劣云头(3P)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旧弦
庆儿见他愁容,也不知道如何开解,忽然拍脑袋道:“大人大人,我倒忘了,苏州有信来。”跑去取了过来。
雪臣不由得一振,嗔道:“你这迷糊的狗才,这种事怎么现在才提。”伸手接了来。他久不得家书,拆信时太急,银刀一偏,划了手指。
庆儿慌忙跑去拿药,雪臣一手展信,伸了伤手给他包扎。看了几行,持信的手就微微发起颤来。
庆儿偷瞅了他几眼,忽然道:“大人,今天见了您这样笑法,才知道您真心欢喜起来,是什么样子的。”
雪臣全然听不见他在说什么,半晌才回神道:“你说什么。”
庆儿又回了一遍。
“嗯,什么样子?”
庆儿支着脑袋想了想,道:“就像是……后园那一架子酴,没开好的时候我就觉得已经很好了,等真开好的时候,我才知道什么叫了不得呢。”
“小狗才,男子怎么可以将花来比?”
“嘻嘻……大人,这是谁来的信?我看那封套上,是阮兰堂三个字。”
“我大哥。”
“咦,您不是没有兄弟么?”
“……好了,你下去睡吧。”
庆儿也看不出他是不想答话,欢喜应了一声,拾东西退下去了。
雪臣掂着信纸,怔怔出了一会儿神。从屉中取了一张短笺,先记下金锁片一副,磨合罗一双,虎头鞋六对。再下去,却怎么也想不出来了。笔尖顿了许久,轻轻搁下。
夜气渐侵,阮雪臣笼下帐来,往小银香球里添了香料,踢进被里去。
躺了一会儿,又从枕下抽出信来,借着月色翻看一回。以他的过目不忘,一字字都已刻在心上,却还是看着了才觉安心。
莫名想到许多旧事,幼时如何得了阮兰堂悉心教养,在书院里如何出众得惹人妒羡,如何自恃才高满心要立身朝堂,三年前不慎落榜,阮兰堂又如何温言劝慰……想着想着,念头转到他来京之后,见到了皇帝是那种情形,又在官场上日日慢慢消磨着,少时的抱负心几乎冷了一半;这般翻来覆去,过了中夜才朦胧睡下。
也不知过了多久,阮雪臣觉得身上沉重,动弹不得。他当是鬼压床,喃喃念了几句阿弥陀佛。
念了好几遍,也不见丁点奏效。雪臣觉得眼皮又黏又重,怎样也抬不起来。心道大约因他平时不信这些,阿弥陀佛也不肯保佑他。正胡乱想着,身上的动静清晰起来,居然像是一个人,压着他,搂着他,极温柔地在他颈子里磨蹭。隔了一会儿,嘴唇上湿湿热热地被嘬了一下。
他竭尽了全力挣扎起来,高呼了几句,出口却依然什么声音也没有。阮雪臣耳中嗡嗡,好像是有人凑近在枕边上絮絮地说话,可是听不清。
他勉力将眼皮抬了一线,就见萧图凑在他跟前,笑微微道:“阮大人这是怎么了。想和小王说些什么,嗯?”
这个人此时出现在这里,阮雪臣居然也不觉得奇怪。听他嬉皮笑脸叨叨叨叨地说下去,雪臣没来由一阵烦躁,暗想:“混账,快来碰我一下。还杵在那儿做什么,摇一下我,我就能动弹了。”
“哎呀阮大人,”那人忽然既惊且笑道,“你的裤子呢?”往四围看了一眼,恍然大悟道,“大人原来……喜欢不穿?”
阮雪臣苦于说不出话,根本看不见自己下面,竭力感觉了一下,就觉得下`身一热,稀疏的毛发被一股暖风吹过,丝丝可感。好像……真的光着?
“嗯……”萧图盯着他欲遮无力的窘态,大度地笑道,“没关系,我做件好事,替大人捂住,别人就看不见了。”
话音一落,雪臣就觉得那东西仿佛三九天钻进暖被窝,被他圈进了温热毛躁的掌中,上上下下揉弄得酣畅快意。简直不像自己身上的部分,没有一分一毫的自持,只知道在他手心里摇头摆尾感激涕零。
雪臣自喉中呜咽几声,夹紧了两腿,双手乱抓,不愿就这样沉沦下去,拼命摇着头。可惜就连摇头也摇不出幅度,再睁眼时,天颠地倒,已经不在自己的床帐里。“有这么舒服么。”
那自称秦攸的少年跪骑在上方,看着他冷笑。
周围围了一圈面目模糊的强盗,都对着他的脸,赤条条撸着阳`物。“被他们看几眼,也能舒服成这样?”说着,晃了晃手中握着的黑剑,
剑身又宽又钝,将光焰都敛了进去。剑柄也比寻常的粗大,密密地缠着黑色丝线,常年经手抚摩,粗糙中微微泛着光。
阮雪臣混乱地想道:“他做什么?用剑割我么?不对……他要做什么?”
