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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女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夜惠美
五城兵马司的官差和校尉都是带刀的,方才王大爷闹事时,他们腰中的刀剑都拔出了一寸,目光冷然凶悍,王大爷只要敢在上前一步,他们便会拔刀的……‘冲击’五城兵马司等同于谋反!
“好,回去,回去我写奏本。”
王大爷发热的脑袋也醒悟了过来,一众受伤的老少爷们互相搀扶着穿过了街道,狼狈不堪,满身伤痕的回到冠文候府,街上的行人见到他们大多忍不住偷笑,也有人小声嘀咕:“冠文侯王家人,听说犯了事儿,被官老爷抓了。”
“王家最近这段日子可没少折腾。”
“可不是,宠妾灭妻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这是某位卖菜的大婶说的,她的话虽然粗俗,可也得到了同行人的认同。
都是大老婆,谁会拍手赞同男人宠妾灭妻?
一旦重嫡的礼教崩坏,将来谁又来保障她们的权益?
因此,但凡做嫡妻的人都看王家男人异常的反感,恨不得拍死这群败类,而且王家的虚伪可不仅仅如此,忘恩负义,让妻子给贱妾做挡箭牌,嫡女给庶女弹琴,嫡子给庶子背书等没品的事情早已经传遍了京城,这无疑更让世人怀疑王家人还有没有点道德良心。
见王家男人受伤,并一副被凌虐的模样,大多数人拍手称快,有胆子大的,起哄道:“活该!”
当然也有向他们扔臭鸡蛋等物的,只是等王家人回头去寻,只能看到一群神色无辜的大婶和市井泼妇。
王家诗礼传家,怎能没品的同泼妇骂街?同三姑六婆吵架?
于是,一群人加快脚步,灰溜溜的跑回冠文候府,本以为进了门就可以不用再受气了,谁知冠文候府的大门坏了,府里乱七八糟,仆从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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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着脸,一个个跟被霜打过的茄子似的,王大爷揉了揉眼睛,自己没看错吧,“这是怎么了?”
“方才西宁伯夫人领人搬走了四夫人所有的嫁妆……顺便把能砸的东西都碰到地上去了……”
“说是意外……”
是啊,谁相信是意外?
可蒋家那么凶悍的婆子,王家这群人捏在一起也打不过啊。
王大爷等人面色铁青,“老四呢?他在哪?”
“老夫人病了,四爷在老夫人跟前侍疾。”
“……”
王大爷等人也没顾上重新梳洗,包扎伤口,带着满身的污秽,臭气熏天的直奔后宅,沿途的仆从纷纷低头紧闭呼吸,往日文雅高贵,处变不惊的主子这是从哪里带回来的一身恶臭?实在是太臭了,熏死个人。
后宅中,文氏头上包着一块手巾,腮帮子红肿,说话漏风,目光呆滞的坐着,王译信拖着半残的身躯,跪在文氏身边,含泪道:“母亲,儿子让你受苦了。”
文氏像是一个木头人,眼珠子都不会转悠一般,似魔怔的喃喃自语:“她怎么敢打我?怎么敢打我?”
“母亲……”
王译信悲痛的抓住文氏的衣袖,“您打骂儿子出气都行,您千万别……别熬坏了身体……”
“打你?”文氏目光恢复了几分神采,瞳孔映着王译信的影子,文氏突然爆发了,哭道:“老四啊,你是我儿子吗?怎么让你娘我被田氏打?你记得把殷姨娘她们藏起来,你怎么……你怎么就没想着出面阻挡你岳母?田氏的巴掌太狠了,她根本就不是人……呜呜……我这是造孽了,怎么养出你这么个混账不孝东西?”
“儿子万万没想到她敢动手打您。”
王译信慌忙给文氏磕头请罪,低声道:“殷姨娘她们身上本就有伤,再被打了,命都得没了。往日您也很疼她们的,因此儿子斗胆没有出面……娘,您对他们的庇护,儿子会永远记得,瀚哥儿将来也会孝顺你的……”
“混账!王家还有将来么?老四,你脑袋读书是不是读傻了?”
冠文侯老爷子总算是出现了,在蒋家闹事的时候,他躲了,等到蒋家人回去后,他拄着拐杖,被身边的丫鬟搀扶着走进了文氏的屋子,没说二话,拿起拐杖就给了王译信肩膀两下子,王译信本来就被蒋氏拿扫帚抽过,又挨了两下拐杖,半残的身躯站不起来,“父亲……”
“我没你这种不孝子!是不是看着王家整个毁了你才高兴?是不是想见着王家列祖列宗从坟墓里爬出来?”
