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公主与莽驸马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开花不结果
第20章显露
这天之后,褚清辉又雷打不动的,每日往含章殿送食盒。
皇后将她先前的反常看在眼里,与皇帝通过气,帝后二人担忧她脸皮薄,不好当面询问,只叫人暗中留意她和少年侍卫的往来。
如此过了五六日,却没发现什么端倪。只有一次,宫人回话,公主将卫队拦下来,询问其中是否有镇南将军府上的二公子,那是林芷兰未来的夫婿。除此以外,那些少年御前侍卫,并没有哪一个叫公主另眼相看的。
这就让人奇怪了,皇后如今确定女儿肯定是有了心上人,单她这几日面上笑颜一日比一日灿烂,心情一日比一日欢喜就可看得出。可她跟那些少年人又没有交集,还能是谁?
皇后拧着眉头细思,掌宫女官柳飘絮轻手轻脚进来,“娘娘,太医院张大人回话。”
皇后略略抬了抬头,想起数日前,暖暖拿回一个白玉细颈瓶,里头装了些药丸。她命太医院将药丸拿回去琢磨琢磨,看是否适合公主服用,想来今日有了结果。
脑中有什么一闪而过,待要去细想,又抓不住方才的念头,皇后揉了揉额角,命人宣张太医进来。
不久,太医退下,皇后握着送回来的白玉瓶出神。
照张太医的说法,这药君臣佐使相辅相成,极大程度激发药性,又对药中副性相互制约,对人百利而无一害,特别是对温养润泽,固元使其培本有奇效,正是公主所需。
张太医还坦言,自从有神医之称的潘济离京云游之后,已经许久不曾见过这样奇妙的药方子。
皇后暗想,奇妙就对了,因这药和潘神医乃是同源。送药的闫将军出自上清宗,潘神医也出自上清宗,这归息固元丸或许还是潘神医某一位师兄弟所制。
柳飘絮端上一杯热茶,笑叹道:“以往只听闻神武大将军冷峻强悍,杀伐果断,如今看来,只怕是偏听偏信。既舍得送出这样珍贵的药,想必将军定是个古道热肠之人。”
皇后本要去接茶,听了这话,忽然顿住,心头猛地一跳。
若按张太医所说,配制药丸的药材十分稀少,其中有几味,就连宫中都只有极少的储蓄,更不要说宫外。
药方是极其奇妙的药方,药材又是珍稀罕见的奇药,如此配出来的药丸,其珍贵程度可以想象。
如此珍贵的药,真的只是因热心肠而送出来的么?更何况,神武大将军究竟是不是个热心肠的人,还有待商榷。
捏着眉间,皇后缓缓叹了口气,“只怕我们,一开始就想岔了。”
她和皇帝的眼光,只放在那些十几岁的侍读和少年侍卫身上,却没有想过,对于自小娇养在宫中的暖暖来说,这些少年人对她,或许根本没有什么吸引力,此时若出现一个与她身边的同龄人截然不同的角色,才是会让她好奇,让她上心的。
不巧的是,眼下恰恰就有这么一个人,还能让她日日相见。
柳飘絮不明所以,正要说话,皇后心思转了转,果断道:“你亲自去一趟永乐宫,现在暖暖应该在午睡,不要惊动她,叫紫苏来见我。”
“是。”柳飘絮见她神色肃然,不敢耽误,忙去了。
日头西斜,永乐宫内殿暖意融融,暗香浮动。褚清辉醒来,舒适地伸了个懒腰,习惯性看一眼钟漏,正是平日送食盒的时间,立刻就要翻身起来,爬到一半,忽然想起今日休沐,不必上学,她立刻觉得几分失落,懒洋洋躺回去,没有动力起来了。
紫苏听到动静进来,褚清辉抱着毯子看了看她,一眼看见她手上的白玉瓶,当即翻身坐起,高兴道:“药丸送回来啦?”
