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锅我背了![快穿]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三千大梦叙平生
路过爱人所处的区域时,苏时也同样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幻境。
不得不说,百炼空间营造出的幻境确实比那座森林逼真得多,连苏时自己看到自己咳着血狠狠跌在地上,心里都不由跟着提了提。陆濯却只是专心致志地揽着他,速度没有丝毫放慢,仿佛没有被身旁的幻境和声音造成任何影响。
怀里的才是真实的,是被他好好保护着的,健康温暖的,会微笑着朝他伸出手,会犯懒地靠在他怀里打盹的爱人。
都已经有了真实的慰藉,实在不至于在被幻境有所困扰。迎上爱人眼中关切的询问,陆濯朝他弯了弯唇角,低头径直落了个吻,又把人往怀里护了护:“接下来可能还会更快一点,如果头晕的话,就闭上眼睛。”
对方的体力实在优异得有些过了头,也不知道等回到现实中会是什么样。苏时讶异地眨了眨眼睛,还不待应声,拥着他的人已经骤然提速。
风声呼啸一瞬,就被外放的力量遮蔽在外。
暖洋洋的力量包裹着两人,两边的画面飞速后退,果然没多久就叫人看得双目发眩。
苏时揉了揉太阳穴,正准备回目光闭目养神,余光忽然落在一道有些熟悉的身影上,抬手止住陆濯:“等一等。”
陆濯微怔,堪堪刹住身形,望向怀中爱人:“怎么了,是发现什么了吗?”
确认了那个身影没有看错,苏时摇了摇头,撑着他的手臂站稳身形,朝那一处黑色琴键走了过去。
那里站着的是个英挺的青年,面容虽然尚显年轻,眉宇间却已经有沉稳果决的杀伐之气,要是仔细看的话,却会发现他的眼睛根本不像是个青年人,反倒像是历尽无数波澜,藏了数不清的遗憾沧桑。
陆濯微蹙了眉,眼里闪过些讶色,才要开口,却被苏时摇摇头止住,拉着他放轻脚步走过去。
进入青年所在的领域,他们身边的景象也迅速变幻,成了一座金碧辉煌的寝殿,青年转眼化成了垂垂老矣的苍老身形,身上的衣物也变成了绣着龙纹的墨色帝袍。
他的面前是一方寒玉榻,里面平卧着一具早已逝去多时的尸身,依然显得很年轻,双唇淡白神色安宁,眉峰也已舒展开,倒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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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正静静睡着。
垂暮的皇帝慢慢跪下,恭敬膝行过去,除下身上的龙袍,叠好放在榻边。
不知道这样的场景他究竟经历了多少次,他的神色已十分平静,目光也已经近于木然。苏时心中叹息,回身望向陆濯,后者却只是悄然摇了摇头,眉峰微蹙着,眼中仍有困惑。
见到爱人的异样反应,苏时这才隐约意识到,把宋执澜扔进百炼空间的人似乎并不是陆濯。
可他要是没猜错的话,那个现在正执掌着百炼空间的人,更是绝不可能把眼前的这个人给扔到这种地方来受罪的。
两人面面相觑,心中疑惑愈浓。下一刻,宋执澜却忽然动了动,抬手轻触上榻上人的衣角。
他的动作放得小心翼翼,先是沿着宽阔的袍袖伸出手,探了指尖过去碰了碰,见对方的身形没有消失,才又慢慢地握住那只手臂。
那双仿佛早已黯淡沧桑的眼睛里,忽然又点起了些许仿若少年的亮芒。
宋执澜屏息等了一会儿,见到眼前的一切依然没有因为他的举动而有所变化,终于挪动着榻上人的手臂,将那只冰冷苍白的手覆在自己额顶。
下一刻,幻象已飞速散去,青年的身形重新显现出来。
榻上的身影也同幻境一起淡化,宋执澜慌忙撑起身形,指尖仓促绞住对方的衣角,那片织物却转眼化成光点消散开来,一切都重新变回了黑白阶梯的场景。
苏时想要过去,却被陆濯轻按住手臂,自己朝宋执澜走了过去,将扑跪在地上的青年扶起来:“执澜?”
那一瞬间,面前的青年眼中的惶恐无依叫他心里都跟着发沉,更不敢叫曾经代替过陆璃的爱人上前,以宋执澜会在恍惚之下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来。
从未料到过竟还会有人同自己搭话,宋执澜被扶着吃力站起,怔怔迎上他的目光:“皇叔?”
