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怪气的驱魔人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庚辰辛巳
“真的!”夏悯食指中指竖起,作发誓状:“但凡有半句假话就让我天天呆在停尸房。”
口罩男子听到夏悯发的毒誓,倒吸一口凉气,这是个狠人啊。
“那好吧,其实我是释靈协会的会员。”
“释靈协会?我好像也加了一个类似的协会。”
“你也有类似协会?”口罩男子眼神中闪过一丝意外。
夏悯点点头:“别人出殡的时候我们协会就会去帮忙,我负责吹唢呐。”
“……”口罩男子沉默不语。
“然后呢?”夏悯干笑两声,继续问道。
“释靈协会的历史十分久远,久远到已经没有人知道第一任会长是谁,是什么时代的人,只是我们协会在无数年月里一直在与靈做着对抗,保持着世界的阴阳平衡。”
口罩男子娓娓道来:“常说的鬼魂或者诞生了灵智的死物,这些都可以叫做靈,简而言之就是与生灵相对的意识体。有的靈,像是刚刚我抓捕的,只是小打小闹,掀不起风浪,这样的靈只要带走后进行洗礼,他们就能够重回较为蒙昧的状态,不会对人产生影响。”
“小小年纪就大晚上敲人家门,长大了还得了?是该好好批评教育一下。”夏悯点点头,一副十分痛心的模样:“不能让祖国的花朵长歪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没事,你是会员你都是对的,我就随便一说,你继续。”
口罩男子挠了挠鼻头,好像有些无奈,不过还是继续道:“其实死物产生的靈多是善良的,反而是有的人死后变成的靈,十分凶恶,这种靈通俗一点叫做厉鬼,也被叫做恶靈,他们是会害人的,恶靈是必须要除掉的,我们一般主要工作就是除掉恶靈,洗礼一般靈,当然如果是不会对人产生影响的靈,就算不去管也没有关系。”
夏悯仔细回味了一下,打量着口罩男子:“你们能除靈,那是不是特别厉害啊,会法术?”
口罩男子摇摇头:“法术是不会的,我们能依靠的只有附魔的法器,再厉害些就是体术,真正的法术在黑死病时期随着女巫的消亡已经失传了。”
“哦…”夏悯点了点头。
“那你们有没有想过,用你们那个盒子抓靈,然后让靈去干靈?鲁迅说过,只有魔法能打败魔法。”
“……”
夏悯见口罩男子不说话,试探着问:“你知道皮卡丘不?”
口罩男子双眼中充斥着迷茫。
“你别误会,其实我喜欢可达鸭。”
第三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知道为什么我喜欢可达鸭吗?”回应夏悯的是口罩男子呆滞的目光。
“我喜欢火箭队…”沉默良久,口罩男子终于说出这句话。
无意之中,天好像被聊死了。
为了缓解尴尬,夏悯换了个话题:“对了那个释靈协会,在除靈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危险啊?”
“一般的靈是不会有什么威胁的,就好比刚刚那个小女孩,她最多也就是吓唬吓唬人,被惊吓之后顶多生场病。
不过如果是恶靈就不好说了,我们这座城市的分会,就我所知每年都是会死那么一两个会员的。
当然大部分时候是不会有危险的,运气好些的会员甚至一辈子不会遇上恶靈。”口罩男子解释道。
夏悯一副敬佩的表情:“我们的城市为什么光明,就是因为有这些我们看不见的英雄把黑暗给挡在了外面啊!”
口罩男子低了低头,眼中有着笑意,仿佛很受用:“也没有这么夸张,不过很多人,的确很不容易。”
夏悯继续旁敲侧击:“所以你们的身份都是很神秘的对吗,就是那种隐世高人,只有危急关头才会出山?”
“也…不算吧…总之,每个会员都有着自己的故事,我们并不是遗世独立的,很多人都有着自己的生活,这对于我们来说,只是多了一层身份,多了一份使命吧。”
好像是感觉说的太多,而且时间过了很久,口罩男子终于感觉哪里有些不对,他皱起眉头催促夏悯:“你还睡不睡?”
“睡睡睡,最后一个问题,你叫什么名字?”
口罩男子犹豫片刻,终于还是吐出两个字:“秋逸。”
夏悯见秋逸已经不太想多说话了,决定还是老老实实睡觉。
有一说一,夏悯其实很久没有这样和人交谈过了,虽然一开始有些警惕,不过真正结束的时候,他心里又有些失落和怅然若失。
或许这就是男人吧。
当夏悯再次醒来的时候,是闹钟响到第三次的时候。
“我吊尼玛的,还有二十分钟迟到了,绿帽哥又要跟我哔哔他因为不准时给花浇水和老婆离婚的故事了!”
