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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闲识得桃花开(h np 女尊)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一璀璨
他昏迷不醒,面色苍白,浑身的血都仿佛要流干净了。
陆曳雪一怔,想到非礼勿视,又急忙转回了头,正撞见薛梓珂抿唇一语不发的模样。陆曳雪从未见过薛梓珂这般失神不安,于是忍不住暗暗心中想到,固然她说得十分好听,未必真能做到其中的叁分潇洒。
偏那大夫还垂头叹道:“可惜了......这一胎还未孕足,但分明是个女娃娃的模样......”
“胎儿保不住就算了,大人要紧得多。”薛梓珂终于出声打断他,“我看他血流得太多,不像是不要紧的样子,求大夫开开方子,救救我家夫郎。”
陆曳雪闻言又抬头惊看薛梓珂。不过一天不到的功夫,她说的求字,比自己认识她以来说得还要更多。
“他先前受了风雨,寒气已经侵入体内,再后来像是有重物撞击了腹部,几乎是活生生地将胎儿打死在腹中的,就是胎儿侥幸未死,生下来也该是有先天不足之症。”那大夫斟酌说道。
“唉......若是只有这些还好说,父体尽管大损,尚算不得伤及性命。只是他眼下......像是再无活气。我压了他几个穴道,想把身上存的的保命人参丸药喂他吃下,他却与我作对似的,就是昏迷了也不肯配合,咽口那边开不了。如果他自己先将路断死,旁人还怎么能救他呢?”
薛梓珂沉默了半晌,忽然开口道:“大夫不如将药留下,我再命人研磨成粉,和着水喂他喝下。只是不知这样一来,效力是否会因此减弱?”
那大夫医箱的动作一顿,迟疑回道:“若是这样的话......想来也是可以的。”他抬起头来欲言又止,却到底还是忍下了,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只是大家没有想到,洞庭固然仍在梦中,但自腹中孩子没了之后,他好像自己也有了相连感应。或者说他潜意识里,本就是多少存了死志的。
薛梓珂先从店小二手上拿过药碗,亲自坐在他床边,一手将他头扶起,一手喂他药汤。但他喉咙处像是封死了一般,竟是怎么样也喂不下去的。不过才几勺下去,黑漆漆的热汤药从他口角处滚滚流下,把刚刚擦干净的面颊又吐得污糟一片。
而从吐出来的量看,他是一点都没有喝下的。
于是薛梓珂停下喂汤药的动作,拿着瓷勺子默了一瞬,继而朝着陆曳雪尴尬一笑道:“劳烦姐姐出去的时候,替我带一下门。”
陆曳雪:“?”
他们要干嘛,光天化日的带什么门啊......
耳边听见门轻轻关上的时候,薛梓珂拿起手边持着的药碗,自己先喝了一口,口里含住,而后倾下身,覆在他的唇上,将汤药亲自哺给他。
软软的唇瓣覆上去的时候,柔韧的香舌也以不容抗拒的力道,挑开他微抿的薄唇和紧闭的牙关。唇舌交缠间,浓浓的药味弥散在口腔里,实在是苦得很,味道又涩又刺的。这些汤药最最终都随着两人融合的口液一道,都哺到他喉咙口。
见他喉结上下滚动,完全咽下的时候,薛梓珂才将舌头从他口中退出。两人分离的唇瓣之间,连起长长一条透明的银线。
此时,薛梓珂看见他眼角缓缓流下一行泪。清透的泪水破开之前污糟的面容,蜿蜒地滚落进他散乱如云的鬓发间。