“你怎么会到这里?是谁带你来这儿的?”
陆濯单手扶着他站稳,就向后撤开手臂,蹙了眉缓声询问。
宋执澜的面色苍白下来,目光错开,半晌才低声开口:“他们他们告诉我,如果能通过这些考验,就能见到右相……”
果然是这么一回事。
陆濯面色微沉,迎上爱人的目光,微微摇了摇头,沉吟着并不开口。
“皇叔,我已将我该做的都做了!我整肃了朝堂,裁撤了冗政,也将江山托付给了宗族里的栋梁之才……他希望我做到的,我都已经做了!”
寂静的气氛叫宋执澜有些不安,急声上前一步,牙关悸栗着咬紧,声音却反倒渐低下去。
“我已经知道了,那时并不是真的右相,是苏先生代而为之的……我对不住苏先生,还请先生降罪。”
说着,他忽然转向苏时,竟已要俯身拜倒下去。
苏时及时上前一步,将青年身形搀住,抬手拭了拭他脸上的泪痕,轻声开口:“你很想他,是吗?”
他的声音很柔和,透着融融暖意,却叫宋执澜忽然打了个冷颤。
始终压在心底的蚀骨痛楚终于啸出胸口,宋执澜手脚冰冷,眼泪扑簇落下,身形扶都扶不住地跪下去。
苏时放松手臂,陪着他半蹲下来,望进那双几乎能滴出血来的绝望眼瞳,轻轻点了点头:“我听着,你说。”
“我”
宋执澜张了张口,喉间却忽然失音,急促地喘息着,眼前一片白芒,良久才哑声开口:“我想见他。”
明明想了无数的话,每到深夜辗转反侧,每次在冰冷坟前跪上一天,都有千言万语淤在心头,像是一根冰冷的铁仟被从头贯穿到脚,仿佛连弯下腰,都会疼得痛彻心扉。
想看他穿龙袍,想看他登基,这都该是那个人真正的心愿。
他该是分辨得出来的,只是本能地拒绝去发现那些细微的异样,本能地想要去相信那个皆大欢喜的圆满结局。
想把龙袍穿给那个人看,想去请罪,想剖开胸口,把心肺都掏出来认错。怎么罚都认了,只要能再看一眼,哪怕顷刻就魂飞魄散、挫骨扬灰,都没关系。
可是无数纠缠着的患得患失,无数折磨的鲜血淋漓,一应梗到喉头,就只剩下了这一句苍白的答话。
哪有那么多的条件可讲呢?要是能见到那个人一面,又有什么代价是他不舍得的。
*
苏时心中黯然,撑着膝起身,望向一旁同样沉默的爱人。
这里虽然是百炼空间,可凡是登上钢琴琴阶的却都是接受考核的考核者。宋执澜一旦通过了三关,就和他们一样可以直接前往现实世界,不必再接受百炼空间主宰的亲自考核。
宋执澜不像是陆濯这样留有后门,一旦去了现实世界,就再也不会有机会回来。
现在看来,宋执澜显然还并不清楚这一回事。
他还并不知道,他扛过这些关卡,熬过所有折磨,每接近陆璃的一步,都是在将自己送上一条无法回头的路。
那条路通往的是几乎所有的高级数据都梦寐以求的自由,可对于宋执澜来说,却无异于是最绝望的宣判。
迎上苏时的目光,陆濯蹙紧了眉微微颔首,飞快地衡量着要怎么联系上自己的继任者,把面前青年的心愿完整地传递过去。
为了尊重被考核者的隐私,百炼空间内的具体细节,在最上层的主宰者是看不到的。如果现在通知这一关的领主帮忙录像,或许可以想办法把数据在宋执澜通关之前传送过去,告诉陆璃这个傻小子居然真的一路找了上来,叫对方赶快来劫人……
复杂的走后门流程在脑海里渐渐成型,虽然大概要花些力气,但或许还有挽回的机会。
陆濯打定了主意,吸口气才要开口,苏时却也朝他无声点点头,按了按身旁青年的肩,低声嘱咐了一句别怕,抬腿把宋执澜从高耸入云的台阶上踹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陆濯:???∑(ΩДΩノ)ノ
#论开后门和被开后门的思维差异#
#踹下去#
#有人管的#
第158章百炼空间
“等”
愕然地看着眼前陡生的变故,陆濯仓促过去几步,看着台阶下的茫茫云海。
苏时也探身向下看了看,望向神色依然震惊的爱人,终于意识到两个人的念头似乎出现了些偏差:“所以刚刚的意思不是让我趁机动手吗?”
