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玄幻灵异

对门有个小竹马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菜园子里种花

    胡大郎笑道:“你守着个财神奶奶,怎么总说这样丧气的话呢前儿那花木兰虽然只卖了一百两,可是一入京城就掀起一片浪潮。如果再有一个,定然不止这些银子。你若是想安心做个财主,还是很轻松的。”

    陆子峰根本不信:“你就不要安慰我了。就是之前那一百两,我都不信你是真的卖那典故得来的。”

    胡大郎指着他:“这就是你的不是了。读书人有风骨自然是好的,可要是自高自大,不把别人看在眼里,就是你的不是了。你难道没有听说过一字千金这个词么”

    陆子峰道:“那是求字,和这典故有什么关系”

    “我说你自视过高,这就是了。难道笔墨文采,还有高低贵贱之分么你老实说,你心里是不是很是瞧不起如意的文采,所以不肯承认”

    陆子峰顿时翻脸:“如意是我妻子,你一个外男怎好这样直呼她的闺名”

    胡大郎并不惧怕他,冷笑一声:“我一向这样,你也不用装腔作势来吓唬我,我是不吃那一套的。如果我真的要对她不敬,也轮不到你什么事情了。你只说,是不是我说到你的痛点了,所以你才恼羞成怒”

    陆子峰沉默。

    胡大郎道:“那就是了。你也不是真心的待她,自然是看不见她的好的。”

    陆子峰反问:“难道你就能看见了”

    胡大郎摇头:“如隔千山万水,遥遥一望而已。”

    陆子峰有几分颓然道:“那你可知道,她也是不肯全心全意对我的”

    胡大郎摇头:“你这个样子,可是让人看不起的很。难道你差事丢了,连往日的品格都丢了么怎忽然变得这般斤斤计较,小肚鸡肠”

    陆子峰叹道:“我原来以为我不会计较。可是,越是到了后来,越是身不由己。就算她多看了谁一眼,多提了谁一句,我这心里都跟钝刀割了一般的难受。”

    胡大郎抱臂斜倚在门柱上,眺望这远天的云彩:“这种事,我是没有办法给你任何建议的。因为我也不懂。”

    陆子峰道:“你说,咱俩到了最后,会不会成为敌人”

    胡大郎转头:“那谁说得准。”

    陆子峰愣了许久:“我去找如意。”

    胡大郎伸手拍了怕他的肩膀:“不过有一点你可以放心,我胡大不是那龌龊的人,最起码不会干那鸡鸣狗盗之事。”

    陆子峰抬头:“我有些不信。”

    胡大郎笑道:“信不信由你。”说完,他反而率先出门而去。

    “胡大郎,你什么意思”陆子峰望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嗓子。

    胡大郎头也没回:“我叫胡不取。”

    陆子峰嘀咕了一句:“滚蛋的胡不取。”骂完了,心里忽然松快了许多,自言自语道:“原来做一个俗人,竟是这般。早知道,我还读什么圣贤书”

    话音未落,就见宋义守从侧门走来,问道:“你在嘀咕什么”

    陆子峰笑道:“没什么。我在说,要早知道我后来会是个喂马的,当初何必读那些书如果不读书,说不定早早的喂马,这喂马的功夫要比现如今好许多。”

    宋义守袖着手,将他上下打量了又打量:“我还以为你乍然被贬,心里不知道怎么拗不过弯儿来,特意的来劝慰你,谁知道你倒是想得开的很。年纪轻轻的,这般胸怀也是令人佩服。”

    陆子峰苦笑道:“我哪里有什么胸怀,只不过既来之,则安之罢了。”

    宋义守道:“这句话我喜欢。”

    两人又说了几句闲话,宋义守忽然靠近陆子峰,低声道:“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陆子峰道:“但说无妨。”

    宋义守犹豫了片刻:“还是算了。”

    陆子峰指着他:“你怎么这样,闲极无聊来逗着我玩儿是不是”

    宋义守道:“总是师傅徒弟,老子儿子之间的差池,我要是说得多了,不显得我调拨离间么所以我还是不说了。”

    话都说道这里了,陆子峰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谁和谁是师傅徒弟,老子儿子只有他和卫善,卫长风啊。他自幼被卫善收养,即为师徒,又是父子一般。

    他们之间的差池。他们之间有什么差池

    陆子峰满怀心事的回到家中。钱如意自然是看得出来的,问道:“又怎么了难道人倒霉真的喝凉水也塞牙缝,你好端端的去上差,被狗咬了一口么”

    陆子峰摇了摇头。

    钱如意递了一块干粮给他。

    陆子峰看了看,这桌子上只有他和钱如意两个,于是问道:“他们呢”

    钱如意道:“都吃了,就剩你自己了,快些吃吧。”

    陆子峰怅然的心头忽然升起一股暖意,傻乎乎道:“如意,我没有看不起你。有你真好。”

