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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子身份——许一世盛世江山(小攻皇帝,双性受)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南枝
因他之前大婚过一次,这次立后,其实只该简简单单祭一下宗庙便罢了,但皇帝不想这般好不容易争取来的一生幸福就这般简简单单祭祀一下便完,无论如何要做到隆重热闹。
因皇帝大婚,此次皇帝还要求大赦天下,让普天同庆。
七月三皇子殿下的周岁礼,也因为皇帝一心在自己的大婚上,没有太在意,至少没有杨麒儿当初周岁礼那般大办。
不过抓周还是没有省的,季衡亲自找了不少代表祝福的玩意儿摆放在簟席上,周围远远地坐着几位在京城的皇亲,老季大人也在,杨钦治也在,皇帝坐在龙座上,杨麒儿觉得好玩,也要去抓周,被皇帝拉住了,在礼官说吉时到后,季衡抱着杨歆儿把他放在了那宽大的簟席上,让他去拿个头,没想到杨歆儿已经懒到了一定的地步,他其实已经可以站起身来了,但他是不会站的,要是没有什么事,也不愿意快点爬,他坐在那一堆各种漂亮的东西里,左右看了看,就要撅着屁股又躺下去睡去了,季衡知道他的懒,就赶紧说,“乖歆儿,别睡,你看看你喜欢什么。”
杨歆儿还是知道他这个阿父的,似乎也听明白了他的话,目光四处逡巡了一圈,就慢慢爬到了簟席的一角去,季衡看他什么都没拿要爬出去,不觉得这样不吉利,就说,“宝贝儿,你看看你喜欢什么?”
杨歆儿于是就伸手抓住了簟席边上的镇席,会被放在抓周礼上的镇席自然不是一般,乃是整块白玉所雕,细腻温润,块头也十分大,因这本是皇帝所用,上面雕刻着一条蟠龙绕着镇席,要是不注意看,得把它认成是一块很大的玉玺。
杨歆儿身子小,手小,这么大一个镇席,他本不会拿的,他此时却把它拿在了手里,抚摸了之后就抱在了怀里,又抬头看季衡,季衡无奈地把他抱了起来,礼官就唱道,“三皇子殿下抓周礼,抓白玉蟠龙镇席一枚。”
记事官也赶紧将此事记了下来。
三皇子殿下抓了镇席,让下面的几位皇亲都不知道该如何恭贺才好,只好含含糊糊说了些万用词,大家看被季衡抱在怀里的三皇子殿下,简直和季衡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要不是大家知道季家有一个和季衡十分相像的表妹,便真的会认为三皇子殿下就是季衡的种,皇帝爱他太深,将他的儿子抱来做皇子了。
不过三皇子殿下的确是可爱极了,这些大男人看到他,也都有一种要抱一抱他的渴望,不过三皇子殿下却把脸埋在了季衡的肩颈窝里,只用屁股对着他们,对他们的热切的目光和言辞都不予理睬。
304、第一百章
十一月,在普天同庆的日子里,季衡被皇帝立为了皇后。
虽然到两人成婚这一天,依然有大臣持反对意见,但皇帝对这种反对意见完全不予理睬,此前有实在闹得太过分的,皇帝在后来也并不再姑息,甚至直接有两名大臣被判了流放之罪,季衡在这时候也不去说情了,有别的大臣说情的,皇帝也直接发怒,还有两名大臣因此被降职外放了。
看皇帝又一副凶神恶煞之相之后,大臣们倒又规矩起来了,即使还有愣头青,那也是十分少的几个。
十一月初七,之前刚下过雪,这一天便显出了高阔的天空来,只有几朵祥云漂浮在蔚蓝的天空上,天气虽然冷,但是阳光出来后,在阳光下却也有些暖意。