她早知道他已经醒过来了,眼下却只能短叹一声。她伸手抱住他的头,埋进他的发间,在他耳边呢喃道:“对不起......我来迟了。”薛梓珂又侧头吻去他眼角的泪水,柔声道,“我也会为你讨回公道。尚书府里那个假传指令的恶家仆,我不会放过他。”
不想他尽管仍然闭着眼,眼角的泪水却越滚越多,薛梓珂怎么吻也吻不尽,最后只好抱住他的头,带进自己柔软的胸前,下巴磨蹭着他的发顶抚慰他。
于是早春难得瓢泼的大雨里,有个男子低低的呜咽声,和着风吹檐下铁马叮当响的声音,一块被掩盖在漫无目的的深深雨雾气中。
薛梓珂和洞庭的大喜日子,是在洞庭小产后,身子已经差不多大好的时候下举行的。
虽说是大喜日子,但是娶侧夫本不好铺张宣扬,更没有娶正夫时候的叁拜天地父母那样讲究,薛梓珂也只是将托人置下的屋宅简单铺了红布,买来几对红烛,心布置了一番,满目望去喜气洋洋的。
入了深夜,薛梓珂刚同几个相近的友人们喝得醉醺醺的。她进得门来,看见端坐在喜床上的洞庭。经过这几日的调养,他看起来气色很好,肌莹肤润,容光焕发的。纵然坐了这几个时辰,他仍然背脊挺直,坐姿端正,远看果真有一股子悬崖孤松的气度。
“洞庭,今友人见证,喜结良缘。我以为夫妻之间,当再也没有什么隐瞒的才好。”在薛梓珂看来,洞庭其人,根本如一团谜。他真名叫什么?从哪儿来?父母何在?她统统都不知道。
纵然有许多想问的,薛梓珂也只好稳了稳心神,在他面前站定,长长一揖做了个初见的礼,她正色道,“在下薛梓珂,嶙州安乡人士。家母曾拜吏部尚书一职,家祖母曾任太女伴读,故乡有一祖宅,几亩薄田,还有一夫二侍。不敢称高门显赫,唯有清白世代。”
薛梓珂原来是本着“要委婉地问他人姓名,于礼应该先自报名来”的心态同他讲这番话,甚至可以当做是夫妻之间的一点小情趣。但她没想到,洞庭闻言脸色大变,伸手拉住她的衣角急问她:“你母亲曾经是吏部尚书?你姓薛?”
她也被他这样的反应吓了一跳,见他专挑出了母亲的官职来说,只以为是吏部尚书的名头太大,恐怕惊坏了他,一时心中感到怜惜又好笑。
薛梓珂于是反将手覆上去抚慰他,柔声道:“官位或许曾经显赫,但都早已是过去的事。母亲的事情说来复杂,人已故去,当不应再提。更何况母亲是母亲,我是我。到如今家中资产无几,与布衣无异,但总不至于叫你受苦。”
她顿了顿,想到什么似的又说道:“你也不必怕,你哥哥他是个性子极好的人,定不会为难你。”
洞庭勉强把惊乱压下,只攥着她的衣袖,定定看着她的眼。他仔仔细细看了好一会儿,方肯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地慢慢说道:“我本姓岳,名叫洞庭。母亲十二年前......因罪入狱。”
他话说到此,面色古怪地看了一眼薛梓珂,沉声道:“至于母亲名讳......双名安贞。”
薛梓珂点点头,十二年前的事,她自然是不知道的,故而也不好多说什么。她本想着说一两句劝慰他,可是又觉得多提反而是错,只好竭力避开这个话题。勉强说了一些别的,但见洞庭始终魂不守舍的模样,心中只道是自己引他回想了些不愿回想的旧事。
她心下愧疚,便去搂抱住他,男子的馨香萦绕鼻息,不冲不腻,正是她爱闻的香气。只是他的腰,实在太瘦了一些。薛梓珂感受到洞庭全身一僵,只好轻拍他的背抚慰着他。
“都过去了,”她说,“不要再想。”
