涡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渣肉里
我好说歹说,陈少娴大概发现今天不陪我,我就一直打扰她创作,终于倒戈答应。
一个半小时后,我们已经坐在了新世界广场涮火锅吃,我一向吃得多,陈少娴又是好几天没好好吃饭的,两个人甩开膀子猛吃,服务生大盘大盘地给我们上着肉卷,脸上那肃然起敬的表情,别提有多喜庆。
吃完饭,我们去逛商场,顺便消食。陈少娴之前写了本小说,查了不少奢侈品牌的资料,写完那本书居然把自己给种草了,所以现在是这些牌子的死忠粉。新世界在b市也算个高档的商城,自然有不少大牌,陈少娴拉我去逛,走到gucci门口,陈少娴说:“我觉得今年gucci的秋季新品还蛮适合你的,要不你去试试?”然后拖着我走进去,被眼利的导购一忽悠,提着条裙子进试衣间去试了。
你说女人是有多奇怪吧,明明是自己心动,还偏要打着别人的旗号。我无语地想着,坐在沙发上等陈少娴试衣服。
我盯着沙发侧前方的镜子,专心致志地看着里面的自己发呆,镜子里突然多了两个人,是一对情侣,青年很酷地双手插在裤袋里,女孩小鸟依人地挽着他的手,两个人个子都很高挑,看起来很般配。
我也没细看,瞟一眼就移开了眼睛,继续看自己——我还是蛮自恋的。
那女孩挑了一款手提包,站在镜子前看,把我挡住了,我懒洋洋地移开眼睛。这时,陈少娴换好衣服走了出来,她挑的是一条印花硬缎礼服,这条礼服裙长度及地,颜色又亮,我觉得应该很少有人能把这件衣服穿得好看的,但居然特别适合她——陈少娴的长相是偏古典的,又搭上这条文艺复兴主题的裙子,别提多美。
店里的人目光都注视着陈少娴,这个不争气的居然转过身来,拿不准地问我:“未夏,好不好看?”
我捧着脸星星眼看着她,说:“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美。”
然后就没我什么事了,导购领着陈少娴去挑搭这条礼服的外套,那个女孩估计被陈少娴鼓动,也去挑了条裙子,两人进了试衣间,把镜子让开了。我又懒洋洋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做鬼脸,抛媚眼,又笑笑,又撅嘴,又挤眼,忙不迭地。
突然,沙发的扶手上坐了个人,是那个青年,我因为之前船上那事,不喜欢异性接近我,觉得有些不舒服,正准备站起来,青年伸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把我按了回去,语调冷淡,说:“怎么,不认识我了?”
我这才抬头看他的脸,一看,差点没吓死。
江融今天没穿正装,简单的黑色短t搭牛仔裤,感觉一下小了好几岁——他的年纪比我还小都说不定。我刚才是真没认出来,现在看到是他,更是要走。
江融的手看似随意地搭在我的肩上,制止了我的动作。他俯下身,那张冷酷且轮廓分明的脸在我眼前放大,我没出息地又是呼吸一滞,身体残留着对他的恐惧,灵魂又被他的皮囊诱惑。
还好,他还没来得及对我做什么,试衣间的门扣响了。江融挑起单边嘴角,玩味似的看我一眼,松开我站了起来。
陈少娴推开门走出来,却是已经换上了自己的衣服,说:“我想了下,觉得我穿这件礼服的场合不多,我们还是走吧。”
我连忙挽上大救星的手,把她往店外拖。离开时听到那个女孩也走了出来,撒娇说:“我想要这条裙子还有那个包,我们买下来好不好嘛?”
等出了店门,陈少娴才搓着自己手上的鸡皮疙瘩,说:“这声音嗲得我全身寒战,真受不了现在的有些女孩子,傍大款还傍上瘾了。”
我满脸不解地看着她,“给自己女朋友买点东西多正常的,哪里就是傍大款了。”虽然江融就是个渣男,有了女朋友还搞淫乱趴,不过,我还真希望他的女朋友能感化他改过自新,好好做人。
陈少娴嫌弃地说:“我该说你天真呢还是蠢。你不是教社会学的吗,不是应该比我更了解这些龌龊?那个女的,五官没一处不是动过刀的,开口闭口就是买这个买那个,标准的拿身体换钱。那个男的呢,一看就是家境超好的公子哥,长得帅,气质又酷,不可能看得上这种女的。各取所求,玩玩罢了。”
“我又没有细看她长什么样,再说,说不定那个男的就是口味奇特……好好好,你说得对行了吧。”我把陈少娴脸往旁边扭,得她老一副“这个蠢货哟”地看着我,我们一边在商场里闲逛,一边聊天,我说:“刚才那条裙子你穿着多好看的,怎么不买?”