皇帝态度强硬,非要让礼部将他和季衡的婚礼办成他初次大婚的模样,不仅祭拜了宗祠,甚至祭拜了天地,这么一天忙下来,到晚上了,两人才得以在麒麟殿里休息。
季衡穿着大红的皇后礼服,不过却没有凤冠霞帔,乃是用一顶凤凰金冠束发,这个设计皇宫造办处就了很大的劲,之前有不少设计皇帝都不满意,发了好几次火之后,这个设计他才满意了,便定了下来,而且作为以后皇后的礼服发冠样式,以后皇后发冠皆按照这样打造。
季衡自从生了杨歆儿后就气血虚,即使一直在调养,但是也没有恢复到以前的状况,故而这一天累了一整天,整个人简直要虚脱。
寝殿被布置成了喜房,窗户上和各种家具上都贴着大红喜字,儿臂粗的大红蜡烛燃烧着,将房间里照得通明,季衡和皇帝也都是一身红地坐在喜床上,皇帝十分威仪,皇后也是十分威严的模样,那礼仪女官心里甚至有些发虚,说了一大堆吉祥的话后,就让皇帝和皇后喝合卺酒。
女官端着托盘,跪下后恭敬地呈上去,皇帝拿过白玉合卺杯,里面装着金黄的酒液,他用双手托住,对向了季衡,低声说道,“梓潼,同朕同饮此杯罢。”
季衡虽然带着疲惫,但眼里却带上了笑意,在满室的大红映衬下,他肤如凝脂,晕着绯色,低声道,“臣愿意。”
女官和皇帝都不知道为何季衡是如此回答,不过季衡已经伸了手,轻轻覆住了皇帝的手,然后和皇帝同时凑上前去喝那合卺杯里的酒,因那杯子不大,两人的脸不得不贴到了一起,而且还必须掌握好一个角度才能够把那合卺杯中的酒喝到,等两人好不容易喝完了,皇帝正要将那酒杯放回托盘上,季衡居然突然倾身在他的唇上亲了一口。
寝殿里宫人虽多,但无人敢不顾礼仪乱看,故而只有那唱礼女官看到了季衡的动作,还有就是当事人皇帝了,皇帝愣了一下,便嘴角噙笑地看着他,将那合卺杯放回了托盘上。
唱礼女官不得不在心里惊讶,季衡于人前是再正经威严不过的人了,没想到和皇帝私底下也是可以这般调情的,这也难怪他能把皇帝迷得与天下人为敌也非封他为后不可。
因为季衡是男后,不能生子,故而后面那一套祝他能够为皇帝生儿育女的祷词便没了用处,直接不用说了,只唱两人百年好合,白头到老,如此便罢了。
唱礼女官等退了出去,又换了另一批伺候两人的宫人进来伺候两人就寝。
女官杜若笑着为季衡更衣时,口呼娘娘,只让季衡浑身不自在,转移话题道,“麒儿同歆儿可是睡了?”
杜若便回道,“两边乳母派人前来回话,说是都睡了,只是太子殿下不大习惯宫中,又无皇上同娘娘您在身边,便闹了一阵,后三皇子殿下拽着他要他陪着,他便陪着三皇子殿下上了床,没想到如此便规规矩矩睡过去了。”
季衡松了口气,道,“如此便好。”
皇帝和季衡换了衣裳,穿上寝衣,一番洗漱拾之后,又吃了夜宵,这才被伺候着上了床。
因冬日天冷,即使寝殿里烧着火龙,又燃着暖火炉,床上方才被宫女铺好了被子,依然放了几个汤婆子进去暖着,其实按规矩乃是有专门的暖床宫女将床睡暖,不过季衡不喜如此,便再没要过宫女暖床了,只是用汤婆子便罢。
季衡先上了床睡在里面,皇帝上床后,杜若才细心地将床帐一层层放下去,然后去灭了房里的大多数红烛,只将窗户边上的两盏留着了,也没有罩上宫灯罩子。
宫人们无声无息地都退出了寝殿,皇帝将季衡拉到了自己的怀里来,亲吻上他的嘴唇,低叹道,“吾妻,卿卿。”





嫡子身份——许一世盛世江山(小攻皇帝,双性受) 分节阅读156
季衡十分疲累,但也回应了他的亲吻,低声道,“陛下,咱们先睡吧,以后有的是日子行周公之礼。”
皇帝笑了一声,手伸下去揉他的腰,说道,“今日累坏你了吧,朕见你揉了两次腰。”
季衡将脸埋到他的肩膀窝里,含糊道,“的确是累坏了,近来一直生活太安逸,竟然是没有这般累过的,故而一时适应不了。特别是腰酸,要不是回来时乘坐舆轿,我真要不行了。”