夏悯起床时因为太过着急,差点摔倒,手无意中撑到昨晚秋逸坐过的凳子上,他顿了顿,心中怀疑秋逸这个逼还没走,便装作有些奇怪地开口。
“奇怪了,昨天睡觉的时候我有把这凳子放在这?”
夏悯看起来有些困惑地把凳子搬走,而窗户外的阳台上,一道人影轻轻消失不见。
等到夏悯到了殡仪馆,已经过了上班时间半个小时了,绿帽主任早就等在了夏悯的必经之路上。
“来了?”
“来了。”
“来挺早啊。”
“年轻人来早点应该的。”
“…你觉得我在夸你?”
“那您的意思是?”
“…麻溜给我滚去干活,年轻人一点都不知道守时的重要性,当年我要是早一分钟给那花浇水,阿香会跟那个男人走吗?我说你们就是太…”
夏悯背对主任翻了个白眼,同时又有些感叹,如果不是真的喜欢,谁又愿意做一个舔狗呢?
走进自己工作的房间,自己的客户早就已经躺在工作台上候着了。
夏悯鞠了个躬:“让您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如果有不满意的地方请您指出来。
哦?您说没关系啊,谢谢您的理解呢,唯一不满的地方就是负责接待的主任是个谢顶的猥琐大叔?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呢,我也很想换掉他,不过我也是没有办法的呀,让您受委屈了呢,那么今天准备做个什么造型呢?”
编排完绿帽主任,夏悯拿起工作台旁边的报表,逐字逐句地看着表上的信息:
“车祸…撞上墙壁…被挤在副驾驶十厘米的空隙中…尸体完全变形,家属希望能体面一点…”
夏悯揭开了尸体上的白布,叹了口气,生活啊,二十多岁的姑娘,真是可惜了啊。
尸体的头部像是瘪了的皮球,手脚更是不自然的扭曲,皮肤也呈现不自然的紫黑色,应该是毛细血管被挤压破裂后瘀血凝固在皮层下,总而言之就一个字:完全看不出人形。
“如果你变成了靈,会是恶靈吗?”
不知道为什么,夏悯喃喃自语,不过他转眼间就脱离了那个状态,拍了拍手,干劲十足:“全身美容吗,妥了,如果对服务满意的话请给五星好评,如果还想再来可以联系我们的主任,就是刚刚负责接待您的那位,谢谢您选择我们公司哦么么哒!”
夏悯准备走出有些阴冷的屋子时已经是傍晚了,那女孩的尸体总算是恢复得差不多了。
其实敛容师也是需要医学功底的,特别是外科方面的东西,毕竟组装玩具比拆开麻烦得多。
同理,想要把支离破碎的残躯复原也比单纯的解剖麻烦得多。
填充,修补,固定,清洗,化妆。
所有流程在全身完整地来一遍,难度丝毫不亚于一台精密复杂的手术,更何况整个过程只有夏悯一个人完成。
伸了伸懒腰,夏悯甩了甩有些疲惫的脑袋,向着尸体挥了挥手:“来世,希望你能活得更久一些吧。”
说完,他紧了紧身上的外套,缩着肩走出去了:“昨天那脑瘫非要看着我睡觉,我没好意思脱衣服,肯定是半夜热得踢被子导致现在感冒了,我去,真冷…”
主任在一个小时前给夏悯打了招呼,已经先走了,现在殡仪馆里技术人员基本已经下班了,只有服务人员和负责接待客户的厨师还在工作。
看着大堂里那些披麻戴孝却在麻将桌上谈笑风生的人,和孤零零待在角落的灵位和遗照,想必死者死前也是孤零零的吧?
夏悯有些释然地笑着:“从这个角度来看,你们有家人的和我没家人的,也没差太多嘛。”
夏悯在任何人都没有注意的情况下去遗照前上了柱香,然后手插在兜里晃晃悠悠地向外走去。
“今天的服务也是满分啊,可以奖励自己一局下路亚索,嗯…得是排位。”
坐在回家的出租车上,夏悯美滋滋地想着。
殡仪馆也在郊区,不过和夏悯家一个在城西,一个在城南,打车还要经过一片已经没有什么人居住的老城区,很多房屋上都画着拆字,不过不知道什么原因,这片老城区废了五六年,还是没有拆掉。
夏悯每天都要路过这片城区,他也经常会想,他住的那片地方,也快要成这样了吧,但是实在是不想离开啊,毕竟那是老妈和外婆留给他最后的回忆了。
这片城区虽然断水断电没人居住了,不过由于道路的原因,路灯还是有的,不然真可能连出租车都不敢从这里过,毕竟老一辈的人常说,这种老城区是最容易发生些邪门的事儿的。
想着马上就能到家,点上一份外卖喝着快乐水打游戏,夏悯心情就贼激动,就像是结婚多年的老男人第一次偷摸爱上一片森林的感觉。
可是突然,司机把车慢慢停了下了。
“咋了,没油了?”夏悯有些奇怪,把脑袋凑到司机旁边看仪表盘,“不能吧,这不满的吗?”
