样了。”

    “所以，夫子收了宁缺，主动去接近桑桑？”燕飞笑道。

    “我只是表达了想要接近的意念，是他们拼尽了全力，自己走到我面前的。”夫子轻声道。

    “燕大哥，那个桑桑不就是宁缺的小侍女吗？有什么特别的吗？”无论是和宁缺说笑，还是和夫子谈话，燕飞都特意提到了桑桑，莫珊珊对此很是不解。

    “桑桑是宁缺的小侍女不假，不过她同时还是西陵敬奉的昊天以及荒人供奉的冥王。”燕飞说道。

    “昊天..冥王…桑桑……”

    少女温柔如水的双眸荡起涟漪，难以平静。

    从小接受昊天的信仰，对于昊天就在人间这件事，少女很是震惊。

    而且…

    “昊天和冥王怎么会是同一个人？昊天救世人，冥王发动永夜要毁灭世界，这是两个完全相反的极端。”少女疑惑问道。

    “世间万物都是矛盾的集合体，两个相反的极端共存于一人之上，这又有什么不可？而且，昊天救世人，冥王毁灭世界，这样的话是谁说的？有何证据？”燕飞轻笑道，“不过是只言片语的流传下来，然后被人以讹传讹再加上一些别有目的的改编，所以便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这一点，老夫与你的观点相同。”酒杯相碰，夫子淡淡道，“我们要吃饭，昊天同样要吃饭，我们要喝美酒，昊天同样也要喝美酒，可想要好吃好喝，自然就要精心培养食材。”

    “昊天吃我们…”少女皱着眉头望天。

    燕飞和夫子的话让少女的世界观开始崩塌。

    “昊天为什么吃我们？为了口腹之欲？应该不是吧！”少女看向夫子，无论怎么想，她都觉得这个观点太难以置信。

    “可能是因为害怕，也可能是为了让自己变得更强大。”夫子平静道，“随着修行，人的能力会越来越强大，强大到一定程度，像是老夫这样的甚至有与昊天一战之力，这恐怕会让一直高高在上的昊天不安。

    而且，昊天是天地规则的集合体，而人随着修炼，会掌握规则，完善规则，甚至创造新的规则，就比如小姑娘你痴迷的文字符道，那就是人类创造的最强的规则之一，不弱于任何自然规则，昊天吃掉这样的规则，自然能够增强自身。”

    “别想的那么黑暗，现在这个变异的昊天是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不过最初我创造昊天的时候绝对没这个心思。”

    莫山山正沉浸在夫子的话中，可燕飞的一句话直接打破了她的沉思。

    呆呆地看向燕飞，“昊天…燕大哥你创造的！？”



0200 昊天的因
    夫子没有莫山山的震惊，因为他曾经看过道门七卷天书，知道道门有一位老道曾与昊天达成过协议，或者说，对昊天做出了限制。

    只是…

    他没想到那位老道竟然就是燕飞。

    “你当年的限制要是再强一点就好了，再强一点，也许人类可能就不会被反噬。”夫子感叹道。

    “人牵着狗，狗反不反噬其实与牵引绳并无太大关系。”明白夫子的话中之意，燕飞轻笑，“而且，我也不是夫子你以为的那个给昊天系上牵引绳的人，刚刚我说的很明确了，我是创造昊天的人。”

    “创造？”

    这回夫子真的惊讶了，“昊天是天地规则的集合体，怎么能创造？”

    “怎么不能创造？”燕飞笑道，“魔宗天魔境就是创造自己的规则，只是天魔境的规则只局限在自己体内，而我可以把这种规则辐射天地，笼罩众生。”

    当然，这个过程是需要一些媒介的，而这个媒介，其实就是当初从大明穿越过来时被弄残的虚空系统。

    听了燕飞的话，夫子微微一怔，什么也不说，一把抓起面前的九江双蒸，一口气喝掉大半坛子，狠狠地喘了口气酒气，道，“好吧，既然问题的根源在你这儿，那就由你来解决吧，永夜降临，你去让你女儿别再胡闹了。”

    听到夫子说到女儿，一旁的莫珊珊嘴角微微下扯，不太开心。

    注意到少女的表情，燕飞拉住少女柔软的纤手，笑道，“别听这老不羞的胡说八道，什么女而，当年我创造昊天的时候，那就是一段与规则能量融合的程序罢了，无形无态更无意识，无数年下来，之所以变成现在这样，其实还都是受到了人类的影响，当然，天地也有影响。”

    看向燕飞，消化着突然接收的庞大信息的少女沉默半晌，随即问道，“燕大哥，当初你为什么要创造昊天？”

    “当然是为了保护世界和平了。”叹了口气，燕飞道，“当年，外星球大战，几个超级文明打得鸡飞狗跳，太阳系差点崩溃，无数的星球碎片从四面八方降临，为此，恐龙时代灭绝，远古人类差点死绝，而那时我的能力也还有限，根本无法防御住那么庞大的流星雨，也正因此，一个疏忽，月亮就没了。

    后来不断思考，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在地球大气外围建造一个笼罩全球的防护罩，大概花了几万年，终于做成功了，后来试运行，效果相当不错，没有了外界的干扰，地球的生态恢复，人类得以繁衍生息，文明进一步发展。

    而在这个过程中，我感悟良多，不时闭关参悟五行生死，阴阳混沌，岁月就这么流过，沉浸在感悟中，天上的事情也就忘了，直到山山你在莫干山上把我叫醒。”

    “老祖宗啊！”夫子突然感叹，还要行礼。

    “别！”

    “咱们各论各的，虽然我活的时间很长，可绝大多数时间都在闭关修炼，沉眠中千万年眨眼逝去，所以，真正的岁月也不比你多多少。”燕飞连忙制止，“而且，你的老祖宗早就死成灰灰了，与我无关。”

    不是客气，夫子给他行礼，燕飞完全受得起，只是夫子若是行礼，莫山山呢？

    情侣变老祖宗？

    开什么玩笑！

    “好吧，那既然昊天是你创造的，想来你也能够解决因它而产生的永夜问题吧？”夫子再次将话题回归到永夜身上。

    “虽然你所说的永夜时期我都在沉睡，什么都不知道，不过破天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而天破了，永夜自然也不会有。”笑了笑，燕飞道，“只是，我不会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