皇帝一边揉着他的腰,一边问,“那这般会好些吗?你以后可要自称本宫了。”
季衡伸手抱住他的腰,在他怀里动了动脑袋,“嗯,好受多了。说起本宫,我觉得别扭极了,方才她们唤我娘娘,我都以为自己是被处了宫刑做了太监。”
皇帝愣了一下,就笑了起来,“你呀,怎会这般想。”
季衡困得厉害,声音越来越低,“本就是如此,所以千万别让我自称什么本宫,我实在受不住这个。”
皇帝搂着季衡还要说什么,没想到季衡已经睡着了,他想季衡果真是太累了,就用被子把两人都好好盖好,也睡了过去。
杨麒儿不喜欢皇宫,他要回蘅兰行宫去,而且,他把那里叫做自己的家,第二天一大早起来,他没有见到季衡,就开始闹。因为杨麒儿和杨歆儿这两兄弟要睡一块儿,乳母和女官拿他们没有办法,只得让他们睡在了一起。杨麒儿一闹,本来没醒的杨歆儿也醒了。
杨歆儿从床上坐起来,半眯着眼睛盯着哥哥看,杨麒儿哭着说,“我要回家,我要爹爹,我要阿父……”
乳母容氏哄他道,“殿下,皇上和皇后娘娘忙着呢,等闲下来定然来这里看您。”
杨麒儿才不愿意听她的哄,只是不断抹眼泪。
杨歆儿盯了他一会儿,突然大声说了一声,“哥哥!”
把房间里的人都吓了一跳,他的声音又软又嫩,而且这是第一次发出声音来,以前大家都逗他发声,女官不知道逗他了多少次,让他唤哥哥,他也不理睬,没想到此时突然这般叫了出来。
杨麒儿要四岁了,不仅是能跑能跳了,连兰芷楼的楼梯,他也能够自如地十分快速地爬上爬下,而且心智也算是很灵了,甚至他知道他爹爹和阿父成婚的事情,此时被弟弟这般叫了一声,他就停止了哭泣,盯着坐着的杨歆儿看,杨歆儿又唤了一声,“哥哥!”
杨麒儿一抹眼泪,爬到他跟前去亲他的额头,学着季衡的样子柔声道,“乖乖歆歆,怎么了?”
杨歆儿不说话了,只是伸手要抱他,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抱,故而只是手在他耳朵上脸上满头满脸地摸了一遍,杨麒儿早忘了哭了,被弟弟摸了一遍后,他就看向床外的乳母道,“弟弟饿了,我也饿了。”
殿里大家都松了口气,赶紧伺候他们洗漱拾穿衣吃早餐。
季衡第二天上午接见了宫中宫妃,受她们的拜见,皇帝没有离开,和季衡坐在一起。
照说,麒麟殿乃是皇帝寝宫,皇后应该另有寝宫才对,不过皇帝执意要季衡同自己同住,寝宫也设在了麒麟殿,大臣们连他立男后的事情也妥协了,这点事几乎没有争吵就直接通过了。
皇帝的后宫少得可怜,除了邵贵妃,便是那徐贵人,还有一位同赐死的季贤妃一批召进宫的一位昭仪,因为此人十分地普通,没有存在感到此时她跪拜皇帝同皇后,皇帝才在心里惊讶了一下,呃,宫里居然还有这个人。
邵贵妃如愿以偿地近距离地看到了这个迷住了皇帝的季衡,不过此时季衡已经成了皇后。
季衡穿着一身皇后礼服,这身礼服乃是皇帝的审美,定季衡为后之后,到成婚之前这段时间,因季衡是男后,故而以前的各种皇后用品,用于他身上就不一定适用,故而从发冠到各式衣裳到鞋子到各式配饰,全都要重新定样子,皇帝对这些事情十分在意,每出一个样式,皆要拿去给他过目,他认为可用的才可用,不然就要一直修改,修改成皇帝认可的样子。
季衡同皇帝一样,穿着一身明黄圆领长袍,只是皇帝的绣着龙,季衡的绣着凤,即使冬日穿得多,但这一身衣裳依然遮掩不住季衡的修长体态,他身姿端正端庄,脸上并无任何妆容,但是眉目如画,眼瞳黑若点漆,又深邃沉静,肌肤莹白,鼻梁挺直,嘴唇嫩红宛若花瓣。容貌如此姣好,偏偏气质端方凛然不可侵犯,又带着一种如幽兰一般的君子之态,如箭竹一般的铮铮然的英气。