“未许......相逢......”他把头埋得低低的,嗓音醇厚又哀伤。薛梓珂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好在因为姿势的缘故,他最后叁个字的口形看得格外清楚:“皆是错。”
还未等薛梓珂想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她就看见洞庭抬起头,目光复杂地看着她。
“让洞庭来服侍小姐吧。”他轻声说道。
薛梓珂正觉得奇怪,两人既然已经成了亲,她更是为了他,专门大动干戈请来好友作证,算是给足了他面子。可他此时口齿清爽,说的却是小姐二字。
只是还未来得及开口,洞庭已经手指葱白如玉,轻轻挑开她的喜服。衣衫脱落在地的时候,她穿在里头洗得洁净柔软的亵衣,在喜烛下泛着莹莹的丝光。
洞庭的手指用力攥紧她松散的衣领,他仰了洁白修长的脖子,向她送来长长一个吻。





等闲识得桃花开(h np 女尊) 很好脱的婚袍(h)
窗下的喜烛高堆蜡泪,昏沉的红帐里,一对新人紧紧相搂抱,辗转中耳鬓厮磨。两人在唇舌交缠间感到半身酥麻,羞于启齿的快感,沿着背脊上的脊柱齐灌到下身。便是洞庭一付将祖辈恩怨引为己任的苦恨心肠,此刻也多少沾了一点鲜艳欲滴的春色,他们两人魂魄俱散,犹如坠落在云端。
不知何时薛梓珂才发觉,原来恍然间一吻已罢。等洞庭将自己的香舌从薛梓珂口中退出,低眉顺眼地退开身子,转而就要下床为她脱衣,薛梓珂还犹未知足,连忙紧紧搂住洞庭的腰身。
他的喜袍层层繁复,流光花纹绣于其上,纵然他因为小产的缘故,身材还有些消瘦,薛梓珂这一把却像是抱了个满怀,男子淡淡的馨香又萦绕在她的鼻息。
薛梓珂不为之意动神摇,就要去拉他衣袖,使他转过身来。洞庭却身子一僵,连忙推开她,薛梓珂只以为他是初为人夫感到害羞,于是几个来回拉扯,在这看起来像是男子欲拒还迎的动作下,她不慎将他的衣襟拉得大开,露出一大片光滑雪白的胸膛。
想不到这一套嫁郎衣裳看起来这样端方正经,却原来只要轻轻扯开衣襟边上的一个小扣子,整件衣服就完全被褪下来,顺着男子光滑的肌肤脱落在地上。
更要命的是……这样的嫁郎衣裳,按照传统,里头基本是不穿亵衣的。男子将自己洗得干干净净之后,离了水,用白布将自己身上的水珠擦拭干净,光溜溜的身子上就直接罩了一件喜服,等待妻主们像展开一件心备下的重礼一般,为他们脱下衣裳,使他们在新婚的喜床上被尽情享用。
这可远比话本里流传的“皇帝宠幸后君” 的那些无根据的段子要香艳上许多。
怪道女子们常说,迎娶正夫条例众多,流传了几千年的繁文缛节盛行于世,几番冠服礼拜天地的大折腾下来,她们早已经疲力尽,就算面对青涩娇嫩的正夫也感到兴致缺缺。
纳侍夫则明令不许有仪仗,多不过派去一顶喜轿专为迎人过门,已算是庆贺过了。
但是娶侧夫可大不一样,娶侧夫的仪式上,多的是新鲜花样。
比如说有人一次娶多个的,薛梓珂就听闻过,曾经有一户纨绔女子,将自己的新婚侧夫们都蒙上脸,入洞房的时候请宾客们都在窗下听墙角,再另派一个已被自己破过身的侍夫或是小奴,替她在屋内一边看顾着。自己每弄一个男子时,必先说出这男子的闺名,宾客们若是听见小奴喊说对了,自然是好一番含着情.色意味的喝,倘若是小奴喊说错了,便要受罚。至于受罚的花样,更是大有可想。
不过这又是另一段艳情坊间话了,其中多邪淫荒诞的招数,在此不便多说。