秦攸用他从未见过的语气道:“你知道这剑叫什么?”见雪臣呆呆地没有反应,自己笑了一笑,答道,“它叫做,石和尚。”
什么和尚……这般耳熟。
雪臣昏昏沉沉间,分不出神去想这些,只觉得下面直挺挺一根又热又胀,像要失禁一般,自顾自欢乐得不受控制。他恍惚地望着秦攸,不知所措地挺着腰。
秦攸握着剑身,拿剑柄在他粉`嫩的双丸上轻轻刮弄,阮雪臣顿时两股战栗,哭泣似的抽息起来。
粗糙的剑柄在他分身顶端那要人命的嫩红小口上无情地摩擦,渐渐带起几丝黏液。“嘿,我倒是从没看过堂堂天子门生……这,般,丑,态。”
毫无预兆,毫无犹豫,粗大的黑色剑柄往双丸下紧闭的小洞捅了进去,一插到底
“啊啊!……呜、呜嗯……”
那人微笑道:“哦,你喜欢这个。”
“不,不不……不要这个……拔,拔出去……”
不知身在何处,也不知今夕何夕,只有教人欲死的欢意,没有一分一毫的疼痛。
也没有一个音吐得出口。
“阮大人,你怎么馋成这样,含着剑柄不放,嗯?”
“香令,你的裤子呢香令?”
“阮卿,陪朕去看舞剑。”
“书院新来的那个阿阮,长得跟粉搓成似的,啧啧。”
“长得跟兔爷似的,大哥赏你拔个头筹,去把他给就地正法!啊哈哈哈哈哈……”
“我知道,你叫阮雪臣……”
14.
“阮大人……大人……大人……”
阮雪臣茫茫然望着周围这些脸孔,脑中空白一片。困惑,惊恐,抑或羞耻,愤怒,什么念头都有,又什么念头都想不起来。他在热泉中浮沉。滚烫的,快意淋漓的。
“大人,大人醒醒!您魇住了?”
雪臣一头是汗地被摇醒,呆呆望着帐顶好半晌,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万般声音都离他远去,只剩下胸膛里砰砰乱响。
知觉一点一点回到他身上。庆儿关切地倚在床头看着他。
他的手……居然伸在亵裤之中。不用看也知道泄了许多,腿间和小腹上都是黏答答的淫液。雪臣闭了闭眼,道:“你先出去。”
庆儿还不解人事,看不出端倪,只紧张道:“大人怎么了,肚子痛吗?”说着就要去摸他小腹。
雪臣烧红着脸,拖被子紧紧盖住自己,道:“不是。你……你去打盆热水进来。绞个手巾。”
脚尖碰到圆圆硬硬的香球,雪臣忽然怔住了,伸手将它掏出来。
庆儿端水进来时,就见盛着波律香的那个小匣子被拣出来丢在地上,雪臣疲惫道:“给我扫出去。”
朝依旧要上。
下了朝,赵身边的小太监悄悄过来,传阮雪臣到御苑去。
那小太监在前面替他拂开左右花枝,引他到一处石阶下,便让在一边,请他自己上去。
雪臣微微皱眉。这融冶亭在御苑深处,花叶繁密显然鲜有人来,从未听过在这里见臣子的。
他自己思量着踱上去,就看见赵独自坐在亭中,怀里抱了一个白狮子狗。那狗伸着舌头一脸媚态,长长的毛给春风撩得跟柳丝似的,轻轻拂动。
赵见他上来,把狗放到地下:“阮卿怎么脸色这么不好?”