“基本不是……”
习惯了逻辑推理的程序思维还不能完全理解人类世界的简单粗暴,陆濯怔忡着摇了摇头,把离台阶边缘太近的爱人揽回身边,又向下望了一眼,多少还是生出些许担忧。
“他这样掉下去真的没关系吗?我很久没有回百炼空间了,这个世界是新出的,我也不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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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面是什么……”
“我们掉下去的话不一定是什么,要是他掉下去,下面大概是个人。”
苏时摸摸下颌,抬手按住陆濯手臂,摇摇头示意他先不急着开口,低声数着:“一,二,三”
数到三,一阵劲风忽然卷过,吹得人几乎睁不开眼,
陆濯心口一提,立即将身旁爱人圈回怀里,外放力量避过风头,再定睛看时,云尽头已隐隐约约多了个人影。
苏时淡淡一笑,拉了他的手腕向上走去:“走吧,有人管了。”
*
经历了不知多少磨难,熬过了一个又一个逼真得几乎剖心剜骨的幻境,好不容易走到了这一步,却忽然猝不及防地跌下了高台。
宋执澜几乎心胆俱裂,眼看着那一点变得越发遥不可及,周身温度终于彻底褪去,在心口冷成一团刺骨的坚冰。
他曾经离那个人很近了。
也早该想到,自己是不配去做这样一个梦的。
犯下的错已成定局,无论再做什么都难以弥补。这些年他每每走得极痛苦的时候,就会止不住想起那人来,会忍不住去想象那个人是怎么沉默着走下去的,又是怎么熬过无望的漫漫长夜,怎么睁着眼熬到天明。
可陆璃所承受的,又岂是他能还得起的。
这个名字出现在脑海中的一瞬,宋执澜的胸口忽然传来早已陌生的刺痛,伴着痛楚漫过隐约暖流,却又迅速被冷却下来,化成嶙峋的冰棱。
或许这原本就是个梦。
覆水难,有些事做错了就再没有悔改的余地。他永远都不可能再见到那个人了,所谓承受折磨考验就能再见一面,不过是梦里天真的幻象罢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还真是个难得的美梦。
不知是不是为了再彻底地折磨他,坠落的过程漫长的要命。听着耳旁呼啸的凛冽风声,宋执澜恍惚着笑起来,泪水汹涌着淋漓落下。
五脏六腑都像是跟着融化成水汽,由他的胸口源源不断地涌出来,将整个身体变成了个空壳,再容不下半点多余的存在。
时间到了,梦也就该醒了。
可还是想他。
想他,想见他。
生死无妨,臣有一件事,想求陛下。
“陆相……”
皇上仁慈,就准臣活到登基大殿的那一日罢。
“是我错了……对不起,是我错了……”
皇上……能穿上吉服,叫臣看一眼么?
“我错了……我错了,陆相……不要走……”
这是他替你起的名字,执掌江山,定波安澜,他会看着你。
……
宋执澜抖得厉害,像是有锋利的匕首插进胸口,拼命翻搅滚动,从不敢轻易涉足的记忆一股脑涌入脑海,刺得他四肢百骸都泛着寒气。
这是他的囚牢。在那之后的漫长岁月里,他坐在九五之尊的位置上,阶下百官山呼万岁,龙椅却冷得叫他透体生寒。
巍巍宫阙成了他永远都逃不出的噩梦。多少个深夜梦回,上一刻还是笑语融融的少年时光,下一刻,他就眼睁睁看着自己露出可怖的冰冷恨意,对跪在面前的身影说着“不除奸相,誓不登基。”
幻境真实得可怕,真相却虚幻得可悲。
他哭不出声。
最后一丝希望归于破灭,他唯一所能做的,似乎也只有把这条命陪给那个人。
可又哪里能赔得起呢?