既然有人一马当先,开了仪式上淫乱的先河,那么更多乐于此道的人自然趋之若鹜,只恐在同是纨绔的狐朋狗友面前落了下风,在此之后的几年,经过几代爱把下流作风流的人不懈创新,仪式上淫辱男子的花样翻新层出不穷。真真是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
更因为这事起先是上层人拿来解闷的,常常坏事不出门,于是很快地,这种风气流传到乡间百姓中,在这几年间愈演愈烈,竟然渐渐地搬上了台面。
薛梓珂向来很少觉得有做什么事是掉身份的,唯独闹洞房这一件,感到实在是掉了自己的身价。
只是难为她千防万防,算少了新侧夫身上的嫁衣。
要说起这件易脱又厚重单件的衣裳,当然没有什么纯情故事可以讲。
据传起先有这样一种玩法,妻主要背起新侧夫,背着他绕自家宅院绕一圈,闹洞房的人就在后头嘻嘻哈哈地跟着,妻主们往往因为家宅过大,实在无法一气背到底的,便索性与新侧夫找个稍微有些遮掩的角落,脱了侧夫的衣裳当做布垫,容自己歇上一歇,喘上口气。
那么这一脱自然是了不得。把持不住的年轻女子,面对赤裸貌美的自家侧夫,再加上本就是属于他们的夜晚,两个人心有灵犀情意相通干柴烈火,不可避地要来上那么一段,天为被地为席地野合。这样一来,易脱而厚重的单件喜服自然是大势所趋,只因为做事方便,拾便捷。
而这些传说薛梓珂一概没有耳闻,因此眼下她不慎将他衣裳挑落,确实是意料之外了。
好在此间再没有别人,洞庭也因为突然光了身子而愣神,薛梓珂便趁着这样好的时机,握着他的手腕,将他往怀里一带,等抱稳了便开始没头没脑地亲吻他的面颊眼睫,脖颈锁骨,乃至小腹私处。薛梓珂急于宣泄的吻,一时如雨点般落在洞庭的全身。
不过几下两人皆气息不稳,火苗几乎一时之间燃成了熊熊烈火。薛梓珂于是停下缓了缓,她的目光一寸一寸,极仔细地描摹过洞庭满面春生的动情模样,不觉眼中笑意侵染。她终于起身笑吹了红烛,拉下了昏沉的纱帐,分不清是谁的衣衫,被雪白的素手提拎着,从里头一件一件的扔了出来。
薛梓珂歪头去吻他,洞庭迟疑了一下,也张口小心地回应了她。而这回应无疑极大地鼓励了薛梓珂,她一把将洞庭遮掩羞处的锦被撩开,十指纤纤,松松地圈住他的肉棒就开始温柔地上下撸动。
“小姐,摸摸我......”他像是被这样轻巧的撸动给撩得十分难受,忍不住蹙起长眉,朦胧间拉住薛梓珂撑床的一边手,到底也没有使上半点力气。
洞庭下身肉棒已经硬挺,顶端已经分泌了一些透明爱液,薛梓珂却不十分理他,反而开始揉弄他柔软饱满的囊袋。她一壁断断续续地亲吻他,与他唇舌口液交缠难分,一壁又极富有技巧地揉搓他的下身,看他紧闭着眼,满面春生的模样,薛梓珂也不由地心神一荡。
肉粉色的玉袋鼓鼓囊囊的,仿佛里头存了许多的水。薛梓珂将脆弱的它拢在手掌心上,感觉有些沉甸甸的。其上的每一寸褶皱都被她雪白的指腹细心抚平。
然而她越是这样漫不经心,越是显现出惹人心麻的情色意味来,星点欲火像是摇曳的烛光那样,从不起眼的角落起,蜿蜒吞噬两人的理智。
“呃嗯......”洞庭喉结上下滚动,忍不住从喉间溢出来的一声呻吟。
薛梓珂看他紧闭着眼,睫毛轻颤,满脸温柔小意的顺从,不知怎么的,她忽然暴躁了起来,伸手扶正他歪在平坦小腹上的硬直肉棒,直上直下地用力撸了撸,便挺腰相凑,一含到底。
“啊~疼......”