“……回圣上,大约是路上着了些风寒。”
“那可要好好将养了。朕待会让人送些药到你府上去。”
阮雪臣知道辞谢无益,便道:“谢圣上。”
“昨日人太多太杂,也没有好好照应到卿家。这一次的差事辛苦,朕都知道。今日请你来,陪朕……用些便饭。”
五六样菜肴一一从阶下传上来,揭开了镂金错的罩子,一盘盘热气腾腾的。那长得好似拖把的狮子狗闻到香气,急得在地上嘤嘤地叫唤。雪臣心道这种东西只有长日无聊的后宫女子才喜欢,怎么这皇帝闲得这样,无语得只好侧过脸去。
赵问些北上旅途的琐事,雪臣一一答了。赵忽然欲言又止地看了他一眼,一边举筷给他布菜,一边道:“朕听说,你跟端州王……如今过从甚密。”
阮雪臣木着脸道:“未有此事。”自兰提回来,他跟萧图私下从不见面。就连秦子荀,他也多少生了一点芥蒂之心,同余人更不打什么交道。
“朕却都听说了……”
雪臣依旧面无表情,抬了抬下巴:“未有此事。”
话刚说完,雪臣持箸的手稍稍一顿,想起一桩事来。兰提湖上,远远守着的兵卒少说也有十数人,虽然都是萧图的心腹,可也难保没有个把有问题的。那夜的事,就算含糊说成是“裸身相戏”,也不为过只要不说明是谁裸身,就不算是欺君。
其实赵哪有这等本事这种城府。只是胡乱诈他一诈,听他这么说,明显地欢喜了几分,道:“我就知道,阮卿最是方正自持。来来,这道五味杏酪羊是御厨的得意菜色,朕也觉得不错。”
“谢圣上。”
“阮卿为何总是如此生分。朕待你如何,你也应当明白……”见他只是垂目不语,叹了口气,向亭外道,“咳,此处难得的幽静,朕打算让他们在这亭子周围遍植芍药,来年春天便可以在此赏玩。说来也巧,那种芍药通体雪白,叫做……雪臣。”
阮雪臣摇头道:“芍药适宜凭栏近看,牡丹才要居高临下地远观。此亭造得这样高,应当不是用来看芍药的。”
赵讪讪道:“……呃,噢。”
小太监送上来一个青瓷海碗,掀盖之后,奇香扑鼻。原来是螃蟹清羹,汤汁煮成了淡淡的乳白色,十分黏稠。旁边又配了两个小盖碗,打开看时,一个是剁碎了的碧绿的荠菜,一个是剥好的红油蟹黄。
赵挥他下去,自己亲手舀了一小碗羹汤,用小金勺轻轻搅动。
阮雪臣不知道这时节哪里来的螃蟹,不由得多看了一眼。刚只看了一眼那挂在勺子上的淡白的黏汁,忽然就想到清晨腿间那潮湿的一片。
“阮卿……?阮卿你怎么了?”
“臣,臣没事……”
雪臣两日不思饮食,到了会仙楼上,先道:“我这几天胃里不舒服,听说你也是旧病初愈,就不喝酒了吧。”
秦子荀笑道:“我这心痛的毛病也许多年了,没什么。你身上不好,那就不喝吧。”
“香令。”
“嗯?”
“你那时得子,都了些什么礼?”
秦子荀一愣,放下酒杯笑道:“怎么盘查起我这个?”
“我有个极亲厚的……族兄,长我许多岁,一向都是赖他教养我。前几日来信,才知道他生了儿子。我想上一份厚礼,却不知道都有些什么规矩。”
秦子荀想了想,道:“总是那些东西……我回去给你写一个单子。”
隔座酒过一巡,琵琶牙板声起,渐渐热闹起来。又勾起雪臣一桩心事,沉吟许久,小心道:“香令,你可知道一个地方,叫做红塘?”
秦子荀一口酒立刻呛住,道:“渔白……你,听谁说的那地方?”
“你去过?”
“呃……”秦子荀打量着他的神色,手指轻轻叩着桌子,“嗯,南来的几个转运使,每次都是指名上那里去。”顿了一会儿,索性坦白道,“不止红塘,还有一个青塘。”
雪臣皱着眉,默默饮了一杯,“哦”了一声。
秦子荀见他模样,微微苦笑道:“官场之上,请托结交,无非是在这种地方,也只有你这样……才不知道罢了。”念头一转,道,“渔白,这都是萧图同你说的么?”
阮雪臣闷闷不应。
秦子荀看他模样,叹了一声:“说起来,生子是大喜事,我也应当附一份贺礼给你。”
“嗯,谁生了?”一个笑盈盈的声音传来。秦子荀瞥见雪臣持杯的手微微一颤。
萧图打帘的那只手还擎着酒盅,笑嘻嘻道:“两位大人,小王来叨扰一杯酒。”
他鲜衣华服,紫金冠将一头乌发束得分毫不乱。雪臣想起他那日不着寸缕全身淌水的模样,僵了一僵,不知道往哪里看。
15.