陈少娴说:“我看了下价钱,血压上升速度太快,实在下不去这个手。”
我揶揄她,“大穷鬼。”又说,“没事,等我以后赚大钱了,我给你买。”
“等你赚大钱,还不如我自己多出版两本书,那一天还早一点呢。”陈少娴把我往超市方向带,“马上就要开学了,走,去多屯点吃的,我要闭关多写些几章。”
我拍拍她的手臂,予以神上的支持,“加油,我会给你送吃的,不会让你饿死在家里。”
等我和陈少娴大包小包的提着东西出来,太阳都快落山了,新世界周边本来就爱堵,又撞上下班高峰期,我们站了好久都没拦上车,弄得两个人心情有点烦躁。
陈少娴特别注意形象的,都忍不住小声骂了句“操”,说:“放假把脑袋放锈了,都忘了今天是周三,怎么就挑了个最堵的时间出来打车。”
我把袋子放在地上,甩手腕——手都给我勒红了,提议说:“要不我们回去吃点东西再出来?”
陈少娴震惊地看着我,“你、你还吃得下去?”
我干笑两声,狂摇头。
我们说着话,突然,一辆低调名跑在我们面前停住,车窗放下,一张俊雅的脸露了出来,浅发男人笑着喊我:“未夏,你怎么在这。”
林逾白!
nnd,今天怎么这么倒霉,一遇遇到两——我怕林逾白怕得要命,像是被胶水粘在了原地,动弹不得,连为什么林逾白会知道我的名字都没发现。
陈少娴偷偷碰下我的手肘,问我:“未夏,你的朋友啊?”
我刚说了一个“不”字,林逾白就接过话头,对陈少娴说:“你好,初次见面。我是林逾白,未夏的朋友。”他看了眼我们脚边大包小包的东西,“你们是没打到车吗?都遇到了,我送你们回去吧。”说着,下车走过来,一手稳当地提起了两个最大袋子往回走,都看不出来他清清秀秀的样子,力气会这么大。
陈少娴愣是没注意到我不情愿扯她衣角的动作,拎起剩下的小袋子,拉着我跟在林逾白身后上了车。
我坐在后座上,却感觉坐立不安,咬咬唇,说:“你把我们送到前面好打车的地方就行,不麻烦你了。”
“你们东西那么多,不好拿,我直接送你们回去吧。” 林逾白笑得优雅,说出的话却暗含威胁,“未夏,那天我还有样东西忘记给你,让你打电话给我,你怎么忘了?”
陈少娴一看到帅哥就特别自来熟,也是优雅地笑笑,说:“你可不能等她打电话给你,未夏这个小糊涂虫,肯定得忘了。”
其间,林逾白自然地问:“你们要去哪?”陈少娴回:“师大教师宿舍那边。”我掐她的腰她都没反应过来……该不会以为我是在提醒她,在帅哥面前要注意形象吧?天啦,少娴,这是魔鬼,不是天使啊。
林逾白说声“好”,又接着刚才的话题聊:“我这不是刚换了手机,号码弄掉了,才让她打给我的。对了,未夏,你号码是多少?”林逾白趁着红灯,半转过身把手机塞给我,说:“存个你的号码吧,我东西还没给你呢。”我脸上的表情太过于拒绝,他可怜兮兮地转过身去,一言不发地开车。
我要是个纨绔子弟,肯定是欺软怕硬的那种,活生生一弹簧。林逾白一再退让,表现得太软,把我迷惑了——我挺直腰,打开肩膀,昂起头,胆子又壮了,拿起手机几次想砸林逾白脑袋上,怕摊上命案才生生忍住,点开屏幕输了个“林大傻逼”,号码输了一串:748748748,存好,把手机扔回了前座。
林逾白一副任打任骂的小媳妇模样,沉默把手机好。陈少娴就用责怪的小眼神看我,满眼:“你看你把你把人家小帅哥欺负的”。
车上的气氛有些尴尬,好在新世界离师大不远,很快便到了目的地,林逾白主动把所有东西提上,艰难地腾出两根手指锁上车门,说:“东西太重了,我帮你们提上去。”
陈少娴平时也是能让别人做的,自己就坚决不做,脸皮奇厚,连说了两句“谢谢”,走在前面带路。陈少娴在我家门口停住,我冲她狂摇头,这次她终于和我有心灵感应了,又接着往上走,摸出钥匙,开门,让我们进去。
林逾白提着那么重的东西上了六楼,气都不喘,问:“东西放在哪?”