紫苏略低着头,看不清表情,“方才娘娘命奴婢去栖凤宫取回药丸,太医说这药有益无害,公主尽可服用。”
褚清辉接过玉瓶,放在掌中轻抚,听说有益无害,忙说道:“快去倒杯水给我,我要吃药。”
紫苏诧异地看她一眼,又垂下头,去桌上倒了杯热水。
褚清辉小心翼翼倒出一颗药丸,药丸子只有珍珠大小,形态色泽也如珍珠一般白皙圆润,散发着淡淡的药香。
褚清辉看了又看,只觉得这一颗小小的药丸,怎么看怎么顺眼,不由喜滋滋道:“先生送的药也和常人不同。”放在掌中仔细观赏一番,才笑眯眯地就着热水服下,末了回味,“唔,好像有点甜呢。”
紫苏看得惊叹不已,自小到大,公主最不喜欢吃的就是药,不管是药汤还是药丸,也不管是苦的还是酸的甜的,每次吃药,总是苦兮兮着一张小脸,叫人看得心疼。她何曾见过公主如此主动吃药的场景?还是边笑边吃的。
想起之前皇后娘娘将她喊去问的那些话,紫苏心中更是惊涛涌动,难道公主真的……
那可是凶名在外,心狠手辣,能止小儿夜哭的神武大将军呀,公主一点也不怕就罢了,竟还……
公主不愧是公主。紫苏敬佩地想。
褚清辉吃了药也不起来,就趴在软榻上,拿着白玉瓶把玩,一会儿笑,一会儿皱眉,直到该去栖凤宫用晚膳了,才起身梳妆打理。
膳桌上,皇后暗中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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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女儿表现,越发肯定心中猜测,一时不知该高兴还是该担忧。高兴的是女儿终于开了窍,好歹知道些许男女之情了,可是开窍的对象却叫人担心。
夜里,帝后二人同床共枕。
皇帝搂着皇后的腰,道:“曼曼在想什么?今夜一直心绪不宁。”
皇后看了眼皇帝,越发想要叹气。其实她最担心的,不是女儿喜欢上神武大将军该怎么办,而是这事被皇帝知道了该怎么办,依这人的性子,接下来一段时日,她岂止是心神不宁,恐怕整个宫里,都要鸡犬不宁了。
“陛下,我与你说一件事,你可不许生气。”
“曼曼直说便是,我怎会生你的气。”皇帝十分爽快。
第21章驸马
“暖暖心仪之人,恐怕是神武大将军闫默。”
寝宫里安静了一会儿,皇帝觉得可能是自己幻听了,于是道:“曼曼方才说什么?”
皇后叹了口气,“我说正经的呢,没和陛下开玩笑。”
皇帝一言不发,沉默着起身,披上外袍就要走。
皇后忙喊住他:“陛下去哪儿?”
“去把那个野男人揪出来。”皇帝面沉似水,说得咬牙切齿,像一头被侵犯了领地狮子,强压着滔天怒气。
若让百官及宫人见到他这样子,恐怕早已惊骇得两股战战,跪立不稳。皇后却是不怕的,又好气又好笑道:“回来!”
皇帝哪里听得进去,行动如疾风,眼看着要出寝宫。
“陛下今天从我这里出去,以后就不必再来了。”皇后在后头凉凉道。
这话如三九寒天里一盆冷水兜头倒下,把皇帝冲天的怒火泼了个正着,火焰呲灭了,剩下一点火星苗子摇摇晃晃,几缕青烟袅袅娜娜。
皇帝的身形僵立在宫门口。
皇后不再看他,慢悠悠躺下来,还翻了个身。
守在宫外的总管太监德公公听到动静,余光往内殿瞥了一眼,再瞥瞥杵在门口不上不下的皇帝,将头低了又低,还是得递个台阶让陛下下来,只得小跑上前,躬身道:“陛下有什么吩咐?”
皇帝轻咳一声,“……热水。”
“是。”德公公可不会想为什么陛下娘娘才沐浴过,眼下又要热水,只尽职尽责地点了几个小内监去抬水。
皇帝使唤完人,转身就回去了,好似他方才气势汹涌地出来,就是为了叫个热水而已。
见皇后背对他,皇帝脱下外袍,乖乖爬上龙凤床,掀开被褥躺进去,又把人捞来自己怀里。
皇后原也没打算晾着他,顺势软了身子,回头看他,“不冲动了?”
皇帝摇摇头。
“还生气么?”
皇帝面色依然不豫,“生气。”
皇后摸了摸他的脸,轻叹道:“不怪陛下生气,我初时也难以相信,可再怎么样,现在不是找人算账的时候,起码要将事情始末弄清楚,再想想该怎么办。”
皇帝本不是冲动的性子,但任何一个父亲,听说唯一的女儿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一个大龄野男人给拐了,恐怕都冷静不下来。他人虽被皇后拉回来,心头却仍气闷不已,“暖暖真的看上了?”