纵然之前已与她交过身子,然而距离上回毕竟有两个月余,洞庭的私处久未遭这样强劲的吞吐,一时间包皮翻卷,露出敏感柔嫩的龟头,弄得他疼痛难忍。
薛梓珂欲火难忍,哪里顾得上他,白生生的屁股仍旧砸向他的下体,花穴顺畅地吞吐他的肉棒,每一回抽出时,哗啦啦的水液便从交合处溅出,甩在他大腿内侧,原本稀疏的毛发湿成一缕一缕的。
这样猛烈的交欢,初时尽管难受,然而到了后头,洞庭也被她肏出了些情迷,伸手扶着她的细滑腰身,自己也挺腰上凑。
几千迭之后,洞庭先觉得关有些松动,咬牙强忍了几回,到底还是承受不住她的操弄,堪堪一个挺胯,大股大股的浓稠液,争先恐后地朝子宫内壁上激射。
古人言,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只是世事向来无常,尤其最难在美好处留下余白。
薛梓珂新娶的侧夫岳洞庭,在新婚第二天早上便失去了踪迹,只给自己的妻主留下薄薄的一封信纸。
原本餍足一夜的新娘薛梓珂,此刻拿着那封薄薄的信纸,坐在陆曳雪的屋子中。
她面色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阿珂,你也不要太难过了。我今天才知道,他竟然是那样一个死心眼。”陆曳雪看了薛梓珂递来的信,起初也是面色大变,好在见多识广,她很快地恢复如常,只是斟酌了一会,到底还是出声,为了想要开解薛梓珂,“说来也太巧了,罪臣之子和仇人之女,啧啧啧。你也不必过于放在心上,总归是没结果的。更何况,说到底也只是一个舞伶罢了。”
正被陆曳雪好言劝慰的薛梓珂此刻深深吸了一口气,她缓缓开口道,“他说他母亲膝下只有他一个独子,他父亲因为难产过一遭的缘故再不能生,他母亲也没有再娶,仍然待他们父子二人很好。”
“他又说他母亲每逢下了早朝就急急来陪他,是个打着灯笼也极难找的好母亲。”薛梓珂面色复杂,抬头对着陆曳雪说道,“你也都看见了。可是你看看,他母亲待他和他父亲再好,就是天底下顶好的母亲妻主好了,但这又与他母亲贪污受罚有什么关系?”
“因为是个好母亲,所以便不会做恶事?那他也太单纯了一些。人总不是非黑即白的。”
陆曳雪闻言点点头,颇有感触。
“眼下他竟然还将这样呼之欲出的答案视如不见,要去寻找母亲被罚入狱身亡的真相,与掩耳盗铃又有何异?”
“我倒要看看,他到底要怎样找出这个真相来。”
“他信他的母亲不会做恶事,那我信我的母亲,绝不会为了朝堂之争意气用事。”薛梓珂鲜少如此气愤。她甚至说到气愤处,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难得赌一把,索性就赌个谁赢谁输!”