“我……”王译信有心解释,却说不出任何的话,嗓子干干的,“父亲息怒。”
“息怒?你去外面打听打听,王家的名声都烂到臭水沟去了,你还惦记着你的小妾爱女?王译信,我告诉你,你不想办法接回你媳妇,我就让人打死你的爱妾,把你的爱女爱子送去做姑子和尚去。”
“父亲,他们也是您的孙子孙女啊。”
“我只晓得,王家的名声被他们几个毁了,王家孙子多得是,我不缺孙子养老送终!”
就在冠文候发威教子时,王大爷等人带伤,带着恶臭冲了进来,一见母亲,父亲都在,王家爷们跪在地上就开始落泪,“父亲,蒋家欺人太甚。”
听儿子们讲了经过后,王译信彻底的傻了,蒋家怎能这么做?这简直就是无赖的手段,“他们……他们还要脸不要?”
“四弟,你忘了蒋大勇本就是贫民军户出身,什么手段他用不出来?”王大爷抹着眼泪,指着额头的伤口,“你看看,再往下偏一寸,我这只眼睛都的交代了。”
王译信虽然晓得蒋家人粗俗,但以他谪仙出尘的脑袋绝想不到蒋家会做下这等事,“皇上不管么?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冠文候恨得直咬牙,蠢材!王译信但凡把清高的心思用一点在仕途上,以他的才学绝不仅仅只是个五品,王家也不至于被欺负到这等境地。
“当年我真不该顺你的心思,让你一直在翰林院为官,我问你,王法是谁定的?蒋大勇是谁?那是皇上跟前的红人宠臣!况且你来说说,他怎么违法了?京城有人打架,他能不管?你的兄弟子侄在打架现场,他能不让人把他们带回去审问?蒋大勇一没为难他们,二没动刑,也没王家的银钱对他们优待……你用什么说辞去弹劾蒋大勇?你读书多,先给我找个可信的理由!”
“……”
王译信似被捏住了嗓子的鹌鹑,面色羞愧得紧,一直瞧不上的蒋家人竟然能想出这等冠冕堂皇的无赖手段……原来真正蠢得人是他自己!
王家被折磨的爷们被冠文候这句话说得也没动静了,的确如此,西宁伯的一切处置,纵使是御史也挑不出毛病,一切都在律法的范围内,西宁伯根本就没有做错任何事。
“难道就没有人能制住西宁伯么?”被打得最惨的王大爷嚷嚷道:“咱们也是世袭侯爵啊,纵使那银子砸,也要砸出个能压住蒋大勇的人,这面子如果讨不会来,我们还怎么在朝廷上立足?”
王二爷目光深邃,低声道:“其余都指挥使根本指望不上,纵使他们同西宁伯有矛盾,此时也不会出头主动同西宁伯为敌,若是想翻身,只有一人能办到。”
“谁?”
“京城都指挥使顾三少,顾大人!”王二爷冷静的分析,“若论圣宠,哪怕是西宁伯都比不上顾指挥使一半,而京城唯一能有驻军的衙门就在顾大人麾下,蒋家找来的人根本不敢同顾大人手下起冲突……只要顾大人肯为咱们说一句话,王家就会平安度过这次难关,蒋家再上蹿下跳就是眼中没有顾大人……”
王家人低头思索怎么才能走通顾三少的门路,王译信手掌盖住了额头,挡住眼睛,他能说,顾三少和王芷瑶是认识的么?
虽然,王译信不晓得他们的关系有多亲近,但王芷瑶几次拿顾三少说事,王译信看得出,他们认识,相熟……万一顾三少看上了王芷瑶,王家岂不是再无出头之日?
“瑶儿恨我,她……”王译信痛苦的合眼,她不肯原谅我!
“老四?”
虽然冠文候很生王译信的气,但他同妻子有一点看法是一致的,唯有老四才有可能振兴王家,此时,冠文候有点后悔,他应该多教导老四仕途的,老四太谪仙,太蔑视富贵荣华,最后……最后受苦得只能是教子无方的父母。
养不好儿子,父母跟着倒霉。
“你怎么了?头疼?”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疼爱的儿子,冠文候还盼着王译信能哄回蒋氏。
“……”王译信强忍着头疼,缓缓地说道:“父亲莫要责怪瀚哥儿和璇儿,他们没做错什么。”
“你?”
冠文候怒道,“直到现在你眼里还只有他们?你有没有想过一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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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衰败落魄,他们将来又该怎么过活?”