邵贵妃以前只是远远见过他,此时近距离看到,不由更是心如死灰了,心想如此男人,哪里还有女人可比,皇帝被他迷得神魂颠倒也不为过,甚至她看到他,也几乎要守不住心智为他所迷,有他陪伴皇帝,她们这些后宫之人,便不要再有什么心思了。
邵贵妃行礼之后,季衡声音温润动听,道,“贵妃不必多礼,请起吧。”
他的语气里带着尊重和疏离,恰恰是男人对女人的尊重,对女人的疏离。
邵贵妃谢恩后才起身,季衡便又让她坐了,徐贵人还跪在那里,做了一番自我介绍,她也是被季衡的容貌几乎闪得说不顺话了,结结巴巴地自我介绍完,季衡便也对她道,“贵人请起吧。”
徐贵人喏喏应是,起身后都忘了朝皇帝和季衡行礼,便直接懵懵懂懂走过去在邵贵妃后面坐下了。
季衡也没在意,然后又让了那唯唯诺诺的房昭仪坐了。
三人听了季衡一番皇后例行发言之后,邵贵妃便说道,“因宫中此前无皇后,蒙皇上恩典,宫中事务便暂由臣妾代为管理,现下娘娘入主后宫,臣妾当将管理之权交还皇后娘娘。”
季衡还未发话,皇帝便说,“梓潼身体不佳,皇宫不适宜他将养,过几日,朕同他将回蘅兰行宫去,皇宫内务,你暂且先管着吧,若是有不能决断之事,再送报梓潼处不迟。”
邵贵妃只好又去下跪领了皇命。
徐贵人一向是不会说话,但又很喜欢说话,但这一天,被季衡的庄严美貌所震慑住,不由一直心跳加速脸色发烧,竟然是一句话也没多说,午膳皇帝留了三位后宫同季衡与自己一同吃,在饭桌上,季衡一直沉默着,和皇帝的三个女人在一起,他一直十分地别扭不自在,心里也不大舒服,又觉得该避讳,故而能不说话他就完全不说话。
于是几人态度庄严礼仪周全地用了一餐,皇帝就让几位宫妃不要再停留,把她们遣走了,季衡这才去看了两个儿子。
杨歆儿本是该睡午觉的,没想到他却没睡,正和杨麒儿在床上一起玩,杨麒儿手里拿着一个布偶鸭子,要给杨歆儿,杨歆儿要去抓的时候,他又飞快的把鸭子举高了,杨歆儿看着那鸭子,要没兴趣地转身时,他又赶紧去拉弟弟,嘴里说道,“喏,给你。”
等杨歆儿又来抓的时候,他又把鸭子举高了,杨歆儿又盯了那鸭子半天,又要转过身去,杨麒儿又来原来那一套,杨歆儿这下不上当了,不理睬他,杨麒儿只好去逗他,“给你,给你,真给你了。”
杨歆儿还是不上当,慢慢扭身过来,连脸部表情都没有任何变化,谁也想不到他要去抓那鸭子,但他却突然动若脱兔,一下子扑到了杨麒儿的身上去,把他给扑倒在了床上,然后整个人坐在了他的身上,把那只鸭子抢在了手里,在杨麒儿还来不及反应过来时,他把那鸭子飞快地用力的扔到了地上去。
季衡站在屏风旁边看着床上两人,差点笑得肚子痛。
他坐到了床边去,将杨歆儿从杨麒儿身上抱下来,杨麒儿本来要去找鸭子,看到了季衡,马上往他身上扑,把弟弟挤在了自己和阿父的中间,大叫大笑道,“阿父呀,你来了,麒儿想死你了。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呀,我想要回家。”
季衡在他和杨歆儿的脸上都各自亲了一口,笑着说,“嗯,就回家,过几天就回。”
皇帝也走了进来,纠正杨麒儿道,“麒儿以后不要叫你阿父阿父了,要叫母后知道吗。”
杨麒儿望着他,“为什么呀。”
皇帝学着儿子的声调道,“因为母后更亲呀。”
季衡道,“叫阿父就行了。”
但杨麒儿却狡黠一笑,腻到季衡的怀里去,在他的颈子上拱了拱,道,“母后呀,母后,麒儿以后要叫你母后了呀。”
其软糯撒娇的声调,差点把皇帝和季衡笑得倒在床上去。
杨麒儿实在把弟弟压得不行了,杨歆儿才伸手推他,又一声大叫,“哥哥!”