“我看是的,从未见暖暖这幅模样。”
皇帝便哼了一声,“那闫默有什么好,一把年纪,长得又丑,粗俗武夫,那些侍卫里,我闭着眼睛抓一个,都比他年轻比他俊。”
皇后知道他在气头上,所以有意贬低。实际上,以闫默的战功来说,他如今二十四的年纪,足可称一句年轻有为。皇后也见过他,长得虽不是小姑娘喜爱的俊俏玉面,却也仪表堂堂,英伟不凡。况且他武功又高,朝中武将单论身手,少有可出其右之人。如此一个青年才俊,怎么到皇帝嘴里,就成了又老又丑的武夫了?恐怕还是他心里酸的。
皇帝是真的酸,捧在手掌心十多年的宝贝,一朝要叫别的男人抢去,叫他怎能甘心。若那男人是他自己给女儿选的,虽然心中不快,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结果却被一个野男人截胡,这口气如何咽下。
皇后轻轻揉着他的胸口。其实她一开始知道女儿的心思,对闫默也不怎么满意,毕竟年纪是大了点,脾性也不够温和,不说跟出身世家的公子们比,就跟御前侍卫们相提并论,他的外表也没什么胜算。
可再怎么样,也抵不过孩子喜欢。
先头那顾家的小公子,倒是哪哪都好,可后来如何?平白惹得女儿伤心。
那事之后,皇后就想清楚了,只要有一个暖暖喜欢的,他又对暖暖好,这就够了。其余的家世、权力、本事、财富,都不是最重要的,因为这些东西,只要皇帝想,要多少就能给多少。
如此想过一番,再来看神武大将军闫默,皇后便觉得挺好了。
皇帝听了皇后劝解,仍旧不甘心地哼哼两声,方才要冲出去找人算账的架势却已经放下。
皇后又道:“如今只是我们推测,暖暖还没正经说出来呢,我看她那样,许是开了窍自己都还不知道,迷糊孩子,少不得还要咱们推一把。”
“不推。”皇帝不乐意。
皇后失笑,“那就先不推,我再看看闫默到底值不值得暖暖托付,别是那傻孩子一头热才好。”
皇帝立刻不悦道:“他还敢不喜欢暖暖?”
“急什么,这种事强逼得来?况且我问过紫苏,从他二人平时相处看来,他对暖暖未必无意,只是关系到暖暖终生大事,总要谨慎些。”
皇帝这才缓缓点头,心里盘算着,派人去上清宗探探,要把这闫默祖宗十八代探查个清楚。
这一夜就在帝后二人的细语中过去。
次日,褚清辉来给皇后请安,用过早膳后,皇后拿出一卷图纸。
“这是工部送来公主府的格局图,你来看看可有哪里需要修改的。”
“父皇母后看着好就好。”褚清辉凑过来,图纸上的宅院格局极大,院落房屋花园错落有致,布局既宏大又细。
皇后笑了笑:“又不是给我和你父皇住的,以后这就是你与驸马的住所,怎能不上心?”
她说着,看了女儿一眼,又叹道:“就不知,我的暖暖想跟谁住在一起。”
褚清辉心中无故跳漏一拍。建公主府这事,她早就知道了,也知道她的驸马以后会跟她住在一起,然而直到现在母后提起,心头才有异样感觉。
那个将要与她住在一处,一辈子在一起的人,他会是谁?
这个问题烦扰着褚清辉,直到下午去含章殿,她都思索着。
这段日子她已经熟门熟路了,去时闫默指导学生打拳,她就坐在石桌边,撑着下巴出神。
仲春时节,百花含苞,连风里都裹夹着花草香气。不知从哪儿吹来两片花瓣,擦过褚清辉长长的眼睫,挺翘的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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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顺着脸蛋落在石桌上。
她醒过神,轻轻拈起花瓣放在掌心,仔细看过,认出是杏花,又对着手心吹一口气,花瓣摇摇晃晃飞起,眼看要落到地上,又一阵风卷来,花儿重新落入风中,被带向远方。
褚清辉的视线顺着花瓣飞走,盯着四角墙院外一汪碧色的天空,不知多久回过神来,才发现闫默已经坐在对面。
闫默并未开口,只看着她,似乎在问怎么了。
褚清辉笑笑:“再过不久就是上巳节了呢。”
岁岁春草生,踏青二三月。三月三上巳节,原是人们在水边祓除病气,除去积秽的日子,如今渐渐演变成踏青寻春的好时节。
褚清辉听林芷兰提过几次城郊的春色,太子褚恒也曾微服出宫,与友共游,她自己无缘得见。
闫默不知她为何提这个,只略略点头。
褚清辉忽然露齿一笑,“我想要几只纸鸢,先生从宫外带给我吧?”