    钱如意莫名其妙:“你脑袋被门挤了吧”

    陆子峰自知失言,低头吃饭。

    钱如意就坐在他旁边絮叨:“你说这朝廷真不靠谱,把你撅在这金山县,受了多少苦,做了多少难,一句莫须有的罪名,就把那些功劳都抹杀了。要都像这样,谁还肯认真给他办差。”

    陆子峰摇头:“要都你这样想,百姓怎么活”

    “咦”钱如意鄙夷道:“你这话当真要笑掉人的大牙,自来那些当官的,谁拿老百姓当过事。”

    “所以我才不能做那样的官啊。”

    “噗嗤”钱如意实在没忍住:“你个喂马的,算什么官”

    陆子峰笑道:“弼马温啊。”

    “哈哈”这下钱如意真忍不住了。

    陆子峰道:“家里现在依旧揭不开锅,我是没有办法了。所以还得靠你。胡大郎说,你上次讲的花木兰很好,如果再有一个新奇的典故,能比那个值更多的钱。咱们家欠人的帐,就有着落了。”

    钱如意道:“这有什么难得。你等着我再给你想一个比花木兰更厉害的。”

    陆子峰点头。

    门外的凝翠听见了,连忙就搬个板凳进屋来做好,擎等着听钱如意讲故事。




180、弼马温
    钱如意见了,索性道:“反正天也要黑了,索性咱们就去爷爷、奶奶屋里,大家聚在一起,我讲起来也有意思些。”

    凝翠举双手赞成。这么久以来,这丫头已经被钱如意给带的,早就忘了自己的身份了。

    于是,钱如意书场,正式开说。

    她让笨笨给她找了一块木头来做醒木。将那醒木一拍,先念一首开场诗:“学就西川八阵图,鸳鸯袖里握兵符。由来巾帼甘心受,何必将军是丈夫。话说某朝某代,有杨氏一门忠良”

    静谧的小院儿里,响起钱如意清润明亮,抑扬顿挫的声音,将一卷杨门女将的故事,徐徐讲来。

    杨家将很长,一天是讲不完的。不过也不着急。还没到年关底下,那些催债的也还都不是太急,脸皮厚也还能拖些日子。钱如意讲着,家里不计谁忽然想起什么话题来,就打一阵子的茬,全仗陆子峰闲暇了整理,出来的书才能看。

    陆子峰被贬到马房之后,小七不忍心他一个读书人,天天和马粪打交道。于是经常去替他。马房和一家子居住的地方就隔一堵墙,当时为了放马,进草料方便,墙上还开着一个角门。照看起马匹来,十分的方便。

    这样一来,陆子峰就空闲了下来。他前些日子操劳过度,很是疲惫,正好休息一下,顺便整理书稿。整理出来一部分,就给胡大郎带去京城。

    小七又不放心他在京里的牛羊,嘱托胡大郎帮他带回来。若是带不回来的,就让给他折现成钱。这一方面,胡大郎是比任何人都在行的。

    胡大郎自在惯了的,自然是不会帮他往回带牲口,于是都给他卖了。小七得了钱,就在原来居住的泥坯茅草放旁边张罗着盖砖瓦房。胡大郎劝他拿那些钱当本钱,做生意。小七不肯,在他眼里,没有什么比盖自己的房子重要了。

    如此半年。

    陆子峰不但还清了欠下的各种债务,还有结余。

    小七的新房子也建成了,一大家子欢欢喜喜搬进了新房子。原来的旧屋就当堆放杂物和草料的屋子了。乡下人做事情,就是一样好,比较实诚。自从陆子峰去喂马,一家人都把经略司的马当成自己家的牲口伺候了。喂得那是相当的精细。那马,一匹匹膘肥体壮,钱如意都有些担心它们长的太肥,跑不动了。

    凝翠自告奋勇,管遛马。其实她那点儿小心思,谁不明白呢。她是想寻机会见卫善一眼。那姑娘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跟脑袋秀逗了一样,就看卫善那半拉糟老头子对眼了,一心要给卫如言当小妈。

    可惜,卫善自从来到金山县的经略司衙门上任,要么深居简出,要么去访友。就好像他不是来做官,是来休闲养老的一般,凝翠最多在马棚转悠一圈,根本就摸不着卫善的边。

    钱如意还奇怪,不是说经略司权力很大,是专为经略边地而成立的么怎么看着像个闲散的衙门呢

    卫善这个经略司都不干事,更别提底下那些人了。这也不能怪那些人,在这经略司里,一天天除了吃饭喝茶,真的是什么事情都

    没有,总不能去抢那杂役的饭碗,让各房主薄带着手底下的人去打扫庭院吧

    陆子峰对于钱如意的疑问,只是略略沉默了片刻:“咱们有事情做,问心无愧也就是了,哪里还管的了其他的”