“不是…”此时司机的声音有些紧张:“你看那前面是啥?”
夏悯抬头通过挡风玻璃看去,前面是一个十字路口,红绿灯诡异地不停变换,像是失灵了一样,而忽明忽暗的路灯下,路中央,一名穿着红色衣服的长发女子静静地伫立着。
偶尔一阵凉风吹过,将女子盖住脸庞的头发吹起一些缝隙,露出的是白得不太正常的皮肤。
路边还有着一堆飘忽的火焰,似乎是在燃烧着一堆纸钱,明明火堆旁没有人,却隐隐约约传来哭声。
夏悯双眼微眯,嘴角勾起一丝弧度,他按住司机的肩膀,轻声道:“别怕,有我在。”
说完在司机不明所以的注视下,从后窗伸出脑袋,大喊:“我们这车有行车记录仪的,你别跟我整活儿啊!”
“不是…”司机听到夏悯的喊声后有些无语,不过还是小心翼翼地说:“我觉得这…不像是碰瓷的。”
夏悯收回脑袋,看着没有丝毫反应的女子,凝重的看向司机。
“不能吧…难道是,揽客的?”
第四章 我就想洗个澡作者都不让
“那完犊子了,我这身上也没带钱啊…”
夏悯尴尬地看向司机。
出租车司机心中吐槽的**终于盖过了惊疑与恐惧,忍不住道:“哪有人大晚上披肩散发在这种荒无人烟的地方揽客啊!这怎么看怎么像小说里描述的灵异场面啊!”
“才不到八点…怎么能叫大晚上呢?”夏悯小声嘟囔。
“这是重点吗?!”司机气急败坏。
“好啦好啦,问清楚不就好了吗。”夏悯有些无奈地应付着司机,一边又探出脑袋冲那人喊话:“你有事没事啊,没事往边上挪挪成吗,请不要站在路中间啊。”
没有回应。
夏悯皱了皱眉头,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他凭借多年被坑的经验,小声指示出租车司机:“别管她了,待会我拿手机帮你拍着,你慢慢从她旁边蹭过去,离她有点距离,如果她要碰瓷,我这里有视频证据的。”
“万一…真的是那什么呢?这条路很偏,很少有人经过,要不我们换条路?多出来的路少收你钱你看怎么样?”
司机心里还是有些犯怵,这条路不宽,也就是双车道老路的样子,哪怕是十字路口,想绕过那女人还是有些难度。
夏悯敏锐地从司机的话语中捕捉到了关键词,狐疑地看向司机:“少收钱?你不会是想绕远路,专门给我整了个托在这吧?”
“怎么可能…”
“那就开。”
司机心里说不出的委屈,这人怎么这样啊,现在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了吗?
不过迫于夏悯的淫威,司机还是唯唯诺诺地开着车,想要绕过那诡异的身影。
就在出租车缓缓接近十字路口时,车内广播突然响起,吓了司机一大跳。
“…车祸…一名年轻女子抢救无…酒后驾车…现…医院观察…”
广播仿佛受到什么影响,断断续续的,充满了杂音。
司机害怕广播的声音惊扰到面前的身影,连忙低头,手忙脚乱地拧着音量旋钮,由于控制不住发抖的双手,碰到了雨刷器拉杆,出租车的雨刷器开始工作,以一种近乎疯狂的速度运转。
“卧槽卧槽卧槽,这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啊!!”
司机带着哭腔去关闭雨刷器,可却发现雨刷器已经失灵了,甚至远光灯都自动开启,似乎要把天空都照亮。
司机心里一凉,完了,之前从人家身边蹭着开车已经很过分了,现在还开远光灯射人家脸,这已经是在挑衅了吧。
就在司机准备抬头看看那身影的反应时,整个世界都突然黑了下来,所有声音全部消失。
灯光,杂音,红绿灯,路灯,一切的一切,仿佛都在一瞬间从这个空间中被剥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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