“什么样式?”闫默问她。
褚清辉皱鼻想了想,纸鸢她见过不少,大多是做成蝴蝶、花鸟等漂亮鲜艳的样子,热闹是热闹了,却不太合她此时的心意,但要她说出眼下自己想要的,又一时说不准,只得摇头道:“还没想出来,到时候再跟先生说。”
闫默又微微点头。
褚清辉之前脑子里都是皇后早上与她说的,驸马和公主府的事,后来被两片杏花打了岔,眼下又想起来,看着面前人敛眉沉目的模样,忽然就想问问他的意见,可转念又一想,将军府的样式她是见过的,京城中就没有简陋至斯的宅院,心中不迟疑,问他真的能问出什么来么?可别又建成第二间将军府。
往日里她叽里咕噜,如一只欢快悦耳的鸟雀,今日不知为何,频频怔神,倒让已经习惯她的声音的闫默觉出几分不同。
他拿出匕首,用一块锦缎缓缓擦拭。
过一会儿,两人间仍是沉默,他抬起头来,果然见她托着脸颊,两眼迷茫,又出神了。
“在想什么?”闫默将匕首起来。
褚清辉呆呆道:“我在想,要不要在府里建一座武场。”
话一出口,她就清醒了。
为什么无缘无故会想到在公主府中建武场?因为将军府里有武场。
为什么要和将军府一样?因为想让他在公主府练武。
为什么让他进公主府?因为……想要和他住在一起,想要他做她的驸马。
她想要他做她的驸马。
这个想法忽然清清楚楚地印在脑子里。
褚清辉只觉得轰的一声,心底仿佛有一股热气炸开,烫得她整个人红透了。
第22章亲昵
褚清辉可以说是落荒而逃,在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之后,她连看都不敢看闫默的脸色,起身慌慌张张就走。
回到永乐宫,一头扑到软榻上,扯来毛毯,将自己紧紧裹住,闷在其中咽呜几声,心头一阵慌乱无措。
可是初时的羞窘惊怕过后,心底深处又慢慢涌现出一股无可抑制的欢喜。并且这股欢喜以缓慢的、却不容抗拒的来势,占据了她整个心房。
很快,她整副身心都充斥着这种喜悦。有个声音在她耳旁说,她想要他做她的驸马,她就要他做她的驸马。
如此想着,褚清辉翻身爬起,就要跑去栖凤宫,好歹被紫苏拦下,重新梳妆换洗。
紫苏看着铜镜里的人,眼角眉梢藏不住的喜悦,使得原本就出色的容貌越发动人心魄。
她原本不知道公主对大将军的感情,之前被皇后叫去问过一次,才隐约明白,眼下见公主这样高兴,心里猜测,肯定又是和将军有关。
褚清辉一刻也坐不住,梳完妆,便如一只欢乐的小鸟飞进栖凤宫,“母后母后”
皇后正和女官说话,见她满脸含笑蹦跳而来,还未开口,脸上就已经被她晕染得带了几分笑意,“莫不是捡到宝了,瞧你高兴的。”
褚清辉一把坐到她身边,挽住手臂晃了晃,如猫儿一般娇声道:“母后,我找到驸马了。”
皇后还没说话,边上已经有人掩着嘴笑出声。柳飘絮话里带着藏不住的笑意,“那可得恭喜公主了。”
她自小跟皇后一块长大,后来皇后入宫,她也随侍左右,二十几年的交情,早已亲如姐妹,便是太子见了她,也要尊称一声柳姑姑。方才的话,若是别人来说,定是逾矩了,由她说来,却只显得亲昵。
褚清辉只顾自己满心欢喜,却忘了殿里还有别人,听见柳飘絮的话,羞了一瞬,但她自小在几位长辈面前是撒娇惯了的,立刻不依道:“姑姑”
“好好好,是奴婢说错了。”柳飘絮笑容满面,“公主定有许多私房话要和娘娘说,奴婢就不在这里讨扰了。”说完,行了个礼退下,又将守在外殿伺候的人带到殿外。
殿里只剩母女二人,皇后摸了摸褚清辉红润的脸颊,“那人是不是神武大将军?”
“咦?”褚清辉惊奇道:“母后怎么知道?”
皇后心里暗道一句傻孩子,嘴上却道:“猜的,看来给我猜准了?”
褚清辉含羞笑了笑,将一张粉嫩俏脸往她母后怀中埋去,又忍不住张开一只眼睛偷看她,带了几分小心道:“母后,我一见他,心里就好高兴,想要他做我的驸马,你说好不好?”