    钱如意赞同,陆子峰现在也就是个养马的弼马温,养马就是他的本职工作,只要朝廷不短缺他的俸禄,真的没什么可抱怨的。

    话说,陆子峰是挺清闲的。清闲得他闲来无事,就带着小七和胡大郎,走亲访友去。当真是什么样的师父就教出什么样的徒弟。陆子峰真的不愧是卫善一手教养长大的,一样的德行。

    这个钱如意也管不着。日子不咸不淡的过着。眼看着暑热消退,已经到了八月中秋。钱如意正在家里和七嫂闲说话,门外头来个小子,问道:“这是陆家么”

    正在院子里玩耍的笨笨听见了,跑到大门口:“这是钱家。”这小子的口齿随钱如意,自幼就伶俐。当然了身高也随钱如意,不大点儿个个子。

    那小子看见笨笨回了话,于是问道:“小孩儿,那你知道陆子峰陆大爷家在哪里么”

    笨笨小大人一样说道:“家父不在家,你有事可以告诉我。”

    那小子顿时就觉得这娃靠不住,前言不搭后语的。于是不再理会笨笨,而是接着高声呼道:“家里有人么”

    笨笨不乐意了,指着自己道:“我不就是人么”

    “你个小孩儿,话都说不清楚。”

    “我再小那也是男人,家父不在,家里就我当家。”

    那小子顿时就笑了起来。

    不过,这可不是笨笨诚信捣乱才这么说。他说的都是爷爷日常灌输给他的思想,也是这个世界的主流思想。这世界,男尊女卑是明摆着的事。家里要是没有男人,就算一屋子的女人在家,别人要是问:家里有人吗

    女人们也都会回答:没人。

    如果家里那怕有个三尺高的小男孩儿,别人问:家里有人吗

    也会回答:有人。

    瞧见了没,女人根本就不算人。所以,钱如意能这样瑟着活到现在,真的是连老天爷都眷顾她的了。

    那小子笑了一会儿,向笨笨道:“好,既然你家里,你说了算。那你告诉我,你爹姓陆,怎么住在姓钱的家里”

    笨笨一本正经道:“我娘姓钱,这里是我舅舅家。”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那小子恍然大悟:“原来这样。那我还省了力气了。跑一次腿儿就办成两件事。”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两封大红烫金的请柬,递给笨笨:“把这个交给你家大人,可千万别弄丢了。就说葛老爷要过寿,又恰好大爷的小公子满月,特意来请你爹和舅舅他们,去赴宴。”

    “哦。”笨笨将那请柬收了:“我知道了。”

    那小子千叮咛,万嘱咐:“你可千万不要忘记了。”

    笨笨有模有样的向他挥手告别:“放心吧。我不会忘记的。”

    见那小子走远了,笨笨才拿着请柬回屋。

    七嫂有几分嗔叱道:“那样小个孩子,你倒是放心他独自处事。”

    钱如意笑道:“爷爷教出来的孩子,还有不放心的么”说着将那请柬打开来看了看,随手放在了一旁。

    七嫂问道:“怎么”

    钱如意有些头疼:“是葛家的,说是葛老爷大寿,他家大爷新添的小公子又正好满月,所以,把咱们这些穷亲戚都想起来了。”

    七嫂原来在葛家做过丫头的,闻言哦了一声:“要说那葛老爷,也还好。虽然财大气粗了些,可谁让人家真的有钱呢。大爷和二爷为人也算平和。唯独三爷”她说到这里轻叹了一声:“反正我有些怕见他。”

    钱如意道:“我又如何不知道呢你看看小九,就好像看到三舅的样子了,活脱脱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可是,咱们怎么说也是和葛家是至亲,老话说,娘亲舅大,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咱们要是不去也说不过去。不管怎么说,葛家也并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咱们得事情,显得咱们刻薄。”

    七嫂有些犯愁:“我不想去。我原是做过人家家里的丫头的。如果去了,难免让人看低了你哥哥。”

    钱如意想了想:“这样,到了那天,我和七哥去走一走罢了,你就留在家里照看爷爷、奶奶和孩子。别人问起来,也有个由头。”

    七嫂点头:“行。”转而又忧愁起来:“那咱们要准备什么样的礼物呢总不能空着手去。”

    “这个你别管了,我自有主张。”

    这边正说着话,就听外头的笨笨叫嚷起来:“你们是谁,怎么闯进我家里来了”

    钱如意连忙起身,掀开门帘看去,心里顿时就一阵钝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钱五郎和葛六女。笨笨不认识他们,拿个大棍子对着他们,一副保护家庭的架势。

    钱如意怕儿子吃亏,一边几步跑过去,一边就扯开嗓子呼喊:“凝翠”现如今,家里战斗力最强的就是凝翠了。以钱五郎和葛六女的德行,根本就不可能和钱如意用嘴巴讲理的,极大可能就是三句话说不到头,就动气手来。
1...112113114115116...297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