季衡马上盯着杨歆儿看,惊讶道,“啊,他会说话了。”
杨麒儿沾沾自喜道,“弟弟早上就会叫哥哥了哟。”
季衡亲吻着板着一张包子脸面无表情的小儿子的额头,“真乖。”
皇帝坐在季衡后面,看着他哄着两个儿子,满心温柔,一如大海,一如天空,他在心里轻轻地诉说,“多谢菩萨,将君卿送到朕的身边来。”
正文完
305番外之权利1
季衡的封后,是皇帝在朝中拥有绝对权力的象征,这种前无古人的事情,他也办到了,而且朝廷还没有因此起乱子。
但紧接着,来了另外的事情。
本朝开国太祖定下了后宫不得干政的规矩,甚至在赵太后时期,她虽然权力极大,但是,她也没有直接干预朝政,而且通过娘家赵家来干预,那么,到了季衡这里,季衡作为男后,他是否能够参与朝政,就成了一个朝臣争议的问题。
季氏一族便是站在季衡这一边的,季衡又有不少朋友和亲信,这些人,自然是想要季衡能够参与朝政,但是,有支持此事的人,便也有反对的。
反对的人还不少,便是借着太祖皇帝定下后宫不得参与朝政的规矩,要求季衡不能参与朝政。
在季衡和皇帝刚新婚两个月,便是昭元十七年年末,季衡忙于照顾儿子,而且适应自己的新身份,便只是待在行宫内宫,虽然也帮皇帝批改奏折和参谋政事,但是,这参与朝政之事,却没有让外面大臣知道,到了昭元十八年,元旦庆典,新皇后站在皇帝身边,甚至和他平站在一起,完全没有退后一步,皇帝还在万人之前将新后的手紧紧握着,这就成了开年朝廷里争议的第一件事。
皇帝却完全不理睬众人的争议,在这一年开印办公后的第一次早朝,众位大臣鱼贯进了玉恒殿,列位站好后,一会儿就听到太监唱道,“皇上驾到,皇后驾到!”