“儿子还有俸禄,也能画画,写字,润笔足以养活他们,父亲,他们不是爱慕富贵的人,平淡的生活许是更好……”
王译信说着说着,方才痛苦,纠结,恼恨的神色逐渐消失,他身体一下子子轻松上许多,好像脑子也清醒了,不再总是被什么东西缠住,“我能养活他们!”
冠文候一把将炕上的文氏提起来,双目赤红:“这就是你养的好儿子,好好的一个儿子,被你毁了!贱人!你是我王家的罪人!你当初作甚把官奴给了老四?当娘的是贱种,生养出一对丧门星。当年,你怎么不把五丫头交给蒋氏?她才是他们的嫡母,在嫡母手下吃点亏,受点苦,才能让他们明白天有多高,明白什么是礼教!”
“老爷,我也不知道会是这样啊。”文氏呜呜的哭泣,“谁能想到他们的心会这么大?他们……还有将来……”
“王家都没了,他们还有什将来?纵使五丫头绝色,想给人家做小妾,还不见得有人要。”
“父亲,璇儿不会为妾,我答应过她,一定不会让她给旁人为妾。”
“……”
冠文候不舍得打儿子,可舍得打妻子,当着儿子,儿媳,孙子的面,冠文候扇了文氏两巴掌,怒道:“以后老四的事情我来教,我不能再让你把好好的儿子给我养成了被小妾庶女操控的男人,至于殷姨娘……”
王译信道:“我是璇儿的父亲,我一定会保护他们兄妹无恙。”
冠文候深深吸了一口气,该说王译信是个好父亲么?都这个时候了还惦记着疼爱的儿女,“七丫头也是你女儿,你怎么不把疼爱的心思分给七丫头一点?若是你也疼七丫头,至于让蒋家这么折腾么?”
“我……”
“你不知不知道,蒋家三代只有七丫头一个女娃?你知不知道,西宁伯给七丫头当马骑?”
“除了我以外璇儿什么都没有,我想这瑶儿有外公疼惜,她的性情又不讨喜,我就……父亲,我也有心疼她,可他太让我失望了。”
“好了,好了,我把五丫头和你的爱妾交给你母亲,想来她会好好的照顾她们的。”
冠文候目光在儿子们身上转了一圈,说不心疼是假话,“你们先回去梳洗一番,最近几日你们别外出了,蒋家不会只闹腾一次。”
“老四,你同我来。”
冠文候领走了不放心爱妾爱女的王译信。
围在文氏身边的儿媳们请辞回去照料丈夫和儿子,文氏捂着给丈夫打红的脸庞……这回她不用再怕找不到借口了,田氏的掌印被丈夫的掌印彻底的覆盖了。
……
皇宫大内,乾元帝看着蒋大勇,笑呵呵地问道:“可是后悔了?”
“臣不明白陛下的意思。”蒋大勇瞪着圆溜溜的眼睛,不解地问道:“臣后悔什么?”
乾元帝嘴角翘起,瞄了一眼在一旁软榻上专注读书的少年,欣慰的笑容越发的明显,“阿泽,你歇一会。”
顾天泽早已经换下了清晨出门时穿的衣服,一身宝蓝色直缀衬着他俊美英气的容颜,“您问也是白问。”
“就你敢这么回朕。”乾元帝丝毫不觉得顾天泽说得不好,“大勇啊,你也同朕耍心眼了。”
“陛下,臣……”
“姑父。”顾天泽从软榻上撑起身子,走到乾元帝面前,“这句话怎么解?”
书本上只有一句话君不密失其臣,臣不密失其身,几事不密则成害。
“若是西宁伯再不知思考,您能把他放到中军都指挥使的位置上?”
“臣的确不后悔。”蒋大勇见乾元帝神色缓和,晓得顾天泽的话和那本攥在陛下手中的书本起了作用,“若是没有陛下,臣就是一个土鳖,不知在哪里刨食呢,陛下,您封臣公爵也好,封伯爵也罢,臣只有感激,感激您当年肯听臣的请求……王家做事不地道,臣心疼女儿,然也欣慰臣有一个出色的外孙女,臣的小妞妞就是臣这辈子最宠的人。”
乾元帝含笑摇头,“行了,朕还能为王家几个没用之人责怪你?朕今日叫你来,想让你把当初西部反击战的经过讲给阿泽听,也让他长长见识,朕可不想养出个只会纸上谈兵的人。”
“臣以征战多年的经验保证,顾三少绝不是只会纸上谈兵的人,他将来必然是一位名将,陛下,您就放心吧。”
“不是糊弄朕?”