我呛他,“地上就好。好了,你可以走了。”
林逾白又一脸可怜地站在门口,别的不说,他这样看得我太爽了,顿时感觉大仇报了一半。
陈少娴又出来打圆场,说:“谢谢你,放地上就好,太谢谢你了。”但言下之意,也是说:好了,用完你了,你可以走了。
林逾白不在意地笑笑,超有绅士风度地道声再见,带上门走了。
人一走,陈少娴就抓着我八卦:“怎么回事?他是做了什么,这么任劳任怨。”
我帮着她把东西提到客厅放好,含糊其辞地回她:“也没什么啦,我和他又不熟,就是上次他干扰到我的工作,有点内疚吧。”
“我就想着他惹你了,故意让他当司机、做苦力,帮你报仇呢。”陈少娴一副自己做了好事的表情,有些得意,以为我欲哭无泪的表情是被感动了,拍拍我的肩,又感慨道:“别的不讲,他呢,脸和气质还是不错的,你打哪认识的?我也去碰碰运气。”
我几乎咬牙切齿:“跟着陈特认识的。你也知道,我们这门要经常和人打交道,遇到一些奇葩也正常。”
陈少娴大呼小叫地说:“拜托,这样的奇葩请给我一打好吗。不讲了,不讲了,我要赶紧去写小说,他简直就是我小说男主角的原型,给了我好多灵感。”
我就打她,这个大傻妞。拎着自己的一小袋东西准备回自己屋,说:“那你慢慢创作,多虐下你的男主,写完发给我看。”
然后带上门走了,一边走一边掏钥匙,钥匙晃动的声音让声控灯亮了,我才看到林逾白正站在我家门口,脸上的笑容像蛇一样阴冷。
涡旋 第十二章 威胁
我被他这样子吓一跳,钥匙掉在了地上,正弯下腰准备捡,林逾白离得比我还近,一俯身将钥匙勾了起来,从容自若地放进自己的外衣口袋里。
我瞪着他,说:“你还我!”
林逾白笑了下,在楼道昏黄的光线下也显得容貌清隽,他姿势悠闲地站着,问我:“你家是哪一间?”
我心猛跳,但还没到被他勾得找不到北的地步,警惕地说:“我家在楼上,我下来扔垃圾的。你快还我,你拿着又没有用。”
他又笑,有些嘲弄的意思,“门口就有垃圾桶,你干嘛下来扔?”向前走一步,逼近我,这个又窄又旧的地方都掩不住他身上的风流贵气,“我听说师大不仅以学术闻名,教师福利也做得不错。怎么,最近师大穷得连房子都分配不起了?”
我往台阶方向蹭,提着东西下楼梯,说:“我不住这,我要回去了。”了不起去秦无虞那,反正我经常忘记带钥匙,他在门口给我藏的有钥匙。
林逾白却是站着不动,“哗啦”,又是钥匙晃动的声音,接着“咔嗒”一声——
我往回跑,欲哭无泪地看着林逾白已经开了门,在门口换上秦无虞的拖鞋,打开灯走了进去。
我连鞋都来不及换,袋子乱扔在地上,抓着他的手臂就往门外拖,说:“你给我出去!你怎么这样,林逾白,你给我出去。”我又哪里拖得动他,林逾白把门关上,像在自己家一样往屋里走,反而把我带着进了客厅。
我只好松开他,气得风度都顾不上了,大吼大叫:“你要不要脸,你这是私闯民宅!我惹你了?我惹你们了?!你们这样弄我,还不放过我。”说着,自己都有点委屈,指着门说:“你把钥匙还我,你走。”
林逾白理都不理我,坐在沙发上,气定神闲地:“不是给你留了纸条吗,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我又骂:“你要不要脸?!”
林逾白勾起唇角,浅笑:“真笨,翻来覆去只会骂这句。”然后慢悠悠地说,声音像爱尔兰风笛一样低缓迷人:“未夏,你真的太明白,怎样能挑逗我了。”
我戒备地看着他,退了几步:“你什么意思?”
林逾白撑着头,斜着眼睛看我,笑意更盛,问:“刚才用我用得开心吗?”
“开……开心。”我一愣,如实回他。
我像是说了句笑话似的,林逾白忍俊不禁,低笑了几声:“你怎么这么好玩呢。”又说:“都回家了,怎么能不换鞋。未夏,去门口把拖鞋换了。”
他这样说,还真有几分平时秦无虞管教我的样子……但是,不对啊,这是我家还是他家?