“陆相……”
破碎的哽咽挤出喉咙,泛开浓浓血气,宋执澜的意识渐渐模糊下去,呢喃着最后唤了一声。
赔给他罢,就这样赔给他。即使不配也罢了,至少曾经已离得近过,就把骨血皮肉都炼化成灰,散进风里,清也清不干净,赖着他。
那个人最容易心软了,不会狠得下心赶他走的……
……
“臣在。”
他的耳畔忽然响起清润的嗓音,劲风卷成无形翼护,下坠的身形骤然停滞。
脑海中忽然狠狠嗡了一声,宋执澜恍惚着睁开眼睛,仓促地四处张望。胸口的麻木中猝然泛开新的鲜明痛楚,喉间一片腥甜,下意识咳了一声,就染上了满手的鲜红。
没有外力干预,考核失败的数据会被自动消解,他的身体已经开始崩溃了。
可他却根本顾不上,随手抹了唇边血迹,慌张地向四处望着:“陆相,陆相你在吗?没关系的,你不愿见我也没关系,你再同我说句话,一句话就好,求求你,你再同我说说话……”
耳畔静默片刻,由风送来一声叹息。
那个声音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宋执澜却忽然像是得了什么至宝似的,眼里倏地亮起光芒,脸上绽开鲜亮的笑意。
他的身体已经很虚弱了,只是迈出一步就跌跪下去,更多的血色被咳出来,洒落在衣襟上。
可他却像是丝毫没有察觉,只是因为听到了那一声真切的叹息而喜不自胜,孩子似的笑起来:“陆相,你还活着,太好了……”
宋执澜反复低声呢喃着,目光渐渐涣散开,却依然带着满足的笑意。他探出手,像是在空气中攥住了什么,苍白的双唇微弱翕动:“别赶我走……陆相,别不要我,我知错了……”
声音渐渐淡下去,终于渺不可闻。
他的身形悄然萎靡下去,终于无力倾倒。却不知在他倒下的那一刻,已经有一双手臂将他的身体稳稳揽住。
仿若玉质的莹白力量被源源不断地灌注进去,将身体里的生机凝实充盈,暗淡的身形也再度清晰。
一道身影渐渐显露,俯身将青年抱起,又重新消失在云雾中。
*
苏时和陆濯没走出多远,就登上了琴阶空间的顶端。
英俊的青年正站在最顶端,见到他们的身影,脸上就带了些爽朗的笑意,朝两人点点头示意,轻轻拍了拍坐在纯白三角钢琴前的青年,俯身同他说了几句话。
钢琴前的青年停下弹奏仰了头,看了几句口型,目光也跟着亮了起来。转回身望向两人,清秀的面庞上泛开柔和腼腆的笑意。
“就猜到会是你们。”
苏时眉间也浸过暖色,快步走到宫徵羽面前,望着安静含笑的青年,朝他主动伸出手:“幸会,希望我写的曲子没太给你丢人。”
“它们很美,是我听过最棒的作品了。”
宫徵羽的声音依然轻缓,迎上苏时眼中的暖色,目光也微亮起来,握住他的手,脸上却又显出些真实的歉意:“我一直想同你道歉,因为我的缘故,让你那么辛苦……”
“和你比起来,我轻松得多了。”
面前的青年安静得让人生怕会吓到他,虽然知道对方听不到,苏时还是下意识放轻了声音,温声应了一句。
难得遇到了这两个人,苏时正打算同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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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聊聊,却见陆濯依然站在不远处,神色甚至显出些许迟疑。
苏时有些疑惑,微挑了眉思索片刻,忽然心领神会,望向护在宫徵羽身旁的青年。
梁轩逸摸摸鼻梁,忍俊不禁地点点头,轻咳一声:“看来你们这一路上,已经遇到不止一个被陆先生扔进百炼空间的倒霉蛋了。”
……
果然是这么一回事。
苏时不由哑然,想想对方多少是受了无妄之灾,正要替自家爱人道个歉,梁轩逸却已经笑起来,揉了揉身旁青年的头顶:“说实话,我很感激这段经历如果不是有这个空间,我这辈子大概都再找不回他了……”
宫徵羽听不见他的话,抬头望过去,眼里显出些温和的疑惑。
梁轩逸却只是含笑同他摇摇头,将放在一旁的外衣替他穿好,耐心地迎上那双温然黑眸:“我们请苏先生和陆先生去家里吃顿饭,休息休息,好不好?”
看懂了他的口型,黑澈瞳眸里就显出些亮芒。宫徵羽的唇角抿开笑意,点了点头,拉了拉梁轩逸的手,回身去把钢琴盖合上。
苏时不由微讶,望向耐心等在一旁的梁轩逸:“不弹也没关系吗?”