“臣敢对天发誓!”
“既然你看他可用,下次有战事的时候,你领他去疆场历练一番,把阿泽交给你,朕才能放心。”
“臣遵旨。”
怀恩公公进来道:“启禀陛下,都察院都御使刘大人请见。”
刘三本?乾元帝愣了一会,他怎么来了?一听刘三本,乾元帝都头疼,可他又不能不见……
“阿泽,你同蒋卿先去后面研读战法。”
“遵旨。”
蒋大勇和顾天泽行礼后,去了乾清宫东屋,蒋大勇低声道:“顾少,谢了。”
“不用,你没欠我的。”顾天泽淡淡的回了一句,眼见刘三本捧着奏折走进乾清宫,清澈的眼底闪过点点的笑意:“我也不是帮你。”
第六十四章绝境
冠文候在书房教导王译信,每每都被王译信气得肝痛,对疼爱儿女的王译信颇为无奈,而且王译信擅长辩解,冠文候一时也说不过他,只能不停的罚王译信抄书。
“父亲……我从没想过宠妾灭妻。”王译信为自己辩白。
“你……继续抄书,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你再出门。”
冠文候把王译信关在了书房中,经史子集一股脑得让他抄写百遍。
在冠文侯心底对妻子文氏更为痛恨,对王端瀚和王芷璇越发的不待见,不是担心弄死他们,王译信同他拼命,他都有心给这对惹祸的兄妹弄个暴毙而亡了。
并非他不知道王端瀚是读书种子,也不是不清楚王芷璇绝色对男人的吸引力,可是这一切建立在冠文候府还是勋贵的基础上,一旦冠文候爵位被夺爵,王家还剩下什么?
冠文候虽然不大管事,但决断力和判断力还在,纵使王端瀚再是读书种子,只要蒋家还在朝廷上,王端瀚想要出头只怕是很难的,毕竟国朝的才子极多,王端瀚并非傲视群雄。
王端瀚以前常常拿着诗词,八股文向冠文候求教,老爷子清楚王端瀚的水平高低,王端瀚比不过当年高中探花的王译信。
当年,王译信也是凭着本事高中的,王端瀚的确在读书上是很有天分,然他同王译信在天资上有所差距。
如今,国朝盛世太平,尤其是最近几年,乾元帝侧重读书人的培养,涌现了大批的才子。
在科举上,眼下高中的难度越来越高,纵使王端瀚是小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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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也不一定能一次通过乡试,能够金榜题名,一旦有蒋家人作梗,王端瀚的科举之路会越发的艰难。
王译信能给他的帮助有限,除非王译信……冠文候敲了敲书房的窗棂,对里面抄书的王译信道:“你想做个疼爱瀚哥儿和璇儿的好父亲,我不拦着你,可你看看你能给他们什么?蒋家来人你也只能把他们藏起来,今日你可以庇护他们,明日,你能让他们永远不出门?瀚哥儿乡试时,填报父母出身,你让他怎么写?写他那个做官奴的娘?还是写西宁伯爱女的名字?”
“你好好想想怎么才叫一个好父亲,怎么才能让蒋家消了这口气,哄回蒋氏。”
王译信扔掉了手中的毛笔,痛苦的抱着脑袋,头又开始疼了……仿佛有人想要操控他一般……
王家男人们养伤,虽然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看着严重,但真正受到的伤害却不大。
可是他们只要一想到被关在臭气熏天的隔间里,再看任何东西都是臭的,他们所受的神摧残,远远比肉体摧残大得多。
怕了蒋家人,他们不敢出门。
然,他们身上都有官职,纵使官职清闲,该去衙门时也得去。
不是不可以请假,但上官不给假,他们不想丢官的话,就得出门去衙门,王家少爷们也得去学堂读书……
他们每天都胆战心惊的出门,生怕在路上再碰见打群架的人,一连两日,王家的男人被折磨得身形枯瘦,神萎靡,每日最害怕就是出门和回家。
一连两日没有动静,王家人想着也许蒋家这口气终于过去了,刚想挺起腰杆做大爷……谁想,他们再一次受到了打群架的‘波及’,这回这群打架的人做得更绝,敲昏了王家男人后,直接把染血的棍子,匕首,刀剑等物趁乱放到王家人手上。
至于是不是杀了人,谁也不知道。
但是流言永远是越传越离谱的,王家老爷少爷为官奴争风吃醋,伤人性命的事情,已经遍布京城街头巷尾。
当然有人不相信,可王家宠爱官奴,捧着官奴是‘证据确凿’的。
连谪仙都没逃过官奴的魅力,其余王家人还赶不上谪仙王四爷呢,为官奴打架伤人算什么?人家王四爷都敢让西宁伯的嫡女做小妾的挡箭牌,踏脚石……王家做出再荒唐的事也不会让人意外,不是么?