“好,怎么不好?只要暖暖高兴就好。”皇后摸着她的脑袋,心里倒有几分好奇,分明昨日女儿还不知自己的心意,怎么一眨眼就明白了?
褚清辉欢喜的抱住她,喜悦过后,又忐忑道:“父皇会同意吗?”
皇后道:“会的,你父皇最疼你,会同意的。”
褚清辉心中涌起一股热流,眼眶不自觉有些湿润,她眨了眨眼,依偎在皇后怀中,轻声道:“父皇和母后真好。”
皇后笑了笑,“只怕将来有了驸马,在你心里,最好的人就是驸马了。”
褚清辉摇摇头,肯定道:“一定是父皇和母后。”
皇后又摸了摸她的脸颊和耳垂,虽说将来的事不好说,但眼下听到女儿的话,心中还是很欣慰的。
褚清辉把玩着皇后腰上一枚玉佩,嘴角含笑,安静了一会儿,不知想起什么,笑意缓缓敛去,忽然又轻声开口,话中带了几丝微不可查的彷徨无措:“母后,你说他会喜欢我吗?他会不会不愿意当驸马?”
皇后听得一阵心疼,她的女儿何曾这样患得患失,惶恐不安?她忽然理解了皇帝昨晚的愤怒,若将来有人让暖暖伤心,恐怕她会跟皇帝一样,不放过那人。
她心里暗叹一口气,嘴中含笑道:“母后的暖暖这样好,天底下有谁不喜欢?有谁不愿意当驸马?你只需记得,你是大衍皇帝唯一的女儿,你的身份,是尊贵无匹的公主,足以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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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天下任何一个人。所以暖暖,做好自己就够了。”
“做好自己……”褚清辉咀嚼着这几个字。
“不错,随性而为,做你自己。谁也不能够叫你受委屈,也不必为别人受委屈。否则,母后就要伤心了。”
褚清辉忙道:“母后放心,我一定不会委屈自己,叫母后伤心。”
皇后满意的点了点头,又说:“如此,你不必去想神武大将军喜不喜欢你,因为母后知道,他一定是喜欢的。”
褚清辉欢喜道:“真的吗?”
“真的。”皇后肯定道。
褚清辉面上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又跟皇后说了几句话,她就有点坐不住了。
“怎么,还有别的事?”
“我叫先生从宫外给我带几只纸鸢,还没跟他说想要什么样式的,现在想到了。”
皇后点了点她的额头,没好气道:“才说要人家做你的驸马,现在就满心满眼都是他了。”
褚清辉摸摸额头,不好意思地在皇后怀中蹭了蹭。
皇后无奈笑了笑,“去吧去吧。”
“谢谢母后。”褚清辉起身行了一礼,笑盈盈跑开了。
眼下时候不早,含章殿的武课已经结束,闫默正要离宫,远远看见方才跑走的人又向自己走来。
“先生!”褚清辉快步走到他面前,笑眯眯道:“幸好赶上了。”
“怎么?”闫默驻足问她。
“之前不是请先生给我带纸鸢么,现在想到要什么样式的了,我想要一只老鹰,要这么大。”她一边说,一边极力张开双手,试图比出一个很大很大的架势。
方才一路赶来,许是赶得有些急了,此时她面上带着几丝红潮,双眼却是亮晶晶的,含着不可忽视的殷切期待,加之手上孩子气的动作,更显纯真娇俏。
现下她的模样,与今日早前频频走神不同,又跟往日的拘谨也不一样,似乎更加随性,也更加……亲昵?
闫默说不准那是什么感觉,他与人打交道的时间,远比不上跟兵器打交道的时日,在和面前的粉团说上话之前,他在京城中数年里所说过的话,都没有这一段时间多。他判断不出如今的情况是好是坏,但至少不令他讨厌,甚至,或许还有些别的情绪,却叫他有意无意的忽略了。
他又看了褚清辉一眼,似乎是为了记住她手中比出的大小,才点点头:“好。”
褚清辉满意地回手,想了想,又说:“若找不到那么大的,小一些也可以,只要是老鹰的就行,谢谢先生啦。”
“无事。”闫默道。
他以为两人就此应该分道各走各的,但行了一段,这个小身影却亦步亦趋的跟在旁边。他的步子迈得大,跟着的人不得不连蹦带跳,才能一直缀在身边。发现了这点,闫默在意识到之前,已经放慢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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