这个空间显然是有了琴声才能运转的,陆濯的速度很快,他们就算在小皇帝那里耽搁了些时间,也总不会是最后一个上来的。
“只要有第一个人通过,琴声就会停止,幻境也会消散,剩下被考核者只要想办法从台阶爬上来就行了”
梁轩逸轻笑着点点头,揽过快步跑回来的宫徵羽,在他头顶揉了揉,将他的手牵在掌心:“毕竟要是老重复最害怕的事,大概确实是不那么容易通过的。”
他同意被投入百炼空间,并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为了宫徵羽。
那一首《微光》被评价成“泣血绝唱”,里面藏着的感情绝不是什么对于好友的沉痛追思,而是失去挚爱的无力绝望。
他原本计划得很好,想要在赛场上为宫徵羽正名,想要带他来看自己的决赛,想要在夺冠的时候同宫徵羽告白。他把一切都想好了,却忽略了对方的心里状况。
阴差阳错,偏偏晚了那一步,结果就再也无可挽回。
在他被投入百炼空间之后,也经历了几次无能为力的轮回。宫徵羽被反复发作的抑郁症折磨得身心俱疲,外界舆论又总是会被风向轻易左右,无论他被倒回到哪个节点,似乎都无法真正扭转事实,总会眼睁睁看着一切都走向原本的结局。
直到他都开始怀疑自己,怀疑是不是确实没办法和这个不吝恶意的世界和解,可就在那一次,宫徵羽却坚持了下来。
那其实是很辛苦的过程。
要接受反复发作的疲惫和痛苦,要抗拒对于安宁轻松的强烈渴望,要忍耐漫长疗程中无法自控的情绪。还要承受来自外界和自身的压力,承受治疗的药物带来的副作用,承受混沌中的挣扎,焦灼下的逼仄要在那个不算美好的世界里留下,为了他。
他是想要去救宫徵羽的,却没想到最后反而是那个他决心守护的人,把微光带回给了他。
那一次他们携手走了很久,久到已经可以坦然地面对一切苛责和非议,久到抄袭之争的真相已经广泛为人所知,一直走到岁月很安静的深处,然后相拥睡去。
再醒来时,就来到了这个地方。
“我多少体会过那种感受,徵羽要比我坚强得多。”
见宫徵羽望过来,苏时朝他浅浅笑了笑,温声开口:“为什么不戴助听器呢,不想听到声音吗?”
“在这儿,陆璃没见过助听器,做不出来。当时说好了是通关奖励,我来的时候会帮他们带过来……”
好容易等到自家爱人提起了个能接话的当口,陆濯当机立断截住话头,掌心光芒汇聚,形成一副助听器递过去,交到了梁轩逸手里。
已经习惯了安静的环境,见到他手里的助听器,宫徵羽反而生出些紧张,本能地握紧梁轩逸的手,向后退了半步。
“没关系,戴上就能听见了,你不是一直想听我唱歌的吗?”
梁轩逸含笑揉了揉他的头发,耐心地做着口型,将那副助听器接过来交给他,无声开口:“等晚上回去,我慢慢唱给你听,好不好?”
宫徵羽脸上微烫,抿了唇点点头,把助听器小心好。梁轩逸眼里笑意愈浓,吻了吻他的额头,朝陆濯诚声开口:“谢谢你。”
对于有些人来说,一次次的轮回经历可能确实是痛苦不堪的。可对于必须要竭尽全力活着的人来说,如果真的能有机会弥补过错、从头来过,能有机会走过茫茫黑暗,能看得到那一束微光,就已经是最难得的救赎和出路了。
他的目光诚挚郑重,陆濯望了他片刻,也终于浅笑颔首,拍拍他的手臂:“不用谢我,好好活着。”
梁轩逸点点头,低头望向身旁的爱人。
宫徵羽仰头迎上他的目光,温润眸底绽开柔和亮芒,唇角抿起清浅笑意,终于再看不到曾经纠缠不散的阴翳暗影。
*
守关的领主都已经去请人吃饭了,幻境也自然跟着消散。被折磨得疲力尽的被考核者们终于开始辛辛苦苦地爬台阶,他们的时间依然很充裕。
两人吃了顿饱饭,又好好休息过一阵,才被梁轩逸和宫徵羽一起送到了第三关外。
“第三关是‘劝君惜取少年时’,在时间上的要求会严格一些,必须在48小时准时通关,误差在一分钟以内,不能多也不能少。从你们进入关卡开始,就会遭遇无限的追杀,你们要多加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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