萧图自顾自进来坐下,同秦子荀攀谈几句,又向雪臣敬酒道:“还要恭喜阮大人新迁礼部侍郎。”
雪臣不好推脱,端起酒杯,却想起初见时被他逼饮,那时恼羞成怒的情形,与此时已是两般心思。稍一怔忡,将酒饮尽。
萧图叫店伴进来添了几个菜。中有一个胭脂鲤鱼,萧图又看了一遍点菜牌子,忽然笑道:“哦,我差点忘了。你们江南人不吃鲤鱼。”便勾去了这样,凑向雪臣道,“潘楼新来个姑苏厨娘,一手鲫鱼汤鲜得很下回和你去尝。”
秦子荀面色不变,看了一眼雪臣,独自饮了一杯。
阮雪臣给他们两个看得毛骨悚然,咳了一声,道:“其实下官……正考虑茹素。”
好好的一场小酌被萧图搅了。秦子荀知道阮雪臣有些心结,一时也不得空隙为自己辩白几句。这几人草草吃完,各自告辞回去。
萧图极为爽快地说有事独自走了,阮雪臣倒有几分惊讶。回府的路上有间书斋,兼卖纸笔,他想左右无事,就踱进去转转。
店老板坐在角落里磨着裁纸刀,见人进来只是笑笑并不招呼。雪臣四处看看,也没有什么好东西,正要走时,瞥见角落里一本兵器谱,忽然心念一动,拿了起来翻看。
“哦,客官对剑有兴趣?”店老板静悄悄站到他背后,笑眯眯道。
雪臣正翻在“名剑篇”那页,有些不好意思,便道:“就要这本了。”
那老板边裁油纸给他包书,边笑道:“客官可不像舞刀弄剑的人。要这书何用?”
“我听说有一把通身黑色的名剑,想看看叫什么。”
老板咦了一声,仔细问了情状,沉吟道:“那般厚重的重剑,步光,玉具,巨阙皆有可能。可是黑色的……”他打量一下阮雪臣文弱模样,狐疑道,“既然粗得不寻常,客官可会看错了,其实不是剑,是刀?”
雪臣摇头笑道:“我何至于刀剑不分。有劳了,这是书钱。”
“客官好走。”
赵的日子,闲得可以。
天气渐暖,垂拱殿里花气薰人。照例也该移出暖阁,多去去清凉些的水殿。他却搞了个佛堂,香烟缭绕,一日倒有半日呆在里面。
他既然闲极无聊,整日不知道琢磨些什么,也就愈来愈喜欢召阮雪臣来。好在礼部清闲,雪臣还不至于左右支绌。
只不过,赵每次东拉西扯的言谈,都叫雪臣愈来愈听不明白;可他眼中神色,却渐渐叫雪臣觉得熟悉而畏惧起来。
这日是阮雪臣在礼部值夜。
案头放着半卷翰林院新修的唐史,雪臣净了一把脸,坐下来刚翻上几页,就有赵身边的太监来请他去。
时辰已经不早,阮雪臣本来已经换了便服,准备歇下。此时宣召,又是去偏殿,其实可以随意些。雪臣想了想,依然让人在外面等着,严严整整地换了官服官帽,沉着脸出去。
殿中燃的,似乎不是这时辰该用的香料。
赵只穿了件软软的便袍,看见雪臣仪容整肃,微微一顿,道:“朕近日在做什么,阮卿可知道?”
阮雪臣很是厌恶这种钓鱼一般的问法,道:“臣不知道。”
“想知道么?”
“……”
赵把手中的书递给他:“来,陪朕聊上一聊。”
劣云头(3P) 分节阅读5
“臣不通佛理。”话一出口,觉得太过冲撞,勉强添了一句,“圣上可以请郑编修来,听闻他对这些……”
外面的《传灯录》的封皮落下来,雪臣的后半句话生生地断在喉中。
手被烫到似的一缩,一本春宫密戏图掉到地上。
他咽了口唾沫,冷下脸来不再说话。
“阮卿……渔白,”赵忽然改了口,俯视他道,“朕,一直很欣赏你。”
雪臣顿了一顿,掀袍长跪。金砖地阴凉透骨的感觉,从膝盖一丝丝爬上来。他不觉悲哀,只觉得好笑。
这就是他寒窗十余载的想望,就是他不论如何也一心辅佐的人。
他看他,跟潘塞那伙肮脏的强盗,有什么两样?
赵笼着手,慢慢说下去:“这些年,朕守着偌大一座后宫,却没有一个是能放心多说几句体己话的。萧妃孟妃且不去说,哪一家送到我身边的,不是……”
居高临下地看了他一眼,叹气道,“算了,那些事,不说也罢。就算是朝堂上……秦子荀比你早为官十年,朕却更亲近你些,你也不是不明白。”
“渔白,你是个朕初见便放心的人。你知道,为什么?”