等闲识得桃花开(h np 女尊) 宫宴
新科状元薛梓珂曾经娶过一个家妓,喜爱之甚,至于将其奉作侧夫。而这侧夫却在新婚的第二日清早留下一纸书信,之后抛下新娘失去踪迹。这样能引起好一阵子轰动的丑事,竟被人生生压下。势力倒是另说,或许其中已至的宫宴也是原因之一。
总之,这一件本就不为多少人所知的事,随着热闹非凡的宫宴的到来,渐渐地也被知情人抛之脑后了。
入了夜,满宫殿灯火辉辉。细心的布置之下,皇宫内外皆是一片光明敞亮,连角落里都是喜庆热闹的。宴上几人来与薛梓珂推杯换盏,见她面色总是郁郁的,也不便多说话,只简单寒暄了几句就作罢。官场上耳目线四通八达,又都惯会察言观色,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倒是省了不少的事。
过不了许久,她实在是觉得自己同这热闹格格不入,索性站了出去,扶着栏杆吹着风,意在醒一醒酒。
承和皇子便是在那一片清凉夜风的吹彻中,慢慢走到她身旁的。
薛梓珂回头看他,他一身宽袍广袖,站在雕玉阑干边,像她之前那样目极远方,凝视着皇城之外的万家灯火。凛冽大风之下,他袍袖翻飞,越发显得风姿卓然。
像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皇子殿下回头朝她微微一笑,举起手中一杯薄酒向她示意,而后仰头一饮而尽,清亮酒液沿着上下滚动的致喉结蜿蜒而下,极是诱惑。
薛梓珂心中有几分难言的意味,却只怔怔看他饮罢那樽酒,等到他将空杯随手放在一旁宫人拿着的木盘上,她方讷讷开了口,声中的嘶哑连自己也吓了一跳:“见过皇子殿下。”
是了,他是集万般光华于一身的人,他是可观不可得的水中月,崖上花。那连面见今上都谦逊内敛的薛梓珂,眼下见了承和皇子,也不知怎么的,油然生起了些自卑心。
承和皇子并不知她的所思所想,只是含笑带过。只看她失魂落魄像要与他请辞的模样,他于是慢腾腾地开了口:“等会父后来此,才算是今夜的真正开宴。本宫临时起意,想要拟一支舞来献给父后,可是没有好的奏乐人选,不知道薛大人是否可以赏脸,为本宫伴奏呢?”
薛梓珂怔然。
“曲子是最常见的《春花秋月》,大人可不必担心。”承和皇子见薛梓珂沉默不语,不急不缓地又补上了这一句。
要说到《春花秋月》,这是每位学子于琴艺上习得的第一支曲子,纵然薛梓珂不善音律,这对她来说也不过是举手之劳。
话已经说到这了,若此时再不应下,倒显得有些过于小心翼翼。
薛梓珂本是早已察觉到自己隐隐约约的心意,决意防患于未然,便不想与皇子有过多交集,故而方才沉默,便是为此。只是皇子如今开口相邀,于礼于公,都不该再拒绝了,那么便只好勉强应下。
到了月上枝梢的时候,当今君后果然如约而至。他盛装出席,纵然年过四十,行走间的通身气度仍然绝尘出世,面貌俊美自然不消细说,贵在举止端方。他缓步上宝座,相伴帝王,果有番父仪天下的仪态。
众多皇嗣之中,唯有嫡生的承和皇子遗承自他,面容与君后有四五分相像,概因其年纪过轻,多了份明眸清澈,少了君后的洞悉世情,于沉稳上尚且还欠缺叁分。
晚宴渐近尾声,承和皇子果然自请一舞,薛梓珂也只好整顿器用,坐在一边沉下心调笙。
无非是《春花秋月》,最简单不过的曲子,便是琴艺再好也翻不出花样来。同样的,便是琴艺再差,只要小心未弹错音,仍然是十分悦耳好听的。
尽管薛梓珂这边乏善可陈,皇子一舞倒是大有看头。他笼着一付薄面纱,广袖慢舒,腰肢轻软,端的是清贵优雅非常,一举一动间都能看得出是自小严格训练过的,众人不看得如痴如醉。
在此期间,薛梓珂其实也匆匆瞥了几眼,平心而论,要说皇子的舞技,倒不如夸赞他的琴艺才堪称是一绝,至于真正跳舞跳得十分好看的,薛梓珂倒确实见过一位。
只是那一位......薛梓珂想起自己在尚书府时,初见他笙歌曼舞的光景,她喉间仿佛噎了一噎,再想不下去,手下拨弦的动作也不由得一顿。
果真是说来容易,做时难。
再说宴会结束,众人皆零零散散地被家仆接走了,唯有薛梓珂家中无人,再者她也无心早些赶回家,只怕思及起伤心事,于是她一边想着事,一边慢腾腾地闷头走路。
薛梓珂低头走着走着,不防撞到一个人身上。薛梓珂回过神来,这才看清是皇子殿下,他已经揭了面纱,眉眼疏朗,闲闲淡淡地看着她,先泰然不发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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