众位大臣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心想早朝上为何皇后会来,在大家都惊诧地对望了几眼后,皇帝和皇后已经从玉恒殿后门上了殿了,众位大臣赶紧跪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家有一瞬间的停顿,才有一部分声音有些迟疑地祝礼道,“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皇帝在前几天让人在玉恒殿的大殿龙座旁边放了一把雕刻龙凤呈祥的椅子,上面没有像龙座那样用黄金,但是却镶嵌了不少白玉,这正是皇帝为自己的爱妻准备的凤椅。
各位大臣方才进了大殿,只顾着互相寒暄了,竟然无人发现皇帝的龙座旁边多了一把椅子。
皇帝和季衡已经坐下,其实季衡并不愿意这般故意去惹朝臣争议,但是皇帝坚持如此,并且说季衡要是不这般做,到时候即使他碰了奏折也会被朝臣们抓住一通批判,还不如从最开始就直接参与早朝,让那些大臣就去说吧。
季衡想了想,觉得也对,先做出最出位的事情,到时候即使真的被逼得退步,到时候也会是两方妥协,他为皇帝分担政务,朝臣们反而不会说什么了。
皇帝完全没有让唱礼太监让大臣们平身的意思,他直接压着怒气凉阴阴地道,“各位爱卿这是要反了,朕的皇后在此,你们倒是敢直接在朕跟前对他不敬了。”
下面的大臣虽然是跪着的,但是大部分都微微扭头互相看了看,然后才有刘阁老道,“皇上恕罪,微臣有一事想问。”
皇帝知道他要说什么,直接道,“讲。”
刘阁老道,“太祖皇帝曾定下规矩,后宫一律不许干政,不知皇上可知。”
皇帝自然知道,而且还不能说自己不知道,他侧头看了身边的季衡一眼,季衡这日是一身赭色常服,这般老气的颜色穿在他的身上,只更衬得他肌肤如雪,眉目浓秀,头发全被拢在了帽子里,露出修长洁白的颈子来,体态风流,却一身端庄威严之气,他回了皇帝一眼,是安抚他的意思,皇帝便对刘阁老说道,“刘阁老这话,是认为朕不知吗,认为朕不记祖训,可是如此?”
刘阁老赶紧说,“微臣并无此意。”
皇帝道,“那爱卿这是何意?”
刘阁老抬头看着皇帝和季衡道,“太祖皇帝定下规矩后宫不得干政,皇后娘娘这般前来玉恒殿,便是不合规矩。”
皇帝只是看着刘阁老,面上并无表情,好像并没有生气,季衡也是一脸肃然,只是眼神幽深,不知在想什么。
下面的好些大臣都跪着抬起了头来,并且开口请皇帝遵从祖训,皇后不得干政。
比起观察皇帝意思,更多是看季衡,季衡的美貌一直就是整个大雍谈论的话题,现在各位大臣看着,也不得不承认,其姿容的确如皎洁月色,让人沉醉。不过此时,大家都是在等着皇帝和皇后生气,也无心多想。
皇帝将下面所有人都扫了一遍,然后笑了一声,说道,“太祖皇帝的祖训,太祖皇帝曾言,大臣及其家眷不得用金银线绣衣裳,不得用金银箔点缀器物,各位大人,你们怎么没有记住这一点?太祖皇帝也说,有卫所,东南可平安无虞,那之前倭寇海盗肆掠又是什么事,太祖皇帝英明神武,但已经过了近百年,时移世易,若是一切遵从太祖皇帝祖训,恐怕这朝廷没法办事了。”
太祖皇帝时,因战争之故金银量少,故而限制将金银制成金银线,因为其损耗大,工多,十分奢侈,便有那规定,但现在正是太平盛世,大富大贵之家,追求华贵,使用金银线已经是常事,要是真按照太祖皇帝的这道祖训来,在殿中的大臣,便没有谁和家人能够脱罪。
大殿中大臣们神色很不好看,刘阁老硬着头皮道,“皇上此言差矣,若是皇后娘娘可以参与朝政,甚至坐听早朝,岂不是要重走当年武后之路。”
皇帝愣了一下,又看了季衡一眼,要是他真先季衡而去,季衡要做皇帝,他真会将此位让他继承,不过,他知道他有这个意愿,季衡也不会要,季衡的性格多是为大局着想,他会觉得此事弊大于利,便定然不会去做,他不是贪权之人。
皇帝这下什么也没说,直接从皇位上站起了身,一步步走下了铺着团龙图案地毯的台阶,走到了刘大人跟前,刘大人已经低下了头,看着皇帝常服的下摆和龙靴,心中也后悔自己那句话说得太激进,恐怕是彻底把皇后得罪了,而现在皇后正当圣宠,皇帝对他言听计从,自己怕是得不到好,不过,瞬间他又抛弃了自己的这样的畏缩的思想,觉得自己生当为人杰,皇帝要皇后坐在旁边听政,实乃遗祸万年之事,自己此时不制止,实在愧为人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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