雪臣自然不说话。
“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初见的那一日?”
“臣不记得。”
赵道:“你想些什么,全在你的这双眼睛里,朕不用猜,不用防,也不用怕。”
“自从你来了,朕,便没那么寂寞了。渔白,你起来吧。”
阮雪臣一动不动地跪着。赵默默看了他一会儿,忽然叹了一声,转身将香炉的盖子转了一转。
“渔白,你以为朕要的是什么?朕直到十四岁,都没想过有一天会坐在这张椅子上。天下,原本便不是朕要的,朕却要一生一世被栓在这上面了。”
“所谓为君分忧……你当真不懂?”
“朕不过是,想要一点点安慰。渔白……朕心里的苦楚,你怎能装作不知?”
雪臣一直沉默不语,听到这里,俯下`身去,一个接一个地深深叩首。额头撞在金砖地上,沉闷的声响回荡在幽寂的殿中。
赵黯然地看着他,忽然将身前的矮几往边上一推,上前按住雪臣的肩,软声道:“要么上龙榻,要么就在这里,你自己选。朕,并不想委屈你。”
雪臣挣扎起来,一边掰龙爪一边急道:“圣上……”
赵搂了他在怀里,一边捉了他手揉`捏,已经心驰神荡,就想把手往他衣领里塞。奈何朝服的圆领系得十分紧,赵勒得手背生疼,阮雪臣也几乎给他卡得背过气去,那手都没伸进去。
他其实并不比雪臣体壮多少,一头是汗,忙乱中被阮雪臣官帽上长长的帽翅重重抽了几下脸,便将他的帽子摘了丢在一边。
他一边又要去抽他发簪,一边又见他脸颊喷红,十分心痒,想先偷亲一下。一时搞得手忙脚乱。
阮雪臣忍无可忍,拼力将赵推在一边,爬起来道:“圣上请自重!”
16.
他跌跌撞撞冲到殿外,就见一队侍卫。雪臣也不闪避,一边理着衣襟,一边冷着脸气汹汹地走过去,那些人没有一个敢上来多事。
刚刚绕过一座空心假山,到了避人的暗处。雪臣忽然往石基上一靠,整个人都软了下来。
他腮上的潮红已经开始不正常,散乱的发丝贴着鬓垂下来。高高的护领束得极不舒服,胡乱扯了几下,总算吸了几口清凉的夜气,颈子里全是汗。
赵脚软筋酥,伏在地上喘气。他的贴身小太监全恩在殿外探头探脑。赵骂道:“狗头,还不进来……”
全恩慌忙上前给赵揉手搓脚。
赵叹气道:“你把那东西夸得天花乱坠,人呢?人怎么跑了?”
全恩哭丧着脸,一声不吭地垂头挨骂。
“也不知道把门从外面锁上,要你有什么用。”
“圣,圣上,按例,您在的屋子,不许从外面把门锁了,以防不测……”
“啐……愣着做什么,还不扶朕起来。”
“啊是。”
“……扶朕到那椅子上去,朕站不住。”
“圣上,圣上您怎么了?”
“狗头,我不也吸了那东西进去!”
那石基极高,几乎像一堵雕花石墙。阮雪臣背靠着阴凉的石头,身上却依然滚烫。他觉得自己像是一尾活鱼,饶是呆在凉水里,可是通身被一根烧红的铁钳从顶至尾穿着,满腔的热液已经沸腾得快要溢出来。
他心里暗道这样呆下去反而不好,还不如赶紧回府。两肘撑了几撑,双腿打颤,艰难地站直了。
他只顾着喘息,都没注意到这僻静处居然不知从哪里走出一个人来,看见他在这里,脚步停了一停。
那人明显地一愣,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笑道:“美人……哦,阮大人。”
……又是萧图。
他最难堪的样子,总是被这个人撞见。
雪臣听他这么脱口而出,心想不知他私下是怎么胡言乱语叫自己的,心头恼火,侧脸不理。
“阮大人如何这么晚还在宫里逗留……哦我知道了,你值夜。嗯,大人的官帽呢?”
雪臣勉强道:“王爷你又……怎么这么晚还在宫里逗留。”
萧图听得他声音发颤,细看了下他的脸色,不由得皱眉。
雪臣还没反应过来,萧图忽然欺上前,伸手到他耳后探了探温度,低骂了一句,便往他下`身一摸。摸到要害处,萧图挑了挑眉。
雪臣被他碰得“啊”了一声,立刻就站不住了,无力地靠在石墙上,勉强道:“你……离我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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