王家男人这次直接被扔进了牢房,因为这次他们手上有‘刀剑’并且对于再犯的人,五城兵马司也会严惩。
在牢房中他们受到了更深刻的折磨,听着隔壁犯人的吼叫,凄惨的求饶,王家人吓都双腿直打战,站都站不稳了,冠文候世子也没了上一次的不服输气势,同几个弟弟们靠在一处,生怕五城兵马司的人对他们用刑。
“你们赶上好时候了,正好今日镇北府司的上差来五城兵马司教导我们怎么审问犯人……”
差役露出了凶残的微笑,给王家人指了指走进来的面无表情的壮汉,“他们都是锦衣卫镇北府司的审讯高手,据说就没他们撬不开的口,诸位,你们还是快快招了吧,省得受苦。”
“冤枉,我们真是被冤枉的。”
王家人身体颤抖若筛糠,脸色或是蜡黄,或是雪白,亦有胆小的被吓得吐了出来。
当他们看到一样样染血,古怪的刑具被扔进牢房时,再看到镇北府司的人口露狞笑后,王家人晕倒了一半,剩下一半吓得失禁了,屎尿横流……甚至已经有人吓得神志不清。
西宁伯虽然给乾元帝提前说过,但王芷瑶也让他别做得太过分,吓唬可以,让王家人受罪也成,但是不能闹出人命来。
于是,差役们看状况差不多了,对镇北府司请来的人拱手道:“麻烦诸位了。”
“无妨。”
他们的确是锦衣卫镇北府司的审讯高手,带来的刑具也都是镇北府司独创的,走进牢房,取走了刑具,他们淡淡地说道:“都督指挥使有命,我等不敢不遵。”
锦衣卫都督指挥?
凡是见过他们的五城兵马司校尉同样也浑身打寒颤,这就是业余人士和专业人士的区别,他们大多对付小混混,而被关进镇北府司的人,嫌少有能健全出来的。
镇北府司就是国朝所有人心中的阎王殿!
最近几年,乾元帝很少用诏狱,轻易不会把朝廷大员关进镇北府司,但锦衣卫镇北府司一直存在,就如同在百官头上悬着一口宝剑。
能请动锦衣卫出手帮忙,中军都督指挥使西宁伯厉害呐。
此时,关注这次事情进程的朝臣再也不敢轻易的忽视西宁伯。
……
有人把这则消息递到了乾元帝耳边,乾元帝从坚果盘中挑了一颗饱满的榛子,扬起手臂把榛子砸向了站在一旁的顾天泽。
砰,顾天泽面无表情的摸了一下被榛子砸到的额头,不惧乾元帝阴沉的面容,淡淡地说道:“我饿了。”
好像他只是做了一件极为寻常的事儿。
“朕怎么不知道你同锦衣卫都督指挥使有交情?他肯听你的命令?”
“他来向您回事的时候,我见过几面,没什么交情。”顾天泽附身把落在地上的榛子捡起来,咔吧掰开,取出榛子仁,放到嘴边,“不怎么香,弄得不好吃。”
“阿泽……”
“西宁伯是您的宠臣,臣也是您的宠臣,锦衣卫都指挥使是看在您的面子上,给臣行了个方面。您到底再生气什么?臣最不耐烦厂卫,您又不是不知?”
“那你告诉朕,你为何要帮西宁伯?”
“他教导过臣,算是臣的半个师傅。”
“你是朕养大的,他给你讲了几场战役就算是你的半个师傅,朕呢?”
“您不是我的姑父么?”
顾天泽上前,也从盘子里挑了个榛子,去了榛子仁,送到乾元帝面前,“您试试这个好吃不?”
乾元帝深沉的目光碰到了顾天泽时,眸子慢慢转为无奈,泛起淡淡笑意,“你以为一颗榛子就能让朕消气?”
“不是说陪您用膳打猎了么?下次臣猎到白虎,送给您。”
“朕缺你射猎的虎皮?”乾元帝从顾天泽手中拿过榛子,“你呀,就晓得给朕惹麻烦,一旦被御史们晓得了,又得给朕上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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