他一“和颜悦色”我又被他迷惑,走到沙发边要去拖他、让他走,他直接抱着我的腰一带,我就正对着他坐在了他的腿上,自投罗网都没我蠢的。
我挣扎,都快哭了,被他吓的,说:“你松开我!”但是林逾白的手牢牢搂住我,纹丝不动,眼神发沉,“未夏,你犯了三个错。第一,不乖乖听话打电话给我,第二,在商场遇到江融了还不知道跑,非要傻傻留在那等我来抓你,第三,别人从我这拿走一分的,我必定要讨回十分,你算算,刚才你给了我多少冷脸色看。”
我顿时呆楞了……脑子跟着他的一二三在转,我也在想:一,神经病才打电话,这两个变态我想甩还来不及。二,他们也不至于吧,干嘛非要惦记我?!三,王八蛋林逾白,以为自己长得像偶像剧还真就活在偶像剧里了?你以为你是谁啊!
我又怕又窘又懵,打他,他把我的手钳住,踢他,他把我的双腿夹在膝盖中间,我只剩下嘴能战斗了,咬他够不到,只能骂他:“你有病吧你。外面那么多女的你不找!你、你、你干嘛非要缠着我。”后面这话说得自己都脸红,但谁说不是,我是掀过他家祖坟,还是上了他老婆?!就不放过我!
林逾白从容不迫地制住我,语气嘲弄:“未夏,我保证不缠着你。”
“那你放开。”我气急败坏。
林逾白扯起嘴角笑笑,手从裤子口袋里摸出手机,划开,翻了几下,“放开你之前先给你看一样东西,乖,不要乱动。”然后松开箍住我的手,把手机放在我的手心。
他这么说的时候,我心里已经有种不好的预感,手居然有些发抖地点亮屏幕,上面赫然是一张身上布满暧昧痕迹的裸体照片,有些婴儿肥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又黑又密的及腰长发凌乱地铺散在床上,几缕发丝半遮半挡地盖在胸前的两朵粉色樱花小点上,腿微微交叠,下面的三角地带却是大剌剌地暴露在空气中。
“多美啊,像少年时期梦里的女神。”林逾白下巴枕在我的肩上,从身后轻轻抱住我。
我手发抖,点了删除,林逾白也不制止我,悠闲地靠着我,看着我删。
删了这张,下一张跳出来,淫乱、不堪,我点删除,还有下一张……一连删了七八张,我干脆退出去,把整个相册都给删了。
“呀,你把我女神的照片都删了……还好我备份的有,江融那我也给了一份。”他的胸膛贴着我的背,低笑,“你是师大的老师吧?你乖乖的,不然指不定哪一天全校人都能看到你的……”停顿住,又是微笑。
“你!”我挣脱出他的怀抱,惊惧地看着他,几欲泪下,“我做错什么了,你告诉我,我改,我道歉。”我滑坐在地上,半抱住自己,有些发冷,“你们怎么这样……你们不是人。我……求你,我求你了。”
林逾白不为所动,问我:“未夏,今天你坐的那辆车子,是我买来给你的,喜欢吗?”
我摇摇头,说:“我不要……你把照片删了。”
林逾白把我拉起来,抱着我坐在他的腿上,说:“未夏,你不要弄得不情不愿的,这样我很苦恼。你开心一点,我早点觉得腻了,也好早点和你断。”他把头埋在我长发里,嗅着,“怎么就对你这么上瘾呢。未夏,你好软,小小的一只,抱着好舒服。”
我任他抱着,四肢发冷,内心一片荒凉。我以前看到过一篇论文,说大部分女性面对裸照威胁,都会选择沉默。我没想到我会成为大部分中的某一个个体……我做错什么了?他把我当泄欲工具,我……我只能顺从他、满足他,也许这事就能早点结束。
林逾白沉默抱住我,好一会儿才松开:“时候也不早了,我们下去看车好不好?”
我接过林逾白还给我的我家钥匙,声音沙哑地说了声“好”,跟着他下了楼。才知道他刚才的那句“我保证不缠着你”是别有深意,他自有办法让我“心甘情愿”。
林逾白把车钥匙递给我,问:“你会开车吧?”
我点点头,接过钥匙开了锁,坐上驾驶座,心里想着干脆撞死这个龟孙算了。
林逾白像是有读心术一样地说:“未夏,好好开车。你知道的,除了我,还有江融知道你的秘密。”
老子狗屁的秘密,贱人。
我系上安全带,按照林逾白输入的导航路线走。他也不闹我,坐在旁边打开我的小挎包,拿起身份证拍了张,默念:“夏未夏……嗯,你跑不了了。”
我知道有种病叫做公主病,林逾白这是……王子病?神经病??
我懒得理他,已经决定除了必要的交流,其余时间都把他当透明——对!林逾白就是我买的一充气娃娃,谁说女生就不能用充气娃娃了?
林逾白看完,把小包放在腿上,食指很慢地打着拍子,闭上眼,神情惬意。铃声突然响起,林逾白看也不看地直接接了,声音慵懒:“喂?嗯,接到了……是师大的老师,呵呵……叫夏未夏,嗯,对……你不来?那我独享了……呵。”然后挂了,接着养自己的神。
我好不容易平心静神,听到他这通电话——自然是江融打过来的,觉得慌乱,又觉得生气,差点一个没忍住……不行,我不能冲动,和林逾白死在一起太丢人了。
我唯一好的就是,特别容易调整自己的心态,成天瞎乐观。一路平静地开到目的地,是在中心区的一个小区里,周围全是寸土寸金的写字楼,唯独这个小区树木高大,十分僻静。我来过这片区域无数次,还是第一次知道这里有这么个闹中取静的地方。
警卫看了林逾白的证件,说声晚上好,让我们进去了。在车库停好车,我跟着林逾白进了屋,他家的装修很有艺术气息,又带点日式暖色调的淡雅风格,简约、温馨。但再温馨我都放松不下来,一进门就止不住地紧张——心知肚明接下来会发生的事。
林逾白给我拿了双室内软底拖鞋,不过是男款的,说:“我这里没女生来过,你先将就穿着。”
我上齿咬紧下唇,一言不发地换上。林逾白却是兴致蛮高,领我进了客厅。客厅铺着浅色的地毯,米白色的羽绒沙发,边上放着白蜡木的边桌,沙发前没放桌子,而是摆了很多软软的靠垫,也没电视机,却装了影院的那种幕布,旁边立着两台音响,别提多奢侈。
幕布下方是一张低矮长桌,林逾白打开柜门,我才看到里面放满了dvd碟片,他像拨动钢琴键一样,手指从一张张碟片上滑过,说:“看什么好呢……嗯,就放这张好了。”转过头来问我,“未夏,温特伯格的《狩猎》你看过吗?”
我还在紧张,全身绷紧,摇摇头。
林逾白说:“那就放这部好了。我很喜欢的电影,分享给你。”
林逾白把碟子放进播放器里,却是先按了暂停,又牵着我出了客厅,在餐桌旁边的酒柜停住,说:“挑一瓶红酒吧,晚上喝点,养颜助眠。”
我心烦意乱地随手拿了一瓶。林逾白笑了,说:“我们未夏真有眼光,一挑就挑了瓶最贵的。我放了好久舍不得喝呢。”
谁你们未夏了,神经……
我学着陈少娴那样,偷偷翻了个白眼,正准备把酒瓶放回去,林逾白却从我手里截了过去,说:“今天开了吧。92年的赤霞珠,那一年的气候很好,酿出来的酒浓厚甜美,给你试试。”
林逾白开了酒,慢慢地将醇红的酒液注进杯子,神情即漫不经心又专心致志,像是珍重爱惜又像是随时可以丢弃——你不得不承认,不管林逾白人是怎样的,他的名流气质和出色外貌,总有一刻会迷惑到你。
林逾白说:“我们先看着电影,等酒醒好就可以喝了。”
然后回到客厅,按了播放键抱着我开始看电影。
我本来做好一进门就要……的打算,都拿出壮士断腕的勇气,林逾白不慌不忙地做了一堆事,我的气泄了,忐忑不安地想:这是放过我了的意思?还是在憋大招?
这种不上不下的心情难受死了,我都想干脆问他:你到底干不干?!又怕他本来没这个想法的,我一问,他就……
我心里想着些乱七八糟的,身体也忍不住跟着乱动,林逾白实在受不了,抱紧我制住我的四肢,在我耳边低声说:“乖,好好看电影。”
我被他惊了下,立马停止胡思乱想,盯着幕布看,没忍住,问他:“……可不可以换个中文字幕?听着劲。”
林逾白低低笑了起来,拿起遥控板调下,繁体字,将就,挪下姿势,找个舒适的位置靠在他怀里——越是艰难越是不能委屈自己——很快被情节吸引了。
影片播放到中间,我看得心情有点难受,眉头紧皱,咬着下唇,都忘了我身处何地。挣脱开林逾白的怀抱,滑下沙发拿了两个我觊觎好久的抱枕,扔给他一个,自己赤脚踩在沙发上,抱着靠枕缩在了一边。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